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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捕本色-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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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是蒋福当时威胁白思雨的话!

成青云一一写下来,盯着看了好一会儿……

不对……蒋府的人说朱吉贪小便宜爱顺东西,而贾翠娘,却说贪小便宜的人是蒋福……

整个案件,都确定了朱吉才是伤害白思雨的人,可为何……蒋福的话——“不交出来的话,我把你另外一半身子也打残废!”

这句话,是否意味着……

成青云放下笔,心乱如麻……

还有,蒋洵说过,朱吉称病两天未去蒋府,可朱吉并没有生过病。

蒋福让白思雨交还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

成青云眨了眨酸涩的眼睛,视线有些模糊起来。她慢慢地往下看,看完蒋夫人的案子,再往后看青鸾的案子。

夜半,雨落青瓦,瓦当之下,流泻成注,成青云收了纸和笔,重新躺回床上。思维稍稍畅通之后,心绪畅快了许多。

次日天明,窗棂犹如蒙上了青纱,澹澹光线疏漏而来。晨钟已敲过了许久,天色依旧朦胧微暗。

侍女在门外轻轻地扣门,“先生,起床了吗?”

成青云钻出被子,脑袋还有些酸沉,快速换洗好衣裳之后,为侍女开了门。

清晨凉风吹得她惺忪的睡意稍稍清醒。

“先生,世子上早朝去了,世子吩咐,先生若想查案,请等世子回来之后再去。”绿黛一边吩咐侍女上好早膳,一边对成青云说道。

成青云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转身走到桌前;拿起碗筷就开始吃饭。

刑部的动作比她想象中的更快,她刚刚放下碗,就有门房来报,刑部的人将卷宗送过来。成青云见来人是刑部的主薄,连忙见礼。

“刑部尚书尚在早朝,一早就派人来告知我将这卷宗送过来。”主薄说道。

成青云接过卷宗,微微垂着眼,心头依旧有些愧疚,生怕这主薄在心头嘲笑贬低自己断错了案子。她慢慢地翻阅着卷宗,昨夜整理出来的线索在脑海之中快速地浮现。

主薄交差之后,就想离开王府,成青云立即将他留下,说道:“正好我等会儿也要去刑部,不如一起走吧。”

主薄被她留下,成青云怕自己特意留下他显得尴尬,便拿出卷宗与他一起分析。这主薄在刑部从事多年,到底有些独到地见解,成青云与他说了几句,这片刻的光景到过得很快。

转眼,南行止下了早朝,一进院子,便看见成青云与刑部主薄,两人在凉亭之中,相对而坐,相谈甚欢,连他进入院子竟也没有发觉。

绿黛向南行止见礼的声音打断了成青云,她一怔,立即起身,垂首恭身行礼,“世子。”

南行止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再看看一侧拘着礼的主薄,眸色不由得加深。

他刚下朝,身着威仪庄重朝服,神态端然,不怒自威,只端身而立,便让人不由得拘谨而压抑。

“主薄也在?本世子还以为,你送了卷宗就知道回刑部呢。”南行止静静地看着主薄,不冷不淡地说道。

主薄躬身拱手,连忙说道:“成员外郎看到卷宗之后,与下官探讨了几个疑点,故而下官才多留了一会儿。”

“如此,”南行止点点头,“探讨完了吗?”

“呃……”主薄稍稍一愣,还未开口,一旁的成青云开口说道:“世子,案情线索有误,不管如何探讨,还是需要重新证实一遍才好,我想现在就去刑部……”

南行止说道:“也好,本世子先去更衣,就请主薄先回刑部,我与你随后再去。”

成青云呆主,有些瞠目地看着南行止。她本以为,他会好心地让主薄也同路,却没想到,他直接就让主薄离开……

主薄却不觉有任何不妥,行礼之后,便告辞离去了。

凉亭之内,只留下成青云与南行止。

成青云迎着南行止的目光,一时只觉泰山压顶般。他冷而沉的目光,似能隔岸观火,洞察秋毫。她所有的心思,都在他眼底,无所遁形。

南行止轻声一笑,转身离开,入了房中。

成青云松了一口气,如今她和南行止单独相处,实在是倍感压力又觉无限尴尬。

昨日那个突如其来的吻,当时情况紧急,还未曾多想,可静下来之后,那份微妙而敏感的触觉,便在她唇上无限的扩大,无限的敏锐起来。她甚至还会产生幻觉,依稀能感觉到唇上残留的温度和温润。

如何是好?

