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痒-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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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月月脸色也变了,抢过电话吼道:“单町你疯了吧你!”

“要不要我把你的分数也折半?”

阴月月一噎:“你在哪儿?”

“校门口。”

挂了电话,阴月月披上大衣就往外跑,甩下一句:“给我留个门,要是宿舍老师问起,就说我掉厕所坑里了!”

一路狂奔到校园最外围的铁栅拉门处,阴月月和警卫打了声招呼,就坐进了单町的车里,瞬间就被满车的骆驼烟味儿包围。

单町没有发动引擎,只是按灭了烟头,又喝了口水,仰靠在椅背上看着阴月月。

阴月月坐立难安,看着前方路面小声说:“你这个人越来越卑鄙了,有你这么当老师的么,要是我把刚才的对话上报,你这就是对学生性骚扰加威胁,会被开除的。”

“月月,如果我结婚了,你会不会阻止我?”单町答非所问,用抽了一晚上烟的破锣嗓子说道,贯穿了黑夜,有点渗人。

阴月月僵直了背,缓缓回头看他,蹙眉道:“你结婚就结婚,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是学生,手上没钱,最多包个一百给你……”

单町伸长手,轻轻掩住她的嘴,苦笑道:“那就是不会了?”

阴月月没有闪躲,轻轻摇头,然后退开距离。

在他放下手的同时,她又道:“如果我阻止你,这算怎么回事,这算什么关系,又算什么立场?我不喜欢你,单町,我一点都不喜欢你,我只是以前对你依赖太重了,一时放不下,如果你能结婚,也能把我解脱。”

单町不语,别开脸,闭上眼,不知道是在消化这段话的意思,还是在按耐火气。

阴月月问道:“你叫我出来就为了问我这个问题?”

话音才落地,阴月月的手机又响了,这回的铃声是《陌生人》,顾名思义,就是设定给未知来电的。

阴月月不疑有他的按掉,但不到十秒钟,又响了……

她叹口气接起,意气阑珊的“喂”了一声,就听对方轻声道:“月月。”

阴月月彻底石化。

当初坐上驶离加拿大的那趟飞机时,阴月月就想,若这世界上真有时光倒流或者重生来过,她别的不求,只求能回到丰铭出生的那年,潜进妇产科的保温室,将他和另外一个陌生男婴的名牌调换。

那样,丰铭就失去了那个让她窒息的家庭背景,也不会有秦敏莉的出现。

直到那次降落前的十几分钟,眼瞅着左边机翼下的轱辘放了下来,而她靠近的右边机翼的轱辘却迟迟没有动静,令阴月月首次感到了对生命的恐惧。

在那短短几分钟内,阴月月又想了很多,想到如果飞机失事了,她会不会被丰铭怀念一辈子,供着她的照片并坚持每天三炷高香。

但可惜的是,飞机还是安然无恙的抵达了。

自那以后,阴月月疯狂的迷恋上《荆棘鸟》,因为女主人公梅吉不但勇于爱上了不能谈情说爱的神父拉尔夫,还突破了教会的戒律为他产下一子并抚养长大,虽然最终不能在一起,但他们的心永远同在。

梅吉说过这样一句话:“一切都是我自己造成的,我谁都不怨恨,我不能对此有片刻的追悔。”

这句话时常在阴月月嘴里念叨着,她始终认为这是一句魔咒,只要时刻铭记就能学会坚强。

但阴月月怎么都想不到,在这种糊里糊涂的黑夜里,在单町说了一番意味不明的话之后,一通电话和电话那端的一句“月月”,却轻而易举的将魔咒打破。

若阴月月反应够快,那通电话就不会被单町拦截了去。

可在她愣了几秒令多种念头蜂拥而至时,单町已经拿走了她手上的电话,凑到嘴边:“丰铭?”

电话那边一愣,然后说了一句话。

醒过神的阴月月没听清,当场蒙了,立刻伸手去抢,却被单町一把按住。

她挣扎着发出闷哼声,不敢大叫以免引起更大的误会,唯有用指甲去抓单町的手,将自己的愤怒发泄给他。

但单町不为所动。

“什么时候回来?行啊……改天一起吃个饭。我会带上月月……帮我问你爸妈好。”

单町慢悠悠的说完这些,挂了电话,又交还给阴月月。

阴月月气得浑身发抖,视而不见单町手臂上的血痕,见他轻舔着并说道:“嘶,你可真够狠的!”

