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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煞-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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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珏见姜伯毅站定,便嗤笑一声,挺直了脊背,“怎么,不躲了?不让了?准备跟爷好好说话呢?”

景珏话音刚落,姜伯毅的拳风就已经到跟前,他甚至连躲都来不及。腹部就猛受了一拳。

他登时倒退数步,若是不是身后的一干随从蜂拥上前,将他扶住,他只怕倒退十几步不止,还要跌坐在地上才行。

这一拳受的,他腹中翻江倒海。简直要将隔夜的酒都给吐出来。

姜伯毅冷眼看着他,“这一拳,是替她打的。”

话音未落,众人只觉劲风扑面,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见几步开外的姜伯毅再到了跟前,他又是狠狠一拳,仍旧打在景珏的肚子上。

景珏忍不住干呕,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给吐出来。

“这一拳,是教你怎么说话,不要动不动就‘爷’,看清楚你面前站的是谁再开口。”姜伯毅缓缓说道。语气里似乎不夹杂任何的情绪。

睿王府的随从们看不下去,纷纷挡在景珏跟前,但见姜伯毅随意出手就有这般实力,他们亦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是僵持着,防备姜伯毅再动手。

“好,现在我来回答你的话,你问我,为何没有照顾好她?”姜伯毅冷笑一声,“你有什么资格问我?你凭什么站在这里故作姿态的关心她?你如今是她什么人?你想要关心她,自己怎么不去做?”

一连几个问题丢出来,景珏却连头都没抬,他额上冒着豆大的汗珠。双唇紧抿,呼吸略有些急促。不知是疼的,还是气的。

“敢想不敢做的男人,都是孬种。”姜伯毅一字一句,指着景珏的脸说道。

说完,他负手而立,以睥睨的姿态看着被众随从搀扶着的景珏,上下打量一番,末了只摇摇头,转身就走。

行了两步,才停下来突然说道,“依我看。她的眼光还真是差,竟会对你这种身无长物之人念念不忘,哼,不过是白瞎了一张玉面。”

话音落地,他带着凌烟阁众人头也不回的浩荡离去。

景珏腿一软,就要在地上坐下来。

众随从吓了一跳。“世子,世子”的唤着。

景珏勉强稳住了身体,捂住肚子,冒汗站立,“呸,下手还真狠。”

“世子,咱们回去吧?先回王府,您脸色太差了,叫太医来给您看看?”随从们劝诫道。想来世子挨了打,吃了亏,总要学乖。

不曾想世子抬手蹭了下嘴角,眼中却满是邪气。“不回,去备辆马车来,爷在车里歇歇就成。”

“爷不去死牢了?回府寻了王爷的手令,定能进得了死牢的!”随从们半哄半劝道。

景珏摇头冷笑,“他一脸失望从死牢出来,定然说明。他在死牢里没有见到她。既然她不在死牢,我又何必在这儿浪费时间?”

众随从没想到世子爷挨打之余,还有这般收获,连忙纷纷点头,备车的去备车,剩下的都搀扶着他,唯恐他扛不住。

他却揉揉肚子,挺直了脊背,喃喃自语道;“你说的也不错,我是不配……”

随从们却不甚明白,他嘀咕了什么。

马车备好,随从们询问要去哪里。景珏坐在车厢里头,犹豫片刻,缓缓说道:“去寻景瑢吧,带上他一起。”

驾的一声,随从们驱动马车,其余人策马追在后头。

一行人到了燕王府外,燕王府的门房却说。景瑢并不在府上。

“他去哪儿了?”景珏从马车内探出头来问道。

门房连连摇头,“这小的哪儿知道啊,郎君去哪儿,怎么会跟小的说呢?”

“他必定会留了人在府上,去哪儿的也好告诉我知道,你去叫他的小厮来回我!”景珏摆手。浑不在意的仰躺在马车里。

等了不多时,景瑢的小厮小跑而来,顶着一脸的笑意,却是恭敬客气的说:“回禀世子爷,小的也不知道我家郎君去哪儿了,郎君许是出去玩儿了?”

景珏冷哼一声,“他去哪儿玩儿了,会不叫我知道?”

“许是忘了吧?”小厮摇头笑道。

景珏眯眼打量那小厮,这是景瑢身边常见过的人,伺候在他跟前也有好几年的光景了。

此时小厮被景珏锐利的视线看着,不由就低下头来,讪讪陪笑。

景珏勾了勾嘴角,“忘了?”

小厮连忙点头打哈哈,“许是忘了吧?”

