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推之-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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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缓缓看了一遍看懂了，眼睛一下子亮了，“原来是这么做啊。”

对面的办公桌响起女老师的声音：“徐靖，麻烦你了帮老师批作业。”

徐靖收回看向对面的视线，淡淡道：“没事。”

作者有话要说：女主不吃东西我都不知道怎么起标题了_（：з」∠）_，还有留言突然少了是我的错觉嘛QAQ

13、欺凌与选择

作者有话要说：泥萌真是小天使，上一章留言好多，开心，群么（づ￣3￣）づ╭？～

感情和案子之后会控制好比例哒！

“嗯？”徐缓缓感觉徐靖说了一句什么，但她没听清。

徐靖虽然低着头，余光却能感受到某人执着的视线，他微叹气，伸出左手放在她的头顶上，将她的脑袋转了回去轻轻一压，“看书。”

她就这么被迫又看了一眼书：在水合铝离子的溶液或晶体中钠正离子和氯负离子……

徐缓缓：“……”互相都不认识怎么看。

二十分钟后，面色沉重的高临走到了法医室，发现徐缓缓果然在里面。

亲眼看到有活人在徐靖的法医室待了这么久，高临心里是非常意外的，不说法医室这间特殊的办公室，单就是徐靖浑身散发出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就是寻常人受不了的，全局上下也就是和徐靖多年朋友的他来这的次数最多了。

然而徐缓缓似乎就有这样的本事，从窗口看着他们在里面低头看书，徐靖面色平静，没有表现出一丁点嫌弃不满，俩人的画面和气氛意外的和谐，高临总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

看了一本化学书和一本解剖学的书后，徐缓缓被敲门进来的高临解救了，没有退路而担心自己生命安危的洪梁什么都交代了。

***

四年前。

一个穿着朴素的中年女人双手紧紧抓着包走进了初二年级组的办公室，办公室里只坐着一个年轻的男教师，而中年女人要找的就是他，她走了过去，语气忐忑，“元老师，你好，我是江蔓的妈妈。”

元魏峰一听是江蔓的妈妈，脸色一沉，语气里有些不耐烦，“有什么事吗？”

江蔓妈妈踌躇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开了口：“元老师，那个，我们家江蔓是不是在学校里被欺负了？”

欺负两个字传入他的耳朵里，元魏峰一下子放下了手里的红笔，扭头看向她，蹙眉道：“这怎么可能呢？我们班的学生绝对不会有这种情况的。”他说的格外坚决。

“可，可是江蔓说不愿意来学校，所以我想……”

元魏峰没耐心听下去，直接出声打断了她的话：“江蔓妈妈，江蔓这次考试又是全班最差，数学只考了个位数。”如果没有她，他教的班级数学平均分可是平行班里最好的，被她分数一拉，就变成了垫底。

江蔓妈妈在老师面前有些抬不起头来，“我知道她……”

他推了推眼镜，第二次打断了她，得出了结论：“所以江蔓就是因为学习跟不上才排斥来学校的。”

“元老师，我们家孩子是有点笨，但她在家里很用功的。”

元魏峰摇摇头，眉头紧皱，语气格外严厉，“她昨天的数学作业就没交，还撒谎说是路上丢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相反，原本声音就不响的江蔓妈妈声音越来越低，她看着元魏峰的脸色，斟酌着道：“元老师，我在想是不是有同学捉弄她，把她的作业给拿了。”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或许是发现自己的声音过于高了，元魏峰压低了声音，态度有所缓解，“江蔓妈妈，你要做的就是配合我们老师，一起把江蔓的学业给抓上去。”看着江蔓妈妈一副不愿离开的样子，他有些敷衍的道：“这样，她有没有被欺负的事我会去了解的。”

江蔓妈妈原本苦着的脸因为这句话一下子笑了，她满是感激的对元魏峰俯首道：“谢谢元老师，谢谢！”她满心期待着她面前的男老师能帮助她的女儿，这样她的女儿就能全心全意的读书。

元魏峰的确是去了解了，数学课代表罗思妍来交作业的时候，他随口问了一声：“班里有同学欺负江蔓？”

罗思妍回了一句：“没有吧元老师。”

“我就想不会有这种事。”元魏峰松了口气，嘀咕了一声，然后对罗思妍笑了下，“没事了，你回班里去吧。”本来就对江蔓不待见的他把这归结为是她自己想出的小把戏，他也自然没有看到罗思妍回答时闪烁飘忽的眼神以及离开时攒紧的拳头。

