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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宫妃策-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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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见那一对小儿女的模样,微笑着走上前去,拉起婉婉的手,指着杜悰道:“婉婉,来,这是杜司仪郎。”
又向杜悰道:“这是岐阳公主。”
婉婉先前已经听说过母亲替自己择定的驸马姓杜,如此便知道定是这一位了,可是她毫无心理准备,一时更窘,脸也刷的一下就红了。
杜悰这会已经知道她就是公主,正暗自恼恨自己方才怎的这样笨拙,听见贵妃这般说,嘴上便道:“杜悰见过岐阳公主。”
一面便要弯腰作揖,却又忘了此时御医正在给他胳膊上涂药膏,这么一动,差点把一罐烫伤药膏糊到御医脸上,弄得连御医都手忙脚乱起来。
念云便知道这两个孩子的事大约是能成了,心中颇有些欣慰。这时又听见报皇上驾到,众人皆上去跪拜恭迎皇上,这才解了一时的尴尬。
李淳大步走进来,免了众人的礼,发现众人都有些奇怪。一个鼻青脸肿的太子,一个面红耳赤的公主,还有一个张口结舌拖着半只湿哒哒袖子的少年。他知晓贵妃今日家宴的目的,便朝贵妃笑道:“朕可是来迟了么,怎的好似你们一个个的都在唱戏?”
念云连忙笑道:“不迟不迟,陛下来得正好,这不是正等着陛下来开宴么!”
李淳也笑道:“可不是,朕一想到蓬莱殿的宴席,就觉得腹中饥饿得很了。”
皇帝贵妃两个人一唱一和,便打破了尴尬的气氛,这时绿萝率众宫女太监开始收拾桌几条案摆膳。
但李淳吃得并不多,甚至比平时的饭量还要少很多,念云注意到,关切地问道:“陛下今日的饭菜不合胃口么?”
李淳笑一笑,摇头道:“饭菜很好,只是朕这两日好像有些不舒服,看折子总觉得头晕眼花,胃口也不大好,想是有些累。”
这时众人也都吃得差不多,放下了筷子,便有宫女端了漱口的茶和痰盂来。待漱过口,又有吃的茶端上来。
用了些茶水,杜悰见陛下精神不大好,连忙起身道:“天色不早了,臣也该告退了,免得家母惦念。”
明明是见陛下龙体欠安所以才提前告退,但嘴上却说是怕母亲惦念,倒是个体谅的孩子。念云点点头:“如此,太子和公主去送司仪郎一程罢。”
待他们出去了,念云神色这才有些紧张起来。前番出过紫宸殿的香炉里下毒的事,念云便对李淳的一丝半点不适都十分在意,生怕又叫什么人钻了空子,连忙叫人去请梁御医。
待梁御医诊过,道是春夏之交最易外邪入体,是有些寒热失调,并不是中毒,念云方才稍微放了些心。
但到底陛下是生病了,念云连忙着人去抓药熬药,早早服侍他睡下,岂料李淳睡了一会儿,到底还是不安稳,又起了身,吩咐道:“六福,叫人去紫宸殿把折子拿过来,朕还是看会折子再睡罢,这几日本就积压了许多……”
念云拗不过他,只得叫人挑些最要紧的折子搬到寝殿来,她自己便也在一旁看书,陪着他。
这一忙又忙到了三更天,李淳实在有些撑不过了,才勉强放下折子,重新就寝。
到了次日早上,念云醒来时,却意外地发现李淳还睡着,而且好似睡得很沉的样子。
她是到了时辰便自然会醒,但平日里她醒来时李淳多数时候是已经起身准备洗漱了。她连忙推了推李淳,“陛下,陛下?”
李淳没动,她隔着一层薄薄的中衣触到他的肌肤,好似热得有些不寻常,她一惊,连忙支起身子,把手往他额头上一探,便发觉陛下是在发烧,身上烫得有些吓人。
念云跳起来,一叠声喊茴香绿萝,一面又叫人赶紧去叫梁御医。
陛下烧得有些严重,她叫了半天也叫不醒,这样情形看来是不能按时去上朝了。
这可如何是好?陛下登基数年来,一直夙兴夜寐,十分勤勉,除了大丧之日,从未有一日辍朝。
可眼下看来,陛下怕是没法按时早朝了。
念云越过睡在榻外侧的陛下,下了榻,叫茴香进来替她梳洗更衣,穿上了一套华贵的贵妃朝服。
这时梁御医已经来了,替陛下诊过之后,道:“陛下昨儿怕是没歇好,病情加重了。”
念云问道:“可有办法叫陛下先醒过来一阵子?”