“他交代你,我来寻他的时候,如何回我?”景珏又问了一遍。

那小厮飞快的抬头,看了景珏一眼,“我家郎君走的匆忙……”

景珏不待他话说完,就点头,“哦,匆忙。”

小厮有些忐忑,景珏却没再盘问下去,只吩咐车夫道:“咱们走。”

景瑢的小厮不由松了口气,眼见睿王府的马车离去,不由抬手在脖颈旁扇了扇,好似很热似的。

景珏却在马车里,默不作声。

随从们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接下来该往哪儿去。

“他怎么会忘?”景珏却突然说道,“从小到大的习惯都是如此,你们说。一个人的习惯,他会忘么?”

景珏突然的问话,叫随从们不知如何回答。

他却自顾自摇头答道:“不会的,这也不是匆忙能解释的。或许他是真的匆忙,匆忙到没有编撰一个更好的理由来搪塞我。或许他是没有料到我会在这个时候过来寻他。”

“世子爷的意思是,瑢郎君乃是有意要瞒着爷?”马车上的随从小声问道。

景珏缓缓点头,“是,可他是有什么事,一定要瞒着我呢?”

随从摇头不知。

景珏却眯了眯眼,“速去查看,他如今身在何处,同什么人在一起。我要立时知道,立时!”

随从应声,不待马车停下,便翻身越出马车。

第206章进展

想要打听出旁人故意隐瞒的东西,便就要借助睿王爷暗中的势力了。

睿王爷还是十分偏疼他这唯一的儿子的,虽有许多事情瞒着他,不叫他知道,可安排在他身边的随从,都是他亲自培养出来的好手。

黄昏时候,景珏便已经得到了消息。

“瑢郎君下晌离开燕王府,去了望月楼,雅间里坐了约莫有半个多时辰。”随从回禀道。

景珏点了点头,“他没去花楼,没点歌女妓子?”

随从连连摇头,“都没有,他期间只见了一个人,而后就回了燕王府。”

景珏闻言,忽的从枕囊上直起了身子,瞪眼看着回禀的随从,声音都多了几分认真持重,“见了谁?”

随从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低声犹疑答道:“是……是凌烟阁的二当家,姜维,姜二爷。”

话音落地,屋里顿时安静下来。

景珏看着单膝跪地回禀的随从,随从拱手看着微微沾了尘的鞋尖。

主仆都没有开口。

因为这个消息太过意外,意外的叫人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景瑢见姜维?”景珏如墨渲染的浓眉不由皱在一起。“他们两个,什么时候凑在一起的?”

随从连连摇头,这消息,都是耗费了大力气才得到的,至于更多的消息,如今却是没有了。

景珏缓缓点头。微微摆手,“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随从正待退走,他又忽而唤住。

“等等,叫人悄悄盯着他们两个。若有风吹草动,第一时间来禀!”

随从领命。

景珏却还不放心,“不行,你们别去,寻父亲身边的好手去!务必小心,决不能让姜维察觉。姜维是属狐狸的,叫他察觉,便什么事儿都打听不到了。”景珏鲜少有这么啰嗦的时候。

随从不敢掉以轻心,连忙郑重应了,这才躬身退下。

屋里独处的景珏,眉头却丝毫未有舒展。

景瑢曾经不止一次的试探与他,不过都是点到为止。如今却意外的发现,他在私底下,竟然和姜维有牵扯,他和凌烟阁有什么自己所不知道的秘密来往?

燕王爷是景珏的三叔,打从他小时候,他就知道,三叔乃是最温吞的性子,说话做事都慢慢腾腾,就算和人起争执,都会先将自己的脸给憋得通红。

三叔同爹爹他们吵闹之时,只有吃亏的份儿。可三叔性子好,扭脸儿就忘了,还会给他们抓蜜糖果子吃。

当年怀王密谋造反的时候,他年纪还很小,听闻连爹爹都不敢向圣上求情,求圣上饶了怀王的嗣子亲族。

可憨厚老实的三叔,却愣是在御书房外跪了一天一夜,直跪到晕厥过去。

虽然圣上为此生了他的气,可他对谁都是如此,圣上也更信了他的赤子之心。

景瑢的性子不像燕王,难不成景瑢有什么密谋打算,也是瞒着燕王,没叫旁人知晓过的?

景珏越想越多,脑子也越想越乱。腹上受了姜伯毅两拳,这会儿也愈发的隐隐作痛。他咬牙揉了揉腹,冷哼一声,压抑着内心的焦灼无奈。

宁春草,你如今,究竟身在何处?

