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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之下-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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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头望去,镶嵌着“青轴书院”白石匾额的门楣巍峨陡峻,看起来就像随时都会倾倒向人的头顶。但这根本没有什么可畏惧的。卯叶径直上前一步,来到了虚掩的门扇前,拦在入口处的四排猩红绳索鲜明而刺目,昭示着“禁止入内”的敌意。

卯叶毫不犹豫地走上前去,然而这一刹那,胸腹受到重击般的钝痛却隐约浮现出来……

即使再痛没关系!一定可以穿越这些障碍,而且必须要跨过这些障碍进入学校里,去到青骊的身边!

这样想着,卯叶一步迈向那些绳障,这一刻,尖针般的刺痛顺着血液瞬间流遍整个身体,又霎时消失无踪。就像越过四条投影光线一般,她终于毫无阻碍地跨越了拦住大门的赤绳。

潮声退到了远处,耳中充斥着蛮横的寂静。

卯叶疾步越过昏暗的门厅,走向彼侧那一方光明,校园的全景顿时呈现在眼前,教学楼也好,草场也好,全都浸没在薄薄一层海水中,而贯穿整个校园的长廊则宛如一座蜿蜒的浮桥。

正如三个月来屡屡梦到的那样,目光所及之处都是校服的空壳。重新走进梦境里的卯叶早已知道该干什么,她转上长廊加速飞奔,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北院。

果不其然,失去椒图守护的院落已经被彻底抹杀了存在,长廊尽头,消失在一片固体状的黑暗里……

那片漆黑,正是实体化的恐怖。

可是不能退缩——如果青骊就被禁锢在那片黑暗里,那就算再恐怖再危险,自己也会走进去,将她救出来!

卯叶举步正要向前,就在这一刻,她的眼前突然闪过一星白影,如初冬薄灰色的天空里飘落下第一片雪花……

这片初雪仿佛是一个讯号,呼应着它,霎时间漫天飞舞起了纷纷扬扬的冰花,零乱交错的粉絮眩惑的卯叶的眼睛。

定睛看过去,那是无数透明的纱翅,纤长的尾羽交错参差……

——是蜉蝣!

此刻遍布天空的,是水虫蜉蝣!

卯叶目瞪口呆地看这些洁白的羽虫沿着某种轨迹旋转聚拢到一起,渐渐联结成某个固定的轮廓……

——双脚,双腿,身体,手臂,颈项和面孔……

那苍白羽虫结成的影像……是人!

一瞬间,禾泉化成蜉蝣缓缓消散掉的影像掠过卯叶脑海,这简直就是往事在倒带重播!

熟悉的异象令她控制不住地脱口高喊出:“禾泉!”

然而传入耳中的回答,却是一声陌生的冷笑——那是低沉的,分不出性别的冷酷笑声……

这声冷笑的尾音还未在空气中扩散,旋即已淹没在寒风般的话语里,说的是:“停止。就从现在停止!”

——这是梦境入侵者的话!

——正是这些话语伴着剑光,斩断了卯叶绵延三个月的噩梦。

就在这一刹那,薄薄的光芒从苍白的蜉蝣人形脚底升起,这丝微明所及之处,人形渐渐取回了颜色和质感,由羽虫结成的轮廓实体化为鲜活的肌体。而光芒依旧在不断上升,直至呈现出卯叶似曾相识的面貌……

此时此地,为什么会出现这出乎意料的容颜?

卯叶难以置信地看着入侵者,看着他刚取得实在感,就一步一步地朝自己逼近,耳中传来毫无情绪的声音:“不能再放任你继续下去,否则一切将无可挽回。”

这些话,的确和闯进噩梦中的人说得如出一辙,可为什么如今它会出自“这个人”的口中……

印象中的霓见沉静通透如水,此刻的他表情依旧明净,只是眼底燃烧着没有温度的冰炎,一抹微笑在嘴角勾勒出倔强的弧度。

用淡色的瞳孔锁定卯叶的视线,霓见缓缓举起右手。虹光流转,只见一条蜿蜒的光晕彩带绕着他的手臂盘旋而上,瞬间在掌心汇聚成珠,缭绕的七色炫光中,一道冷泉突然倾泻而出,那是一柄锋锐的利剑,正缓缓从少年手中的光珠里生长出来。

细长的剑刃,清澈得不杂一点尘滓,却缭绕着斑斓夺目的虹影……

卯叶认识这柄剑——就是它在梦里刺杀了自己,又自己眼前刺穿了青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霓见!”这一刻,卯叶终于忍无可忍地大喊起来,“怎么会是你,为什么是你!”