她呆怔地站在凉亭之中,半盏茶的光景之后,南行止换下朝服,身着一套深衣而出。深衣宽松飘逸,行动如青竹卓然而立,似山岚之上自在轻灵的云澜。

“走吧,去刑部。”他站在凉亭之外,远远地看着她,在她反应过来之前,便转身离去。

成青云说不出心头是失落还是庆幸,不敢迟疑,立即亦步亦趋地跟上。

门房牵了马出来;成青云一看到自己那匹红马;心头便雀跃起来。这断时日,乘车较多,很少骑马,连红马见到她,也撒欢似的向她奔跑过来。

“它还记得我!”她拉着马缰,翻身一跃上了马背。小红马跳跃着马蹄,甩了甩头。

南行止也上了马,他的蹑景通体黝黑,毛色光滑,不含一丝杂色,躯体矫健流畅,行动沉稳,威风凛凛。听见小红马跳跃的声音,它似鄙夷地睨了一眼,昂首抬头,冷然而立。

南行止拍了拍它的脖子,轻轻夹了马腹,对成青云说道:“走吧。”

第152章 审理案情

成青云策马跟上,骑马比乘坐马车更加舒适,不与南行止一同挤在狭小的空间里,少了拘束和尴尬,的确舒心不少。

南行止难得沉默无言,目光只偶尔落在成青云身上,她又在故意远离,他自然知道。

罢了,如今的确不是最好的时机,对于他和她来说,都是莫大的压力。操之过急,甚至让她越发疏离。

成青云拉着马缰,很快到达刑部门口。刚刚下马,卫则风便迎了出来。成青云看见他的脸色,就知道一定没什么好事。

果然,下马之后,卫则风赶紧向南行止行礼,随即将成青云拉到一旁,低声地在她耳旁说道:“蒋尚书的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如今刑部都传开了,各种猜测都有,那即将被斩首的罪犯,竟然被救了下来,案子的卷宗也让人重新整理过了……”

“你最好不要乱猜。”成青云蹙眉,“案情有变,还要等查出真相再说。”

“我说你啊我说你,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呢?”卫则风恨恨地摇头,“你知道现在刑部的人是怎么猜测的吗?大部分的人,都在质疑你的断案能力!”

成青云稍稍愣了愣,不置可否。

“青云,”南行止蹙眉,伸手将卫则风轻轻拉开,对成青云说道:“走了,去牢房。”

成青云沉默地跟上;见刑部尚书已经走了出来;神色凝肃沉重;“世子,犯人如今关押在牢房之中,已经让人审问过了,可是他的嘴硬得很,死活都不肯改口。”

成青云薄薄的唇抿得很紧,与南行止一同入了牢房。刑部的牢房一如以往一般阴冷潮湿,空气湿冷,再加上昨夜下雨,这牢房就更加森冷阴寒。

“专心断案就好,至于流言蜚语,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南行止说道。

话虽如此,可成青云心头到底生了芥蒂,若是此案不能断清,也恐怕再难以克服心底的阴影。

越往下走,光线越是阴暗,空气越是寒冷。这是刑部的男牢,关押的大多是朝中犯罪的官员。环境条件比一般牢房好些,也不如其他牢房拥挤。

蒋洵所在的牢房,虽然阴冷,但好歹有一张床,床上铺着干草,牢房地面清洁干燥。

一方微暗而狭小的光从高而窄的小窗之中投下,照在蒋洵的身上。惨淡的光,将他的身形描绘勾勒得单薄消瘦,单薄破旧的囚服之下,原本傲然的脊梁佝偻着,以往挺立的身躯,似微微蜷缩着。

牢房之外的动静不大,可在这寂静如死水的牢中,一切声响都被放大,一切动静都衬得越发死寂。

成青云定定地看着蒋洵的背影,对狱卒说道:“开门。”

狱卒迟疑地看着南行止,南行止轻轻点头,门开之后,先一步进入牢房。

他与成青云一同站在蒋洵身前,遮蔽了那扇小窗投射下来的大半光线,阴影瞬间笼罩在蒋洵身上。

蒋洵僵直微弱的身体轻轻颤了颤,随即行动不便迟缓地行礼下跪:“罪民叩见世子……”他微微一顿,又向成青云行礼:“叩见成大人……”

成青云愣住,这还是她第一次受朝廷高官的礼。哪怕她明知蒋洵已被贬成庶民,可潜意识里,她依旧忘不了蒋洵曾经对她的鄙夷和轻蔑。

南行止冷眼睨着他,须臾之后,才轻声问道:“蒋洵,你可知你为何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却又回来了?”

