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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朝春色-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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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的绝色美人儿,是可惜了。”“这世道何人不可惜?”“是个有风骨的……偏这世间,唯有风骨易成灰”

一声一声的议论中,几个婢女都转头看向张绮。阿绿也回过头来,低声说道:“阿绮,他在为你哭呢。这几天老是遇到为你流泪的人。”

张绮恩了一声,暗暗忖道:这个少年有点眼熟,可是在哪里见过?

就在她定定地看向苏威时,痛哭一场的苏威猛然拭去泪水,抬起头来。

陡然间,四目相对

感到这个有点眼熟的少年,哭红的双眼蓦地睁得老大地看着自己,张绮连忙低头,轻声道:“我们走。”带头转身离去。

当她走出几步后,苏威动了。他几个箭步便挤开拥挤的人群,朝着张绮的方向追去。

……她的样子,他在心中刻画过无数次,他也擅长丹青,房间里外,都挂着她的画像。

已是刻骨相思,哪怕面目大变,便凭那隐隐的悸动,他也不会放弃。更何况,苏威本是绝顶聪明之人,最善于收集细节,处理突发事变。他马上从张绮匆匆转身的动作中,察觉到了不对劲处。

张绮回到府中后,便把众婢打发下去。

下午时,张绮见平安无事,暗暗好笑地想道:人家看你一眼,便草木皆兵了,也太小心了。她把众婢使开后,便独自带着阿绿朝外走去。

——皇位更替这等大事,不是时时能有。她得抓紧这一二个月行事才是。

张绮所住的这个院落极显普通,再加上北朔州是新建城池,没有什么权贵。整个街道中,少见马车。因此张绮两人也没有坐马车,而是徒步而行。

主仆两人一边说笑,一边走向一侧街道。刚来到一个巷子时,突然间二只手臂同时伸出,一人一个,把张绮和阿绿扯入了弄堂中。

张绮正要尖叫,整个人却被压到了墙壁上,同时,一个少年青涩的声音传来,“别叫,别怕……张氏阿绮,我不会害你。”

他叫她张氏阿绮

猝不及防之下,张绮白着脸猛然抬头,惊慌地向他看来。

对上她的动作,身子压着她,一手捂着她嘴的俊秀少年双眼大亮,他颤着声道:“你真是张绮?原来你没死?”不等张绮回答,他已是哽咽起来,“原来你没死,原来你没死……”

他也只是怀疑,便这么一诈。没有想到,竟给他诈中了张绮抬头,怔怔的,疑惑地看着泪如雨下,狂喜的,痴痴地望着自己的少年郎。

直过了一会,张绮才低声道:“你压着我了。”

“是,是,我让开,我让开。”苏威涨红着脸,急急退出一步。这时,按住阿绿,正笑嘻嘻的在阿绿脸旁香来香去的少年回过头来,他好奇地打量着张绮,操着古怪的齐地口音道:“阿威,她便是你心心念念的美人?”

那少年眼窝深陷,眼珠微褐,唇红似血,长相偏艳丽。

苏威点了点头,开心地笑道:“是啊,她就是我的心上人。”说这话时,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张绮,表情中,满是掩不住的狂喜和怜惜。

听到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和说话声,苏威看向张绮,温柔说道:“阿绮,这里人多,你随我来。”

说罢,他扣着张绮的手指朝外走去。随着张绮提步,那手指越扣越紧,只是掌心处,还渗着汗水。

张绮低下头,静静地跟在他身侧,进入了一处酒楼中。

把张绮迎进一个客房后,扶着她坐在床塌上后,苏威跪坐在她面前,仰望着她,轻轻的,仿佛怕吓到了她地问道:“阿绮,你是因为兰陵王成亲而假死么?”问到这里,他又说道:“你这么美,北齐贵妇又善妒,假死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欢喜地看着垂眸敛目的张绮,他温柔问道:“你怎么到了这里?这里是军事要地,突厥、柔然人动则进犯,实不是藏身之处。”

听到这里,张绮抬起头来。

她怔怔地看着他,好一会,她低声说道:“我想回陈地……可我没法子。”

新婚当晚,新郎便唤着宠姬的名字不愿与她洞房,第二天更是匆匆赶回了晋阳。

这一点还只是让贵女们笑话外,当张绮的死迅传遍邺城时,众贵女看向郑瑜的眼神中,已是无尽怜悯。

……她完了,这世上,没有人能争得过一个死人。更何况,那张姬还是在他们大婚之夜自残而死的怜悯也罢,笑话也罢,郑瑜都不理会。她只是一动不动地坐在新房中,等着远方传来的消息。

她想,只要等到了她要的,就没有人敢笑话她了终于,伴随着陛下病危的消息传来时,她也等到了来人。

“他不愿意回来?”

