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户小媳妇-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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煜哥儿手里拿着冰糖葫芦，嘴里含糊不清的说，“娘，你等会儿再跟我买一串回去吃好不好？”

☆、第十九章　军仆

“你这个小馋猫，那你要记得提醒娘，要不然娘等会儿就忘记了。”方冰冰眼睛一边在街上逡巡，一边与煜哥儿说话。

煜哥儿记在心里，他一定会“提醒”娘的。

镇上只有一间医馆，且人还多，方冰冰叹了一口气，还是没有再去那里诊脉，在这里可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

医馆对面有一间粮铺，方冰冰买了曲，三文钱买了十几颗，她打算做酒糟，然后买了十斤糯米，她走到前方的绸缎铺，买了几尺绸子，棉布一匹，她朝后头看了看，牵着煜哥儿尽快到了钱庄，索性这种钱庄是有的，人也不是很多。

方冰冰把一百两银票拿了出来换成了零散银子以及几串钱，她用方才买的绸缎抱着放在篮子的最下方，这下她放下心来，然后才带煜哥儿去客栈吃饭，可惜这镇上的东西不好吃，即便是这里生意还算不错的，可这菜太咸了，也不好吃，不合胃口。

自然吃惯了娘亲做的菜的煜哥儿更是不想吃，方冰冰随意扒拉几口，带着煜哥儿继续购物，胭脂水粉要添置，镇上东西倒是种类多了一些，方冰冰自然又买了几条鱼，她让那卖鱼的小哥用绳子系好，然后拿在手里，自然花生，饴糖，红糖，茶叶，番柿，还有一些菜籽也同样买了一些，油倒是只买了一小罐，毕竟赶集的时候这油就可以买。

算下来花了接近一两了，方冰冰见自己手上背上都满了这才带着煜哥儿去牛车那里，煜哥儿还记得糖葫芦，方冰冰也不愿意失信于一个孩子，便也买了一串糖葫芦，煜哥儿这才满足，方冰冰又想着等下次来她要带程杨一起来，这样可以买点书，让煜哥儿平时能够识字。

没想到方冰冰是头一个到的，那驾车的人倒没有不耐烦，只是不住的看天，生怕天色晚了就赶不回去，不过，姚氏和燕飞两人很快就到了，她们俩买的全部都是布匹，胭脂水粉，头饰，看得出来倒是花了不少钱。

显然买了东西，姚氏母女心情很好，燕飞叽叽喳喳的模样，让人看着就高兴，“三婶，你们买的什么？”

“杂七杂八的买了一些，东西杂的很。”方冰冰笑着道。

姚氏往外看了一下，“大嫂和玫丫头怎么还没来，”复又问方冰冰，“你见过她们吗？”

方冰冰摇头。

索性这两人最后还是到了，不过却什么都没买，方冰冰觉得奇怪的很，林氏只道，“我们两人去看病就等了许久，没想到这一出来竟然又到了这个时间。”

众人也是经过那医馆的，倒不疑有他，只是程玫的脸却一直是红的。

方冰冰回到家，先把鱼用木盆泡着，照样拿了三条出来做腊鱼，另外一条则杀了做汤，正好饭做好了，程杨也回来了，程杨今天回来脸色倒是不郁。

“先洗把脸，洗个手，马上就可以吃饭了。”方冰冰一边摆筷子一边道。

程杨去厨房洗了手，想起今天的事情还是不忿，他便一股脑儿的吐出来了，“修了城墙也就罢了，竟然他家做房子也要我们去，我们虽然是军户又不是他的仆人。”原来今天徐总旗说古百户家里盖房子，便抽出青壮年去他家里帮他盖房子，不幸程杨就被选中了。