梁御医想了想,道:“若是施针,一刻钟可转醒,但陛下最好卧床休息,莫要出去受风,亦不可劳累。”
念云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施针罢。”
梁御医当即取出一副银针,身后的药童帮着拿烧酒浸泡,念云等人都退出寝殿外去等着。过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药童果然出来道:“娘娘,陛下醒了。”
念云快步走进去,见李淳虽然睁开了眼,眉毛却拧成了一个大疙瘩,好似十分不舒服。她走到榻前,微微弯下身子,“陛下……”
李淳看了她一眼,又把脸调转向窗子,“什么时辰了?”
念云看了看滴漏,握住锦被下他滚烫的手,“是寅时末了。”
李淳一听便要挣扎着起身,可哪里起得来,只觉得浑身无力,整个人好似虚脱了一般。
念云连忙按住他:“陛下,梁御医说要卧床歇息,不可出去吹风,不可劳累,陛下今日……还是不要去早朝了……”
李淳苦笑,本想说哪里就这么娇贵了,可身体实在没说谎,他连坐起来都费劲,还怎么去听那些老臣啰啰嗦嗦的?
他注意到念云身上的朝服,轻叹一声,“传朕口谕,暂时先令贵妃和太子监国罢。”
念云特地要梁御医施针使他暂时醒来,目的正是请这么一道口谕,她知道,陛下对恒儿这个尚不够成熟的太子还不太放心,要紧的事还得她先把关才是。
折腾了一早上,时辰已经差不多了,念云便留下玉竹重楼两个照料李淳,又想了一想,问道:“太和公主起身了么?”
玉竹道:“已经起了,在大殿里呢。”
念云道:“叫太和一起去紫宸殿罢。”
第二百零一章 淮西叛乱
众臣已经候在了紫宸殿里,太子李恒也已经接到贵妃的消息,等在了紫宸殿外。
念云穿着贵妃的镶明黄色边织金正装朝服,带着太子、太和公主和六福款款拾阶而上,走进紫宸殿时,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贵妃走到群臣面前,回身缓缓地扫视了一圈,这目光似刀锋一般,凛冽,凉薄,威严,使得所有人都不自觉地闭上了嘴,大殿里顿时鸦雀无声。
马上有小太监在龙椅旁边加了一张座位给太子,贵妃的座位则设在了龙椅后面,还加了一道竹帘格开。
这时六福上前一步,将拂尘一甩,大声宣道:“陛下口谕——朕龙体欠安,暂令贵妃和太子共同监国理政,授处决国事之权,钦此——”
大殿里的骚动顿时安分下来,众人跪拜高呼:“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念云满意地在竹帘后坐下,太和公主便站在了她身后。
待贵妃和太子坐定,六福又高声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底下有几个老臣面面相觑了一番,似乎预言又止。
念云道:“众臣可有要紧事要奏?卿等放心,若有本宫决定不了的事,自会禀报与陛下决断,太子也在此,但说无妨,莫要耽误了事。”
宰相武元衡迟疑了许久,才双手捧着一份信函上前启奏道:“启禀太子殿下,启禀贵妃娘娘,今早接到六百里加急密函,淮西节度使吴元济……吴元济……”
六福从他手里接过信函,递与李恒,李恒便问了一句:“吴元济如何?”
“吴元济……反了!”他是费了好大的劲才说出这话,李恒去接信函的手顿时抖了一抖,亏得六福机灵,连忙伸手托住,这才没掉到地上。
念云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扯起嘴角微微冷笑,上一次她亲自去平了一回叛乱,这才几年,江淮一带又一个反了的,可见长江下游当真是个宝地啊!
李恒有些颤抖地展开信函阅过,有些惊慌失措地往帘子后头瞟去,见贵妃仍旧十分镇定地坐着,这才稍微定了定神,将信函仍旧交给六福,六福便转到竹帘后头去拿给贵妃看。
念云知晓前段日子淮西节度使吴少阳因病去世,其子吴元济秘不发丧,伪造吴少阳的奏表,请求朝廷以吴元济为留后。但陛下已经得到了吴少阳去世的密报,知晓了吴元济的狼子野心,因此押下了奏表,没有准奏。
所以这吴元济此时是按捺不住了?
念云不慌不忙地展开信函看了一遍,原来是吴元济遣兵焚了舞阳、叶县、两座城,又攻掠了鲁山、襄城、阳翟三城。
念云不徐不疾地问道:“送信的人可有其他的话带来,叛贼有多少人马?”
