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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情蛊-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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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桂点了点头,说:“王少尉请起!”

王少林看着依旧未停的红雪,说:“今年,当真不太平!”

“太平?”林清桂看着天牢,说:“从来就没有太平过!王少尉,她,就由你亲自带进去了,三重的钥匙,唯有你王家有!”

王家三代掌管天牢,三重钥匙唯王家传人方才拥有。换而言之,即便是皇帝,想从天牢三重救人,也唯有通过王少林。

王少林点了点头,欲言又止却终究选择了沉默,他倒是丝毫不怕,伸手准备去拉云若飞的铁链,却在刚刚触碰之时,就听到她淡然的说:“有劳,王少尉了!”

王少林不由一震,却也没有多说,拉着云若飞就往天牢里走,而她却犹如一个没有了意识的小孩,不知前方的龙堂与虎穴,一步一步跟的极为麻木。

跟着王少林,走过了那昏暗且人人绝望的一重,这里依旧有着痛苦的喊叫与求饶的声音,可这一切在如今的云若飞听来,居然第一次觉得这里友善。

至少在这里,没有人诅咒她死、没有人怨恨她、更加没有人将她视为鬼怪,相反,他们似乎更多的同病相怜的同情与毫无所谓。

然,突然有一人,发出了惊人的尖叫,那叫声是极致的恐惧,让此时的云若飞也不由得回头一看,方才发现一断了脚的人,满身的伤痕,却依旧尽自己所能的不不后退,近乎贴到了角落,浑身发抖。

他颤抖的说:“是你,是你!”

第一百六十五章 别有洞天

天牢之中,谁又会不认识谁,只不过长期以来活在酷刑的折磨与绝望的边缘,人与人之间也再没有更多的交流,那所谓的恩怨在这里似乎也就变得不再那么重要。

毕竟一个人连好好活着的希望都没有,又何来那些恩怨对错的意念。

可这个人,云若飞不会忘记,他就是那日与南帝口出狂言的“文将军”。

那天她女扮男装,再加上尽量藏于暗处,自然不引人注意,而今日不仅被他直接认出甚至膛目结舌,即便连云若飞自己也根本不知道,究竟在何时与他有过交集。

然这个被称为文将军的人,却怕到恨不得嵌入石墙,仿佛云若飞会把他神吞活剥一样,不停颤抖的说:“放过我吧,我求求你,真的放过我吧,他带着他走了,他们都走了!放过我,放过我!”

云若飞停了下来,看着近乎疯狂的他,却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

可这样的似曾相似,让她此时本就空白的脑海之中却想起了北帝耶律宏当初的误认,木讷的声音却简单的试探:“当初,你还是追到了北冥山!”

简单的一句话,让这个文将军几乎疯狂,他退到无路可退,唯有心中的恐惧作祟,让他又哭又笑,癫狂害怕,说:“哈哈哈……呜呜,真的不是我,真的!对……就是那个孩子,他是罪国的余孽!太后说了,姑母说一定要杀了那些孩子,那天出生的所有孩子都应该死!你信我,真的!谁都不可以违抗太后的命令,求求你了,真的!你已经废了我的脚了,难道还要我的命吗?

云若飞心中愕然,且不论那个孩子,到底是谁,就连文将军口中那个与她有着一模一样容貌的女子是谁,都未曾可知?

难道,他与北帝一样,也见到那个白发的女子?可文太后又如何得知有落网之余?

云若飞实在想不出来,时至今日,当年到底还有什么样隐藏的秘密,那个在北冥山脚救了北帝的女子,那个被白灵风驱赶的女子,那个砍断了文将军双腿的女子,到底是谁,难道是秋若兰?

突然,脑海之中传来一个极为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它回荡在云若飞的脑海之中,极为空洞甚至寂寥的可怕,可偏偏又是那般的真实,让她不由的蹲了下来,捂住耳朵,却跟着那个声音,不由自主的喊道:“白铭……白铭……”

云若飞猛然站起,看着文将军不可思议的模样,紧张的追问,说:“白铭,是白铭对吗?”

文将军听到这两个字彻底的奔溃了,他像一条无助可怜的小猫,不停地撞着角落,甚至可怜的哭出声来,说:“真的,他真的走了,他被白灵风带走,我没有伤害他,我真的没有!”

云若飞猛然抓住天牢的门,瞪着文将军,说:“是谁,那个白发女子到底是谁?”