方冰冰听了也有些无语，这卫所制度虽然让军户们自给自足，可同时上层军官欺压起普通军户也是不遗余力的，完全就是把这些军户当成他们的私奴。

“不去不成么？”方冰冰皱眉道。

程杨冷笑，“徐总旗已经安排了哪能不去！”说罢，便把手重重往桌上一锤。

煜哥儿被吓了一大跳，方冰冰把他抱着哄了好几下，她叹了一口气，“若是不流放该多好。”你程杨不是喜欢那睿大哥吗？可别忘记了就是你那睿大哥害得你如此的。

见程杨不做声，方冰冰又道，“别说那百户了，就是一个小旗的夫人也敢说若是我们不跟她做事不分好田给我们，可想而知，咱们要摆脱这样的状况便只有混出头了。”

程杨道，“哪里有这样容易，如果是普通的军户，便如杨家的那个儿子一样做个亲兵也没什么，可我们这样的身份，谁人敢要？”

那是因为你和主犯走的太近了，方冰冰几乎就脱口而出了，可惜她压下话，继续冷静分析，“我们又不是主犯，夺嫡的也不是我们，不过是被牵连的，你要知道咱们家如今你最年轻，而大哥年纪大了，转眼潜哥儿可以成军丁了，二哥只有一个女儿嫁出去便绝户了，可咱们家煜哥儿不过才三岁，难道我们也要看着自己儿子沦为军奴不成！”

程杨知道方冰冰的意思，可他却很痛苦，“难道我们不能跟睿大哥他们一起努力吗？”

方冰冰不想说，只想让程杨知道程睿到底如何，诚然她自己是不相信程睿真的有好事情会想到程杨的，如此方冰冰摇头，“我不知道。”

程杨定定看着她，“你还是不信睿大哥。”

“不是我不信他，是我们现在的处境如何你也看到了，已经莫名其妙的被拖在这里了，我不想再被他拖着了。”方冰冰冷声道。

夫妻又一次陷入死局。

程杨看方冰冰眼光微闪，终是低头，“我只能答应你他若是做什么大事的时候我不跟着，但平时也不要断绝来往。”

这已经是大让步了，方冰冰重重点头。

“那就开始吃饭吧！”方冰冰把碗往程杨那里一推，“再不吃可就凉了，这鱼炖的可鲜了。”

程杨吃了一大碗，鱼汤虽然清淡，但是鱼的鲜味完全煮出来了，程杨放下碗还意犹未尽，更别提煜哥儿了，这小小的人儿喝了一碗不说，还埋汰镇上的饭馆，“今天在镇上吃的菜都没娘做的好吃，以后再也不去那里吃了。”

“这种乡野地方哪里会有什么好东西吃，多亏你娘手艺好，若不然咱们就比那乞丐好不了多少了。”

“你中午吃的东西怎么样？”程杨中午并不回来，都是由整个千户所提供，伙食不知道如何，但不好吃是肯定的。

果然程杨立马道，“中午一碗清粥，粥清的跟水一样，一个杂粮馒头，那馒头把嗓子都快咯坏了。”其实程杨还没有说，有时候为了馒头还会打抢。

☆、第二十章　父子

可怜的小相公，方冰冰一脸你受苦了的表情瞬间取悦了程杨，程杨偷笑，乐得像个偷了米的小老鼠，而方冰冰随之也松了一口气。

吃完饭，方冰冰开始收拾碗筷，而程杨开始跟煜哥儿背书，程杨极为耐心，虽然很累了，但是想起儿子，还是打起精神来，程杨心肠还是极好的。

方冰冰洗完碗筷，刚刚把手擦干，却听到外头打骂的声音，方冰冰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热闹，等她推开柴门，看到邻居的展二老爷举着棍子一下下的朝展家的那位庶子打过去，那孩子也没还手。

边上还有展三奶奶在那里明着听起来是劝架，可暗地里挑拨的话，方冰冰本人觉得那庶子人还是不错的，程杨却立马冲出去拉架，程杨与展翔关系不错，知道这展二老爷最是个不着调的，全是因为展家二房的钱当时展**奶不放心，都给展翔了，所以展二老爷要不到钱，便打展翔。