众臣原本听见吴元济反了一事,都有些胆战心惊,毕竟大唐经历过数次连皇帝都仓皇逃出长安城的战事,虽然这位陛下是个凌厉果决的性子,但有些老臣还是感到惴惴不安。
贵妃娘娘的声音如此镇定,仿佛有一种神奇的魔力,使得许多人悬着的心都慢慢地放了回去。
毕竟,贵妃娘娘曾经亲征李錡的事,虽然未曾公开,但有许多人是知道的,也明白这位贵妃娘娘的见识谋略并非寻常的深宫妇人可比。
武元衡道:“回娘娘,逆贼吴元济手下能直接操控的约有五万人马,但其勾结河北、山东诸镇,力量恐怕不容小觑。”
念云点点头,将密函递还给六福,“如此,本宫知晓了。诸位以为如何?”
御史中丞裴度上前一步,奏道:“臣以为,陛下自登基以来,颇有建树。前番李錡谋反已经给过地方藩镇一记重锤,如今朝廷兵强马壮,正该秣马厉兵,借此好好敲打一番地方势力!”
马上就有人反驳道:“自陛下登基以来,虽然我大唐国力有所恢复,但百姓犹未曾过上几年安稳日子,吴元济所涉及的范围甚广,不宜大规模出兵。”
又有人附和道:“是啊是啊,他不就是想要朝廷承认他淮西节度使的身份么,反正他现在已经掌控了整个淮西的兵马,也就是个名头……”
一直沉默地听着众人争执的贵妃娘娘忽然冷笑一声,道:“只是个名头么?今日他焚城掠地逼迫朝廷给他的淮西节度使的名头,若是朝廷连这都能忍,下一次他再发兵想要大明宫,是不是诸位也打算给他?”
“这……”几位老臣面面相觑,一时老脸都有些挂不住。
武元衡道:“虽然叛贼不可姑息,但真若发生大规模的正面战争,恐祸及百姓也是实情。臣以为,可派出小批军队和使者到淮西、河北、山东一带暂时游说劝降,先稳住叛贼,再伺机消灭。”
李恒这时听明白了,点头笑道:“对对对,宰相说得有道理。”
念云无奈地看了一眼这个有些不成气候的太子,在心里轻叹一声,这孩子的城府和智慧果然是不及宁儿,好在陛下年纪尚轻,还有时间慢慢来培养。
这边大事已经禀报完,念云又留下几位重臣商议了一会儿,这才散了,领着太和公主往蓬莱殿去。太子因为要去蓬莱殿探望陛下,也跟着一起来了。
出了紫宸殿,李恒便敛了先前在大殿里那正襟危坐的模样,伸手去拉落落的袖子,笑道:“落落,没想到母亲上朝也肯带你一起……”
落落微微蹙眉,但当着念云的面也不好说什么,只淡淡道:“母亲要掌管后宫琐事,又要照顾陛下,如今还要帮着监国理事,我身为公主,若能尽些绵薄之力,分担些许,也是应该的。”
李恒已经多次在陛下和贵妃面前表达了对落落的钟意,知道父亲母亲已经默许了此事,因此也不避着念云,涎着脸朝落落笑道:“好妹妹,虽然那些老臣的话啰里啰嗦的,听着让人生厌,但一想妹妹就在我身后,陪着我一同上朝,我就觉得浑身都是舒坦的……”
落落小时候便跟着贵妃出征,见过外头的世界和百姓的生活,如今又跟着贵妃打理偌大一个大明宫,胸怀亦早已不是深宫内院目光狭隘的公主。这才从紫宸殿出来,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吴元济叛乱之事,哪有心思同李恒调笑取乐!
可明明李恒才是最应该为此殚精竭虑的人啊,无论是她,还是贵妃,她们都是辅助太子处理政务的才对!
其实李恒为人并不坏,落落自从跟在念云身边,可算是同他青梅竹马。可不知为什么,这些年来,即使他依然像小时候那般成日里跟在她身后,可她依然慢慢地觉得自己同他的心越来越远。
落落有些忍无可忍,顾不得贵妃就在前面,低声道:“恒哥哥,你是太子,如今淮西出了这么大的事,你竟无动于衷么?”
李恒一时有些愣住了,半晌才道:“要我说,敢挑战皇权,就该发兵打,打得他们满地找牙!可他们都说了暂时不宜直接发兵,又要投鼠忌器,我还能如何!而且,母亲这么镇定,想是已经有主意了吧?”
