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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算什么-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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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脉烙印这种优势,聚合派怎会轻易放弃?

崔少辛大约会冷眼旁观——这种他阻止不了的事,崔少辛从不自找没趣。

“陈公子的意思,是让我们盯着聚合派?”

“是,也不是。”陈禾随口说,“这种秘密,难道全天下只有我一人知道?长仙门寒明宗他们就不知道盯着聚合派了?聚合派难道傻乎乎的不会防备?”

这下许金斗彻底糊涂了:“那我们?”

“当然是将这个消息放出去,让天下人来盯聚合派。”陈禾悠然道,眼底尽是快意。

——当年聚合派处心积虑算计北玄派,用血脉烙印逼迫释沣,如今也叫你们尝尝,被人逼上门,动弹不得的滋味。

“这!这不是得不偿失嘛!”有魔修嘀咕。

“目光短浅之辈!”陈禾回过神来,便是一声斥责。

那魔修心中不服,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陈禾眼神吓得悄悄退了半步。

“我已说过,这事在大宗派里不是什么秘密。”陈禾盯着众人,毫不留情的说,“都准备跟着聚合派捞好处呢!这些名门正派里,除了掌门,或许长老也是大乘期,反观我们呢,除了我师兄外,还有谁能站出去无惧他人偷袭?如果不浑水摸鱼,我们哪来的机会?”

“逼聚合派带着所有人去找赵微阳?要是他们玩花样,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呢?”

依然有人舍不得就这样放出这个秘密。

陈禾微微仰头,火光照得他脸上忽明忽暗,连笑容看起来也不真切:“若是他们敢这么做,要跟他们算账的人,多得是。”

众魔修恍然。

“再者,就算有人拿到藏宝图又能怎样?”陈禾不动声色丢出个巨大的诱饵,“伏烈云赵微阳用不完那么多东西,其他人难道还能争得过出身北玄派的师兄与我。”

众人疑虑尽去,纷纷点头,甚至有人喜笑颜开。

“都去罢。”

陈禾估摸了下时辰,率先走了出去。

魔修们或恭敬,或客气的向陈禾辞别后,随即匆匆离去。

有几个跟着陈禾身后,陈禾有些不耐,三言两语将他们都打发走了。

等回到城中那栋宅院内,负责守夜的魔修警觉伸头,发现是陈禾,行礼之后又退了回去,然后悄悄嘀咕。

“陈公子这些日子,出门有些频繁?”

“没听说?北玄密宝都丢了,我们尊者跟他师弟能甘心?”

“这倒是!可我怎么瞧着陈公子有些像背着尊者做事呢?”

“嘘!这事也是你能管的?”其中一人鄙夷的说。

拉拢部分势力,培养自己的嫡系,古往今来,正道魔道都是这个调调,谁又真的指望谁过活了?须知靠山山崩,靠人人跑,只握在自己的手中的力量,谁不喜欢?

陈禾的行径,在自诩聪明的人看来,全无问题。

他们不知这窃窃私语,全都落入了释沣耳中。

今夜月色不错,释沣停了修炼,原想出来听听情势发展,不料陈禾不见踪影,等了半天,却听到了这些话。

释沣没有惊动任何人,他又回到后院闭关的房中。

天蒙蒙亮时,陈禾依照习惯来到小院中。

——释沣全神贯注修炼的时候,他是不会跟着闭关,最多修炼个几周天。

昨夜陈禾所召来的魔修,没有一个是住在宅邸里的,他倒不是有意这么做,方便欺瞒释沣,而是那些不得释沣看重的人,更容易听他摆布罢了。

“师兄。”

陈禾站在窗前,低低唤了一声。

通常释沣若是不应,必然在修炼。

“进来吧。”释沣隔着窗子说,与往日一般。

陈禾轻轻推开门,忽然停步想了想,伸出手,火光一现,手里就多了一个扎着火焰冲天辫的胖墩。

他随手将缩成一团呼呼大睡的石中火搁到院中石凳上。

石中火咂咂嘴,不舒服的皱眉,呼的一声站起来,怒视冰凉的凳子。

抬头看到陈禾走进门内,只留个背影给它,石中火气哼哼抱着胳膊蹬脚丫,它害怕释沣,但是主人总要去见释沣,这让石中火很不开心。

“师兄,东海渊楼与西域赤霞宗还没有消息。”