坑爹的古代，父亲打儿子天经地义的，若真的是展翔还手了，那就是大不孝了。

程杨先是把展翔拉过去，又对气呼呼的展二老爷劝道，“都是父子，何苦如此，倒是让外人看笑话。”又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坡上，“胡小旗现在还没有下来，若是惹得他不快恐怕又会换地方。”

转而程杨又拉了展翔让他认错，展翔认错倒是认得干脆，展二老爷气呼呼的扔掉棍子就走，周围看热闹的展三奶奶看没热闹了便捏着帕子走了，程杨则要展翔过去，展翔放不下他那小兄弟，则央求程杨把他弟弟展耀也带过去，程杨也可怜他们，便带了回来。

展耀年纪和煜哥儿一般大，可没想到短短这几天便瘦成皮包骨了，方冰冰摸了他的脸，小孩子脸是菜色的，与满脸红润的煜哥儿站在一起形成对比，果然这没娘的孩子是根草。

程杨正在里屋帮展翔上药，而愣愣的展耀则被方冰冰拉在身前，展耀也不说话，完全不像小孩子这样有生气，方冰冰看着心酸，她轻轻握着展耀的手，展耀突然睁着大眼睛喊了一声“娘”，可煜哥儿却不乐意了，“这是我娘，不是你娘。”

那展耀却突地哭了，他还往方冰冰怀里钻，方冰冰哄了他半天，“乖耀儿，不哭哦！”展翔是个疼弟弟的，拉上衣裳，便到了前边，见展耀在方冰冰怀里不出来他有些心酸，“还请夫人见谅！”他父亲懒得出去修城墙，便让他去，因着展**奶与老太太的恩怨，那老太太竟然毫不在意这个小的，展翔无法，只能把弟弟关在家里，等晚上再拿回些中午卫所里发的馒头。

突地这展翔肚子响起来，他很是羞愧的红了脸，程杨对方冰冰道，“你把孩子放这里坐着，跟他们弄点吃的过来。”

在外人面前程杨一直保持着男人的尊严，说话也是说一不二的，再来方冰冰也可怜这两个丧母的孩子，便连忙去了厨房把今天下午的剩饭加了鸡蛋和葱花炒了一份最简单的鸡蛋饭，又做了个番柿鸡蛋汤，她一贯麻利的很，很快就把饭和汤端出来。

方冰冰自己如今也是做母亲的，她便把展耀抱在怀里，用汤泡饭，一口一口的喂着他，这孩子竟然异常听话，一口一口的吃，就是手抱着方冰冰不肯放，他哥哥展翔更不用说了，本来就是半大小子吃死老子的年纪，连吃了两碗饭，又把番柿鸡蛋汤喝光了，这才意犹未尽的放下碗。

展翔一时有些讪讪的，他自己吃的很快，可弟弟吃的慢，人又赖在方冰冰身上不下来，他也只好坐着，而程杨自然看出展翔的不自在了，他又十分欣赏展翔的性格，认为他迟早是有大出息的，便笑着与他说话。

直到天色真的黑了，而展耀睡着了，展翔这才抱着弟弟回去，这对兄弟走了，方冰冰才去厨房烧水，程杨也帮着往灶里放柴，昏暗的火光映衬着他英俊而有些苍白的脸，让方冰冰竟然觉得这人还真的是自己的依靠。

若是程杨真的不在了，那她肯定是要被迫被嫁掉的，而煜哥儿便会归程家本家了，她的儿子交给谁也不放心，今天见了和自己儿子一般大的展耀，若是程杨不在了，说不定她的儿子便如展耀一样了。

木盆的水刚刚好，方冰冰帮程杨擦干脚，做起了程杨最喜欢的脚底按摩，她手劲本来就大，又是惯常做的，把个程杨按的晕晕沉沉的，却精神极为舒爽。

方冰冰把澡巾放好，这才去睡觉。

没想到第二天早上，程杨和方冰冰正在吃早饭，展翔抱着还在熟睡的弟弟跪在方冰冰面前，方冰冰似乎明白了一些，程杨连连扶起展翔，方冰冰则接过展耀放在炕上和煜哥儿并排睡觉，且还收了展翔给的十两银子。