郑瑜站起来,她直直地看着来人,泪流满面地说道:“张姬又不是我害死的,是她自己想死他凭什么不回来?难道他忘记了,我才是他的王妃?”

来人低着头,一板一眼地说道:“郡王说,早知道张姬会求死,他什么都不会要。郡王还说,当时协议时,他便曾明言,他素来不喜女色,平生所近之妇,唯有张姬。新婚之后,他将携带张姬长住军营,恐冷落了王妃。是王妃自己说,你只是想嫁他,至于夫妇人伦之事,一切听由郡王心意,绝不会用家族长辈名议强迫,便是子嗣一事,也顺其自然。”

一口气说到这里,那将领不顾郑瑜又青又白的脸色,继续复述着,“如今,张姬已过逝,于夫妇之道,他心已成灰,子嗣之事,此生更是不会再求。这邺城的兰陵王府,王妃愿意住,一直住下去也可,王妃若要回去家中,也请自便。”

第155章阴间阳世

在郑瑜脸色苍白,泪流满面中,来人语气放缓,继续说道:“郡王还说,当初议婚时曾经商定,你们郑氏永远不得对张姬或张姬所生的子女苛刻打杀以及羞辱,而郡王则帮助十名郑氏子弟进入军中,或为统领,或为裨将。如今,张姬虽已不在,昔日之约,郡王不会悔改,你们郑氏的子弟,他一定会多加培养。”这个世道,胸有诗书万册,不如大刀在手。这一点,所有的世家权贵都明了。

正因为明了,所以权贵世家,都想自己的子弟能够进入军中,能够成为将领,拥有私兵。可越是这样,进入军中,求职升迁,越是困难。高长恭如果不是皇室血脉,根本就不会有统兵作战的机会给他特别是上个月,原本承诺了会许原废帝,现济南王高殷一世富贵的高演,秘密扼死了高殷后,知悉了内情的权贵们,更是觉得世事无常。于是,原来还对兰陵王拿乔的郑氏,也不顾别人的笑话,一门心思要与他联姻,甚至不惜在张绮之事上大做让步。

说到这里,来人一揖到底,也不管郑瑜有没有反应,便低着头退了出去。

在郑瑜一动不动地坐在塌上时,在满朝文武为了皇位之事暗流涌动时,远处的晋阳城,兰陵王府派出浩浩荡荡的队伍,前往邺城。

邺城以西的一处高山上,早有一支黑甲军陪着数百工匠来到这里。短短四五天功夫,他们便开挖出一座高大的墓地。

这个墓地不但高大而且气派,便是地形,也是经过专门的阴阳师看过。

———这个墓地,是按照郡王的规格而定,因时间太紧,现在挖出的墓,仅仅是整个墓葬地的二十分之一不到。它位于墓地的东翼,以后有时间,兰陵王还准备把主墓也挖掘出,把整个墓地都弄好。自己百年后,便与阿绮长居于此。以后阴间相聚,他一定求得她的原谅,让她心甘情愿的与他沉沦地狱。

迤逦而来,上千人的送葬队伍中,走在最前面的兰陵王一袭麻衣,手捧着一双大雁,左右两对童男童女,抬着羔羊一口,酒黍稷稻米面各一斛。

巫师的喊魂声,震天的锣鼓,还有飘飞的布钱中,百姓们围在两侧,指指点点着。

“噫,这是送葬,怎地还捧着大雁,抬着羔羊,倒又似是去求娶?”

“嘘,小声点……看到走在最前面的那美男子吗?他就是兰陵王。他的宠姬因他娶了别人为妻闹着自残了。他后悔当初不曾应了那宠姬所求,娶她为妻,便用这等求娶之礼。”

“那他的妻室呢,怎能容忍?”

“是啊,听说那墓葬,全是按郡王妃的规格而定。兰陵王甚至着手在旁修建自身的坟墓,阳世不能成就夫妇,却愿阴间长长久久。”

“他这样做,将那郑妃置于何地?郑氏一族呢,怎地不跳出来?”

“也是,郑氏一族怎地安静至此?”

