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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这剧情不对-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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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息间,有烈风吹过,长秋寺深处梅林袭来冷香。楚衡拢了拢衣裳,跺跺快冻僵了的脚,转身想回禅房窝着。

忽而一阵寒风自身后袭来,楚衡凝神转身,手指弹动间,一根银针紧贴着来人面颊的擦过,带出一丝细小的血痕。血珠子瞬间沁出。

来人抬手,指尖抹过一丝红。

“是你?”看清来来人,楚衡顿时睁大眼睛,指间余下银针囫囵塞回腰侧,“你怎么来了?”

陆庭眉头微蹙,看着面前明显瘦了一圈的楚衡,伸手解开自己的披风,将人直接罩住。

“接到你的信后,我不放心就赶了过来。路上遇到五味,才得知你出事了。”

“我当时被装入一口棺材,从码头带离,那群人既然能混进燕都,想来都有些手段,你又如何能找到我……”

“我找了当地官府,方圆百里仔细搜查,得知有一队胡人拉着一口棺材出城,便知里头有古怪。”

胡人的丧葬礼俗中,人死,则焚殡之。

哪怕是死于异乡,也绝不会带着一具腐烂发臭的尸体,长途跋涉回到故乡。因这对死者而言,不亚于羞辱。

陆庭常年在归雁城与塞外诸国来往,曾接触过不少胡人,皆是以此礼对待死者。所以,带着所谓的主人宠妾尸体回乡安葬的胡人商队,十之八九,就藏着被掳走的楚衡。

“后来找到附近,听说胡人商队的棺材诈尸了,那群胡人漫山遍野找了几天,一直在山脚下徘徊,想来你已经逃进山里,找到了安全的地方。”

陆庭抬手,给楚衡系上披风,留着厚茧的指腹摩挲过他仍留着淡淡淤青的嘴角,低头亲吻:“我在山里,看到了断开的白玉笛。还有,我送你的那枚流苏结。”

天知道当时陆庭看到杂草丛中,断成数截的笛子,还有那枚被凌乱的脚印踩踏得失去原样的流苏结时,他心里有多惊惶。

这山里,人烟稀少,楚衡是夜里逃进的山中,万一踩落山崖……

好在人没事,还活着,活得好好的。

陆庭不再说话,深蓝的眼睛目光沉沉。

楚衡抓住他的手,在他唇角回吻两下,说:“再帮我做一个流苏结,回头我挂在腰上。”

陆庭沉默着把人一把抱起,紧紧的,不愿松手。

楚衡推了推陆庭,见推不开,便只好看了看周围,伸手回抱。

“可惜了。”

字正腔圆的官话忽的打破了浮屠塔下的温情脉脉,楚衡愣怔间已被陆庭护在了身后,自不远处的一块碑文后,狐裘加身的高大男子迈步而来。

肩头落着些雪,那人抬手轻轻一担,须叟间已近在眼前。

“可惜了,我原还想着要与这位郎君结两姓之好,将族妹说于他,没想到,这好好的少年郎,竟已是陆将军你的禁脔。”

那人口称“可惜”,神情却淡淡的,并无惋惜之色。

楚衡脸色微变:“阁下说的请,就是将楚某打晕,装进棺材里掳走吗?”

那身着狐裘的男子不置可否,只侧头咳嗽两声,抬眼道:“那又如何,不过是费些力气罢了。可惜到底还是让郎君找着机会逃走了。”

“若我不走,只怕出关后,只剩一具爬完尸虫的骸骨。”

楚衡说完话,男子蓦地笑了起来,略有遗憾的看着他:“其实你很聪明,我调查过你,扬州楚家被分了家的庶子,有着一颗聪明的脑袋,但意外的大病之后,龟缩一隅。就凭你这颗脑袋,再搭上你的医术,何愁离了大延,没有用武之地。与其留在这里,受个昏庸无能的帝王的统治,倒不如随我去塞外。天高地阔,自由……”

“赫连浑。”

陆庭突然开口,打断男子的话。

“身为大钺氏呼伦王赫连拓亲王之子,以谋臣之名辅佐大王子多年,如今潜入大延,只怕不仅仅是为了掳走他这么简单。”

“你究竟,有何目的?”

