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唐宫妃策-第9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落落一直都住在蓬莱殿的偏殿,甚至于来蓬莱殿问安,太子也只不过是隔三差五的的来一次,并无任何异样。
冬天再一次如期而至,宫里的冬衣都开始着手置办,待蓬莱殿的新衣制好以后,尚服局的典衣杜秋亲自上了门。
念云见了她,笑一笑,“杜秋,你现在越发忙了,这些闲事,何须亲自过来?”
杜秋低头向她福一福身,“娘娘,杜秋所为,未必是闲事。”
念云扶她起来,屏退左右,问道:“宫中可又有什么异常了么?”
杜秋垂着眸子,迟疑了片刻,却始终都未答话。念云等了一会儿,又道:“你既然来了,何必吞吞吐吐,直说便是。”
杜秋道:“若是同东宫有关,娘娘可会怨杜秋多事?”
念云捧着茶杯的手停滞了一瞬,原本打算送到嘴边,却好似忽然忘记了要做什么,停在了空中。
良久,她将茶杯在桌上轻轻放下,看向杜秋,“杜秋,本宫知晓你是个最细心谨慎的人,无妨,你直说罢。”
杜秋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放在念云面前,“娘娘,这是东宫今年报到尚服局的衣裳名单和明细。”
念云拿起来看了一会儿,这只是一张普通的明细单,并没有看出什么异常。
她把那明细单放回到桌上,问杜秋:“有什么不对么?”
杜秋摇摇头:“这张明细单同去年几乎没有什么差别。但是,正因为太正常,所以杜秋觉得有些奇怪。据东宫那边的人说,太子殿下这几个月来好似养了些门客,时不时地切磋些武艺,玩些杂耍。”
念云听她说完,眉头便开始拧了起来。
养门客,切磋武艺,练杂耍?恒儿好像从来没有这样的爱好,从前请师父教习武艺的时候,他也没见多用功,连武艺都不如宁儿。
她把杜秋的话在脑子里转了一圈,问道:“你的意思是,恒儿养了门客,但并没有给门客申请冬衣?”
“是。”杜秋点了点头,“按照大唐的律例,太子门客五百,皇子三百,作为自己的亲信,宫中可酌情供给米粮、衣物等,并不违制。”
恒儿单独分出去住东宫的时间还不算长,之前他并没有养门客。现在忽然有这个趋势,却匿而不报,甚至不向宫中申请供给,确实有些奇怪。甚至可以说,有点欲盖弥彰的意味。
他这是想做什么?
身为大唐的储君,甚至可以说是唯一称得上适合继承皇位的皇子,他可不能行差踏错。倘若是为了一个落落,有了什么不该有的想法,或者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连她这个做母亲的,恐怕都难逃其咎。
“四顺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么?”
杜秋指了指大殿外头:“杜秋擅作主张,私自请了四顺公公一起过来,就在大殿外头等着。”
念云点点头,“让他进来罢。”
杜秋就这点好,要回禀一件什么事的时候,必定把全套的准备都做齐,绝不会做些空口无凭的揣测。办起事来,十分省时省力。
四顺进来,像贵妃行礼问安,念云道:“四顺,既然你是跟着杜秋来的,想必也知道所为何事。你说说,可有什么不寻常么?”
“这……”四顺迟疑了片刻,跪伏在地:“娘娘恕罪,底下小崽子们回来报,说殿下每日在崇仁殿安歇,那些门客……也安排宿在崇仁殿,夜间玩杂耍取乐,一概不许咱们服侍……”
“那冬衣呢,可有人注意到了,那些门客是否得了新制的冬衣?”
四顺磕了个头:“冬衣的事奴才不知,似乎听说殿下的门客皆穿上等细葛布,偶尔有绸缎,但不知是否殿下统一置办。”
念云点点头:“好,本宫知道了,从今日起,东宫的事你多派些人留意着,若有异常便及时来报与本宫知,可明白了么?”
这四顺是个聪明人,知道虽然太子殿下才是储君,是未来的天子,但他身后这位贵妃娘娘,才是真正运筹帷幄之人。他连忙点头如捣蒜:“是,是,奴才明白。”
又过了几日,念云再次召见四顺的时候,传来的消息让她有些难以接受了。
东宫里头的食客大约有三五十人,每日借切磋武艺和排演杂耍之名,也打打马球,但所做的很可能是阵法和实战配合的演练。
不仅如此,他们的太子殿下似乎在城外还蓄养了数百人。这些人行踪不定,身份似乎更接近于暗卫和……刺客。
而且,他身边的那个十全,似乎也被他不知以什么条件给收买了,开始帮着他一起隐匿情况。
恒儿这是想做什么,难道是要逼宫谋逆不成?
