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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妃当宠-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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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是瞧见她方才的模样了吗?

覃晴不禁又看了一眼言湛,容貌俊秀,肤色苍白仿若透明,大约真是因着养病常年不在宫中不问世事的缘故,这位太子的眉目之间竟透着皇家子弟鲜有的宁静澄然,举手投足间气质平和沉静,清贵有余,却是没有龙子该有的霸气威慑,仿佛一个避世幽居的隐士。

如果没记错,这个太子殿下年节前不久才从外边的山寺中回来,真正在京中扎下根来,这会儿估计还没缓过神来吧。

不过有那样一个胞妹在,缓过神也没用。

覃晴的心中唏嘘,面上却是礼节周到:“谢太子殿下。”

言湛将钓竿收起交给跟随的内侍,道:“行了,你走吧,春日野兽苏醒,这河滩边上人太少不安全,本宫也先回去了。”

覃晴行礼,“恭送太子殿下。”

水边的风冷冷拂过覃晴的耳畔的发丝,直待言湛转身走远了,覃晴方抬起头来看过去,眸底深沉。

“姑娘,咱们回去吧。”浅秋道。

……

是夜,一轮明月高照,照往年的例定,皇帝选了这一日晚上在围场外大摆宴席与百官同乐,覃沛身为大理寺卿自是作陪在列的,而温氏虽有诰命却品级不够,同覃晴一般留在了帐中。

夜寒如冰,覃晴留在帐中也无事可干,便早早洗漱了就歇下了,却是娇气地择床,这帐篷都是礼部的负责准备的,虽说不会太差,可按着定例分给她的也不会是最好的,哪怕被子褥子都换了自己带来的,可覃晴就是睡不安稳,更何况还有白天的事情一闹,这会儿静下来一阵胡思乱想,更是难以入眠。

月色如霜,淡漠地落洒下来,覃晴辗转反侧间脑中却是又想起了言朔的面容。

按朝中的定例,戍边的将士一般是三年一换防,言朔代帝监军,明着说是没有皇命不得回京,可他又没有兵权,还是皇子,回京的理由多了去了,给皇帝贺寿,给皇帝拜年,给皇后贺寿,给皇后拜年,她看着,这回年节就是一个极好的机会,三年也快到了,只要他上个折子到皇帝跟前,肯定能回来的。

可是他为什么就是不会来呢?难道他不知道她等得很着急?

覃晴轻叹了一声,翻了个身仰面躺着,愣愣地瞧着映着些微月色光亮的帐顶,真想写信催他回来。

覃晴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点睡意也无,又是长长地叹了一声,耳边却忽听着帐中一阵动静,转头往旁看去,只见黑暗中,一个高大的黑影朝她的床扑来,裹挟了满身的酒气。

“啊!”覃晴猛地一惊,连忙从床上挣扎起身来,却是不想那黑影又跟了扑上来,一把将覃晴抱住,伸手撕扯着覃晴的衣衫。。

“放开我!”陌生男人的气息混合着冲鼻的酒气环绕身体,覃晴拼命挣扎,又打又踢又踹,心中大惊却又不敢大喊大叫,只喊道:“浅秋……浅秋!”

一阵寒风倏然灌入帐中,一个矫健的身影蹿了进来,一个手刀便劈在了那黑影的后颈上,男人沉沉的身体倏地便压了下来,可覃晴却是咬着牙用力将人推来,挣脱了出来。

一豆微弱的烛火在帐中亮起,叫覃晴看清了床榻间倒的人,竟是晋王言哲!

“他怎么进来的!”她帐外有浅春浅夏浅秋还有温氏带来的人分别轮班值守,若是有人过来不可能不知道。

浅秋的眸光冰冷,拿了袄裙就往覃晴的身上套,“她们都被人迷晕了,有人调虎离山,恐怕要不太平,姑娘赶快先穿戴好。”

迷晕了?调虎离山?看着叫浅秋打晕在床的晋王,覃晴的心中一冷,这因果再清楚不过了!

