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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喵呜-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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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还是悄悄伸出胳膊把她给拽进了被窝。

咦——许攸睁大眼睛看着赵诚谨,他已经把眼睛闭上了,很用力,小脸也板着,还在生气。许攸朝他挪了几步,停下来看他,然后又挪几步,直到挪到她习惯的位置,这才停下来,脑袋在他胸口蹭了蹭,然后扒拉在他身上不动了。

“……坏猫……”

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隐约听到赵诚谨揪着她的耳朵小声地骂了她一句。

这一觉她睡得昏天暗地,醒来的时候赵诚谨早就已经上学去了。她迷迷瞪瞪地从被窝里钻出个脑袋来,眯着眼睛朝四周看,软软地“喵呜”了两声。雪菲就在外间候着,听到她的声音,立刻进屋来,笑着招呼道:“雪团你醒啦?”

许攸呲牙打了个哈欠,慢吞吞地从被窝里钻出来,抖了抖毛,又甩了甩尾巴,然后才从床上跳下来。雪菲进屋时端了热水,她就着盆里的水漱了口,又抹了把脸,然后又把爪子放到一旁的帕子上擦干。

与此同时,在上书房读书的赵诚谨逮着个空儿把太子给堵住了,拽着他一脸不悦地质问道:“昨天晚上是不是你灌雪团喝的酒?要不然为什么是魏侍卫送它回家?太子哥哥你也太过分了,雪团还那么小,怎么能喝酒呢?你知不知道——”

他质问的话还没说完,太子就已经急得跳起来了,打断他的话道:“不是我!跟我没关系!是七叔,七叔哄它喝的酒。不信你去问云表哥,昨儿云表哥也在,他也喝醉了。再说了,雪团她又没怎么样,我昨天才……才……”

他终于没好意思说自己被猫咪亲了又亲的事儿,毕竟,这并不是一件多光彩的事,更要命的是,昨儿被那只猫轻薄的还有他父皇,这要是传出去,大家伙儿还不得笑掉大牙。

仔细想想,他父皇才真正地是个心胸宽广的皇帝,就连他都有一种想要杀人灭口的冲动,可他父皇却一直都镇定极了,就连脸色都没怎么变,还一脸淡定地指挥着魏侍卫把雪团送回瑞王府。

不过齐王居然胆敢指着他父皇幸灾乐祸就有点过分了——太子估计接下来一段时间他的日子可能不会太好过。

“云表哥也在?”赵诚谨有些意外,卢云可不是齐王那种不稳重的人,他怎么也不拦着点儿。

太子朝四周看了看,确定四下无人,又凑到赵诚谨耳边神神秘秘地道:“云表哥昨天晚上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真的吗?”赵诚谨立刻瞪圆了眼,一脸的不敢置信,“他……他看到什么了?”

“不知道。”太子摸了摸下巴轻轻摇头,“我又没瞧见,就听他说什么妖怪,妖怪。后来我再问,他又说自己喝多了酒胡言乱语。不过我看他脸色不大对劲,不像是胡说,兴许真瞧见了什么。要不,回头你去寻他问问?”

赵诚谨有些害怕,不安地吞了吞口水,小声道:“我……我才不去呢。”好端端的,干嘛去追问这些东西,听得怪吓人的。

可是到了中午,他刚一回府,两条腿就不由自主地往亦清苑方向去了。

他进屋的时候卢云正把好不容易从箱子里翻出来的佛珠往胳膊上戴,这窜佛珠是他临出门前母亲晋阳公主给的,说是请高僧开过光,能驱魔辟邪保佑平安,卢云之前一直没把它当回事儿,随手往箱子里一塞就没再管它,一直到昨儿晚上见到了“妖物”,这才猛地想起它来,于是立刻翻箱倒柜,终于把它给找了出来。

“云表哥你在做什么?”赵诚谨站在门口一脸好奇地看着他,脆着嗓子问。

卢云心一颤,手一抖,佛珠便掉了下来,落在地板上,发出一声轻响。

赵诚谨想也没想就蹲□子帮他把佛珠捡了起来,“给你。”

卢云压下心里的不安伸手接过,咬咬牙,小声问:“顺哥儿你……没有觉得……不大对劲吗?”难道全府上下没有一个人觉得那只猫有蹊跷吗?

