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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迷途-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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烦死了!”说完鼻子一酸,正要发作。
  
  “你个泼妇!来——”
  
  “打,打吧!反正外面那么多,那么多人都死了,不差我这,这个。”
  
  其实我根本忘不了他们的死,那些面孔一直记在心里。被这个小孩一气,以前的、现在的、以及今后的难过都一并发泄了,这样的嚎啕大哭实在是很能排解压力。
  
  “凤旖可别来这一套,你起来,坐在地上成何体统!”
  
  “坏蛋,大坏蛋!”
  
  我蜷曲着身子倒在地上,泪中的盐洒在伤痕上,真的很痛。我歇斯底里,却厌恶喜怒形于色的表现,我被自己厌恶了。
  
  屁孩安静了好一会儿,走过来挨着我,席地而坐。
  
  “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不,不会明白的。”
  
  说话间,他抓着我的肩,挪近了一点将我拥入怀中。我有一丝不悦,转眼却抱紧了他的腰,只把他当做了床上的泰迪熊宝宝。
  
  “唉,所以我才让你别忘了身份,你是什么、该做什么都是上天的安排。好生当你的姨太,之前的事我就不追究了。该来的总会来,你我都无法阻止。”
  
  他理解我的苦痛?我摇摇头,抽泣着推开他。
  
  “谋事在人,成事才在天!况且,你别指望我会巴结你,我跟你是平等的!”
  
  “你做自己就好。”
  
  人跟自己较真的时候是最愚蠢的。
  
  哭了好 久:炫:书:网:,我才止了泪,卸下芥蒂,心情是这几天最好的。
  
  北靖也消了火,替我绑着腰带。我两手微张打着哈欠,低下头看时,才发觉一贯干净整洁的小大人现在顶着松散的黑发和干燥的额头,邋遢的可爱。
  
  “说吧,你叫什么,哪里人?”
  
  “我是凤招娣啊!”
  
  “你是她?”
  
  “看看看!你又是定式思维,有些大家闺秀小家碧玉还真像我。我娘亲教我,女孩子要活的潇洒,活的自在,活的——”
  
  “满嘴胡言!刘氏可是城里出了名的严母,她怎会这样教亲身女儿?”
  
  “出了名?不过是做戏,谁家父母不想自家儿女过的开心?”
  
  “胡扯!”
  
  “好吧,其实,我不是——”
  
  “别出声!”话还没出口,就被屁孩拦了下来。此时,北靖像只敏感的小豹子,手紧攥腰带,身子贴近着我,眼睛如利刃般冷裂。
  
  稍后,鸢因极细的声音飘进:“少爷,早敛已备妥。”
  
  “进来吧。”
  
  我偏头看向外屋,一溜婢女俯首擎盘进了屋。她们个个都挺水灵,看年龄也就十五六,天色太晚,都还未理鬓描眉,只是简单的扎了两个团子髻,跟北靖一样邋遢。为首的正是鸢因,她个子略高,长相也算出众。
  
  “还没弄好么?快点拉!”
  
  系好了腰带,北靖先洗了脸洗了手,整好衣冠出了房间。此时屋里所有的灯都点燃了,室内灯火通明。
  
  我还真没被人伺候过,洗脸有人给拧面巾,洗手有人给擦净,刷牙虽简单,但也有人给端盘盂。什么叫富家姨太,什么叫地主婆,我倒是真切的体会到了。
  
  ——2008。01。01——

《死者迷途》廿某某 ˇ搬家ˇ 最新更新:2009…08…14 17:31:01

  我让鸢因把头发简单束起,她却突然叫住我,将木梳递给我看。只见大把大把的黑发缠绕着釉红的木梳,黑与红的搭配,煞是艳丽。
  
  “凤主子,奴婢——”
  
  我摆摆手安了她的心。鸢因这丫头已经稔知我这位‘女主人’的软底子,说话以近正常。为此,我反倒有些开心,落点头发又算什么呢?
  
  加了件殷红的罩衫,我往铜镜前一站。
  
  唉,都说别跟人家比了,就算人家毁了容,素面朝天也是比自己好。
  
  我努努嘴,撇下铜镜出到外间。八仙桌、粉纱、双喜窗花,都是最先的新房装扮。
  
  “天没亮,府上的人就要起床吗?”我坐在八仙桌旁,见室内的三个丫头都睡眼惺忪,不免有些好奇。
  
  “回凤主子的话,照规矩府上的丫头小厮酉时三刻起身,疱师老妈子平旦起,其余各院的都是依自家主子的作息起床。”
  
  “现在几点了?”
  