第38章 【叁柒】赫连浑

把疾幽跑趴下两次,终于找到人的陆庭,在看到赫连浑出现的瞬间,眼神就变了。

赫连浑此人,算不上一个真真正正的武将。

他是奴生子,生母是早年大钺氏呼伦王攻打大延时,抢到大钺氏为奴的汉人。因生的有几分姿色,被酒后的呼伦王强要,最终生下了赫连浑。

因为出身的低微,幼时吃尽苦头,直到奋发向上,展现了聪慧后,才得呼伦王及整个大钺氏王族的重视。

陆庭在归雁城多年,虽与赫连浑鲜少在战场上碰面,但对此人也算了解。

他是大钺氏王族如今最有希望继承王位的大王子,赫连拔的谋臣,精通大延官话,熟读四书五经,如果让他在大延参加科举,兴许还能连中三元。

在看到楚衡信里对那个胡商的描述时,陆庭就猜到或许是赫连浑。

也只有这个人,才能在大延光明正大来往,却不叫人看出任何破绽。

“何来的目的,不过是回到生母的故乡,代替病重的母亲看一眼故乡的水土,再顺便请位大夫回大钺氏替母亲看诊。”赫连浑说话时,视线一直往楚衡身上走,“我的母亲,一直很想念大延,若能听到乡音,只怕身上的病痛也会好上一截。”

赫连浑这话,自然谁也不信。

大钺氏能征善战,将大延关外诸小国如同自家后花园一般侵犯。

这些年,遭到大钺氏侵略,致使灭国的国家已有数个,就连最能盛产胡人美女的屈支,也早在十数年前就成了过往的历史。

因而,说赫连浑只是来大延代替生母看故土听乡音,但凡是知道大钺氏的汉人,都会冷笑。

楚衡虽对这人的身份早有怀疑,心中也有过自己模糊的猜测,可陆庭的话仍然让他觉得吃惊。

身为王族,竟然还能如入无人之境地在大延来去自如……

楚衡扫了眼赫连浑,作为一个在和平年代出身长大的青年,心底难免生出厌恶。

他没经历过什么战事,别云山庄抵御流寇那次,也只是出于自卫。但,眼前这个男人,手上沾染的血,来自于无数无辜的百姓,有大延的,也有被灭国的屈支,甚至其他叫不出名字的关外部落。

赫连浑大概看多了这样的眼神,并不在意楚衡的打量,反而大大方方地摊了摊手:“我曾在你们汉人的书中见过像你们这样的例子,据说叫龙阳之好,也叫断袖之癖?”

见楚衡瞪了几眼,赫连浑大笑,笑得喉咙痒了,忍不住咳嗽两声:“其实,倘若你愿意跟着我去大钺氏,大钺氏有的是比陆将军更强壮健硕的儿郎,郎君想要几个,我就能给你找到几个……”

“不必了!”

没有乌光弓,没有辟尘枪,陆庭依然是大延的一员猛将。

赫连浑显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他既然敢来长秋寺,就是料定了能在这里找到楚衡,手底下的那些随扈也不会光光在山脚下等着,早已跟着他潜入寺中,躲藏在周围。只要赫连浑一声令下,这些乔装打扮,努力掩去一身戾气的猛士们,就会如猛虎一般扑了出来。

然而,赫连浑却算错了陆庭。

陆庭手中并无刀剑,但并不妨碍他贴身肉搏。

“太和二年冬,北地大雪,呼伦王领三万兵马,扰我大延边境盂兰城,斩杀盂兰城官兵数百人,掠走妇孺无数。”

“太和三年秋,大王子赫连拔杀我归雁百姓。”

“太和六年冬,呼伦王截杀进出归雁城的商队,庆王率兵,重伤呼伦王。不过半月,呼伦王怒杀府上汉人奴隶,更是烹煮人肉送至归雁城庆王府上,口称‘两脚羊’。”

他的每一句话,都带着喷薄而出的杀意,每一个拳头都在朝着最致命的地方攻击。

赫连浑避开陆庭迎面而来的一拳,刚要皱眉,却听楚衡忽的一问,脚下顿时一滞。

“阁下有多久未见过生母了?”

