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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欢喜天-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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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至尊宝听那俏皮话本身脸色无异,可是听的几句,忽然周身一抖,抓住玉笙烟的手,急急开口:“你说,会不会是那些比丘僧半路拦截了白莲教人,又来一场屠杀?”

“啊?”玉笙烟脸色一紧,但是转念之间便想得明白,肃然间缓缓开口:“倘若真是如此,对我们倒是没有太大妨碍,到时候径直去那总坛找令牌也方便了许多,到算得上是有些好处…”“可是,这事儿有关密宗,我们不得不去查探一二,”至尊宝断然开口:“况且,那密宗正在酝酿个巨大的阴谋,此刻这般作为绝非无的放矢,我倒是不能不管。”

“你待如何?”

至尊宝缓缓道:“事关重大,我想要亲自走上一遭,去那来路上探访白莲教众的动向,看看究竟是有旁的事儿耽搁了,还真是遇上了密宗之人。”

玉笙烟道:“你真要去沿着来路探访,那也不是不可,只不过既然要去,还是我俩一起吧,万一有事也有个照应,不至于手忙脚乱。”“不必!”至尊宝断然拒绝:“此事还不知道究竟是不是真碰上了密宗,所以一切都无法断言…说不定,他们是绕了远路,所以来的迟了呢?你还是留在此间,看这社戏中的动静吧?”

“可是…”

玉笙烟还想多言,可至尊宝已经笑了笑,抓住她的手也略略一紧:“别怕,我这里多少还有天吴陪着,以二敌一,也未必就落了下风,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你且放心,我去去就来,不会与他们正面为敌的!”

那手这么一拉一紧,玉笙烟才发觉自己的手居然一直抓在他手中,不由面孔整个儿一红,有些娇羞低头,“那、那你小心些!”

“恩!”

随着至尊宝这声应和,人已挤进了熙攘的人群中,朝着那谷场外而去…

夜色初现,那至尊宝飞快的在山野之间穿行,奔跑中踩在枯草败叶之上发出沙沙的响声。他不敢轻易停足,只是一味朝着金华府的方向疾驰。极目眺望,生怕错过任何异样景象——因为任何的异样,或许都是白莲教正在朝着此处潜行的迹象。

这一路去,很快便跑出了数十里路,所幸至尊宝在万芒峰的时候开始,身子便练得极为健硕,后来花家水洞中持之以恒,耐力也比常人好上数倍,今日下午又才歇息恢复,如此一来。竟然跑出数十里路之后。还只是微微喘息,并没有如常人般累得瘫软在地。

可即便如此,人亦是有些乏力,至尊宝不由得便稍坐片刻。等待恢复再说——正好此刻一阵山风吹来。整个通体凉爽舒坦。不由顺着便朝着那山间石块坐了下去。

就在他堪堪坐下的瞬间,忽然脑中天吴猛然一声喊,将他惊得醒了:

“不好!宝哥儿。这里似乎有血腥气!”

“血腥气?”至尊宝知道那天吴向来对人血有所敏感,花家考试的时候便是如此,于是不待坐实已经弹身而起,问道:“可是人血?在那里?”

“确实是人血,只不过…”那天吴顿了一顿,这才道:“要不,你还是让我出来…在里面我不怎地能分辨方位,似乎是被风带来的…呃,西面?不,不,似乎是东面…”

既然有了血腥气,那多半便是这白莲教之人所留下来的——至尊宝猜测那些白莲教众说不定已经遇害,这些山风带来的血腥气,便是那密宗杀人之后留下来的…可无论是否,有了这血腥气的异样,把天吴叫出来那便是必要之事,万一有所对头出来,多得此帮手,胜算增大得可不是一星半点。

当时那至尊宝便把天吴叫了出来,凝虚为实,可也因为借助那内丹所施,可以将其随着心意改变,他心中一动,便把天吴化作了个四足野兽,似犬似狼,个儿也不甚大——天吴刚要埋怨,至尊宝便抢着开口:“只是此回,只是此回!我怕你那天吴的样子太过骇然,所以给你弄个畜生的模样来掩人耳目,下次绝对不会了!”

“但也太难看了吧?”纵然如此说,可那天吴依旧叫了起来:“就算是畜生样子,好歹你也给我弄个虎狼的模样吧,这样个算什么?你们抽完黑狗血,心中觉着亏欠愧疚,所以变我成这模样来悔过么?”