陈禾主动将消息告诉释沣,这也是他常做的事。

释沣并非坐于榻上,他足不沾地,悬空踞坐,周身气流涌动,衣袂翻卷,长发也随着真元缓缓浮动。

以前他身侧丈许方圆,木中火与涅毁真元,犹如燃烧在他周围的光焰,如今却变得平和多了,远看似是一潭死水,近观又能感到扑面而来可怖威力。

“恭喜师兄。”陈禾一高兴,顿时脱口而出。

释沣缓缓睁眼,收势双手置于膝上,露出惯常的温和笑意,却瞥见陈禾一脸心虚的表情。

“怎么?”释沣站起来,比陈禾要高出许多,能清楚的看到陈禾背在身后的手,挣扎的握了下拳又松开。

——没练成过澒冥元功,是不该知道释沣现在境界的。

陈禾悔死了自己的失误,他隐瞒释沣,因为不想让释沣知道前世的事。

“这是什么表情,没包子吃?”释沣点点陈禾的脑门。

陈禾捂住额头,悻悻看他一眼。

“你近日性子严正了不少,这般表情倒是少见。”释沣不经意的说。

陈禾心中警觉顿起,低头期期艾艾的说:“那是因为…我不想成为师兄的负担。”

“别装了。”

释沣没好气的捏了下师弟的耳尖,“你是不是得了天道回溯时光之前的记忆。”

“模模糊糊的,只有一点。”陈禾咬定情况不松口,还眨了眨眼睛。

释沣看他半晌,似笑非笑:“不打算说?”

“真的没多少,不过我看到了我几个下属,都很能干,还有伏烈云赵微阳…至于薄九城,这家伙到底怎么跟我结仇的,我还是一头雾水。”陈禾诚恳的说。

释沣也不反驳,只将师弟揽在怀中轻轻抚着后颈,趁后者脸颊开始发红时,贴在陈禾耳边低声说:“顾左右而言他。”

陈禾陡然一僵。

释沣对师弟一向都有耐心,他也不催促,更不着急。

稍稍亲昵完后,就松开了手。

“师兄。”陈禾垂着头,这次是真的有些无精打采。

“我曾对你说过,我在赤风沙漠陷入心魔幻境,你我并不是师兄弟,石中火焚毁云州城,我从黑渊谷来,本是为了杀你。”

陈禾惊然抬眼。

“我不愿你多想,不曾细说。只讲当时你哭着问我池塘在哪里?”

“……”

“还没穿衣服。”

陈禾傻眼,一动不动。

果然听得释沣叹口气:“既然见得这些,我自是知道,前世你我无缘,我早已死去。”

陈禾遏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第166章圆满的自恋

“我记得在黑渊谷时,每日清晨,你都会跑到潭水前照一照,看自己到底长什么模样。”

释沣将陈禾拉到身边坐下,没有宽言安慰,反而说起了从前。

手指撩起垂在师弟额前的头发,释沣对上一双怔怔发愣的眼睛,忍不住轻轻抚摸陈禾眼角的细小红痣。

释沣曾经深深厌恶这个,从多年前他听说命数劫难,天命注定起。

这世间亲缘情分,即使丢开了,那道创口还是存在。

与南鸿子游历世间,市井之间,除了修士之外,难免还会遇到两个有点本事的相师,所以释沣总是要用头发或帽子遮住,他不愿任何人提到那些过去,他曾经以为自己彻底摆脱了厄运,直到那道创口再次被撕裂。

释沣没有见过前世的离焰尊者,但不妨碍他听说天道为此回溯时间后,心内生出感慨喜悦。

“你很好。”

陈禾僵硬得一动不动,只感到师兄微凉的手指抚过自己脸颊。

“听了蛊王与河洛派小道士说出事实,猜出真相时,我很高兴。”释沣深深看着陈禾,最终还是放缓声音,一字一句的说,“你没有忘记我叮嘱你的话,你比谁活得都好…”

“那是你以为!”

陈禾霍然站起,狠狠盯着释沣。

气氛霎时变得凝重。

释沣有些惊愕,收回手看着师弟,没有接话。

陈禾原本怒气冲冲,他从来——甚至没想过会对师兄发火,但是方才他真的忍不住,听释沣说到离焰尊者前世活得很好时,就像被刀重重剐了一下,是刺骨的疼痛,还有愤怒。

“你完全不需要那么做!”

陈禾情绪有些失控,他极快的说着,根本不给释沣反驳的机会。

“不需要舍命传承。”

陈禾眼中隐隐出现了血丝,陌生的好像不似自己了,那些他准备藏一辈子的话就这么脱口而出,“你可以带我回黑渊谷,魔修不能飞升,我也不想成仙!就像我们此世一样,你为什么不肯活着?”