赫连浑如同在瞬间被点醒的雄狮,目光沉沉地看向楚衡:“郎君这是何意?”

楚衡捻着手中银针,只等他敢对陆庭不利时,直接动手:“并无他意。”

他不信以赫连浑的才智,听不懂他话中的意思。呼伦王既能捧住“两脚羊”,必然对汉人女奴毫不留情,而赫连浑生母至今仍不过只是一介女奴,且如今病重……

赫连浑的那些随扈这时听到动静,终于冲到了浮屠塔下。眼见着“诈尸”的楚衡身边,竟然站着与他们曾经多次交手过的陆庭,当即就要扑上去喊打喊杀。

楚衡警惕地亮出银针。陆庭此时也沉下心来,如一头随时准备厮杀的豹子,紧紧盯着面前的每一个人。

赫连浑却在这时拦住了随扈:“回去!”

他不敢赌。

病重的生母是他如今唯一的牵挂,如果楚三郎今日不提此事,他甚至差点忘了,潜入大延这么久,他从未收到过生母亲笔书写的家信。只有呼伦王一次又一次在信中将生母的近况一笔带过。

“主子?”

“回去!”赫连浑大喝,像是要将楚衡牢牢记住一般,鹰瞵鹗视地看着他,“楚三郎,希望日后别在战场上遇见你。”

楚衡沉默,陆庭已经挡在了他的身前。然而,隔着陆庭,他他依旧能感觉到赫连浑的视线。直到人离开,那视线才终于消失。

长秋寺正殿内零星上香的善男信女已经陆续离去。

放香火钱的箱子每日被擦得干干净净,却挡不住里头也干干净净。即便是大年初一,愿意上寺里上香的人,也不过寥寥。

楚衡和陆庭到殿内时,小沙弥正在收拢香烛:“郎君来了!”

“主持已经回去了?”

因是大年初一,明慧大师也不像往日那般只留在禅房诵经,只是如今正殿内空荡荡的,只有几个半大的和尚收拾着香烛香灰,不见他人。

小沙弥看了看站在楚痕身侧的高大男人,恭敬地双手合十:“主持已回禅房。”他顿了顿,又问,“郎君身边的这位……香客,可是需要留宿?”

“要的……”

“不必。”

楚衡扭头。陆庭颔首:“我与三郎许久未见,今夜自然要抵足夜谈。”

小沙弥不疑有他。楚衡的眼角却抽了抽,小沙弥转身的功夫,他毫不客气地踩了陆庭一脚。

后者神情不变,却伸手握住了楚衡藏在衣袖下微凉的手。

指腹摩挲,终于将它温热。

明慧盘坐在床榻之上,手中捻动佛珠。楚衡到门外时,他手指微顿,开口便允了人进屋。

“大师。”楚衡指了指屋里的凳子,让寸步不离的陆庭往边上坐了坐,这才往明慧身前走,“大师的眼疾再做一次针灸,就康复大半了,往后好生养着,虽不能像常人那样清明,但也再不会妨碍生活。”

听到楚衡这么说,明慧念完口中经文,缓缓睁开眼睛。

“三郎这是要走了?”他转头,朝着陆庭的方向眯了眯眼,“坐的远了些,倒是看不清长了一副什么模样。”

楚衡正要开口,明慧重新闭眼道:“不过,能一路跑来救你的人,怕也不会是什么獐头鼠目之徒。”

楚衡侧头,看了看并非“獐头鼠目之徒”的陆庭,想起明慧莫名推荐他去浮屠塔转转,低头,低声道:“大师,让我去浮屠塔,是故意的吧?”