快速套上了袄裙,浅秋又拿了披风为覃晴裹上。

“浅春浅夏现在人呢?”覃晴道。

“还在外头。”浅秋答了一句,拉着覃晴便闪到了帐篷门帘的边上,先挑起了一点往外看了一眼,然后方带着覃晴出了帐篷,只见帐篷外的篝火旁,浅春浅夏和另两个守夜的婆子晕了一地。

“她们能醒吗?”说是春夜里头,可也是寒天冻地的,而且这般时候哪里能放着她们不管。

浅秋过去,从腰间去了鼻嗅壶出来望浅春浅夏的鼻间一凑,几乎是登时的,浅春浅夏便皱了眉

头,朦胧地醒了过来。

“这是怎么了?”浅春揉了揉脑袋。

“快起来。”覃晴连忙伸手去拉了浅春浅夏起来,尚未站稳,却是周遭气氛突便,两个手持钢刀的黑衣人不知何时从两边聚拢了过来。

浅秋的神色一凛,一手抽出腰间软鞭,一手一把将覃晴和浅春浅夏推了开去,“姑娘快走!”

话音方落,覃晴只见眼前的寒光一闪,浅秋已与那两个黑衣人交上了手。

浅春浅夏叫眼前的情景一看,也是大惊失色,拉着覃晴就往外跑,“姑娘快走!”

作者有话要说:  

☆、第100章

月色淡白冰冷,漠然地高挂在夜幕中,寒气深重,蚀人心骨。

树影憧憧,暗影横斜,远处营地的火把点点闪烁。

覃晴叫浅春浅夏扶着跑出去,夜色苍茫也不知方向,只是一味慌忙地跑了出去,直到跑了老远,方才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举目四望,一片茫然。

浅春喘着粗气问道:“姑娘,咱们……咱们怎么办?”

覃晴左右四顾了一圈,沉下心来喘匀了气,这会儿皇帝的宴会还在继续,大多数的守卫的人都聚在那里,是以旁的地方守卫难免有些松懈,人也稀疏,却也不能乱走,她们这般凌乱模样若是撞见了旁人,可是怎么都解释不清楚的了。

覃晴抬头看了一眼天色,道:“再过不久,等前头的宴散的时候咱们再回去。”

倒时候各处的大人回帐篷歇息,覃沛也能回来,覃沛身边带的小厮都是会些武功的,她们总归是不敢当着覃沛的面折腾,至于温氏,始终都没有反应,想必也是中了迷药了,她们的目标在她,倒是不用担心。

“到底是谁要害姑娘?”浅夏缓过神来,不禁问道。

到底是谁?

呵。覃晴无声冷笑,自从分家,二房早已与宁国公府没了什么脸面,也根本不为宫中所用,是以他们早已视他们为弃子断臂。

白日里的覃妃是想试探她的态度,却也是警告之意,后来覃贵嫔带着她故意去偶遇晋王,甚至直接将她推向晋王,更是明目张胆的逼迫。

看晋王当时的态度,他并非已与宁国公府沆瀣一气,或许尚在权衡,是以在她拒绝之后才毫不犹豫就走了,而覃妃有意拉拢之意怕也已非一两日之事,否则在覃贵嫔推她出去的时候,怕早已回绝了去。

当时的那一计叫她强硬化解,覃妃生怕春猎之后再难有这大好机会,所以才直接想出了这样一计,将烂醉晋王引进她的帐篷,一旦她的名节毁在晋王的手中,那么晋王无论如何娶她都是娶定了的,而晋王一娶她,势必能逼迫覃沛再为宁国公府和宫中所用,晋王顺理成章地与宁国公府脱不了干系。

如此一石三鸟之计,真真是打得一手的好算盘,只是如此强硬手法,未免太过操之过急,不仅陷害他们,更是设计了皇子,若是惹得晋王生怒,怕是要适得其反,届时功亏一篑,怕是又树一敌愈发艰难。