释沣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开口。

“火焚云州,因果缠身,我死之后,这些麻烦会影响我生生世世,直到忘川河水随着轮回一遍遍洗清劫数。”

陈禾说到这里时,释沣神色一动,十分不忍。

不待释沣说话,陈禾立刻道:“但人总有一死,你当日留下北玄传承,难道真的已经预料到我,一个魔道的修士,能够飞升?”

释沣缓缓摇头。

“你只是不想活!”陈禾高声说,微红的眼角愈发明显。

释沣差点以为师弟要哭了,结果陈禾没有。

一点流泪的迹象都不存在,背脊挺直,嘴角下抿,愤怒远远多过悲伤。与往日喜欢依赖自己,听话又聪敏的师弟完全不同。

这种陌生,让释沣失神的想,师弟确实长大了,没有自己,亦能独当一面。

“我只是你恰好遇到的一个借口,让你不必在这世上继续痛苦的借口!”陈禾后退一步,闭眼试图克制心中那股翻腾不息的怒意,只是收效甚微。

一只手伸过来。

陈禾下意识要避开,释沣反手变招,牢牢将师弟按在自己怀中,后者挣扎了一下,终究还是屈服在那股熟悉的气息里。

他舍不得。

即使是愤怒到无法克制,陈禾也舍不得推开释沣的手。

——因为这是离焰终其一生也得不到,求不了,无法企及的温暖。

释沣见陈禾不再挣扎,就这样静静的揽着师弟许久,等到陈禾急促的气息缓缓平复下来,他才开口说:“你说得不错,那时,我应该是不想活了。”

陈禾眼一睁,正要说什么,却被释沣捂住了嘴,只能狠狠瞪着师兄。

“没有人会对一个陌生孩子,生出太多感情。”释沣不想欺骗陈禾,也因为他欺骗不了师弟,他维持着平和的声音说,“可能会有怜悯,更多的是自伤,不管如何,我予你北玄派传承,是希望那个孩子好好活下去,他不该死。”

陈禾说不出话,身躯却在微微颤抖。

释沣不松手,继续说:“我自觉做过很多错事,那些最终造成了我失去所有,可是再细细一想,却又不知道错在哪里,为什么就变成了这般模样。世间已没有我存在的意义。”

陈禾仰头看着释沣,眼中终于有了明显的悲哀。

是的,这就是事实。

离焰猜得到,陈禾其实也知道,只是不愿去想。

——不管离焰有多么恋慕那个死去多年的人,对释沣来说,那个在赤风沙漠吓得瑟瑟发抖的孩子,不能成为释沣活着的意义。

毫不重要。

离焰再如何念念不忘,九泉之下,释沣也不会在意。

离焰尊者可以踏天道飞升,或许日后可以在天界夺得一席之地,但只要他一日不能站在释沣面前,这残酷而窘迫的事实,他永远也无法改变。

因为一切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陈禾恍惚中,听到释沣说了什么,只是他脑子里嗡嗡作响,看着释沣开阖的唇,愣愣的半天无法反应。

释沣无奈,又痛惜师弟,只好松开手,俯头相吻。

须臾后,见陈禾挣扎着依稀回过神,释沣才在师弟耳边说:“但是现在,你是我在这世间的全部意义。”

陈禾呼吸一滞。

“今日你所见的我,或者我今日还在这里,都是因为你,因为十二年前,黑渊谷主将你递到我的手中。”

“师兄…”

陈禾呐呐,喉口好像被什么哽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曾对你说,你比北玄密宝重要,事实上,你比世间所有加起来都重要。”释沣慢慢抚着陈禾的脸,好像要看得更清楚,又似留恋而不愿离开。

“断绝七情,无心无爱,不要在乎任何人,不要相信任何人……我留给你的话,太过苛刻,我自己都做不到。”

“师兄!”陈禾反手,死死的抱住释沣。

离焰一生,应该很少流过泪,或者说,“离焰尊者”从未哭过,只因眼泪无济于事,乃是最最无用之物。所以离焰厌恶,更是摒弃。

实际上与离焰为同一个人的陈禾,在质问释沣时,没哭,听到释沣承认不可能在意离焰时,还是没有流泪,偏偏此刻眼中有了一种湿热的异样感觉。

“所以我才说,你很好。你做到了我的期望,也是我无法办到的事。”

释沣轻轻拍着师弟的后背,充作安抚:“这让我明白,无论是哪个你,都是我值得骄傲的师弟,上次我轻易选择了死亡,没有与你相处,没有与你在一起,这是我的错误,也是我没有运气,这才错过我的师弟。”

陈禾将头埋在释沣肩上,不肯动弹。

“但是仔细想想,我又宁愿错过——”

陈禾闻言,本能的抬头怒视释沣。

这是什么话,离焰前世几百年的苦白受了?

