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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装帝后-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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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样?”

“太后岂能容他。”

“这……这是何意?”

沁弦比划道:“你看啊,咱们陛下如今对姓穆的那是早就心心念念着。这一点太后也是一早就知晓了,所以这一次就遂了陛下的心愿。可是穆顷白是池中之物么?他迟早有一日要在五国掀起风浪来,到时候陛下会如何?”

十七蹙眉道:“陛下总不至于将江山拱手相让吧?”

沁弦嗤笑道:“还用陛下让么,这孩子都是穆顷白的。将来他当了黎国的国君,你说这天下是谁的?”

“所以……太后是想,过河拆桥?”

“这也只是我的猜测。不过我觉得也差不离了。所以啊,陛下难得这么开心,就由她吧。”

十七握着腰间的剑,忽然觉得一股寒意升腾起。幼年时,他随师父习武。在草丛间曾看到一种绿色带大刀的虫子。其中一只已经吃了另一只的脖子。当时他觉得很恐惧,为何同类会相食。于是去问师父。

师父说,这种虫子习性如此。雌雄二虫相交,若是雌虫有孕,便会吃掉雄虫。以便让雌虫维持生存所必须的补养。

当时他觉得无法理解。但两只虫子不过寒微之命,为求后嗣繁衍只能如此。可人呢?为什么人也会如此。

主人一定不知道太后的谋划,若真如沁弦所说。陛下今后又该如何自处?

十七沉默良久,缓缓对沁弦道:“我总以为自己刀剑无情,今日才知道。原来权力才是真正的无情。沁弦,你在这宫里长大,就不觉得这里太过阴郁,让人无法喘息么?”

沁弦怔愣了片刻,摇了摇头道:“我自幼就跟着陛下。只要陛下开心,我就开心。其他的都无关紧要的吧。”

十七笑了笑:“你这样……倒也好……”他说着看向了未央宫中。

红烛未灭,纱帐之中。萧羽彦脱力地扑倒在书案上,桌上的奏折被扫了一地。还没等她喘口气,穆顷白又从身后将她拉了起来。

他凑到她耳边道:“羽儿,你更喜欢在此处处理政务,还是让夫君疼你?”

萧羽彦面红耳赤,想要挣扎开来,可两只手被反剪着。即便她的手不被反剪着,也是挣脱不开的。何况她现在已经是腰酸腿软,没有前面的书案,她就只能趴下了。

“回答我。”

他恶意的动作让萧羽彦不由得闷哼了一声。断断续续道:“喜……喜欢……喜欢你……”

这个答案显然不能让穆顷白满意。但这已经是第三次的缠绵了,如果再继续下去,怕是她明日又上不了朝。他便捉着她的手按在了桌上。

“扶好了。”

萧羽彦还不明白为什么要扶好书案,穆顷白便俯身凑到了她耳边,咬住了她的耳垂。接下来便是一番狂风暴雨般的动作。

她只能死死攀住了书案的边缘,脑子里一片空白。像是一只风雨飘摇的小船,在惊涛海浪之中,想要抓住什么。

忽然,穆顷白握住了她的手。极致的欢愉传遍身体的每一处,最后像是一朵朵盛放的焰火。

良久,萧羽彦都没能喘过气来。知道他将她抱了起来,她才深吸了一口气,止不住咳嗽了起来。

穆顷白看着她涨红的脸,不由得有些心疼:“怎么身子骨这么虚弱。”

萧羽彦缓过劲来,有气无力地翻了个白眼:“你不要冤枉我。我虽是女儿身,可是平日里也有强身健体。你看云洛都不是我的对手。都怪你!”萧羽彦说着又咳嗽了起来。

“好好好,怪我。”穆顷白扯过一件衣裳将她包裹了一下,“可夫君不努力,你——”他的手轻轻覆盖在她的小腹上,“你要何时才能怀上我们的孩子。”

萧羽彦的心蓦地一动,她抿唇偷笑。穆顷白正好抬起头,对上了她促狭的笑容。

“你笑什么?”

“我在想,若真是有了孩子。那他以后一定是姓萧的。这么说来,他以后岂不是要叫我父皇?”

穆顷白忍俊不禁:“也许他就有两个父皇了。”

“我要是有两个父皇,在五国就能横着走了。”

穆顷白揉了揉她的头:“说什么傻话,以后有夫君疼,照样在五国横着走。”

萧羽彦撇了撇嘴,什么横着走。她现在连正着走也走不动了,想到明日的早朝,萧羽彦就觉得头疼。还有那些奏折,她可一个字没批呢。

想到奏折,萧羽彦忙道:“夫君,我……我现在去沐浴。你让沁弦进来收拾一下奏折,今晚我得把折子批了。明日朝堂上还要用呢。”

穆顷白嘴角勾起了一丝坏笑:“你如今还有力气去批折子?这是在嘲讽夫君我不够努力么?”