阴月月吼道:“你活该……你为什么要抢我电话……”

吼完这句,眼泪就开始“吧嗒吧嗒”的掉,阴月月一手抄起单町放在车载储物格的手机,片刻不迟疑的扔向他,正中额头,“咚”的一声,就听单町低叫着捂住额头,疼的眼睛眯成了一道缝,模糊不清的看着阴月月。

阴月月打开车门,紧紧攥着自己的手机,背对着单町道:“单町,你怎么不去死啊……你要是死了,举国欢腾,万民庆贺!”

冲出车门的同时,阴月月还不甚撞着了车顶,比方才的“咚”声更响。

她捂着脑袋,奔流着眼泪,一路飞跑,企图用速度冲淡疼痛感,直到回了宿舍照镜子一看才发现红肿了一片,在于一一的呼声下抱住平琰琰大哭特哭,不能自已。

但对于几个人七嘴八舌的询问,她只字未提。

深夜里,阴月月反复播着那条已接来电,始终是:“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三角恋,有时候是等边的,有时候是钝角的,有时候是直角的。

Chapter 30

在那天晚上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阴月月自动自发的阻隔了和单町的一切来往,短信不回,电话设定为拒绝来电,上课时戴着口罩声称自己眼晕、鼻塞、嗓子肿以至于回答不了任何问题,令单町彻彻底底的认识到什么叫做冷战。

单町很没辙,尤其没辙于阴月月按时参加每次选修课,从不早退和迟到,令他找不到任何机会发难。

对此,于一一始终抱着崇拜并惊叹的态度,她对阴月月说:“我说,你是不是打算和你的单老师扛到底了?”

“去去去,一边去,什么我的,我的?告诉你,他不是我的,爱是谁的,是谁的!”阴月月挖挖耳朵,不胜其烦。

“得了,算我说错了,那我这么问吧,你是不是打算和全校女生的梦中情人扛到底了?”

阴月月眼珠子一转,笑了:“看我心情吧,像他这么卑鄙无耻的阴险小人,我必须制定一系列长远而且最损人利己的招数去对付他,让他也尝尝阴沟里翻船的滋味!”

于一一一拍脑门,很无奈:“我觉得对付大众情人的唯一办法就只能是抹黑了。”

阴月月眼睛一亮:“怎么抹黑?”

“用你的美色将他弄到手,再把他一脚踹开,然后对外宣布他对你始乱终弃,让他遭受流言蜚语的无情抨击……”

阴月月推了她一把,又白了一眼过去:“你台言看多了吧!”

“是有点多,可自从听你说了你和丰大少的事,我觉得我看的还是不够多,你俩的故事那简直比台言还台言啊!说说,好好跟我说说,现在的丰大少是决定一辈子伤心远走啊,还是准备对你强取豪夺、做霸王车不补票啊?”于一一一双眼亮晶晶的,亮的晃人眼。

阴月月啼笑皆非,别开脸,托着腮道:“别提了!前几天那通电话还是‘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这几天就变成了‘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你说他是不是失踪了!”

“等等!”于一一伸手一挡,然后愣愣的反问一句:“你不是说他在加拿大么,为什么电话录音里会是中”

阴月月也愣住了,愣了好久。

丰铭到底在哪里?

这个问题只有单町能回答。

但眼下的阴月月是一要面子,二要尊严,三要性格,总结来说,就是她绝不会去问单町,因为就是问也问不出想要的答案。

看来,她只能等。

那周的周五是学校运动会,那是阴月月最害怕参加的活动,但还是在班主任的半强迫下报名了两人三脚,和于一一合力拿下了年级第三。

运动会后,于一一被班草小刘叫走搓了一顿,其它的舍友也走的七七八八了,只有阴月月病怏怏的歪倒在床上唉声叹气。

平琰琰拿着盆和洗好的衣服走进来,问道:“你怎么了?”

“哎,姨妈来了,除了它,这世界上还真没人能把我怎么了……”

平琰琰一声嗤笑:“切,你就吹吧!”然后打开抽屉拿出尼美舒利分散片扔过去,又说道:“吃一片,再躺半小时就不疼了。”

阴月月懒懒地点头,懒懒的拿出一片,懒懒的放进嘴里,又懒懒的从枕头边摸出一瓶矿泉水,“咕噜咕噜”的咽下药片,感觉就像吃了个定心丸。

“琰琰,你人真好,能当你家的猫一定特别幸福。”说完,阴月月在床上滚了一下,把一边脸埋进被窝里,变相式的撒娇。

平琰琰将衣服一件一件晾在横在窗户下的绳子上,笑道:“得了吧,不就是一个药片么!”

