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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事录-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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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冲向王八,把王八抱住,两个人纠缠着滚到一边。旁边的武警也愣住,他们不知道该不该帮王八,对我动手。

王八用手推着我,“你干什么!放开我!”

我喊道:“你醒醒,你疯了吗?”

王八不动了,慢慢的说道:“你他妈的干得好事……”

我扭头一看,床上已经没有人了。麻哥已经消失。

旁边的武警都面面相觑,一个武警说道:“这么邪,一眨眼,一个大活人就没了,凭空没了。”

王八暴怒,用手把我的脖子扣住,“你是来帮我的,还是来打泼(宜昌方言:捣乱)的?”

我被掐的连声咳嗽。

王八见我缓不过来气,才松了松手,我边咳边说道:“我知道他们在那里,她不动,我察觉不到她……可是她在我面前带人走……就躲不过……”

王八沉声说道:“现在我们就去找他们。”

我对王八说道:“不行,你不能这么做。”

“你到底要怎样?”王八冷冷的看着我。

“你……”我说道:“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能走上这条路……”

“那你要我怎么做!”王八狂喊道:“难道把这个姓麻的送给警察,让警察来调查。”

我不说话,用手揉着喉咙。

王八用手指着我慢慢说道:“你的意思是要警察去找董玲去取证调查,把董玲忘记的事情,全部都翻出来!是不是?是不是?”

我被王八说得没有半点还嘴的余地。

“带我去找他们!”王八大吼起来。

“你答应我。我就带你去……”我说道:“你用你的方式惩治姓麻的,我不拦你。但是你不能坏人的性命,这种事情开了头,就止不住了。”

王八喊道:“带我去找他们!”

“你答应我……”我摇头说道。

“我答应你。”王八的口气软了,“你说的有道理。我听你的。”

“那我们走吧。”我对王八说道。

“警察来了。”一个武警提醒王八,“警车在楼下。”

那个武警站在窗户旁边,指着楼下。

“没事,”另一个武警说道:“你们走吧,趁混乱,扮作客人走。我们留在这里,应付警察。”

看着武警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我知道他们很有把握,把这个残局收拾好。

我和王八飞快的从楼梯往下跑去。跑到二楼的时候,看见警察也在往上跑。我和王八站在一边不动。警察看了看我们,听见楼上有人在呼喝打斗,便不再理会我们,继续向上跑去。

我和王八走到街上。

的士很不好拦,我拉着为王八上了一辆二路公交车。

“在什么地方。”王八又对我问道。

“在XXXX卖场的楼上,她是个女的,她跑不了。”

“是她弄死我师父的?”王八低声说道。

“至少和她脱不了干系。”我答道:“从我们去刘院长家,她就在暗中注意我,挑拨你的愤怒。虽然我看不到,但我对她的很熟悉了。现在她现了身,她躲不了了。”

我把手上的沙漏比划给王八看。

二路车开的很慢,估计还要二十分钟,才到解放路。

我是故意让王八和我坐公交车的,我希望王八能在这个时间,心情平和下来。

“赵先生是绝对不同意让你这么做的。”我主动说道:“他收你的时候,说过,你要放下个人的恩怨。”

“是吗?可是他自己放下了吗?”王八答道:“那他去找麻哥干嘛?”

“我不认为,他会同意你这么对付麻哥。他绝不会同意的。”我有点强词夺理了。

“可是师父死了。”王八根本就不跟我就这个问题讨论,“你和我一样,都不能知道他到底同意还是不同意。你去把师父救活转过来,我们再问他。”

我都忘了王八是律师,我怎么能辩的过他。

“那老严呢。”我说道:“他给你这么大的权限,可不是让你来报私仇的。”

王八盯着我看,慢慢把手中的电话拿出来,对着我说道:“老严说可以……”

我无话可说了,其实王八的作为,我也找不出反对的理由,王八还能怎么做呢。让董玲恢复被麻哥蹂躏的记忆,我也不愿意看到发生。可是,我看着王八的作为,也无法接受。我内心纠结,不知道该不该再劝阻王八。

车终于到了解放路。我和王八走到一栋大楼旁边。卖场早已打烊,我们走到旁边的楼梯入口处,一个守门的老头问我们,“找人吗?已经下班了。”