  “酉时刚过。”
  
  “那你们在哪里睡呢?”
  
  “后罩房,各房的婢女都住那里。”身后的一个女子抢声答道。
  
  “哦,诶!你们叫什么?”转身一看,这二位正是驾我回府的那一黄一绿的两个女孩儿,现在换了衣服,倒没认出来。
  
  “我叫宕澜,宝盖下一个石的‘宕’。她叫宕汀,不喜 欢'炫。书。网'说话。”
  
  “你们武艺高强,对不对?都师承何家?”我仍然忘不了自己的武侠梦,找一点心灵的寄托来抚慰一下未完的梦。
  
  “谬奖了,奴婢自幼在府中练武,教头没有固定的,杂取百种罢了。”
  
  我又连续问了不少问题,都只是宕澜在滔滔不绝,宕汀还真不爱说话。汀为静,澜为动,映照着两个养眼的女孩儿,很有武侠意境啊。
  
  “主子,用膳吧。”鸢因摆好餐盘,怎么尽是一盅一盅的大家伙呢。
  
  “是什么啊?”
  
  “这是当归生姜羊肉汤,海马怀补鸡,长生煨老鸭——”
  
  “全都是药膳?”
  
  “是的,这些都是易先生特定的菜谱,少爷也吩咐奴婢务必伺候主子您多用些。”说话间,她已经舀了一小碗,摆在了我面前。
  
  “都是些治体寒的药嘛。”
  
  “怎么,不对吗?”
  
  门口挂着红灯笼,绯红笼罩着灯下的北靖。北靖跨进屋子,坐在八仙桌旁,于是鸢因也提他添了一碗。
  
  “易先生的药膳可是声名远播,凤旖觉得不妥吗?”
  
  “那总得对症下药吧,我不是体寒,而是失眠。”
  
  “不得眠么?”
  
  “就是失眠多梦!失眠是火旺体虚,心肝血虚,吃这些燥热的东西不是等于在翻火堆吗?”
  
  “这,凤旖有何高见。”
  
  “喂——你别给我戴高帽啊,食疗出错受的可是内伤,输液开刀都治不好的。”
  
  “开刀?”
  
  “唉……算了算了,今天就凑合着吃吧。”
  
  我避开中药,捡了些肉来吃。一肚子的肥脂油膏,凤招娣身材再好也禁不住我这样吃啊!以后还是厚道一点才好。
  
  “味道不错,都可以开馆子了。”
  
  “胡闹,易先生是医师,可不是庖师。”
  
  “都一样,病从口入嘛!如果天底下的厨师都是医师出身,人类的平均寿命都可以延长好几年。”
  
  “哼~~~”他轻笑,看着门外不再说话。
  
  拿汤泡了饭,我三下五除二就将一碗饭刨下了肚。然后很满足的用绢丝方巾拭嘴,小资啊小资,小资情调蔓延。
  
  “走吧,今早搬家。”说完,北靖一把拉着我走出房门。
  
  天仍是漆黑一片,红灯笼映亮了右手方的长廊。
  
  奴仆们护在我和北靖四周,北靖牵着我走在我前面。这里的夜晚很凉爽,绣闼雕甍,金瓦碧砖,都依稀可见。
  
  没有钨丝霓虹的夜,似乎宁静了不少。
  
  下了长廊,掌灯的丫鬟分道两旁。正前方的院子似乎就是我们的目的地了,此时侍从们都止了步子,我们身后便仅跟着鸢因和宕汀宕斓两个婢女。
  
  从院门口看去,院子里有三条石板路直通三间屋舍,屋舍前分立着两根青雕擎天柱,共六根,十分惹眼……等等!这柱子怎么这么眼熟。
  
  “这是哪里?”
  
  “回凤主子的话,这里是少爷的文房——茗轩”
  
  鸢因指指上方,我仰头一看,门头匾额上工整的刻有‘茗轩’二字。这里让人吃惊的事儿还真不少,一个书房都能弄成独门独院。
  
  “凤旖今后就住这院儿了”北靖一进院子就宣布道。
  
  “书院也能住人?”
  