蒋洵平静地摇头,“罪民不知……”

南行止看了看刑部尚书,刑部尚书立即将两个盒子递给成青云。

成青云从盒子之中拿出一截青玉簪,那青玉簪之上,灵动翩飞回旋的雀鸟栩栩如生。她将青玉簪放在光线之下,问蒋洵:“你可记得这支簪子?”

蒋洵冷笑,“当然记得,成大人,不就是靠这支簪子,让我说出真相的吗?”

“你所说的真相,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还尚未可知。”成青云脸色冷下去,她小心翼翼地想青玉簪放回去,又从另外一个木盒之中拿出半截青玉簪,“这是你的侍女从你那里得来的簪子,据说是你要让她们将簪子拿去烧毁的。”

蒋洵面色不变,苍老的声音轻轻地颤抖着,他说:“这支簪子,我留了许多年,原本一直不舍,可最近蒋府之中出了太多的事端,连家母也遭到报复。我自然想到这支簪子,所以怕当年的事情败露,便让侍女将簪子拿去毁掉,有何不妥?”

“并无不妥,”成青云倒是接了他的话,“可惜,你故意安排那两位侍女去烧毁簪子,还故意让我与她们碰上,甚至故意安排她们说了青鸾和你之间的流言,让我看到青鸾的舞衣,似乎,这一切都在向我说明或者是强调,你与那个叫做青鸾的女人,有过一段不为人知的隐秘。”

蒋洵双手如枯柴一般,弯曲着放在身前。他只不过微微抬起枯槁的眼皮,看了成青云一眼,淡漠地说道:“成大人的话,罪民听不懂。”

成青云若无其事地摇头,“听不懂也无妨。”她放下那半截青玉簪,又从木盒之中拿出另外半截一模一样的青玉簪,对蒋洵说道:“我很疑惑,我在楼三娘的琵琶之中,发现了半截青玉簪,与你所有的半截青玉簪一模一样。但这天底下,并没有两支完全一模一样的玉石,故而世子让京城懂得玉石的师傅来鉴别。”

蒋洵双眼下褶皱干裂的肌肤不由自主地轻轻一颤。

“我想,鉴别的结果,你应该很清楚。”成青云将蒋洵的那半截青玉簪拿出来,说道:“你的这半截青玉簪,是假的!”

蒋洵双眼一眯,漆黑浑浊的瞳孔狠狠一缩。

“我很好奇,你到底用了什么方法,才能造出半截一模一样的青玉簪,至少从外观上看,难以辨别真假。”成青云轻轻地抚摸着那半截青玉簪,继续说道:“我此时也更加怀疑,当初你让将青鸾分尸掩埋的嬷嬷,在埋葬青鸾时,到底有没有将她的簪子一同埋下去。”

蒋洵呼吸沉重,却依旧静默。

“我推测,”成青云的口吻不急不缓,却似无形的压迫,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楼三娘是在我和世子去蒋公子院中挖掘碎尸时发现那半截青玉簪,并趁人不备,偷偷带走的。”她蹙眉,“当时她就在蒋府之中准备献舞……”

“所以,你制造这一切误导我断案的线索,到底是为什么?你为什么要主动认罪?”成青云逼向蒋洵,逼迫地向他靠近了一步。

蒋洵不退后,也不闪躲,呆若木鸡一般,怔怔地站着。

成青云心头隐约闪过什么,但快速模糊得让她无法捕捉。她不甘地收好青玉簪,对蒋洵说道:“你不必隐瞒真相,我很快就会查清楚的。”

蒋洵终于发出一声冷笑,对成青云说道:“你永远都不会知道的……”

成青云蹙眉,转身离开牢房。身后的牢房落了锁,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蒋洵缓缓地走到那张小床前,疲惫地躺下,面朝阴暗之处,全身都被黑暗吞没。

她缓缓地离开,对南行止说道:“去女牢看看。”

南行止让人开了女牢,见到了关押在牢中的蒋夫人。蒋夫人情况比蒋洵好一些,即使是被关押在牢房之中,也未见她有颓丧之色。

听见牢房之内有动静,蒋夫人稍稍愣了愣,似有些惊讶,待看清了来人,她从床上起身,走到光线较明亮的地方,诧异地问道:“世子?成员外郎?”她定了定,轻声一笑:“你们怎么会来牢房之中?难道,今日就是我的死期?”