王八手上拿了一个怀表,对老头说道:“师傅,你帮帮忙,看我的时间对不对。”

老头就仔细的看着怀表的指数。

“我们只是来问时间的,我们已经走了,你数三十下,就知道我们走了。”王八的声音无比柔和。

我猛然想起,王八也是学过催眠的。

王八收回怀表,把我一拉,走进楼道。那个老头站在入口处,呆滞的念着:“二……三……四……五……”

没有电梯,我们一步一步的向上走着。

这栋大楼的下面四楼是商场,五楼以上,就是写字楼和囤积商品的仓库。

我和王八爬到六楼。

我站住了,手指着消防门,“就是这里了。”

王八推门就要进去。

“等等。”我拦住王八,“能不能……”

王八把我看着,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嗨,我只是不愿意看到你变成那个样子。”我无奈的说道。我知道,这么说也没用。该怎么做,我一点思路都没有。而王八却是早就计划周全了。

我们不罗嗦了,同时推门进去。

这层楼是写字楼,整层都没有隔断,是一个大通间,灯火通明。里面的办公桌虽然拥挤,但又井井有条。办公的员工都穿着正规的职业服装,有好几十人之多,他们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整理资料,或者忙碌着打字。

“你是不是搞错了?”王八问道:“这明明是个公司。那个人会到这里来吗?”

“没错,就是这里。”我自信满满的说道:“就在前面的那个老板桌那里。”

“你能肯定?”王八说道:“那里坐的是个女人。”

“她就是个女人。”我答道。

我和王八快速的从拥挤的办公桌中间走过去。那些公司职员,都埋头干自己的活,没有一个表现出好奇。

我和王八走到老板桌前。

一个三十上下的女人,坐在我们对面的沙发上。这是个很标致的女人,穿着黑色的西装套裙,画了淡妆。很妩媚,一双眼睛大而有神。

是她,我虽然是第一次看见她的真人,但是我对她已经非常熟悉。绝对是她。暗中窥视我的、抹去董玲记忆的、刚才拉走麻哥的,都是她。

这个坐在桌子对面,一张大沙发上的女人。慵懒的往沙发靠背上躺了躺,指着我说道:“还是被你追到这里来了。”

我手放进裤兜,捏住沙漏。

五万九千零四十九颗沙砾,左边两万九千五百二十四颗进,右边两万九千五百二十五止。

我本来是想看看这个女人把麻哥藏在哪里了,可我忽然眼花了一下。

那个女人的脸突然变得一张无比丑陋,脸上满是皱纹,额头上鼓包,皮肤坑坑洼洼。头发也是花白的,稀稀落落,是个半秃。我连忙眨了眨眼睛。

眼前的沙发上的女人,又是刚才的那副标致模样。脸上的皮肤光洁的很,鼻梁笔挺,嘴唇俏皮。

我知道我不是眼花。

三十四钱三厘的水,左边进十七钱一厘,右边止于十七钱二厘。我心里对自己说着,平一点、再平一点。

我闭上左眼,眼前是光鲜无比的职业女性。

我睁开左眼,闭上右眼,她是一个身体佝偻、相貌恐怖的丑妇。

“小伙子,”那个女人格格(也是咔咔)地笑起来,“你没见过漂亮女人吗?对我使眼色。”

这个声音娇脆清澈。

这个声音干涉沙哑。

我忽然莫名的想到赵一二当初在中医院对我说的话:“你知道这世上有几个人会算沙吗……三个……”

我又想起赵一二在《黑暗传》上的日记:“我们眼睛看到的东西,是真实的吗……还有我们的记忆,到底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还是我们自己幻想出来欺骗自己的故事……我总觉得,算沙这个算术,不应该这么单纯,这个算术应该有连师父都不知道的层面……可惜我没他们一样的异能,我做不到……”

我蓦地想到:为什么赵一二留给我的沙漏和一般的沙漏有所区别,五万九千零四十九颗沙砾,三十四钱四厘水。这世上那里有半水半沙的沙漏。

那白领妇人一只手起一个粉饼盒,另一只手拿着粉饼,在我们面前若无其事的涂抹起来。

我同同时也看到,也是她,干枯的手指捏着一个注射器——不是粉饼,仔细地在寻找额头上的血管,血管隐藏在松弛的皮肤褶皱里,很不好找,她用粉底盒——妈的,不是粉底盒,是一个刀片,轻轻在割开皮肤,针头在皮肤里试探,终于找到皮肤了。她开始注射毒品。

“你觉得像我这样的人。”她一副妖魅的模样,对着王八说道:“会和麻哥这种人打交道吗?”