宁春草此时被那巫女饿的头晕眼花。有气无力的坐在徒有四壁的小屋里。

窗外投进恬淡的月光,有夜莺的啼唱隐约传来。

她揉了揉饿扁的肚子,腹诽那巫女前世定是饿死鬼投胎!这才叫旁人也要饿着以尝她前世苦楚!

这小屋本就没有烧地龙,没得取暖的东西,又不给她饭吃,她越发觉得冷,抱着膝盖,坐在地上,缩成一团。

以至于巫女打开门,刚进来的时候,险些没瞧见她,以为她逃跑了。

“你缩在那里做什么?”巫女朝她勾了勾手指。“你过来。”

宁春草摇头,“我饿的没有力气过去了,还是你过来吧。”

“胆敢指使我家大人?!胆子不小!”巫女身边的少女喝骂宁春草道。

宁春草浑不在意的嗤笑一声,“哪里是胆子不小,分明就是饿的动不了了嘛!我若有力气,你们开门的时候,我就一个箭步冲出去,看你们能奈我何?”

少女瞪眼。

巫女却是笑了起来,“没力气了好,没力气了,夺舍也就更容易些。”

巫女挥手,叫少女退出去。

少女连忙躬身向外行。

“休要叫任何人来打搅。”巫女吩咐道。

少女躬身应声。将门从外头反锁起来。

宁春草见那巫女真的一步步向自己走来,不由按着背后的墙壁,缓缓站起了身。

“你想做什么?”

巫女笑了笑,“我想做什么,你不明白?”

宁春草皱眉。

“你的身体这么年轻,这么富有活力,且如此适合练就巫术,被你这等平庸的灵魂占据,实在是浪费,不若剩下的日子都由我来替你活着,我定叫这幅身体大放异彩,这才不枉一生!”巫女的语气十分动情。她举着烛台,灯烛的光映在她脸上,在她眼中投射出贪婪的光芒。

宁春草蹭着墙壁后退两步,“你这是痴人说梦!”

巫女连连摇头,“我已经想到办法了,想到夺舍的办法了。我一定会成功的,一定能成的!”

说着,她将烛台放在脚下,从怀中取出铃铛来,虔诚的匍匐在地,竟朝宁春草叩拜。

宁春草吓了一跳,不知她是何用意,她却什么都没说,拜完便站起身来,一面摇铃,一面围着烛台吟唱起来。

宁春草忽而觉得,像是有一股力道。在撕扯着自己,似乎想要将自己撕扯开来。

可低头看自己,她身边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小屋里,只有灯烛照着的巫女在不断的吟唱,跳舞。

可那股撕扯的力道。却像是有实体一般。

像是要将她从皮肉中剥离出来。

耳边的铃声愈来愈响,她的意识在撕扯中,竟渐渐模糊了。

腹中空荡荡的饥饿感叫她无力反抗,顺着那撕扯的力道,好似真的要离开了她的肉身。

耳边似有风动,有铃声,有低喃轻唱……

离开吧,离开了就舒服了,离开了就不受肉体的禁锢了……

撕扯的感觉,倒像是要救她脱离苦海,脱离这种寒冷饥饿疲惫的感觉一般。没有肉体的辖制,这些痛苦,便都会随风而逝,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就这么心甘情愿的离开吧……

“春草,摇铃啊,快摇铃铛啊!别相信她,不能离开,不能昏睡过去!”

突然有个声音。在她耳边,不,不是在耳边,是在心里对她说道。

宁春草一个激灵,从浑浑噩噩的混沌之中,清醒过来。

她感觉到心头的那个力量。那个唤醒她的力量。

这力量似乎并不是来自于旁人,正是来自于她自己,来自于内心的深处。她一把从腰间拽下那只黄铜铃铛,猛的在手中一晃。

铃铛声十分响亮,叮当一声脆响,周遭那环绕着她,要将她扯离身体的力量,瞬间就消失了。

小屋里头分明门窗紧闭,可这一声铃铛响后,却像是突然灌进了清风,夜里清爽的味道,还带着淡淡兰花的香气。

正在围着灯烛摇铃跳舞的巫女,却似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脚下一晃,立时扑倒在地。

口中更是噗的吐出一口血来。

灯烛的光晃了晃,险些熄灭了。

那女巫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双眼愤怒不甘的看向宁春草。

宁春草手中举着那黄铜铃铛,小心戒备的回望她,“你别过来,你过来我就要摇铃了!”