“琰琰……”阴月月突然心里一酸,想找个人靠靠:“你周末就别留在宿舍了,我下午要一个人坐一个多小时的车才能到家,路上没人陪我,只能被大姨妈不停不歇的折磨,我多可怜啊……”

平琰琰转身收拾着英语书,搭腔着:“我都和家里说好了这周在学校复习英语不回去,再说了,我都洗完衣服了,明天干了谁收啊。”

阴月月趴在床上,扭动着身躯伸胳膊伸腿的撒娇:“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你就当是可怜、可怜我吧!”

阴月月软磨硬泡无所不用其极,到了最后,终于让平琰琰妥协了,火速收拾好了东西准备一起返家。

在平琰琰心里,这个阴月月有种倔劲儿,还有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小阴险,不管是撒娇还是求情,不管是威胁还是利诱,她总能迂回的做到自己想做的事。

换做是平琰琰是拉不下这个面儿的,也干不出这么多没脸没皮的行为,因为她的骄傲不允许。

但平琰琰却不知道,阴月月的软磨硬泡只对朋友,不对情人。

在情人面前,阴月月是矜持的,是任性的,是要强和虚荣的。

对于阴月月来说,平琰琰这种女生最吃不消她的撒娇耍泼,简直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的最佳代表,所以她们总能相处得很融洽。

下午四点钟,迎着夕阳,两人一人背了一个书包往校外走。

临近校门处的长形喷水池破天荒的被蓄满了水,喷头奋力的运作着,折射出一道道小型彩虹,这样的场景只有开学的时候才有幸一见,开个运动会竟然也有这么大的面儿,实在难得。

喷泉的另一头有两个男生在拍照,一个刘海稍长,身材瘦高,喷泉的池边只到他大腿的位置,目测应在一米八五左右。

另一个男生矮了他半头,远远一望并无特色。

高个男生正在用照相机捕捉着小型彩虹在水花里层出的美感。

这时,慢慢悠悠一路走过来的平琰琰和阴月月恰恰走进了他的镜头里。

她们也是一高一矮、一前一后。

娇小的阴月月落后了一步,低着头,一手捂着肚子,被折磨的很虚弱,但好在肚子已经不疼了。

平琰琰走在前面,有着一米七的身高,身材挺拔,凹凸有致,五官乍一看上去很干练、强势,走起路来,脚跟一颠一颠的,一看就是个外向豪爽的女孩儿。

男生对准平琰琰连按快门,直到她走近才不着痕迹的扭转镜头继续对着喷水池,眼瞅着平琰琰目不斜视的走过身边,越走越远,他放下照相机,轻声对矮个儿男生说:“大钊,刚才那个女生看到了吗?”

“刚才那个?”

大钊一脸惊恐,拍着他的肩膀道:“我说兄弟啊!刚才那个你可碰不得,那可是全校出名的和老师传绯闻的大极品啊!别看她个儿不高,脸蛋儿也还算凑合,可说话那个呛人啊,早就有传闻了!”

“我说的是那个个儿高的,你都看什么呐!”

大钊一脸恍然大悟,接着表情又产生了微妙的变化,眼里漾着犯坏的笑,用胳膊肘顶了顶高个男生的胳膊,说道:“得嘞!哥们儿给你打听去!”

说完,二话不说就拔足狂奔,很快就把阴月月和平琰琰拦下。

“同学!同学!劳驾!我们正在拍照取景,下周就要交作业,还差两张人物照,麻烦你们帮个忙?”

平琰琰想了一下,痛快的答应了:“好啊,不过你们得快点,我们着急回家。”

阴月月说:“行啊,你去拍吧,我今天不舒服,拍出来就成女鬼了。”说完拿过平琰琰的包坐在水池边,又说:“这里还有点太阳,我得晒会儿。”

平琰琰点点头,转头看向大钊:“诶?你们是哪个系的?”

“广告系。”身后传来一到声音,男中音,好听的紧。

回头一看,那个拿着相机的高个男生也恰恰走进了平琰琰的视线里,两人相视一笑,腼腆的,稍有尴尬的,彼此都觉得天气暖和了许多。

“你也是广告系的?是不是毕业班的?”