霓见却没有回答,只是投来不可捉摸的沉静目光。

他的反应令卯叶更加焦灼愤怒:“我到底跟你有什么怨恨,让你非得这样对我?”

“这只能怪你自己。”横过利剑,霓见唇边闪过一丝冰冷的微笑。这曾经清莹若水的美少年,此刻依然拥有着透明纯粹的气质,只不过那种透明纯粹,就如同水晶剑刃、冰之刀锋。

究竟是什么让霓见发生了这样的改变?

“怪我?”卯叶难以置信的摇着头,“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一定要置我于死地,还连累无辜的青骊!”

“真不可思议……原来你到现在还是什么都不知道!”霓见的眼中竟然露出了哭笑不得的神色,“真搞不懂那个‘青骊’到底在干什么?这么大好的机会她明明可以抓住,却偏偏白白地错失了,真是个不可救药的傻瓜!”

“你住口!就算青骊是夔龙魂主,可是她什么坏事都没有做过,你为什么要杀她,你这个凶……”

卯叶的话还没能完全讲出,就已被突如其来的攻击掐灭——只见霓见毫无征兆地猛然起身,劈手挥出,一把揪紧她的领口,而右手的虹光利剑则高高扬起,间不容发地劈刺而来……

“不要!”卯叶反射性地想高喊,却被扼住咽喉发不出声音,她只能拼命扯住对方的左手,不顾一切地挣扎,眼看着剑刃的寒光飞速地逼近,无法躲闪、不可违逆……

——不能被他刺中,必须活下来。因为在梦的世界里,只要自己生存,青骊就有活下去的希望!

这一瞬间,苍碧的光流突然自卯叶的周身澎湃地奔腾而出,汹汹然朝霓见直冲过去。只一刹那,龙胆花色的海潮便席卷而来,整个空间便被这青天一般、深海一般的湛蓝彻底淹没了……

然而加诸喉间的窒息感却并没有消散。

此时此刻,卯叶清晰地听见有人在耳边低语,带着一点点绝望的凶暴,一点点自毁的疯狂,但每一个字却说得那么干脆利落——

“你不是我的孩子,当初没有把你生下来就好了!”

两三岁的自己拉住母亲的手,慢慢穿过吹着疾风的长巷。忽然母亲停了下来,低下头看着幼小的自己,她的面影掩映在额发间,就像一轮遥远而朦胧的残月。而那长长的漆黑发丝垂落到自己面颊上,微微有些发痒,又微微有些凉意……

为什么如此执拗而古怪地凝视着自己呢?明明看得那么专注,眼神的焦点却又微妙的游移着,难道……母亲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还想问母亲要说什么,可冷不防她一把就扼住自己那细弱的脖颈,苍白的唇间,逸出诅咒般的低语:

——你不是我的孩子,当初没有把你生下来就好了。

与残酷的语言同样残酷的,是不断灌注力量的冰冷指尖……

难怪会看到父亲混合着惊愕、痛苦和焦急的表情,难怪他会毅然决然与母亲仳离……

原来如此,这一切都是因为生身母亲,要亲手杀死自己。

这就是真相。

卯叶还来不及体会回忆起一切的冲击,氤氲着霓虹的剑刃已猛然穿透青蓝屏障,从铺天盖地的光之瀑布中穿出,一下子刺入她胸口……

没有鲜血飞溅出来,甚至连疼痛都没有感觉到,卯叶只觉得整个人瞬间化为一团松散麻木的流沙,而胸口的剑伤就像沙漏的孔洞,那里正传来一股不明来由的吸力,将一切都收纳进去。

——自己身内的、身外的全部,统统化为齑粉,持续向这个伤口不断地坍塌……

声音奔涌不歇,画面纷至沓来。卯叶的感官突然变成了失控的接收器,数量庞大的往事争先恐后地一拥而入——上课、放学、日复一日的枯燥生涯,争吵、抱怨、毫无意义的负面情绪。大家变着方法说着相同的话、做着相同的事情,却以为这就已经是世界的全部……

就在快要被狂暴而杂乱无章的信息之流裹挟而去的那一瞬间,卯叶突然看见了霓见。

好像一把抓住救命稻草似的,她连忙循着这唯一有意义的线索顺流而下:

卯叶来到了某个清寒的黄昏。

暗淡的夕照里,一身整齐校服打扮的霓见疾步越过长廊列柱的阴影,毫不犹豫地径直奔向北院门口。那时北院前方还没有建起铁栅栏,门扇上的独兽铺首、草绳“苇索”都历历在目。

卯叶没来由的肯定——这应该是三个月前,霓见还没出事时的过往。

只见霓见在北院大门前站定,深吸一口气,平复因奔跑而紊乱的呼吸。随即站直身体,静静凝视向缠在铺首上的“苇索”,那眼神澄澈而宁静,却暗涌着不息的波澜。

缓缓地、缓缓地,霓见抬起手,平伸向北院门上那代表封禁的“苇索”。就在触碰到的那一刹那,暗紫色的火花陡然爆出,霎时在他手背上击打出一片燎泡。

霓见却毫不慌乱,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他从容地低头行了个礼:“我无意冒犯你,龙子椒图。只是我有很重要的任务必须完成,想在动手前,把整个青轴书院里该放出去的东西全都放出去,免得到时候一发不可控制,伤及无辜!”

“这是我的地盘,你休想打它的主意!”椒图的语气顿时阴沉暴烈起来。

霓见并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冷笑着眯起眼睛,环抱双臂眺望着北院大门上的兽头铺首,那神态仿佛在说:“只怕这就由不得你了!”

就在这时,一阵明快娇憨的嘈杂突然横截进对峙的两人之间。纷纭轻盈的脚步声随即搅乱了长廊上的寂静,身为旁观者的卯叶看见禾泉、梨以、齐缣和蓠蓠正结伴而来,鱼贯抵达北院门口。

然而一个奇怪的现象却很快令她迷惑起来——少女们叽叽喳喳一刻不停的说话,可霓见明明就站在她们面前,这四个人却茫然徘徊着,不但没有一个上前和他打招呼,还纷纷都在抱怨着“为什么霓见还不来?”

怪异的状况并不仅止于此。只见霓见瞥了一眼禾泉等人,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神色,随即朝着北院门扉一挥手。

若隐若现的绮罗霞光一闪而逝,“苇索”所化的四条赤绳顿时散开,蓦地凌空飞舞起来,缠绕向四位一无所知的少女,随即隐没入她们的身体中。

刹那间,被海生杀死的四位生徒的模糊轮廓,竟与少女们的身影重叠!

这就是不可触碰的“苇索”封印的真面目?难怪青骊会说这“苇索”的力量来源很古怪,那是因为这根本就是触犯了忌讳的、污秽而负面的封印之力!

然而眼前的情势不容卯叶细想,只见暗淡的微光猛地划过禾泉四人的眼眸,她们的目光霎时变得空洞麻木,就像被什么操纵着似的,纷纷转身,沿原路缓步返回,而那些生徒们模糊的虚像则曳在她们身后,如影随形地紧随着迤逦远去。

就在禾泉等人顺着走廊来到学校门楼的那一刻,就像魔咒被突然解开般,她们身躯轻颤,眼神蓦地一亮。

紧接着,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四位少女继续抱怨着“等了很久霓见都没有来”,“这回是齐缣赌输了呢”,“算啦,还是我请客吧”这些话,像一群小鸟似的叽叽喳喳地飞出校门踏上归途。

可是在她们身后,四位生徒的幻影却被遗留下来,微微一阵扭曲拉伸后,人形轮廓霎时恢复为四根赤绳,再度弹跃而起,悬挂在门楣上拦住了学校大门。

此时此刻,原本空无一物的校门外,赫然显现出霓见的身影。他侧转面孔朝着身边,露出了淡淡的微笑,就在他眼神转向之处,竟凭空出现了界限的守护者——龙子椒图!

少年椒图瞪着霓见,咬牙切齿地说道:“算你狠!可给我记住,如果‘她’找不到我,那就算粉身碎骨,我也要让你为自己做过的一切付出代价!”

卯叶知道椒图所谓的“她”是谁,那正是他一直等待的人,与他订下约定的慈幼坊主!

然而霓见却嗤笑起来,言辞间尽是一副胜利者的态度:“怎么‘她’还会来找你吗?那就让我送你‘回家乡’安心地等吧,死心眼的界限守护者!”

这样说着,清澈安静的少年轻轻扬手,一层薄薄的虹光瞬间从对方脚下亮起,随即缓缓上升——椒图虽然一直都在愤怒地咒骂抗议着,却还是身不由己,像是被慢慢吞噬掉似的,自下往上一点点地消失无踪……

果然是他——原来那个设下圈套算计椒图的人,就是霓见!

难怪那一天卯叶会在学校门口看到这位彷徨不已的龙之子。那时他刚刚历尽千辛万苦从海之故乡回到这里,所以身上才浸透着潮汐的气息。又因为那四条赤绳是青轴山长专门用来困住他的咒具,所以才无法穿越,徘徊着进不了校门!