王八不说话,但他的眼神开始呆滞。

白领妇人把头转向我,“那么你呢?”

是啊,她怎么可能和麻哥扯上关系,我心里释然起来,看来我找错地方了。

可是我的手上的沙漏又提醒着我,有地方不对。

我强打起精神问道:“王八,五万九千零四十九和三百四十七,这两个数字,有什么意义?”

王八正在恍惚中,条件反射地答道:“乾卦九五纯阳,坤卦六三至阴。”

“不对啊。”我追问:“九五没错,可是六三只有二百一十六,不是三百四十三。”

“哦。”王八说道:“坤道至阴要加一爻,七三之数。”

那就没错了。我心里念道。

赵一二应该是没有臻破算沙。因为他无法分裂人格。只有能有意识分裂人格的人,才能真正掌握算沙。一阴一阳,就是沙漏的沙砾和水。我现在就能做到这点,不,我很久以前就能做到。

草帽人。

我曾经因为草帽人,在脑袋里分隔出了一个隐藏人格。现在我要用这个人格来掌握算沙。

沙漏的沙砾全部移到左边,水全部到右边。

眼前的光线陡然暗了。

在我面前的是一个佝偻的丑妇,正在享受毒品带来的快感。她坐在一堆肮脏的废纸盒子上,身前点着两根蜡烛。我环绕四周,全部是乱七八糟摆放的破烂桌椅,天花板上的白炽灯,昏暗的很。这并不是商务写字楼,而是一个堆放杂物的大仓库。根本就没什么装修,到处是未修饰的混凝土柱子,墙壁也是没有粉刷的空心砖。天花板上的空调管道裸露在头顶上,七拐八绕。我闻到了一股味道,是尿馊味和木头腐烂、还有墙灰的混合味道。

这个妇人的催眠术,太强大了。

我提醒王八,“她比你更会催眠。”

“我知道。”王八说道:“我已经注意到了。可是我摆脱不了,她到底长的什么样子?”

“你不会想看到的。”我回答。

妇人还沉浸在毒品带来的虚幻中。她脱了鞋,纤长的手指轻轻在脖子上滑动。身体起伏,眯着眼睛,渐渐躺倒在沙发上,修长的腿蜷缩起来。

如果她真是个美貌少妇,这个场面当然是无比香艳。她在王八面前就是这个动人的样貌,在我的右眼看来也是如是。

但我的左眼,看到的却是一个鸡皮鹤发的侏儒,在我面前挠姿弄首。看得我毛骨悚然。

写字楼的所有员工,我也都看清楚了。都是一个一个的废弃塑料模特,残胳断臂。不仅是搁在破烂的桌子上,还有很多都丢弃在地下。模特有的是黑色,有的是肉白色。

“哈哈”妇人笑起来,那些模特的头颅飞快的旋转起来。

我明白了她的路数,她和方浊一样,具备用意念移动物体的能力。不仅如此,她还会催眠,而且催眠的能力异常强大,把自己都催眠了。她根本就认为,自己是个曼妙的女子。

赵一二就是她给弄死的。

“等我把眉毛画好了,”妇人撒娇的语气说道:“再跟你们说话。”

王八说道:“好,我等你。”

我也说道:“好。”

她以为把我和王八都催眠了。可是她不知道,我只是被她控制了一半,而我隐藏的那个人格,正在悄悄地探取她的记忆。

——赵一二在包房里,赵一二把麻哥摁倒在沙发上,狠狠地掐着麻哥的脖子。麻哥和他的手下,都不能动弹,赵一二的定身术还能施展。

妇人走到赵一二身边,对赵一二说道:“歇歇吧。”

麻哥和手下都能活动了,麻哥拿起酒瓶砸在赵一二头上,酒瓶破裂。赵一二倒在地上。麻哥和他的手下狠狠的揍着赵一二。

警察来了。

妇人和麻哥突然消失。警察带走赵一二和七八个混混。分别带上两个警车。

赵一二所在的那个警车上,一个警察正在给赵一二扣上手铐,“我说你几十岁人了,和这班小混混扯个什么皮?”

