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飞刀与剑-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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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入白骨海腹地是第十日后了。
　　　　期间他们遇上过一场不大的沙暴，幸好阿扎足够熟悉地形，最终算是有惊无险地躲过了。
　　　　罗刹教位于白骨海深处，离他们已经不远，但燕南天的踪迹却依然没什么线索。沙暴过后，阿扎很不客气地同她讲道：“你这样找下去是没个头的，等过了这一块，就真的是没有一个活人敢进的死亡之地了。”
　　　　“我知道。”叶展颜知道他并非夸张，叹了一口气，“我是来找人，不是来送死，你放心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啊。”阿扎喝了一口水，大口地喘着气，缓过来后才继续道，“你看你们只知道他在这一带出没过，其余线索一概没有，这么大的沙漠，要找一个人实在是太难了，更不要说这里这么危险，他可能早就……”
　　　　最后几个字最终还是在西门吹雪冰冷的目光中被吞了回去。
　　　　但哪怕他不说完，叶展颜也明白他想说什么，可能是这大半年来寻燕南天寻得太累，她听到这样的话，心里比起担忧和悲伤，更多的竟是茫然和疲惫。
　　　　离开南海前叶孤城曾跟她说过，若真遍寻不着，她随时可以回家来，毕竟这件事说到底是燕南天对不住她，她并不欠燕南天什么。
　　　　事实上刚到太原的时候，她已短暂地有过这个想法，后来从丐帮那里得了消息，又觉得既已有线索，不去真的瞧一瞧自己恐怕一辈子都不会甘心。
　　　　现在回想起来，叶展颜好像也稍微能理解一点叶孤城当时的笃定语气了。她的确不是个吃不了苦的人，但她也真的做不到为一件根本不知道到底做不做得成的事花上一辈子的时间。
　　　　“走吧。”西门吹雪忽然出声打断了她的沉思，率先站了起来。
　　　　见他走到最前面去，阿扎颇为不解，“你往哪去呢？！”
　　　　西门吹雪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去，但却难得回答了他的问题。
　　　　他说：“罗刹教。”
　　　　阿扎后悔得不行，他觉得这人可能脑袋真的有点问题，过来帮心上人一起找情敌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想直接去送死！
　　　　令他更惊讶的是，叶展颜听了居然也立刻跟了上去，“是啊，直接去找他们打听大约才是最快的。”
　　　　反正他们连玉罗刹都已见过，相信对方对他们的行踪也是一清二楚，倒不如直接去问。
　　　　不得不说在解决麻烦的时候，他们俩的行事风格出奇地相似合拍。
　　　　“不行不行，罗刹教反正也不远了，你们应该不会迷路的，我就不去了。”阿扎还是没这个胆子。
　　　　叶展颜也不勉强他，倒回来拍了拍他肩膀，从钱袋里又找出一张银票给他，“那剩下的钱你拿着。”
　　　　“你们真要去啊？”阿扎见她如此干脆地同意了下来，连银票都没顾得上接，又忍不住劝道，“罗刹教可不好惹！”
　　　　叶展颜当然知道罗刹教不好惹，所以才不强求他带完剩下的路，而是诚恳地将那张银票塞到他手上。
　　　　“所以让你拿着钱回去啊。”她这么说。
　　　　青年向导捏着那张银票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但她已迅速转过了身往西门吹雪的方向跑了回去。
