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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皇后-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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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婕妤要来看她本就是临时起意,因为陈婕妤多半也是被慎妃设计陷害,而慎妃现在终于自食恶果,高婕妤就想起陈婕妤来了。两人既称得上同病相怜,也算得上有几分同仇敌忾。

可她没想到陈婕妤真就病到这步田地了,之前虽然也知道她中毒,但是总觉得有太医诊治照料着,尽坏能坏到哪儿去?她称病不出,多半是为了避祸。

可眼下看,哪里是装病,分明是真病。

不知怎么,高婕妤忽然想起过去有一次,淑妃还在时,领着众人去探望贤妃。那会儿的贤妃,和眼前的陈婕妤,两人的身形忽然间就重合在了一起。

“高姐姐是从永安宫来吗?”

“刚过去给贵妃道喜来着。”

高婕妤今天是正经仔细打扮的,身上也是一袭光彩照人的新衣,与陈婕妤屋子很不相宜,她的华丽衬得屋子越发破败黯淡,窗子上糊的纱经过了一个夏天的风吹雨打,原来的颜色早就褪的难以辨认了。屋里的帐子、帘子,也都是旧的。

宫女端茶上来,陈婕妤轻声问:“高姐姐见着小皇子了吧?一定生的很好。”

“没往跟前去看,不过听着哭声倒是怪响的。”

陈婕妤没往永安宫去,只打发人送了份儿礼。送礼的太监只到了宫门口,送过了礼遥遥向后殿叩了头就回来了,永安宫里面的情形一概没敢打听。

“给你带了几样东西,还有这个平安结,虽然打得不好,也是我一片心意。最近天气忽冷忽热的,宫里宫外染病的人不少,你可不要躲懒挑嘴,太医既然开了药,该吃还是得按时吃。”

☆、三百三十五 疑惑

看到陈婕妤现在的样子,高婕妤未免更是暗自心惊。

下毒的人瞒准的是贵妃,陈婕妤只是误中副车,亏得她饮多了冷酒,没多大功夫就全吐出来了。饶是如此,她现在还病成这样,一条命给害去了七八成。要是当初这酒没被陈婕妤喝了呢?要是这酒被贵妃喝了,那只怕就是一尸两命。

还不止,如果贵妃真出了事,皇上该如何震怒?得有多少人送命?

陈婕妤这里的茶高婕妤可没喝。

她多年来已经习惯了,在外头尽量不沾饮水和食物。陈婕妤这里自然没什么好茶,好茶到不了她手里。再说,陈婕妤身上和屋里都有一股药味儿,还有一种久病的人身上特有的,不新鲜的气味。

连这味道都和以前的贤妃那么象。

这种味道对高婕妤来说已经不陌生了,这是象征着死亡的气息。外面明明是个艳阳天,但屋里一点儿阳光都照不进来。既阴冷,又昏暗。

“最近时气不好,宫里病的人多。”高婕妤说:“谨妃、慎妃、算上你,还有李昭容,听说后苑那边也有好几个小才人病倒。”

这些人里有真病也有假病。高婕妤来之前以为陈婕妤也是装病,来了之后才发现她真是病的不轻。

“李昭容也病着呢,她这两年身子总不太好,时好时坏。”高婕妤说:“上个月宫宴时她还出来,可听说回去又病了,这些日子总没见她出门。太医署现在养着这么多人全是吃闲饭的,一点小病也瞧不好。”

说实话,高婕妤并非信不过太医们的医术。有李署令看着,真是医术不过关,想滥竽充数的货色肯定会被他给剔出去。

她信不过的是太医们的医德心术。太医有许多是家传手艺,祖孙几辈子都干这个行当,子承父业。传承的不光是医术,还有许多做太医的要诀。

太医们的家传秘诀头一条,多半就是凡事不可强出头,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开方断脉谨慎得吓人,那些药肯定吃不死人,但能不能医好病……那各人看运气吧。

陈婕妤说话声音很轻,听着就病怏怏有气无力的:“我也不好去看她,倘若高姐姐几时过去,替我问候李昭容一声吧。”

这样的顺水人情高婕妤一口就应下来。

丹霞在一旁看着只觉得十分感慨。

主子真是与从前不同了。从前高婕妤眼高于顶,宫里头只对淑妃一个人服气低头,其他人她看着全不如她。但是这两三年里,高婕妤就没遇上几件顺心的事,可以说是一路坎坷。几年的沉寂挫折让高婕妤不再象从前那样盛气凌人,言语刻薄。

丹霞觉得这也未必尽是坏事,起码高婕妤不象从前那样动辄树敌得罪人。换做从前,她哪里会和陈婕妤这样坐下来和和气气的说话?

