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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朝春色-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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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丘之上,流传着你的倾城之舞。我爱你恋你,却不敢抱以希望……”

此刻,她离开的身影那般骄傲,仿佛有一日不得不离开他时,她也会如此刻这般,骄傲而华美。

仿佛,她为他流的泪水,昨日已经流尽。从此后,她只会这般笑着,不管他弃她,还是不弃她。

这时的张绮,高贵而雍容,比任何一个名门贵女还要优雅,还要美丽。

明明,一个人如果爱着另一个人,是无法承受必须分离的那一天的。可为什么她却表现得如此旷达,倒把他给比了下去?

兰陵王胸口大闷

那四个月中,他用尽了法子,终于让她欢喜上了他。可他没有想到,昨天才说已对他情深一片的张绮,这一转眼间,便可以把自己摘得那么清,便可以把背挺得那么直想到恨处,他沉着脸,冷冷地冲着桃树林中,张绮若隐若现的背影说道:“我以前对你说过,只要我对你上了心,哪怕是杀了你,也不会让你有离开的机会”

他嘴角一扯,似笑非笑地说道:“张氏阿绮,你莫非忘了这话?”

张绮依然头也不回。

春风吹来她漫不经心的一句话,“这性命轻贱得很,你要想取,便取了吧。”她发过誓的,这一生,不会再对任何男人动真情。因为她输不起,所以她要守着自己的心,好好地活下去。

可是,这不容易,这一点也不容易……

既然活在这世间,永远没有一样东西能真正属于自己,既然这来来去去,免不了辗转飘零。那她也累了,倦了,便死了,也无甚大碍。

万万没有想到会得到这个回答,兰陵王蹙紧眉峰,一动不动地杵在了当地。

经过这么一次摊牌后,张绮面对兰陵王时,终于一扫之前的卑贱,逢迎讨好,还有百般献媚。

她变得清冷自持。不管有他没他,她都穿着最美丽的陈地裳服,都穿行在美丽灿烂的桃树梨花之间。便是在床第间,她也放开了自己,想呻吟时,便大声的呻吟出声,兴尽了,便把他推开自顾自地提步离开。

她的变化太突然,兰陵王冷眼旁观一阵,见她确实是发自内心地在放纵她自己,那种熟悉的胸闷心绞,便不期而来。

而这时,大半个月一眨而逝,他许过她的,那半载期限,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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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路

兰陵王跳下马背,把缰绳交给仆从后,大步走到管事面前,低声问道:“她现在,在干什么?”

管事抬起头来,他看着消瘦了不少,面目更加沉肃的兰陵王,担忧地说道:“在刺绣呢。郡王你?”

他的话没有说完,兰陵王已挥了挥手,大步走了进去。

不一会,他便来到了主院处。

望着那出现在视野中的苑门,不知为何,他脚步有点迟疑了。犹豫了一会,他才放轻脚步,走了过去。

张绮是在院落里,她手里晃着一根桃枝,一边哼着曲,一边旋舞着飘向安在另一侧桃树下的绣棚。

今天的她,经过精心的妆扮,虽然天生丽质,不曾敷上白粉,红润小巧的嘴唇上,却是涂上了胭粉,额头上也贴了额黄。

她那光可鉴人的墨发,学着宫中美人一样高高地挽起。身上穿的是晋裳,上身是联珠经锦半臂窄袖衣;下着间色裙肩披金黄印花帔。

她年少还小,便是再艳再妩媚,面目中也透着股稚嫩。可现在,经过这么一妆扮,似是平生大了三四岁,一种美艳贵妇的气势便扑面而来。

仿佛知道他的到来,她停下舞步,微微侧头,嘴角含着温柔中透着矜持,疏远的笑,这般静静的,像看陌生人一样地看着他。

她的笑容,他看过无数次,她的面容,他也已经熟识。

可这一刻的张绮,让他感觉到陌生。仿佛,她已成了宫中一美人,而他于她,已成一个过客。再次相遇,不过是这般疏远而矜持一笑,转眼擦肩而过,一人朝东,一人朝西。她自有她的男人要温柔相待,她在床第间的百般风情,也自有人独享。

他便是千方百计见到,也不过是她的一句问侯,一个矜持的笑容罢了兰陵王直觉得胸口被重重一击

他不知不觉中冷了脸,大步朝她走来。

张绮没动。她依然含笑而立,宁静地迎着他。

兰陵王在她的身前停了下来。

张绮没有像往常一样,仰着头,欢喜又依恋地看向他。而是这般站得笔直,静静地平视着他的襟领处,浅浅笑道:“郡王回来了?”她扬唇愉悦地唤道:“来人,给殿下更衣。”