然文将军已经癫狂,甚至吓得失禁,自言自语,不停地求饶,与那日见南帝截然不同。

王少林走上前来,拍了拍她的右肩,这个熟悉的举动,却又让云若飞欢喜的转头,却在下一秒后更加失落与失意。

她似乎终于明白了什么一般,渐渐的放开了手,低着头,安静的说了句:“抱歉了!”

王少林拉着她的铁链,说:“此人经常疯言疯语,姑娘,我们走吧!”

云若飞虽然点了点头,却还是看了一眼文将军,便跟着王少林继续走,前方的路曲折阴冷,唯有那忽明忽暗的火光让人感觉自己还活着,却偏偏丝毫感觉不到半点温暖。

或许是那次云若飞对南帝的阻止,救过王少林,素来话少的他,在冷漠的天牢里,问:“姑娘,你认得方才那人吗?”

云若飞有些意外这个问题,毕竟出自于王少林,但还是平淡的说:“并不认得,但我想他应该是文太后传说之中的那个侄儿,文将军吧?真没想到他居然也被关进了天牢!”

王少林突然转身,让她有些莫名,却发现他欲言又止,便问:“王少尉,是想问我什么?”

“姑娘,当真是那传闻之中的恶灵吗?”

“我的确和常人不一样,如果这份不一样便是恶灵,那或许是吧!”

简单的对话,却满是诚意,王少林只是看了一眼云若飞,继续往前引路,终于是来到了二重的天牢。

来到这,云若飞还是忍不住的看了一眼当初萧允明呆过的牢房,想起那时候苏逸之给过她的全部信任,是站在这个地方等着她告知一切。

可她恣意妄为,不知人的信任有限,却还不停挥霍,直至今日,两个人决绝不见,唯有他对她的恨意。

悲从中来,王少林似乎也无意多加催促,只是陪着她,一起静静的看着那空荡荡的牢房,直到她开口,说:“王少尉一直在这牢房,可曾听说……我们的明王,他走了!”

王少林愣了愣,似乎也没有太多的意外,只是点了点头,说:“他那样的人,就算是南国的天牢也根本困不住他!”

“为何?”

“天牢要的就是人活得摇尾乞怜,一重折磨的是人身,二重折磨的却是人心!可是,无论如何,这天牢困住的重来也只是人的希望!绝望是南国天牢的所有,可明王却独具一格!他由始至终都想着活下去,既然如此,天牢自然是困不住他!”王少林指着那座牢房,说:“我敬重他,是个不惧命运束缚之人!”

“不惧命运束缚之人!”云若飞自言自语的念了几遍,心想王少林定然也是有着一番自己的经历,才会有有如此的感叹。

越走,路也越来越窄,前方不仅在没有烛火,似乎连被勉强称为的路都开始有些崎岖,让两个人根本无法并列前行。

走着走着,两个人开始满头大汗,前方似乎有一股前所未有的热潮迎面而来,正当云若飞擦汗的时候,她却看到一个简约的绣帕出现在自己面前,原来是王少林的好心,还听他说:“前方的路,难走!姑娘有伤,还是小心的好!”

在这冷漠的天牢里,居然还可感受到一份前所未有的善意,云若飞有些小心翼翼的接过绣帕,说:“王少尉,我是个恶灵,又是个被关押到三重的罪犯,为何还对我这般客气!”

王少林继续引路,只是简单的说:“姑娘可能不信,从我小时候起,我便知道,我这一生一定会送一个女子进这三重天牢!”

“有何不信,这世上有无影之人、有不死之身的朱雀圣君,如今就连漫天的白雪都可以如人一样,流动着红血。天下间,又有什么不可能的事!”云若飞真的再也不意外,似乎如今除了天牢外的那几人,任何无关的人与事,似乎都引不起她的半点情绪。

王少林停了停,又是欲言又止,却似乎难得开起了话匣子,说:“我王家人,以前旁人都说我们天生煞气,都断绝与我们来往!承蒙皇上不弃,多年来让我王家掌管天牢。”

“煞气?”云若飞说:“看来,即便是寻常人,也有被这世人所不容的!”

王少林转身,看着云若飞,说:“蝼蚁贪生,世人自保,怨不得!就如我这天牢里的兄弟们,个个都是好人,却被冠上不祥之名,招人嫌弃,可即便至今许多人都孑然一身,却也惜命!”

