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青春献给七零年代-第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反正我够呛。”一人沮丧道。

“我也够呛。”

“哎,我也是,家里没人那!”

“咱们几个人里,估计就北平能回去,对吧?”

屋子里安静两三秒,然后角落里一位瘦高个的青年在众人颇为羡慕的注视中缓缓戴上帽子,掸掸衣袖上的雪,懒洋洋地说:“今年不一定,我老爹的性子你们也知道,巴不得让我在东北吃尽苦头,或者,哼!死了才好!去年春节回家他一天好脸色没给我瞧,年三十晚上也没出来吃饺子,说饭桌上有他没我,有我没他,告诉你们,要不是看我妈病了,第二天我就买火车票回东北。”破罐破摔的语调,“现在的北京啊,早就不是我的家了。”

“哎呀北平,纪叔叔这是在锻炼你嘛,我们后半生就算留在这冰天雪地的大东北了,但是你不一样,等过几年,纪叔叔一定会把你接回去,你是独生子,回北京后肯定要接他的班,到时候别忘了哥几个。”一人笑嘻嘻地拍着马屁,然后众人纷纷附和:“对!对!”

这些奉承没有让高个青年一展笑颜,相反,他眉头紧锁,似乎还有点烦了。掸掉靴子上的残雪,他大步流星朝里面走来,路过王娇身边时,大衣袖子碰了她棉袄袖子一下。见高个青年脸色不好,其他人赶紧跟上,直到上了楼,也没人再说一句话。

招待所前厅又恢复了安静,雪还在下,扑簌扑簌落在地面和门窗上。

半响功夫,姑娘快步走了回来,身后还跟着一位年约四十,身着朴素民兵装的中年大叔。

“唐书记,这位就是从南方来的小知青!”

原来,姑娘领来的人是招待所的党/支/部书记,那时招待所归当地政府管,唐书记今天正好下来视察工作,刚坐在办公室听姑娘说有一位小知青不远万里从南方来到东北边疆扎根落户,非常感动。

其实许多地方在后期已经不愿接纳知青了,一来,知青从天南海北来,与当地人生活格格不入,常闹矛盾,二来,边疆就那么大点地方,人都跑过去,对当地政府兵团还有农户都是一种负担,知青是能干活,可知青也得吃饭啊,一人一张嘴,土地哪里承受的起?

但黑龙江是一个例外,北大荒幅员辽阔,就是再来一万知青也行!

那时的人还没有环保意识,不知破坏土地和森林的危害,看见地就想种粮食,唐书记就是这类型人的典型代表。

北大荒有的是地,种!种!种!

“哎呀小同志,欢迎你来黑龙江,一路上辛苦啦!”

唐书记一脸福相,皮肤白里透红,身材也是圆滚滚,就跟功夫熊猫似的。王娇挺惊讶,蓦然想起刚才火车站里那位怀抱婴孩脸色蜡黄的农村妇女。看来无论哪个年代,吃公粮的人,生活水平一定不会太差。

王娇的手被唐书记攥的有点疼,不动声色地用力扯出来,赔笑道:“不累不累,一路上承蒙大家照顾。”

后来,唐书记又问了她一些什么在火车上吃的好不好?家里父母怎么样?还没有兄弟姐妹啥的。想着他也就是问问,不会深追究,王娇就胡乱一答勉强敷衍过去。其实唐书记还想拉王娇的手,但被王娇巧妙的以系鞋带为由躲了过去。

混职场两年,容颜俊俏的王娇没少碰到过以各种理由借机揩油的色男人,如果是在公交车上,王娇会毫不犹豫地大声呵斥,如果是工作中,她也不怕,立正言辞警告对方占她便宜的后果。基本上,她的警告都能威慑到对方,毕竟做出这种事的男人一般都是胆小鬼,只会偷偷摸摸的揩油,你厉害,他自然就怕了。

但是今天,王娇不敢明说,一来还不清楚唐书记到底是不是故意,也许只是热情过度。二来,就算他是故意,以王娇目前的处境也只能忍。这种小城市,屁大点官员就能有通天权力,所谓地头蛇,整一个小知青简直太容易。

好在唐书记没有再为难她,让姑娘拿了钥匙赶紧送王娇上楼去休息。直到这时,王娇才知道这位姑娘叫“董秋莎”,今年十九岁。

“谢谢你,董秋莎同志。”

王娇想自己上去就行,但董秋莎一定要把她送上去,并且还拿过王娇怀里的包裹背在了身上。

“别客气,走吧。”

招待所的楼梯是水泥砌成,很滑,董秋莎提醒王娇慢点走,小心摔跤。

“你这棉鞋真好看。”上到二楼,董秋莎忽然说。

王娇纳闷,心想咱俩不都穿一样的黑布棉鞋么。后来仔细一瞧才发现,董秋莎的棉鞋上有三四个小小的补丁,且颜色不同,花花绿绿,在亮处显得格外扎眼。

“妈妈给你做的吧。”董秋莎看着王娇的棉鞋,一脸羡慕。她好想有一双没有补丁的新棉鞋,可惜家里……

听到“妈妈”两字,王娇忽然想哭,她莫名来到这里,那么另一个世界的她,是死还是活?