这样的戏码,念云并不陌生。当年德宗皇帝卧病之时,陛下也曾如此。还有太上皇……
那些回忆是残酷而血腥的,从古至今,任何一场政变都带着嗜血的气息。
可这一次,她不愿意看到哪怕是一丁点的血腥。因为这两个人,一个是她一生依靠的男人,一个是她含辛茹苦一点一点看着长大的儿子。两个人,都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而且,她知道她这个儿子的才智与能力,他根本没有他父亲的手腕和谋略,他若真做了,只会自取灭亡。
这件事,她需要提点一下,敲一敲警钟才行,不能由着这个孩子胡作非为。
她思量着下一步该如何做,两根手指无意识地在桌子上轻轻敲着,另一只手顺手拿起桌上的茶盅往唇边去。
一只后伸过来拿开了她已经送到唇边的茶盅,“娘娘忘了,这是昨儿的隔夜茶,喝不得了,娘娘且稍候,七喜替娘娘烹新的。”
念云抬头看见是七喜,高高瘦瘦,正背对着她,躬着腰把紫砂茶壶放到茶炉上。
她将那几只小茶盅放到一边,随口道:“茴香绿萝跑到哪里去了,怎的一大早便不见了人影?”
七喜一面看着煮水,一面温然答道:“娘娘忘了,昨晚不是吩咐叫绿萝去尚服局取东西么。方才公主想要去太液池边走走,茴香陪着去了。”
念云扶一扶鬓角,轻叹一声,“哎,老了,瞧这记性!”
炉子上的水已经初沸,七喜将紫砂壶拿起,往茶盅上浇水洗杯温杯,又重新添了山泉水进去,文火慢煮。
听见念云只是不住地叹气,问道:“不知娘娘有何烦心事?”
确是烦心事,可又不是同底下人说说便能够宽心的。念云道:“无事。”
七喜扇着炉火的手停了停,忽然道:“娘娘可是为着太子殿下的事苦恼么?”
“你说什么?”念云一惊,险些把手边的几只茶盅都拂到地上去。
七喜低着头,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娘娘稍安勿躁。太子殿下私底下训练暗卫,便是六福那边恐怕都已经知晓,七喜知道可不算什么值得震惊的事。”
七喜是她的亲信,东宫那边也或多或少都安插了她的人,七喜若是有心,还真不难知晓。
可六福……
六福毫无疑问是陛下的人,若是连六福都已经知晓,那也就是说,陛下……
念云几乎不敢想下去。
虽然陛下已经立了恒儿为太子,对她的宠爱也几乎可以称得上无以复加,可历朝历代,这事都是大忌。即使是已经拟定的继承人,若是太急于登基称帝,多半都没有什么好下场,特别是当皇帝陛下还是一位有所作为的铁血帝王。
若陛下对恒儿真正动了废立之心,后果将不堪设想。陛下膝下子嗣单薄,若是恒儿也出了事,那就只能从其他亲王的嫡系过继继承人。到时候,那些人的欲念被激起,恐怕又少不了一场血雨腥风。
到时候,就算国祚尚安稳,可郭家呢?若是帝位更迭,郭家的荣宠恐怕是维持不住了的。从祖父开始,辛辛苦苦撑起来的大家族,不知彼时又将受到什么样的重创。
不仅是恒儿的一生都将会改变,就连郭家的命运,恐怕都堪忧。
“七喜,”念云忽然拉住七喜的袖子,“你替本宫去一趟东宫,去告诫恒儿,千万莫要做傻事……”
第二百二十五章 七喜的权衡
七喜受贵妃之托,往东宫去了。
这时候太子尚未下朝回来,七喜便在东宫里头随意转一转,东宫里头来来往往的不过是些面善的太监宫女,并未见到多余的闲杂人等。这些人都认得七喜是贵妃娘娘身边的亲信,见了都低头向他行礼。
他便信步踱到了崇仁殿。
崇仁殿的大门并未关上,七喜站在外头便可以看见大殿,里头摆着桌椅,挂着牌匾和字画,似乎也不见有什么异常。
七喜往偏殿里看了看,这大白天的,偏殿的门倒是都关着。
这时一个小宫女从崇仁殿里走了出来,七喜从她脸上青涩的模样可以分辨出她大约刚刚进宫不过两三年,恐怕还不太懂得那些复杂的权谋。
七喜拦住她,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道:“这位姑娘,不知这崇仁殿偏殿怎么都关着门?”