把婢女们叫来后,她朝他盈盈一福,然后转身,翩跹而去。

她像一只蝴蝶一般,姿态曼妙地舞到一株桃花树下。然后跪坐在塌上,重新拿起那绣花针,专心地刺绣起来。

兰陵王风尘仆仆而来,气势汹汹地逼到她面前,她却是浑若无事人一样,既看不到他的辛劳,也无视他的不悦。嘴一张把他交给别人,便自顾自的了。

饶是有一肚子的话,这时候,兰陵王也给闷了下去。

他沉沉地盯着她,盯了一阵后,他徐徐说道:“张氏阿绮,你在做什么?”他是她的男人她的天,她这般无礼,倒底想怎么样?

张绮把绣花针放在发间拭了拭,含着浅笑,温柔地说道:“刺绣啊”

他问的不是这个

兰陵王直觉得胸口的那股郁气,堵得更重了。他沉声说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张绮回眸,她浅笑的,似是怪他明知故问般,略带责怪地看着他,“郡王不是知道么?阿绮在刺绣,在等着郡王对阿绮的处置结果呢。”

兰陵王黑着脸,冷冷说道:“我为什么要处置你?张氏阿绮,别弄这些有的没的手段,我说过,我不会放手的。你就死了那些心吧”

那日在宫中,她也不管陛下就在书房里,便那么抱着他说出那番话。当时他虽然震住了,可是很快,他便明白了她的狡猾。

她是在将军,在将他与郑氏一族的军

可饶是明白,他却没法责怪,甚至,没法去想,他只是不由自主的,陷入她后面的多情表白,隔日的绝情相待中……

张绮绣上一针,她的眼睛专注地看着绣棚,回答便显得有点漫不经心,“这是郡王能够决定的吗?”她轻轻一笑,灿烂中似带讥嘲:“郡王的岳家,不是要郡王赶我出去么?还有陛下那里,也在希望郡王识情知意,把阿绮主动献上吧?”

如此轻描淡写,如此冷漠,如此讥嘲~兰陵王只觉得胸口传来一阵羞辱似的疼痛,他死死地盯着张绮,冷冷地瞪着这种战场上练出来的杀气,死气,震慑过无数的大丈夫,可对她似是一点作用也没有。她依然好整以暇地刺绣着,眼也不抬下。

兰陵王直气得脸都青了。

可他能怎么样?这般嘲讽轻视,近乎侮辱他的不是旁人,而是他的阿绮。他对她连个手指头也没有加过身,除了这般瞪上几眼,威胁几句,他还能怎样?

气到了极点,院落里只剩有兰陵王的喘息声。

好一会,他哑声说道:“我高长恭顶天立地,不会送上自己的妇人以媚好于上”

他的话说得斩钉截铁,张绮却眉头也没有动一下,似是毫无所感一口气堵了下不去,兰陵王恨恨地想道:哼这世上又不止有这个妇人他衣袖一甩,大步朝外走去。

听着他的脚步声,张绮头也不抬,宁静的,淡淡地提醒道:“郡王,请不要忘记你答应过阿绮,给阿绮活路的……你该准备钱财人手了。人手就用罪奴吧,精壮孔武一些的,我想回陈地去,怕那路上不太平。”

兰陵王刚冲到苑门口,便听到了她这一段话。

瞬时,他脚步急急一顿,然后转过身来。

他看着依然专注着刺绣着的张绮。

不知怎的,刚才的恨恼,这时已消弥大半。

……她既不想入宫,也不想回到萧莫那里……离了他,她没有想过再跟什么男人……

她只打算着,从自己这里离开后,便带着人手财物回陈地从邺城到建康,少说也有一千里。这漫漫征途,她以为自己便是给了她钱财人手,就凭她,能镇得住那些罪奴?真是一个笑话他认真地看着她,想了想后,无话找话地问道:“你整日的刺绣,是喜欢吗?”