一个时辰后,在漫山遍岭的“魂兮归来”声中,在八人抬着那棺木准备放入时,兰陵王扑通一声,伏倒在地。

他把额头紧紧抵在地面上,一遍又一遍地唤道:“阿绮,阿绮……”

饶是这样唤着,他的眼中还是没有泪。而围着他和棺木跳着舞蹈的巫师们,同时摇晃着铃铛,冉冉燃起的安魂香在地下石室中四下飘溢,绘了壁画,树了陶佣的主室里,牛油灯开始点燃。

外面,上千人还在低唤着“魂兮归来”,里面,兰陵王还是一动不动着。

良久良久,他才似笑似哭地低唤了一声,而这时,禅声大作,佛唱声声而来。

听到张绮这句话,苏威清亮地说道:“我来帮你”

如此近距离闻着她的馨香,少年人俊秀的脸孔红通通的,眼中的喜悦掩也掩不住,“阿绮,你不要怕,一切交由我来安排。”

他干脆地说道:“你现在所住的府第是萧莫提供的,府中也是萧莫的人吧?不要紧,现在高演病危,他根本无暇顾及你这里。”

坐在床塌上的张绮,虽然姿色尽掩,可她那么看着他,那般软若无骨,娇柔顺从的模样,那眸中流动的水波,让他要费好大的力气,才能控制住把她搂入怀中,轻柔安慰的冲动。

听了苏威的话,张绮低下头来。

她的唇在渐渐咬紧。

计划的第四步,也就是最后一步,最难,最需要运气……难道这便是她的运气?

罢了罢了,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她还害怕什么?只要能离开齐地,能永远永远离开齐地,再也不看到那人,再也不听到有关他的消息,就够了。

于是,张绮轻软地说道:“五郎……”

没有想到她还记得自己的小名,没有想到当日在宇文护府第匆匆一遇,她也记下了自己,苏威欢喜得都要炸开来了。

他连忙应道:“诶。”紧接着,他又应了一声,“我在这里。”

这声音中,含着无边的愉悦,仿佛她这一声唤,他已期待太久太久。

张绮诧异地抬头看向他,对上满脸满眼都是满足的苏威,她突然有点小小的暖意。

垂下眸,张绮笑了笑,低低问道:“五郎,你会骗我么?”她的唇颤抖着,小脸上都是脆弱,十指紧紧绞成一团……

苏威看到她这模样,心下大痛,他连忙说道:“不会。”他认真的,严肃地说道:“阿绮,我可以对苍天立誓,不管如何,我一定会用生命来护你助你。”

用生命来护她助她?

她还没有听过这么动听的誓言呢。

张绮低低应道:“好。”

她伸出白嫩的小手,把它放在苏威的掌心,颤声说道:“五郎,你不要负我。”

苏威没有回答她的话,他正呆呆地看着自己掌心的她的手。

感觉到他的目光有异,张绮赶紧把手一收。哪里知道,她才一动,苏威立马大掌一合,把她的小手包在掌心。刚刚包上,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忙不迭地松了开来。然后,瞪大眼,依依不舍地看着她那小手收回去。

少年人毫不掩饰的痴迷落入张绮的眼中,令得她的心又放松了一些。这数月来,她哪曾有一刻真正地放松?这一放松,便是倦意上头。

见她的双眼变得迷离,少年宠溺地说道:“阿绮,我们这就回去吧。”

“好。”才应到这里,张绮诧异地问道:“回去?”

“我还有一些属下,我们这就与他们会合,现在便出发,好不好?”

张绮完全清醒了,她有点紧张地问道:“那,我们去哪里?”

少年站了起来,他在房中踱了几步后,说道:“先去北恒州吧。”生怕张绮失望,他认真的解释道:“这天气一日比一日阴寒,据我观察,只怕不久会有大雪。在这种时候,不宜长途跋涉。”北恒州位于北朔州的北方,有三百里路远。晋阳位于北朔州的南方,北恒州至晋阳,有八百多里的路程。而长安城,离北朔州有一千四百多里远,在这冬寒,时时会下大雪的时候,前往长安十分不明智。

他温柔地望着张绮,又道:“等春天一到,我们就去长安,我交完差事后,马上送你回去陈国,可好?”

张绮看着他,对上他清澈眸子中,自己的倒影,良久才轻轻应道:“听你的。”

虽然只是三个字,对她来说,却是将生命和前程托付……

不能前往周地,她的心里还有着隐忧。可她也知道,苏威的考虑才是对的,这个时候强行前往长安,很有可能是葬身于冰天雪地当中。

苏威看出了她的担忧,他认真地说道:“阿绮放心。”

苏威做事雷厉风行,傍晚时,一支商队便开出了北朔州,朝着北方驶去。

坐在马车中,张绮这时才发现阿绿脸红红的,不解地问道:“阿绿,你怎么啦?”