如果是死了,妈妈得多难过,本来母女俩还说到了夏天一起去海南度假,如今已不能实现,她们岂止阴阳两隔。

心里悲伤,王娇一直低头往前走,然后,她听到董秋莎的声音从身后七八米的地方传来:“那位同志,大白天的,麻烦你关一下灯好吗,如果嫌屋子里暗,可以拉开窗帘,你这样大半天开着灯,很费电。我们都是共/青/团/员,应该为祖国建设添砖加瓦而不是拖后腿对不对?所以麻烦把灯关上吧。”

屋里的人没说话。

一阵沉默中,董秋莎的身影忽然一暗。

嘭!

王娇眨眨眼睛,然后才看明白原来那位白天开灯的同志毫不留情地把门地关上了。

太过分了!董秋莎气鼓鼓地朝王娇走过来,脸都红了,似乎是不甘心,走出两步又回头对那屋的房客低声骂了句:“神气什么!纨绔子弟!”

作者有话要说:  前期更新慢哈,请大家先收藏发~~么么哒~~

☆、004

王娇住的是单人间,屋子不大,七八平米左右,原是储物间,前几年下乡热,许多去北大荒的知青都选择从鸡西转站,招待所房间一时不够用,就把装杂物的储物间临时改成了客房。窗户还是现砸的,双层玻璃,王娇试着用手推一推,外面那一层已经冻住了。董秋莎告诉她,如果是夏天,打开窗户就能看到外面的街道。

房间小,摆不下多少东西,东面摆一张单人床,墙上贴了一张伟/人像。床头左侧是一个半米来高的小木头柜,抽屉上没锁,最下面的一个坏了,歪歪斜斜立在那里。柜子上摆了一个与楼下柜台一样的墨绿色铁皮暖壶,上面用白色油漆写着:鸡西第一革/命招待所。旁边还有一个掉漆严重的搪瓷缸,应该是米白色的,没有缸子盖,里面落了一层灰。

董秋莎走后,精神高度紧张的王娇几乎是瘫倒在了床上,头晕,耳鸣,眼前发黑。过了几秒,又仿佛劫后余生,开始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她告诉自己,现在最需要的是坚强和认清事实的勇气。就算是梦,也不可轻言放弃。

闭上眼睛冷静片刻,待心脏的跳动慢慢趋于平和后,王娇起身去楼下打了一壶热水,又把搪瓷缸洗干净,回来后,先把房门锁好,因想到那位过分热情的唐书记,她又在门后堵上了一把椅子。随后,她坐在床上静静喝了一杯热水。

半响,热水喝完,把杯子往小柜上一放,猛拍大腿一下,好了!振作起来!现在该知道自己到底是谁了!

前主随身携带的包裹一共两个,一个用行军绳捆好背在身后,一个没有绳子,只用床单之类的粗布从外面简单包了一下,四角对折,在中间系两个死扣。

估计一路颠沛流离,怀里的包裹早就散开,里面的衣服都露了出来,王娇想到火车站那个满脸冻疮的女人不禁打了一个哆嗦,暗暗庆幸自己命好,万一醒来后包裹已被人偷跑,那她真不知该如何在这里生活下去。

两个包裹全部打开,王娇把物品依次码放在床上。先清点衣服,除却内衣和两件白色跨栏背心儿,外穿的衣服一共六件,一件半成新的深蓝色布褂,一件灰色卡其布裤,两件白底碎花的长袖衬衫和两件毛衣。

蓝色布褂中间还裹了两双女士黑色搭扣布鞋。

毛衣一件黑色,一件浅灰色。黑色那件就是纯色,上面没有任何图案,挺旧的,下摆和袖口已经起了毛球。而浅灰色这件就漂亮多了,鸡心领,蝙蝠袖,宽松的下摆,胸前是用各色小亮片绣出的两只小蝴蝶在花丛中飞舞的图案,做工非常精细,蝴蝶栩栩如生,一点不比几十年后的衣服差,王娇摸着那凉凉的两只小蝴蝶,暗叹这件衣服一定价格不菲,且不是小地方生产。匆忙翻开领口,果然看到了“上海第一服装厂”的商标。