看起来这展翔的嫡母倒真的把钱都给了展翔，且还是十分相信他的，方冰冰本来就心疼展耀，这下倒是名正言顺了。

程杨见方冰冰这样，心里也高兴，到底方冰冰还是深明大义的，展翔武艺体力都不错，以前在展家就是习武为主，日后怕是更上一层楼，他也是有自己的私心，但却不能跟方冰冰讲，因为方冰冰昨天对展耀展现出来的慈爱就已经让展翔看到了。

两个小孩子并排着睡，方冰冰也睡起了回笼觉，却没想到等她醒过来的时候，两个小娃儿在一起玩小玩意，方冰冰舒了一口气，她笑道，“煜哥儿和耀哥儿两个饿不饿？娘给你们去端早饭过来好不好？”

煜哥儿笑着答好，只展耀怯怯的模样，方冰冰少不得让这二人穿了衣裳和鞋子，下来同她到厨房去，耀哥儿是一步都不愿意离开方冰冰，方冰冰便把煜哥儿当大人般让她多照顾这个小弟弟，其实两人年纪差不多的。

“你平时没有人陪你玩，现在有耀哥儿了，你便当个兄弟好好相处。”

煜哥儿不是那种霸道的小孩子，只是小孩子大抵都怕抢母亲，尤其煜哥儿十分敏感，可见娘这样说，他也开始拿出玩意与耀哥儿分享。

☆、第二十一章　抢了亲事

耀哥儿衣服穿的也不大好，展翔再怎么聪慧也只是个十三岁的少年，能够照顾弟弟就已经很不错了，如今还未成丁便顶替父亲上工，要方冰冰说展翔此子日后毕不凡，在大齐朝孝顺是十分重要的，展翔对展二老爷在外人看来是极为孝顺的，不说别的就凭他每日代替父亲上工，而对待幼弟极为和顺，这样的品行是任何人都会夸的，可展翔却牢牢把钱拿在手里，宁可给她一个外人也不把它交给展二老爷，看起来展翔是个心里有谱的。

呼出一口气，方冰冰则煮了饭，又煎了一条鱼，炒了点青菜，可惜的是她腌制的咸菜还没这么快好，所以没有咸菜吃，不过他依旧给两个孩子一个人箭了一个荷包蛋，做好了饭，这才喊两个孩子过来吃饭。

“煜哥儿，耀哥儿你们两个过来吃饭。”

“唔，娘，我们来了。”

煜哥儿欢快的跑了过来，耀哥儿则慢吞吞的走过来，耀哥儿不是个笨人，但是行动上却缓慢而且怯怯的，想必是这些日子受了不少苦，她把勺子塞在耀哥儿手里让他吃，他把饭挑的到处都是，嘴边也一圈油，方冰冰却笑眯眯的，只把鱼挑刺了放在他碗里，煜哥儿则埋头用筷子吃的起劲。

耀哥儿终于吃完一碗饭，可他话却少得可怜，有时候会偷偷的看方冰冰一眼。

“今儿跟娘一起做糖花生，好么？”

耀哥儿看着这个亲切的女人就忍不住亲近，他忍不住点头，可他不会怎么表达这种感觉，好似只看着她就觉得想亲近。

煜哥儿更是欢喜不已。

两个孩子就这样跟着方冰冰到厨房，方冰冰把昨天买的花生在锅里把炒松软，然后拿了大筛子过来，把花生皮都弄掉，煜哥儿拿起花生趁方冰冰不备就放自己嘴里，耀哥儿在边上偷笑，却一动不动的看着方冰冰。