萧羽彦连忙摆手道:“天地良心,我哪敢嘲讽你。我这是拼了最口一口气在勤政爱民。”

他捏了捏她的脸道:“瞧你吓的,夫君要疼你就疼到你。这折子,今晚我帮你批。”萧羽彦眼前一亮,“你可说话算话!”

“当然算。”穆顷白说着将她抱起来,送到了内室中的池边。她沉入水中,舒服地叹了口气。见穆顷白还站在一旁,不满道:“你……你不是要帮你批折子。怎么——”

“真是过河拆桥。自己舒服了,还要使唤我当牛做马。”穆顷白不满地嘟嚷了一句,转身离开了御池。

萧羽彦四肢酸软,如今泡在水中,只觉得周身舒畅了许多。不自觉多泡了一会儿,这才艰难地上了岸。

穆顷白已经替她拿好了衣衫,依旧是他的袍子。

她擦了身上的水,自行穿上了。可惜袍子太长,一直拖到了地上。萧羽彦走了出去,只见书案旁。穆顷白正执笔替她勾画奏折。他看得很认真,执笔的样子和稷下学宫写文章时一模一样。

萧羽彦便走了过去,蜷缩在他的怀中,看他如何批阅奏折。穆顷白一面朱批一面道:“你让我帮你批奏折,莫非是想偷师?”

萧羽彦吐了吐舌头:“我父皇虽然教过我,可是很多大事总是难以决断。有时候议政时才发现自己批的折子不对劲。这一次两次就罢了,时间久了,朝臣们该怀疑我的能力了。”

“其实稷下学宫里,你们最讨厌的李夫子,他教授的便是国君该如何处理政务。你当时哪怕多听一节课,也不至于这般狼狈。”穆顷白嗔怪道。

萧羽彦憨笑了一声:“我那时不知道这课这么重要,就……”

“就会周公去了?”

她躺在他腿上,仰头看着穆顷白,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下颌:“就偷看你来着。你上课喜欢咬笔头,咬坏了好多毛笔呢。”

穆顷白忍不住低头看她:“你——你还看到了什么?”

“我还看到,你上课不专心,偷画工笔画来着。然后周朝的四公主月姬送了你一封绯色的帛书,被你擦桌子擦脏了。就垫了桌腿。”

穆顷白锁眉想了许久:“月姬送过我绯色的帛书?”

“是啊,她在学宫外面那棵海棠树下占了好久。被熊绍好生嘲笑了一番,最后见到你的时候就将帛书往你手里一塞,红着脸跑了。”

第76章 寡人的靠山

“哦?那时候你在做什么?”穆顷白将奏折摆到了一旁,又取了一本。萧羽彦疲倦地打了个呵欠:“我啊,我在帮星姬写帛书。”

他手一顿,低头看着她:“你的意思是,那些帛书之中,有你写给我的?”

萧羽彦含混道:“不是有。是全部都是我写的。”

穆顷白将她拉了起来,萧羽彦已经是睡眼朦胧。“你——你为何不早说?那些帛书我看也没看,就都丢掉了。”

萧羽彦揉着眼睛道:“丢掉就丢掉咯。反正那又不是我送的,你若是珍藏着,我才不高兴呢。”

“不行,现在立刻马上,将你写过的帛书重新默出来!”穆顷白塞了一支笔给萧羽彦。

她哀叫道:“我明日还要早朝,你就让我睡吧。”

“让夫君疼你,和默帛书。你自己选。”

萧羽彦委屈地瘪着嘴,嘟嘟嚷嚷地一边抱怨着一边写了起来。可是写着写着也实在是撑不住了,便缩在一旁睡了过去。

穆顷白批阅完奏折,她已经呼呼大睡,口水都滴到了一旁的纸上。他不由得摇了摇头,收了她手中的笔。然后抽出那张纸瞧了瞧。

她并没有默写帛书,而是在一旁作画。她的画工尚可,笔下是三个人,她和他,还有一个半大的孩童绕着一棵树在玩闹。穆顷白叹了口气,他又未尝不是,一生所求不过如此了。

这一晚的折腾,她也是累坏了。穆顷白将萧羽彦抱着,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抱着她安然入睡。

第二天早朝,萧羽彦果然没什么精神。她托着下巴看着下面朝臣吵成一团,不由得打了个呵欠。忽然,韩云牧冷声道:“此事容后再议,陛下,臣有本奏。”

萧羽彦打起了精神:“何事?”

