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三生三世同人)(墨白) 寒夜词-第3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你唤醒。若再这般耗损,只怕他日……” 顿了一顿,又道,“小五对你的执念七万年如一日。当年她欲替你保存仙体,取血太过,差点丢了性命。还是白止冒死去瀛洲取来神芝草,狐后又渡了一半修为与她,方才救了她一命。”
他目色一沉,低声道,“她果真……”
“如今战事未歇,你若顾念她这一番心意,便当凡事量力而为,切勿逞强。”
他沉默不语。
“对了,”折颜低声道,“魔之花之事我已听东华说……”
他抬手示意他噤声,只道,“暂且无碍。”
“若长此以往,恐怕北桓之事必将重演……”折颜蹙眉道,“你能瞒一时,却非长久之计。”
他默了一默,道,“我不会让她重蹈覆辙。”
“但愿如此。”折颜说着,站起身,“你且静心修养,三日内切记不可动气,数日之后便能好转。营里自有东华操持,亦不必忧心。丹药我放在此处,记得按时服下。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折颜去后,狐狸方从被窝里探出头来,晃头晃脑,回头见他正在瞧他,呜咽一声便扎进他怀里。他忽而想起,当年她于终南山下的草庐之中便甚爱如此,不由得柔和了面色,一手轻轻拂过她如雪般的毛发。
她忽而又化了人形,将脸轻搁在他胸口,抱住他蹭了又蹭,方才在他含笑的注视下化为轻烟离去。
盥洗毕,她换了一件白衣,方出得大帐,便见着令羽正与长衫一道自议事大帐内出来。
“二师兄,九师兄!”她笑着迎上去,“早啊!”
“你昨夜替师父挡了酒,想来醉得不轻,这才醒?”令羽笑道,“宿醉可不好受。”
“我去给你弄一碗醒酒汤。”长衫摇头叹道,“还好你酒量极好,若换作你其他师兄,恐怕早已醉倒,又如何为师父挡酒?师父平素滴酒不沾,若醉了,可怎么好……”说罢,摇着头去了。
她笑道,“谢过二师兄。”
令羽笑道,“可好些了?”
她点点头,拉着令羽在一处坐了,低声道,“其实,师父的酒量……深不可测。”
令羽一挑眉,“我见你随着师父与折颜上神一同离宴,原是去照顾师父。”顿了一顿,望着她似笑非笑道,“你醉成那般,可有酒后……”
“嘘!”她捂住令羽的嘴,急道,“九师兄,低声!”
令羽笑道,“看你急成这样,想来定是得逞了。”俄而叹了一叹,道,“可怜的师父……或者,应当恭喜师父。”
“此话怎讲?”
“十七啊,我告诉你,”令羽徐徐道,“我与师父在凡间的时日,细说起来,比你也只多不少。且因我彼时是地仙,是以师父虽轮回转世忘了一切,我却记得前世之事。他那人极是固执,王侯将相做了个遍,却总年纪轻轻,尚未娶妻,便故去了。”
“这不合逻辑啊。”她沉思道,“凡间的王侯将相,不都是三妻四妾么?师父如何能……”
“还不是总心心念念什么白衣天女。”令羽笑道,“说到这,我刚回昆仑虚之时,拉着大师兄细细问过你的事,便颇奇怪。起初我见着你,你一身白衣,确然是个白衣天女的模样。然则师父见着你时,你果真一身白衣么?”
“自然不是。”
“是以,我便又想了一想,”他笑道,“可算想通了!”
“是何道理?”她也来了兴致。
“他念着的,并非是你一身白衣,”令羽叹道,“乃是因心心念念你的名字,白浅。他一入红尘,忘了一切,却只记着你的名字和模样,久而久之,相思成疾,便于梦中化出白衣天女来。不过,他定是不会承认。”说罢,笑了起来。“如今得偿所愿,自当恭喜师父。”
“不瞒你说,”她吞了吞口水,“我确然问过他这个问题。”
“他怎么回答?”令羽急问道。
“未曾回答,”她笑道,“改日我定要一件一件问个清楚。”
“你可当心了,”令羽笑道,“到时候被罚,谁也救不了你。”
正在闲聊,长衫已做好醒酒汤,路过墨渊大帐之时,因见着子阑欲去寻师父,便要他带一碗去。这才来寻白浅。
白浅接过,一滴不剩地喝了,又与长衫令羽在一处闲聊了一刻,想起长衫说子阑带了醒酒汤给墨渊,便想去瞧瞧他喝了不曾,往墨渊大帐行来。
方至大帐外,便见着他空着手自帐中出来,沉着脸,面色极是难看。
子阑见着白浅,也不答话,只向外行去。
白浅见着,颇有些莫名,便掀起帷幔,走入帐中。
帐内墨渊正靠在榻上,东华在一旁坐着,正在与他谈着话。两人见她进来,便停了下来。
白浅讪讪道,“帝君,师父。”
“怎么了?”