赵诚谨顿时睁大了眼睛,小圆脸上写满了兴奋和激动,“啊,太子哥哥和我说云表哥你看到了不干净的东西,是真的吗?云表哥你看到什么了?所以才要戴佛珠辟邪么?那个妖怪长什么样?可怕不可怕……”

卢云看着他单纯而清澈的眼睛,忽然又说不出话来了。他犹豫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道:“那个……个头挺肥,一身白毛,耳朵是尖的,眼睛又大又圆……”

“好……好可怕……”赵诚谨想象了一下那个妖怪的样子,忍不住轻轻打了个哆嗦,想了想,又一脸关切地叮嘱道:“云表哥你要小心,晚上不要到处乱走,小心不要被妖怪抓走了。”他一边说,还一边拍了拍卢云的肩膀,像个小大人似的。

卢云都快憋死了。

可是,他又有点替赵诚谨担心,他整天跟那只猫妖在一起,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呢?

卢云很是纠结,他咬着牙犹豫了半晌,终于还是把佛珠从手腕上褪了下来,塞进赵诚谨的手里,小声道:“还是顺哥儿戴着吧。”

赵诚谨一愣,旋即笑起来,摇头道:“我有的,”他咧着嘴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就连雪团都有,它戴的那只猫牌也是皇祖母让高僧开过光的!”

卢云:“……”

连皇祖母请来的高僧都已经镇不住它了么!

第39章三十九

三十九

许攸对于那天醉酒后发生的事已经记得不大清楚了,调戏良家少年这种事,做过一次之后,就没有了心理压力,所以她对于非礼齐王这件小事根本没往心里去,直到几天后偶然从赵诚谨口中听说原来那天晚上皇帝陛下和太子也在……

皇帝陛下……太子……

许攸顿觉天翻地覆的一阵眩晕,整个猫都不好了。

太子也就罢了,那小鬼头一点威胁也没有,可是皇帝陛下——许攸光是想一想就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她喝醉的时候也对皇帝陛下伸出了魔爪吗?她不敢往下想了,使劲儿地甩脑袋,想把这个可怕的念头从脑袋里甩出去,可是根本不管用!

接下来的好几天她都惴惴不安,都不出去遛弯了,蹲在荔园的屋梁上作高深莫测的思考状,眯着眼睛随时盯着院子里来来往往的人,只待一个不对劲就准备开溜。

等了几天,王府内外风平浪静,许攸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草木皆兵。就算皇帝陛下那天就在现场,可依着他那霸气侧漏的气势,说不定她根本就没敢朝他下手!嗯,一定是这样的——许攸坚定地想。

她一想通,立刻就来了精神,站起身抖了抖毛,甩了甩尾巴,迈着优雅的步子从屋梁上慢慢跳下来,然后……去了亦清苑。

还没进院子,远远地就听到亦清苑里传来的幽幽琴音,许攸没急着进门,站在院子门口安安静静地听了半晌。院子外有下人从旁经过,瞅见许攸一脸严肃地蹲在亦清苑门口,不由得小声议论道:“哟,这只猫还坐这里听曲子呢?活像它真能听懂似的。”

许攸慢吞吞地歪过脑袋白了她一眼,那小丫鬟被她那鄙夷的眼神儿看得心里头一阵发虚,慌忙跑开了。王府里的下人都晓得世子爷养了只非比寻常的猫,可到底怎么非比寻常,大家却是一无所知,也有下人暗地里嘀咕说便是再怎么聪明也不过是只畜生,又能聪明到哪里去,等到真正遇着了,常常会被吓一跳。