“今年年底,便有许多士兵退伍。臣请明年开春征兵,并且扩大人数。”

此言一出,满朝官员面面相觑。萧羽彦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她父皇在世的时候,兵马便已经训练出了一批。萧羽彦继位时,韩云牧大肆征兵。以至于今年收成锐减。

明年若再行征兵,只怕农耕荒废,长此以往并不能保证长治久安。朝臣们应该也都懂这个道理,可却没有人提出来。萧羽彦觉得此事涉及原则问题,不可退让。

她正要驳回,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女子的声音:“不可!”朝臣们回过头,只见一名女子身着武官朝服大步走上了前来。

“二——二公主,你这是——”萧羽彦惊讶地看着二姐一步步走上前来。她上前一步,单膝跪地:“陛下,征兵一事万万不可。舍本逐末乃是自寻死路。”

萧羽彦又岂能不知,但此事是韩云牧提出来的。想要驳斥谈何容易。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这种情况,多少次她提出疑议。到最后还是按照他的想法实行了。这边是傀儡国君的处境。

一旁的谏议大夫上前道:“陛下,公主殿下。此乃朝堂,女子不得干政。”

萧若水瞧了谏议大夫一眼,嘴角牵起了一丝笑意:“我黎国无论是朝堂还是宗室,都没有说过女子不得干政。只是没人这么做罢了。”她抬了抬手,一名婢女捧着一卷玄色的帛书走了上来。

“陛下。身为公主,朝堂之事,我确实无权置喙。但我今日来,便是恳请陛下兑现先皇遗诏,封我为卫尉。”

“先皇遗诏?”萧羽彦抬了抬手,沁弦立刻下去将那帛书捧了上来。

她打开了卷轴,果然里面是父皇的亲笔所书。只是……只是这帛书上没有印鉴,萧羽彦看了萧若水一眼。她拿着这没有任何效力的遗诏前来,也真是胆大。若是被拆穿了,可是大罪。

但她此刻面色沉静,十分坦然。韩云牧忍不住问道:“若……二公主,这是何时的诏书?为何你早不拿出来?”

萧若水冷笑道:“因为父皇临终所托的是大司马,并不是我。我以为大司马可以辅佐陛下治理好黎国,但如今我知道大司马专权乱政。这一份诏书是当年我和大司马自边关凯旋,父皇亲笔所写。”

“那也是七年前了。若然先皇觉得殿下堪当重任,为何当时就封陛下为卫尉。”

萧若水看着韩云牧,声音冰冷:“因为父皇以为,我已有婚约。待嫁的女子不该太过刚强。”

此言一出,韩云牧顿时哑口无言。本来还疑点重重,他却一句话也问不出口了。两人的婚约,举国皆知。可他一拖再拖,转眼二公主韶华易逝。却始终没能履行婚约。不提还好,既然提了,他始终是愧对她的。

萧羽彦适时插话道:“这确实是父皇的笔迹,既然是先帝遗诏,那么——”

谏议大夫上前道:“陛下,二公主毕竟是女子。怎可让女子祸乱朝纲?!”

这话听起来十分刺耳,萧羽彦撇了撇嘴道:“谏议大夫的意思是,要寡人当个不肖子孙,违逆先帝旨了?”

“臣……臣不敢。”

萧若水抬头看着自己的七妹:“陛下,我听闻齐国变法。论军功封赏,无论身份。”她说着拔出了腰间的剑,重重□□了面前的地里,“我这一把剑,斩下敌人的头颅不计其数。论起军功,在场哪一位武将可堪匹敌?”

萧羽彦还是头一次见到二姐这般英雄气概,以前她见她都自知她冷面冷心的。但能够凭一己之力杀上战场,想必也有过一腔热血。何况云洛那丫头那么古灵精怪,她崇拜的人,自然不是寻常人。

满朝文武无一人敢吱声。今日锦乡侯和萧谦中都不在,萧羽彦连忙顺坡下驴:“看来诸位是没有什么异议了。卫尉一职一直虚悬,由大司马兼任。但大司马身兼数职,想必也是辛劳。如今有二公主愿意分忧,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希望你二人还能像当年战场一起杀敌一样,共同辅佐寡人,保卫黎国内外安宁。”

一句当年,韩云牧和萧若水都怔了怔,对视了一眼。萧若水抬起头,朗声道:“臣谨遵圣旨!”

