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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案调查科3无间行者-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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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廖阿姨。”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

“小志,你今天晚上是不是跟你母亲在一起?”

“没啊,我在外面呢,怎么了?她没跟您在一起跳广场舞?”

“她晚上没来啊,我打电话也打不通,她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有事?能有什么事?她一不打麻将,二不看电视,除了跟您一起跳广场舞,我就没发现她有其他的爱好。”

“不就说嘛。”

“对了,我下午出门的时候我妈还跟我说,她新练了一段舞蹈,说今天晚上跳呢,按理说她不可能不去啊。”

“那就奇怪了。”廖姐的眉毛拧在了一起。

“阿姨,会不会我妈她临时有事,手机落在了家里?”青年不以为意。

“嗯,你这么一说倒是很有可能。”

“没事,我现在开车正好快到广场附近了,要不我往家拐一下,看看情况。”

眼看广场上的舞蹈已经快接近尾声,她对着电话那头说道:“这样吧,我跟你一起去,这万一有个什么事情,我也能给你搭把手。”

“要不怎么说,我妈跟您关系最铁!阿姨您在哪里?我去接您。”

“就在我们天天跳舞的地方,我在路边等着你。”廖姐挂断电话走出了人群。

几分钟后,一束汽车远光灯照得她睁不开眼睛,当视线再次清晰时,一辆白色本田轿车停在了她的面前。吱——轮胎摩擦地面,副驾驶的电动车窗打开了,一个打扮时髦的青年冲窗外喊道:“阿姨,上车。”

“小志,是不是你妈给你买的?这车可真好看,得一二十万吧。”廖姐拉开车门赞不绝口地说道。

“我妈说给我买,还没买呢,这是朋友的车。”

“你妈就你一个男孩,买车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廖姐靠在真皮座椅上笑嘻嘻地说道。

“那必须的,我妈最疼我了!”小志翘起嘴角,一脸幸福的味道。

“对象谈了没?”

“谈了几个,没合适的。”

“对,年纪小呢,慢慢挑。”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来到一栋单元楼下。

“咦,阳台灯是灭的?”小志有些诧异。

“怎么了?”

“我妈这个人胆子小,只要天一黑,她就会把阳台的灯给打开。难道我妈真的出门了?她去哪儿了呢?”小志有些纳闷。

“对啊,有什么急事能比跳舞更重要?”

“阿姨,你在车里休息一会儿,我上去看看情况。”

“唉,好,这孩子可真懂事。”

一楼、二楼、三楼、四楼……随着小志铿锵有力的脚步声,楼道里的声控灯很有节奏地一一亮起,廖姐坐在车里一直看着他到了六楼。

啪嗒,啪嗒。楼梯间响起钥匙开锁的声响。

吱呀,房门被慢慢打开,房间内客厅的灯亮了。

“妈,你在不在家?”

“妈……”

“妈,你怎么了妈?妈?妈?”

小志突然冲到阳台,对楼下拼命地嘶喊:“阿姨,阿姨,快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虽然我们科室的宗旨是“以科学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但是有时候真的不得不信邪。最近一段时间,我们夜晚的出警频率高得出奇,而且基本上都是在晚上十点前后,借用胖磊的一句话:“这十点是一道坎,过去了就没事了,这要是没过去……”

今天晚上是典型的“没过去……”。

晚上九点五十五分,我刚洗漱完毕,明哥的电话就打了过来,等我打着哈欠走到楼下时,正好十点,一分钟都不差。

“什么情况?”我拉开车门带着困意说了第一句话。

“第一人民医院的医生报的警。”

医生报警对于我们来说不是稀奇的事情,通常伤者送至医院,负责出诊的医生会先做一个分析,主要是判断死者或者伤者身上的伤口是否符合自伤的特点,如果伤口明显是他人所致且事情严重到需要公安机关介入,医院的保卫科会选择在第一时间报警。医生介入的案件最少证明了一点,不管是路人发现报警还是知情人主动为之,这样的案件最起码不至于一点抓手都没有。

“什么性质的案件?”我心情舒缓地接着问。

“案件发生在泉水湖小区的一套住宅之内,死者为女性,我暂时就知道这么多,剩下的我们到现场后由徐大队介绍。”明哥说完,坐在副驾驶座上开始闭目养神。作为整个科室的带头人,他必须要时刻保持头脑清醒,尤其是在夜晚勘查现场时,否则一旦漏掉任何一个细节,案件就可能钻入死胡同。所以听他这么说,我也就没接着往下问。

胖磊驾车沿路直行,勘查车穿过一条狭长的隧道之后,便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泉水湖小区。小区的名字完全是因为这里背山方向的一潭泉水,住宅楼把泉水环抱其中,颇有点融为一体的感觉。

车刚在小区单元楼门前停稳,徐大队便走了过来。

“案件情况是否清晰?”