那小宫女却是不认得他的,脸上带着一点狐疑,上下打量了他一遍,看见他身上穿着的是总管的衣裳,又有些吃惊,连忙侧身行礼。
七喜道:“咱家是大明宫里蓬莱殿的总管薛七喜,奉贵妃娘娘之命前来,在此等候太子殿下。”
那小宫女这才定了定神,道:“回薛总管,偏殿里头……住的好像是殿下从外头请来的几位先生,想是还未起身。殿下日里要去上朝,特许他们早上不必问安的。”说完,又有些不确定,讪讪道:“奴婢也是猜测,奴婢只是在外头洒扫的。”
七喜笑着点点头:“不妨,你去忙你的吧,咱家也就是问问。”
那些门客听说时常是夜间在崇仁殿里关着门演练,想必白天就用来睡觉,养精蓄锐了。如此看来,李恒这异心,恐怕是坐实了的。
一直等到午后,李恒方才下朝回来,一回来便径直往崇仁殿来了,见薛七喜在大殿里头坐着,吃了一惊,问道:“是什么风把薛公公吹了过来?可是母亲有事么?”
七喜起身行礼道:“是娘娘差七喜过来的。”一面四下看了一圈,“殿下,借一步说话。”
李恒引七喜到内殿,屏退了众人,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的时候,七喜方才悠悠地开口:“殿下的门客,大白天都闭门睡觉,倒是清闲。”
李恒脸上有些不自然,支吾道:“这……本殿也是想着他们都有那么一些见识和本领,也就纵容着些。毕竟也不是朝臣,没必要要求他们必须什么时辰起身来议事问安……”
七喜仍旧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知殿下养的这些门客,都有哪些好见识和本领?”
这个问题,李恒倒好像是早就想好了答案,回道:“哪里有什么真本事,不过是本殿最近喜欢看些杂耍,想着准备几个新节目,新年大宴的时候能表演给陛下看呢。”
七喜脸上似笑非笑:“殿下训练的杂耍,是打算表演刺杀呢,还是表演暗中护卫?”
李恒一惊,下意识地四下看看,这才深深一揖:“薛公公可莫要胡言乱语……”
“胡言乱语么?”七喜笑笑,“殿下,娘娘今日差七喜来,就是为着此事。”
“你说什么?”李恒上前抓住七喜的胳膊,大惊道:“母亲难道已经知晓此事?不,不,这不可能……”
七喜只是站着不动,任由他急得抓耳挠腮。过了片刻方道:“太子殿下何须着急?娘娘若是想要阻止殿下,难道郭家的势力尚不足以出手拿下这东宫的数十人和外头那几百暗卫么?”
李恒愕然:“薛公公的意思是……难道母亲现在并不想……”
七喜没有答话,而是岔开话题道:“殿下此时能动用的人力物力财力才多少?东宫根基,恐怕娘娘随手就能连根拔起。莫要忘了,郭家……”
他没有再说下去。
郭家?
郭家的势力,从子仪公开始,积累了数十年,自然远非他一个才做了数年太子的毛头小子所能比的。陛下虽然偏宠母亲,但对于郭家的势力,多多少少还是有所压制,这一点他也看得出来。
他此事若能成,对母亲,特别是郭家其实并没有坏处,甚至他还可以给郭家更多。
若是能得到三舅舅的支持……
原本他心里还一直有些惴惴不安,毕竟他的能力有限,而二哥手里能动用的势力也不多,看起来胜算并不大。且不说兵部和神策军,光是陛下身边的侍卫都不容易对付。
但若是能加上郭家……李恒忽然觉得有那么一点云开月明之感。但他仍旧有些疑惑,母亲怎会默许此事?
七喜一直在盯着他的脸,没有错漏他的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这时七喜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殿下,贵妃娘娘对陛下情深意重,但郭驸马这一生,所忠惟有你母亲一人……”
“是三舅舅的意思?”
七喜低下头,深深地作了一揖:“七喜……告退。”
若是三舅舅的意思,他又为何要如此?