  “西屋有卧房。”
  
  “哦,不过你在这里学习,我住进来不会打扰到你吧?”我走进书房,之前我就是在这里被劈晕的。
  
  “不要紧。凤旖先四处瞧瞧,看院里缺些什么,须改动什么,且让下人去置办。”
  
  稍微转了一下,我就搞清楚了院子的构造:正屋低层是屁孩的书房,二楼是会书阁;卧房在西边;东边则是杂物室。虽然光线不是很好,但既然他要我瞧,那我可就要瞧出大工程了。
  
  房梁难看不安全,改,吊天花板。即经济又美观。
  链子帷幕不实用,改,换上竹帘。即遮羞又儒雅。
  柜子笨重不方便,改,嵌进墙壁,即省地又大方。
  
  还要铺上木地板,垫上地毯,最好再弄点衣架、垃圾桶、拖鞋、牙刷来,总之,我们要以提高生活水平为目标,绝不铺张浪费,好大喜功!
  
  屁孩没被这大工程吓到,反而颇有兴趣的坐在他的书房靠椅上听着我胡咧咧,甚至还频频点头来肯定我的观点。
  
  这梦的背景可是在古代啊,怎么会有这么新潮的人!?梦境之大,无奇不有啊。
  
  “这里只有一个卧室,你睡哪里呢?”
  
  “哼~~~凤旖你说呢?”
  
  北靖笑的很邪,我还是头一次看到他这种表情。不过一看他坐在高大的太师椅上腿险些悬起,我就会白目好一阵子。
  
  “算了,你睡卧室吧,免得别人说我虐待儿童。”
  
  “胡言乱语!又想本大人掌你嘴了吗?”
  
  “打老婆的男人不是好男人,我回去,不和你住一个院了!”
  
  “岂止一个院,你我得同房。”
  
  “就你一小鬼头?哼……再长点个儿吧,兴许我能让你爬我的床。”
  
  我不理北靖的怒火,走近书橱,翻起他的书来。《额沈文集》、《周录》、《中监选》、《差行》,全用繁文手录,都是些什么啊?!架空归架空,别整的我成文盲行不?
  
  “这本《差行》说的是什么?”
  
  他压下火,死鱼脸加上嘲笑,很有点有仇必报的感觉。
  
  “笑什么?”
  
  “那是念cī。”
  
  “多音字啊。我又没见过,哪会知道!”
  
  “此书是员晤馗父所著,记述霎梗到辖甲地的游途风色,以游历之行,抒参差之道,而后绪言之感观。令尊乃是前任史官,想必府上更是藏书惊人,凤旖怎会没见过此书?”
  
  “那,这本呢?”牛皮纸的书页,触感很好。
  
  “这……给我看看。”
  
  北靖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伸手来拿。我灵光一闪,抽回书奸笑,又故意将手抬高不让他抢,并夸张地翻着书
  
  “咦——这书好奇 怪;书;网}喔,这么没书名啊?”
  
  “你!你不准看!”他的小脸泛起红晕,跳脚来拿。
  
  “我偏要看。”这本书果然有猫腻,我躲开屁孩的爪子,望天转圈,仔细翻看。书中每页的诗词都短小精炼成两三句,用娟秀的字儿写在中央。虽然是牛皮纸但纸张却柔韧非 常(炫…网),还带有淡淡墨香。晃眼看去不起眼,拿在手里看时才觉得它精致。
  
  两三下翻到收尾处,仔细一看,又是一溜娟秀的字儿:骜业贻君。
  
  我不自觉的就将手放低,北靖一把便抢了过去,塞进怀里。
  
  “嘿嘿~~~难为情了?”
  
  “不过是朋友间互赠的礼物罢了!”
  
  “定情信物吧?”
  
  “吃醋了?”
  
  “您老还真是活雷锋。”我白他一眼,撂下个潮词,上了二楼。
  
  二楼的窗户两面都可以打开,太阳初露,正好可以俯瞰整个院子。而背后更是一大片荷塘,碧叶连天,生机勃勃。院子也很巧妙的镶嵌其中,唯留一方进出,安全系数很高。
  
  “少爷,章管事在院外,有急事找您。”鸢因在楼下禀报。
  
  “让他候着,我稍后就来。”
  
  “您老慢走!”
  