成青云让人开了牢房,走了进去。静默片刻之后,才迎上蒋夫人探究又担忧的眼神,轻声说道:“蒋夫人,今日来,只是顺便来看看你,并告诉你关于蒋洵的消息。”

蒋夫人闻言,脸色僵住,她半张脸隐没在黑暗之中,竟看不出到底是何神色。

“蒋洵被判斩首示众,昨日已被押往刑场了。”成青云轻声说道。

成青云目不转睛地看着蒋夫人,话音一落,她清楚地发现蒋夫人全身一颤,似是险些跌倒。她用手扶住墙,只虚浮着声音说道:“是吗?”

“蒋夫人,您没事吧?”成青云审慎地看着她。

蒋夫人半晌无言,许久之后,才悲哀地说道:“我和他,好歹夫妻一场……”

“蒋夫人,可还有什么遗憾?”成青云问。

“遗憾?”蒋夫人凄惨一笑,“我也是将死之人,如今最大的遗憾,便是……我的儿子……我恐怕,再也没有办法,与我的儿子再见了吧?”她潸然泪下。

“蒋夫人,”成青云递了一张手绢给她,用安抚的声音,轻声说道:“我有一事不明,还需请教夫人。”

蒋夫人轻轻摇头,“说何请教,大人直说便是。”

“夫人,是亲耳听见蒋老夫人说出的真相吗?”成青云问道,“当年杀害青鸾的人,真的是蒋洵,而不是他人?”

蒋夫人愣住,僵了片刻才抬起头来,“自然,否则我又如何会知晓蒋洵杀人的勾当?”似是怕成青云与南行止不信,她还说道:“我所说的话,句句属实,蒋洵他罪有应得,杀人偿命,难道大人还想为他翻案吗?”

第153章 渐渐明了

牢房中阴暗;光线晦涩;蒋夫人隐没在阴影之中;不饰粉黛的面容憔悴黯然。

她微微垂眸,冷声说道:“蒋洵这些年,表面上高风亮节,可他也不过是粉饰太平而已。”她轻轻嘲讽地看着成青云,说道:“成员外郎与世子难道还不了解他吗?他除了愚孝之外,哪一个德行是真的?何况,他残害人命,本就是罪有应得。他贪恋青鸾美色,又与自己的儿子争夺女人,最终争抢不过,暴怒之下杀了青鸾,难道不是事实吗?”

成青云静静地听她说完,片刻之后,才斟酌地问道:“青鸾既然与蒋洵以及令郎都有瓜葛,那以夫人之见,她与谁的关系更亲密些?”

蒋夫人抿唇,颇有些愤慨,说道:“那青鸾,本就是我儿从教坊之中带回来的,后来不知为何,竟与蒋洵那厮勾搭上了,最后闹得父子不合。”她双眼不由得泛红,悲愤不已,“若是没有这个女人……”她欲言又止,无奈地摇头。

成青云待蒋夫人情绪稍稍稳定之后,才说道:“蒋夫人,或许我不该瞒着你,其实,蒋洵昨日本是被送去刑场了的,但是,又被送回来了。”

蒋夫人愣住,似好一会儿都没有听懂成青云的话。她扶着牢房的栏杆,双眼透过污渍斑斑的栏杆看着成青云,茫然瞠目,哽咽地问道:“你说什么?!”

“蒋洵没死……”成青云说道,“他的案子有误,或许真凶并不是他,所以,这桩桩件件的案子,都要重新审查。”

“为什么?”蒋夫人呆怔之后惊怒不已,她平静温婉的脸色终于露出几分狰狞和扭曲;“什么有误?连他自己都承认了自己是凶手,所有的物证和人证都能证明就是杀人犯,为什么还要重审?他死有余辜、罪有应得,难道不该立刻处死,为什么要……”

成青云看着几乎接近癫狂的蒋夫人,稍稍后退一步。

南行止带着她出了牢房,两人一步一步离去,身后黑暗晦涩的走廊越来越远,可蒋夫人愤怒凄厉的声音却越发凄惨嘶哑。最终,那声音变得轻柔而无助,似濒死困兽的呜咽与呻吟。

刑部大牢之外,阴沉的天,天光分明很淡,光线却有些刺眼。

成青云眯了眯眼睛,轻声说道:“牢房里真的很黑。”

南行止不过轻轻“嗯”了一声。此时已过了午时,刑部之内只留下了几个办事的人,显得冷清寥寂。

“天气有些凉了,”成青云说道,“这案子,查得太久了。”有些事情,拖延得越长,到最后越是疲惫越是困倦。

南行止却似并没有听出她话中的隐忧,只轻声说道:“这段时间,是天气最变幻莫测的时候,忽冷忽热,你注意增添衣物。”

成青云怔了怔,定了片刻之后,说道:“世子对蒋洵和蒋夫人有何看法?”