张绮咬断一根线,又拈起另外一根紫色的纱线,对着阳光眯起眼睛穿起针来。

一边穿着针,她一边浅笑着回道:“喜欢也是喜欢的,我还想换些银钱”

……还想换些银钱?这些绣品有多少钱?值得她没日没夜地绣着,便不怕熬坏了眼睛兰陵王侧过头去,低沉的声音已有些沙,“你可以找我开口的。”

她跟他这么久,除了几身冬日裳服后,他什么都没有给过她。仓库里满满的,金银锦帛应有尽有……他却忘记了给她一些。

她这么可人疼,只要开口,自己哪会吝啬了她?便是萧莫那里,也会愿意给她花用的。可她就是从来也没有开过口。不但没有说过,甚至连半点意思也不曾漏过。因此他给忘记了,她也要银钱傍身,也要月例打发下人,也要上街买些自己欢喜的物事的。

当初在建康时,他还记得给她金子,可她跟了自己后,自己却给遗忘得一干二净了。还要让她靠着刺绣养活自己。

是了,她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总是这么坚韧的,倔强的自立着。她从来没有贪恋过他的荣华,更没有贪恋过萧莫的富贵。

他望着她,望着阳光下,因宁静而自在,因温柔而甜美的张绮,望着她那挑不出任何暇疵的绝世容颜。喉结滚动了下,终是低声说道:“你无需如此”

他抬起头,认真地说道:“你永远无需如此”

说罢,他转过身,大步走出了院落。

一直到他走出很远,张绮都还在专注地刺绣着,不曾回头,不曾动容。

兰陵王去的地方,是广平王在邺城的一处酒楼。

此次,酒楼的阁楼上,跪坐着一个打扮华贵的中年妇人,还有几个高大儒雅的丈夫散在四周。

在阁楼的侧间,郑瑜正坐立不安地走来走去。看到她这样子,秋公主小声地说道:“阿瑜,你不用担心,他一定会同意的。”

郑瑜白着脸,低低说道:“可我还是怕。”

“别怕了。”秋公主站起身,握紧了她的双手,似乎想借由这个动作,给她力量和支持。

“他一定会同意的。陛下和太后都有这个意思了,他最是忠心不过的一个人,断然不会驳了两位的好意的。”说到这里,秋公主转向一边的李映,“阿映,你说是不是?”

李映看向秋公主,迟疑了一会,说道:“还是不能逼得太过。”

秋公主有点生气了,“阿映,你怎么都不安慰一下阿瑜?”郑瑜打断了秋公主地指责,苦笑道:“他拒绝去郑府中谈这事,也不许我母亲前去王府,而是选在这种地方……这说明他在排斥啊我怕那事,他没这么容易答应。”

说到这里,阿瑜声音转沉,“都是那个张氏逼的”

正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接着,一个婢女冲了进来,小声说道:“来了,兰陵王来了”

兰陵王来了

郑瑜三女连忙安静下来,她们各自坐好,大气也不出一声,只是张着耳朵,听着侧面的楼梯口,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这脚步声清晰有力,每一下都敲打在郑瑜的心脏上。

不一会,一个仆从清亮的声音传来,“郡王请”

接着,又是一阵脚步声响起。再然后,传来塌几移动的声音,酒水汩汩流动的声音。

等这些声音都消失后,郑瑜听到她的母亲说道:“孝瓘瘦了以往孝瓘风采照人,每每见到,都让人感慨惊叹。整个邺城的人,无论老少男妇,都口口相传,“兰陵郡王风调开爽,器彩韶澈。””

她说到这里,便停下来了。

虽然没有再说下去,可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是蠢人。她是想说,他的张姬便是一个妖物吧?有了她,注定得家宅不宁,男人也疲于奔命。便是他兰陵王,也被磨得风采大不如昔。她那样的女人,于男人的事业前程大有阻碍吧?

这些话,她要直接说出来,未免招人反感。这般只说一半,还是能起作用的。

兰陵王没有回答,只有喝酒的声音不时传来。

郑夫人跟着沉默了一阵后,不得不打破这种局面,“孝瓘,这次我们为何事约见,你可知情?”

不等他回答,郑夫人认真地说道:“太后和陛下,昨日召见我了。他们的意见与我们郑氏的意见一致。”

这是在拿太后和皇帝压人了。

郑夫人继续娓娓而谈,“斛大人、段大人那里,也派人跟孝瓘见面了吧?两位大人乃国之良将,齐之栋梁。他们一直都很看好孝瓘。相信孝瓘态度端正一些,他们也会再给孝瓘机会的。至于那些被调到河南王手中的黑甲卫,还有勒令孝瓘解散私军的事,我家大人正在运作,想来过不了多久,孝瓘又可以出去领军了。”