　　　　“走吧。”她拨了一下自己被风吹得散乱的额发如此说道。
　　　　只剩他们俩后，叶展颜才更深切地感受到了这片沙海为何被冠以白骨之名，若非已能在沙尘中望见那座古堡的轮廓，她觉得她大概连向哪个方向走都辨不清。
　　　　他们是在又往前行了五日后才到的罗刹教下。
　　　　这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魔教在接近沙漠最深处的地方建了一座气势恢宏的堡垒，矗立在群沙之中，直至苍穹。
　　　　但出乎叶展颜意料的是，这里根本不如她想象中那般守卫森严，而是一派死寂。
　　　　她是来打听消息，不是来打架，所以最开始想的还是让人通传自己想拜见玉罗刹，结果话还没想好呢，西门吹雪已直接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叶展颜：？？？？
　　　　“没有人。”他忽然道。
　　　　她狐疑地跟了进去，只见这古堡内果真一片空旷，顿时惊讶极了。
　　　　可这惊讶的神色只持续了半瞬就变成了惊恐，叶展颜几乎是直接去撞的西门吹雪，“趴下！”
　　　　若非她对暗器发出的声音熟悉至极，反应也足够快的话，此时的他们俩大概已被入门处那源源不断射出的羽箭射成筛子了。
　　　　叶展颜听着耳边羽箭破空而来的嗖嗖声，惊魂未定地抚了一下胸口，想长舒一口气，才发现自己此刻是半趴在西门吹雪怀中的。
　　　　方才情急之下她往他那里一撞，两人齐齐往地上倒去，而他下意识地抬手护住了她，以至于让她直接倒在了自己怀中。
　　　　少年丝毫不掩饰自己眼神里的担忧，半揽着她的手臂也箍得纹丝不动，见她一脸尴尬，沉声主动开口道：“先别动。”
　　　　离得这般近，他开口时温热的呼吸直接喷在她脖颈处，叫她又下意识瑟缩了一下，奈何这动作却是叫他又出声强调了一遍：“别动。”
　　　　叶展颜：“……”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但你也不要说话了好不好。
　　　　待这波羽箭射尽后，两人俱是松了一口气，不过却也不敢再掉以轻心。
　　　　为了缓解刚才的尴尬，叶展颜站起来后挠着脸率先开口道：“可能还有其他的机关，小心一点。”
　　　　西门吹雪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没有出声。
　　　　就在她想问你怎么了的时候，他忽然伸出手来替她扶正了她头上那枝玉钗。
　　　　“碰歪了。”他说。
　　　　叶展颜下意识地抬手去摸，在他移开目光之前低声开口道：“谢谢。”
　　　　“怎么是你们？！”古堡上方忽然传来一个惊讶的声音。
　　　　两人差不多同时抬眼望去，只见那旋了不知多少转的木质楼梯之上，穿着猩红锦袍的玉天宝正睁大了眼睛同他们遥遥相望。
　　　　叶展颜和西门吹雪交换了一个眼神，而后才大声道：“我二人前来拜见玉教主，不知他老人家可在？”
　　　　草包少主咦了一声，回道：“我爹？他去中原了。”
　　　　“什么？！”叶展颜惊道，“中原？”
　　　　玉天宝趴在那栏杆上朝她点头，语气中不乏得意：“他说要去见一下可能是未来亲家的人，哎，不知道他到底给我相中了哪个武林世家的闺秀。”
　　　　叶展颜：？？？？
　　　　作者有话要说：　　西门吹雪：不是给你相的
　　　　·
　　　　么么哒，玉罗刹去中原涉及到一个很关键的剧情，有很多江湖大佬一起的份【。

　　☆、第32章　地底城

叶展颜差点脱口而出他疯了吗，想到这还是在人家地盘上才及时打住。
　　　　等玉天宝从上面下来后，她才从他的叙述中知道这里为何“空无一人”。