阿绿正在出神,给她这么一问直吓了一跳,连忙摇头,“没什么,没什么。”张绮记起,自己被苏威带入酒楼房间时,陪着阿绿的,是那个五官深刻有胡人血统,颇见艳丽的少年,当下她警惕地睁大眼,认真问道:“有人欺负你了?”

是了,初初相见时,那少年对阿绿的举止中,便见轻浮。

阿绿见张绮认起真来,连忙摇头,慌乱说道:“没有,没有。”她一张脸红得要滴出血来。

“真没有?”

“有,有一点点,”阿绿小小声回道,见张绮腾地坐下,她吓得连忙说道:“是我欺负了他”阿绿悄悄的从眼睫毛下看向张绮,“刚才在酒楼时,他说你不好,我打了他几拳……他痛得都跳起来了。因此,因此,他扯着我,在我的嘴上咬了一口。”

阿绿一指,张绮才发现她的嘴角是有点红。

见张绮直直地看着自己,阿绿突然眼泪汪汪的了,“阿绮,我听人说过,男人咬女人的嘴,女人就会怀孕,我是不是要生娃娃了?”

“没有的事。”

“真的?”

“真的。”

见张绮伸手要拉开车帘,阿绿吓了一跳,她按着张绮的手,脸红红,泪汪汪地说道:“阿绮不要”阿绿扁着嘴,一边用袖子拭着泪,一边说道:“他咬我嘴后,我吓坏了,就,就踢了他一脚,他疼得都缩到地上去了,直说,他要是断子绝孙了,便是做鬼,也要扯着我做他的婆娘。”

阿绿对着手指,小小声地补充道:“他疼得紧,那苏威让人把他抬上了马车……”

这么说来,阿绿还打赢了?

张绮看着阿绿,停下了掀帘的动作。见状,阿绿马上笑弯了眼。

第156章行迹败露

苏威显然是个有着丰富游历经验的,这般冬寒时刻,猎物都已冬眠,可每一次,他都能带着属下猎到各种野物,而且他精通烹饪,张绮的饮食由他亲自打量,花样百出,美味异常。张绮心中有事,竟是一直没有发现这个贵公子,一直在为自己洗手作羹汤。

而且,他见识广阔,才学纵横,谈吐风趣,又极善于察言观色,张绮每有所求,还没有开口,他就已经为她办到了。

于是,原来颠覆劳顿的行程,竟被他侍侯出了味道,这一路,因忧思郁结于胸,瘦得不成样子的张绮,愣是被他养胖了几斤。

至于阿绿,后来想不过,便悄悄溜出服侍那个被她踢伤了的贺之仄。可不到一个时辰,阿绿便眼泪汪汪地跑了回来。

张绮还没有问出个结果来,阿绿又跑上了那马车。再然后,那马车中,不是笑声阵阵,便是又叫又骂的,要么,是阿绿泪汪汪地跑回,那贺之仄中气十足的在马车中喊着她的名字,求她过去,要么,便是两人的大笑声穿过山林而来。

观察了几天后,张绮心神一动,便不再理会阿绿是来是去。

这一天傍晚,苏威策马来到张绮的面前,指着前方说道:“阿绮,太阳下山前,我们可以进入北恒州了。”他松了一口气,笑道:“幸而没有下雪。”眯着眼睛看着天空一会,回过头与队伍中的一个高鼻深目的老头叽里呱里说了一阵后,苏威朝着张绮说道:“阿绮,我们果然好运道,再过三五日,便要下雪了。”

张绮温柔笑道:“是啊,运道不太差。”

她慢慢回头,怔怔地看向齐国方向。

她望着齐国方向失神,苏威也望着她的侧面失神。他的眸光中,闪动着怜惜,温柔,心痛,还有怅然。

好一会,张绮回过神来,对上他的眼神,张绮问道:“五郎,你那日相看,可怎么样了?”