曲罢音停,许攸回味了一会儿,这才迈着优雅的步子进了亦清苑。卢云低着头一脸认真地在调整曲谱,小脸紧紧地绷着,难得一见的严肃。

许攸缓步踱到门口,没急着进屋,仰着圆脑袋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她在考虑是不是应该先“喵呜——”一声,以免突然出现在卢云面前把他给吓到。还没想出个结果来,卢云心灵感应似的忽然抬起头,四只眼睛赫然对上,卢云眼睛立刻就瞪得溜圆。

“喵呜——”许攸热情地朝他打招呼,还高兴地甩了甩尾巴。

卢云大叫一声,猛地跳了起来,踉踉跄跄地往后退了几步,绊倒了身后的椅子,“砰——”地一声摔倒在地上,然后,他仿佛察觉不到疼痛似的飞快地爬起身,慌慌张张地从后门跑了……

这是怎么回事?许攸绷着圆脸站在门口没反应过来,卢云怎么了?为什么会是这种见到妖怪的反应?这个可怜的孩子到底遭遇了什么?

许攸满腹狐疑地回了荔园,等走回屋里才隐隐想明白了什么,心情忽然有点沉重。赵诚谨还没回来,雪菲拿了一小碟糕点端到她面前,许攸没什么胃口,闻了闻,没吃。

雪菲有些担心,轻轻挠了挠她的下巴,一脸担忧地问:“雪团你怎么了?怎么不吃?不合胃口吗?”她拿了一小块核桃糕放鼻子下方闻了半天,又轻轻咬了一小口,“和平时是一个味儿呀。”

许攸也不作声,四肢舒展地趴在桌上,把自己贴成一个饼。雪菲摸了摸她的鼻子,又仔细检查了一番,确定她除了情绪有些低落外并无什么大问题,这才松了一口气,抚了抚她的背,小声道:“雪团要是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记得说哦。”

许攸低低地“嗷唔”,然后,把下巴也搁在了桌子上,彻彻底底地摊成了一个煎饼。

赵诚谨进门的时候,第一眼瞧见的就是她这颓废又沮丧的模样。“雪团你怎么了?”小家伙关心地轻轻拍她的背,又摸了摸她的尖耳朵,关心地问:“不高兴吗?”

许攸也不作声,探过脑袋在他掌心蹭了蹭。想了想,终于慢吞吞地站起身,扒拉到赵诚谨的怀里,抱着他的脖子亲了两口。这会儿她一点也不用担心什么调戏不调戏的问题,想亲就亲,顺哥儿才不会介意呢。

赵诚谨被许攸表现出来的温情逗得“咯咯”直笑,抱着她在院子里散步。鹦鹉从柱子后头探出脑袋来,小眼睛滴溜溜地转,想了想,扑扇着翅膀飞了下来,停在花丛边瞌睡的茶壶身上,粗着嗓子娇滴滴地朝赵诚谨叫了声“顺哥儿”。

茶壶被它弄醒了,睁着迷茫的眼睛朝四周看了几眼,甩了甩脑袋站起身,摇着尾巴踱到赵诚谨面前小声地呜呜叫。

赵诚谨“嗯”了一声算是回应,继续低着头一脸温柔地跟许攸说话。

院子里又传来几声猫叫,赵诚谨一愣,有些狐疑地朝荔园门口看去,却没有看到意料中的杏仁糕。王府里除了雪团和杏仁糕,难道还有别的猫?

“喵呜——”

又是一声猫叫,赵诚谨愈发地迷糊了,他茫然四顾,轻轻地拍了拍怀里的许攸,轻声问:“雪团,雪团,你有没有听到猫叫?是不是有别的猫咪在王府迷路了?”