原本以为江蔓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的元魏峰在两天后又一次见到了她妈妈。

一大早上，原本准备去上课的元魏峰被拦住了，“元老师。”

“江蔓妈妈，又怎么了？”

江蔓的妈妈脸上写满了忧心忡忡，“昨天回家，我看她书包的时候，发现她的书全都被撕了，老师你说这……”

元魏峰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我已经调查过了，根本就没有欺负她这种事，书……”是不是你女儿自己撕的，当然后半句他忍住没说出口，“江蔓妈妈，我要去上课了，江蔓的事我会再注意的。”元魏峰急着脱身，又敷衍她了一句。

“元老师，元……”江蔓妈妈一急，伸手拉住了元魏峰的手臂。

洪梁听到声音从办公室走出来，就看到了这一幕，“元老师，什么情况？”

元魏峰把手挣脱出来，“主任，学生的家长。”

洪梁板着脸道：“有事就在办公室说，在走廊里多不好看。”

元魏峰为难道：“主任，你看我马上要去上课了。”

僵持在走廊里自然不行，洪梁只好对这个满脸憔悴的中年女人道：“这位学生的家长，到我办公室来说吧，不能耽误学生上课是不是？”

江蔓的妈妈一听对方是主任，也就点头答应了。

元魏峰上完课被洪梁叫去了办公室，“那个叫江蔓的学生什么情况？”

“就是每次考试垫底的那个女生。”

一听是垫底的学生，洪梁自然知道了是哪个，一个瘦瘦小小的小姑娘看谁都怯生生的样子，学习就没考好过一次，“那她妈妈说她被同班同学欺负是真的吗？”

元魏峰立马道：“她在撒谎，你还不知道那些差生玩得把戏，作业没写就说是同学给扔了，不想读书就把书撕了。”

洪梁听了点了点头，“真是这样就算了。”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他表情更加严肃起来，“你要知道，最近教育局要来视察，如果真有欺凌现象，对我们学校评选是很不利的。”

元魏峰自然知道这事的重要性，“我知道了主任。”

然而两天后，他以为不可能发生的事却被元魏峰自己亲眼看到了，江蔓被踢倒在地上，头被一个女学生用脚踩着，她就这么被踩着，没有表情没有挣扎，而那个女学生正是数学课代表罗思妍，其余几个女生在撕江蔓新买的课本。

“你不是都不会做吗？那我们帮你把作业撕了。”

“江傻子，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我们啊？”

“她怎么会知道，谁让她是傻子呢！”

“哈哈哈是啊。”

“傻子！”

“傻子！”

“傻子！”

她们那一声声刺耳的傻子传入他的耳朵里，元魏峰只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来，他从来没有想过江蔓真的被欺负了，他没有想到自己的班里真的有这种欺凌现象，怎么办？他应该怎么办？

然而就在他反应过来要去制止的时候，罗思妍看到了站在教室外的他，一秒的慌张，接着，女孩收回了自己的脚，向他走了过来。

元魏峰看着走近的罗思妍呵斥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罗思妍低着头，看上去十分的乖顺，“元老师，我们只是想教训一下她。”

元魏峰看着从地上爬起来瘦弱的江蔓，到底还是有一丝的心疼，“你们这是欺凌行为知不知道！”

罗思妍看向他，“那元老师是准备告诉我舅舅吗？”

元魏峰一下子没了声音，罗思妍的舅舅就是这所学校的校长，是掌控着自己去留的人。

此时路过的洪梁也看到了这一幕，在简单的口头批评过，便让她们都回去，然后安抚了江蔓，给她擦干净后让她回了家。

“主任，现在该怎么办？”欺凌的行为被他发现了，他就不能不管了。

洪梁靠在椅背上，双手相握放在桌子上，闻言轻笑，“怎么办？难道你要处理罗思妍不成？”

对此元魏峰很是为难，“可江蔓真的被欺负了，如果事情闹大了。”

洪梁瞪圆了眼睛厉声道：“那就别让事情闹大！你想想，一个学习优秀的课代表和一个次次垫底的差生，你选择哪个？”

没什么主见的元魏峰自然希望洪梁给他出主意，“主任你的意思是……”

洪梁微低着头，阴影下的脸有些阴森，“想办法让江蔓退学。”