从云和宫出来,一走出那宫门,高婕妤长长的吐了口气,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她觉得整个人都重又活过来了。

云和宫简直象一座冰冷的坟墓一样,在里头多待一刻,高婕妤觉得自己身上的活气和热气也被一点一点的抽走。

她转头看了一眼,忽然想起最后一次去庆云宫探望贤妃时的事。

这种联想在此刻显得格外不详,仿佛是死亡的征兆。

丹霞听见高婕妤吩咐了一句:“回去以后记得常提醒我一声,打发人过来云和宫看看。”

丹霞连忙应了一声。高婕妤这话倒是出于一片善心了。

宫里人太势利,陈婕妤得宠时什么境况,现在又是什么处境?下头的人明目张胆的苛刻怠慢她,不就是看她复宠无望了吗?别说她几次三番冒犯了贵妃,就算她没惹贵妃的嫌,以她现在病的七死八活的样儿,难道还能指望皇上再宠她?

高婕妤时常打发人过来,不管多少都能添补她一些。更要紧的是,旁人看着陈婕妤还有个助力,对她的盘剥苛刻也能稍稍收敛些。

高婕妤坐在步辇上,回宫的一路上一句话也没说。

曾几何时,陈婕妤也是威胁力很强的一个对手。

可看看她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

关起门来高婕妤只觉得自己境况不好,甚至不愿意踏出宫门一步,生怕遭到旁人的奚落嘲笑。

可是同陈婕妤一比,高婕妤的境况又好到天上去了。

起码她身子康健无病无痛,皇上虽然不宠她,但是她还是有体面的主子,不至于被下人奴才欺凌。

步辇从延福宫东面墙外头经过。

高婕妤转头看了一眼延福宫。

一墙之隔,她在墙外头,墙里关禁的是慎妃。

虽然心中早就有所推想猜测,但是慎妃十几年来不显山不露水的,暗地里竟然有那么大的能为,凭她一个人搅起了一场又一场的风波。

高婕妤都自愧不如。

同她一比,自己的年纪简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要是把两人调换一下位置,让慎妃成为官宦之家的女儿,让高婕妤变成个奴婢出身的宫女,高婕妤绝对没她那样的心计能为爬到四妃之一的位置上,更不要说暗里还有那么大的盘算和势力。

“奇怪啊……”高婕妤忽然喃喃自语,眉头也皱了起来。

丹霞忙问:“主子奇怪什么?”

“她哪儿来这么大本事?”

这话没头没尾的,丹霞听不明白。

“您说谁?”

慎妃。

她哪里来这么大本事?这又不是戏上,书上说的那戏文、故事。想要人家听你的话,替你办事,你得有好处给人,皇帝还不差饿兵呢。但是想要人听话,光有好处还不行,还得有足够的手腕能抓住、管住这些人。

慎妃不过是个宫人,她有多少好处可以许人?又凭什么让人乖乖听命而不卖了她?

丹霞可不敢大声说这事儿,她想了一想,小声说:“奴婢没多少见识,不过慎妃打小就一直伺候皇后娘娘,想必皇后娘娘留下的人啊,钱啊,家族人脉啊,除了她也没便宜别人。”

“你说的也对……”

但还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就是不对劲。

☆、三百三十六 太医

丹霞扶着高婕妤下了步辇进了宫门,平时高婕妤不怎么动弹,这么盛装打扮出去一晌午才回来,觉得全身哪哪儿都酸。

这让高婕妤心生警兆。

她忽然发现自己不再年轻了。照这样下去,稍一动弹身子就不吃消,她能顺顺当当活到五十吗?没准儿四十多都悬了。

得让太医来看看,开点温补的方子,平时膳食不想吃也得吃。她这么多年下来好不容易谋着了婕妤之位,经营了不少人脉,还攒下了一笔丰厚的私蓄,要是她突然没了,这些东西可不都得便宜别人。

高婕妤忽然愣住了。

丹霞也跟着停下脚步:“主子?”

高婕妤没作声。

丹霞心里一慌,忙问:“主子身上觉得怎么样?”