赵一二把脸上的血迹擦了擦,“老子打死那个狗日的!”

警察突然惊讶的说起来,“你们从那里来的……你们不是在另一辆车上吗?”

两个混混拿着酒瓶机械地往赵一二头上砸去,动作生硬,一下、一下,又一下……

警察喊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小陈,快开门,出人命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对妇人说道:“他已经不会对麻哥有威胁了。”

妇人猛的坐正,把我看着。

“你……”她指着我,动作绵软。

她开始慌了,我轻易地看到,她和一个人站在警车附近,那个人对她说道:“不出一个星期,他的徒弟回来了,他的能力恢复后,你的那个麻哥,日子可不好过……还有,你也别想再得到我们的好处。”

妇人迟疑了很久,“好吧。”

我对王八说道:“赵先生就是她害死的,她把那两个混混拉进赵先生所在的警车,而且,催眠了那两个混混……”

王八对妇人说道:“是你吗?为什么?”

妇人娇滴滴地说道:“那要怪你,都怪你……”

我都想把左眼闭上,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一个丑陋无比的女人用这种语调说话。可是我忍住了,我怕被她控制住。王八也在勉力维持清醒,他在靠着一腔怒火保持自己的情绪。

妇人说道:“都说老严带了个接班人,不是一般的厉害……我看也不过如此……早知道,就不帮老施查你的底细了,弄出这么多事出来。”

“老施……你认识老施……你调查我?”王八抹了抹额头,“为什么?”

“格格”妇人轻声笑起来:“你坏了别人的好事,你自己做了什么,不记得了吗?”

“你和那个在电视机里催眠的人,有牵扯?”王八问道。

“是啊。”妇人说道:“他们人多势众,我一个女人,总不能一辈子靠着个混混吧。”

“你们调查我,怎么扯上了董玲?”王八继续问道。

“你想想,你给谁打过电话。在北京的时候,除了你的上司,还给谁打过电话。严老头布置得再严密,也有疏忽的时候。老施,他什么本事都没有,就是能影响常人看不到的频率,比如……卫星电视,或者手机波段……他以前可是军队里面搞无线电通讯的专家……”

“我给董玲打电话,他在旁边查到了电话号码?”王八把拳头捏起来,骨节啪啪的响。

“你们在说什么?”我喊道。

“原来是我……”王八的身体在抖动。

“什么是你?”我把王八的肩膀抓住,王八蹲了下来。

“是啊”妇人温柔的说道:“就是你啊,就是你啊,都是你的错,你现在还不如死了算了。”

“我真的不如死了算了。”王八开始饮泣。

“要不是你给你女朋友打电话,老施怎么会告诉我你女朋友的号码,而我,也不会根据号码,找到你女朋友……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就是想看看你的底细……”

王八懊恼起来,抬头张望。估计是在找个什么地方,来伤害自己。

“王八!别这样!”我喊道:“你醒醒,她在骗你。”

“我怎么会骗你呢。”妇人把嘴捂上,嘻嘻的笑着:“我只想找你的女朋友问问你的来历,可是没想到麻哥看上了你女朋友……我也吃醋呢……你害我吃醋了……你真该死……”

王八冲到仓库的边缘,到处找着窗户,他现在癫狂了,连方向都分不清。跟瞎了一样,在墙壁上摸索。

妇人在全神贯注的催眠王八,她知道,我除了会算术,不会道法。而王八才是她最忌惮的。她要先除掉王八。

我走到那堆模特中间,到处找着。既然模特都是用来买衣服的,那肯定还有个东西一定在附近。

妇人娇笑对我问道:“你在找什么啊?要不要我帮你?”

“我在找个人。”我随口回答。一个身材异常高挑的女孩走到我面前,“帅哥,陪我聊聊天好吗?”

