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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算什么-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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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光里出现尖锐惨叫。

薄九城满脸骇然,他用说话来拖延药力发散,恢复功力,他相信即使陈禾到了化神期,这次他早有准备,距离陈禾甚远,逃命不是问题。

但是——

陈禾为什么会跟前世不一样?

这个无数次浮现的疑惑,临死前又一次冒出。

“你是为了实力不惜付出一切的人,你只看得到对你有利的东西,恩将仇报的事你能干出一回,就有第二次!”

薄九城知道自己不好了,忽然心生毒计,烈火里的元婴嘶声喊叫,有意说给曲鸿听,“陈禾,你上辈子是怎么得到北玄派传承的?上次血魔死了,而他这辈子活着,你要利用他来对付渊楼——释沣迟早也会死在你的手上,哈哈哈!”

薄九城直挺挺的倒下,紧跟着蔓延的火焰将他的尸体烧得干干净净。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薄九城是这么多人里面算起来最有仇的那个→_→上次他没招惹陈禾,是陈禾坑了他。

某人有意来渊楼混日子的……因为他不怕比较低级的毒啊啥的离焰从来不是好人,当然渊楼也不是。

陈禾听到真相也没愧疚跟压力……

薄九城是个什么脾气的人,前面大家也见到了他的提拔,信任,包括看重,都出于另一方的有意设计,要是陈禾大概还会觉得因为没啥对不起我的地方所以我跑就行了,不会干掉薄九城,但落在离焰眼里,就是笨蛋蠢货没用被我骗oyz

第215章尴尬

陈禾的后背绷得紧紧的,他能感觉到曲鸿的目光。

其实他在薄九城提到前世仇怨时,就后悔了——天道回溯时间的事,南鸿子并不知晓,释沣也说不要用这种事打搅师父,影响南鸿子悟道。

天下之大,渊楼的人往哪逃不好,偏偏要奔到曲爷面前碍眼。

陈禾转过身,等着曲鸿发问。

大雨停歇,山沟两侧不断有“泉流”汇入,尽受狂风摧折的树木,被风一吹,叶片上的水珠立刻成串滚落。

那些剔透晶莹的水珠,最终坠进泥浆与湿土里,再也瞧不分明。

陈禾凝视了它们一阵,许久都没等到曲鸿出声,不禁诧异的抬眼。

曲鸿还是那个惬意的姿势靠在树干上,任凭这根圆木在洪流里磕磕碰碰的颠簸,因为火石受潮,他擦了半天也没将烟杆点着,只好悻悻的将烟杆往腰上一别。

陈禾觉得没有释沣,他不知怎样跟这位“师父”相处。

这跟薄九城胡乱臆测的话语无关,关键在名义上作为师徒的两人实际上比谁都生疏。

——他们并不熟悉,更没有任何情谊。

陈禾稍好一些,他听释沣述说的过去,勉强知道南鸿子一些事,但对曲鸿来说,这小徒弟跟从天掉下来也没什么区别从未了解,谈何信任。

能相安无事的站在一起说说笑笑,都是因为释沣。

薄九城临死前在想什么陈禾不知,但他确实踩中了要害,这一着又狠又毒,将原本可以借着时间慢慢弥补追平的弱处,一下挑到了两人面前,成为无法回避的尴尬气氛怪异又沉重,陈禾等了半晌,决心把这难题丢给师兄。

“薄九城已死,渊楼之人四下逃逸,我该告辞了,师父。”

“急什么?”曲鸿掸掸袍袖,慢条斯理的说:“难道你是私自跑出来的,还怕回去迟了,被释沣发现?”

陈禾:……

曲鸿也是一惊:“难道说准了?”