别是在云和宫被陈婕妤过了病气吧?那屋里阴冷,陈婕妤又病的重,主子可别被她给染上了。

“没事。”

高婕妤只是想起了刚才她觉得不对的地方。

慎妃只是伺候皇后的宫女,太后、皇后相继过世,太后的私蓄分了两半,大半给了明寿公主,小半给了皇后。毕竟是亲姑侄,太后也不会太厚此薄彼。

同一年皇后也病逝了,她并无只字片语留下,坤宁宫的那些东西除了收归内库的,明寿公主取了一些,慎妃也得了一些。

这些不过是明面上的。太后掌理后宫多年,她手里最让人惦记的不是那些珠宝死物,而是她掌握的那些人,那些人有的在明面上,有的却不为人知,明暗交错,是布在宫里的一张巨大的却又看不见的网。

这才是最让人惦记的。

这么看来,这些人脉,当时至少也有一半是落到慎妃手里了。

她凭什么呢?

就算她伺候过皇后有些情分,那些人凭什么敬服她一个侯府奴婢出身的宫嫔?还有后来明寿公主的事……明寿公主确实是个草包,凭她想要造反,就算没有慎妃告密,也没有手下反水,她也不可能成功。

但明寿公主又凭什么这么相信慎妃呢?

高婕妤浑身发冷,进了屋就靠在那儿一句话也不说,只顾想心事。丹霞可给吓坏了,觉得她这样显然是很不舒坦,服侍她躺下之后,连忙叫人去请太医来,还特意嘱咐小太监:“快去快回千万别耽误。看看李大人在不在,他若在就一定就他过来。他要不在,请段、蒋二位也是可以的。”

小太监连忙应了一声,不敢怠慢,赶紧往太医署去了。

丹霞端了水进去,服侍高婕妤吃了半杯水,守在一旁不敢擅离。

高婕妤喝了水总算有些缓过神来。

“丹霞,你可记得……”

“什么?”

高婕妤摇了摇头:“我忘了,那时候你不在。”

高婕妤是被太后指给皇上的,当时皇上身边已经有了一妻二妾,论出身论美貌论才情,那三人都比高婕妤强的地方,所以她倒没有受到别人刻章的排挤的忌惮,慎妃与她伺候皇年的日子差不多是同一时候。当时她身边伺候的两个丫鬟,一个在进宫前就病死了,另一个进宫之后熬了几年也放出宫了,丹霞是从她进宫后才伺候她的,所以她要回想在王府时候的事,丹霞帮不上忙,她也不可能知道。

皇后还在时,同慎妃也没有格外要好。毕竟是多年主仆,慎妃对她一直恭恭敬敬不敢忘本,虽然已经给皇上侍寝,有了名分,平素还是跟着皇后住,日夜起居都过去一样伺候着不敢怠慢,而皇后对她也是一直呼来喝去的,并没有给她留体面。

当时众人只说她老实、忠心,现在看来那都是装出来的,是故意做给旁人看的。

皇后在时,她这么做小伏低不奇怪,毕竟皇后是她旧主,她又是侯府奴婢。但皇后没了也好几年了,她还是一直这么装了下去。

这样的苦心孤诣,所图不小啊。

她一步一步,从顺仪到慎妃。可是做了妃子她也没有满足,那她还想要什么?

她想要当皇后。

高婕妤恍惚想起还在王府的时候,皇后当时还是王妃,为了争宠,安排自己的丫鬟侍寝。第二天早上施氏梳了妇人发式,含羞带怯过来给主母叩头,那会儿高婕妤就坐在一旁。

当时施氏跪在底下,声音小的让人都难以听见,连头都不敢抬。

高婕妤还记得,皇上登基后,施氏还是住着皇后宫里的两间厢房,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去伺候皇后梳头洗脸。

那些时候,她看着皇后,心里想的都是如何取而代之吗?

一个小小的家生奴婢,心心念念想着压倒这后宫里所有人,想要当皇后。

她哪来这样的胆量和野心?

高婕妤翻来覆去,越想越觉得蹊跷。

一定有什么事她不知道,以前也没有细想过。

慎妃再有野心,可是出身如此卑贱,无子也无宠,到底凭什么让太后、皇后、明寿公主甚至承恩公府的人都对她另眼相看?

丹霞小心的说:“主子,太医已经到了,且让他瞧瞧吧?”

高婕妤纳闷:“太医?”

丹霞不敢说觉得她生病,解释说:“看主子今天象是受累了,正好也该到了请平安脉的日子,奴婢就请了太医过来。”

这倒是正合高婕妤的心思,她也想请太医看看。

见高婕妤不反对,丹霞连忙命人放下帐子,再请太医进来。

蒋太医见小太监十分焦急的来叫,还以为高婕妤是得了什么重症急病了,提了药箱就跟着小太监赶了来,出了一头的汗,气喘吁吁的。结果这一按脉,却发现高婕妤压根儿什么事也没有。再问诊,也没有什么异样。

赶情儿这是闲着没事儿溜着人玩?

