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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调香师-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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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从王妃院子里出来,天已经黑了。

“用过膳了吗?”

“还没。”

花溪打发人回去备膳。

“走着回去吧。”欧阳铮说,花溪点头应了,两人没有坐轿,沿着石子路往前走。

道旁石柱油灯都点亮了,散发着柔和的光晕,远看像一颗颗小星,照亮了暗夜迷茫的前路。

花溪捧着手轻轻哈了口气,下一秒手就被欧阳铮捉到了手里,“出来的时候怎么没戴暖手?”

她没心没肺地笑着说:“听你回来了,走得急就忘了。”感觉欧阳铮手里熟悉的温度,花溪不由心中酸涩,眼泪无声无息地涌了上来,打湿了眼眶,还有三天,然后就要分开,也不知再过几个月他们两人还能不能这样安安稳稳地散步?

光线暗淡,可依然能看清她脸上落下的晶莹,欧阳铮有些无措,抬手胡乱地摸着花溪脸上的泪,有些粗糙的指腹轻轻刮过花溪的脸颊,有些痒,有些痛,“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

“没事,风眯了眼。”花溪暗自唾弃自己,借口真拙劣。

欧阳铮知道她是为了什么难受,心疼地看着她,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道:“这里风大,赶紧回吧。”

“嗯”她转身往前走,一不小心踩到路边,闪了脚,本不是特别疼,只是因为心里不舒服,这疼痛似乎放大了,花溪刚敛去的泪又涌了上来。

“扭到了吗?”

“没事。”

空气中传来一声叹息,“上来,我背你!”

花溪还没反应,欧阳铮已经背转身示意她上来,她愣了愣,往四周看看,小声道:“这是在府里,传到父王和母妃耳朵里,定要说我不懂规矩了。”虽然她很想让他背着自己走,但这行为于理不合。

“那换抱的好了?”欧阳铮一本正经的脸说出这么不正经的话,让花溪再一次呆住了。

“听话,快上来。”

花溪趴到了欧阳铮的背上,不甚宽厚,却异常的温暖。她伸手环住他的脖子,脸贴着脸,原本因为被迫分开的伤感也被这温暖冲淡了。

欧阳铮一步步背着花溪穿过那条燃着星灯的小道,背上的人儿没什么重量,他低声道:“等从寺里回来,得想法子补补身子……父王和母妃盼孙子盼了好些年了。”

花溪脸一热,粉拳打在欧阳铮望上,头埋在颈子间,含糊地说了一句,“没正形的——那会儿还不知道怎么样呢?”你身边说不定又有了人了……

“我说得是实话。”欧阳铮看着前路轻唤了一声,“花溪。”

“嗯?”他背上的暖意让她贪恋,恍惚间又有了些困意。

“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信我!好好在寺里等我接你!”

欧阳铮的声音变得飘渺,花溪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嗯”,便睡着了。

230

兴善寺位于上京城南二十里,但鲜少有香客,究其原因,是因为此处乃是专供大华皇室礼佛的皇家寺院,闲杂人等不得擅入,只有特定节日才会对外开放山门,,为公众讲经说法或是施粥布药。寺院气势恢宏,后山的风景也是绝佳。说好听点就是环境清幽雅致,说不好听点就是人迹罕至。里面的人除了和尚有身份地位的修士,有三两个寄住在后山读书的贵族子弟,另外还有一处别苑养着几个特殊的人,据说是上京几个大贵族府里犯事的姬妾。

这次随着庄南太妃通行的除了花溪,还有皇帝的八公主尚华公众和锦嫔娘娘。花溪曾在皇家宴会上与尚华公众见过两面,加上尚华与花溪年级相仿,虽原本是点头之交,但因为这次成了难友,倒是比宫里放开了许多,在寺里没两日便与花溪熟识了。

因为能出宫,哪怕就是换个地方呆着,尚华也充满了好奇,活像是个出笼的小鸟,没事就叽叽喳喳地给花溪讲八卦。那些各府里的八卦,别苑里的那几个小妾的种种都是这位公主大人告诉花溪的。至于那位锦嫔娘娘,除了礼佛念经时,大多都陪着庄南太妃,平时除了必要地招呼礼节鲜少坐下来月花溪和尚华闲话,倒是常派人送些果素点来给花溪。

日子虽然烦闷,不过对于在翠屏山里生活了十多年的花溪来讲,这根本算不到什么,加上兴善寺的佛香和篆香在大华颇有些名气,花溪没事还与寺中的师傅研讨些制香的方子,收获颇丰。