  “千万别跑远了,出了院子就不是事事顺心了。”
  
  我嘿嘿的笑,很欣慰他能看出我的动机。早早的赶他出了门,章管事上前就跟他耳语。我倚在门边,一直瞪着那个猥琐头头,他抱着剑站在章老头身后,完全无视我毒辣的眼光。
  
  “鸢因,他叫什么?是府里的什么人?”我指着猥琐头头的背影,一阵冷哼。
  
  “他叫章由由,武人里面的总办。也是章管事的侄子。”
  
  “什么油?哈哈~~~哈~~~~”
  
  我笑的前仰后合惊天动地,看看人家的大侠吧,不是冷峰,就是长空,有杀气又大气。感情进我梦来的硬汉就成了油油,叫‘猥琐大叔’也比那个名字响亮点!
  
  “是缘由的‘由’,主子觉得有趣?”
  
  宕斓看我误会,连连解释。再解释也没用,我已经对江湖有些失望了。一个个武艺不凡不去行侠仗义,偏要伺候这个,伺候那个的,更不要提什么侠骨柔肠,仙风道骨了,没了诗意,真是失望啊!
  
  “没事儿。走,逛园子去!”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我贪着脚下青石板,贪着头顶翠莺鸣,贪着满眼盛收的古典。绕着迷宫假山,我流连痴笑。自然的恬静让我抛掉了近几日积攒的惴惴不安,心情也逐渐回暖。
  
  “这荷塘真大!诶,那房子是做什么用的?”
  
  “回——”
  
  “回什么回呀,以后直说就成,咱俩没那些规矩。”
  
  “是,凤主子。”
  
  “这样就对了嘛,这荷塘有名字吗?”
  
  “有的,叫転荷塘。塘中的是転荷院,主夫人住的地方。”
  
  “北靖他娘住的地儿?”
  
  鸢因点头,我大骇,忙往回走,嘴里还念叨:“婆媳大战?算了,能离多远就离多远吧。”
  
  转了道,面前出现一汪不大的池塘。新日伊始,照的池中的锦鲤金光灿灿。我刚踏上塘中走道,便依稀看见对面亭台里坐着的几个人。由于背光,我只能看见他们身影的轮廓,而他们,也许正在打量我吧。
  
  “鸢因,那亭里的是谁?”
  
  “是七姨太和十姨太。”一听是北靖的姨太太,我转身就走。
  
  “是十五妹妹么?”
  
  ——2008。01。25——

《死者迷途》廿某某 ˇ刁难ˇ 最新更新:2009…08…18 13:16:54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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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十五妹妹么?”
  
  我全当没听到,抬脚要走。
  
  一个丫鬟却挡在了前面,正毕恭毕敬的福礼请道。
  
  “鸢因你这丫头,没长眼睛不是,快扶你家主子过来呀!”身后的声音来的太陡了,嗲嗲的让人头皮发颤。我假笑着踱入池中的亭台,正式与她们打了照面。
  
  “给,给七姨太,十姨太请安了。”
  
  “十五妹妹说的甚话?起了起了,让七姐姐好生看看。”
  
  七姨太是个粉美人,脸颊红润,眉中带痣,体形饱满而不显臃肿,小家碧玉的摸样很逗人喜 欢'炫。书。网'。
  
  “诶?凤妹妹,你脸怎么伤了?”
  
  “呵呵……意外罢了。”
  
  “哟,瞧瞧我们妹妹,脸伤了仍是个可人尤物。怪不得北君要大开茗轩院门,让妹妹入住勒。”十姨太一出声,嗲气绵长,绕人悬梁。
  
  “呵呵……”言多必失,先贤的话总是很中肯。
  
  “今早妹妹入了茗轩,有幸侍寝,可要抓紧时间了!”
  
  “这还用七姐姐您说吗,妹妹一身是胆,听说初八那天东厢可热闹了!”
  
  我傻笑,腹诽不断。不过让她们觉得我是个懵懂无知的女人也不坏,最起码以后她们不会再拉着我吠,便宜我求个清静。
  
  聊了一会儿,我佯装要回去吃药,正要辞别,池边又走来了一群花枝招展的少妇。
  
  “舒姐儿,十妹妹,怎全在这苑儿呢?这……难不成是凤旖妹妹?!
  
