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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主不当家-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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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阳郡王这又是犯了什么毛病啊?三年前说要娶段家娘子,便在皇后寝宫前跪了三天三夜,好容易求下这门亲事,却又在段家娘子居丧守孝的时候去求皇后说要另娶他人,皇后宠他,便让他娶了,这会儿他又是想要做什么啊?如今木已成舟,他想做什么都不成了啊!难不成还想让楚国公的姐姐给他当个妾室不成?这不是要让楚国公颜面扫地了嘛!纵然皇后疼他,圣人也绝不会准的,他可千万别再任性妄为了啊!

“接什么旨?她段子卿是我的女人,凭什么要嫁给萧诚?”萧永恶狠狠地瞪着赵康。

段子卿忍了半天,终究还是没忍住,三步并两步地走到萧永面前,扬手就狠狠甩了萧永一巴掌,趁萧永还在愣神儿的时候夺下了圣旨。

“我是你的女人?呵!定阳郡王若是想说梦话,便等到入了夜、做了梦之后再说,这青天白日的,说出来叫人觉得好笑。我再说一次,我段子卿的事、我段家的事,定阳郡王您管不着!若言、黄琼,送客!”

“是!”

段子卿话音一落,一直在旁边咬牙切齿的长孙若言和黄琼就撸起袖子快步走向萧永,两人合力只一眨眼的功夫就擒住了萧永,拖着人就往外走。

虽然听说过定阳郡王与他们娘子之间的事情,可却没想到这定阳郡王竟还能当众无耻到如此地步,还他的女人?他当他们家娘子是什么人呢!

“你们、你们大胆!你们竟敢冒犯皇子,信不信我砍了你们脑袋?!段子卿!段子卿你叫他们放开我!”

听着萧永怒不可遏的吼声,赵康悔得肠子都青了。

你说他宣个圣旨都不会挑日子,怎么就赶上定阳郡王也在的时候?

长孙若言和黄琼倒是完全不怕萧永,一口气将人拖到了门口,一使劲儿就把人扔出门去了。

这定阳郡王若是不怕事情传出去丢人现眼就来砍了他们脑袋,他们不怕!

萧永从地上爬起来,站在楚国公府的大门前气得浑身发抖,可瞄见四周几座官邸四敞大开的宅门,萧永到底是不敢在楚国公府门前叫嚣。

他是觉得他应该跟段子卿讨个说法,可若这一嗓子真的喊出去了,明儿他就将成为长安城里最大的笑料。

衡量一番,萧永还是满心不甘地愤然离开。

望了望外面,没再听见萧永的声音,赵康咬咬牙,转身对段子卿笑道:“段娘子,那这圣旨您算是……”

段子卿也忙赔礼道:“真是对不住,给赵公公添了麻烦。”

段子卿又重新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谢了恩,才站起来。

虽然对这赐婚的圣旨还有疑虑,但不接也是不妥。

赵康也顾不上这到底是合不合礼数,赶紧扶起段子卿,客套几句后就立刻告辞,慌慌张张地去追萧永去了。

那定阳郡王可千万别惹出什么事儿来啊!

赵康领着的这一大波人浩浩荡荡地来了,又急急忙忙地走了,等人都走空了,段子卿才长舒了一口气,回到堂屋里坐下。

“燕叔,嘱咐门人,日后若是定阳郡王再来,就说我姐弟二人都不在府里,直接打发了就成。”

燕安一怔,犹豫道:“娘子,这样……不好吧?”

定阳郡王可是皇子,还是皇后所出,他们这样撕破脸是不是不太好?而且定阳郡王岂是门人的三两句话就能打发了的?

段子卿轻笑一声,道:“有什么不好的?就算传到了圣人耳朵里,这事儿也怪不着咱们楚国公府,又不是我巴着他定阳郡王府的大门不放。”

燕安叹一口气,道:“也好,划清界限总比牵扯不清要好。卑职这就去吩咐门人。”

“有劳燕叔,叫他们不必怕,出了事我担着。”段子卿冲燕安笑了笑,垂下眼时,又盯着手上的圣旨犯了愁,“你们说,圣人和广陵郡王这都是什么意思?”

此时,段子鸣已经在段子卿的旁边坐下,燕风子、长孙若言、黄琼、黑锦和清宁都找了地方站着,听到段子卿的提问,燕风子微微有些惊讶,转头看看其他人,却见其余几人都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

清宁嘻嘻一笑,调侃道:“会不会是那广陵郡王早就拜倒在咱们娘子的石榴裙下,这会儿终于等到机会,就赶紧向圣人讨了圣旨?”