而禾泉四人之所以会成为椒图最后的狩猎对象、捕捉卯叶计划的棋子,就因为霓见将她们当作破解苇索封印的关键钥匙!

原来这也是真相,是三个月前“霓见”昏迷事件的真相。

只是往事的拼图还不完整——霓见究竟是什么身份?不仅在强大的龙子椒图面前踌躇满志,而且还处处技高一筹;可是看起来稳操胜券的他,到头来为什么又会就此陷入漫长的沉眠?

就在卯叶开始思考的一刹那,霓见径自转身朝她直走而来。她慌忙避让却已闪身不及,眼看两人就要碰个正着。然而预想中的冲击并没有降临——两人的身影瞬间彼此穿越而过。

卯叶反射性地紧跟着他转回头,眼前呈现出的却是截然不同的另一番往事影像。

昏暗的房间里洒满神经质的青白灯光,薄黯像灰纱似的到处悬垂着,模糊了影子和实物的界限。屋内板壁和地板的年代实在是久远,都微微有些扭曲变形了,却还要承载一排排整齐厚实的木架。尘封的隔栏上零乱地堆满了这个时代绝少会有人问津的笔墨纸砚、手枕水注之类的文房用具。

这里是文具店?这种不知该用怀旧还是用不善经营来形容的文具店,很幸运的在香川城还保留有几家,但此地的陈设却让卯叶没来由地觉得熟悉,没猜错的话,这里应该就是……

“我一定能胜任的!”蓦地响起了霓见清冽而坚定的声音。

思绪陡然被打乱,卯叶反射性地看过去,只见霓见一脸专注与郑重的表情,正在和谁交谈。而那个人靠着货架背向卯叶,一袭砂色衣衫,看起来几乎要消融在四处弥散的暗影里。

“那么从明天开始,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砂色衣衫的人开口了,那是落叶般轻软干脆但却冷澹漠然的男声。

果然没有错!

卯叶只觉得一阵寒意倏地滑过脊背——地方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地方,声音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人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人。

——眼前的房间正是踯躅馆店堂,而说话的人,应该就是馆主白闲白先生!

白先生和霓见居然认识,两个人还一起密谈什么“任务”?看起来关系都如此亲近了,怎么从来没听他们提起过?

不过这一切都已经是往事了,现在惊讶怀疑根本没有意义。卯叶拼命按捺住内心的动摇看过去,只见白先生轻轻拍了拍霓见的肩膀:“但是你一定要记住,这个任务很危险——那孩子的‘魂象’是不仅仅是猛兽,更是厄兽……”

霓见缓缓点了点头,语调中却透着源于自信的骄傲:“这我明白,所以在接受这任务之前,我已经做了全方位的准备。”

白先生却似乎依然有些担心,他轻轻地叹了口气:“那孩子两三岁的时候‘魂象’初次觉醒,她的母亲曾经想强行封印,可她父亲却突然赶来……”

霓见自顾自的点了点头:“据说那孩子的母亲也是这种厄兽的‘魂主’,好不容易摆脱掉‘魂象’的咒缚,过上安定的生活,没想到生出来的女儿却也是……”

“对于有些事情,外人还是不要妄加猜测评论的好。”白先生沉吟着打断了这个话题,“三年前那孩子的魂象又一次苏醒。当时她父亲彻底慌了神而求助于我,可就在我快要完成封印的时候,他又反悔阻止了……”

霓见的眉头闪过微妙的颤动,似乎欲言又止。他静静地凝视了对方一会儿,终于俯身行了个礼。当他抬起头时,目光中闪烁的尽是坚定的决心:“请你放心,白先生。我一定会拦住那头‘厄兽’,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果然就是白先生没错!霓见都亲口这样喊出来了,卯叶连安慰自己“是认错人了”的最后一线希望都化成了泡影。

现在卯叶只想知道白先生和霓见谈论的“任务”究竟是什么,他们所说的“那孩子”究竟又是谁?

总不会……就是自己吧?