“师父说笑,纵是迟了几日,我也不至于在师兄面前诚惶诚恐。”

“既然这样,就留下来罢。”

“…我也这样想,早早离开,免得打搅师父,呃?”陈禾想也不想,本能的接口说了一堆,没想到曲鸿不按理出招,天外飞来轻飘飘的这么一句话,让陈禾语声戛然而止。

“不敢打扰师父…”

“我悟道,你也得修炼,都是一回事。说起来,我们还是师徒。”

曲鸿眯起眼睛,陈禾原本想说的话立刻被挡了回去。

——就算他有千百种办法,遇到“释沣敬重的师父”,也是无用。

陈禾不愿释沣因为自己,与南鸿子起间隙。哪怕一丝不妥,也不能有。

“师父既这般说,我便留下…”

陈禾话还没说完,曲鸿一手搭住小徒弟的肩,不由分说,带着就往下一跳水面起波澜,树干原地打了个旋,轻飘飘的往下游滑去。

没多久,两道人影就自浑浊的水里浮上来,就着沟壑两边的斜坡爬上岸。

“踩实点!”

曲鸿侧头打量几眼陈禾,随手抹起泥浆给陈禾脸上又糊了几道,然后拍拍手,满意的看着小徒弟一身泥浆,狼狈不堪的模样。

当然,曲鸿自己也是这个样子。

“不让你用障眼法,恼么?”曲鸿随手拈起一片飘落的树叶,擦擦烟杆。

“师父自有道理。”

“小徒弟,做人不能这般无趣。”曲鸿见陈禾不跟他争执,愈发想念释沣。他背着手,施施然的说,“我见你功法自成一格,暗含北玄心法真谛,你的修炼方面,我是教不了的。只是你年岁比起修为来,相距悬殊,心境怕是跟不上。”

陈禾不置可否。

若要解释自己曾经到过大乘期,虽然只有记忆,但这样就得提起离焰尊者的生平,那就真是说来话长了。

“师父教诲得是。”陈禾索性应了,暗暗想着到哪里去找《宝镜误》的话本,塞给曲鸿看,或者等释沣来,都比他空口白话说起来简单。

曲鸿瞅瞅,这小徒弟口是心非也太明显。

他冷哼一声:“教诲谈不上,看你能领悟多少。”

说罢,背着手走了,边走还边在心里嘀咕——释沣到底是怎么教出来的师弟?低头垂眸时,瞧着是恭恭敬敬,但都是浮于表面的礼数,谦逊的假象下,骨子里桀骜自负,更有一种浑然天成的凛然威势。

南鸿子见过释沣教的徒弟,但哪一个都不是这样。

那渊楼小子临死前说的话,南鸿子最初听的是——那份不会久居人下的野心。

可现在左右看看,又觉得这小徒弟忒古怪,气息隐隐蕴藏道法万象,俨然贴近天地灵气,不分彼此,但说话做派,怎么带着魔道的气魄?

雨后山道湿滑,泥泞难行,但在陈禾曲鸿这里根本算不了什么。

不动真元,也能轻轻松松的在两刻钟内,顺利回到那座破庙前。

“曲爷,您可回来了!”

一群光着膀子的大汉急切的围上来。

“忽然山洪暴发,那帮只顾着自己逃命的混账家伙,回来才发现你不在。大伙都揪着心,听着雨声停了,赶紧使人出去寻着呢!”

“不是什么大事。”

曲鸿拍拍衣上半干的泥浆,将手一摆,“山洪来得突然,谁也想不到,庙撑住了没塌就行。货要是出了差错,才是麻烦。”

这话深得私盐贩子跟海匪之心,都点头称是。

“只可惜折了几个弟兄。”曲鸿煞有其事的叹气。

渊楼众人假扮的都是那些出苦力的海匪,这种人在东海穷困的渔村里要多少有多少。海匪首领也不当回事,只沉着脸说:“为这趟货,我都赔了不少弟兄性命,你们还跟我扯这货的钱款?”