显然小孩子很喜欢这些香物，如花生这些。方冰冰又让两个孩子在灶前烧火，说是烧火，其实就是看草把子烧没了继续放，这些草把子比柴便宜多了，又易生火，方冰冰极喜欢这种草把子。

方冰冰把白糖放锅里融了后，在把花生放进去，这香气把那两个小馋猫都馋的流口水，方冰冰各敲了两人一人一个爆栗子，然后再把花生沥干，在沥干的过程中，方冰冰则坐在椅子上，煜哥儿倒是见机，立马过来帮方冰冰捶胳膊，耀哥儿踟蹰不前，但见方冰冰对他微笑，他也有样学样！

“耀哥儿喜欢吃糖花生吗？”

耀哥儿被展**奶教的不错，听话是听得明白的，就是不大会说，只欢喜的点头，方冰冰摩挲他的软发，“那我现在开始做了。”

说罢，把花生裹上面粉，再用小火炸酥，看炸成金黄色了方冰冰才把糖酥花生捞起来，如此炸过两三次便成了，两个小的眼巴巴的望着，方冰冰笑了笑用白色的瓮装了起来，又用勺子舀了两勺放粗瓷碗里，这才放到煜哥儿和耀哥儿的面前。

两个哥儿吃了几个，都觉得好吃，可再想多吃却是没有了，这毕竟是油炸的，吃多了对身体不好，方冰冰本就只当零嘴的，自然不会让这两个孩子当饭吃。

耀哥儿之前还有几分调皮捣蛋的性子，可如今小孩子怯生生的，明显就是没有人管的，偏生他还聪明的很，虽然话说的不大利落，可看他的样子心里却是极明白的。

方冰冰正在教耀哥儿说话，却见门外有人在喊，她自然出去看，却见是隔壁的宋大娘子，宋大娘子因为答应了卫指挥使大人的亲事，于是乎聘礼也送到了，宋大娘子却还是荆钗布裙，并没有做妾的兴奋之处，但是也没有以前那种贫困总是羞愧的模样，这宋大娘子是个聪明人啊，荣辱不惊，怕是会有更大的筹谋。

宋大娘子手上拿了一匹上好的棉布，两包饴糖，一条猪肉，这在军户人家算是很不错的礼品了，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这个道理方冰冰还是懂的。

“方姐姐，如今我家里请了人修缮房屋，可我下个月怕就要去府上了，您看能不能帮我看着点？”宋大娘子目前交好的人也不多，她本就是书香人家的小娘子，眼界也是极高的，人又有几分傲气，在这乡下地方即便是胡小旗夫人她眸中那种微微的鄙视都看得出来，更别提别人了，可方冰冰不一样，她出生在颇有美名的家里嫁的人是望族之家，清流人家，与这样的人交往宋大娘子才会觉得心里好受一些。

所谓的看着点也不是真的让方冰冰去督工，而是让程杨时不时的看看就成，这样的小事方冰冰自然不会拒绝的，“看你说的，这本就是应该的，大家又住的这样近，你也不必这样客气。”

宋大娘子笑道，“如此这般就好，幸亏我们家大郎十二了，如今也很能撑得起家，只是与方姐姐和方姐夫比起来又差许多，日后还多蒙您照顾了。”

方冰冰自然又谦虚几句。

宋大娘子推辞不去家里坐，方冰冰自然又与她客套一番，不料此时却有一小娘子过来，只见她身上穿着粉色缎子的襦裙，头上梳的是坠马髻，还插了一根钗子，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钗子，可在这个地方算是小姐的装扮了。

她相貌生的娇憨，看起来也十三四对的样子，可张嘴却让方冰冰很无语。

“宋大姐真是好福气，这就要进指挥使府了，怎地还穿这身？这样装相可不好，不知道的还以为卫指挥使大人苛待你了呢？”

宋大娘子眼底闪过一丝恼怒，面上却笑道，“看杨家妹子说的什么话，我不过是习惯这棉布裙了，到底我们军户嘛！不过卫指挥使大人的聘礼却着实丰厚，这不，我家正请了工匠帮忙盖房子呢，说到底还真的要谢谢卫指挥使大人。”