“我是大一的。”

平琰琰愣住,看了阴月月一眼:“啊?我是法律系的,上课就在你们班楼上,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啊。”

阴月月也有点茫然:“别说你了,我也没见过。”

高个男生不好意思的轻咳两声:“我平时没怎么上过课,上回期中考试去了一次,老师差点没让我进,非说我走错班了。”

“啊?那你平常都干嘛呢?”

“麻打诈呗!”大钊搭了腔,解释道:“麻将、打电玩、诈金花。”

平琰琰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诶?刚才运动会上,你是不是参加了男子四成四,又参加了一个男子四成八?”

高个男生一脸惊喜:“是啊,朋友们都叫我大奔,你好,我叫边城。边疆的边,城池的城。”

“平琰琰,一马平川的平,王字边加个双火炎的琰。”

“我知道,黛玄眉之琰琰,收红颜而发色。”

平琰琰也是一脸惊喜:“你知道!”

又是相视一笑。

此时此刻,边城手里的相机完全成了摆设,夕阳西下人自醉。

等走出校门,已经是五点半以后的事了,边城和大钊往东走,平琰琰和阴月月往西走。路上,阴月月始终笑而不语,时不时瞅一眼变得不太一样的平琰琰。

“我说,你俩一见钟情了吧?”

“什么呀,这世界上哪有一见钟情啊?反正我没遇到过。”

“哎呦呵,那你干嘛把咱宿舍电话留给人家啊?”

“我那只留了宿舍的,又没留自己的。”

“装,接着装!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到时候人家电话一来,我看你接不接!”

“你觉得他真的会打电话么?”

“我跟你打赌,一定会,而且不会超过下周一。”

平琰琰顿了一瞬,问为什么。

阴月月看向车窗外:“看眼神呗,他看你的眼神很不一样。”

阴月月果然没有料错,周日返校的当晚,离宿舍电话最近的于一一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男人的来电,一听是找琰琰的,立刻换上暧昧的表情斜睨着递过话筒,还对悄悄凑上前偷听的阴月月说道:“好像就是你说的那个男的,速度够快的啊。”

“速度再快也没你们小刘快啊!”

于一一眼一瞪,抿着嘴做出不依不饶的凶狠表情,就见一旁的平琰琰捂着话筒支支吾吾了几声:“嗯……啊……好……行……那到时候见吧。”

不出一分钟就挂了电话,平琰琰被两人架到床边逼供,只能坦白从宽道:“周二不是篝火晚会么,他舍友问我去不去。”

“啊?那他自己怎么不问啊?这爷们儿可真够腼腆的啊!”

平琰琰耸耸肩,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于一一倒在床上大叹:“哎,要是小刘也能这么含蓄就好了,你们说说,咱这还不到二十呢,他就开始对我规划从毕业到五十年以后的远大前景了,连先买房还是先买车,先创业还是先成家的意见都征求个彻底,不但如此,他还问我是准备贷款还是一次性付清,又把流程和细节交代个一清二楚,最后还问我是喜欢钻戒呢还是宝石,是喜欢卡地亚呢还是蒂芙尼……天啊,一巴掌拍死我吧!”

阴月月表示看法:“啧啧,依我看你们家小刘是动了真情了。你要知道啊,现如今的男人还是好的少,坏的多,半好不坏的也有一定的市场占有率,关键是你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好,什么时候坏,波动能力太强了!不是有句话叫‘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么,这个小刘啊绝对是新好男人,还没亲你呢就要对你负责了,这万一要是把你拿下了还不得立刻登记领证啊?一一啊,你可一定要抓住他啊,就是这份责任心都值得你抓住!”

平琰琰也说道:“说得对啊,你家和我家一样,只有父母的一套房,要是以后嫁人了,不是找个有房的,就要找个愿意和自己一起吃苦还房贷的,二选一,单选题。小刘家再怎么说家里也有两套房子啊,结婚了完全有条件让你们小两口搬出去住……”

“得得得!我求求你们了!饶了我吧!”

于一一适时将她打断,哀怨道:“就咱班班主任那一脸死了丈夫倒赔钱的土豆脸,谁受得了啊!要真是嫁了过去,我还不得一辈子听她说教啊?怎么的?在学校听不过瘾,还要将她发展成我的终身导师?那我一头撞死得了!”