段子卿白了清宁一眼,道:“我都没跟广陵郡王见过面,要怎么让他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这就奇了怪了,”黄琼不知道什么时候蹲在了地上,一脸痞相,“将军当年在西北做旅帅时,还是个郡王的圣人也是在西北,两人结拜那会儿,娘子也出生了,大皇子也跟在圣人身边呆在西北,怎么竟是从未见过?该不会是娘子您见过的人太多,把大皇子给忘了吧?”

听黄琼这么一说,段子卿也觉得有这个可能,可细细想了想,却还是想不起,别说是大皇子了,她对西北那段日子的记忆里除了她爹就没个男的了,会在她和娘的帐子里进出的除了大食的女奴就是汉人的女婢,如今细想,她爹那会儿似乎是有意不让她与娘见着外人,就连圣人的貌相,她也是离开了西北、住进了长安之后才知道的。

“总之我与广陵郡王一定是没见过的。”段子卿笃定地说道。

燕风子见他们都毫无顾忌地发表意见,便也开口道:“如果不是对娘子有意,那就是想要拉拢楚国公府的势力?”

闻言,段子卿疑惑地看向燕风子,问道:“咱们楚国公府还有什么势力?”

段家一脉单传,她爹是个独子,别说兄弟了,连姐妹都没有一个,平日里若出了事,可以依靠的亲近之人就只有当年在西北参军时结识的几个至交好友,而那些个好友除去战死了的,如今还好好活在长安城里的屈指可数,而这些人也说不得是段家的势力,若有人想要拉拢他们,也不该舍近求远地从段家下手。

她娘是被人卖到唐国西北的大食国女奴,在唐国举目无亲,就算在大食国内仍有亲人,想来也不是什么有权有势之人,不然也不会让她被卖到唐国来当个女奴。

难不成那广陵郡王也是冲着段家军来的?可广陵郡王曾多次与父亲并肩作战,也该知道段家军根本就不是传言里说的那回事儿,他就算得到了段家军,也没什么用处。

可若不是为了这些,他又为何会应下这门亲事?

段子卿在想,燕风子也在想。

燕风子原本还对他们楚国公府的强大胸有成竹,可一张开嘴,却发现他们楚国公府还真没有什么势力,先公在时,他们还能说楚国公府是连着军权的,可如今他们手上有的,就只是楚地那一大块封地,然而先公无心经营封地,这些年除了收租,封地于他们来说根本就是鸡肋,也不知道现在开始经营还管不管用?

见燕风子果然答不出,段子卿有些烦躁地揉了揉额角。

“罢了,也不是明儿就要成亲,总有机会见到广陵郡王问个清楚。今日也辛苦你们了,都歇着吧。”

若真能攀上广陵郡王,倒是她赚了个盆满钵满。

“是,娘子。”

☆、4。 第 4 章

那边楚国公府上下都歇着去了,这边回了府的萧永却是怎么都歇不下。

方才在楚国公府时太过慌乱,都没时间琢磨一下到底是发生了些什么事,更没有时间去揣摩段子卿的心思,可这会儿闲下来了,萧永便越发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这疼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萧永,他方才在楚国公府里,先是挨了段子卿一巴掌,而后又被段子卿下令扔出了楚国公府。

若是以往,他在段子卿那儿受了气,就会找来其他女人排解一下心中怒火,接下来的几日也都带着这女人四处游玩,好叫段子卿知道他堂堂定阳郡王从不缺女人,并不是非她段子卿不可。若是以往,段子卿也定是会跑到他府里来哭闹一番求他原谅,他可以端着架子再拿捏她一番,而后原谅她的忤逆,再好生安抚一番。

可这一次似乎不能再故技重施了,段子卿打他的这巴掌可是用了狠劲儿,一点儿没犹豫,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寻思半晌,萧永拎上两坛酒,去了隔壁的广陵郡王府。

广陵郡王府里,萧诚无事可做,便与广陵郡王府的长史胥仁坐在池塘边的柳树下对弈,眼看就要连赢胥仁五局,搅局的人就来了。

“启禀郡王,定阳郡王求见。”

瞄了一眼来通报的人,胥仁调侃道:“骆毅啊,你闲得无聊就出去走走,做什么抢门人的活儿干?”