私盐贩子讪讪,因为他手下的人一个没死,方才检查了下独轮车上的货,除了有些受潮外,都是好好的。虽然理亏,他还是强硬着要求:“全当我雇各位了,山洪一起,临近的县城物价飞涨,这笔货可得不少钱,分你们一笔,这总成了吧。”

海匪首领骨碌碌转动眼珠,这才觉得满意。

他目光扫到曲鸿身后,蓦然皱眉:“等等,这人是谁曲鸿擦擦烟杆,懒洋洋抬眼。

陈禾并不恼,还笑了笑,特别顺溜的说:“久闻诸位的名头,小子是曲爷的徒弟,还没成家立业,本是跟着出来见世面的,赶回来时恰好途径这里,也是赶巧。”

曲鸿的属下眼睛一瞪,正想说曲爷哪来的徒弟,但他们见曲鸿没半点反应,再者跟着曲鸿江南江北的走,心眼儿也长了不少,眼见猜不透曲爷的心思,索性嘴一闭闷声不语。

“曲爷,你这几时收的徒弟?”私盐贩子疑惑连连打量。

曲鸿正要说话,却又被陈禾抢了先。

“惭愧惭愧,家道中落,只有一个族叔,今年才在扬州做买卖。名头诸位也听过,姓黄。”

“黄题?”私盐贩子们一惊,年前扬州忽然来个煞星,带着一批高手,劫了扬州盐帮的买卖,还不是一时的劫,是那种他们惹不得的江湖人物,常年坐镇大小宗派。

说到这黄题,听说还是关外的人。

私盐贩子缩缩脑袋,看陈禾的目光立刻不同,正经的江湖事,他惹不起。请曲鸿保他走这一趟,正是要把人当做护身符用的。

“是凑巧,小哥年少有为,扬名立万好日子还在后头。”私盐贩子挤出笑脸,朝陈禾拱拱手,赶紧转了身,嚷着让属下推拉着车子上路。

“就走石板坡,泥沙都被山洪冲走了,不怕陷进去。”曲鸿慢悠悠的说。

“听到没有,快干活!”

破庙里闹哄哄的乱作一团,只有曲鸿与陈禾无所事事。

曲鸿敲着烟杆,瞥陈禾:“小徒弟,你这信口开河的本事,释沣教的?”

“合情合理的混进这群人中,不是师父给我出的题么?”陈禾淡淡说,全没有方才那股少年郎隐隐得意,刻意炫耀的模样。

这编故事的本领,陈禾即使没有,天天见詹元秋看也看会了。

黄题就是黄瘦子,上辈子的属下,这辈子当然也不会亏待,让他跟一群豫州的低阶魔修,去扬州找聚合派附属再附属的小门派麻烦去了。

陈禾目光闪动,说来童小真也跟着梁燕阁的人回到东海,将他带回中原,应该不难。

曲鸿甚是纳闷,他看得出陈禾是个很有主意的人,薄九城前世今生乱说了一通,曲鸿真正在意的其实只有“北玄派传承”“前世释沣死了”这么两条。

——释沣活得好好的呢,尽管他揣测过的释沣无生念。

释沣在曲鸿面前亲口承认过,他的改变,都是因为陈禾。

“你也尸解转生过?”曲鸿百思不得其解。

“师父想岔了。”

曲鸿啧了一声:“那你给我指条明路?”

“我……”

陈禾心念一动,脱口而出,“我心慕释沣,于是碧落黄泉,历尽劫数,要做他世间最亲近之人。”唔,只是没提最后是天道歪打正着。

曲鸿惊得一手捂住腮帮。

——他的烟杆狠狠撞在牙上。

“噗。”

有个路过的汉子一眼看到,顿时大叫:“哎呀不好了,曲爷吐血了!”

“胡说八道什么?”曲鸿狼狈万分,痛得直皱眉,“哎哟我的牙…”

第216章石中火的隐患

青石板生满苔藓,常年累月的碾压,使得它们出现深深浅浅的裂纹,有的直接塌碎出几个坑,里面积满雨水,倒映出两边宅院斑驳的砖墙。

妇人们端着大木盆,围在水井边搓洗衣服,热热闹闹的说得高兴。

忽然有个小孩拖着木屐,啪嗒啪嗒的踩着路上水坑一路飞奔进巷子,眼睛发亮,大声嚷嚷:“镖局里的叔叔伯伯们回来了!”