十月初五,达摩祖师寿诞日,兴善寺主持开坛说法,山门对外开放一日。

花溪随着庄南太妃殿后在后舍经堂诵完经文,庄南太妃说要去聆听佛法,点了锦嫔同行,至于尚华和花溪并未强求,两人便辞了太妃,去后山下赏菊。两人游了一个时辰,便各自回房歇息。

刚走近院子,就看见一队人马在院外等候,老远就能看见敞口的院门口,翠茗还有随行的丫鬟都站在院子里。

“来者何人?”院子外守卫的兵士大喝了一声。

“公主。”白兰看势头不对,想让花溪离开,不想花溪却道:“不能退。上去看个究竟。”此时再走,别人真以为她心里有鬼。她不再是那个孤女,她是西月的公主,是欧阳铮的妻子。她在外代表的不是她一人。

花溪走上前,冷声反问道:“皇家寺院妄动兵戈,你们意欲何为?”她虽然已经遵照大华皇帝的意思禁于兴善寺,但不代表她身为西月公主的尊严受到侵犯而忍气吞声。

一个身着玄色袍服腰系犀角带的高壮男子从人群后走了出来,拱手朝花溪道:“下官尹正见过静娴公主。只因天牢走脱一重犯,一路逃逸到了兴善寺附近。所以标下是奉旨前来搜拿,不当之处还请公主见谅!”虽是解释,可尹正的态度冷硬,丝毫没有因私闯失礼之处赔罪的意思。

一听到来人的名字,花溪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蹙,这人她听欧阳铮说起过,出身尹氏旁宗,去年异军突起,剿了东海一支海盗,颇受皇帝器重,破格提拔入京,任禁军副统领,年前又娶了泰王妃弟媳的庶妹,说起来他应该是尹元烨那派的人。只是这几日,大华皇帝在东山围场狩猎,身为禁军副统领的尹正怎么会没有随驾,而是出现在兴善寺?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本宫与尚华公主刚刚游园回来,就看见统领在此处兴师动众地搜查人犯,事先都未曾派人通禀一声,看来本宫这个和亲公主在你们眼中连平常百姓都不如了?还是统领怀疑本宫私藏人犯,所以连最基本的礼仪都不顾了?”

花溪面色冷凝,看得尹正直冒汗,本来听闻这位静娴公主本是孤女,性格清冷,不喜交际,遇事能避则避,没想到也是不好惹得主儿。只是他奉命前来截杀,顺着血迹追了进来,万不能将人放跑了。

不想,花溪话音刚落,院中搜查的士兵出来了,看神情也知道没有搜到人。花溪冷眼瞧着,不忿道:“本宫来是为大华祈福,不是来受人欺辱的!来人,去请庄南太妃过来。本宫得让她老人家给评评理!”

尹正硬着头皮放软姿态:“公主息怒,事情紧急,标下也是担心公主和太妃等人的安全,才未及通禀。只是标下现下还要捉拿逃犯,事后自会向陛下的公主请罪!走,去别处搜查!”

尹正带着人马匆匆退走,白兰欲上前理论,被花溪拦下了:“无妨,让他们走!”她本来怕有人设计陷害,想早点送走这帮瘟神,这会儿没查到什么,赶紧走了干净,再去理论又闹出什么事来就难收场了。

人退走了,留下一院子兢兢战战的奴仆,花溪吩咐白兰和翠茗安抚好众人,自己先回屋里。

刚换了衣裳处理,忽地嗅到一股血腥气,让花溪的身子一僵,下一刻就听见有人唤了声:“花溪。”

柜子后阴影里走出一个人,头发凌乱,衣衫上划开了一道道口子,赫然是尹承宗。

“尹大哥,你怎么………………”花溪没料到,尹承宗在看到她的下一秒突然倒在她怀里。她将人拖到炕上,尹承宗腹部渗出的血迹吓了她一跳。

花溪蓦地一惊,莫非尹正要找的人就是尹承宗。

她急急走到门口,让人唤了白兰回来,又吩咐人不要打扰。

白兰进来后一看床上的人,便明白了花溪的意思,径直走过去把脉验伤,处理一下伤口,上了药:“郡王伤势不轻,奴婢还要再去寻些药内服。”

花溪看了看炕上眉头紧蹙的尹承宗:“恩,你自己小心,走时把翠茗叫进来帮忙。”

不知过了几时,躺在炕上的尹承宗猛然睁开眼,看着陌生的屋顶,记忆里自己躲过暗箭沿着围场后崖逃到附近的兴善寺………………后来避开追兵,好像见到了花溪………………

“尹大哥,你醒了?”