“蒋洵的话,句句都不可信,”南行止说道,“但蒋夫人的话,未必是真,也未必是假。”

“但是,他们两人,都有相同的地方,或者说,他们可以串通,在真相被查清之前达成某种共识。”成青云蹙眉,若有所思。

南行止轻轻挑眉,“其实这个案子,已经不复杂了。”

“是,”成青云心绪复杂,“只是,还缺少证据。最重要的,就是楼三娘,若是能够找到她,很多疑点,便能迎刃而解。”

“她的目的是复仇,若是她知道了自己的仇人并不会死呢?”南行止漫不经心地反问。

成青云微微一惊,抬眼便看见南行止似笑非笑的眼睛。她不自然地低头避开,问道:“世子打算怎么做呢?”

南行止但笑不语,直接往刑部正堂而去。成青云不解,也不多问,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刑部尚书让人备好茶点,南行止并未与他多聊,只说了几句关于案情的,便于成青云一同离开。

成青云思索着,这案子还有疑点未解开。天色尚早,她倒是可以趁这此时去调查清楚。南行止见她停在刑部门口,并没有与他一同回王府的意思,蹙了蹙眉,问道:“还想去哪儿?”

“我想去白思雨家去看看。”

南行止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或许是天气微凉,她脸色有些泛白,从脸上蜿蜒到脖子的伤口显得稍微狰狞。他目光一沉,说道:“让胡柴同你一起去,不要让他离开你半步。”

“白思雨行动不便,还只是一个弱女子,不会有什么危险不吧?”成青云不以为意。

南行止冷笑,“没有危险?那请问你脸上的伤从何而来?”

成青云说道:“我会提高警惕的,也会让胡柴一直跟着我,可以了吧?”

南行止静默地看了她片刻,让人将她的马牵过来,成青云拉住马缰四处看了看,果然见胡柴已经牵着自己的马走了过来。他真如南行止要求的那般,成了成青云的影卫。

南行止离开刑部,成青云策马向南而行。到达白思雨家院落之外,依旧能看见那株苍翠蓊郁的树,枝叶繁茂交织,斜斜地溢出矮矮的女墙。

院门紧闭,四周邻里避而远之,异常安静。

成青云上前敲门,沉闷的敲门声轻而缓。门内许久都没有动静,成青云等了片刻,干脆推门而进。恰恰进入院子,便发现白思雨从房中走了出来。

她愣在当场,瞪大了眼睛看着成青云,下一刻,退回房中,扒住房门就要将门合上。

“白姑娘!”成青云大步上前,赶紧用手推开门,前没想用力稍大,门被推开的同时,白思雨也被撞得后退几步。

成青云来不及去扶她,白思雨重重地撞上桌子,桌上置放的茶盏碗筷被撞得玲玲作响。白思雨又急又怒,手撑在桌上,顺手拿起桌上的碗筷,愤恨不已地向成青云掷了过来!

“你走!马上离开!”她脸色惨白,怨恨地怒视着成青云。

成青云下意识避开扔过来的碗筷,先一步进了屋子。

白思雨的行动比虽然依旧僵硬迟钝,但比起初见时要灵便了许多。她警惕地瞪着成青云,狰狞的模样恨不得杀了她一般。

胡柴挡在白思雨身前,白思雨的愤怒丝毫不见收敛,胡柴胆心她再次暴怒猝不及防伤了成青云,干脆上前,扣住白思雨的手腕,将她推倒在地。

倒在地上的白思雨想要再站起身尤为困难,她绝望又悲愤地咬牙,沉默地流泪。

“白姑娘,冒犯了,”成青云走到她身前,微微蹲下身看着她,“你可知道,就在昨晚,你的哥哥白司琪,又多了一条罪名。今日我来,不过是来通知你的而已。”

话音一落,白思雨面如死灰,“你骗我,我哥哥还能,有什么罪?他……他不过就是,被你害了而已!”

“白司琪是否无辜,你和我心底都清楚。”成青云安抚地看着她,轻声说道:“律法如山,犯法的人都该得到应有的惩罚。”

“我哥哥……”白思雨悲怆地咬着牙,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你也查清楚了,他的确是杀了朱吉,但他并没有,犯其他的罪。”

“是吗?”成青云却冷漠地反问,“可是这两日,我去蒋府审问了蒋福……”

白思雨脸色一僵,惊恐地看着她。

成青云一字一顿,冷漠地说道:“蒋福亲口告诉我,白司琪除了杀害朱吉,还指使你偷窃了他的东西。”

“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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