坊间霎时像炸开了锅,连洗衣服都擦擦手,欢喜的跑去前院,更多的人叱喝着,将那些还在睡大觉的闲汉从屋里撵起来劈柴生火烧热水。

他们都是给镖局打杂的普通百姓,称不上仆役,只是没田没地,得养家糊口。平日里也没什么事,只是等镖局走马的镖师们回来,就得忙乎起来。

“看得真真的,刚进城呢!”

小孩兜里还揣着一块粽子糖,笑得眯起了眼睛,“就是看起来累得慌,叫我赶紧回来嘱咐大娘们生火做饭,好好吃一顿睡个天昏地暗。”

“机灵鬼,又去蹭了什么好东西。”

妇人们拧着小娃娃的耳朵脸蛋,作势要摸他口袋。

小孩急了,捂着衣兜,扭股糖似的挣扎,连声唤着婶婶姨的总算靠嘴甜逃过一劫,忙不迭的跑走。

背后传来阵阵哄笑声。

小孩埋着脑袋往前冲,也没看路,生生撞上了一堵肉墙。

他龇牙咧嘴的摸着额头,气冲冲的想说什么,忽然一下呆住——眼前是个胖得鼻子眼睛都快看不清的肥硕小娃娃,只穿着一个红肚兜,光着腚脑袋上一个冲天辫,全身白白嫩嫩,像个肉球多过于像人。

揣着粽子糖的小孩哪里见过这等情况,尖叫了一声:“妖怪啊!”

“哼。”这胖墩大咧咧的插腰站着,一脸“算你聪明,我就是妖怪”的得意劲。

“娘,有妖怪呜呜!”小孩嚎啕着奔回巷子里。

有妇人闻声出来看,顿时紧张的搓着粗布衣裳,一把抱住哇哇叫的孩子嘴,小心翼翼的问:“这位小少爷…”

皮肤这样白嫩,一看就是富户人家娇养的,红肚兜像锦缎又像绸子,丝光水滑的,贫苦人家哪里惹得起。

胖墩理也不理,感兴趣的瞧着大哭的孩子,还朝他勾勾手指。

“哇…跟茶馆里大伯说的一样,比豆腐还白的红肚兜小孩,妖怪!”

妇人尴尬不已,正想说什么,忽见一只手将这胖墩拎到旁边。

一个穿着再普通不过蓝布粗衣,却生得清俊灵秀,说不尽好看的少年,板着脸冷冷教训胖墩:“出息了,找一个凡…小孩逞威风?”

“没!”

胖墩在少年手上挣扎着,鼓着嘴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辩解。

“我、没!”胖墩昂着脑袋,生气的直哼哼。

说话音节有些怪异,呼哧呼哧响,好像什么烧着一样,只是外人听来倒像是胖墩气狠了。

“是我们的不是,怠慢小少爷。”妇人吓得赶紧说,又一巴掌打在小孩脑袋上。

小孩约莫也知道闯祸了,躲在他娘身后,伸出脑袋,看那小胖墩蹬着两条肥短腿,撑劲的挣,不由心生同情。

他摸摸兜里的粽子糖,一咬牙摸出一颗,往胖墩挥舞张开的手里一塞。

“对不起,看错了,给你吃的。”

塞完扭头就跑了。

“哎,你这孩子——”妇人正想说什么,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走到巷口,“曲爷?”

曲鸿特意过来瞧新鲜:“小徒弟,这是怎么了,你家火娃子闯祸了?”