“你坠下摩天崖,在黑渊谷长大,石中火没有焚烧云州,你也没背负因果,即使被困在小界碎片里,还有长眉道长在。”释沣耐心的说,“我虽不知你前世如何,但一个孩子,有迷心症,更有我们北玄派那些堪称麻烦的过往,他要活着,最后成为统领魔道的尊者,实在太难,也太苦。”

陈禾努力眨了眨眼,板着脸想说什么,结果释沣后一句话,让他好不容易克制住的眼泪,无声无息的滑落下来。

“…师兄很庆幸,这一切得以重来,我给了师弟更好的一切。”

陈禾重新将脑袋埋在释沣肩上,心里想,离焰曾经深爱释沣的事,就让他这么藏着吧,否则师兄知道了,必定不好过。

“逝者已矣,过去不可追,师弟,不要再想曾经了。”

“不。”

陈禾为了引开话题,也为了改变眼下这让他心中酸楚的气氛,赖在释沣怀里说:“师兄知道我为什么会坠下摩天崖么?”

释沣微微一顿,这事他也想过。

到底这事前世没发生过,还是黑渊谷主让人送孩子回去时,不是递到他的手中?

“我以前也不知道,看到前世的记忆,我醒来后将自己这世的记忆又重新理了一遍,这才发现我的堂兄陈黍临死前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陈禾像是快意,又似讽刺,“他亦是一个有前生记忆的人,为了避免陈家最终化为灰烬,在我六岁时,趁全家人去秋叶寺进香,将我拐带出来,推下了摩天崖。”

“……”

“他可真是我的好堂兄!”

陈禾神情怪异的说,“可惜他尸骨都已化为灰烬,不然我都要去祭拜一番,承蒙他的恩德,我才能早早遇到师兄。”

释沣不愿师弟露出这种表情,接口打了个岔:“那你也得谢过黑渊谷的所有人,因为他们都懒得出去,才把你塞给我。”

陈禾元婴期没改容貌,这让他一生气,脸还是不由自主的鼓,连鼻头也皱了起来。

“我知道,只有师兄要我。”

陈禾边说,边在心中给“懒得出门的黑渊谷众人”又记了一笔。

“不生气了?”释沣点点他的鼻尖。

陈禾垂眼,局促偏过头。

“既然不生气,为什么还有事瞒着我?”

“我想给那些不死心的家伙一个教训…”陈禾还以为释沣说赵微阳等人,于是不甘心的喃喃辩解。

“谁管那些人?”释沣收了笑意,冷着脸问,“数日前你晕迷不醒时,死死拽着我不放,醒来又藏着不说,心中郁结太深,有没有错?”

“哦。”陈禾没精打采。

“说话!”

“师兄,我错了。”

释沣定定看他,忽然叹口气:“不,是我错了。我没想到,仅仅是那一次,那一句话,也让你深陷情孽苦海,不得喜悦。”

陈禾震惊,猛然抬头。

“因你有迷心症,那句话,我是与宗派传承一起予你,不曾想——”

“它救过我很多次!”陈禾斩钉截铁的说,他打断释沣,只想问个究竟,“离焰…喜欢师兄的事,师兄你怎会知道?”

“你冲我这样发怒,大喊大叫,只是怨恨我轻易的选择了死亡?”

释沣无奈的看师弟,陈禾因激动下了大力气,死死握着他的手,释沣也纵然着,没有挣开。

“你最多埋怨,不高兴,并且庆幸这次不一样,而不是这样失态。”释沣意味深长,他了解师弟,又怎会被轻易欺瞒,“你认真听了我的话,那情孽之劫,还能应在什么上面?说到底,是师兄对不起你,对不起…他。”

陈禾胡乱的抹了抹眼睛,勉强撑着笑,故意不满的说:“师兄这样自满,觉得我每次都会喜欢上师兄吗?”