云若飞听着王少林的兜兜转转,心领神会,终于是放下戒心,将那绣帕递给了他,说:“我……知道了,王少尉!我重来没想过死,我还有要等的人!”

“是苏亲王吗?”

云若飞苦笑摇头,却只是问了句:“到了吗?”

王少林开始明白,自己说得话有些多,更有些不合时宜,于是拔出自己的刀,砍断了那镣铐与铁链,说:“走吧!”

手脚解脱束缚的云若飞,虽然没有太多的欢喜,却还是小心翼翼的跟着王少林,只不过越走越热的路,似乎就连触碰着地板与石墙,都有一种将人灼伤的热气。

走出通道一看,始料未及,本以为阴冷昏暗的天牢不过是南国的最底层,却从未想过所谓的天牢三重居然还别有洞天。

那唯一连接的路,不过是如今通体赤红灼烧的铁索桥,桥下却是着万丈深渊,翻滚着炙热蓬勃的岩浆火焰,似乎可以吞噬一切。

王少林开始皱眉,云若飞的鼻尖也开始闻到那熏人的硫磺、灼烧的味道,他们走进了铁索桥,却全都迟疑的不敢上前。

云若飞问:“真想不到,这南国的天牢,居然还有这样的地方!三重……莫非就是对岸吗?”

王少林点了点头,说:“姑娘,冒犯了!”

继而不顾男女有别,脱去了自己的上衣,撕裂成一块一块的布条,先将云若飞的手脚,包裹的一层又一层。

云若飞诧异于王少林对她的照顾,有些迟疑,却又怕连累于他,也便配合着。

然王少林却将自己手脚简单包裹后,又蹲了下去,说:“姑娘,我背你过去!”

“不用!”云若飞有些惶恐王少林的好意,说:“我与你一起便可,虽然危险,但所幸路并不远!”

王少林坚持不动,将云若飞强行背在身上,说:“天牢的人,命都属于南国,生死不由己!”

继而,便小心翼翼的扛着云若飞一步一步的走上了铁索桥,即便脚未踩实地,但云若飞还是感觉到了一股焦味。

一路上王少林没有说话,但他却格外小心,甚至大汗淋漓,直至气喘吁吁!

云若飞不敢多言,心中存有感激,唯有小心的保持不动,好减轻王少林的负担。

终于,二人经过了这灼热的铁索桥,云若飞在小心落地之时,却发现王少林的鞋子早已融化,更甚至他的手脚已有着许多的水泡,触目惊心。

她担心的说:“如此这般,你如何回去?”

“我本就有武功,可轻功飞过!”王少林说:“但安全起见,不敢拿姑娘性命玩笑,还是小心的好!”

“为什么?”云若飞奇怪的说:“我不过是个罪犯,何以对我这般!”

王少林只是继续木讷的看着前方,似乎极为顺理成章的说:“因为,当日,你仗义执言,救了我!”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三重门

或许谁都没有想到,当初一个轻微的举动,居然会有了如今的施恩。万人唾骂与诅咒犹在耳旁,却在这座绝望阴冷的天牢,找到了一丝安身。

三重的人间烈狱,本是云若飞的最终宣判,却因为此前的本心之举,让她终究感受到了那一点的温暖。

二人继续往前走,却什么也没说,但彼此之间似乎少了此前的客气与尴尬,也多了一份默契的感激。

然才刚刚离开这炙热的岩浆不久,便渐渐的,感觉到了一丝凉意。

果不其然,往前不过几百步,气温居然有了天与地的变化,而眼前那遮人眼目的水汽近乎白雾,让人根本看不清楚前方的路,唯有地上的冰霜凝结,让人明白前方,定然是极寒之地。

王少林见她有了一丝的迟疑,以为她开始害怕,有些许担心沉重的说:“姑娘,前面便是三重门了!”

云若飞迟疑,只因看不清前方的去路,但王少林一说,倒是也没有什么可顾虑,只是麻木的点了点头,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了身上的丝丝寒意。

此时,似乎方才看出原来如今的王少林仅身穿一身里衣,自己本就火命不惧寒冷,可他终究是普通人,发觉事有不妥,歉疚之余,赶紧卸下那包裹着手足的衣物,递给了王少林,说:“我是赤炎火命,不畏寒!”

看着那破碎的衣物,虽然出于关心,但王少林依旧有些为难的说:“姑娘,这……我练武之人,一时半会倒也无事!”