两周后，在洪梁和元魏峰的努力下，懦弱的江蔓妈妈被说服了，想让女儿换个环境的她决定让江蔓退了学。

又是两周后，江蔓的妈妈在努力下帮她找了另一所普通初中。

在去学校报到的那一天，一个瘦弱的女孩独自一个人躺在了家附近冰冷的铁轨上，火车疾驰而过，碾断了她的脑袋。

14、例外与破例

徐缓缓初中数学和那个叫江蔓的女孩一样，次次垫底，所以她能体会到那种即使再努力也考不好的感受，然而她要比江蔓幸运的多，她的班里没有像罗思妍这样的人，把学习好家世好当做特权，可以肆无忌惮的欺凌别人，而她的老师即使严厉但却负责，中午一次次把她叫到办公室让她做题，没有放弃过她。

罗思妍是欺凌者，一个有着良好家世学习优秀，被众人捧在中心的女孩，所以她看不起江蔓，一个瘦瘦小小，家庭条件不好还学习差的女孩，她从欺负江蔓得到了莫大的满足，就像是一种乐趣，她知道没有人敢揭发她，所以欺凌就一次比一次严重。

而罗思妍旁边的那些女生，她们是欺凌的参与者，她们把欺负江蔓当做了是讨好罗思妍的途径，她们卖力的表现着，不惜去践踏一个无辜女孩的自尊。

元魏峰，她们班主任和数学老师，对于差生严重的偏见让他认为江蔓说的都是在撒谎，是在为逃避学习而说的借口，他一次次的敷衍，其实就是本能的逃避，最后当他亲眼看到时，慌张、震惊远大于对江蔓的心疼，特别是发现欺凌者是校长的外甥女后，他又一次选择了逃避和视而不见，他和洪梁权衡着利弊，把江蔓当做了利益的牺牲品，他们不在乎她会怎么样，他们只知道解决了问题，他们没有损失。

从洪梁的供述中徐缓缓可以推测到从被欺凌的一开始到最后离开这所学校，江蔓从来没有向她的妈妈说过，或许她认为即使说了她有些怕事的妈妈也无力改变什么，的确，隐约感觉到自己女儿在这所学校被欺负后，内心的自卑让她选择了退后，就像她之前很多次的选择一样，她认为给女儿换一所学校就能改变，在看到女儿点头接受后，她觉得自己的妥协是正确的，却没有看到江蔓眼神中的麻木。

江蔓最后绝望的卧轨自杀不是某一个人造成的，罗思妍的欺凌、旁观学生的冷漠、元魏峰洪梁的不作为和利益至上、江蔓妈妈的妥协最后“逼”的她选择了最极端的方式。

所以四年后，有人就用半夜打恐怖电话的方式渐渐让元魏峰精神奔溃，让他饱受着恐惧和愧疚的折磨，被“逼”的在他执教了五年的学校，在江蔓受到欺凌的学校，跳楼自杀。

显然收到恐怖电话的人肯定不只是元魏峰和洪梁这两个人，高临他们抓紧查了当年所有的涉事者，以及会为了江蔓报仇的人，因为江蔓的妈妈在得知自己女儿自杀后的当天就跳楼自杀身亡，报复者显然另有他人。

徐缓缓推测很有可能是江蔓的同龄人，当年没有能力才选择了五年后实施。

高临走后，徐缓缓就低着头沉默着，徐靖偏头看着她，阴影下的脸看不清表情，他从来都不擅长去猜别人的心思，他不愿意也不在意，因为他更愿意在法医室里解剖一具具冰冷的尸体，尸体不会撒谎，也不用他去费无用的心思。

但……

徐缓缓就是这么一个例外。

从来没有安慰过人的徐靖犹豫着伸出了左手，原本想拍拍她的肩膀，最后还是放在了她的脑袋上，下一秒，某人兔子般的眼神看过来，徐靖马上不自然的移开了视线，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尴尬，“晚上吃什么？”

“油爆虾。”徐缓缓回答完默默的想：徐靖是不是被她影响了，现在也老是想着吃了。

不知道某人心里想法的徐靖收回手，冷漠的应了一声。

徐缓缓跟着徐靖走出警局的时候，刑侦队的人还在外调查，他们坐出租车到了小区附近的超市，买好了食材后，这次徐靖却自己拎了袋子。

徐缓缓赶紧道：“说好我来拎菜的。”