“方才二师兄做了醒酒汤,我来看看师父可喝了。”她笑道,“不想帝君也在。可打搅到你们了?”
“无妨。”他柔声道。
她将空碗取了,便告了退,自帐中退了出来。
方才回至自己帐中,便见着子阑黑着一张脸,冲上来一把拉住她,满脸怒意,“胭脂的事,你为何不告诉我!!”
第25章 相留醉 之四
白浅因胭脂是自己要她往青丘去,方才演变成后来被劫,还枉自断送了性命,往日不提便罢,今日子阑一提起,便复又椎心般痛。当日墨渊得知此消息,因怕子阑伤心,便未曾将此事告知于他。之后战事一起,她亦将此事暂且放在了一旁。
“十七,你究竟为何不告诉我!!”
她鼻间酸涩,喉间一阵哽咽,眼眶也红了,“我并非有意瞒你,只是……”
“只是师父不让你说?”子阑退了一步。
“你彼时伤重未愈,师父怕你听了难过,方才未告诉你。”她垂首低泣,“并非师父刻意相瞒。”
“所以,师父不言,你便也不语?!”子阑心如死灰一般摇头,退至一旁凳子旁,颓然坐倒,“是我负了她,害她一人在翼界、凡世辗转……”
“师兄……”
“当年她上昆仑虚来寻我,问师父可曾责怪过我为她炼丹,问师兄们是否因她的事为难过我……”他红着眼,喃喃道,“她只是关心我的近况,而我却……”他泪如雨下,“我却要她日后莫要再来寻我……那日在青丘与翼界交界,她只顾着应儿,魔族凶猛,她生生替我受了一剑!我寡不敌众,只能眼睁睁看她被带走,却什么也做不了……没曾想,那一面,竟是永诀。”
她念起胭脂的善意,眼泪亦止不住,“是我不好,不该要她去青丘。我总想着,离应横竖是玄女的孩子,大哥大嫂念在玄女面上,亦会好好待她,总归是个去处,比在凡世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强。哪知魔族竟……当日我若不曾要她去青丘,而是将她与孩子一道带往落霞山住下,或许便能躲过此劫……”
子阑红着眼,略收了泪,稍稍平复了些许,方摇摇头,低声道,“十七,不是你的错。你要她往青丘去,亦是好意,只不想魔族这般神通广大。师父不让我知晓,原是怕我伤心。你遵着师命,我却还对你恶语相向。”
“师兄,莫需介怀。只是此事,切莫让师父知晓。”
“你是说……”
“师父身体抱恙,方才歇了一日。折颜说,三日内万不可动气。”她吸着鼻子,“对了,方才你说炼丹,是何时之事?为何我未曾听师兄们说起?”
“此事只二师兄一人知晓,是我央他不可说出去。其他师兄如何能告诉你。”他微叹道,“当日她取得神芝草,欲救应儿,哪知那神芝草须以我昆仑虚炼丹炉方能炼成。为翼族炼丹,乃是于师父的不肖。我当日在炼丹炉前立誓,此生长守无妄海,再不与她往来,以此谢罪。乃以半生修为炼成丹药,并一张调理方子,一道送与她。”
“所以离镜的孩子才会……”她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前尘旧事,终是我负了她,害她至此。”他惨笑道,“或是我有违当日誓言所受的天罚,也未可知。”
他回首望向帐外,一片刺目的日光倾泻进来。
他轻声道,“十七,我走了。”
那身白衣于日光中摇曳着,终是消失在眼中。
后来白浅总在想,或许就在那一日,这位与她一道上昆仑虚拜师学艺,一道替凡人摸骨算命,一道打闹争吵争锋相对的十六师兄,便已下定决心,立誓要不顾一切替胭脂复仇。
酒宴后第三日,一直高挂免战牌的魔族忽而有了动静。据说苍之魔君只带了五千余众,于崇吾山下挑战。央错因见他人少,且听说苍之魔君甚弱,又因大捷之时诸将皆立功在身,只有自己守营,并无尺寸之功,是以此番便颇有争胜之心。他向东华要了一万兵,前往应战。
午时方过,前方来讯,说大皇子被困。东华细问之下,那人只道,魔族来了一位黑衣女子,也不知使了个什么法宝,天族竟自相残杀起来,大皇子直取那黑衣女,却是不敌。如今尚存五千余众,亟待援兵。
东华尚未点将,便见着比翼鸟族族长欲前往破敌,天族这边子阑出班,欲领兵前去,态度甚是恳切坚决。白浅因见着,怕有闪失,便欲同往,却被他制止。只道,她曾是那黑衣女子手下败将,此番一同前去,不过是个拖累。
是以,最终便由比翼鸟族族长与子阑各领兵一万,前去破敌。
白浅因前日子阑与她所说那番话,于墨渊帐中之时一直心神不定,今又见着他如此反常,便一直提心吊胆。墨渊见她坐立不安,问她出了何事,她却只顾摇头。
出得帐来,遇着折颜,折颜正欲给墨渊送些丹药,见着她那般神色,便问了一问。
白浅思前想后,终是将此事告诉了他。
折颜听罢,默了半晌,只将她拉到一旁,低声与她道,“此事万不可令你师父知晓。便是要告诉,至少捱过今日。”
白浅点点头,“我知道。”因思及前日折颜与墨渊所说的话,便又问道,“折颜,你老实告诉我,此番魔族棋高一着,可是因着那魔之花的缘故?”