巫女根本没有犹豫,立时先摇晃起铃铛来。

铃铛似乎牵动了墙壁上画符的力量,一阵眩晕头痛的感觉袭向宁春草。

正如巫女所言,宁春草根本没有学过巫术,她也不会用巫女的铃铛,更不懂巫咒,她一次次的使用,更像是自己歪打正着,或是巧合的悟道了自然之力。

同巫女专心研习过,乃不可同日而语。

此时巫女的铃铛声中,她周身都像是被绳索捆绑住了一般。

巫女自打知道了她的生辰八字。好似对付起她来,就十分得力。

宁春草负气,也胡乱摇晃着手中的铃铛。

只是这次奇效,却并没有发生。她的铃铛声完全被压制下去,起不到定点的作用。

而困顿她的力量,却越来越大,越来越明显,她的呼吸都不顺畅起来。

“不是这样……不能这样……要感悟,领略自然的力量……”她心头忽有声音说道。

宁春草倾听内心的声音,凝神屏气,努力去感受周遭的自然之力,去接纳。而不是抵抗和排斥,先试着适应……

在她尝试适应的过程中,身上困顿的力量好似柔和了,头上的眩晕痛楚之感也减退了。

她的身体不再僵硬痛苦,她手中摇晃的铃铛也不再是胡乱晃动,而是有节奏的,有韵律的,轻轻摇晃,牵引触动自然的力量,晃动,与周遭冥冥之中的力量产生共鸣。

人与人眼所不能见的力量,达成和谐统一。

宁春草脸上的表情都不由自主的怡然起来。

巫女头上,却是冒了汗,她的脸色也越发苍白,一开始的得意一丝不见。

她登时倒退了两步,脚踢在灯烛之上,灯烛的光闪烁了一下,就灭掉了。

灯油似乎溅到了她的脚踝上,她闷哼了一声,摇铃也停了下来。

宁春草顺势也收起自己的铃铛,借着窗外影影绰绰的光,看着形容有些狼狈的巫女。

两人谁都还未开口,门外院中便传来了说话声。

“您不能进去,我家大人有言,任何人不可靠近,不可打搅!”是那少女的声音。

第207章姜二爷上门

宁春草微微皱眉,同时防备的看着巫女。

巫女捂着心口的位置,缓缓站直了身子。

“任何人不可靠近?楚儿,我也在这任何人之中么?”一个似笑非笑的声音带着轻佻的意味。

宁春草闻言就是一惊。

因为,这个声音她认得!她不会听错!这是姜维,凌烟阁姜二爷的声音!

她瞪大了眼睛,望着门板,好似隔着门板,也看到了姜维那张敷粉簪花的脸。

“郎君,您别为难楚儿……”少女的声音透出撒娇的味道。

宁春草不由打了个寒战,听这口气,两人似乎关系匪浅啊?

“楚儿,我不想为难你,也无意为难你。你去,叫你巫女出来见我。我要问问她,她为何要背信弃义,当初彼此都商定好的事情,中途变卦?她懂不懂江湖道义?”姜维似乎有些生气了,但语气里还有嘲弄的笑意。

巫女看了宁春草一眼,似乎知道。自己不出去,姜维是一定不会走的,她抬手用艳红的衣裳广袖擦拭掉唇上血迹,抬脚来到门边,轻轻叩门。“楚儿,开门。”

少女闻言,脚步飞快的来到门边,将门拉开。

看到巫女之时,她似乎有些紧张。又有些释然。

宁春草靠着墙站定,一动不动。

门被少女飞快的关上。

“你怎么还有脸见我?”姜维说道。

巫女轻咳了一声,“姜二爷都逼到门口了,我还能躲着不见么?”

“你也知道自己是在躲着我?我问你,你做了什么亏心的事。竟一定要躲着我才行?”姜维嘲弄道。

“我没有做对不起姜二爷的事,叫姜二爷看,这世上的人,只怕都亏欠了您吧?”巫女的语气更为嘲讽。

姜维哼了一声,“你莫说这话,我只问你,当初你说,你只要知晓了宁春草的行踪,便能控制她行为,我告诉了你她的行踪,你为何反悔,不信守诺言?”

屋里的宁春草听闻此言,惊讶的嘴巴都微微张开,合不上了。

原来她被姜伯毅藏在别院之中,女巫能够控制她的行为,叫她险些杀了绿芜和那无辜的小丫鬟,乃是姜维出卖了她!姜维和巫女联合所为!

“我反悔了么?我不是照着姜二爷的话做了么?”巫女冷哼了一声,“我何时反悔过?”