明慧睁开一只眼,眨了眨:“你说呢?”

楚衡:“……”

明慧看起来并不像是个普通和尚,但除开长秋寺早年和皇宫的关系,似乎也没有其他特殊的地方。

楚衡没有继续追问,在陆庭的陪同下,为明慧做了最后一次针灸。

那些银针,在楚衡的手下,颤颤巍巍,却稳稳地扎进皮肉,疏通活络着皮下的经脉血管。

每到这个时候,楚衡自己都忍不住要感叹一番。

作为一个搞科研的,楚衡在少年时期,差一点就被姥爷拐进了中医学的大门。还是家里的叔伯们带来的各种稀奇古怪的小发明,拐了个弯,把他拉到了另一个世界。

然而,如果让姥爷知道,穿个书,当年跑去搞科研的外孙又投身中医了,会不会气得抄起扫帚满院子追着他打。

“三郎。”

“三郎?”

直到身边传来陆庭的呼唤,楚衡这才发觉自己竟不知不觉出了神。

“可以取针了。”陆庭一直算着时间,见楚衡沉默不语,走近才发觉他竟神游天外了。

楚衡尴尬地笑了笑,取下针,又抹去特制的涂在明慧眼睑上,用来明目的膏药。

“大师,您缓缓睁开眼,先看看我。”楚衡一边说,一边往后走,直走到禅房门口,贴着门,对上明慧睁开的眼睛,“大师,我的人影可看得清?”

见明慧点头,楚衡随即又往前走了两步。每走近几步,都重复询问同样的问题,以此来确定明慧如今能看清的视线范围。

“那这个人呢?”楚衡走到陆庭身边,对着明慧指了指他,“大师看看,能否看清这人的长相。”

陆庭的站位比楚衡最后站的距离稍远一些,明慧朝他那边看去,微微眯了眯眼。

只一眼,神色大变。

“这位施主,可是姓陆?”

明慧蓦地开口,楚衡愣了愣。他方才自然没错过明慧突变的脸色,然而这个大和尚却飞快地恢复平静,只眯着眼看陆庭,似乎在他脸上找着什么。

陆庭不喜他人这般打量的视线,蹙眉:“正是。”

明慧深呼吸:“你阿爹,可是靖远侯?”

他顿了顿,又问:“你阿娘,可还好?”

陆庭不语。楚衡见状,握了握他的手,几步上前,挡住了明慧的视线。

“大师,眼睛才康复至此,理当多休息。楚某就不打搅大师了。”

他说着转身,握住陆庭的手腕,就要把人带出禅房。

然,房门关上的那一瞬。

他二人,却是清晰地听到了屋内,明慧那长长一声叹息。

“冤孽呐……”

第39章 【叁捌】龟兹女

楚衡带陆庭回禅房的路上,一直沉默着,时不时看他两眼。

自明慧问及陆庭阿娘近况后,楚衡虽未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却分明见着那双深蓝的眼眸里,划过晦暗不明的神色。

陆庭的身世在书里,搭档妹子直到楚三郎这个配角死了,都没在故事中写清楚。

但,楚衡见过靖远侯。

这对父子,不管是身形还是体貌,没有一处相似,似乎压根就是两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而陆庭的生母,又早早就投缳自缢了。

谁也不知,这其中,有几分是因为侯府上下的欺辱和嘲讽,还是因陆庭的身世。

小沙弥果然没有为陆庭另外准备禅房。

这晚,陆庭就在楚衡的房里留下,也并未什么抵足夜谈,不过是并肩躺在床榻上,一问一答,将楚衡出事后,五味和邵阿牛的情况简单的说了说。

得知他俩已被先行劝回扬州,楚衡心里松了口气。

大抵是因身边之人的缘故,楚衡的眼皮渐渐发沉,耳畔男人的声音断断续续,慢慢有些听不大清楚。他打了打哈欠,最终忍不住地闭上眼,唇角似乎被人抚过,轻轻的,带着熟悉的气味。