徐大队摇了摇头说道:“死者名叫周碧莲,女,50岁。她平时有跳广场舞的习惯,但是今天晚上没有去。她的舞伴廖娟打电话无人接听,感觉这件事有些蹊跷,就拨打了死者的儿子苏志明的电话。苏志明回到家里看到自己的母亲躺在卧室的床上,急救医生赶到现场时,人早就已经死亡。”徐大队说到这里,环视四周,确定没有人围观后,他压低声音接着道:“医生说,死者颈部有明显的淤痕,他们怀疑是他杀,所以就打了110。”

“死者家中一共有多少个人居住?”明哥问这话的弦外之音就是判断是不是家庭暴力导致的他杀。

“我们查了死者的户口底册,三口之家,死者的丈夫是建筑局的工程师,常年在外。家里就只有死者和她的儿子居住。”

“也就是说,案发时,死者的丈夫和儿子都不在家?”

“对!”

“嗯,大致情况我知道了,现场勘查完我们再碰。”

“行!”徐大队说完,合上了笔记本。

案发现场大楼是一栋砖混式结构、坐南朝北的六层楼房,每一层楼房分东西两户,我们要勘查的中心现场位于六层的西户。该户的房门朝北,门是铺货量最大的棕红色铁皮防盗门。因为赵黑子的那起案件,对于这种室内现场,我已经养成了第一步先观察房门猫眼的习惯。在排除猫眼开锁的情况之后,我开始了我的第二步房内的处理工作。

拉开房门,这是一套很普通的两室一厅结构套房,进门为客厅,客厅西侧是并排的两间卧室,客厅的北侧是一个小型的餐厅,餐厅的西侧为厨房、卫生间,房屋中间是一条东西走向的过道。我们云汐市几乎60%的小区都是这种户型。

干净、整洁是我站在门口玄关处的第一印象,如果不是地面上多种凌乱的鞋印证实这里曾经有人进出过,我真的很难把“凶杀现场”这个词套用在这里。

“难道现场已经被打扫过?”胖磊在我身边小声地问道。

我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将门口鞋架上所有鞋子的鞋底花纹一一观察了一遍。

“磊哥你看。”说着我把高强度足迹勘查灯平放在地面上,在匀光灯覆盖下,客厅的大部分鞋印都清晰地显现在我们的眼中。

“屋子里铺的是强化木地板,这种地面的反光度很高,鞋印看得也十分清楚,而且地面上没有水渍,也没有拖拽痕迹,这一点就证明案发现场的地面并没有人打扫过。”

“嗯,是这么个情况。”

“那问题就来了。已知的进入室内的所有人的鞋印我刚才都看了一遍,这些鞋印排除以后,整个现场就剩下一种鞋印。”

“什么鞋印?”

“死者家中的拖鞋鞋印。”

“什么?你是说嫌疑人进入室内换了拖鞋?”

“刚才我在楼下已经观察了整个外围现场,死者居住的是低层楼房,嫌疑人有从窗户攀爬入室的可能性。但小区的承建商在建房的时候可能考虑到了这一点,小区楼外的排雨管都没有裸露在外,嫌疑人没有攀爬的条件。小区的保安告诉我,通往楼顶的入口也是锁死的,钥匙只有他们有,嫌疑人坠落入室的情况也不存在。那剩下的只有从门进入。我刚才在门外已经排除了猫眼开锁的可能性,而且房门的门锁没有任何的撬别痕迹,那剩下的就只有‘软叫门’。”

“也就是说,嫌疑人或者有钥匙,或者是让死者给他开的门,或者尾随死者进入?”

“对,只有这几种情况。”

“也就是说,嫌疑人和死者熟识,而且关系还不一般?”