“行了，力气花在洗碗上吧。”徐靖单手拎着两个袋子，径自走了出去。

从超市走回小区就五分钟的路，没想到却碰上了认识的人。

原本和男友逛街的韩雯英只是看到了那个高大俊朗散发着不凡气质的年轻男人，却意外的发现站在他旁边的女人有些眼熟，仔细一看，不就是徐缓缓嘛！

上次在同学聚会，班长回来后告诉他们，徐缓缓现在是天何大学的客座教授，她就一直到觉得肯定是请了托，故意来欺骗他们的，如今正好碰上，韩雯英心生一计，走了过去。

快走到他们面前时，韩雯英突然疾走了过来，佯装着吃惊，“啊呀，缓缓！真的是你啊！”

“……”徐缓缓看着对方蹩脚的演技，不好拆穿，只好给了个微笑。

徐靖以为是徐缓缓的朋友，便往旁边走了几步给她们说话的空间，而韩雯华男友童华慢慢走来，在女友的示意下也走到了一边。

韩雯英下一句便是：“上次同学聚会你怎么提前走了？”

“唔，有事。”徐缓缓继续微笑。

“也是，听班长说你是天何大学的客座教授，肯定很忙吧。”

看着韩雯英的假笑和隐藏在其中的不屑，徐缓缓大概知道对方想说什么了。

“那边的是你男朋友？”韩雯英的脸上一闪而过的嫉妒。

徐缓缓：“不……”

没等徐缓缓说完，韩雯英突然变了语气，压低了声音道：“徐缓缓，什么天何大学的客座教授是你编的吧，你也是这么骗他的？”

徐缓缓没说话，等着对方继续说下去。

韩雯英还以为她心虚了，冷笑着威胁她：“不承认？如果我去揭穿你，你觉得他会怎么做？分手还是原谅你？”

韩雯英是背对着徐靖的，而徐缓缓是可以看到正在等她的徐靖，韩雯英见她没话说，转身就想着去揭穿，右手却被抓住了，她得意的一回头，看到了面无表情的徐缓缓。

在生活中，即使时常会看到别人撒谎的痕迹，她也不会刻意去拆穿，但今天徐缓缓却破例了，因为韩雯英一副去揭穿了她好像就能引起徐靖注意的架势，她的眼神和目的让徐缓缓很不舒服，任何不怀好意接近男神的人都是要阻止的！

“怎么？”韩雯英以为她怕了。

“如果你男朋友知道你劈腿了傍上了一个有钱人。”在韩雯英震惊慌张的表情中，徐缓缓眯起眼睛笑了起来，她一字不差的重复了韩雯英刚才对她说的话：“如果我去揭穿你，你觉得他会怎么做？分手还是原谅你？”

韩雯英咬着嘴唇，甩开了她的手，被徐缓缓完全说中的她恼羞成怒，“你！”

“徐，徐靖？”就在这时，和她们是同班同学的童华终于认出了徐靖。

徐靖淡淡扫了对方一眼，然后蹙眉看着徐缓缓的方向，察觉到了什么。

韩雯英又一次震惊了，转身看着徐靖走了过来，也认了出来，但她不敢相信，“徐靖？真的是你？”

徐靖冷漠的瞥了她一眼，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温度，“你哪位？”

15、第一层地狱

韩雯英被秒杀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整个人像被扔进冰窟窿一般，用句很俗的话来讲：如果眼神能杀死人，她已经被千刀万剐了的感觉。

徐靖垂眸，视线再移向徐缓缓时，眼神中的阴霾已然消失殆尽，他淡淡开口：“走了。”

依旧是简短命令般的口吻，但在旁人听来却能感觉到这其中的不同。

“哦。”徐缓缓绕过已经石化的韩雯英对着满脸尴尬的童华点了下头，小步跟了上去，徐靖这次似乎放慢了脚步，她很快就走到了他旁边。

徐缓缓抬头明目张胆的看着他的侧脸，脑子里回想刚才的一幕幕，对比之下，自己在气势上真的差的不是一点点，自然而然的，她就想起了之前那位女警跟她说过的一句话。

“如果惹到霸道总裁要做好天凉王破的代价，那么惹了徐靖，他一个眼神就会让你觉得下一次见到他时，你会在解剖台上。”

一路上都在想这些的徐缓缓压根没反应过来自己遗漏了一个重点，直到坐上了电梯，她才猛然发现了问题。

“啊！”

饶是处事不惊的徐靖也被她没有预兆的叫声吓了一跳，蹙眉低头看向她，不过脸上并没有恼意。

徐缓缓睁大着眼睛，保持着微张嘴的表情，“你是我的初中同学？”

徐靖扯了下嘴角，别有深意的道：“你反射弧真够长的。”