覃妃浸淫宫中多年,不会参不透这一层道理,而逼得她铤而走险的原因,怕是因为……

覃晴的脑海中不仅浮现出在河滩边见过的那个眉目淡泊的少年,怕是因为太子归京,皇后如虎添翼,在宫中的势力如日中天,却也是各方蠢蠢欲动动手一搏的时候。

一手捧起来的言沂过河拆桥,如此情形之下只能尽快拉拢一个皇子,方才能有与皇后抗衡的力量。

夜风冰冷刺骨而过,吹进覃晴空荡荡没有穿贴身锦袄的衣衫之,一阵寒气入骨。

“咳咳咳……”覃晴忍不住咳出了声。

“姑娘!”浅春担心地看向覃晴。

浅夏伸手握住了覃晴的手掌,一片冰凉。

“没事。”覃晴裹紧了身上的披风。

浅春见了,伸手就想脱了自己身上的小袄给覃晴披上,“姑娘,我的衣裳给你披着吧。”

“不用。”覃晴一把抓住浅春的手,“这还是在外头,你若是脱了小袄脱了让人瞧见,成什么体统。”

浅春不肯,执意道:“那也不能冻着姑娘,浅春不过是个奴婢,叫人看着了又能怎样。”

覃晴道:“不行。”

浅春却是不管,强行去解小袄上的扣子。

“你!”覃晴的眉心一皱,正要双手并上制止,却是忽听耳边传来一串悠扬低沉的萧声。

“谁?”覃晴一惊,抬头看去。

月色皎洁,银白如纱,覃晴抬眸看去,只见身前不远出的林中传来一阵悉索之声,两个人影一前一后,从林子里头走了出来。

月光白蒙,仿若轻雾,镀在少年俊美苍白的面容上面,好似剔透的羊脂白玉,贵气难掩,却不染尘世烟火。

覃晴的眉心微拧,低眸行礼,“臣女参见太子殿下。”

言湛的脚步缓缓,走走至覃晴身前,“免礼。”

“谢太子殿下。”

“再往前走一段,便是父皇与百官宴饮所在,戒备森严,姑娘若是再往前走,怕是要被守卫扣住。”言湛负手在后,可依旧能见到握在手中的长长玉萧,方才的萧声便是他的无疑了。

可皇帝宴饮百官,身为储君不是该寸步不离的才对,怎么会在这里?

覃晴垂着眸,恭敬道:“臣女无意冲撞,谢太子殿下提点。”

言湛的唇角淡淡牵了一下,看着覃晴道:“不过明儿就要行猎,再没一会儿就能散了,你在这里不容易遇上散宴的百官,可一旦宴散了,各处的守卫必定回防,姑娘若回去,也很容易被守卫扣住盘问。”

覃晴听着言湛的话,这是听清了她们方才她与浅春浅夏的对话?

“多谢太子殿下提点,臣女这便回去了。”

面前的人是外男,更是太子,若是叫人看见她大晚上同他在一道,比被人抓到晋王败坏她的名声也差不多严重。

覃晴转过身就要走,言湛看着,淡泊宁静的眸光动了动,似是疑惑:“夜深露重,姑娘还要往哪里去?”

闻言,覃晴的脚步一顿,这个太子,便是听全了她的话,也不该这般宣之于口吧,莫非还要插手不成?

事关名节,覃晴的心中戒心顿起,看向言湛,道:“自是回帐去了。”

言湛的眼睫垂了一下,略微沉吟,抬眸道:“本宫可以派人去向你的父亲传信,让他提早出来。”

月色皎洁,映着言湛坦然的神色,叫覃晴看的一时眼前迷蒙,直直看着言湛,似是要将他看穿。

这个太子,怕是因为还不知道她与覃妃有关吧。

“大胆,竟敢这般盯着太子,对太子不敬!”