“正解。”我冲胖磊竖起了大拇指。

“有抓手就好办!”胖磊说。

客厅勘查结束,我和胖磊来到了脚印最为凌乱的一个房间——死者的卧室。卧室的白色木门朝东,呈开启状,屋内并没有太多的摆设,进门靠北墙是一个棕色的大衣柜,靠西墙东西向放着一张1。5×2米的木床,南墙上有一扇窗户,东墙面则挂着一台40英寸的液晶电视。

死者周碧莲此时头朝西、脚朝东地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一床崭新的粉色被褥,她青紫色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痛苦,仿佛死的时候很安详。如果不是她脖子上那两条很扎眼的暗红色淤痕,我们真的很难想象她是死于他杀。

我这边一结束,明哥便带着老贤和叶茜走了进来。

明哥习惯性地拉了拉乳胶手套,接着掰开了死者紧闭的双眼。

“眼球、舌尖突出,眼结膜出血点数量多,相互融合成斑片状,结膜见水肿。死亡原因是机械性窒息死亡。颈部压痕明显。焦磊,先拍照固定,完了我们把尸体翻过来看看尸斑。”

“明白。”几次咔嚓咔嚓的声响过后,死者被整个翻了过来。

“尸斑沉积于背部,这是死后长时间平躺形成的,所以死者应该是被嫌疑人活活掐死的,这是命案无疑。”明哥做了最终的判断。

虽然早有预料,但是听到这个结论,我们在场的每一个人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沉重。



事情忙得差不多时,天已经蒙蒙亮,我们所有人都在会议室一边打盹,一边等着老贤的化验结果。

嘀嘀嘀,电子门输入密码的声音把我们惊醒,老贤没有丝毫倦意地推门走进了会议室。

“我们开始吧。”明哥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眼,点燃了一支烟卷。

“尸体解剖证实了嫌疑人的作案手法,跟我在现场分析的一致,死亡时间可以确定在当天晚上的七点半左右,剩下没有什么发现。焦磊你那儿有没有?”明哥简明扼要地说出了自己领域的结论,然后把问题抛给了胖磊。

“小区所有的监控我都备份了,现在没有指向性的结论。晚上视线也不清晰,我暂时没有什么头绪。”监控视频的处理都是后期嫌疑人逐渐清晰之后才会展开的重点工作,前期没有情况实属正常。

“小龙,接下来你说。”

“好。”我把手中即将熄灭的烟头掐在了烟灰缸内,开口说道,“现场房门锁芯没有任何撬别痕迹,根据现在掌握的证据,完全排除了从窗户进入室内的可能,那么嫌疑人只能从门进入现场。从门进入有三种方式:喊门,尾随进入,用钥匙开门。”

“勘查一共提取到了两种痕迹:鞋印和指印。我先说第一种:鞋印。现场没有被清理或者打扫的痕迹,在排除了已知鞋印之后,现场只剩下一种鞋印,就是死者家中的拖鞋印。也就是说,嫌疑人进入室内换了双拖鞋。门口鞋架上的拖鞋分为男女式两款,遗留在现场的鞋印为女士鞋印。”

“嫌疑人是个女人?”叶茜问出了声。

“不一定,因为室内女士拖鞋的大小有39码,嫌疑人进门之后没有注意,随便穿了一双也有可能,所以单从这一点我们还没办法分析出嫌疑人的性别。”

叶茜见我话里有话,有些不好意思地冲我吐着舌头说道:“那你继续,我就随口一问。”

我接着道:“有了确定的嫌疑目标,我在现场提取了大量的成趟鞋印,经过数据分析,这几串鞋印的步幅较短、步宽较宽、步角偏小,这是典型的女性鞋印的特点,再加上一些测量的数据,我基本上可以判定嫌疑人是一名女性。”

“真的是女的?”叶茜惊讶地说道。

“按照我的分析,应该没错。室内拖鞋的鞋底花纹无变形,说明嫌疑人穿鞋时鞋底受力均匀,由此可以分析出,她的脚码在39码左右。鞋印前脚掌的压力面花纹清晰,落脚有力,分析她应该是一名青年女性,身高可以确定在一米七上下,身体素质很好。”

我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喉咙:“说到这儿,我需要解决第一个问题,就是嫌疑人的进门方式。刚才我说过,嫌疑人从门进入室内,可能利用喊门、尾随或者用钥匙开门三种方式。喊门和尾随两种方式是死者自行开门,嫌疑人直接进入,如果是这样,那两人进门之后,地面上会出现两种女士鞋印交叉重叠的现象,但现场并没有这一特征,前两种情况基本可以排除,我更倾向于最后一种,用钥匙开门。”