　　　　玉罗刹大约也是直到自己这个儿子有多草包，在临走前特地将这里布置成了这样，为的就是降低闯入者的警惕，而在他们踏入后，每行一步，等着他们的便是漫天飞雨般的暗箭。
　　　　说实话叶展颜还是无法理解玉罗刹的诉求，他既有本事帮这个儿子考虑这么多，怎么就不知道将他教得成器一些呢，起码武功不能是这个三脚猫模样吧？
　　　　她这饶有深意的眼神玉天宝根本看不懂，这家伙在下来与她打完招呼解释完罗刹教的现状后便接着问道：“你要找的人还没找到吗？”
　　　　他不说还好，一说叶展颜又想叹气。
　　　　她和西门吹雪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穿过白骨海来到这里，结果玉罗刹居然去中原了，这到底算个什么事？
　　　　“没有。”她摇头，“所以我才想来拜见玉教主。”
　　　　“我爹？”玉天宝疑惑，“你要找的人我爹认识？”
　　　　叶展颜：“……”
　　　　算了还是不要解释了。
　　　　“反正短时间内他肯定回不来。”玉天宝又接着补充道。
　　　　“中原出了什么事？”西门吹雪忽然皱着眉开口。
　　　　看见他这张能掉出冰渣子的脸，玉天宝心里已经好大不乐意了，但他不知怎的，又莫名有点怵西门吹雪，纠结了片刻还是出声道：“好像是有人冒罗刹教的名去杀了谁吧……”
　　　　这内情着实是西门吹雪和叶展颜都不曾想到的，不过倒也还算是合理，毕竟他们俩进了沙漠之后对外面发生的事的确一无所知，而罗刹教被人当了枪，玉罗刹亲至中原也是情有可原。
　　　　“杀了谁？”她问。
　　　　玉天宝挠着耳朵想了好一会儿，皱眉道：“我记不太清了诶，反正是个中原武林的大人物。”
　　　　中原武林的大人物，数来数去也就那几个，叶展颜再克制不住自己翻白眼的心，急切道：“你真记不清？”
　　　　“是啊。”玉天宝一脸理所当然，见她这般着急，还觉得奇怪，“你关心这个做什么？你不是来找人的吗？”
　　　　没等叶展颜回答，西门吹雪就抬手制止了她开口。
　　　　“罗刹教内可还有其他人知道此事？”他问。
　　　　玉天宝闻言，果然立刻一拍脑袋咧开嘴笑了：“我去问问护法！她知道这个。”
　　　　有魔教少主带领，剩余的入堡路程再没出什么状况。
　　　　叶展颜还在想着他那句中原武林的大人物，难掩担忧。而西门吹雪大概是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在玉天宝带着他们从一条秘道往下去的时候，伸手扶住了她的手臂。
　　　　“小心。”他轻声说。
　　　　“不用怕不用怕，下去就到了。”玉天宝回头认真道。
　　　　西门吹雪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却是没松开手。知他好意，叶展颜也没有刻意去挣脱。
　　　　这一段秘道的确不深，但里头墙壁上的石雕却是在闪烁的火光映衬之下显得诡异而骇人，她扫了一眼，不知为何总觉得那些人脸有些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究竟是在何处见过。
　　　　同入堡处的空旷不一样的是，走完秘道映入眼帘的这地底城守卫相当森严，入口处的两个罗刹教弟子看见玉天宝过来，也只是面无表情地唤了一声少主。
　　　　玉天宝也并不在意他们的态度，直切正题道：“晏护法在吗？”
　　　　“回少主，在。”
　　　　“走走走，跟我进来。”他回头朝他们俩招手，又同那两个守卫解释，“这两位是我的朋友。”
　　　　对方听了解释回都没回他一句，不过倒是痛快地放了行。
　　　　这座地底城修建得相当之大，砖瓦整齐，陈设华丽，但最令人咋舌的却不是这些，而是几乎每走几步，都有如入口处那样的冷漠守卫在守着，连只苍蝇都无法飞进飞出。