覃晴尚未看穿,一旁跟着言湛的内侍已是忍不住斥道。

覃晴敛目垂眸,道:“太子殿下的好意臣女心领了,还是不要麻烦太子殿下了。”

让言湛找覃沛出来固然是一个好办法,但若是被皇后知道,起了什么疑心,她也就不用活了。

“放肆!”胜德的眼睛一瞪,“太子殿下好心帮你,你竟不识好歹,你……”

“胜德。”言湛侧头,低低喝了一声,转过头来的眉心微微皱着,似乎有些为难,“那姑娘……”

覃晴截断道:“臣女自己会回去。”

说着,便后退一步行了礼,“臣女告辞。”

话音方落,覃晴还没转身,便听一阵脚步声过来。

“六姑娘,六姑娘原来你在这儿。”

清脆的嗓音熟悉中带着一点陌生,覃晴转过头去,只见一个比她矮了一个头的小皇子提着灯笼带着人跑来,脱去了圆润的脸庞上少了许多的稚气。

“九皇子殿下。”覃晴喊了一声。

“六姑娘,我可将你好找。”言沂上来,就拉住了覃晴的袖子,转过头才看到言湛似的,惊讶道:“诶,太子哥,你怎么也在这儿?小九给太子殿下请安。”

言湛看向一脸活泼笑意的言沂,唇角也跟着够了起来,“出来散散酒罢了,小九怎么会来这里?”

言沂笑道:“回太子哥的话,小九是来找六姑娘的,我跟六姑娘都好久没有见了,是以趁着今晚月色好,便想同六姑娘出来一道玩玩。”

这谎……覃晴不由抬眸看了一眼言沂,算了。

“哦,是吗?”言湛唇角的笑意淡淡,眸光自覃晴的身上轻轻而过。

言沂依旧小的天真灿烂,道“宴快散了,方才小九出来的时候看到皇后娘娘派人在找太子哥,太子哥还是快回去吧。”

言湛点了点头,“好,本宫这便回去了。”

说着,转过身带着内侍便真的去了。

“恭送太子哥。”

“恭送太子殿下。”

言沂笑眯眯地低头行礼,偷眼抬起看着言湛远去的身影,拉着覃晴便往另一边走,直到了无人安全处。

“怎么样,六姑娘你没事吧。”言沂松开覃晴,上上下下将覃晴巡视了个遍,犹是不太放心。

覃晴摇头:“我没事,只是浅秋……”

言沂道:“六姑娘不用担心她,浅秋老早便发了信号,六哥留给我的人也已经派了过去,他们知道该怎么做,一定干干净净。”

“嗯。”覃晴点了点头。

“宴快散了,六姑娘你整理整理,我带你去寻你父亲吧。”有他在场,便是铁一样的不在场证明,便是叫人看见晋王从覃晴的帐中出来又怎么样,晋王自己喝醉了走错地儿了。

听了言沂的话,覃晴连忙整理这自己身上衣衫,浅春浅夏亦帮忙理着覃晴的发髻。

言沂微侧过身去,道:“这覃妃覃嫔也真太阴毒了,回头等六哥回来了,让他好好整治她们!”

言朔……听到言沂提起那个人,覃晴的手心不由狠狠收紧,咬住了唇瓣。

“裕王殿下……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言沂闻言,叉着腰抬起头叹了一口气,道:“我也不知道呢,六哥没跟我说,不过我想,应该也快了吧,我可是真想他呢。”

言沂兀自叹着,感慨到最后,突然又加问了一句,“六姑娘,你想不想六哥呢?”

想他有什么用!