一直在前面走着的贵妃闻言忽然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来,目光凛然地在李恒脸上扫过,那冰冷锋利的目光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退后一步,“母亲……”
念云有些恨铁不成钢,“本宫岂能不镇定,你想想看,当着满朝文武的面,陛下不在,你这太子,和本宫,就是大唐的主心骨!无论本宫心里有没有胜算,哪怕是清清楚楚地知晓明日叛军就要攻进长安城,也必须巍然不动!”
“这……”李恒顿时有些慌神,“难道母亲也没有主意?”
这话问得连落落都听不下去,低声道:“吴元济有谋反之心哪里是一朝一夕之事,不然,母亲何至于将身边跟了十几年的薛公公送到淮南去做监军!”
李恒这才恍然大悟薛七喜原来并不是真的因为过错而被贬,母亲做的每一件事,都有她的算计,原来是为今日埋的伏笔。难怪前些日子吴元济秘不发丧的时候,陛下就已经知晓内情!
李恒这又稍微地放下心来,既然母亲已经预先有了准备,总不至于真叫叛军得了多大的便宜。
他连忙道:“母亲一向英明,料事如神。既然母亲和陛下早已经有了准备,正好应了武宰相所奏,照样还像当初平定李錡谋反一般,派人去离间叛贼和盟友之间的关系,说不定也能像那一次一样,不战而胜!”
他感觉自己终于明白了母亲布下的局,说得有些得意,好似大唐的军队真的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再度获胜一般。
落落撇了撇嘴,“要是叛贼跟恒哥哥一样笨就好了……”
念云扫了落落一眼,落落连忙噤声看向别处。念云耐着性子解释道:“吴元济不是李錡,淮西也不是小小镇海。生搬硬套同样的战术,永远不可能真正取胜,因为没有任何人愿意重蹈覆辙。”
李錡谋反这样大的教训和经验,才过去几年,谋反这么大的事,吴元济岂能不好好吸取教训总结经验?
况且,吴元济可以称得上年轻有为,远非刚愎自用的李錡可比。
退一万步说,薛七喜从前是她身边最得力的大太监,即使这一次是被贬到淮南去的,也只能在外边打探打探消息,不可能真的打入敌人内部去游说分解。
所以,她还得想别的办法,挑几个脑子灵活、口才好的使者和将军过去。
第二百零二章 相见相念
回到蓬莱殿,陛下已经服了药,仍在昏睡着。 念云也没有再设法唤醒他,只吩咐照顾好陛下,便叫落落取了些折子,执了朱笔,和太子一起到侧殿里批阅。
批了一会儿折子,抬起头来,见茴香正在门口站着,便随口问道:“可有什么事么?”
茴香略略迟疑,才道:“郭驸马在外头,请旨入后宫。”
这后宫自然指的是蓬莱殿了,陛下病着,他这请旨,就是请贵妃懿旨了。
李恒倒是高兴,起身就要相迎:“原来是三舅舅来了,我去看看!”
“哎——”落落迅速看了看贵妃的神色,连忙拉住他,“慢着,你这火急火燎的做什么!”
方才朝堂上那一幕,三哥哥也在场,却始终都在听着旁人吵,他未置一言。这会又特地过来,念云知道,怕是不放心她,所以过来帮忙谋划的。
自升平公主薨了以后,念云还未单独见过郭鏦,若说不挂念那是假的。可眼下贵妃和太子监国,原本看在那些老臣眼里,就觉得好像郭家正权势熏天,此时若还同外戚联系密切,他们又该怎么说?
念云沉吟着,问茴香:“他可说了有什么事么?”
茴香偷眼看了一眼主子,见她并没有立即下旨请他进来的意思,不免也在心里唏嘘,低头道:“驸马说,无论娘娘做什么样的决定,打算要怎么做,他和御史中丞都会无条件地拥护。若是需要郭家的人,哪怕是孤军深入,子仪公的子孙亦不会有丝毫退缩。”
他说的御史中丞,是指袭了父亲代国公爵位的大哥郭铸。
念云轻叹一声,点头道:“本宫知道了,茴香,你替本宫谢过驸马。”
茴香愣了愣,“娘娘……当真不见么?”
念云咬牙摇摇头:“见了又如何!”