　　　　饶是叶展颜见识过被中原武林赞为铜墙铁壁的蜀中唐家堡，也在此时愣了神。她算是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以来，叶开和萧王孙都这么怵玉罗刹了。
　　　　如此财力人力，他若决定入主中原，几乎可称势不可挡。
　　　　玉天宝带着他们七拐八拐进了一间花厅，叶展颜还没从方才的震惊回过神来，只听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同这地方格格不入的悦耳丝竹声。
　　　　她挑了挑眉偏头去看西门吹雪，见他也是一脸的不解，忍不住出声问玉天宝：“这里是？”
　　　　她话音刚落，里面忽然传来一个娇软甜腻的女音：“少主怎么来了？呀，还带了两个小美人，还不快快有请。”
　　　　一个问题，你们罗刹教到底有没有正常人？
　　　　叶展颜看着里面走出来那两个只着轻纱的少女，顿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那两个少女将帘子往两边一拉，内厅的景象顿时一览无余。只见里面一张铺着雪狐皮的软榻上正卧着一个妖娆的半裸女子，而她的周围跪着一圈少男少女，分别给她捶着腿揉着肩剥着葡萄。
　　　　待她目光扫来之时，叶展颜才总算看清她的脸。
　　　　这是一张几乎不输让她记了很多年的苏浅雪的脸，眉若翠羽，肌如白雪，唇似涂砂，开口时更同兰气缭绕，醉人万分。
　　　　“不知这两位是——？”
　　　　“是我的朋友，来拜访我爹，不过太不巧了，他这不是去中原了嘛。”玉天宝笑嘻嘻地同她解释道。
　　　　叶展颜打量了这晏护法好一会儿，此刻也已收回眼神，抿唇露出一个笑，轻启朱唇道：“我二人在白骨海有幸见过玉教主一面，所以路过罗刹教时便想着前来拜访一下。”
　　　　“白骨海？”那位晏护法挑了挑眉，从边上的少女手中咬下一个剥好的葡萄，而后偏头望向她，蕴了不少笑意的眼神顿时一顿，“这么说来，你便是叶开的女儿？”
　　　　玉天宝闻言差点没跳起来，扭头惊讶道：“你是叶开的女儿？！用那个什么飞刀的？”
　　　　叶展颜倒还真没想到他竟知道自己，愣了一下才点头承认道：“……是。”
　　　　“那你身旁这位，想来便是万梅山庄的西门庄主了？”晏护法忽然从软榻上翻身站了起来，赤着脚朝他们走来，走到西门吹雪面前时还凑近来看了他好一会儿，笑得无比娇艳，“听说西门庄主十六岁便战平了邀月，真是英雄出少年。”
　　　　西门吹雪像是极厌恶她的触碰一样，在她伸出手来即将碰到他脸的时候忽然捏住了她的手腕而后一甩，皱着眉道：“滚开。”
　　　　叶展颜算是服了他了，这世上可能也只有这么一个敢二话不说直闯罗刹教还敢在罗刹教的地盘上直接叫罗刹教护法滚开的人。
　　　　难为这位晏护法居然也不生气，仍然笑意妍妍地望着他，好一会儿后才又继续开口道：“两位来此，恐怕也不是为拜见教主吧？”
　　　　叶展颜张了张口，正要说话，却听到玉天宝相当嘴快地帮她答道：“是啊，他们要找人嘛。”
　　　　晏护法闻言差些笑软了腰去，缓了好一会儿才抚着她那呼之欲出的胸口柔声道：“都说西门庄主是为了叶姑娘才杀上移花宫的，如今竟还一道来帮叶姑娘寻心上人？”
　　　　西门吹雪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但却没开口。
　　　　叶展颜直觉这晏护法并不好惹，也不想同她探讨这个话题，干脆直言道：“听说玉教主是因为有人冒罗刹教的名才去了中原，不知那些人究竟是用罗刹教之名对哪位武林前辈动了手？”
　　　　“哦？少主没告诉两位吗？”