解大人又叫斛律光、段大人叫段韶,这两人都是北齐的顶尖名将,是宿臣老帅。在北齐,他们是撑起了这个国家的人物,不管朝野都尊敬有加,威望极大。刚刚起步的兰陵王,必须得到两人首肯,才有出征,参加重大军事的机会。

侃侃说到这里,郑夫人亲自提樽给兰陵王倒了一杯酒,慈爱地说道:“孩子,你也是苦中来的,应该知道在这世上,丈夫没了权势,便如老虎没了牙,是任何人都可以欺凌的。你那个张氏,你要是实在难舍,不妨在外面置一间宅子安置。孩子,整个邺城,都没有一府权贵人家允许这样干的。我们阿瑜为了给你争取,都在祠堂里跪了三天三夜啊”

听到这里,秋公主刷地转头,不敢置信的,也有点恼火地瞪着郑瑜:她怎么能这样心慈手软?那样的妇人,就应该赶尽杀绝,许她做兰陵王的外室,这不是放纵了兰陵王,也便宜了那贱婢吗?

郑瑜却没看她,而是竖着耳朵,一动不动地倾听着外面的动静,等着兰陵王地回答。

第121章结果

在郑瑜紧张得心跳都要停止时,她终于听到了兰陵王低沉地说话声,“不必了”

“不必了”?这是什么意思?

郑瑜瞪大了眼,便是秋公主也蹙起了眉,而里面的郑夫人,更是微微欠身,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等着他说下去。

兰陵王站了起来。

他静静地看着郑夫人,明明面无表情的脸,不知怎地,郑夫人却感觉到他在冷笑。而他的声音低沉中透着平静,隐有金属铿锵之音,“丈夫当自重横行那黑甲卫和私军,长恭自己会想法要回来。斛大人和段大人那里,长恭也会自己上门赔罪。这些都是长恭的事,就不劳夫人费神了”

这话不但不恭,还不留一点余地

郑夫人恼了,她的呼吸声明显加粗,听到这里,侧间的郑瑜更是白着脸,她急急站起,咬着牙,忍着破门而入的冲动。

在一阵难堪的沉默中,郑夫人开口了,她笑得勉强,“孝瓘,年轻人太过意气用事,并不是聪明之举”

兰陵王施施然站起,他似笑非笑地看着郑夫人,淡淡说道:“那屈于强权,任人以势相压,便是应当了?”

这话说得恁地难听

郑夫人腾地站了起来。她气恨地瞪着兰陵王,几乎不敢相信,这个从难处过来的年轻人,会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如此轻浮草率现在是意气用事,硬着骨头的时候吗?

兰陵王却不再理会郑夫人,他嘲讥地瞟了她一眼,衣袖一甩,提步便走。

“等等”

郑夫人尖叫一声,深呼吸着让自己喘息稍定后,她说出的声音还有点尖利,“高孝瓘,你别看不清自己的处境”

眼看还有难听的话会从她嘴里吐出,郑瑜呼地一声冲了过来。她冲到郑夫人面前,扑通一声跪下,抱着她的双腿叫道:“母亲,母亲……”

郑夫人正是气恼之时,听到爱女这么一叫,低头看到她眼眶中滚动的泪水,那剩下的话,便生生咽了下去。

见母亲忍耐下来,郑瑜连忙朝着兰陵王追去。

她追到提步走下楼梯的兰陵王身后,一把伸手紧紧揪着他的衣袖。

兰陵王回过头来。

他对上郑瑜含泪的眼。

郑瑜乞求的,凄苦地看着他,沙哑地求道:“孝瓘,你别那么生气,你听我说。”

兰陵王停下脚步。

郑瑜开心一笑,她脸上泪痕犹在,却这么一笑,使得那美丽的面孔,直是动人了三分。

她看着他,压低声音认真地说道:“孝瓘,我都想过了,只等这次的风波平了后,我就把你的阿绮抬进来。你不是想给她名份吗?我向你发誓,最多一年,最多只要一年,我会求得太后和家族中人的允许,给她一个贵妾之位。”

她诚恳地看着他,无比认真地说道:“孝瓘,我也见过张姬,与你喜欢她一样,我也喜欢她。她那么美丽,那么聪明有骨气,便是面对宇文成那样的强权,她都不卑不亢,这样的姑子,没有人会不喜欢的。你放心,我一定会和你一样地爱护她。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她的。”

她的声音真诚,目光温柔而坦诚,她的每一个表情,都在诉说着她的诚挚。

见到兰陵王只是盯着自己,她生恐他不信,把手一举,低声道:“孝瓘,我可以发誓”