“呸!少废话,先办正事!”至尊宝知道自己只要稍稍退让,那天吴立刻就要顺杆子而上,说不定还要叫自己给他换个样子,脸色一沉,直接便使唤起来:“现把那血腥气的来处给我寻了,我俩偷偷摸过去,看看是个什么事——别的,等回头再说!”

天吴见他那样子,只是哼了一声却也不敢多话,这便扇动鼻翼在空气中寻摸味道,不多时,忽然转身便朝着个远离那山路的谷坳中而去,至尊宝紧紧跟随其后,那手,也不由得把匕首给摸了出来…

等到了谷边,至尊宝偷偷探头一看:这山坳中远远望去,果然有数具尸体散落一地,残值断臂无数,鲜血淅沥流淌,可是那尸体光是从衣饰上看来,不光有白莲教之人,甚至还有别门派的人在其中!

奇怪的是,另外在那山坳深处,还有一辆马车在侧,那马车比平日普通的大上了许多不说,那门边框梁甚至还有隐约的铁甲加固,不知道究竟是防止外人闯入,或者是防止里面的人逃离?

那马车背对着至尊宝这方,车门洞开,可内中的情形却看不见了。

这一幕诡异异常,至尊宝也不由得心中嘀咕犹豫,他看看天吴,悄声吩咐道:

“你去看看!现在你这样子,怕是旁人也认不出来,所以正是你上场的时候了——看看周围还有无活人,或者说有无那些杀手在内,要是没有,你便回来叫我。”

天吴应了一声,风驰电掣般的冲进了谷里,在里面几个来回,像极了野狗觅食的情形,在里面反复几圈,它这才跑了回来,隔得老远便嚷了起来:

“活人没有,活鬼也没有…但是你倒是别过来!”

“为何?”至尊宝顿时奇了。

第一八零章 着意洞察自鬼祟,怜悯心善有端倪

天吴做出个夸张之极的态势,抬起头,鼻翼微扇,死命的吸几下气,“这里的味道,和柳儿岛的味道一般无二,要是你上次猜测不错,那这里也该有那密宗药物留在风中——你若来了,那定然又会发生变数,暂且你还是别过来了。”

次话一出,至尊宝自然停下了脚步,想了想,又问:“你真的能确定,便是上次雀儿山药物的味道么?”“这还用说么?”天吴哼哼道:“我这鼻子可不是一般的好用,就算三尺地下的味儿都瞒不住,何况个小小的药物?”

一溜烟跑到了近前,挠挠头断然道:“放心罢!”

“那好,”如此肯定,那至尊宝自然就放了心,推断道“如此说来,白莲教众人本来是要来村子里参加社戏的,可是不知为何因为别的事儿到了此间,然后被密宗之人所杀…只是,那些别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这谁知道啊?”天吴嚷道:“要不,抓个野鬼来问问?”

“那倒是不必了!”至尊宝摇头道:“那别派之人要是密宗一伙的,那么死伤之后定要收拾尸体、救治伤者,所以此处情况看来只有两种可能:要么,这些人便是白莲教所抓之人,白莲教到此耽搁,怕就是为了查看他们的情况,结果遇上密宗,一并被杀了;要么,这些人便是白莲教的外派弟子,来此相见也是有所事由,同样是被密宗一并杀了…”

天吴哎呀呀几声:“这怎么知道?一个活口都没有。鬼也没有,想问问根本就找不着人嘛…还是召魂,试试这么多人里面有没有一个能召魂归来的,问问情形?”

听得这话,至尊宝立刻唾了一口,笑骂道:“你这是想累死我么?一次给三四十人召魂,怕是诸葛大师都不行罢?你呀,再不济以前也算个神仙,怎地凡事除了使用法术,根本找不出别的法子。就连脑子都动不了了么?”

“你还有法子验证那两个猜测?”天吴诧道:“怕是难?”

“我呸!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满脑子都是豆渣么?”至尊宝笑道:“我告诉你,要想知道他们是不是被带到这里的,只需要看看他们手脚之上是否有捆绑的绳索淤青,这不就明白了么?要说他们是白莲教属下。那也简单。饮食中谨葱乳一条可是嗅得出来的——你只需嗅嗅嘴里的味道。岂不就知道了么?”

“是么?”天吴径直跑了过去,“我且去看看…”果不然,片刻之后它便在远处叫了起来:“嘿!还真被你说中了。手脚上都有捆缚的淤青,是被白莲教捆来的!”