第二百三十一章宫变(上)

甘冽似泉的女声在耳边响起,尹承宗侧头一看,迷蒙的双眼顿时一亮,眼前明眸潋滟冰肌玉容皎洁如莲的女子不是花溪是谁。这才忆起自己昏迷前的事情来,围场受伤又有人追杀,硬撑着逃到了兴善寺,也是因为潜意识里花溪在此,她是自己相信的人,所以在见到她一瞬便放松了警惕,昏了过去。

“多谢花溪妹妹救命之恩”虽然花溪嫁给了欧阳铮,可尹承宗却从未叫过她嫂子。此时他想起身想谢谢花溪,不想扯到了伤口,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扭曲,哪里还有平日的风流倜傥。

花溪扶他坐好,忍不住笑出声来,“得了,快躺着吧你不陪着皇上围猎,倒有功夫来我这小院做客?”

除了脸色苍白些,尹承宗倒是恢复了他那副慵懒的模样,他笑望着花溪,勾勾唇角,无奈道:“本来是去围猎,不过打着打着给人当了活靶子,苦命——八成是我这玉树临风的模样太招人眼了……哎这不,兴善寺离围场近,我就跑到这里看看妹妹。”

花溪被尹承宗逗乐了,不过看他不想多说受伤的事,她便没多问,只道:“你这伤白兰说要歇个三五日才能下床。这屋子我让与你了,赶明儿你这个大华皇家第一富豪可要好好谢我”

“那是一定,就算没这事,我还能少得了你的好处。”尹承宗就着花溪手里的水杯喝了一口,抿抿嘴,“可这皇家第一富豪的名头可轮不到我头上,文宣可不比我穷。”

花溪俯身掖了掖尹承宗的被角,清雅的莲香萦绕鼻端,不再是熟悉的橘香,但更适合她的性子,尹承宗一阵恍惚,那温柔动人的脸离自己这般近,明明触手可及,却有心无力,还有不能……心中蓦然一痛,这般温馨相处终究维持不了多久,剩下的只有遗憾。

尹承宗暗嘲,若是自己没那么多顾虑,没那么看重权势,也许她早就是他的人了。曾寄希望于她不会那么早嫁人,可没想到,一场战争,她便已为**。若换做别人,他也许还会争上一争,可她的丈夫是欧阳铮,他最好朋友最重要伙伴,他曾经承诺过永远不会背弃的兄弟,叫他如何去争如何去抢?他做不出那背信弃义的事来只能太息,终还是错过了……

他这一失神间,花溪已站起了身,“你先歇着,我让人给你弄些米粥来。这里离后山菊园近些,那边有一处储存杂物的僧房,尹正他们若是再来,你可以去那边躲躲。”

尹承宗回过神,点点头,脸上不复调笑的神态,多了几分怅然和哀痛。花溪没去深究,只当作没看见转身离开了。

过了五日,尹承宗终于可以下地了。花溪这几日可没少找借口挡尚华的驾,而上京传来了承郡王围猎落崖失踪的消息,她询问尹承宗的意思,看他有何打算,毕竟他呆在自己屋里也不是长久之策,时间长了总是会让人起疑的。

“你受了伤,每日清汤寡水的,又不敢在厨房里给你张罗补品,只能偷着炖点燕窝。本来若就我一人在这里,你住多久都无妨。可这两日尚华被我挡了两回了,长此下去总不是个办法。”说着,花溪便将炖好的燕窝递给尹承宗,“文宣知道你在这里吗?还是你要瞒着所有人演一出‘诈死’?”

她可不觉得尹承宗没法子与外面通消息,自己有半日不在院子里,留守的暗卫只剩下一人,而且她特意吩咐过不必拦他与外面通消息。本以为三两日,尹承宗就会走,不想一连五日,他都未曾提过离开之事。花溪不明白,他为何要一直躲在自己这里。

尹承宗一听,眯着眼点头笑着说:“知我者花溪也”往日他看似逍遥,其实日日在谋划算计,为了实现在娘亲坟前立下的誓言,他一直不断努力,身心压抑。而这四五日养伤,她每天都有半日时间陪他说话聊天,谈天说地,给自己解闷。每每看着她如花的笑颜,他心里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花溪一愣,看来自己没猜错,他真要“假死”,打趣道:“你这一去,我代表西月上表吊唁,倒是可以顺理成章地回去和文宣团聚。”她隐约猜测文宣所说的那个人也许就是尹承宗。

刚想到此,只听见尹承宗道:“我昨日已经和文宣联络过了,再过十日,上京必有‘死讯’传来。”

“他现在何地?”许久未见欧阳铮,虽隔几日有信传过来,多是些问候或是思念的话语,并未多提及外面的情形。花溪知道,欧阳铮是怕她担心。

尹承宗吃完了一碗燕窝,将碗递给白兰,“他这两日坐镇西山大营,忙着寻我这个郡王。”

“你们要……”话没说完,她就闭了嘴,动手两个字差点脱口而出。原以为尹承宗在朝堂上有别的打算,要给泰王或是平王一击,没想到却是自己要行动了。

两人都是聪明人,即使花溪的话没说完,尹承宗也听出了其中深长的意味,目光陡然一变,蹙眉看着花溪,“文宣给你说过什么吗?”