“鞋印方面我的结论是,嫌疑人用钥匙开门进入室内,走到死者卧室把正在熟睡的周碧莲给活活掐死。”说完我望向明哥,征求他的意见。

“结合尸体解剖,小龙的推断目前看来基本上说得通。”明哥没有否认我的结论。

我清了清嗓子接着道:“第二种痕迹是指印。”

“什么?嫌疑人作案没有戴手套?”叶茜有些惊喜。

“没有戴。”

“太好了。”

“但是你高兴得太早了。”叶茜刚一欢呼,我便一盆冷水泼了过去。

“没戴手套你都没有提取到指纹纹线?”叶茜有些诧异,毕竟提取指纹对任何一名痕迹检验员来说都是最基础的工作。

“恭喜你,都会抢答了。”我无奈地摇了摇头。

“小龙,是个什么情况?”胖磊问出了声。

“我在现场提取的指纹很奇怪,从印痕的图形来看,分明是女性的十指指纹,但是指肚的纹线特征一点都没有,嫌疑人应该是在手指上使用了某种‘伪装物’遮挡了指纹的纹线。”

“这个问题我来回答你。”老贤此时开了口。

“嗯?贤哥你有发现?”

“对。”老贤点了点头,“我在室内的家具上发现了一些不规则的结晶体残留物,包含丙酮、乙酸乙酯、邻苯二甲酸酯、甲醛等成分,通过化学品成分图谱的对照,可以得出结论:这种结晶体应该是普通的指甲油硬化后的产物。”

“也就是说,嫌疑人在手指肚上涂抹的是指甲油?”叶茜张口问道。

“按照现场遗留指纹的情况,分析应该是。”

之前我并没有想到这一块,有了老贤的化验结果我才恍然大悟。这种用指甲油伪装的手段经常出现在一些推理小说或者影视剧当中,而且很多人对此津津乐道,说这是一种完美的掩盖指纹的方法。殊不知“触物留痕”,只要接触就会留下痕迹。破案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事,而是多种学科领域共同努力的结果,你遮盖住了指纹,那你就会留下理化物证,这时候顺藤摸瓜,绝对会让嫌疑人无处遁形。



“贤哥,能不能从指甲油的化学成分上推断出品牌?”我接着问了一句。

“指甲油中色素含量低,且邻苯二甲酸酯、甲醛含量超标严重,所以这种指甲油应该是小作坊生产的,估计也就是夜市摆摊卖五块钱一瓶的那种,无法确定品牌特征。”老贤推了推眼镜说道。

“看来嫌疑人的生活水平并不是很高。”我有些失望地回了一声,接着翻开了现场勘查记录本,“指印没有纹线,除了能确定性别以外,基本上失去了比对的价值。但通过指印和鞋印的分布,我分析出嫌疑人对死者家中的情况相当了解,而且通过鞋印可以判断出她作案的先后顺序,她应该是杀人之后,直接翻动了卧室内中间的衣柜,接着又去厨房打开了冰箱。”

“翻动冰箱有可能是找吃的,但翻动衣柜的目的很明确,她打开的这个衣柜内藏有一个绿色的铁皮保险箱。也就是说,她的作案动机会不会是侵财?”

“她只触碰了中间衣柜,别的没有动?”胖磊问道。

“对,她的目标很明确,直奔中间的衣柜去的。”

“嫌疑人有死者家中的钥匙,又知道她家中财物摆放的位置,看来她跟死者之间的关系很不一般啊!”胖磊话外有音——熟人作案确定无疑。

“我这边暂时就这么多,贤哥你接着说吧。”我合上了勘查记录本。

老贤接过了话:“我在现场提取到的物证只有两种,一种是指甲油,刚才我已经说过了;另外一种是我在厨房的闭合式垃圾桶中提取到的,量很大,伴有玻璃碎片。”

“这是一种有机物,物理形态是淡黄色黏稠液体,呈酸性,pH值为3。9~4。1;部分溶于水,其余与水会形成悬浊液;在酒精中部分溶解,部分沉淀;在浓盐酸或氢氧化钠中全部溶解。有机成分主要含有蛋白质、脂肪、糖类、维生素A、维生素B1、维生素B2以及丰富的叶酸、泛酸和肌醇。通过这些数据我分析出,这种淡黄色黏稠液体应该是蜂王浆。”

“蜂王浆?”