王娇皱眉,到目前为止她还没有看到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方。

应该是夹在哪里了。

王娇继续翻找,先将眼前能看到先零零散散的小东西,比如硫磺皂,毛巾,缸子,发卡,梳子,钢笔之类的整理好后放到一边,然后打开了一直未动的两条小褥子,小褥子不厚,蓝底白花,布料软软的,很细腻,上面的针线也密实规整,一件中间的地方打了一个补丁,另一件没有。而就在那条打了补丁的小褥子中间,王娇终于发现了自己苦苦寻找的东西。

哎呦妈,太不容易了。

褥子中间夹了两个红皮笔记本,一本伟/人语录,还有三枚伟/人像章;而钱则是放在一个碎花布袋子里与褥子死死缝在一起。所以,只要褥子不丢,钱就丢不了,而且藏的如此之深,小偷就算有心偷,都不值从哪儿下手。王娇笑,想这姑娘还挺聪明谨慎,自己也得学着点。

钱不着急数,先看看我现在到底叫啥!

打开笔记本,从里面掉落出几张叠得四四方方的纸,王娇打开一看,第一张居然就是户口本。

说户口本不准确,应该是户口本中的一页,发黄的纸上清清楚楚写明主人叫:王阿娇。

啊?

王娇略蒙,没想到世界上居然有如此巧合的事!

根据户口信息,王阿娇是上海人,住在崇明,出生日期为1953年6月8日。

户口上没有写明父母信息,王娇继续往下看,后面是一张户口注销证明。这个王娇知道,当初亲戚插队去贵州,就是先把城市户口注销,到农村后再由当地村委会负责办理落户,后来1977年回城时,因户口问题还颇费了一番周折,跑了好几个月才办下来。不过,兵团是怎么办理落户王娇就不知道了,想部队总归要好过农村吧。

剩下的就是两封信,寄信人叫许瑞芳,地址居然是云南省西双版纳傣族自治州勐腊县林场一连。王娇赶紧打开看。

“阿娇,分离已有两月,你现在过得好吗?对不起,这么久才写信,因为心里压抑,沉闷,许多事竟不知如何诉说。从上海到云南,我们足足坐了五天五夜的火车,你不知道,下车时,我的双脚已肿胀到无法走路,是被同行一位男知青背出站台的。对了,这位知青叫李水寒,是我们的老乡,跟你还是校友,来自虹口中学……”

原来许瑞芳与王阿娇是发小,许瑞芳大两岁,1969年底出坐火车去了云南。从信里可以看出许瑞芳在云南过的并不好,时时刻刻想念家乡想念亲人,生活在看不清未来的煎熬与痛苦中。云南气候潮湿,她病过一次,先是发高烧,后又起湿疹,曾以为自己会死掉。

“我常想,也许死是一种不错的解脱,你说呢,阿娇?”

自从穿越,王娇接纳了一部分前主的记忆,所以刚看到“许瑞芳”三字时,脑海中自然而然就浮现出一位眉眼清秀神态忧郁的女孩。信中,许瑞芳还多次提醒王娇不要来云南,“去哪儿都好,江西,安徽,贵州……总之,不要来云南,我受的苦你不能再受,这里太苦了,到处都是蛇,大的足有碗口粗,能活活把人勒死。而小的又都牙含剧毒,来这里半年,已有三位知青因此丧命,一个武汉人,还有两个是我们的老乡,死时都不到19岁。当然,这里还有比蛇更残忍恐怖的东西,阿娇,你不懂,真的不懂……”

最后一封信寄出的时间是1970年5月18日,也就是半年前,但记忆中搜索不到自己是否给瑞芳回信的细节。王娇头晕,看完信后心中又颇为郁闷,为许瑞芳的命运,还有自己的命运,许瑞芳说比蛇还残忍恐怖的东西她似乎知道,但又无法确定。哎,真不知前方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