我心神荡漾,但是随即克制,“平一点,再平一点,沙砾和水交换一半。”我默默的念道。面前的美女就是个塑料模特,妈的还是个光头。我继续在地上摸索。

我没想错,很快就找了面破碎的镜子。我拿起一块较大的。

走到妇人跟前,对妇人说道:“有个人想见你。”

“哎哟,你等我一会,我现在谁都不想见。”妇人说得我都心动,真想等着她。

可是看着她对王八轻呼:“窗子在你后面,你回头看啊。”

我募得惊醒,对着妇人喊道:“你不想看吗?她倒是很想见你呢。”

来不及了,王八已经在往窗子那边爬过去了。

我说道:“你看看这个人,她说她想见你,她跟你长得一模一样啊。”

妇人终于忍不住向我这边看来。

我顺势把镜子放在她的面前。

妇人看着镜子,愣住不动,隔了几秒钟,才发出尖锐的叫喊:“她是谁?她不是我!不是我!”

王八终于停下来了。

王八回头看了看四周,拍了拍脑袋,走到我身边。和我一起把妇人看着。

妇人把我手上的镜子抢夺过去,对着镜子尖叫,“不是我、不是我。”

“我不是这样子的。”妇人一只手把脸捂住。我看见她的胳膊上全是愈合的伤痕,红通通的伤疤印记,跟蚂蟥一样凸起。没有一块好皮肤。

王八对妇人说道:“闭上眼睛,你知道自己长得什么样子,别再骗自己了。”

“我没有骗自己!”妇人尖叫起来:“我从小就长得漂亮,我爸爸妈妈都疼我。”

——我看到一个六七岁的小丫头,被扔在火车站,茫然的看着四周。嘴里念着:“爸爸买糖,怎么还不回来……”

“我本来就漂亮,谁都喜欢我,我爸爸不会不要我的……”妇人说话的声音低了下来。

——小丫头看着不远处的糖葫芦,吞了吞口水,马上手中就拿了一个糖葫芦。小丫头拿着糖葫芦,自言自语,“爸爸知道了,又要打我……”

我突然想到了方浊,原来这个妇人和方浊是一般的命运:具有古怪能力的女婴,在农村,是个非常不吉利的事情。只是方浊的父母把她扔在了道观,而这个妇人的父母,把她遗弃在火车站。

我的心,开始发寒。

“你为什么要跟我师父为难?”王八把妇人手上的镜子一脚踢开。

“他们说,可以帮我找到我家人……”妇人痴痴地说道:“我爸爸很疼我的,他肯定找了我很多年了。”

——一个乞丐走到小丫头跟前,“小妹妹,你妈妈呢?”

王八把妇人的头发揪起来,把她的脸对着地下的破碎镜子,无数小镜片,都照着妇人的脸,千百个丑陋的面孔,对着妇人的眼睛。妇人惊悸的喊起来,“我不看,我不看。那不是我,我长得很漂亮的,他们都喜欢我。”

——乞丐用各种办法把小丫头的身体弄伤,然后任其伤口发炎,流脓……讨不到钱,就没饭吃,她饿的狠了,看着不远处乞丐手上的包子……她开始吃包子……乞丐把她的头狠狠的摁入正在烧水的锅里。

“麻哥在那里?”王八问道。

妇人说道:“麻哥是好人,麻哥知道我漂亮。”

——“有你这么折腾人的吗?”麻哥把乞丐一顿狠揍,乞丐跪地求饶。麻哥对小丫头说道:“你把刚才的戏法,再变一次我看看。”

“我饿了……”

“好的,”麻哥笑道:“吃了饭,你再变给我看。”

麻哥走到乞丐跟前,“别在我的地盘看见你。滚吧。”

“谁教的你催眠术?”我向妇人问道。

“什么是催眠术?”妇人茫然的说道:“你在说什么?”

“你多大年龄?”我猛地问道。

“二十九……”妇人迟疑的说道。

“你的生辰是那年的?”我逼问。

“我属猴的……”妇人说道。

“你属猴怎么会是二十九岁?”我说道:“谁教的你?”

王八忽然想起了什么,对着妇人问道:“是老施一起的人教你的……”

妇人看着王八不说话,当是默认。

“老施在那里?”王八问道。

“他……”妇人轻蔑的说道:“现在和跟你一起的那个小道士在一起。”

“胡说!”王八喊道:“方浊怎么会和他一起的。他找方浊干什么?”

“你还不明白吗,你和方浊是老严的得力手下……你和方浊在玉真宫把少都符给镇住,天下的道门和气功师,谁人不知老严收了王抱阳和方浊。”

“你们到底是什么来历?”王八高声喊道。

妇人猛的被惊吓,露出了点破绽。

“麻哥就在那堆模特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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