“对。”老贤接着说,“垃圾桶内的玻璃碎片上有水珠悬浮,液化现象很明显。”

当老贤说出“液化”两个字时,我已经大致明白了他要表达的意思。“液化”大家并不陌生,这是高中物理的常识。老贤口中所说的玻璃碎片上出现了“液化”的现象实际上就证明,这一大罐蜂王浆是从冰箱中取出摔在了垃圾桶内。从冰箱中取出的玻璃瓶,瓶体的温度较低,空气中的水蒸气遇冷会变成液态水凝结在瓶子的外侧,这只是一种简单的物理现象。

老贤接着分析道:“因为现场不好提取,所以我把垃圾桶内的东西全部带回了实验室。玻璃瓶已经被我复原,通过计算,整个玻璃瓶的总容量为500毫升,而蜂王浆的总量也接近500毫升,也就是说,这个被摔碎在垃圾桶内的玻璃瓶之前是满的。通过成分分析,这瓶蜂王浆很新鲜,而且是原生态产品,按照市面上的价格来算,这一瓶可以卖到将近500元。”

就目前来看,这瓶价格不菲的蜂王浆可能是嫌疑人摔在垃圾桶内的,泄愤现象很明显,这从另外一方面说明,嫌疑人和死者之间可能存在某种仇恨,这种仇恨极有可能是引起杀人的动机之一。

“别的还有没有发现?”明哥记录完之后,接着问道。

老贤合上报告摇了摇头。

“叶茜。”

“冷主任,你说。”

“让刑警队把死者的儿子带过来,我亲自问问。”

“明白。”

我们目前得到的结论是,嫌疑人和死者之间熟识,很清楚死者家中财物的摆放位置,而且有可能两者之间有仇恨。要想解开所有问题的答案,问死者的儿子是再直接不过的方式。



苏志明二十多岁,长相帅气,身高目测有一米八五左右,上身穿一件藏青色的小西装,下身是一条配套颜色的九分裤,脚蹬一双英伦风格的圆头西装鞋,再加上一头波浪形的大背头,简直是韩流时尚的代表。

“是不是我妈的案子有结果了?”

“暂时还没有,我们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我希望你们能快一点,我现在是有家不能回,只能寄宿在朋友那里。”苏志明虽然年纪不大,但通过他说话的语气来判断,绝对是一个得理不饶人的主。

“你母亲有没有跟谁有过过节?”看来明哥也想早早地结束这场问话,所以在没有丝毫铺垫的情况下直接问出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过节?”

“尤其是女性,想好了再回答我。”

“我……”被明哥这么一说,苏志明顿时语塞。

“怎么?是不是整天不回家,不知道自己母亲的情况啊?”明哥一句话把他说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在询问之前,明哥已经了解了一些情况,苏志明没有正式工作,整天跟一些社会上所谓的哥们厮混在一起,他怎么可能对自己的母亲有多深的了解呢?找他来问话时明哥已经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能问出来情况更好,问不出来就当是走个程序。

“不说话了?”因为之前他那种桀骜不驯的态度,明哥的语气有些冰冷。

“我只知道我妈经常晚上去跳广场舞,跟她关系最好的就是廖阿姨,别的情况我不是很清楚。”自己的母亲被杀在家中,他连一点有价值的信息都不能提供,不得不说这是一种悲哀,也正因如此,苏志明的态度变得诚恳了许多。

“你母亲平时有没有跟你说过她的一些事情?”

“没有!我每天基本上深夜才回家,白天几乎都在睡觉,和我妈交流得很少。”

“你家里的保险箱中放了多少钱,有谁知道这个保险箱放置的位置?”

“我不知道有多少钱,保险箱放置的位置我知道,我妈知道,别的还有谁知道,我也不清楚。”

得,这基本上是一问三不知的主。我在心里苦笑了一声。

明哥边问边用笔画掉记录纸上提前写好的问题,一般他做这个动作时,表明询问计划被打乱,他在重新整理询问思路。就在这时,明哥的笔尖忽然停在了三个字的前端,他抬头问道:“你母亲有喝蜂王浆的习惯?”

“她没有,我有。”苏志明想都没想,随口回了一句。

“你有?”

“对,蜂王浆有美容的功效,我一直都有喝它的习惯,都喝了六七年了。”

“你母亲一点都不喝?”

“她不习惯那个味,她不喝。”

“你们家冰箱里的那一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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