肚里嘀咕着,对着高婕妤蒋太医可没敢有半分不恭敬。

高婕妤也顺势说,近来天气阴晴冷热交替多变,脾胃弱,人也总懒懒的没精神,问是不是开个调养的方子?

蒋太医自然从善如流,开了个温补的方子,又说:“婕妤是尊贵人,平时自然坐卧时多,走动的时候少,如此一来自然没胃口,人也没有精神。主子每日倘若无事时,多走动走动,比吃药还强呢。”

☆、三百三十七 落叶

太医有句话没说出来。

看人家贵妃,就是经常活动的,快生的时候还总在永安宫的院子里和小花园里走动。听说贵妃没怀孩子的时候还练过剑法,体格儿那是倍儿好,两次怀胎都受过算计,但是两次都平安生产。

这时候谢宁正扶着夏月的手,慢慢的在屋里踱步。

和一般人说的不一样,李署令从她生完孩子第二天就鼓励她下地活动活动,说总是卧着不动不利于恢复,最好还是活动活动的好。

这会儿谢宁身子还虚,肚子也疼,尤其下地更疼,腰都不大直得起来,夏月是宫女里最有力气的一个,别说搀着谢宁毫不吃力,如果有必要,她能一把将谢宁抱住扛起来也不在话下。

所以这活计她当仁不让的揽了过来。

谢宁的腰弓着,象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太似的,只觉得全身上下无处不痛,不止是是肚子而已。

但是走了两圈以后,那种处处酸疼的感觉反而舒解了很多,就象上了锈的车轴抹了油一样,活动得也比刚才顺畅多了。

所以常言说,人就怕不动。好好的人总躺床上也会硬生生躺坏了。

见她已经出汗了,方尚宫连忙叫停,上前去扶着谢宁躺了下来。

虽然李署令说要活动着好,但是也说了要量力而行。主子现在虚得很,生孩子对女人来说是最伤元气的一件事。

谢宁还安慰她们:“我倒不怎么累,这两天本就汗多。”

产后的妇人总会有段日子的褥汗,上次谢宁生孩子时天气还不算热,汗也没少出。这一回正赶上夏末秋初的燥热季节,汗出的比上回要多得多。一天要换三四回衣裳和褥单,不换不成,都被汗浸湿了。

走了这么一会儿,又换一套。

干爽松软的棉布的里衣,还有洗晒过的散发着皂角清香的褥单,都让人心情不自觉的也变得轻松起来。

谢宁素来不喜欢在衣裳、帐幔上头熏香气,尤其现在这个时候,青荷她们当然不会做多此一举的事。

脸贴在柔软的布料上头,谢宁甚至可以闻到上面有一点说不上来的青草的气息。

三皇子醒了之后喂了一回奶,初生婴儿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奶腥味儿,并不难闻。因为天气还热,他身上包裹着一层薄缎夹里子的襁褓,只有小脸儿露在外面。

不过他好象不愿意被这么包着,喂完奶换了尿布要被重新包起来时,他的手脚动的就相当有劲儿,似乎是在对襁褓的捆缚做抗争。

他的眼睛也睁开了,不过李署令说,没满月的孩子其实什么也看不清。

当时青荷还纳闷的问:“真的么?明明睁着眼的怎么看不清呢?再说,要是看不清,他怎么知道认人呢?主子抱他的时候,就是比别人抱的时候要乖呢。昨儿在哭,交到主子怀里就不哭了。”

李署令就笑了。

“就算看不清,孩子怎么会认不得亲娘呢?”

这话说得也有理,青荷也就不再追问了。

是啊,就算看不见,哪个孩子也不会不认得亲娘吧?