陈禾被这称呼生生噎到。

很快他察觉到这情形确实像两家大人,揪着各自家的小孩互相道歉。

“师父…”

曲鸿不等他说完,就笑眯眯招呼着:“李婶子,这是我小徒弟跟他家娃子,都是认识的,不用这么生分。”

陈禾心里憋气啊。

什么叫他家娃,这还不是第一回,自从某次石中火要出来溜达,被曲鸿发现后,陈禾又被迫对着镖局那群汉子“这么胖”“不是说没成家立业么”“小子很行啊”的调侃目光,视而不见。

石中火还偏偏给他添麻烦,拼命的蹦跶,

以前只是出来遛弯透气,大半时间都不吭声的化为原形,在丹田内呼呼大睡,现在可好,就跟着曲爷后面打转了。

连现在勉强能说清的几个单字,都是曲鸿漫不经心教的,好歹不再噗嗤乱叫了,还能勉冒充下凡人小孩,只是胖成个球的要命样子,大概是在南海火山岛里吸的灵气太多,吹气似的膨起来,哪哪都是肉。

“曲爷的——”

李家妇人惊呼,眼睛都瞪圆了,“呃,曲爷您的牙?”

陈禾忍住没笑。

曲鸿悻悻的摸着自己少了颗门牙的嘴。

真是一朝不慎,威严尽毁,走到哪都要被人大呼小叫一番。

修真界丹药有续接断臂的,有治内伤的,还有生骨养筋的,就没有长牙的。

再说他现在又不是修士…

“常在江湖走,哪有不吃亏的。”曲鸿自嘲的笑笑,尽管不是被人砸掉的牙,但大徒弟跟小徒弟情投意合这种事,被“吓掉”牙也不奇怪。

枉他自诩看尽世间百态,也没想到是这般。

曲鸿没急着暴跳如雷,他知道陈禾现在必然与释沣情分不一般。

——最初让他认错的,与释沣相似,隔几天又没了的气息。

——上次见面大徒弟多番照顾小徒弟的模样,看陈禾的目光。

这还不够让曲鸿恍然?就算有再多疑惑,也只好咽回去,不紧不慢的看着。

半个月下来,曲鸿唤这声“小徒弟”,已经跟最初不同,多了两分真心实意,不再那么应付调侃。

那边李家妇人看看陈禾,心底嘀咕这少年像是来头不小,但不敢提,她知道曲鸿的本事,别说镖局,街头巷尾整座小城都知道曲爷就是说书人嘴里的那等江湖高手。

不像夜盗千户驾驭飞剑的侠客那么夸张,飞檐走壁还是没问题的,这徒弟,当然也不是一般人。

她匆匆忙忙的敛衽行礼,拍着自家吃粽子糖的小孩:“还不快带这位小兄弟去洗漱吃东西?”

把石中火塞进木桶洗澡?

陈禾想想那画面就头皮发麻,赶紧推辞:“不劳费心,他…皮着呢,碰坏什么东西就不好了,我得盯着。”

陈禾很少跟凡人打交道,这些天跟着曲鸿,没少遇到麻烦。

借口找了一个又一个,陈禾愁得恨不能把詹元秋从东海调来。

李家妇人以为陈禾只是客套,本待再说,曲鸿总算出声救场了:“李嫂子,你忙去吧,都是刚回来事多着呢,就不麻烦你了。”

“成!今儿个也是赶巧,集市开着,去采买都来得及。有你们最喜欢的老黄酒,还有鲜活的黄河鲤鱼。”李婶子乐呵呵的说。

曲鸿点点头:“去前院找人支钱罢,这趟苦累了点,倒是赚了不少。”

李婶子更是喜上眉梢,镖局的汉子们花钱没个节制,曲鸿管着他们,只要还有钱使,就蹲在小城里不动,镖局上下一起开伙,那吃的喝的可比他们不在家时好多了。

“鱼!”胖墩石中火仰着脑袋说。

“你又不吃。”

“鱼…”

陈禾发愁:“算了,等下丢一条给你烤。”

石中火满意了,挣扎下来,然后看看手里的粽子糖。

“会骗别家小孩的糖了,干得好。”曲鸿用力拍胖墩石中火的肩膀。

陈禾:……

庆幸石中火是天地灵物化形,不是真的小孩,不然也不知道会被曲鸿教成什么样。

石中火听得出好意恶念,它闻声笑得肉直抖,小心翼翼的将粽子糖塞进肚兜上的口袋,球一般的滚出巷子玩闹去了。

“等等。”