方冰冰了然，原来这位是杨家的老闺女，她们家本身是这里很出众的人家，毕竟杨小娘子的一位哥哥还是卫指挥使大人的亲兵，这就是为什么杨小娘子这样了，说不定也是存了做妾的心思，但是却被宋大娘子抢先了。

☆、第二十二章　又一个想做妾的

杨小娘子本就是家里娇惯长大的，她小时候家里还穷的很，可自从兄长出息后，每日吃的也是肉糜，穿的是绸缎，家里的父母也是决不让她沾上家务活，那绝对是当小姐养的，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她越发要嫁到好人家那里，可卫指挥使这样官职的是决计不会让她嫁进去的，可官府有备案的贵妾却是可以的，她都以为是囊中之物了，可没想到却被截胡了。

她鄙视的瞧了宋大娘子一眼，“你别这样得意，咱们还是等着瞧！”说罢，甩袖就走。

宋大娘子苦笑着对方冰冰道，“方姐姐别笑话，以前哪曾想去做这样的事情，如今却没法子。”

方冰冰用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这样一出闹得宋大娘子和方冰冰皆无谈性，便就此告辞，不过宋大娘子走后便有人又来寻方冰冰，原来是杨小娘子的母亲杨吴氏，杨吴氏比她女儿精怪多了，看着黑瘦的模样毫不起眼的样子可出口却是十分有礼。

“刚刚我那不懂事的女儿寻摸过来，我知道了把她骂了一场，你们新来的不大知道我，我最是怕跟人家吵闹的，偏生这个女儿就是这样。”

方冰冰忙说，“哪里哪里。”

杨吴氏又道，“我这个女儿年纪也大了，心思却似小女孩一样，还望您不要计较。”杨吴氏不大认同女儿给卫指挥使大人做妾，正好寻摸女儿嫁到一处殷实人家便成，这也是为什么胡氏找上杨家，杨家却不同意的，杨家好歹有儿子做亲兵，便是嫁个总旗都可以的，何必要给人做妾，杨吴氏怕坏了女儿名声，便特地过来与方冰冰说，毕竟宋大娘子不日要去卫指挥使府上，杨吴氏很不敢得罪的。

方冰冰笑道，“哪里会想这么多。”

杨吴氏见方冰冰虽然穿的棉布裙，但相貌很好，看起来比宋大娘子还好，说话行事自有自己的范儿，家里还拾掇的非常干净温馨，不由得对她心生好感。

“先前不大知道你们，你们家与展家以前认识吗？”

方冰冰道，“一起在流放的，只我们家相公和隔壁的展翔关系不错，其他人也是不大认识。”

杨吴氏似是不经意提起，“这展翔可曾婚配了？”甭管人家是不是被流放的，至少人家以前是正经的官宦人家的少爷，而且听展三奶奶那说法，展家二房的银子全都在展翔手里，再者展翔本人相貌不错，虽然才十三岁，可武力值又不低，这样有前途的孩子，杨吴氏自然是不会放过的。

方冰冰摇头，“这我还不知道呢！”她心下了然，原来是为了展翔而来的。

杨吴氏又见两个孩子在旁边玩的开心，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心道你若不知道那展翔还会把亲弟弟放在你家里，不过她一向是个有心计的女人，面上故作了然的笑了笑，然后又把自家带过来的十个鸡蛋放下，这才出门子。

方冰冰一瞧倒是都齐活了，有肉有蛋还有糖，今天做菜也不用愁了，两个小的倒是混熟了，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悄悄话，等方冰冰一靠近，他们又乐呵呵的笑，却不再说了，方冰冰可不能让这两个小孩子闲着，便让他们过来一起去擦豆芽，豆芽还有几天就要发起来了，方冰冰很是兴奋。

耀哥儿就像是方冰冰的小尾巴，自然是快活的跟着过来，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