茴香只得去回禀郭鏦。
郭鏦虽然早就料到念云不会见他,所以才把话都托了茴香去转告,可当他确切地听到念云真的不见他时,心里仍是一阵黯然。
那是他从十八岁起就立志要好好爱护的妹妹,是他这许多年来藏在心里不敢说出来的畸恋。如今她过得艰难,他想要帮她一把,她却拒绝了。
他已有很久没见过她了,早上于大殿上远远的惊鸿一瞥,他发现自己几乎无法集中精力去思考什么谋反什么叛乱的事,所以他自始至终都只是看着她,一语未发。
他对她的思念超乎自己的想象,可她嫁的是大唐的帝王,她爱那个男人。
李淳是君,他是臣。可他觉得,若有一天,她不再爱那个男人,或者那个男人真正地伤了她的心,让她绝望了,他根本不会顾忌什么君臣之义。
他要的,仅仅也就是看着她安好而已。
过了数日,李淳的病依然没有明显的好转。
用梁御医的话来说,他这就是多年来夙兴夜寐,太过于操劳,所以积劳成疾。前些年年纪轻,因此症状也不十分显,到了这几年,特别是还经历了丧子之痛,所以被些偶感风寒的小病一引,多年的病症也就一并爆发出来了。
这病虽然不至于致命,可到底还是要好好休息才能恢复过来,暂时不能操劳,不能理政。念云不得已,只得继续带着太子和太和公主监国。
回鹘的使者最开始是同李淳谈的,如今陛下病着,他们便改同贵妃交涉。本以为后宫的女人是好说话的,没想到这贵妃比陛下还强硬,不仅和亲一事始终明确地拒绝,就连两国互通有无、开放边境贸易的事,她都抓得比陛下还严。
回鹘一方见占不到什么便宜,也只得按照底线同大唐约定了一些事,这边曷萨特勒便准备带着使者和随从归国了。
但那曷萨特勒到底还是不甘心,一连数日在太极宫都没见着岐阳公主,而且还听说礼部正忙着替公主准备嫁妆。
他三番五次跟李恒说好话,想要李恒帮忙让他见上一面,可李恒却连推脱都免了,直接就是拒绝,真够不客气的——啊喂,说好的大唐是礼仪之邦呢?
手下的一个随从见主子这几天都心神不宁的,便猜到定是为了那个只见过一次面的大唐公主,于是出主意道:“二殿下,公主这些日子都没回太极宫,想必是在蓬莱殿。殿下不如去蓬莱殿向贵妃娘娘辞行,或许有希望见一见公主?”
曷萨特勒凝神细想,觉得可行,高兴道:“若能见着公主一面,本殿定要好好赏你,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一眼也好!”
说做便做,这边厢念云上朝回来,正在蓬莱殿大殿里头阅折子,便听见外头来报说回鹘王子求见。
李恒听见,有些不自然地推了推落落:“你先到寝殿里去避一避。”
念云诧异地看了两个孩子一眼,她并不知道这其中的误会,只以为那回鹘王子是真看上了婉婉,所以才急着操办婉婉的婚事。
而落落就更加不知道这件事的内情了,她还以为自己那一番抢白把那回鹘王子给得罪大了。这可是涉及两国邦交的事,到底人家这两天就要回国了,还是该当年道个歉才好。
这两位都不着急,可把李恒一个人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想了半天也想不出用什么理由支开落落。
他可决不能让落落知道那回鹘王子想求娶的人其实是她!
念云见他坐立不安的,嗤笑道:“堂堂太子,在那跟个猴子一样抓耳挠腮的,成什么样子!还不规规矩矩的到门口去迎回鹘王子!”
李恒想不出更好的法子,只得退一步想,反正是当着他的面,想必也不至于出太大的妖蛾子。而且,即使他这会儿再改口说求娶太和公主,母亲同样也不会答应。
这时已经有小太监引着曷萨特勒走进来,李恒只得上前去迎接,一面寒暄一番。
曷萨特勒上了汉白玉的石阶,走到大殿的门口,抬头往里一看,只一眼,就愣住了。
随从的计策真是妙啊,妙极了!他心心念念的公主,此刻正站在贵妃娘娘的身后,手里捧着一本什么折子,微笑着抬眸看向他。
她在看他!
脸上还带着微笑!
他顿时就忘了抬脚,面前明明横着那么高的一道门槛,可曷萨特勒就这么傻呆呆地撞了上去,然后绊得一个趔趄,噗通一下,五体着地地趴在了佳人面前。
贵妃手里本来是握着朱笔的,见了回鹘王子,本来准备搁下笔等着他见礼,没想到就这样迎来了一个大马趴,手一抖,朱笔便在折子纸上泅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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