李恒忽然想起上一次选秀女的事。当时群臣请谏,是想劝陛下广纳妃嫔,陛下当时并没有说话。过了好几天,才批复了那些折子,并没有同意,但也没有拒绝,只是改成了给太子选妃。
那么陛下隔了好几天才批复,难道是因为母亲说了什么,才让陛下改变主意的么?
而陛下替他选妃,意思是太子有子嗣也是一样的,但这是建立在他始终都是太子的前提下。倘若他这一次事败,那么这个前提也就不再成立,即使陛下不会迁怒于母亲,选妃的事应该也是板上钉钉了。
陛下正值壮年,而母亲已经算是年老色衰。对于母亲来说,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索性把父亲禁锢在她身边,再无须纳妃,不是么?
他再次想了想七喜最后的几句话,似乎有些明白了。
三舅舅是可以支持他的,或者说到了某种情况下,郭家就必然选择支持他,否则就可能面临覆灭。
而母亲,明面上是不可能支持他的,因为她还是陛下的贵妃,若是陛下知晓,定然会于两人的情分有碍。但私底下,既然母亲没有直接召他去训斥,或许……
七喜回到蓬莱殿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斜。念云听见他的声音,便对坐在旁边做针线的茴香道:“茴香,茶叶好像快喝完了,你去尚食局取一些来。”
茴香出去了,七喜高高瘦瘦的身影才到了门口:“娘娘。”
大殿里此时并无旁人,念云有些着急,“七喜,你去东宫了,如何?”
她的目光很是焦灼,脸上的妆粉都有些脱落,大约也并没有心情去打理自己的妆容。东宫那一位,是她唯一的儿子,被她视若珍宝。
七喜微微垂眸:“七喜已经向殿下透露了娘娘的意思。”
“那……那他怎么说?”
七喜摇摇头:“七喜不知,殿下只说他已经知晓娘娘的意思,七喜不敢妄加揣测。”
“你……”念云有些不敢相信,或者说不愿意相信,“七喜,你真的把本宫的意思跟他说了么?他怎会什么都不说,他怎能……”
七喜低着头,声音毫无半点波澜,“是。”
念云颓然瘫坐在那张搭着熊皮的大椅子里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要是宁儿还在就好了,有了宁儿,大概就不会出今日的事。她也不必担心恒儿,无需恒儿来承担什么责任,他自可以去过他想要的生活,娶他喜欢的女子。
可她的宁儿不会回来了,连她的恒儿,一个不当心,可能也会失去……
外头传来六福拖长的嗓音:“皇上驾到——”
念云惊得跳起来,连忙敛了衣裳要跑出去迎接,刚跑到门口,正好李淳已经从外头进来,差点撞个满怀。
李淳扶住她,“怎么了,念云,今儿这样失魂落魄的?”
“没,没有。”她连忙掩饰,努力挤出一个笑脸来,“陛下怎么过来了?”
刚问完,她立即明白自己是问了一句废话。陛下十日里有六七日是在蓬莱殿歇息的,晚膳也经常在蓬莱殿,过来有什么奇怪的?
好在陛下并未同她计较,而是扭头对七喜道:“七喜,六福,你们先下去,朕有话同贵妃说。”
屋里只剩下她和李淳两个人,念云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陛下有什么事,这样一本正经的同妾说?”
李淳的眉头拧得紧紧的,拉着她坐下,“念云,有些话,朕说出来,你不要多心……”
念云怔然看着他,一时连眼睛都忘了眨。他说得这样郑重,她心里就越发的不安起来。
李淳沉吟了片刻,这才缓缓开口道:“恒儿的东宫,好像有些不恰当的动作……”
念云的眼睛顿时睁大了,她的吃惊不是装出来的,但这话从陛下的嘴里说出来,她的心反而又略略地放了回去。陛下选择了同她坦诚相告,总好过直接出手。
“陛下的意思是……”
李淳冷哼了一声,“朕看恒儿这心是越发的大了,这个太子之位难道已经满足不了他了么?”
“陛下,恒儿他……”念云一时有些着急,慈母之心尽显,“恒儿并非不知好歹之人,想是背后有什么人在撺掇……”
李淳在屋里踱了几步,“朕也是这般想。恒儿这孩子,虽然才能谋略平平,但一向不像个野心大的人。这一回的异动,想来一方面是为了朕搅他婚事而心存芥蒂,另一方面……背后恐怕真有什么人在撺掇。”
第二百二十六章 天荒爱未老
听见陛下直接挑明,念云的心反倒放下了些,道:“要不然,宣他进宫来,好好敲打一番?”