折颜听罢,大吃一惊,“你怎知晓魔之花的事?!”
“前日你与师父在一处闲聊,恰好被我听见罢了。”她淡淡道,“你实话实说,魔之花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是真有细作,北桓又是谁——”
“嘘!”折颜打断她的话,回首看了看墨渊大帐,旋即将她领至远处,方才道,“小五,什么都好,近日切勿在墨渊面前提起魔之花和北桓的名字!”
“那你且告诉我是怎么回事。”白浅在一旁坐了,只盯着他瞧。
“告诉你也没什么,只是莫在墨渊跟前提起。”
“我明白。”
折颜顿了一顿,思忖她既已问起魔之花和北桓,若再藏着掖着,反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嫌,不如说与她知晓。思及此,便略清了清嗓子,低声道,“说起北桓和魔之花,便不得不提到东华与夜华。”
“与他们俩何干?”
“你且听我说与你听。”折颜缓缓道,“九重天上,太晨宫中有重霖,紫宸殿里有天枢与伽昀,可对?”
“左不过是帝君和太子的仙官。”
“正是。”折颜微笑道,“可昆仑虚昔年乃是天族圣地,父神与天帝无异,昆仑虚便是天帝苑囿。墨渊乃是父神嫡子,可因何他身侧却无一名仙官?”
“这……师父乃是战神,想来定无需如此繁文缛节罢。”
“非也。”折颜叹了一叹,“并非他没有仙官,而是不设仙官罢了。”
“为何?”
“那便要从他出生之时说起。”折颜徐徐道,“母神因炼五色石以补四极天柱,动了胎气,产下双胞胎中的墨渊。因是早产,且补天之柱耗损太过,母神于墨渊很小时便身归混沌了。父神因操持天族事务,且魔族蠢蠢欲动,是以并无太多时间照顾他,便将他交给了两位仙官看顾。一位叫做南甯神君,一位就叫做北桓神君。”他顿了一顿,又道,“南甯司文墨,北桓照顾墨渊起居。南甯为人正直,不苟言笑。北桓性子温和,极有耐性。父神对他要求极严,他年纪尚幼,难免会有些叛逆之处,便是因着这两位仙官的助益,从不曾走偏。”
“那后来呢?”
“后来,天族与魔族交恶。父神要墨渊炼制东皇钟,他虽不情愿,却硬着头皮一步步按照父神指点的炼制。神魔大战前,只剩一步,便能成功。可这一步,却是极难。”
“如何难法?”