苏威低头,他轻声道:“宇文护专横至此,迟早会惹祸上身,我避不过,流亡至今。”他没有说,当他知道宇文护家的那个庶女并不是张绮时,便拒婚了,可惜宇文护不肯,步步相逼。

他咬着牙,继续说道:“我父已死,叔父被迫不过,已应了那婚事,我此番回去,便为解去婚约。”

虚岁二十的苏威,正是少年俊秀的时候,加上他走南闯此,文武双全,已是出了挑的一表人才。

张绮看着他,暗暗想道:只怕宇文护未免会允。

见到她出神,苏威也在出神。他怔怔地望着张绮涂黑的侧面,暗暗想道:这婚约,我无论如何也要解除……他眼前的这个小女人,能够因为兰陵王娶妻而果断死遁,可见她对名份有多看重她这么美好,本也值得世间最好的一切,所以,这一次,他一定要解去婚约,清清白白地伴她天南地北。

他本来还有爵位官职在身,只是这个乱世,那种爵位官职保住了也没有多大意思。

进入北恒州了。

北恒州自古为军事重镇和战略重地,是兵家必争之地:“三面临边,最号要害。东连上谷,南达并恒,西界黄河,北控沙漠。实京师之藩屏,中原之保障”。

在北魏时,道武帝拓跋珪迁都于此,从此,中国历史进入了南北朝对峙时期。彼时,此处以京都兼司州、代尹治,故又称代京。“京邑帝里,佛法丰盛,神图妙塔,桀峙相望”,京都内有寺庙百所,僧尼两千。

几年前,先帝更是迁豪杰三千家于此。

做为一个曾经的京都,可见北恒州是相当的繁华热闹,这种繁华热闹,比北朔州犹有过之。

见张绮怔怔地看着街道中来来往往的人流,苏威在一侧解释道:“阿绮,这里豪杰众多,粗鲁不法之士比比皆是,你千万小心了。”

这是警告。张绮连忙“恩”了一声,软软地说道:“我会小心的。”

听到她用这般温柔顺从的语气,似一下小妻子般与自己说着话,苏威笑得更灿烂了。好一会他才接着说道:“呆会我找一家酒楼把你们安置下。趁没有下雪,我得去拜访几个故人,阿绮,我不在时,你得好好用餐,别挑食。”

“别挑食”这个嘱咐一出口,张绮脸有点红。她直到前两天,才知道自己的饮食起居,连阿绿都没有插手,全是苏威经手的……

想着自己的贴身衣物都是他拿去清洗的,张绮脸红红的,半天都消不下去。

她红着脸低着头,外面的苏威也没有说话,他静静地透过车帘缝,温柔地看着手措无足的她,突然间,一种说不出的满实和快乐,充塞在他的心头,令得他的眼眶刹那间变得湿润。

直到马车在一处酒楼前停下,张绮才回过神来。

把她和阿绿安置妥当,留下早就痊愈,却一直装伤赖着不起的贺之仄等人照顾后,苏威匆匆离开了。

先是处心积虑的逃亡,又是一路颠覆,直到这时,张绮才算是可以小小休息一下了。

倒在床塌上,张绮怔怔地看着前方,不知不觉中,心思又转到了兰陵王身上。

她摇了摇晃,把他的影像从脑海中拔除……有些事,一旦做了选择,是不能抹去重新再选择过的。他有了他的郑妃,而自己,也会是一个全新的自己。

她还小,她输得起,再说,这天大地大的,便当赏赐自己,该遗忘的,也就遗忘吧。

十一月,甲辰(初二)。

这一日,北齐孝昭帝高演下诏,说是因为皇太子年纪幼小,派尚书右仆射赵郡王高睿传旨,征召长广王高湛来继承皇位。又写了封信给高湛,说:“高百年没有罪过,你可以好好处置他,不要学前人的样子。”同一日,北齐孝昭帝死在晋阳宫里。他临终时,说自己最大的遗憾是不能为太后送终。

癸丑(十一日),高湛在南宫即皇帝位,大赦天下,改换年号为太宁。

忙忙碌碌了一个多月,如今尘埃落定,只待陛下论功行赏。

萧莫想道:现在可以腾出手来处理张绮的事了。

一个月前,他派出管事,要求他从张绮身边调几个护卫来用。没有想到那蠢物居然听信了那妇人的话,直是把所有的护卫都带走了。

得知消息后,他心知不好,连忙派出一些人手前往北朔州,果不出所料,张绮跑得连人影子也不见了。

萧莫大慌,他把放在北朔州的婢子仆妇问了又问,这些蠢妇却是一问三不知,只知道护卫们前脚走,张绮后脚就走了。

这天下茫茫,到处兵荒马乱,她能到哪里去?

萧莫发作了几人后,怔怔地看着北方,只觉得又恨又苦。

她怎么能这么愚蠢?自己便这么让她避之不及么?这天下虽在,可哪里有两个妇孺的活路?

萧莫想不出张绮能跟谁离开,可以跟谁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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