“我叫你操纵她发狂,乃是为了叫她忌惮她的前世,叫她知道自己若是不报仇,就决不能摆脱被控制,不能脱离嗜杀成性的宿命!乃是为了……”

“乃是为了叫她替你杀了姜伯毅,你好取而代之成为凌烟阁阁主!”巫女打断他的话,替他说道。

姜维冷笑,“我为了什么。你不用管,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假仁假义,想要坐上阁主的位置,又要自己的手上干净,你以为你利用她。你的手上就干净了么?从你心里背叛你大哥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已经不干净了!”巫女冷嘲说道,“再者说,利用她杀了姜伯毅,你当姜伯毅是那么好算计的么?你真是痴心妄想!”

“凌烟阁的事情,不用你多置喙!”姜伯毅骂道,“你联合李家,半途叫她杀了宁家的姑娘,又联合李布送她入死牢,再从死牢里将人捞出来。这一招用的还真是妙呢!就连我大哥,如今都还没有查到她的去向,你真是厉害!”

巫女摇了摇头,“我不厉害,我若够厉害,此时此刻,就不会站在这里,受您姜二爷的质问了。咱们都是为了共同的目标努力的,何必这样脸红脖子粗的相见?”

“呸,你还好意思跟我说共同的目标?”姜维连连冷笑。“不如你实话说了,你找那宁春草,究竟所谓何事?”

宁春草许是站的太久了,又许是听到这一切叫她太过震惊,她脚上一麻,身子不稳,晃了两晃,险些跌倒,幸而她及时按住身后的墙壁,这才没有摔趴在地。

但这点小小的动静。立时被姜维发觉,“什么人在屋里?”

巫女闪身挡在他跟前,“我的人。”

姜维似乎在同巫女对持,“你的人?我看,不见得吧?”

“在我的地方。姜二爷还是收敛一些才好,不然闹得彼此脸上都不好看。”巫女半是威胁,半是提醒的说道。

姜维却不吃她这一套,“给我让开,你莫不是就将宁春草藏在了这里吧?”

宁春草心头大惊,左右看了看,这屋子里空荡荡的,连个藏身的地方都没有,她唯有握紧了手中的黄铜铃铛,好似还能给狂跳的心一些些安慰。

“让开!”

“妄想!”

姜维和巫女说话间动起手来。名叫楚儿的少女在一旁急的满头冒汗,“你们别打了,大人!郎君!都是自己人,万事好商量!”

“吟唱!”巫女对少女喝道。

少女的吟唱声却一直没有响起。

姜维冷笑起来,“屋里的。是你的人,屋子外头的,可是我的人了!”

少女闻言大窘的跺脚。

巫女恼怒的啐了一口,自己退了两步,摆脱姜维的纠缠,摇铃吟唱起来。

似乎乃是因为她适才在屋里和宁春草争斗之时,受了影响,这会儿巫咒发挥不出全部的功效来。

姜维虽受阻碍,却仍旧能够行动自如,“巫女,我乃阴阳师,本就可以与你抗衡,你休要妄想用巫咒制住我!”

他一面说,一面用手指在跟前掐奇怪的字诀,用来抵抗巫女的巫咒。

宁春草趴在门缝处。将一切看在眼里。

现在是不是机会?是不是她逃出去的机会?趁着两个人斗法,相互克制不相上下的时候?

那万一她一出现,两人又化敌为友,共同对付她,她岂不就完了?

叫楚儿的少女。在一旁急的原地乱转,可她又不敢上前打搅两人,。

宁春草咬了咬下唇,正欲一脚踹开门,逃出去的时候,姜维却突然抖手,从袖管里抽出他那从不离手的折扇来。

只见月光之下,冷厉的光芒一闪而过。

巫女闷哼一声,吟唱被打断,她翻身打了好几个滚,才狼狈站好,吃痛的捂着自己的肩头,“暗器伤人,姜二爷果然是小人!”

姜维呵呵的笑了笑,并未开口,反倒直奔小屋门口。

趴在门口处的宁春草吓了一跳,立时闪身躲在一旁。

姜维一脚踹开房门,幸而她躲得快,不然门板一定拍在了她的脸上。

“你果然在这儿!”姜维看着她,冷笑喝道。

话音落地,他如鹰爪一般的手,就已经飞快的叩向她的脖颈。

宁春草身体里的能力似乎瞬间,尽数被激发出来,当初晏侧妃所教的功夫,以及她自己所领会的自然之力。在这一刻,仿佛融会贯通一般。

她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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