许攸机警地竖了竖耳朵,从赵诚谨怀里探出脑袋来朝四周看了一圈,忽地跳下地挥起爪子就朝二缺鹦鹉扇过去。猫咪心情不爽的时候就喜欢用武力解决问题,她最近已经不大对茶壶动手了,但是那只贱鸟,许攸依旧照打不误。

二缺鹦鹉早就时刻警惕着,一见不对劲,慌忙撤退,一边扑扇翅膀往屋檐上飞,一边扯着嗓子哀嚎,“喵呜,救命啊,喵呜——”

赵诚谨对这只鹦鹉都已经无语了。

虽说二缺鹦鹉比较贱,但这个小插曲却让许攸的心情莫名地好了不少。她为什么要因为卢云的想法而不高兴呢?相比起卢云来说,明明赵诚谨要重要多了,她何必因为卢云的事弄得自己情绪低落,以至于让顺哥儿担心,真是太傻了。

想通这一点后,许攸立刻就活过来了。她舒展着腿脚满园子乱跑,把二缺鹦鹉追得“嘎嘎”直叫,一急之下甚至忘了学猫叫。茶壶也是人来疯,见她玩得高兴,也撒开腿跟在她身后追,一会儿又难得聪明地配合她一起对二缺鹦鹉前后围堵,鹦鹉气得要命,居然张口开始骂脏话,“小贱人”“小蹄子”“麻痹”……

翠羽和一众丫鬟大惊失色,慌忙扑上前把二缺鹦鹉逮住,一手捂着它的嘴,一手拽紧它的两条腿,急急忙忙地要把它给叉出去。

茶壶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停下欢快的脚步,一脸茫然地看着她们,一会儿又好奇地朝许攸看过来。赵诚谨也愣住,有点没反应过来,倒是许攸有些急,虽然二缺鹦鹉嘴巴挺贱,但罪不至死,翠羽她们不会情急之下把它人道主义毁灭了吧。

一念至此,许攸赶紧扑上前去将翠羽她们拦住,一边发出急切的“喵呜”声,一边抱着翠羽的腿怎么也不肯放。

赵诚谨立刻就明白她的意思了,赶紧出声道:“放手放手,把小绿放开。”

翠羽虽有些犹豫,却不敢抗命,依言松开手,二缺鹦鹉死里逃生,再不敢胡乱吭声,睁着一双绿豆眼怯怯地朝翠羽看了一眼,又飞到地上用翅膀轻轻拍了拍许攸的背以示感谢——这家伙还是头一回这么客气!

“世子爷,小绿这张嘴实在不妥。”翠羽小声劝道:“再这么下去,它迟早得惹祸。”

赵诚谨挥挥手,无所谓道:“它平时都在荔园,不打紧,日后你们多看着些就是。雪团喜欢它,就且养着吧,又费不了多少粮食。再说了,它还是我特特地从宫里带回来的,若是没了,哪天皇祖母问起也不好回话。”

翠羽见他态度坚决,便不敢再多说。

二缺鹦鹉侥幸逃过一死,立刻就老实了,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地跟在许攸身后,再不敢跟她争宠,那颓废又可怜的小模样看得许攸又气又好笑。不过她相信,过不了几天,这个二缺保管就能忘了今天命悬一线的事儿,恢复成平时那又贱又聒噪的性格,可是,并不讨厌,不是吗。

许攸猫仗人势地暂时收服了二缺鹦鹉,在荔园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趾高气扬地绕着院子巡回她的领地。走了一圈,还觉得荔园不够大,于是又沿着围墙一路往西,开始绕着王府巡视。

作为王府最受宠的动物,许攸就算横着走也没有人敢拦,更不用说只是在围墙上巡视。但有些时候,也会遇到一些意外状况,就比如现在,在她前方不到三米远的地方,出现了一只体格健壮、眼神凌厉、霸气侧漏的三花猫。

许攸敏感地弓起背,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呲着牙朝它一阵低吼!

想打架吗?