“东皇钟是个凶险的法器,极嗜血。最后一步,便是要十万众的血,并亲近之人的性命,方能炼成。”折颜叹道,“以墨渊的性子,断不会拿人命如此,是以,至神魔大战开战,东皇钟尚未炼成。”
“那这与魔之花又有何关联?”白浅不解道。
“这魔之花乃是魔族的一种极罕见的植物。魔族只有魔尊与皇子公主们能用,且数量极少。魔尊的二皇子,名叫湍峳,擅移魂术。所谓移魂术,便是元神离体,借助器具缚之并操控的能力。湍峳在北桓的体内种下魔之花,待魔之花盛开,便潜入他体内,操纵之。不过湍峳究竟是在何时种下此花,何时控制了北桓……除了墨渊,无人知晓。因这移魂术无声无息,魔之花亦不为父神察觉,是以在神魔大战之初,天族损兵折将,处处受制于人,战况一直不利。父神怀疑是有内奸所为,便使了一个计策,请君入瓮。墨渊不相信北桓是内奸,要亲自问他。然则……北桓却不知为何,不止杀了南甯,还丢了自己的性命。后来一战,天族大胜,斩杀魔族十万余众,因北桓亦是墨渊亲近之人,这才达成了东皇钟炼成的条件。东皇钟既成,两军阵前,曾祭出过一回。东皇一出,毁天灭地,天崩地裂。湍峳与墨渊在东皇钟下大战一场,被墨渊用术法锁住,生祭了东皇钟。东皇钟恢复原状,父神将之交给翼族,翼族方才答应出兵相助,一同打败了魔族。”
“原来如此。”白浅叹道,“这魔族二皇子乃是以魔之花为媒,控制了北桓神君,盗取了情报,方才致使天族屡战屡败。”她顿了一顿,“与此次神魔大战,倒颇相似。”
折颜笑道,“也不尽然,此回……”
尚未说完,便见着中军帐外一阵哄闹,比翼鸟族一人浑身是血,滚马下鞍,奔进帐中。
白浅暗道不好,与折颜对视一眼,二人更不耽误,疾步往中军帐中而来。
方至帐中,便听见那人痛哭道,“……也不知那妖女使了什么法术,我军乱做一团。子阑上仙见着那妖女,便冲了上去!我军拼死……也未抢回大皇子的头颅……”
她听罢,一把冲上去,揪住那人衣领,“子阑呢?!”
“子阑上仙他……恐已是凶多吉少……”
“胡说八道!!”她怒不可遏,一把将那人丢了出去,回头向着东华,肃然道,“帝君,子阑师兄乃是我昆仑虚弟子,无论如何,我白浅也绝不能坐视不理。恳请帝君与我一众人马,不求退敌,只求将子阑师兄与一众天族将士救出火海!”
东华默了一默,尚未作声,令羽便出班拱手道,“帝君,白浅上神曾与那黑衣女子在凡间交过手,然落了下风。她最是个冲动的性子,难免失了分寸。不如由我前去,也好试探一番虚实。”
东华因素知令羽性子沉稳,且有灵性,便松了口,“也好。与你一万兵,见机行事。”
一旁白真见着,怕白浅一个冲动跟去,便也拱手道,“愿与令羽上仙同往。”
东华见是青丘的人,想来白浅应当信任得过,便点头应允。
令羽领命,方出得大帐,白浅便一把拉住他的衣袖,急道,“九师兄,你为何如此!?”
“你冷静一点,”令羽叹道,“我此去只是将子阑救出来。你这般焦急,去了恐会误事!”
她双眼噙着泪,喃喃道,“七万年了,我昆仑虚好不容易方才又聚在一处,还未曾一道喝一回酒……他若有个意外,师父知晓,定又是……九师兄,你一定要将子阑带回来。”
“万勿令师父知晓了此事,”令羽蹙眉道,“我听折颜上神说,师父抱恙在身,这才两日不曾视营,就出了这样的事。若他知晓,恐怕要不好。我与白真上神一同去,你且放宽心,好好陪着师父,别让不懂事的人去叨扰了他。”
“九师兄,你与四哥当心一点。”她回头拉住白真,“四哥,子阑师兄就拜托了。你们自己也小心些。”
令羽同白真走后,白浅还静不下心来。折颜见她如此神色,担心被墨渊看穿,便要她暂不往墨渊那处去。长衫也过来安慰,只是眉间担忧的神色逃不出她的目光。子阑在昆仑虚素日是个活泼顽皮的,每每总与她争锋相对,然则于大义上向来极为通透。如今生死未卜,昆仑虚上下亦失了往常的从容,十几位师兄弟在一处亦是愁眉不展。
白浅自令羽与白真去后,寝食难安。又恐有人说漏了嘴令墨渊知晓,便自在他帐外守着。也不知等了几个时辰,夜幕降临之时,帐里帐外灯火逐渐点亮,她撑着脸在帐外坐着,出神地望着远处的灯烛和帐里帐外映出的人影,心内一片怅然。
又过了不知多久,营外一阵战马嘶鸣,人声鼎沸。她登时立起身来,向着中军帐疾步奔去。
令羽浑身是血,见着白浅奔来,便一把将她拦在帐外,只道,“折颜上神已去了,你莫去添乱!”
“九师兄,你没事罢?”她见他一身是血,急道,“子阑呢?”