难过片刻,王娇重新打起精神翻开了那两个红皮笔记本。她一字一句的看,等看完时,已是下午一点。理理情绪,似乎很多事情都想起来了——

五岁时,阿娇的父亲外出办公遭遇车祸去世,她由作纺织女工的妈妈独自抚养长大。但命运不公,十二岁时,妈妈又因长期劳累病倒,后检查出是肺痨,还没等把做手术的钱筹齐就不幸去世。后来,阿娇与舅舅舅妈生活在了一起。如同小说主人公身旁总会围绕几个丧尽天良的亲戚,舅舅舅妈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狼心狗肺,本来阿娇可以去工厂接母亲的班,但却被舅舅从中作梗,把名额弄给了自己的女儿。然后,他又盯上了阿娇的房子,为了彻底赶走外甥女,永不能回到上海,不知从哪儿找来一个四十岁多岁丧偶的乡下人。舅舅说,阿娇,他可是贫农,家庭成分非常好,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男人,家在宁波农村,跟了他,以后有你好日子过。

跟一个半大老头结婚?阿娇就是疯了也不会。

曾经,她想过死,但想起妈妈病中的嘱托让她无论日子多艰难也要好好活下去又把放在手腕的刀片扔在了地上,对!她得活着!活着才有机会跟舅舅讨回公道。静心想了几天,阿娇决定离开上海,去农村做一名知青。本来想去云南找许瑞芳,阿娇并不怕吃苦,但许瑞芳回信,说如果她敢去云南,她就死给她看,阿娇明白,瑞芳是不愿看自己受苦,所以用死相威胁。后来,阿娇又决定去江西吉安地区的永丰县插队落户,第一,江西离上海近,二来,听说那里的上海知青比较多,想如果过去相互间能有个照应。但办理知青手续的工作人员告诉她,前两年去永丰的知青太多,各大队早已满额,接待不了新知青了。如今,全国只有新疆和黑龙江两个建设兵团还有能力接纳。

新疆。黑龙江。无论哪一个对十七岁的阿娇来说都是无比遥远的存在。

可是,如果不去,自己的命运就彻底落在舅舅手里,就算今天侥幸逃过一劫,不嫁给这个半百的乡巴佬,没准明天舅舅就把她打昏,指不定送到谁的床上去,昨天回家,还看他跟对面游手好闲的李家老三商量着什么。

他会不会把我卖掉?

极度恐惧中,王娇手握一根铁棍彻夜未眠。第二天一早,望着窗外徐徐升起的骄阳,她终于做下决定:要不,去黑龙江吧。

咚咚咚!忽然有人敲门。

“谁?”王娇迅速把笔记本塞入叠好的衣服里,然后谨慎地走到门后问,心想可别是那个什么唐书记。

门外,一人清脆地应道:“是我,同志,我是董秋莎。”

作者有话要说:  知青真的蛮苦的,好像陈凯歌导演当年插队落户的地方就是云南。

☆、005

门外,董秋莎手里拿着登记簿和钢笔,刚才太忙,唐书记又跑出来嘘寒问暖,王娇忘记作登记了。虽然有“知青”外衣做护身符,但该走的程序不能少。王娇能理解,心里也庆幸亏了董秋莎是这时来找自己,如果在刚进门就让作登记,她只能用昏倒装病躲过去了。

写完入住信息王娇又问附近有没有饭馆。极度紧张恐惧后她现在身体虚的很,好想吃肉!

“饭馆不难找,你出招待所沿着大街一直往东走,大概走四五百米就能看到一个叫“庆芳”铺子,旁边是家粮油店,看见粮油店就能看见它了。”董秋莎热情地介绍道,并说这家国营饭馆酸菜馅儿包子做的非常好,馅儿纯,味儿地道,上海绝对没有卖,许多从外地来鸡西的旅客临走时都会带几个包子走,不是留在火车上自己吃,就是带回家给孩子。“酸菜肉的3分一个,胡萝卜肉的3分5一个……”

东北土地肥沃,粮食产量高;但因天地寒冷,蔬菜和水果的产量就差多了。很普通的蔬菜在南方卖得很便宜,但坐火车运到东北后,即使不那么新鲜也因物以稀为贵,摇身一变成了奢侈品,价格高的离谱,六七十年代时普通人根本消费不起,更别提产量更少的水果了。王娇舔舔嘴唇,不知怎的突然想吃凤梨。

她俩正热火朝天的聊着,隔了两道门的205住户忽然打开门。

“喂!你们俩说话能不能小点声,大中午的不知道其他人正休息么。”

王娇定睛一瞧,竟是上午在楼下见到的那位高个青年,此刻他头发蓬乱,上身穿一件深蓝色粗线毛衣,双手插在裤兜里,歪着肩膀和脑袋,冷冷地望着她跟董秋莎。

“你……”董秋莎想跟他理论,却被王娇拦住了,“对不起同志,刚才是我们不对,打扰你休息了,希望你别生气,我们这就走。”

青年眉头紧锁,冷淡的目光在王娇脸上停留片刻,然后转身回了屋。

嘭!跟上午一样又是带着怒气关上的房门。

别看董秋莎长得瘦弱,骨子里却是典型的东北大妞,脾气暴,说话横,受了委屈自然不能忍。她觉得青年摔门就是摔给她看的,把袖子往上一掳,拿出干仗的架势,刚准备走过去理论理论,王娇一把拽住她。

“拦我干啥!”