阴月月和平琰琰互看一眼,一起不语,深刻认识到这个问题很严重。

小刘再好,也始终是班主任老刘的独生子,光是这道坎,就不是谁都有勇气迈过去的。

一直没搭腔的钱幸幸关上笔记本,做了结案陈词:“虽说我以后也是要当老师的人,但我也不希望变成班主任那样随时可以变身为复读机的三姑六婆和居委会主任的结合体。当婆婆?真是自讨苦吃。”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次谈话直接造成的后果,周二篝火晚会当晚开场前,于一一就向小刘提出了分手,理由有三,都是她和阴月月利用两节高数课的时间讨论总结出来的。

“十一的时候我和我妈去深圳看了一趟我爸,在他屋里发现一双女人穿过的丝袜,他们大吵了一晚,差点离婚。我小时候,我爸工作外调到深圳,和我妈分居了十一年,却一直没有离婚,两人一个在北京,一个在深圳,身边有个外人也很正常……我爸那里有女人的事,我和我妈都心里有数,但亲眼见到证据还是第一次,换做是谁也受不了……好在那个女人识趣,只要我和我妈过去,她就会暂时离开……其实,我妈在北京也有个要好的叔叔,有天晚上她发烧了,还出了一趟门,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两大包吃的,就是那个叔叔买的……看到我爸妈这样,说实话,我一点也不相信婚姻了,我觉得咱们都还太小了,不是谈婚乱嫁的时候,不如先分开,等毕了业大家都有了工作稳定下来再说。”

“我身边的朋友最典型的就是月月了,她死心塌地的喜欢了一个人八年了,到现在也没个结果。除了她,有一个算一个,凡是高中、大学谈恋爱的,有几个能长久的?这说明咱们现在都还不定性,我不能保证明年的今日还喜欢你,就算你能承诺我什么,我也不敢要。我这个人又没什么耐性,要是我先变心了,反倒是我对不起你了,主要是……我压力太大。”

“说实话,我觉得我还不够喜欢你,也不是因为喜欢上了别人。到目前为止,我还没真正喜欢过谁,心动都是一瞬间的,过眼就淡了。每次看到你对我这么好,我都觉得愧疚,生怕伤害你。朋友们也说长痛不如短痛,叫我不要耽误你……所以,趁咱们都还能抽身的时候,不如先这么算了吧。”

从头到尾都只有于一一在说,小刘没打断,低着头把话听完,保持了这次演讲的流畅性。

小刘默默转身走出了操场,身旁经过的同学们个个兴高采烈,只有他觉得天昏地暗,篝火再热烈也不足以将他拔凉的心烧化了。

回到宿舍门口,小刘蹲在地上给于一一发了一条短信:“谢谢你对我坦白。”

于一一看了鼻子立刻一酸,搂着在一边从头看到尾的阴月月,叹道:“遭了,我伤人了。”

阴月月也有点难受,说道:“我也伤过,也被伤过,人这一辈子好像就是为了这个活的。”

突然之间,两人都没心情参加什么晚会了,全世界的热闹只让她俩觉得格格不入。

回了宿舍以后,于一一躲在厕所里哭,阴月月倒在床上流泪,但严格说起来,她们并不知道为什么要哭,只是觉得泪腺很酸,需要发泄。

于一一在厕所里回了小刘的短信:“对不起。”

阴月月也再一次拨了丰铭的电话,心里堵得慌,默默地等待那句“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却不料,这次竟然传来了长长的“嘟”声。

她愣了,她傻了,她腾地一下坐起身,整个脑袋的血液都像是被抽空了一样的发麻……

“喂。”对面传来了好听的男声,好像是丰铭,又好像不是,真应了那句最熟悉的陌生人。

耳垂火辣辣的一下子就达到了鼎沸点,阴月月茫然的自问:“多久了,我有多久没听到了。”

“月月?是你么?”

“月月?还在么?”

“月月,你怎么了?”

阴月月愣了足足半分钟,听着那边一遍一遍的追问,从疑问,到慌张,全都钻进了她的心窝里。

她想,她必须说点什么,就算是废话也好……

但开口的第一声,阴月月就“哇”的哭了出来,攥着电话叫道:“你为什么关机这么久!”

那边明显一怔,进而道:“那晚正要赶去飞东南亚,电话就暂时……”

丰铭说了什么,阴月月一句也没听进去,她只是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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