这一睡,又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忽然传来呼呼风声。

“咔嚓”一声,是树枝被大风折断的声音。

楚衡蓦地惊醒,床榻一侧空荡荡的,并无第二人。

此时正值亥时,搁在穿越前,楚衡这个点不是在加班,就是待在家里打开游戏,挖挖草,做做药。睡觉这事,还早,还早。

但来到书中世界不过一年,晚睡是什么?

楚衡从床上坐起,抓了抓头发,果断裹上衣裳就去外头找人。

夜里的长秋寺,只有大风呼啦啦的响着,雪花打着旋从身边刮过,偶尔还有梅枝花瓣不知从哪儿被吹了过来。

楚衡低头,迎着风,踩着积雪,嘎吱嘎吱走在寺中。

淡月映着积雪,清辉流转,楚衡哈出一口白气,跺跺脚,沿着路走过禅房,走过仍散着香火味的大殿,走近了白日里才转悠过的浮屠塔。

他才走近没两步,就瞧见了一盏灯。

这盏灯,不算很亮,甚至于被大风吹着,还晃晃悠悠,忽明忽暗。

掌灯的那只手,在暗光之下,隐约可见因为用力而鼓起的青筋。

是陆庭,不知为何站在浮屠塔下,仰着头,一直看着被夜色笼住的宝塔,一半的身子都藏在阴影之中。

“成檀?!”

楚衡快步走近,兴许是使了太多力气,陆庭手中提灯的细竹棍突然断开,灯坠落在地,飘出火星,很快烧着了一整盏灯。

烧着的灯,照亮了陆庭,也让楚衡一眼就看清他身上穿的究竟是什么。

“你怎么在这?出来身上也不多穿些……”

陆庭站在塔下,仅着一身薄薄的中衣。风猎猎地吹,中衣贴在身上,明晃晃地显出他一身皮肉。

“想一些事。”陆庭缓缓摇头,见楚衡走到身前,伸手给他拢了拢衣袍,“怎么出来了?”

楚衡哈出一口白气,搓暖双手,去捂陆庭冻得发青的耳朵:“一觉睡醒身边没人,就出来找找,怕某个说好了抵足夜谈的人在寺庙里梦游,吓坏了小沙弥。”

陆庭低笑,声音发沉,好听地叫楚衡莫名红了耳朵。

“只是想起一些人一些事,有些睡不着出来走走。”陆庭说着,摸了摸楚衡的手,手背冰凉,已经不知吹了多久的风。

“上来。”他转身,背对着楚衡蹲下说,“我们回屋。”

楚衡瞠目。着火的灯很快就燃烧殆尽,最后一丝火星熄灭前,楚衡咳嗽两声,伏在了陆庭的背上。

隔着紧紧想贴的衣裳,他摸了摸心口,只觉得心如擂鼓,咚咚跳个不停,再快一些,兴许都要跳出喉咙了。

陆庭的背很宽大。武人的背,扛得起刀枪剑戟,更扛得起天地乾坤。他脚下走的每一步,都很稳,仿佛背上的楚衡根本不存在。

楚衡也从一开始的拘谨,慢慢放松了自己,伏在陆庭的背上,闻着男人身上熟悉的气味,忍不住微微低头,亲了亲他的耳朵。

陆庭有一瞬的愣怔,很快回过神来低笑,托住楚衡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屁股,惊得楚衡不敢再动。

回禅房的这一路似乎很短。回到屋里,楚衡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脱了衣就往床上爬。

床上两床被子,他裹了一床,另一床摊开着。

陆庭净手后回到床边,看着团在床上冷得直哼哼的楚衡,眼中透着笑意:“如果我阿娘还活着,一定会很喜欢你。”