覃晴的面色沉沉,整好了衣衫,冷邦邦道:“九皇子殿下,咱们走吧。”

说着,自己先迈腿掠过了言沂走了。

“唉,六姑娘!”言沂忙跟上去。

☆、第101章 ,

夜色已深,前头皇帝那里摆的宴也开始散场,覃晴和言沂早已到了宴场外边,候在了隐秘处等待,只看着皇帝的大驾先出来,紧接着是皇后的,跟着太子与公主,簇拥着内侍宫婢,伞盖掌扇,浩浩荡荡地一大群过去,然后跟的才是嫔妃。

言沂轻声介绍,先是两个贵妃,皆是有过生育,身后阀门根基厚重的,依仗浩大,等都过去了,最后跟出来的才是覃妃与覃贵嫔,还有一两个新近得宠的宫嫔,几个朝中位高权重的权官高官已是好不避忌地从另一处出口大步绕了出来,略过了走。。

“走。”言沂瞧准了时机,拉着覃晴就往前走去,直接撞到了覃妃覃贵嫔的面前。

“参见覃妃娘娘,贵嫔娘娘。”覃晴低头行礼。

覃妃的眸光倏地变了一下:“你怎么在这里?”

她的人亲眼看见晋王进了覃晴的帐篷里面,为防万一她还在帐篷外留了人手,覃晴是怎么逃出来的,她逃出来了,那晋王呢?

覃晴没有做声,是言沂开了口,上前一步站到了覃妃眼前,笑容灿烂无邪,“是本殿下叫了六姑娘出来玩儿呢。”

“覃妃娘娘也知道,本殿下从小就常跟六姑娘在一起玩,这也好些年没见了,趁着这次春猎难得的机会,本殿下就私下约了六姑娘出来玩耍。”

本殿下?覃妃看着言沂,眸光冰冷地简直能结出冰霜来,想当初,可是谁私下一口一个儿臣叫得亲热?她也真是瞎了眼了,竟让一个黄口小儿哄得团团转!

覃贵嫔在一旁冷笑道:“殿下也真是好笑,既是想同六妹妹玩啥,怎的放着大白天的不玩,偏偏要约到晚上?”

“因为白日里头本殿下要陪着父皇呀!”言沂答得干脆,“覃妃娘娘和贵嫔有些日子没见着父皇了吧,近来春日有些上火,父皇喜欢庄贵嫔那儿的药膳,父皇知道本殿下喜欢吃,本殿下过去,父皇还常赏赐一同用膳呢。”

一字一句,莫不是在讽刺大小覃妃在宫中的失势失宠,听的覃妃覃贵嫔的面色铁青。

“呵。”覃妃的朱唇勾起,仿若冰刃,“皇上可真是看重九皇子呢。”

言沂笑眯眯的,却是滴水不漏,“哪里,覃妃娘娘此言差矣,父皇最看重的当然是太子哥了,父皇只是看本殿下还小,所以才放纵些罢了,更深露重,覃妃娘娘要保重身体,不如早些回去歇息吧。”

覃妃的神色结霜,冷冷地睨过覃晴身上,再没看言沂一眼,扶着覃贵嫔便往前走了。

言沂笑容可掬地往旁让了让送走了人,抬头往一旁瞧了瞧,扯了扯覃晴的袖子,“六姑娘,你父亲出来了,快过去吧。”

“嗯。”

……

旌旗猎猎,行猎的号角声想,百余匹骏马奔进了狩猎的林场里头,便是文官,亦随驾而行。

营帐寂静,皇后并着妃嫔及诰命都等在猎场外的高台上等着进了猎场的皇帝等人回来,帐篷里头,覃晴叫丫鬟伴着待在理由寸步不离。

昨夜事情的缘由,她没有同覃沛提起,也没有同温氏说,二房虽然脱离宁国公府,覃沛又颇受皇帝倚重,却尚未有足够与大小覃妃与宁国公府抗衡的本事。她说出来,不过是徒添烦忧罢了。

而且昨夜的事情,晋王那里也是毫无声息,浅秋将被打晕了的晋王偷偷丢到了晋王府帐篷的外头,叫守在帐篷外的守卫救了回去,听说晋王在半醒之间便迫不及待地强行要了一个侍候的婢子,果真是被下了药的迹象。