“那便对了!”至尊宝缓缓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那白莲教最近在四处捉拿各派弟子,送往东南某处,我猜测这便是其中一批,也是不巧,白莲教明王坛主来此查看或者接洽的时候,正好遇上了密宗屠戮众人,所以便一并杀了…”说到此,他忽然心念转动想及一事,顿时惊道:“不好!倘若真是这样,那爷爷不是危险了么?他们也被白莲教送往别处,万一碰上了,岂不是性命攸关?”

“这…我们这便去追?”天吴当即便提出一法,可是堪堪出口,却又犹豫:“可是,我们即便想要去追,怕是一时半会也追不上?更莫说,现在跟得丢了,却到那里去追都不知道!”再想一想,便道:“要不,我请诸葛大师问问他徒弟,就是那跟着你爷爷的刘、刘…刘什么大师呢?”

“刘辟云刘老头大师,”至尊宝回了一声,这才想起,那爷爷身边还跟着个老刘头呢!他刚才失声喝出,只是因为太过担心八爷安危,现在想起老刘头,心里顿时便安了——那老刘头在鬼市的时候一直装疯卖傻,看似没甚本事,后来也是在那诸葛大师门下学习的时候,闲话中才得知了他的能耐…

刘辟云入门甚早,拜师甚至比诸葛大师的两个亲生儿子诸葛壬、诸葛己还早得数年,学得早些,自然出世也早些,不足三十便出师入世开始在尘世间行走,降妖除魔、捉鬼拿魂、驱尸赶骨、斩穴断水,甚至顺带也惩戒了些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不信不恕、不孝不悌之人,一时之间帮人无数,给师门挣回了莫大的脸面阴德…可也正因为如此,那世间阴阳万物之间被破坏不少,积累了累叠沉重的因果,致使自己阴德有亏,命数坎坷万难,最后不得不避祸雀儿山,求个清静半世罢了。

虽然不曾说过他本事如何,可从诸葛大师口中提及他所收服的异兽便能窥斑而知全豹,傒囊、琴虫、軨軨、猪婆龙、土蝼俱是稀罕之物,却在他手中都尽数折了…有他在,那王八月焉能有事?

想到此节,心中顿时渐宽,又朝那白莲教死得遍地的尸体看了几眼,不敢靠拢也就说不上细细查看,只能罢了,转身与那天吴朝着小村归去。

如此不急,归程自然便慢了些,等他到那左近之时,已经有三五结队的临村他乡之人嘴里哼着戏文,手里拿着玩物,背上再背着个孩子,各自归去。听他们口中闲聊,自然就免不了提到白莲教活神仙未到之事,说是村长与村里几个大户为此还掰扯了半响,闹得气呼呼的走了。

社戏已然完了,白莲教众人未到,那掰扯一番是免不了的——可这些与至尊宝无甚关系,现在他所要做的,不过是找到玉笙烟,然后与她一道尽快赶去白莲教总坛找到令牌,随后前往下一处…

倘若密宗也要前去,那倒是可以想法子探一探究竟!

至尊宝一心想要快些把此事了结,然后赶路,谁料事儿并非他所想象的那般——等回到那义庄一看,玉笙烟并未在内等候,包裹、马匹俱在,但是偏偏人不在内,也不知去了何处。

他心中生疑,在房里转了两圈,刚说出门去寻,那看义庄的老头儿已经拎着壶老酒,嘴里叼着根竹签,满嘴哼着小曲推开了庄门,一见他便嚷道:

“哎呀,你可算是回来了!”

“老爷子你找我有事?”至尊宝见状便停驻发问:“怎么?”

老头子摆摆手,“不是我找你有事,是和你一起那个女娃子找你,”他摇摇晃晃在院中石凳上坐下,口中道:“我今天在社戏场上遇见她了,女娃子说有个什么事儿急着去办,又说怕你回来找不着着急,这便随手写了个条子叫我带给你…等等,我找找…”伸手在怀里袖筒之间一通摸,嘴里还嘟囔着:“不会丢了罢?分明记得是塞怀里的啊…那里去了…”

这一说搞得至尊宝心中焦急,又不好催促,只能坐在那处等他翻找,可是这老头儿分明是在社戏上已经喝得有些高了,左右半天愣是没翻出来——正在急躁之时,天吴所变的那小犬忽然跑过去,在他裤筒边咬住一物,然后朝外一拉!