李淳叹道:“如今朝廷上下,看来还是不太平啊!朕今日若只是敲打一番,明日又当如何?”
念云暗暗心惊,陛下此时心里想的主意,好像有些可怕了。她站起来:“陛下打算如何?”
李淳道:“既然背后有人撺掇,不如将计就计。你我暂时佯装不知,将他背后的人引出来……一网打尽。”
一网打尽。
见念云低头不语,李淳安抚道:“你放心,念云,只要他不对朕下杀手,朕……朕向你发誓不会伤害他。只是他背后蠢蠢欲动的人,不得不除,就算是以后他登基,这也将是一个巨大的麻烦,朕得替他扫清障碍。”
这一点念云倒是不担心。恒儿这个孩子即使偶尔有些犯浑,但他绝不至于对自己的父亲痛下杀手。他没有他父亲的魄力,也没有那个狠心。
事到如今,她又能说什么?她只后悔自己当初的心思都放在宁儿身上,反倒把自己这个亲生儿子给忽略了。
然而,引蛇出洞这种事情,必定是要抛出诱饵的。对方的目的在于陛下和皇位,那么……
“那么陛下……打算以什么为诱饵?”
李淳淡淡一笑,“朕。”
“陛下不可!”念云有些着急,即使陛下自有他的布局,但谁又知道会不会出现意外?陛下以自身为诱饵,万一……
到时候不仅陛下会有危险,岂不是还要陷恒儿于不义?
李淳轻轻抚摸念云的发鬓,“念云,朕以为这些年来你的心已经够硬了,可面对骨肉血亲的时候,你还是那样心软。你放心,这么多年来,朕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
“可……”她的话梗在喉咙里,半晌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李淳拿过她面前的茶水喝下,看似无意地说道:“正月里,朕打算出城,去长安西郊太庙祭天。”
李淳平日里看似随意,但紫宸殿可处处都是护卫,几乎是防得密不透风。而且,大明宫里她的势力太盛,若是想对他动手,自然是出宫以后最合适。
自从宁儿出事以后,他已经有好几年不曾出过大明宫了。若他决定出宫,那自然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对方绝不会放弃这个大好机会的。
这个年过得颇有几分忐忑,对于念云来说,她的夫君,她的儿子,将面临着一场重要的对决。或许真正与陛下对决的人并不是恒儿,但恒儿是明面上的人,依然让她万分揪心。
明日就是陛下去西郊祭天的日子了,这天晚上,李淳早早就到蓬莱殿来了。
念云正在和茴香一道研究菜品,本是想着要丰盛一些,明日陛下恐怕吃不好。可研究来研究去,这一道也想留着,那一道也想留着,好似有些太过丰盛了,反倒又觉得不吉利。
她拿着朱笔往菜谱上勾勾画画,左右打不定主意。
李淳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可莫叫人看见笑话,掌管大明宫十几年的贵妃娘娘竟然为一餐家常便饭这样绞尽脑汁!”
念云这才发现他已经进来了,带着一点薄嗔,把朱笔往旁边一丢,将菜谱塞到他怀里,“好了,那陛下来决定吧,吃什么陛下说了算!”
李淳笑一笑,贴在她耳边轻声道:“可还记得那合欢花浸过的御酒么,朕怀念那个时候的味道。”
当年就是因为第一次到大明宫去赴宴,尝过一次那合欢花浸过的御酒,她赞了一声好,于是他记住了,后来,畅儿从宫里带回来两坛送与她,结果被婆婆和小姑子合谋,在酒里下了药,促成了她和李淳的第一次圆房。
回想起来,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后来,自从她进了大明宫以后,再有宫宴,她便把那酒换掉了。那是属于他和她的记忆,她有些幼稚地不想同别人分享。
说起来,也是有许久不曾尝过那种合欢花浸的酒了。
她忍不住笑了,“妾每年都命人酿几坛子埋在蓬莱殿后边,已经存下许多了,这就命人去挖两坛子过来。菜品呢,陛下今儿想吃些什么?”
李淳轻轻笑着,伸手揽住她的腰身,将头靠在她颈窝里,“还记得么,当年你怀着恒儿的时候,胃口不好,吃什么吐什么。后来朕亲自去外头替你寻了一个江南的厨娘,朕还跟着学会了一味紫苏鱼。”
那个时候,真是一段美丽的日子,虽然有蕙娘和一班庶母在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