皇上坐在小书房里,窗子敞着,能看到长窗外的庭院里,有些花树叶子都泛黄了。风一吹,那些干枯凋萎的叶子就象雪片一样纷纷扬扬的飞了起来,簌簌的落了满地。

以前看到这种夏季到了尽头的时候,总是难免让人有一种惆然若失的感觉。

可是现在皇上全没有那种伤春悲秋的感慨。正相反,哪怕看着已经转红、变黄的树叶,看着草絮凋零,他都觉得这种缤纷丰富的颜色透出勃勃生机。

低下头看着朱红色的批注,皇上觉得大概是因为心情太好了,今天写的字就象一只只红色的蝴蝶一样,拍拍翅膀就能够飞起来了。

白洪齐悄悄进来了。

他看得出皇上心情好得很,连看折子的时候都没有全心全意,嘴角甚至微微扬起。

这种和煦如春风似的笑意在皇上这儿可不多见。

这时候过去打扰皇上显然不智,可是他也不能不去。

替皇上又续了一回茶,等皇上目光转过来的时候,白洪齐才小声禀报了件事。

说完话白洪齐就看见皇上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的消没了,那种春风般的暖意完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象是寒冬似的冰冷。

“她说,皇上一定想知道,当年,当年金风园的事……这世上除了她,大概没有谁知道了。”

这话说完白洪齐深深的埋下头,根本不敢再看皇上一眼了。

过了半晌,皇上才说了一句:“知道了。”

白洪齐真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越不起眼越好,最好能让皇上彻底忽视他忘了他才好。

不然的话,万一这事儿过了皇上却哪天又想起来,他可没有好日子过了,就算皇上不灭他的口,但是只要一看到他就会想起他得知了不该知道的秘密,也一准儿把他远远打发了。

说起来,贵妃主子却象是知道这事儿的,明寿公主事败后,贵妃是同皇上一起去见过她的。

满宫里头能让皇上这样放在心上,能让她分享那个最大的秘密,可见皇上对她有多么不同。

加上二位皇子,贵妃娘娘在皇上心中的份量没人比得了,没准儿等转过年,贵妃娘娘就会更进一步了。

皇上站起身往外走来,白洪齐赶紧拎起一旁的斗篷跟了上去。

延福宫里静悄悄的,从打开的半扇门往里望,落了一地的叶子也没有人清扫,廊柱上积了一层浮灰,看上去这里就象完全没有人居住一样。

白洪齐赶紧抢着往前赶了几步,在前头引路。

“慎妃如今住在后方侧殿住着,前些天一直是潘尚宫照看着。”

慎妃到了如今的地步,自然用不起潘尚宫这样的人伺候。潘尚宫在这里为的就是看守着她,既要看着她不能与外头互通消息,又要防着她寻死。

要潘尚宫来说,前者并不算艰难,后者就不容易了。

一个人想死,办法太多了。哪怕没有毒药、没有绳子剪子刀子,女人们总有各种各样的办法。比如吞金啊,用尖利的长簪子代替刀子剪子,实在不行,还有咬舌头和绝食呢。

好在这些天下来,潘尚宫总算不辱使命。主要慎妃看来并没有要寻死的地意思,不然潘尚宫可不敢打包票自己能一天十二个时辰不合眼的把她盯住。

☆、三百三十八 身世

慎妃站在门前,在灰青色石砖地上结结实实跪迎。

皇上从她身边走过去进了殿门,停也没有停一下,仿佛没有看到门旁跪着这么个活人一样。

慎妃看着皇上走过去的,石青色绣金线万字纹的袍子角一闪而过,下头穿的也不是朝靴,而是一双直口软底布鞋。

今日没有大朝会,但皇上平素在长宁殿也不会穿得这样随意,看样子多半是直接从永安宫过来的。

贵妃新添了三皇子,隔着墙慎妃都能感觉到那股喜庆气息。

一回又一回失手,慎妃几乎要以为这世上真有命中注定这回事。有人就是注定的富贵命,而有人则注定是贱命。

不,她从来不信命。

又或者,她觉得自己不该是现在这样的命。

慎妃自己慢慢从地上起来,抚了抚裙摆,也转身进了殿门。

从搬进延福宫的第一天起,她就想着如果皇上来了,她要穿什么样的衣裳,如何迎驾,上什么茶,熏什么香……

她恍然想起,这是从她住进来之后,皇上第一次踏足延福宫。

除了从前皇后还在时那几次刻意的安排,皇上从来没有召幸过她。每次侍寝之前,皇后都吩咐人专门给她调理身子,每回被召幸之后,更是天天不落的让太医过来请脉。

皇后自己不易受孕,所以才想借她的肚子。

为什么用她而不用旁人?还不是因为她出身卑贱易于摆布?慎妃毫不怀疑,如果她真有了孩子,那孩子生下来的时候,多半也就是她丧命的时刻。

所以那时候她反而巴望着皇上不要宠幸她,每回侍寝后更是求神拜佛求自己别怀上孩子。

等皇后薨逝,她也再没有被召幸过。甚至因为她一贯表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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