从那裤脚筒子里拉出来的,正是一张写了小字的黄纸。

那老头儿一看,猛然一拍脑袋歉道,“哎呀,原来在此!我塞在腰间的,不知是不是用力得猛了,所以塞进了裤裆里,呀呀,可真是对不住…”至尊宝哭笑不得,只管嘴里含糊应着,不多管,便把那黄纸细细看来。

上面所书正是玉笙烟字迹,寥寥数语而已:

‘突有事端,救人为上,归来之时请来村外破庙碰头——玉。’

“村外破庙?”这样一提至尊宝想了起来,两人来时似乎曾路过某个废弃的小庙,看着早已荒废多时,所以当时亦未留意,可是现在她又怎地到了那处?——他心中所想,嘴里便不由小声嘀咕了一句:

“那里又会有什么事端,救什么人?”

“你说的是我们村外面那早没人居的破土地庙么?”老头儿还满嘴正在为刚才是事儿道歉,可是一听这话便接了话头,“怎地没人?就在前不久,那里住进了个要饭的花子,看模样倒是年轻俊俏,可是整个人像没骨头般的,在地上坐都坐不住,只能瘫着;还有,那花子脑子也有问题,常常在没人的时候自言自语,倒是骇人得紧——他又怎地了?”

听那老儿之言,至尊宝这才恍然大悟,心道怕是那玉笙烟发了恻隐之心,去为那花子治病救命之类——可这些事儿不便对老头儿明说,也只能假装不知道的嗯嗯啊啊几声,嘴里说着不着边的闲话,出了义庄大门。

出门之后他径直便沿着村里大路朝外而去,一路上也不和那些晚归之人闲话,只是赶着,不多久已到了荒野之处,那破庙便堪堪出现在了面前。

透过那洞开的破门,远远也就瞧见了内中情形——只见玉笙烟正半蹲在地上,看似在调配个什么东西,而她身侧不远处破席上躺着个半死不活的人,看不清面目,只瞧着那三火隐隐约约,似燃似灭,犹如那风中残烛一般行将就木!

“唉!救得一命是一命,”至尊宝叹息一声,“也不知道是何缘故,救不救得…”说着话,这便想要近前——可是他刚刚迈步,忽然眼角瞄着那庙顶上不知什么东西猛然闪了过去!

那是?(未完待续。。)

第一八一章 孤村果报今又见,独魂窃思道难掩

虽然只是一瞥,可至尊宝心中不知怎地,总觉得那东西似有异样,看玉笙烟在地上忙活之态分明是没有发觉,顿时脚下加快,嘴里直呼着玉笙烟的名字便走了过去。

玉笙烟听得喊声,抬起如释重负的脸庞看他一眼,喜道:“你可算来了,我还真怕你回来晚了,此人熬不下去——至尊宝,你快些帮我看看,这人有什么法子可以救得一救?”她说话间已然起身,等着他前来查看,可是至尊宝走近只是在那人脸上一扫,转眼便朝着破庙头顶看去,口中忽然问道:

“是谁带你来的?他,还是别的什么人,什么东西?”

‘东西’那二字至尊宝咬得极重,玉笙烟也不是听不明白,虽不明白,可她还是想一想,依着至尊宝发问答了:“他这般样子怎么出来求医?那找我的,却是个村里的嬷嬷,只说见他可怜,问我能不能救得一救。”

“嬷嬷?”至尊宝想想,笑道:“也许真是个嬷嬷,只不过怕不是她自己本意,而是什么鬼上身来请你的吧?”“咳,那倒无妨,”玉笙烟笑笑:“救人嘛,我也没有太过注意。”

“恩,那倒是实话,”至尊宝点一点头:“这人三火离散,元神分崩,阳魂衰减,阴魂滋盛,说实话,明明白白便是与女鬼厮混的模样,而且来日长久,已属油尽灯枯——我不是不救,只是爱莫能助!”

他蹲下身子。将那地上男子眼皮一翻,继续道:“看看,这阴属血丝已泛了起来,阳属全无,怕是熬不过今晚了…”他抬眼转向那男子的脸面,正要说什么,忽然看的男子深陷的面皮居然有些熟识的模样,顿时一愣!

那男子整个脸已然干枯褶皱,面皮包得头骨棱角分明,颧骨高高凸了出来。眼眶深陷。嘴唇乌青,脸上惨淡得一丝血色都没有,比病入膏肓的大烟鬼还难看几分,已经完全不像个人样。可即便如此。至尊宝还居然从那微微转动的眼珠中认出了此人——

他与至尊宝非但见过。还曾给过他雨伞蓑衣,将他带入自家大宅中养病!

正是那数年之前,昆山寨的俊朗少年。与女鬼逃走离开的二少爷,秦路是也!