楚衡一愣,迟疑了下,问:“你阿娘,是何时去的?”楚衡忘了书里写过的具体年月,只隐约记得陆庭的生母走得很早,似乎并未看到唯一的骨肉成长起来的样子。

“十三岁那年,我随义父离开燕都,后得庆王府的人传信,才知我离开不久,她就投缳自缢了。”

陆庭的生母来自龟兹国。那是一个能歌善舞的塞外小国,那里的男男女女一生以歌舞表达喜悦。自龟兹与大延开通贸易以来,就不断有龟兹商队进出大延,也渐渐有贵族瞄上了商队中,那些美丽的龟兹女郎。

陆庭的生母名叫旃歌,是个普通的龟兹女郎。因为生的好,自小就被卖给商队,十来岁时跟着商队进入大延,然而和其它女郎一起被当作进贡的礼物送进皇宫。

十来岁的女郎,正是什么也不懂的年纪。

旃歌以龟兹舞女的身份进宫,住在宫里专门给乐坊舞姬准备的宫苑内。彼时,先帝还在位,太子未立,诸王之间明争暗斗,后宫也并不太平。

彼时的庆王还经常出入皇宫。偶尔与旃歌相遇,见她喜爱汉人的曲乐歌舞,便时常在民间搜罗歌舞曲谱,由庆王妃入宫时交给旃歌。因而,旃歌与庆王府的关系十分亲近。

宫里的舞姬都是属于天子的。虽有人心怀歹意,但因着天子龙威,并没有人敢光明正大地对她们动手。旃歌有庆王府明里暗里的相助,安安分分地生活在宫里,直到有一次先帝酒后宠幸了她。

然而第二天,她就被先皇后转手赏赐给了靖远侯。

“太后年轻时,就不愿与人共同侍奉先帝,但碍于情面和身份,不得已妥协,也任由先帝广纳后宫,雨露均沾地宠幸后宫嫔妃甚至是普通宫女。”

陆庭回忆着脑海中留着一头金发,美丽的生母:“阿娘不过只是先帝在宫中随意宠幸的一个女人,一觉醒来,就会忘在脑后。但,兴许是因为庆王,也可能是因为太后的举动,在阿娘被赏赐给阿爹半年后,先帝的人突然出现,开始调查当时已经怀孕的阿娘。”

在陆庭的记忆里,生母旃歌对肚子里的骨肉自己也不清楚。她只是一个命运可悲的女郎,如浮萍般随波逐流。

宫里的宫女舞姬可以随意被指婚,或是作为物品赏赐给朝臣。对旃歌这样的身份,靖远侯从一开始就放置在玩物的位置。玩物理当服下避子汤,但袁氏却从不给侯府任何女子准备这个汤药。

一个月后,旃歌被发现怀孕了。

楚衡有些瞠目,抓着陆庭的胳膊问:“所以,你的生父可能是……”

陆庭摇头:“并不能确定是那一位。毕竟阿娘在侍寝后,曾遭太后身边掌事宫女的教训,喝下过避子汤。之后,阿娘怀胎八月小产,而听人说,因我出生后不似旁人的早产儿,因此才被阿爹怀疑身世。”

他顿了顿,反握住楚衡的手,“我并不在意自己的身世,但如果你想知道,我……愿意去试着追寻真相。”

楚衡对陆庭的身世并不打算追根究底。即便是在原著里,陆庭的身份也不是因为庆王义子这顶帽子得来的。

作为主角,他有本事靠军功爬到将军之位。

“先帝已逝,现在想要探究二十多年前的事情已经不容易。倒不如放下。”楚衡这么说着,安抚性地拍了拍陆庭,却被后者紧紧搂住,挤进一条被子说什么也不肯离开。

陆庭不语。

靖远侯不是个长情的男人,生母旃歌进府后,虽以先皇后赏赐的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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