  说话的女子走在最前面,个子不高,骨子里却透着一股傲气。
  
  “白妹妹您也来了。”七姨太有些慌神,转过来对我说:“凤妹妹,这位是四姨太,快快请安吧!”我勉强扯出一抹笑容,见她们诧异,赶忙低下头藏住吓人的脸蛋。
  
  “招娣给诸位姐姐请安了。”
  
  “十五妹妹起了,不必多礼。”
  
  她们有说有笑地就了座,看我的眼神平添了一丝戏谑。
  
  “凤妹妹进府多日,姐姐们也没有得幸去东厢见礼,妹妹定不知姐儿几个吧。这位是六姐姐,这位……”七姨太一通介绍,我却没记下什么。
  
  “可算是闻见妹妹本尊了,一进府就忍了不少红眼,妹妹可要注意了。”说话的仍是那四姨太,年纪轻轻,可嘴皮子翻的比谁都利索。
  
  “呵~呵呵~~”我继续装傻,感觉到自己的表情很恶心。
  
  其实,纵观北靖家的这些姨太,智慧与美丽兼备的不在少数。只不过对着情敌,再单纯的女人也知道要捍卫地位,更何况这些深宅怨妇!所以我才向往江湖,向往魔幻,向往大同,向往那些没有纷争的圣地。
  
  “凤妹妹作诗一首,给姐姐们瞧瞧吧?”
  
  “这个……女子无才便是德嘛,我不懂那些。”
  
  “说笑了,坊间传闻凤妹妹精通诗律,品貌二馨,假不了!”
  
  “我娘亲……那个……” 同样的质疑,我却无法像对着北靖那样应对自如。就那么一刹那,我突然觉得北靖其实对我挺不错的,以后就少逆点他的意吧!
  
  “你们这些死丫头,愣着干嘛,快展纸磨墨啊!”
  
  四姨太一声令下,丫鬟们便在石桌前忙活起来。唉——纸墨笔研一应俱全,她们是早有预谋,是想刁难我吧。
  
  看了那本牛皮纸的小书,内容简短,但诗赋的形式很明显。我倒不是词乏,关键是这毛笔还有繁体,就算肚里有货,写不出来,也是白搭!
  
  我还没考虑好,她们便提笔催我。
  
  “……”
  
  “主子,让奴婢代笔吧!”鸢因在耳边小声说道。
  
  我抬头看她,有些惊讶。这女孩儿不仅心灵手巧,镇静老练,想不到还习过字,不知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出这么出色的丫鬟。
  
  “妹妹手疼,又不好扫了姐姐们的兴,就让鸢因帮我写吧!”
  
  “鸢因这浪蹄子,也会写字?”十姨太一脸的轻蔑,眼睛瞪的都快掉出来了。
  
  “会的,姐姐们意下如何?”
  
  “罢了罢了。鸢因啊,你这贱婢要识得本分,好好写!”四姨太恶狠狠的,一副刁钻的样,像人家鸢因欠她钱似的。忍住,忍住,现在不是打抱不平的时候,大隐隐于市,大忍忍于天。
  
  我小声的对鸢因念了两遍,她便提笔写下。
  
  几房姨太太都走向石桌,突然背后嗒嗒嗒的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我陈如倒要看看,是谁在北府大门遭了跪、掌了嘴,还敢来逛枬(zhān)苑?!”
  
  狂妄的声音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引了去,我一瞧,一群浩浩荡荡的女人正朝亭台走来。为首的女人头戴金步摇,一步一晃,脸上堆满了大义凛然,刚正不阿。
  
  “她是谁,来干嘛的?”
  
  “那是二姨太,她娘家出了两位命妇,家教很严,入府后便监管起妾室的四德品功。”
  
  惨了!我一下站了起来,冲动的拉起鸢因忙喊肚子疼,一溜烟逃出了亭台。
  
  “凤招娣,你站住!”二姨太怒斥,亭台内已经乱成一了锅粥。众姨太询问着,众丫鬟窃语着,我和鸢因还被一帮老妈子追着,好不热闹。
  
  “主,主子,您要去哪里啊?”
  
  “回茗轩。”
  
  “来人啊,给我抓住她们!”
  
  “鸢因,你快点,是这边吧?”
  
  “是,是。”
  
  绕进了假山,我一个拐弯,和另一个人撞了个满怀。还没看清撞倒的人,身后便转来老妈子的吆喝声:“总算追上了,死丫——啊,少夫人,老奴给少夫人请安了。”
  
  少夫人?屁孩的正房?众人的搀扶下,一位粉衣少妇款款起身,流眄姿媚,言笑芬芳。她看见我们,怀疑的眼光倏忽成了警戒。
  
  鸢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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