因果滔天,命数轮回,世间如此之大,可是无论如何也跳不出这万物大道的安排,他与那女鬼情投意合,违了天意,人鬼硬要逆天呆在一起,即便是那女鬼再如何小心、谨慎、为他设想,可是年生日久,最终还是让他走到了这一步…

那屋角上偷窥的黑影,猜都不用猜了,定然便是当时那肉身佛堂中与秦路两情相悦的女鬼,那来请玉笙烟的嬷嬷,也多半是她所使的法子。

玉笙烟见他只说一半,忽然停顿,又若有所思的看着屋顶,不由好奇发问:“活不过今晚——那,你这样看屋顶又是个什么意思,难不曾还能看出个法子来么?”

至尊宝笑笑,竖指唇前示意她嘘声,然后冷笑一声,对着屋顶喝道:“出来吧!你以为这般藏着就能躲得过么?天道因果,累积世数,并非你能承担扭转的…”话一出口,屋顶发出窸窣声响,但是等得片刻,却始终无有一物现身。

见所言无果,他又道:“你当初在那昆山寨带走秦二少爷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今日?你背天而行,不顾世数因果,还假意骗过了我和爷爷,以致今日如此,也算是你俩咎由自取,孽情障缘命该如此…下来吧,陪他走此最后一遭,也算尽尽你的心意了!”

“你这是…”

“我这说话的,便是与他一起的那个女鬼,”至尊宝缓缓道:“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和爷爷曾经想要让他们分开,谁知道两人罔顾我们一番心意,趁乱逃了出去,寻了个无人的地方厮守,最终导致了今日的情形——命数虽有天意在里面,可是人们自己的选择也很重要,”他叹得一声,又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种下阴德亏欠,便有世数报应,这便是因果…”

正说着,那屋顶忽然一动,从那其中缓缓飘落而至个影子,看相貌便是那当年肉身佛堂中的女鬼,数年光景不见,依旧是当年模样,只不过此刻担心秦路的性命,不由得脸色有些说不出的难看罢了。

此鬼一出,顿时破庙中整个气候便冷了起来,不消至尊宝开口,玉笙烟已伸手入怀取了柳叶朱砂汁水涂在眼皮之上——见到那鬼,更是一惊,顿时便伸手捏住了那腰间的法剑和法绳…

“不用,只是谈谈,”至尊宝轻轻将她一拦,对那女鬼道:“我猜测不错,果然便是你找来了烟儿,想要她帮你就秦二少爷的性命——怎么,此刻后悔了么?”

“是你?”女鬼飘然落在他面前,冷冷道:“不错,是我去找了她来,但你说错了,我并非是觉得死对他不好,而是觉得他太过遭受折磨,所以希望给他寻个痛快而已——要说错了?哼,他死了之后便成了鬼,和我永远厮守在一起,又怎么不好了…”

她目光落在秦路身上,伸出只手轻轻抚摸他的脸庞,声音也柔美了许多:“…你所说的事儿,我与他都想过了,那也是我俩最终的目标!”

千古以来人鬼相恋的事儿不少,可这理论到真是骇人听闻的第一次,先不说那人肯不肯为了这鬼而死,单单说那死后的情形,可不是变成鬼那么简单而已…

鬼魂留在人间,并非是天数定规的存在,所以无时无刻不在受到阳间之力的惩戒和侵蚀,所以依靠内在的阴冥之力释放了一层阴气作为保护,这阴气的来源便是那鬼魂本身之力,也是靠她怨恨、不甘、仇恨、悲情等等来决定多少,愈是厉害的鬼魂,愈是要释放更多的阴冥之气来抵御惩戒。

可是很多情况下所产生的鬼魂,并没有太多心愿与仇恨,所能存在的阴冥之力也少得很,更别说抵御世间惩戒之力了!

除此之外,更莫说有那鬼差阴使、判官无常在人间,日夜不停的寻找孤魂野鬼,抓回地府进入轮回之中。相对于鬼差捉拿游魂野鬼来说,等若捕快抓那山贼盗匪,越是暴戾强悍的匪徒愈是难以捉拿,便是此理。

此节,至尊宝心中明白,那女鬼又是否明白呢?

听那女鬼惊世骇俗的一番话,至尊宝不由脸上忽然一笑,反问道:“你确定么?”

这话虽是轻飘飘的说出口,但那女鬼看着他的脸色,渐渐忽有些不相信自己了,似犹豫,又似自言自语,“一定、一定是这样的…不会有意外!我和他…会因此而厮守一起,不会、不会错…不会错…”

口中如此,可是那话语却愈加犹豫,似乎自己都不太相信自己了…

玉笙烟忽然冷笑一声,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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