覃妃一计失效,短时间必对晋王持观望态度,应当不敢再有动作,覃晴却是丝毫不敢松懈,往外头称了病。

大半日的平静,傍晚的时候却传来消息,晋王狩猎时堕马昏迷不醒,皇帝召集御医诊治,情况危急。

晋王堕马残疾瘫痪,是覃晴上一世就知晓的结果,是以消息传来的时候,覃晴倒是没有什么好多惊讶的,只是暗自庆幸晋王出事,覃妃的目标作废,那么她也自当是解脱出来了。

只是才舒心了不过一夜,第二日便又传出消息,太子殿下残害手足,在晋王的马具上暗做手脚,蓄意陷害晋王堕马。

残害手足?覃晴的眼前不由得浮起那个少年虚弱苍白却又淡泊宁静的面容,这样的人会残害自己的兄弟?怕是连这个东宫之位都从来不在乎吧。

太子言湛,上一世言朔曾有偶尔提起过,可这个名字却从来不涉及什么危险之事,虽是身处正统储君之位,听上去为言朔皇权路上最大的阻碍,但言朔却从来不曾将这个名字放在眼里,甚至根本不费心在乎。

同为皇后嫡出,这个太子却及不上言彤的半分野心,自幼又身体孱弱,汤药不断,各方名医都说要静养,说白了,还不是娘胎里带下来的不足之症,这辈子都是好不了的,是以常年静养在外,逢年过节都不一定能会一次宫,可或许也是这般,那太子过惯了闲云野鹤的日子,养成了与世无争的性子。

上一世,哪怕各方势力斗得如火如荼,他却依旧是淡然处于一隅。

覃晴不知道言湛的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相信他是一个好人,因为连言朔那般不择手段的人斗到最后竟从没有动过言湛,便是最好的证明。

言朔的对手有太多了,哪怕言湛有一丝弄权之心,言朔都会毫不犹豫地除掉他。

“那个太子殿下,看着不像是心狠手辣之人,没想到竟也能做出这种事来。”浅春沏着茶,想起昨夜见着的那个人,虽说是偷听了她们讲话,却明显是好意。

覃晴看了她一眼,凉凉道:“妄议皇子,你是嫌命太长吗?”

浅春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说。

“外面现在怎么样了?”覃晴问道。

浅秋道:“这会儿人应该都在大帐之中,出了这样的事情,皇上肯定是要亲自审问太子的。”

“哦。”覃晴垂眸应了一声,言湛虽然与世无争,可皇后却不是好相与的,扭转局势洗脱罪名,想来不会太艰难。

春寒料峭,阳光虽暖,却是抵不住寒意森森,皇帝大帐中皇帝与皇后高坐上首,旁边陪侍的有淑贵妃德贵妃覃妃,两旁恭敬立着是几个重要的大臣包括大理寺卿覃沛与一众皇子于三公主言彤。

下首言湛立在中心,神色间的淡然镇定不改,却是在皇帝的一通简单询问之下分辩无言。

有太监看到前夜太子出现在晋王帐边的马槽边上,太子不认,可太子有何证据能够证明自己的不在场证明?当然太子身边跟随的内侍的话是不可以作为证据的。

这不过是刑讯上最简单的例证问答,人人都能够问出来,有时却也是最难回答的问题。

若是不曾注意过这些怎么办?是否默认了罪行?

上首,皇后看着自己的儿子淡然地说了“没有”两个字便不再言语的模样,眉心紧皱,简直不敢去看皇帝的脸色,真真恨不得下去替了自己的儿子来说话。

“母后……”一旁的言彤伸手握住了皇后快要掐断座椅扶手的手掌,担忧地出声劝慰,转头看向言湛,焦急道:“太子哥哥,你倒是再仔细想想,前日夜里你出去那么久,肯定是有人看到你的对不对?”

出去那么久?一旁侍立的覃沛不由抬眸多看了言彤一眼,再转向皇帝,最后垂眸不语。

皇后心急如焚,索性不再寄希望在儿子身上,转眸看向跪在地上的胜德,或许问他还有一些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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