徐缓缓快速整理着大脑中关于徐靖的信息，上次同学聚会唯一缺席的人，初三物理课代表。

物理课代表。

物理课代表。

物理课代表。

“……”求徐缓缓此时心理阴影面积。

反射弧很长的她这时候突然意识到了，眨了眨眼睛，有些尴尬，“你不会早就认出我了吧？”

徐靖目光收回，看向前方，“你很好认。”

徐缓缓自动脑补完整句话：个子矮、娃娃脸、理科差、反应慢还爱吃零食，你很好认，难不成她要回一句你很不好认吗？

可是韩雯英和童华几分钟的时候就认出他是谁，而徐缓缓在见到徐靖的第12天，288个小时，17280分钟（她算数最快的一次）后，才被动着认出他来。

徐缓缓为自己的智商感到深深的忧虑。

不过这种忧虑在吃完徐靖做的油爆虾后荡然无存，没心没肺的她表示偶尔的智商不上线不是问题，只要味觉还在一切都是美好的。

吃好晚饭，徐缓缓在厨房洗碗，听到徐靖在客厅里打电话，全程他说了不到十个字，不过也足够让她推测，是高临打来的，似乎让他去局里。

肯定是出了事，徐缓缓关了水龙头，忧心忡忡的回了头，看到了正走到厨房门口的徐靖，还没有穿外套。

徐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罗思妍死了，被人从高楼推了下去。”

听到这个消息，徐缓缓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受，“要我一起去吗？”

“不用。”

徐靖的回答让徐缓缓一怔，瞬间明白了，“他也自杀了，是吗？”

“嗯。”

洪梁有警方保护，他接近不了，罗思妍是他最后的目标，他知道自己会付出什么，一开始就知道。

一场悲剧的开始用另一场悲剧来终结，中间历经了四年，五条人命。

两分钟后，徐靖又走了回来，已经穿上了深色外套，“我走了。”

“哦。”徐缓缓想了想加了句：“路上小心。”

四个字让徐靖的步伐一顿，他轻轻应了一声：“嗯。”

***

洗好碗整理完厨房的徐缓缓逗了一会儿慢慢后回了自己的家，她打开电脑，邮箱登陆后，一封新的邮件跳了出来，是十五分钟前发送的。

第81封。

邮件的发件人把夺走别人的生命当做是游戏，把别人的尸体当做是自己展示的作品，徐缓缓想着迟早有一天会抓到他，然而现在她只能受他摆布，十二个小时之内如果她不点开他写的邮件，一个无辜的人就会因她而死。

徐缓缓咬着嘴唇看着那三个字，挪动鼠标点开了这封邮件。

开头依旧是那五个字：“亲爱的缓缓”。

徐缓缓面无表情的直接把页面往下翻，照例是一首外文诗，她快速扫了一眼，然而这次下面却还有内容。

滚动了一下鼠标，徐缓缓猝不及防的就看到了一张照片，一张黑白的老照片，照片中是一个五六岁模样的小女孩，留着一头齐肩的发，瘦弱的身上穿着一件宽大并不合身的裙子，上面还能看到补丁的痕迹，她赤着脚站在路上，面无表情的看着镜头，而她手里抱着一只洋娃娃，然而娃娃的一只眼睛坏了，只留下一个黑色的洞。

女孩没在笑，但娃娃却咧着嘴在笑，平添了几分诡异。

徐缓缓房间的灯此时并没有打开，因此整个房间只有从电脑屏幕透出的光，这张照片徐缓缓看了几分钟，只觉得一股凉意从背脊窜上来，特别是她盯着女孩的脸时，有一瞬间竟然觉得女孩笑了，阴森的对着她笑了，可眨了下眼睛再看时，女孩又恢复了没有表情的脸。

徐缓缓视线从女孩的脸上移到了她没有抱娃娃的左手，似乎牵着什么，然而给她看到的这张照片并不是完整的，左边少了一部分，也看不到这张照片拍摄的日期，女孩的身后是一个老式建筑物，但看不出具体的地址。

她不懂为什么他要给她发一张老照片，但她很确定他不会做无缘无故的事，徐缓缓手握着鼠标继续向下滚动，照片的下面紧接着出现了一段话，红色的字。

“凡在世之人，挑拨离间，诽谤害人，油嘴滑舌，巧言相辩，说谎骗人。死后被打入拔舌地狱，小鬼掰开来人的嘴，用铁钳夹住舌头，生生拔下，非一下拔下，而是拉长，慢拽。”

拔舌地狱，徐缓缓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