第40章四十

四十

猫咪有一种天生的能察觉危险的直觉,尤其是当发现自己可能打不过时,就会炸毛,弓起背低吼来威胁对方,其实就是心里头很没有底。

许攸现在就是这样,她看着对面那只猫彪悍精瘦的体型,心里立刻就虚了,但在自己的地盘里,她决不能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怂样儿,不然,瑞王府的霸主地位就会被推翻,就算有赵诚谨撑腰,可在诸位小伙伴心目中的地位势必一落千丈。

所以说,这是一场为了尊严的战争!

许攸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越走越近的三花猫,两只爪子蓄势待发,只待它稍有不对劲就要动手。说时迟那时快,她眼前一花,爪子还没来得及挥起来,那只大猫就已经跳到了她面前,许攸只觉得脑袋一重,眼前一黑,整个身体就没有了重心,哗地从围墙上掉了下来……

靠!她伸出指甲死死地勾住围墙粗糙的墙体,拼命地划拉了几下,终于还是无法挽回下坠的趋势,悲哀地“嗷唔——”了一声,认命地沿着围墙滑了下来,一屁股坐在松软的泥土上。

围墙上的三花猫面无表情地蹲坐在上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脸的鄙夷与不屑,舔了舔爪子,大摇大摆地走了。

她都没看清那只三花猫怎么出招的,就这么出师未捷身先死了,许攸觉得既悲哀又憋屈,可是,她再低头看一眼自己愈见肥硕的身躯,又觉得这个结果再正常不过。要是她把那只彪悍的三花猫打败了才叫天理不容呢。

下一次,一定要叫上王府里的小伙伴一起打群架!

许攸挨了打,再也没有了巡视领地的想法——万一再遇着那只猫,人家可不会再这么手下留情了,下一次说不定就要见血呢!

但是她心里头到底不痛快,一想到自己堂堂大人类居然连只猫都打不过,就实在憋屈得慌,气鼓鼓地绕着王府走了两圈,最后决定把之前跑步锻炼的习惯给捡起来。不管是人还是猫,总得有点上进心不是,就连赵诚谨都每天去上书房读书,她怎么能就这么浑浑噩噩、不思进取呢?她以前不是还想过要成为一位苗条美人的吗?

一旦下了决心,许攸就开始付诸于实施了,当天晚上她就减了一半的饭量,然后,荔园的丫鬟们立刻就吓到了,慌慌张张地去向王妃禀告。

“不吃东西?”瑞王妃皱起眉头有些担心。她月份渐渐大了,肚子也显了起来,身上也多了些丰盈,看起来倒比先前更有女人味了。

翠羽赶紧回道:“倒也不是不吃,就是吃得少。平日每晚都要用整整一小碗鱼汤饭,今儿只吃了小半碗就停了,怎么哄也不肯再吃。”她想了想,又补充道:“雪团白天不知去了哪里,回来的时候一身都是泥,精神也不大好。”

瑞王妃掩嘴而笑,“不会是出去打架了吧,定是输了,心里头憋得火呢,连饭都不想吃。”她倒是一语中的,笑着挥挥手,一脸淡然地道:“猫猫狗狗都跟小孩子似的,爱耍小性子,倒也不必往心里去。且先留意看着,说不准明儿就自己好了。若实在好不了,再去请大夫过来瞧瞧也不迟。”

既是瑞王妃发了话,翠羽自是应下,松了口气,回了荔园。

天黑前,许攸又一个人绕着王府跑了两圈,一回到荔园就倒在地上不动了。

赵诚谨拿了个毛茸茸的逗猫棒过来在她面前挥来挥去,许攸摊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有两个眼珠子追着逗猫棒转来转去,那滑稽的样子看得赵诚谨哈哈大笑。

晚上睡觉前,赵诚谨趴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许攸聊天,说起上书房发生的种种事情,说着说着,不知怎么就提到了齐王殿下,有些疑惑地道:“七叔过两天要出京了呢?皇伯父派他去河南治水,我居然不知道七叔还会治水,他可真厉害……”

单纯的小孩显然还不能理解成人世界的险恶,对将要去治水的齐王殿下表现出极为难得的崇拜,他可不知道这个时候的齐王殿下都快哭了,恨不得冲进宫去抱着皇帝陛下的大腿哭诉哀求。

治水那可是真正吃力不讨好的差事,这真要在河堤上住上一年半载,可不得老上十岁。许攸几乎立刻可以确定齐王殿下一定是得罪皇帝了!