尘埃落定,萧羽彦松了口气。不过她对二姐的雷厉风行也是暗自佩服。母后让她掌兵马,她立刻就能办到了。她此前还想着韩云牧这头要怎么对付,如今看来,自己比二姐真是差远了。

下了朝,萧羽彦便马不停蹄来到了南书房,飞快翻出了印鉴。啪叽盖上了印章,善了后。

刚把这事儿料理了,便听到外面沁弦高声道:“锦乡侯到——宗长到——”

萧羽彦正了正衣冠,拢着袖子道:“宣。”

话音未落,两人已经气势汹汹闯了进来。萧羽彦已经毁灭了罪证,所以十分沉着。

锦乡侯见了萧羽彦也不拜,径直质问道:“陛下,听闻你封了二公主为卫尉,你可还记得祖宗家法?!”

“祖宗家法我记得不熟,只是不知,哪一条又规定了臣子见了国君连礼也不行的?”

锦乡侯咬了咬牙,不情愿地行了礼。萧羽彦却不急着让他起身,而是瞧了眼一旁的萧谦中:“宗长可是对先帝的遗诏有异议?”

萧谦中从鼻孔里哼哼了一声,捋着胡须道:“倘若真是先帝遗诏,老夫当然没有疑议。”

他这话里的意思,明眼人都能听出来。萧羽彦有恃无恐,便示意沁弦将那遗诏拿给萧谦中看。他接了过来,仔仔细细瞧着每一个字。这是先帝的笔迹不错。但是当他的目光落在最后的印章上时,他忽然变了脸色。

萧羽彦心中也是忐忑,却依旧是故作淡定。

“陛下,这字是先帝的字。可是这印章,怎么印油还没有干呢?”

萧谦中沾了沾,手上顿时出现立刻一道红色的痕迹。萧羽彦顿时出了一身冷汗,糟了,早知道她就将这印油吹干的。

她飞快思忖着该如何回应,锦乡侯冷笑道:“只怕这印章是才盖上去的吧?”

“皇叔此言可有证据?”萧若水大步走了进来,紧随其后的是韩云牧。两人神色都很不好看,衣衫上也有些破碎。看着情形像是打了一架。

萧羽彦对二姐的崇拜之情溢于言表。换做是她,别说是跟韩云牧打一架了。他就是甩个眼刀过来,她回去都要蒙头做恶梦。

“那这印油如何解释?”

“今早我不小心打翻了茶盏,滴了些水上去。这印油不过是细枝末节,倒是笔迹,宗长可鉴定好了?”萧若水居高临下看着两人,单单是气势上就压了一头。

萧谦中撇过头:“确实是先帝笔迹。”

萧羽彦松了口气。二公主走上前来,抱拳道:“陛下,臣第一次上朝,许多不到之处,还请陛下见谅。”

“无妨。二姐愿意辅佐寡人,不仅是寡人之福,也是黎国之福。”萧羽彦的喜悦几乎每个人都能看出来。许久以来,她一直孤立无援。如今总算是有靠山了,看韩云牧以后还敢独断专行?!

“既然人都来齐了,今日的议政便开始吧。”萧羽彦抬了抬手,示意沁弦将外面守候的官员召来。

锦乡侯这才站了起来,抹了把头上的汗。他身形巨大,站一会儿便要流汗。南书房议政,近来还是在说令尹一事。萧羽彦听了半晌,便问萧若水道:“不知卫尉有何见解?”

她满怀希冀地看着萧若水,希望她能当面驳斥锦乡侯。萧若水沉吟了片刻,忽然道:“既然朝中这么多大臣都支持萧天佑,想必他也有过人之处。陛下何妨给他一个机会呢?”

第77章 年关该怎么过

萧羽彦有些理不清状况。二姐不是来帮她的么?怎么一来反而要让萧天佑当上这令尹。她沉吟着不知如何接话。便下意识看向了韩云牧。

他若有所思地站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什么。此事也不能老是容后再议,萧羽彦想,二姐这么做也必定是有她的理由。便道:“卫尉所言也未尝不可。只是令尹一职位高权重。贸然试错,只怕黎国承担不起这样的风险。诸位可否想一个万全之策?”

后方谢应宗忽然上前道:“臣有想法。”

“讲。”

“臣以为可效仿邻国,分权而治。”

此言一出,众人齐齐转头看向他。萧羽彦也起了兴致:“你细细说来。”

“我黎国开国初期沿用的是周王室的官制,层层分封,等级森严。后来因为战乱,便实行了变法。只是变法遭到反对,部分废弃了。事到如今,管制着实混乱。反观邻国,各国都在推行变法,招揽人才。倘若任人唯亲,则并非是长治久安的道理。”

“你的意思是,选贤纳士,让寒微博学之人也能入朝为官?”