对男人,她也是了解的。很多男人总是以为,自己的女人不管有多少,是有可能和平共处的。自己爱的女人,别的女人也会看到她的美好,并愿意去爱她。

她说得很真诚很真诚。

兰陵王看着她,目光慢慢转为柔和,沉吟了一会,他慢慢说道:“你回去吧。”

说罢,他扯开她的手,提步下了楼。

目送着他离去后,郑瑜一回头,便对上秋公主和母亲那不满的眼神。

兰陵王回来时,张绮还在刺绣。

他站在她身后,端详了一阵后,朝着管事命令道:“把仓库的钥匙给一份张姬。”

他认真地命令道:“以后张姬凡有所求,一律允许。府里的金银锦帛,任她使用”

四下安静了些。

他下这样的命令,把就要入门的郡王妃置于何地?

见到左右沉凝,兰陵王沉怒道:“怎地不听?”

管事上前一步,凑近他低声说道:“郡王,这是不妥的……张姬现在连妾也不是,得到太多,对她没有好处的。”他这个小主人,从小便失了母亲。后来开了府,身边也没有过姬妾之流的女人,他又一门心思放在行军打仗上。他就没有想过,婢仆们是要用月例的,姬妾们也是要有赏赐的——这些都怪他,他一直以为兰陵王如此宠爱这个张姬,在银钱上面定然会有专门的供应。都没有想到,有很多大家都知道的规矩,他是不懂的。

管事说到这里,苦笑地看着兰陵王。小主子也是的,要么一分不给,这突然间,又准备倾其所有地相待兰陵王听进了管事的劝告,他蹙着眉峰,沉声说道:“不必理会旁人。去配一份钥匙吧,另外,再给她配十个贴身侍卫。以后不可让她独自一人出门。”

见他坚持,管事只好无奈地应道:“是。”

“都退下吧。”

“是。”

众人一退,兰陵王再次看向张绮。

他看着埋头刺绣,对突然得到巨大的权限置若罔闻的张绮,心口闷了一下。转眼便又忖道:她既然在困难时,不曾想过要向他人索取钱财,那说明她本是把银钱看得淡薄之人,现在得了这么多,依旧无动于衷也是正常。

低下头,他怜爱地看着张绮,低声说道:“刚才,我见到郑夫人。”

话音一落,张绮的手便被绣花针扎了一下。她举起食指想含住时,白嫩的手腕一紧,却是被兰陵王握住了。

他蹲跪在她面前,拿过她的小手,张嘴含住了那滴出一颗血珠的伤口,一双深邃神秘的眸子,则温柔含笑地凝视着她……

张绮低下头来,她看着手中的绣棚,好一会后,才轻轻地问道:“你和她,说什么了?”她问得小心,因为紧张,声音中透着几分涩意。

这是数日来,她第一次用这种紧张又温软的语气跟他说话兰陵王嘴角扬了起来,他低沉着声音,把刚才在酒楼时,郑夫人的话,以及他的回复重述了一遍只是最后郑瑜对他说的话,他觉得没有说出来的必要,便不曾道出。

张绮一怔。

她没有想到,为了她,他承受了这么大的压力只怕凭郑氏一族,还没有这么大的能量。这事的背后,陛下也有出手吧?说不定萧莫也有。

她,真的不是好的女人,总是要给他人带来这样那样的烦恼……

张绮转眸看向他。

她看着他,慢慢的,长长的睫毛扑扇了几下,“我是不会做外室的。”

她慢慢移开塌,也跪了下来,仰头看着他。她伸出双手搂住了他的腰。

在她伸手环上自己的那一刻,兰陵王清楚地感觉到,自己那数日奔波,已倦得疲惫的心,一下子炸了开来……

他伸出手回搂着她。

两人这般跪在地上,紧搂彼此,谁也没有说话。

这时刻,时辰不曾流逝,春风酥软醉人。这一刻,桃花在风中飞舞,燕儿鸣声交织成曲。

……

把脸埋在兰陵王的怀里,感觉到他由衷的喜悦,张绮想笑,却有点笑不出来。

她和他都知道,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那被转给了别人的黑甲军,还有属于他的私军,想要回来,并不是努力就行的兰陵王慢慢低头。

正好这时,张绮也在悄悄看他。

对上她眸中的忧色,兰陵王蹙起了眉头。他伸出手,温柔地抚平那眉间的皱痕,认真地说道:“我知道,便是斛将军和段将军站在了我这一头,我那黑甲卫和私军,也不是能轻易拿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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