得罪皇帝……什么的,许攸忽然想到什么,身上汗都快出来了。

要说得罪皇帝,恐怕整个京城也没有谁比她做的事还要更胆大妄为的了,就连皇后娘娘恐怕也不敢对皇帝上下其手,偏偏却载在了一只猫的手里,皇帝陛下能忍住这口气吗?他会不会秋后算账呢?他又会怎么跟她算账呢?

许攸的心又开始惴惴不安。

半夜里她忽然醒来了,是给饿醒的,胃里头仿佛有个爪子在使劲儿地挠,揪过来揪过去,难受得很。刚开始她还一动不动地趴在被窝里想要熬过去,但很快她就发现这根本就不可能,每一分钟都像受刑似的。

于是她又索性从床上爬了起来,轻手轻脚地钻出被窝,小心翼翼地下了床。

桌上有水壶,却没有吃的,翠羽和雪菲都是能干又仔细的丫鬟,把屋里收拾得干干净净,为了避免吸引耗子和蟑螂,屋里就连糕点屑都没有留下来。许攸忧郁地在屋里转了一圈,灌了两口水,确定去厨房找吃的。

窗外月光如泄,照得四下一片通透。许攸踩着月色一路狂奔,不一会儿便到了厨房门口。她不是头一回来厨房了,对这里的陈设了如指掌,很快就从橱柜里找到了一条几乎没有动过的红烧鱼,飞快地吃了半条,直到肚子圆滚滚了,这才抹了把嘴从厨房里出来。

她吃得有点撑,跑不动,遂慢吞吞地往荔园方向走。

四周一片寂静,只隐隐听到远处的蝉鸣,还有不知从何处传来的狗叫声,空气中有茉莉花的香味,仿佛要渗进毛孔里,舒服极了。许攸慢悠悠地走着,走了一段路,忽地停下来,警惕地竖起耳朵。

她仿佛听到了什么声音,极轻微,仿佛是脚步,走几步,又停下来,小心翼翼的。

许攸立刻紧张起来,她悄悄往后退了几步,把身体隐藏在一丛花木中,瞪大了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前方。

一会儿,又是轻轻的簌簌声响,有个小小的黑影子猥琐而警惕地从某个黑暗的角落里钻出来,小脑袋,绿豆眼,细细长长的尾巴——骇然是一只老鼠。

许攸憋着的一股气在一秒钟之内就散了,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挫败感。她现在居然沦落到跟一只老鼠斗智斗勇的地步了么?她生气极了,猛地从花丛中跳出来朝那只老鼠扑过去,她要把所有的怒火全都发泄出来。

那只老鼠却还有些本事,居然在许攸的爪子挠到它的脑袋之前就反应了过来,折身就逃,动作快得跟一溜烟似的,许攸硬是没抓到。她生气极了,也不管现在是什么时候,气咻咻地怒吼了一声,撒开四条腿就朝那只老鼠追了过去。

她非得把这坏东西开膛破肚不可!

但是,作为一只体重超标而且体力透支的猫咪,有时候真的会力不从心,尤其是对于从来没有抓过老鼠的许攸来说。虽然今天她已经开始了自己的健身生涯,可是,这满身的肥膘怎么也不可能在短短的半天时间里消失无踪。许攸才追着那只狡猾的老鼠跑了不到十分钟就有些力不从心,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再也动不了半分。

真是人善被人欺,猫善被鼠欺,许攸坐在地上一边喘气一边发誓,总有一天,她要把王府里的老鼠们赶尽杀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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