释沣吻去他眼角的泪,好脾气的顺着陈禾回答:“是这样。”

第167章巧逢(上)

江面飘雪,寒风刺骨,这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早。

渡口野店挂着的布幡不知何时被风卷跑了,只剩下一根光秃秃的竹竿,门口一卷厚毡布帘遮风挡雪,隐隐传来粗汉的喧哗笑闹。

雪地里掠来数十道身影,数九寒天,竟然都只穿着轻飘飘的袍子,有的背负兵器似的东西,有的身上挂着奇怪的零散物件,要是以市井说书人的口吻,这是气宇轩昂,非同一般,面生异相,威风凛凛,总之绝对不是普通人。

其中一人随意的一拂袖,

“唰。”毡帘就这样被猛地卷起。

寒风夹着雪花直灌进屋内,里面霎时传来愤怒的叫骂。

这十多个不速之客,鱼贯而入,待毡布垂下重新遮住门时,野店内的已经变得安安静静,只剩下火苗在灶膛内吡剥吡剥燃烧的声音。

坐在门旁边的几个粗汉,被吹得满头满脸的雪,脸也冻得有点青,愣是没敢吭声,只悄悄的往屋里挪,想离这群刚进来的人远点。

“诸位好汉…”

伙计哆哆嗦嗦的过来招呼。

这种夜店与荒僻渡口,走的都是车马行那些讨生活的粗汉,偶尔有几个货郎,人牙子,稍有点身份的人,那是一年到头也难碰到一个。

最怕的就是遇到那些江湖人,镖局趟子手、刀客,匪徒,这些都还好说,像这种大雪天还穿单衣,一身上下干干净净,半点污渍都没有的,摆明了是武林高手(…),甭说怠慢,哪怕一句话说错,整栋屋子都可能被拆喽。

“不准动!”

来人之中,有人厉喝了一声。

也不知道怎的,他就站到了屋子另一边。手里还拎着一个胆子小想趁机溜掉的家伙,仔细打量一番,发现不是要找的人,就随手丢到了旁边。

这下大家心里都定了下来,知道这帮煞神是来找人的,不是自己就行。

领头的是一位老者,人看着还挺和气,也不坐下,就这样手拢在袖中闭目养神。

“禀长老,没有。”

“走!”老者不耐烦的说。

于是毡帘又呼地一声被吹开,屋里的人都看得真真切切,这帮煞神根本没人伸手去挑帘子,估摸是嫌脏,毡帘自己翻卷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功夫。

粗汉们眼巴巴的看着,十分眼馋。

不速之客走了后,屋子里才哄的一声恢复了喧哗与热闹。

“曲爷,您见多识广,瞧着这帮煞神是什么来路?”

被尊为曲爷的人,年纪其实不大,只是留着一脸络腮胡子,又披着一件羊皮袄,他闻声嗤笑,慢悠悠的说:“你们这些傻汉,不该管的事情,问个什么劲?”

“这不是纳闷嘛!”有人讪讪的说。

同桌的人,更是赶紧倒一碗酒,讨好的捧到曲爷面前。

“您尽管喝,不够我就请店家添。”

“没出息,这里能喝上什么好酒了?”曲爷笑骂,拈了一颗花生米塞进嘴里,人却忍不住跟着叹了口气。

“不怕您笑话,我们这是心里发虚!自两个月前开始,时常能在荒郊野地里遇到今日这番情景,该不会有什么事发生了吧!”倒酒的汉子很碎嘴,急着卖弄自己肚子里那点货,“没准是宝藏!”

曲爷眉头一皱。

“哟,还宝藏呢,这是说书听多了啊!”众人跟着哄笑起来。

曲爷一颗接一颗吃着花生,没吭气。

“得了吧,他还算好!”有人轻蔑的朝门边一努嘴,“看到那黄瘦子没?那是我们车马行的马夫,整天做白日梦,就想着拜师学艺,上次看到一个有本事的老拳师都急吼吼的跪下来,老拳师喊了弟子将他丢出去老远,这家伙还没死心!你们瞧,这不又追出去了!”

“啊?”

众人扭头一看,果然门边挨冻的位置上少了个人。

“吃哪口饭,就得脚踏实地,整天想什么有的没的…”

“他想拜师学艺?要干什么?”曲爷忽然问。

“好玩呗,还能为啥!”那人轻蔑的说,还想再讥讽几句时,猛地撞见曲爷锐利似鹰的目光,竟唬得一抖,不由自主的说了实话,“不知道,有人看到他冬至时买了一大把纸钱,背着人悄悄烧了,回来眼睛都是红的。平日里问起父母家人,这家伙就一味搪塞,说什么孤苦无依,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才来混口饭吃。”

“越听越像话本子,难道他有血海深仇?”

一桌人都哈哈大笑,举着碗又喝上了。

野店的伙计,突然掀了毡帘,扯嗓子嚷:“渡船来了!要过江的准备着嘞!”

霎时热闹就收了,会账的,整理行囊的,去屋子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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