“他没说过,我知道他不是尹元烨的人,你自然也不是。”无视尹承宗有些凌厉的目光,花溪神情自若道,“我曾问过他支持的是谁?他并没有告诉我。我知他怕我涉险,而且他是重诺之人,不告诉我自然是为了兄弟信守承诺。”

尹承宗似松了口气,目光中划过一丝欣慰,抬头发现花溪正望着自己,那双清亮的眸子似能看穿一切,神情不由一滞,随即道:“你刚说那法子倒是可行,我起初还没想到。不过你接了旨意不必回京了,直接去西山大营。”

花溪蹙眉思忖,“到时只怕庄南太妃她们也要一同回京。”

“你想法子拖一日,文宣会派人来接你。”

两人正说话,门口翠茗报说宫里赐下了些糕点,世子爷派人给世子妃送过来。

一般赐下的果饼之类,都是王妃直接派人送来,今次却换了世子,花溪心知事有蹊跷,忙叫翠茗将人叫到偏房去。

“我去看看。”说完,花溪起身离开。。。。

第232章宫变(中)

两日后,花溪一醒来,白兰就告诉她尹承宗离开了。

那日送糕点来的并非府上常用的信差,而是欧阳铮派了亲信前来送信,告知了她当日围场的事情,尹承宗被袭失踪,尹元烨守丧,署理围猎一应事宜的尹元烽受罚,另外就是让她等圣旨下来去西山大营而非回城。

人一走,花溪的心终于放下了。

起身换了衣裳去佛堂,跟着庄南太妃诵完经,庄南太妃欲留花溪说话,却被尚华寻了借口扯着她离开了。

“怎么这般着急出来?”

花溪一问,尚华反倒不知从何说起,犹犹豫豫了半晌,才轻声问说:“这两日洛西王府里可有带信儿过来?”

“来了。”

花溪淡淡应了一声,尚华瞧着她面色无异,心生诧异:“………………你这心不堵得慌?每次新人入宫我母妃脸色一定很差。怎么瞧着你跟没事人一样?”

“新人?”花溪眉头跳了跳,随即想到了什么。

尚华一听花溪似有疑惑,便知她并不知晓洛西王家的事,神色有些尴尬,小心道:“围猎时,符女官及时示警,救了父皇,父皇念其有功,准了他嫁给欧阳世子做侧室。“

花溪脸色一沉:“文宣前日来信并未提及。“

尚华见花溪脸色,忙又加了句:“欧阳世子当时并不在场,是洛西王接的旨,不过父皇的旨意倒是没说是侧妃。“

不过花溪的失神只是一瞬,下一刻她便恢复往常,淡笑道:“进酒进来吧,左右不过是多双筷子。“

“哦,难得你想得开,我就放心了。“尚华笑了笑,脸色多了几分讪然。

“若无事,我先回去了。“花溪声音清清淡淡,听不出波澜起伏,平缓地好似静水一般。她朝尚华微微点点头,随后转身离开了。尚华看着那个施施然离去的窈窕的背影,不禁撇撇嘴,轻哼了一声,也移步往自己住的院子走去。

“公主,这事过去了几日了,驸马他定是是忙才疏忽了………………“跟在花溪身边的白兰看她脸色不佳,颇为担心,忙宽慰花溪,心中暗骂大华皇帝多事,上回驸马拒婚,最后还是被他横插一杠,还有那符三娘真是不知羞耻,上杆子给人做小。只是驸马却丝毫没给自己公主透露一点风声,这让白兰心里也升起来些许疑惑来。

花溪颔颔首不言语,一路慢行仿佛没听见白兰的话一般。白兰以为花溪心伤,便闭了嘴,摸摸底跟在她身后。

没走几步,就听见花溪悠悠地说道:“你不必担心,他的为人我是清楚地,我并未因此事伤怀。与人相处,信任为基。我与他有缘结连理。自是全然信任与他。至于旁人是何想法与我无关,更何况那旁的人也不是什么心思澄明之人。所以这样子还是要装的。“