　　　　三道目光一齐看向玉天宝，他却挠着脸理所当然道：“我忘了啊，所以才带他们来找你！”
　　　　晏护法大约是已经习惯了他这个不成器的模样，听到这个答案也不惊讶，而是又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叶展颜，最后笑着道：“叶姑娘放心吧，那群冒名顶替的蠢货并非对令父动的手。”
　　　　“那——”
　　　　“他们想杀的是张丹枫。”晏护法说。
　　　　对张丹枫动手可比对叶开动手严重多了，这已经等于是公然挑衅了整个中原武林，难怪玉罗刹要急着去中原澄清解决这件事。
　　　　叶展颜忽地想起玉天宝在下来前同他们讲此事时说的是“杀了”，顿时倒吸一口凉气：“那张前辈可有遇害？”
　　　　晏护法朝她眨了眨眼：“姑娘让我亲一下我就告诉你如何？”
　　　　叶展颜：“？？？”
　　　　你们罗刹教是真的没有正常人吧！
　　　　见她露出这般不敢置信的模样，晏护法又扶着腰笑了好久，只是笑过之后还是如方才对西门吹雪那样伸出手来，叶展颜一个不察，脸已被她摸了一把，摸完还啧啧感慨：“真乃吹弹可破。”
　　　　叶展颜倒没有西门吹雪那般厌恶别人的触碰，但这样直接被摸脸也是第一回，如果对方不是个女人，怕是已经被她的飞刀钉住手了。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晏护法见她面色不好看，及时打住收回了正题，“据传张丹枫受了重伤，不过也听说令父和武当掌门已经一道去处理此事了，想来问题不大。”
　　　　这么大的事，叶开的确是该出现的。
　　　　叶展颜稍微放下了一点心，松了一口气。
　　　　正当此时，地底城内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无比的铃声，那位方才还笑着的晏护法几乎是立刻神情凝重了起来：“有人闯进来了！”
　　　　她话音刚落，花厅外也响起了一名守卫冷静的通报声：“禀护法，古堡被一个刀客闯入！”
　　　　“不是有机关吗？”叶展颜觉得奇怪，那些暗器机关可是让她一个帝王谷弟子都差点中招啊。
　　　　“……我之前看见是你们，就关掉了。”玉天宝傻了眼。
　　　　晏护法抚了抚额，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上去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　　有奖竞猜一下即将解锁的新人物=3=
　　　　友情提醒上章是有线索哒【x
　　　　今晚应该有双更，我酝酿一下……出门回来再写。

　　☆、第33章　傅红雪

在他们几个从秘道上去之前，已有第一批听见铃音的罗刹教弟子去抵挡了那位用刀的闯入者。
　　　　他应该是来得相当匆忙急切，发丝上尽是沙尘，一身黑衣也因此而显得灰扑扑的。可沙尘遮得住他的衣衫与面容，却是遮不住他手中那柄黑刀刺出时发出的寒芒。
　　　　叶展颜从秘道出来时见到的便是他一刀横向罗刹守卫的画面。
　　　　那是一把从刀身到刀柄俱是漆黑的刀。
　　　　只消一眼，叶展颜便可断定，用这柄刀的人一定是个绝世的刀客。
　　　　塞外本就卧虎藏龙，有这样一个刀客本没什么大不了，但这样的刀客忽然杀上罗刹教便不太寻常了。
　　　　显然晏护法也是这么想的，见到这一刀之后她几乎是立刻敛了神色，大步走上前去挡在了那个守卫面前，沉声道：“敢问阁下闯我罗刹教所为何事？”
　　　　黑衣刀客终于抬起了眼睛，定定地看向晏护法，开口时语调很平，仿佛在这打倒了如此多罗刹教弟子的人并不是他一样。
　　　　他说：“来找人。”
　　　　晏护法闻言下意识地皱了皱眉，而后轻笑一声，道：“真是奇了，今日竟有这么多人前来找人。”