“算了吧。”

“凭啥算了。”董秋莎瞪起眼睛,指着青年的房门说:“你刚住进来不知道,自从他住进招待所跟谁说话都是横横的,仿佛比谁高几级!不就是从北京来的家里人又是个头头么,现在是共/产/主/义/社会,人人平等,我们是共/青/团/员,他也是,大家都是一样的,理应彼此尊重,凭啥他说话就那么傲!”

她这么一说到让王娇想起上午在楼下时那几位青年在闲谈碎语中提到了什么“纪叔叔”。

“他是干啥的?部队里的人?”王娇问。

“他们是兵团的人,北京来的知青。”

一听是知青,王娇就多嘴问了句:“他们在哪个师?”刚才看日记,王阿娇有写到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一共有六个师,每个师部下按照劳动地方不同又分为二十几个团。基本一个团就是一个农场。比如五师的五十三团又叫红五月农场,三师的二十九团叫双鸭山农场。除了六个师,兵团还有直属管理的三个师和三个营,王娇要去的红星农场在三师。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董秋莎鼻子又气歪了,原来这帮青年到了招待所就直接被唐书记安排进了客房,压根就没做什么登记,一开始董秋莎还以为唐书记是忘了,等后来拿着登记簿找到这帮青年时,其中一个人特横地说:“登记?登记什么?也不扫听扫听我们是谁,在北京都没人敢难为我们,到了一个鸡西怎么就这么多破事?告诉你啊,我们住在这儿是你们的荣幸,没让你沏茶倒水伺候就不错了,赶紧走!”

“王阿娇同志,你说他们跟旧社会时欺压老百姓的贵族资本家有什么区别?如今早就除四旧了,可这帮人的脑子里还残存着几十年前的封建思想,我是共青团员,不能让这样的毒瘤在社会上肆意妄为,他们严重阻碍了我们伟大祖国前进的步伐对不对?”

“对!”王娇觉得如果董秋莎在叙述中没有加油添醋,那么这帮知青可不是什么贵族资本家而是真真正正的地痞流氓。“不是要理论吗?我跟你一起去。”王娇脑子一热,忽然来了干劲,忘了自己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只想董秋莎说话太教科书,又是个姑娘,哪里斗得过六个巧舌如簧的纨绔子弟,多一个人去就多一份力,她不能让董秋莎吃亏。

两人来到青年住的房间,刚要敲门,从楼梯口“蹬蹬蹬”跑过来一位矮胖的男青年,说话一口东北味:“哎呀妈,董小翠原来你在这儿啊,找的我老半天还以为你去厕所掉大茅坑里了,走,快走,上级的郝主任来了,唐书记让咱们赶紧一楼大会议厅集合!”

董秋莎脸红,看了王娇一眼,似乎是不好意思,紧了紧嘴角对那名男青年说:“李大壮同志,我说过多少遍了,为了更好的为祖国为革/命做贡献,早就不叫董小翠而是叫董秋莎。”

“是!是!”李大壮懒得跟董秋莎掰扯,招待所一共六位职工,现在只找到董秋莎一人,剩下的那几个还没吃饭回来,唐书记把召集众人集合这么重要的工作交给他,是对他莫大的信任,自己不能让唐书记失望,所以他哄着董秋莎说,“是我错了,秋莎同志,我记性不好你别生气,以后我写日记前先把你名字写十遍,保准再也不会忘。好了,现在开会要紧,赶快跟我走吧。”

那时开会比天大,董秋莎很不甘心地看了青年紧闭的房门一眼,然后跟着赵大壮跑下了楼。

空荡荡的楼道里王娇有点不知所措,好像上小学时,本说好第二天春游,大家兴高采烈冲进商店买了一堆零食回来结果当天晚上又收到学校通知说春游取消了。哎!不吵架也好,听董秋莎的意思这几个人似乎有点背景。王娇从小地方来,对权贵啥的还是有点敬畏之心。刚才,冲动了。

正准备转身走,门忽然开了,青年单手插兜斜倚着门框看着门外的王娇,手里还拿了一个削好皮的大苹果。

中午,楼道里很安静,都是青年吧唧吧唧吃苹果的声。

王娇看着青年,心想这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