“臣正是此意。”谢应宗瞧了韩云牧一眼,又道,“何况武子都一事也再次证明,权力集中在一个人的手中,始终是不安全的。就连陛下都有谏议大夫从旁约束,何况是令尹一职。不如效仿齐国,分权而治。将令尹之职一分为三。”

锦乡侯转头斥责道:“你既然知道当初有人妄图变法,导致了黎国的动乱。还要提出变法,存的是何心思?!”

这一句痛斥,让萧羽彦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以前黎国的变法,因为不少宗室子弟反对。死了不少因变法获益的寒门子弟。

至今想来,都觉得可怕。要想变法,阻力之大难以想象。萧羽彦虽然有心,但也觉得不能急在一时。她沉吟了片刻道:“我觉得谢卿家和侯爷说的都有道理。时移世易,当今天下战乱不休,正所谓穷则变,变则通,通则达。黎国的朝政之**,从武子都可见一斑。不变不行。却也不能简单粗暴地效仿齐国。我们倒是可以借着令尹一职,率先看一看成效。不如就请萧天佑担当此职。具体职责再行定夺。”

锦乡侯得了这便宜,本来还想再驳斥一番。但眼见着大家已经各退一步,若是他坚持,怕是这令尹一职也是遥遥无期。他只得咬了咬牙,姑且认了。

离开南书房之后,锦乡侯和萧谦中一路走到了正德门口。两人面色都不太好看。

“宗长,你对萧若水之事怎么看?”锦乡侯沉吟道。

“萧若水的出现未必是对付你我。帝王最忌讳的便是兵权旁落,如今想要分走韩云牧的兵权,谁人是最好的选择?”

锦乡侯点了点头,心下了然。萧若水之所以提出让步,想必是在向他示好。毕竟外人总是要先行处理掉,才好关上门解决掉一家人的事情。既然萧羽彦选择走了这么一招棋,他便坐山观虎斗即可。

果然,朝廷政令很快下达。萧天佑担当了令尹一职,同时朝中设立了御史大夫,负责监督令尹。丞相的每一道政令必须由御史大夫审核过关才可。

而这御史大夫,不是旁人,真是谢应宗。

对于这样的安排,锦乡侯是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

转眼两三个月过去,年关将近,萧羽彦倒是心情颇好。这是穆顷白和她过的第一个年,自然是期待异常。早早就开始盼着下雪。

她披着貂裘站在门口,看着院子里穆顷白练剑。纷纷扬扬的雪花飘落下来,却分毫沾染不到他的身上。萧羽彦看得出神,一旁沁弦忍不住提醒道:“陛下,天气寒凉。切莫在宫门口久站,仔细口水结了冰。”

萧羽彦瞪了他一眼:“臭小子,敢调侃寡人了!”

“奴才不敢!”沁弦吐了吐舌头,“对了,今年过年,陛下要怎么过?”

“往年都是怎么过的?”

“往年?以往陛下是太子,都是入宫来陪先帝的。”

“那今年他们得入宫来陪寡人?”

“循例应该如此。”

萧羽彦撇了撇嘴道:“寡人还不想陪他们呢。这样,你让后宫妃嫔都回家省亲,其他人也不用入宫来。平安夜,寡人要和夫……夫人一起过——”

沁弦腹诽,分明自己叫夫君叫顺了口,还偏偏要面子掰扯了过来。

“喏,奴才这就下去传达。”

打发走了沁弦,萧羽彦下意识抹了把口水。这才走向穆顷白,贴心地从袖中取出帕子替他擦汗。穆顷白只穿了一件单衣,额头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踮起脚尖,一面擦拭他额头的汗水一面道:“夫君,快到年关了。你打算怎么过?”

穆顷白低头看着她,忽然揽住了她的腰,俯身吻了吻她的唇:“其实我最理想的,还是在床笫间度过。”

“你——你就不能想些别的么?!”

穆顷白愁眉深锁:“可你支开了所有人,要与我一同过年关守岁。要想提神,这不是最好的法子么?”

萧羽彦气得直跺脚:“你是提神了,我晕过去了怎么办!”

穆顷白收起了手中的剑,温声道:“不会的,这三个月来,你圆润了一圈。身子骨比以前结实多了。”

萧羽彦觉得在这件事上,穆顷白简直说不通。似乎自打那一日开始,就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而且似乎有些上瘾。为免他再往一些不该想的事情想去联想。她提议道:“宫里没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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