骆毅是萧诚的亲信之一,也是萧诚手下的得力武将,是萧诚当年在西北替皇帝募兵夺位时遇见的,当年萧诚就觉得骆毅是个生来就该活在沙场上的人,奈何心性耿直,若编入军中,兴许不等战死就要被有城府的同僚整死了,于是萧诚就将骆毅带在身边,权当给自己添一个护卫。

骆毅这人也是奇怪,每每上阵杀敌都要冲到头一个去,可打了胜仗之后却从不向萧诚邀功,萧诚几次要替骆毅请封,都被骆毅给拒绝了。

几年下来,萧诚也摸透了骆毅的性子,便由着他去了。

可骆毅这样的人,带着四处征战是没有问题,带回长安来休养生息就有问题了,因为这人根本就不需要休养,突然就将他给圈起来了,可把他给难受坏了,整日就想找点事情做,最好是能杀人见血的。搞得萧诚没有办法,只能让他去厨房帮忙杀个鸡宰个羊什么的。

骆毅抬头,冲胥仁一龇牙,道:“这长安城有什么可逛的啊?无聊死了!郡王,咱们什么时候再出去打仗啊?属下的刀都钝了!”

萧诚将手上的棋子丢回棋篓,笑着对骆毅说道:“刀钝了就找个地方安安静静地磨刀去,实在无聊,你就拿刀抹自个儿的脖子吧。”

听出萧诚是在揶揄他,骆毅挠挠头,憨笑道:“那多没劲啊?”

胥仁将棋子统统收进棋篓,而后端着棋盘起身:“你不要命,郡王还要呢!郡王好不容易才能安生地休养一段时日,你再吵就把你绑起来吊在院子里晒着!”

“啧!”骆毅咋舌,“让你这么个恶毒的人当长史真是屈才了,郡王就该带着你上战场去,让你审问战俘,他们保准都服服帖帖的!”

胥仁恨恨地在骆毅的背后踹了一脚,道:“废话真多,快去请定阳郡王进来!”

闻言,骆毅愕然地看着萧诚,问道:“啊?郡王要见他?他来准没好事儿,属下去撵他走吧?”

“你懂什么!”胥仁又踹了骆毅一脚,“让你去你就去!”

“哦。”见萧诚默认了胥仁的决定,骆毅这才站起来,不情不愿地去门外请萧永进来。

见骆毅走了,萧诚就拿起搁在一边儿的银质面具戴在了脸上。

三年前的那场大战上,他虽保住了性命,却在脸上留下了一道消不去的疤,自那以后他就戴上了面具,只有偶尔与胥仁、骆毅几人独处时才会摘下。

广陵郡王府与定阳郡王府是挨着的,虽然比定阳郡王府建得要晚一些,可也有个四五年了,然而这却是萧永是第一次进广陵郡王府。

原以为萧诚是个武夫,这广陵郡王府也该是建得大气磅礴,可真正进了门之后才发现这广陵郡王府里外最大气的就是那扇大门了,越往里走反倒越雅致,等走到萧诚所在的后花园时,萧永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一位郡王的府宅里,还是在一座花草茂盛的山林里,这似乎又很符合武夫的风格。

一见到坐在池塘边的萧诚,萧永就大步走了过去。

“哥,陪弟弟喝酒!”将两坛酒往萧诚面前的小桌上一砸,萧永丧气地坐在了萧诚对面。

萧诚眉梢一动,抬眼望了望天。

萧永竟然管他叫哥,这是天上要下红雨了吗?

“大白天的,喝什么酒?”

嘴上这样说着,萧诚却还是让人去厨房知会一声,做几道爽口的下酒小菜。萧永既然拎着酒来了,就不是他几句话能打发的,就陪他玩一次兄友弟恭的游戏,看看他是为了什么事情而来。

萧永已经开了一坛酒,听了萧诚的问话就不满地说道:“喝酒还要挑个良辰吉日吗?反正哥你也是闲着,就陪弟弟喝两杯,弟弟心里烦。”

“怎么了?”萧诚礼貌地问了一句,“如今还有谁敢让你受气吗?”

“不就!”萧永张嘴就想说,可抬眼与萧诚对视上时却又顿住了,一脸郁闷地垂下了头,“哥你就别问了!来来来,我给哥满上!”

萧诚看了眼面前逐渐被添满酒的酒碗,摇头道:“你拎着两坛酒不请自来,想让我陪你喝却连缘由都不说?那我这酒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喝?”

萧永犹犹豫豫的,终还是开口小声嘟囔道:“说到底,还不都是哥的错?”

“我?我怎么了?”他最近可没抢萧永什么肥差,萧永这又是把什么事赖到他头上来了?

萧永立刻瞪起眼睛看着萧诚道:“哥你别不认,圣旨都送到楚国公府去了,说你要娶子卿!”

萧诚闻言一愣,转念一想就问了另一个问题:“段家姐弟回京了?”