“哎!”曲鸿用烟杆一拦,漫不经心的说,“小徒弟,你太紧张了,它知道轻重。”

陈禾对这说法很怀疑,三昧真火碰到什么烧什么,石中火又天生戾气浓厚。

等李婶子去得远了,曲鸿才别有深意的说:“石中火认你为主,灵智似孩童,跟那些生出灵智的法宝神兵一般,它对你言听计从,为你所控。你信不过三昧真火的凶性,难道连自己也信不过?”

“只会惹麻烦,也算好事?”陈禾反问。

曲鸿负手,慢悠悠的说,“但它隐约知道善恶是非,不是吗?从通灵的法宝上,可窥其主心性。石中火顽劣易怒,却并不残忍狡猾。”

陈禾沉默。

曲鸿目光紧紧相逼,一针见血的说:“你对它有心结!”

陈禾无言,他当然有心结。

他对石中火实在称不上坏,但也不好,因为陈禾重新看云州陈家被火烧成废墟的那段记忆时,发现了石中火的异常。

被释沣抹去灵智前的石中火,在陈家池塘的石中火,有前世记忆。

也是它故意泄露气息,引来魔修注意,传出三昧真火在云州陈家的消息,使得释沣带着陈禾离开了黑渊谷。

它更在陈家埋下陷阱,等陈禾踏入。

每次看到石中火下意识的惧怕释沣,陈禾就会想到它曾经做出的那些事。

这成了他心底一根刺,让陈禾不愿搭理石中火。

“它与你的真元融合,是你修为的一部分。”曲鸿神色肃穆的说,“释沣的木中火,是没有灵智的,你不一样,与石中火这般疏远,你要怎么飞升?难道要滋生心魔,再彻底抹杀石中火的灵智,让它重新变成一团火?”

陈禾暗暗叹了口气:“请师父教我。”

第217章日常

曲鸿根本没来“教”陈禾,倒是将石中火这个胖墩提溜过来“教”给陈禾看。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

陈禾看远处堂屋里哄笑一片,喝得酩酊大醉的粗汉们,又看蹲在厨间炉灶边拿着一本破三字经对胖墩念的曲鸿,半晌找不出话说。

“知道什么意思?”曲鸿摸着胡子装先生呢。

石中火能知道就怪了,它莫名其妙的盯着曲鸿,又小心翼翼看一眼陈禾。

“到门口守着,别让人进来。”曲爷使唤小徒弟。

陈禾不明白为什么念个三字经,还要他到外面把风,出于“这是释沣师父,也是我师父”的信任,摸摸鼻子出去了。

刚站到门边,回头便见惊悚一幕。

曲鸿拎起石中火颈上的肚兜绳子,左右看看没人,直接将胖墩塞进了炉灶里。

“……”陈禾险些被门槛绊倒。

曲爷叼着烟杆,挪到灶膛边,哗哗的翻着书卷:“这意思呢,就是告诉你,大家生来都是同样好的,只是你待的地方不同,发挥的作用就不一样,也就变成了善恶…咳,闯祸的火,跟乖巧的火。”

石中火坐在旺盛燃烧的柴堆上,懵了。

“你觉得这里面的火厉害么?”曲鸿笑眯眯的问。

胖墩立刻哼了一声。

“它能做到的事,你呢?”

石中火茫然看曲鸿。

“灶膛里的柴快烧完了,我就不添。来,把灶上这锅汤炖开。”曲鸿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粽子糖,亮给胖墩看,“做好了就给你。”

胖墩傲气的拍拍肚皮。

不稀罕,它有。

结果,拍到的是一手黏糊糊的糖浆,石中火傻眼,愣愣看着自己胖乎乎的手掌,火苗欢快的窜动着,很快把指尖肚兜里粘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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