云若飞见他难得的羞涩,方才醒悟原来自己手中的衣物早已破碎不堪,何以穿着,故而也有些自嘲一笑,说:“我给忘了!”

轻灵俊秀,莞尔一笑,即便狼狈不堪,却依旧独具一格,让王少林红了脸,却依旧正直的转身说:“走吧,姑娘,前方就要到了!”

然而,他口中所谓的前方究竟置于何处,云若飞根本看不到,只是依稀看到王少林在一个地方停住了脚步,有着铁铜摩擦的声音。

云若飞难得挥手,扫了扫面前的浓雾,却勉强看到了前方,居然是冰天雪地,一片银白,又听他说:“所谓三重天牢,意欲三重门,冰火两重,第三重便是介于两则之间。”

然听到这些的云若飞却丝毫没有敢到更多的恐惧,只是麻木的点了点头,努力打量着前方的一片白雾,原来这个在外人看来的区区天牢,居然内藏如此玄机,岩浆冰山,极与极之间居然可以共存在这样的一个空间之中。

伸手也根本看不到自己的五指,唯有摸索的朝着王少林出声的方向走去,却在他的引导之下,进入了一个根本看不到界限的空间。

王少林没有急于把门关上,只是运用自己的内力试图为她驱赶眼前的浓雾,并且提醒她周边用玄冰所造的牢笼,说:“姑娘,三重门,我也是第一次来。先祖曾说过,这里一日如火一日如冰,也不像其他地方可供食粮,所幸这水火交融的地方会有鱼食与水,只不过……”

见他犹豫,云若飞却心中了然,再看依旧白茫茫的周边,说:“看来今日是如冰,水火交融想来是昼夜交替之时了。”

王少林紧紧的抓着手中的钥匙,见她如此沉着,不知为何竟有些心疼,只是点了点头,说:“只怕是了,姑娘……还需多注意!”

王少林担心的样子极为真诚,毫无掩饰,到让云若飞愣住了,毕竟她也想不到时至今日,身份曝光之时,居然还有人真心在乎她的生,不希望她死。

她感激的堆笑,欣然的坐在地上,说:“一定!”

王少林心生敬意,却不免为她感到悲凉,人只要被冠上了这样的名号,也就无关对错了,他默默地关上了门,却依旧踟蹰着没有离开。

云若飞说:“王少尉,放心去吧,我虽是个犯人,但他们说的对,我终究是个命格异数的人,死不了!”

此言一出,王少林只是抬头看着她,却依旧没有离开。

云若飞笑着说:“当初救你,因为赏识你不惧皇上,不顾性命,依旧能够坚持理法。虽然我不知道,这件事能否拜托你,但我却相信王少尉能够公私分明!”

“姑娘直说,只要是不违背玉玺皇权、王家天命的道义之事,我定当效劳!”王少林极为诚恳的说。

云若飞笑了笑,看着如此认真的他,说:“想必王少尉有听说,我这圣君不但无影、不详,还通飞禽鸟兽之鱼,我有一朋友……它或许会想进这天牢,陪我受苦,还望王少尉放它进来。”

“姑娘,三重之门并非常人可入,即便这是牢房,却有着它的规矩!”王少林的话还未说完,便因为云若飞眼中的赞许有些犹豫与停滞,问:“姑娘,在试探我吗?”

云若飞摇了摇头,说:“算不上试探,只不过是提前告诉王少尉,我的朋友不过是只朱雀!”

“朱雀?”

“不错,一直凤尾朱雀,不过此时在北帝手中,日后怕是会想法设法近这三重之门吧!北帝做事速来没有章法,也极为冒险!”云若飞说:“到时候,还望王少尉不要与他争执,也为这只雀鸟引路,不要让我这朋友走了弯路,受了伤才好!”

王少尉点了点头,最终还是关上了门,却抬眼看了一眼云若飞,说:“姑娘……保重!”

然他转身离开之时,云若飞依旧堆着笑容,说了句:“谢谢!”