听到这个问题萧永蹙眉看着萧诚,问道:“今儿早上刚回的,哥你不知道?”

萧诚摇了摇头。

他是知道段家的那对姐弟差不多该回京了,但是还真不知道他们竟是今日回来。不过父皇还真是心急啊,人家才刚回京就把圣旨送了过去,还怕他反悔不成?

这事说起来其实有趣,当年父皇在西北与段将军结为义兄弟后,立刻就给他和段子卿订了亲,只是当年他们年纪小,什么都不懂。

后来他在蜀地遇到个一见倾心的姑娘,只可惜时逢战乱,等他打赢了仗再回蜀地时,却怎么都找不到人了。他一边不死心地继续寻找心爱的姑娘,一边想着该如何推掉与段子卿的亲事,后来见萧永对段子卿很感兴趣,他便没有多言,听任事情发展下去。

果然,三年前萧永在蓬莱殿外跪了三天三夜,就为娶段子卿过门,因此当母后来找他讨这个人情时,他假意推脱一番就同意了。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西北平乱一战,段将军战死沙场,之后变故连连,等他从西北回来,父皇就一脸为难地又与他说起这桩亲事。

自从与父皇结义之后,段将军当真是掏心掏肺地守护了父皇大半生,最后还是为了保护他才命丧沙场,父皇心中有愧,他也歉疚无比,犹豫再三,他还是应了。

反正他这辈子托付真心的那个女人是得不到了,这广陵郡王妃的位置给了谁都是一样的,段子卿这一番折腾之后怕是很难再寻到门当户对的好人家,段子鸣继承爵位也需要有人提携帮助,他也曾在段将军弥留之际答应过要好好照顾段家姐弟,就由他娶了段子卿倒也不失为一个万全之法了。

萧永狐疑地看着萧诚,又道:“那圣旨的事儿你总该知道吧?”

萧诚坦然点头,道:“恩,知道,是半年前就与父皇、母后说好了的事情。”

“哥你!”萧永生气地看着萧诚,“哥你明知道、明知道子卿跟我的事情,怎么还、还……”

“你跟她的事情?”萧诚一脸认真地思考起来,“你跟她的事情不是早在一年多以前就结束了吗?我那小侄儿都快满周岁了。”

萧永的表情一僵,突然端起酒碗猛灌一碗,烈酒过喉穿肠,辣的萧永面部扭曲。

“我也是逼不得已啊……”

听到这话,萧诚有些想笑。

说什么逼不得已,萧永不就是觉得段毅死后段家就没了用处,这才舍弃了段子卿吗?这会儿怎么就又变成逼不得已了?难不成当初是有人拿刀架在他脖子上逼着他去求母后给他另行婚配的吗?

结果他妻也娶了,儿子都生了,却又不想放开段子卿了?任性到这种程度还真是叫人傻眼,他是以为这全天下的人都得迁就他的心意吗?母后怎么就放任他变成了这副的德行?

收回神思,萧诚叹一口气,道:“这事儿你与我说也没用。娶段子卿是我答应段将军的事情,虽是我的心意,可她若不想接受,我也是无可奈何啊,总不能把人强娶进门吧?”

萧永闷闷地说道:“她接旨了,我刚好跟她吵起来了,她就接下了那道圣旨。”

萧永的言外之意是说段子卿只是一时气不过,才冲动地接下了圣旨,并不是因为对萧诚有什么想法。

萧诚轻笑一声,像是没听出这言外之意似的说道:“若是这样,那你就只能去求母后了,叫母后问一问段子卿真正的心意,若她想回到你身边,我也不会横刀夺爱,若她不想……那我也没有办法了。”

闻言,萧永暗暗咬牙。

他哪里还敢再去求母后?他那岳丈虽比不得前楚国公段毅,但也是颇受父皇倚重的一名武将,他是想着段毅死后,差不多就是他这岳丈去顶替段毅的位置,因而才求了这门亲事,若为了段子卿去求母后,再把事情闹大了传到他岳丈耳中,那他就当真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萧永又给自己满上一杯酒,郁闷道:“该怎么解决明日再想,今日弟弟我只想喝酒!”