而对于欧阳铮,她是相信的,也明白他没有告诉自己的用意。他想在符三娘进府前将一切事情了结,更不想自己为这事受委屈。倒是尚华的“好心“,让花溪心生了一丝异样。

当日回去,花溪便卧病不起了。

没过几天,果如尹承宗所说,在他失踪半月后,禁军在围场东面渠水河畔找到了某人的尸首。皇帝初闻噩耗,悲恸不已,坐在朝堂上便晕了过去。最后被内侍抬回了寝宫。任谁都觉得皇帝对承郡王这个侄子表现出来的感情似乎非常深厚。不过花溪听到这个消息后,了然一笑,与她猜测一般无二。她即可派人留意其他人的动静,又暗自通知西月驻京通商的使臣上书,西月皇帝要花溪代表西月凭吊承郡王。

庄南太妃在兴善寺呆不下去了,她是看着尹承宗长大的,感情比一般人深厚,一听到这个消息,差点昏死过去。再顾不得什么礼佛之事,直接上表给了太后,次日太后便派人来接她回宫,而本以为会一同回去的尚华和锦嫔却没有随驾回宫。

过了三日,皇帝准了西月所请,准许花溪十日后前往郡王府吊唁,但要求当日返回。就在花溪以为自己一人回京时,宫里的第二道旨意下来了。皇后让尚华公主和锦嫔娘娘桶花溪一同回宫参加丧礼。显然大华皇帝不放心自己,时时处处都让人监视着。

白兰知道计划有变,询问花溪的意思,花溪却道:“还有十日,不急不急。“她见花溪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便没有多问,总之主子要她如何做她照做就是了。

是夜,花溪坐在屋里,躺在垫着厚厚绒毯摇椅上,口中伴着白兰的笛声轻哼着小调,意态慵懒。

忽然后窗被人拉开了,一道人影窜进屋来,白兰机警,反手以笛为刀飞快地向来人攻去,却听花溪一声低喝:“慢着!”

白兰闪身挡在花溪身前,发现那闯进来的人竟扯去了脸上的面巾,恍然道:“原来是驸马爷!”说着便笑了笑推出房去,留了两人在屋里说话。

花溪有一下没一下动着摇椅,椅子上垫了厚厚的绒毯,她穿了件白兔毛滚边绣着芙蓉花的藕荷色夹袄,腿上盖着金丝绣海棠绿缎面薄被,脚上穿了怪模怪样的兔头鞋子。

“山里凉,你畏寒,应该让丫头烧个炭盆。”

花溪不说话,欧阳铮拉了把圆凳坐在了花溪身边,看着她那张玉白的小脸陷在那一丛毛茸茸的兔毛里,眼睛斜睨着自己,嘟着红唇,气鼓鼓的小模样煞是可爱。

欧阳铮莞尔,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怎么生气了?是嫌为夫不早些来看你了?”

第233章宫变(下)

花溪故意气哼哼地甩开了他的手,“出了这么多事你为何不告诉我?”

欧阳铮松了手,“你已知道了?”他伸手将花溪从摇椅上抱起来,窝在自己怀里。

“尚华告诉我的。”

“怎的……是嫌我没告诉你?”欧阳铮抱着花溪起身放到了炕上,自己也脱了鞋子坐了上去,又把花溪搂在怀里。

“那倒不是。你我是夫妻,我自是信你的。只是从别人口中得知,总是有些不舒服。”花溪仰着头眯着眼睛冲着欧阳铮笑了一个,然后动了动身子,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好了,双手环着欧阳铮的腰,活像只慵懒的猫咪。

话语听似漫不经心,浑不在意,但欧阳铮知道这事儿让花溪心里不舒服了,换做是他遇到这样的事亦会我,何况两人刚成婚不久,他少不得安慰花溪道:“没想到她……也是我的不是,疏忽了。我这不专程过来给娘子赔礼来了,借别人的口显不出诚意来。”他捏着花溪细白柔软的手指把玩,语气隐隐带着几分几不可察的宠溺讨好。

花溪心里虽有些怨气,但却相信欧阳铮的为人,所以并没再纠缠符三娘的事,转而问道:“大华皇帝防着我,还给派了俩解闷的‘护卫’,要想转道去西山大营得先绕开那两个才行……不过,撂倒了那两个固然很容易,但我担心会打草惊蛇,影响了你们的计划。”

“尹元烽玩忽之责还未定论,还被禁足在府中,围场之事因葬礼暂时被搁置,那边御史又揭了秦王私用贡品,纳了北藩进贡的美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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