不会的,一定不会是自己的!卯叶反射性的不断摇头,混浊而昏惑的水流却从脑海深处摇漾而起……

已经无法再思考下去了……

这一瞬间,卯叶脑中一片空白,乱流的往事画面骤然全面停止,然而这冻结般的沉寂并未持续片刻,伴随着雷鸣般的奔腾咆哮之声,碧蓝的强光呼啸着逆侵回来,她只觉得一阵心悸,却见一道霓虹从自己胸口砉然飞出,随即被翻涌的光流吞没。

“居然被反弹回来了……果然是个麻烦的角色!”就在霓虹消失之处,传来了霓见咬牙切齿的声音。

伴着话音,就像潜龙飞越出海面一般,少年颀长的身影披着闪烁的光之星屑一跃而起,直逼而来,右手中依然紧握着那寒光闪烁的纤细利剑。

这一刻,蔚蓝光脉就像拥有生命一样,猛地折转向卯叶面前,远远弹开了霓见的突袭,随即簇拥着她升腾而起,抵达了对方无法攻击的高度。

卯叶有数不清的疑问堵在胸口,此刻却只能俯视着霓见,发出支离破碎的高喊:“这到底是为什么!”

重新支撑起身体站稳脚步,霓见慢慢仰起头,眺望着飘摇在高处的少女:“不为什么,就是因为不能让那头‘魂之厄兽’苏醒!”

此时此刻,卯叶已经惊愕讶异得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什么厄兽不厄兽的?就因为这种无稽之谈,你就要对人下毒手?”

“无稽之谈?”冷笑几乎已经成为霓见的习惯了,“你以为椒图处心积虑做了那么多是为了什么?他就是想以我之道还治我身,反过来利用齐缣她们四个布下局捕捉到你,借此来对付我,没想到他根本不是夔龙这头厄兽的对手,到头来玩火自焚。”

“可椒图的最终目的又不是我!那是因为他不敢正面挑战青骊,所以才绕个弯找‘双卯’之一的我这个下手吧……”

“‘双卯’之一?你究竟把‘魂象’当成了什么……”

“青骊告诉我,‘魂象’是人灵魂的本相,人的本来面目!”

“总以为你早该所觉悟了,没想到你根本不动脑子!”霓见用力挥动长剑,凛冽的锋刃在空气中画出一抹绚烂的虹光,“那我来问你——你觉得那些幻兽,《山海经》那些书里的也好、民间传说中也罢,那么多的幻兽留下了数量庞大的记录,上古世界简直就好像是它们的天下一样,可现在却完全不见踪影,你说它们都到哪里去了?”

为什么这个时候突然提起这不相干的话题?卯叶恼怒的反驳道:“那些都是虚构的!”

“青骊告诉我,‘魂象’是人灵魂的本相,人的本来面目!”

“总以为你早该所觉悟了,没想到你根本不动脑子!”霓见用力挥动长剑,凛冽的锋刃在空气中画出一抹绚烂的虹光,“那我来问你——你觉得那些幻兽,《山海经》那些书里的也好、民间传说中也罢,那么多的幻兽留下了数量庞大的记录,上古世界简直就好像是它们的天下一样,可现在却完全不见踪影,你说它们都到哪里去了?”

为什么这个时候突然提起这不相干的话题?卯叶恼怒的反驳道:“那些都是虚构的!”

“所以说你从来都不动脑!”霓见无可奈何地冷笑了一声,“它们一直都存在。上至龙凤麒麟,下至花妖木魅,幻兽怪物、魍魉妖精这些彼岸世界的存在,全都是自然之力凝聚的化身,它们有象无形——可以呈现出形态却没有稳固的实体。所以……”

——所以幻兽们选择了自己独特的生存方式:它们有的凭附在某些物体上,比如“司笈”那样的物寄精灵;有的则依靠人们的相信它们存在的意念而存在,也就是活在人们的信仰里成为神明或魔物,比如一直栖居在民俗系统里的界限守护者“椒图”;还有一些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可它们并没有消失不见,而是在没有被觉察出来的状态下与人类共生……

“难道你就不觉得很奇怪吗?”霓见皱起端正的眉心,“‘海生’这个普通懦弱的学生,只是因为离开人世而已,就能变成毁灭整个学校的妖怪?”

“那是因为他的心中怀着执念和怨恨吧?”

“你以为这是怪谈么?这世界上,完全没有带着执念和怨恨就去往彼岸的人能有几个?为什么偏偏海生却变成了妖孽?”

“那是因为他的执念和怨恨比较深……”

“不要强词夺理了!让我来告诉你——之所以海生会变成妖怪,是因为他也身为‘魂主’,他的‘魂象’是一尾名叫‘蜮’的幻兽。”

“海生是‘蜮魂主’?”卯叶总觉得“蜮”这个词汇似乎在哪里听说过似的。

霓见的语调却低沉下来:“海生的灵魂中,栖息着一尾小小的‘蜮’。那是一种三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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