萧诚想了想,这才拿起酒杯,轻啜慢饮地陪着萧永,偶尔说些叫人辨不清真假的话来安慰萧永,到后来萧永也不知是真的喝醉了还是早就设计好了的,竟是一边喝一边哭,跟打开了话匣子似的说个没完。萧诚权当是在茶肆里听书,左耳进右耳出,直到萧永喝了个人事不省,萧诚才让人将萧永送回了定阳郡王府。

送走了萧永,胥仁这才凑到萧诚身边,将今日在楚国公府里发生的大小诸事都向萧诚汇报了一遍,这是他趁着萧诚与萧永喝酒时叫人去查的。

萧诚听后沉吟片刻,忽而笑了,道:“萧永这回当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既然段子卿回来了,父皇的圣旨她也接了,你先准备好东西,我明日早朝后再与父皇提一句,等司天台选定了成亲的日子,你请个媒人去楚国公府纳采、问名,千万记得要与楚国公府的人商量拜访的日子,既然要做,就别叫人挑出毛病来。”

胥仁郑重其事地应了下来。

☆、5。 第 5 章

转眼一个月过去,萧诚入宫请司天台测定吉日之后,广陵郡王与楚国公府的这门亲事就迅速传遍了大街小巷,沉寂三年,段子卿再一次成为长安城的焦点。

这一次,段子卿却不再像三年前那样不顾流言蜚语地追着个男人满街跑,反而过起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生活,让人误以为她还在为被萧永抛弃的事情哭天抢地,可三月初三上巳节这天段子卿又带着弟弟段子鸣高调出现在曲江池边儿,瞧那笑靥如花的模样竟是连一点儿憔悴的样子都看不出来。

天清气朗,许多人都来到曲江池边儿,与同僚友人聚在一起,挑一处江面细窄的地方环水而坐,摆一场曲水宴说笑嬉戏,水中浅处还有些孩童、少年提着裙摆、裤腿踩水玩儿。

人群中,段子卿带着帷帽,挨着只比自己矮半个头的段子鸣悠然漫步。

“那边穿青衫的是国子监的司业,他左手边儿的是宗正寺少卿,右手边儿的是礼部的主客司郎中,坐在他们对面那个满脸络腮胡的老头是尚书省右丞,这老头左手边儿的是刑部尚书,右手边儿的是兵部尚书……”

段子鸣的视线就随着段子卿喃喃自语似的介绍四处乱瞄,跟在两人身后的长孙若言、黄琼、黑锦和清宁也忙碌地左顾右盼着,想要尽快记住这些在长安城中手握权利的人。

走一路说一路,就在段子卿说得口干舌燥的时候,走在旁边的段子鸣就递了一个水囊给段子卿。

“姐,喝口水吧。”

段子卿笑着接过水囊喝一口水,而后问段子鸣到:“都记得住吗?”

段子鸣搔搔头,赧然摇头道:“记不太清。”

段子卿又笑了笑,道:“没关系,今日也只是趁着人多带你出来转转,日后你会经常与他们接触,慢慢就记住了。”

段子鸣乖巧地点了点头。

将水囊递给身后的长孙若言,段子卿又左顾右盼起来,这一看就看到了一个熟人,段子卿忙推了段子鸣一把,脚下一转便往另一个方向去。

“怎么了姐?”段子鸣不明所以地扭头看了一眼,以为段子卿是看到了萧永,结果人群中并没有萧永的影子。

段子卿却是一副遇到瘟神的模样,拉着段子鸣快步往前走:“别问了,快走。”

然而段子卿还是躲得晚了。

“哎呦!这不是楚国公府的段娘子吗?”

定阳郡王妃傅欣今日是陪着萧永一起来的,但此时萧永正跟他的兄弟们闲聊,她插不上嘴,无聊极了便自己领着人出来走走,百无聊赖之时恰巧就在人群中瞄见了段子卿,哪怕段子卿是戴了帷帽遮面,傅欣也是一眼就把人给认出来了。

暗自抱怨傅欣的眼神太好,段子卿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过身向傅欣行了一礼。

“见过定阳郡王妃。”

一听段子卿这话,段子鸣也稽首一拜,道:“见过定阳郡王妃。”

“楚国公客气了,”傅欣微微抬手,待段子鸣直起身后又道,“三年不见,楚国公可长成了个俊俏的郎君呢,这模样倒是不输给长安城里最俊的郎君。”

不习惯被人称赞容貌,段子鸣窘得面色微红,客气道:“定阳郡王妃过奖了。”

傅欣笑笑,这才转向段子卿,阴阳怪气道:“话说回来,三年不见,段娘子倒是变了不少啊,以前还不管不顾地追着男人满街跑,如今竟也知道戴上帷帽遮羞了?”

“你!”这话一听就不是什么好话,段子鸣顿时就瞪起了眼睛,幸而被段子卿拉了一把,这后话才没说出口。

段子卿倒是对傅欣这话不甚在意。以前是她做得不对,会被人讥讽是理所当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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