“我没事。”令羽叹道,“子阑他……不大好。”
“他伤得很重么?”她急红了眼。
令羽默了一默,尚未回答,折颜已自大帐中出来,长衫凑上去,折颜见着他殷切的目光,蹙眉微微摇了摇头。
“不,不可能。”白浅一把拉住折颜,不可置信地看向他,“折颜,你是天上地下最厉害的神医,你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
折颜默了半晌,看着她的神色,忽而又想起七万年前,她也是这般看不透生死,便叹了一叹,低声道,“趁还来得及……去看看你师兄罢。再晚些,便……”他没有再说下去。
她愣了一瞬,旋即转身冲入了大帐。
子阑被放置在大帐的角落处。他静静地躺着,气若游丝。一身素白的战甲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已被鲜血染尽。他微睁着眼,似在等着谁,见着白浅进来,目色终于亮了些许。
“子阑师兄!”她扑到他身边,去拉他满是血污的手。
“咳……”他方一张口,便是一口血自唇角涌出,“十七,你终于来了。有几件事……你须得记好。”
白浅噙着泪,点点头。
“要师父万万当心……她不会善罢甘休……”
“胭脂的事……事关擎苍……和东皇钟……东皇钟有变……”
“她的摄魂术……师父知道克制之法……”
白浅见他已了无生机,不禁泪流不止。
“她与师父的仇……我未阻得了……他日总会有了断之时……我的事……要师父切莫……自责……伤心……弟子不肖……先行一步了……”
她拉住的手一瞬间失去了力气,他瞳色已散,渐渐浑浊,缓缓阖上了眼帘。
她自帐中出来之时,一双眼睛已是又红又肿,抽抽噎噎,尚不能自这难以接受的事实之中走出。长衫见着她,低声道,“师父寻你,快去。”
她微微收了泪,点点头,又思及此刻自己的神色不对,便又回自己帐中收拾梳洗了一番,方才往墨渊帐中而来。
他瞧见她之时,便已略感不对。她双眼红肿,遍布血丝,眉目间隐隐有一种化不开的悲恸沉淀着,然则便是如此,她见着他,尚强展笑颜,故作轻松。
他不动声色,寻她来来细细问青丘之兵与她几位兄长之事,最后方要她将这两日他所写寒水剑的剑诀背熟。
她只得勉力而为。
他立在一旁借着灯盏正在看书,忽而听得帐外一阵战马嘶鸣,人声喧哗,不由得蹙了眉,问她出了什么事。她头也不抬,只道,没什么大事。
后来回想之后的事,总会有种墨渊似对一切都已有所预感的错觉。否则当日他便不会执意要帐外仙兵将发生的事打探清楚报知于他,亦或者逼问长衫因何不与他言明,错失战机。她已不记得许多细节,只记得他听得子阑已逝的噩耗,眉间隐含的悲痛,还有口中滴落的点点殷红,滴滴似落在她心头。
她记得折颜到时,怒极的神色,还有他竭力救治的身影。
那一日,于她,太过漫长。那是与魔族三番决战的前一夜。
那一夜,她在灯下拥住他虚软的身体,竭力平复了心绪,自他枕下取出那个发丝编成的同心结,用力捏在掌心,与他道,“子阑师兄与胭脂,虽则他们在世之时因着身份蹉跎了岁月,徒留遗恨,或许故去之后却可以在一处了……”顿了顿,又道,“师父,等大战胜利了,我便同你回昆仑虚。此生再不分离。”
他环住她的肩,沉沉道,“好。”
她看不到他的脸,只记着他的语气之中,似有什么她读不懂的悲哀与无奈。
天族史书关于第二次神魔大战三番决战的记载,可谓语焉不详。
『初,东华帝君率众与七大魔君战于搏兽之丘,不利。次战,再败。墨渊上神星夜驰援,解十万众之围。』
白浅得回记忆之后,回想起当日于太晨宫外的树上查看东华帝君传记,似确然看到过此句。然彼时的她并不知晓这寥寥数语下究竟埋藏着怎样的悲壮。
初战,妺冉挑动魔族以央错的头颅侮辱天族,天族群情激愤,几倾巢而出,却因她的摄魂术输得一败涂地。数万天族被俘,魔族尽数坑杀之。
次战,东华与青丘四帝并昆仑虚弟子尽出,魔族祭出戮魂幡,神挡杀神,血流成河。天族与青丘之众陷于搏兽之丘,因东华并青丘四帝竭力支撑苍何剑神光,堪堪抵消了戮魂幡的威力,方得保全所剩十万众。墨渊星夜驰援,以玄天剑诀召天降四火,焚戮魂幡,又召混沌之气从天而降逼退魔族,方解了十万众之围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