　　　　听到她这一句，这黑衣刀客平静无波的眸子总算显出了些许惊讶之色。
　　　　“我来找一个姓叶的姑娘。”他这么说。
　　　　这下晏护法和玉天宝几乎是同时回过了头看向叶展颜，叶展颜很确定自己并不认识他，惊讶极了。
　　　　待她从人群中探出身体走过去时，那名刀客却是一怔。
　　　　这个下意识的反应应当做不了假，叶展颜觉得他想找的应该的确是自己没错了，但她仔仔细细地看了他许久，也无法从记忆中找出丝毫关于这个人的印象来。
　　　　就在她想开口问他是谁的时候，他忽然恢复了之前的冷漠模样，开口道：“阿扎怕你们会出事，求我来看看。”
　　　　这个理由倒勉强能说得通，但叶展颜还是奇怪，“你认识我？”
　　　　刀客动作一顿，又抬眼看了她许久，最后收起刀来低声说了一句，“我认识你爹。”
　　　　“我爹？”
　　　　“你没事便好。”他似乎是不想再谈这个话题，说完这一句就直接转身准备离开了。
　　　　也是直至此刻叶展颜才注意到，他的一只脚竟是跛的。
　　　　她想她知道他是谁了！
　　　　“傅叔叔！”她追了上去。
　　　　那人停住脚步，却没回头也没应这一声，等她追上来后，才轻声道：“玉罗刹既然不在，这里剩下的人估计也不能奈你何，我走了。”
　　　　“傅叔叔等等！”怕他走太快，叶展颜直接伸手抓住了他的袖子，着急道，“我爹这些年来一直很挂念你。”
　　　　“是吗？”他垂下了眼，好像是想起了什么非常久远的往事一样抿了抿唇，良久才再度看向她，“我也很挂念他。”
　　　　叶展颜看着他这张苍白的脸上露出的笑意，一时呆住，好一会儿后才回神来继续道：“他经常与我提起你……”
　　　　“我过得很好。”他说，“你都长这么大了，想来他也过得很好。”
　　　　大家都过得很好，所以再见不再见并不重要。
　　　　他将自己的衣袖从叶展颜手中抽出，末了拍了拍她的掌心，望着她低声道：“我走了。”
　　　　叶展颜还想再说什么，可他已头也不回地大步往前去了。
　　　　看着这道漆黑的身影慢慢消失在黄沙之中，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只是也没再试图追上去。
　　　　“原来他就是傅红雪。”站在她身后的晏护法忽然出声，“传闻他不知所踪已有十几年，原来竟就藏在沙漠之中。”
　　　　不光是她惊讶，叶展颜其实也是一样。
　　　　虽然这几年她已经很少再听叶开提起这个人了，但儿时的记忆还在，有那么一段时间，叶开是很想找到傅红雪的，奈何就是遍寻不着。
　　　　叶展颜好奇，就去问丁灵琳傅红雪究竟是谁。
　　　　丁灵琳告诉她，那是你爹最重要的朋友。
　　　　当初她还不懂，既是最好的朋友，为何会这么干脆利落地不知所踪了，去向甚至连她爹都不告诉。
　　　　可今日见到提着刀为她孤身闯到罗刹教来的傅红雪后，叶展颜又觉得，丁灵琳是真的没有骗她。
　　　　阿扎只知道她姓叶，来大漠找人，并不知道她就是叶开的女儿，傅红雪听他描述，至多也是猜测而不能确定，他甚至也同他们一样不知道玉罗刹不在的消息，但他还是来了。
　　　　只因得知也许是故人之女去了这样危险的地方。
　　　　她想那句“我也很挂念他”，应当也是真心的。
　　　　“哎，是误会就好，我上去把机关给开了。”玉天宝摸摸鼻子如此说道。
　　　　叶展颜回头看见他那一脸劫后余生的表情，笑了笑，又转向晏护法认真道：“既是为找我而来，我便代傅叔叔向护法赔个不是。”
　　　　晏护法可比一般的罗刹教弟子知道轻重多了，知她不是个可以轻易得罪的主，而且方才傅红雪走之前那句话其实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