王少林终于离开,这满天的白雾湿气之中,也终于只剩下了云若飞一人。而方才那句“谢谢”也成为了她对人说得最后一句话。

终于,白雾之中再也没有其他的颜色,而她也终于可以卸下所有的伪装,放下所有戒备却无助的抱住了自己的双腿。

突然,耳边出现了一个温柔的声音,她转身一看,没有人在为她盖上衣物,也没有人抱她入屋。

过往之事,幕幕袭来,悲从中来,唯有流下眼泪。然终究是冰冷之地,眼泪结成冰珠,割裂着她的脸,也在冻结她所有的感情。

取出如月环佩,寄情于此,却虽然紧握手中,有些事却已经失去。

这些日子以来的小心翼翼与疲惫不堪,换来的患得患失,让她沉沉的倒在地上,不想管那结冰的地,何时会滚烫灼心,也不愿理会白雾阴冷,会对她有何损伤。

此时,却多少有些希望七星手环有着那么一点微光,让她在这一片白雾之中,好找到活着的踪迹。

梦里扁舟,如玉公子一笑解忧,一曲倾心,一眼相随。

突然置身火海,又有暴雪袭来,忽冷忽热,甚至有着冰山融化的声音。

无奈的悠悠醒来,竟然发现自己的衣裳早已浸湿,浑身的冰冷,衣物也粘稠浸透,她小心翼翼的擦干如月环佩,珍藏于衣袖之中,便好奇的循声找去。

白雾之中,终究分不清楚方向,头发上的水滴也迷了眼,让她四处碰壁,却也因双脚的无力,不小心掉进了一个融冰水洞之中。

水洞之中,因为交替之间,居然有着一丝的暖意,周边浮动的白鱼,瞪着血红的眼镜,善意的打量着云若飞,这个陌生的女子。

死气沉沉的三重门,却因为这些生灵似乎有了一丝的生机,云若飞慢慢的爬上水岸,遏制不住的发抖,突然一丝柔光,原来是七星手环的又一次治愈之光。

她苦笑自己如今身体的不济,也感叹这三重门对人的折磨,居然区区一日,她就已经寒气入体。

坐在岸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又昏睡了过去,醒来之时,已是燥热难当,不仅衣物全干,甚至口干舌燥,难以为继。

她疲惫的赖在地上,不管不顾,麻木度日,往日一个没有灵魂的人,等待着死期的来临。

然每日唯湖水之中的游鱼,似乎总是又在提醒她活着的意念,却偏日复一日,不停地算着日子,感叹10年实在太长,长到她都不知道如何为继。

一日,一声带着哭腔的声音在白雾之中日渐清晰,云若飞以为自己又是幻听,本只是自嘲一笑。

可日渐清晰的声音,与那个熟悉宽大的身影,让她有些不可置信,呼应说:“初语吗?是王少尉吗?”

白雾之中,没有一声的应答,她几近失落,却突然感觉到有个东西飞入了自己的怀里。

激动之余,捧起熟悉的小东西,居然又是喜极而泣,欢喜的将它放在自己的侧脸,感激的说:“初语,你终于还是来了!”

王少林见她欢喜,笑得发自肺腑,庆幸白雾遮住了他烧伤的腿脚,说:“姑娘,北帝求得太子的旨意,让初语进来陪你!”

“他哪里是求人的人!”云若飞太过了解耶律宏,却依旧感激他的言而有信,说:“北帝还未离开吗?”

王少林停止片刻,说:“京师有事耽误,北帝暂不回北国了!”

“何事?”

“此前与鬼修一起的黑衣女子,似乎与北国有着渊源,北帝一心要救这个女子回北国!”王少林停顿片刻,说:“可……皇上不许!”

云若飞察觉话中所隐藏的内容实在太多,故而问:“皇上?太子登基了吗?”

初语此时跳了出来,说:“若飞,殿下他……殿下他病重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一问一求

云若飞被关进天牢已经一月有余,可京城的那场红雪却并没有因为恶灵被囚禁天牢而得到一丝的缓解,甚至下了足足半月有余。

后来的人说,整个京师在当时几乎是一片的赤红,在这样的酷寒之下,有不少无家可归之人活生生的冻死在街头,也因为这场前所未有的大雪,不仅阻隔了京师的各个要道,甚至让京城出现了物资的短缺与混乱。

总而言之,区区半月,却让整个南国的京师近乎陷入了一片狼藉之中。

所幸,民心所向,萧允言虽贵为太子,不仅下令登基一事一切从简,甚至以身作则,宫中带头节约缩食,与百姓共渡难关,整个南国也是难得的上下一心。

然所有人还在为红雪的骤停庆贺之际,欢喜的绸缪着新年与萧允言的登基一事,却不曾想天有不测风云,即将于3日后登基的南国太子,却毫无征兆的突然病重。

不仅整个太医院全都束手无策,就连那昭告天下召集名医的皇榜,也都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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