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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古行的诡异经历-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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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两层防盗门锁好,虽然这里的治安一向良好,但还是得做足安全措施有备无患。

我看着清清冷冷没有任何人踪的街道,对着赵七九道:“咱们就这么走过去?”

赵七九摇头,将咯吱窝中的大黄伞紧了紧,而后指着前面不远处的路口道:“我昨天找了个拖拉机,坐到山脚下吧。”

“这还差不多。”再仔细看去,前面的路口果然有一辆黑漆漆的拖拉机停在那里。

虽然这东西坐着颠得厉害,但也总比用腿轻松很多。而且最重要的是,去山下那段路很不好走,恐怕也只有这种农用拖拉机才能跑那样的路况吧。若是换个吉普,稍微给点速度可能就有翻车的危险。

拖拉机的声音很大,后面的车厢里有两个小木椅能让我跟赵七九坐着。只是坐在椅子上面,从底下不停传来连续的震动将人身上跟耳朵弄得痒痒的,我便干脆起身反靠在了高一点的护栏处。

倒是赵七九,他好像不但没有收到这种震动的影响,还颇为享受的闭着眼睛哼着小曲,模样很是悠哉。那把大黄伞依然在他手里紧紧的抓着,一点也没有放松的意思。

“老九,今天是要下雨?”我看着那个大黄伞,它如果撑开,面积还是挺可观的,最起码能将我跟赵七九一起遮在下面。

赵七九嘴里正哼着老腔,我突如其来的问题将他的节奏打断,他有些不明所以的“啊?”了一声。

拖拉机的声音很大,我不得不提高了音量再说道:“今天是不是要下雨?我看你还带个伞。”我没有看天气预报的习惯,再说这年头的天气预报也不怎么准,很多时候还不如一些有经验的老人看天象来的准确。

“没,我也不知道今天下不下雨,这伞不是用来避雨的。”赵七九说着指了指开拖拉机的老司机,又摆了摆手,意思是有旁人在,不好说。

“好吧,这可颠死我了。”无奈叹气,我看了看前面,又看了看手表。估计等到山脚下可能还得半个小时,索性便跟赵七九一样哼起了小曲。

不过我不喜欢家乡的这种本土戏,它唱起来总让我觉得有些撕心裂肺。我还是喜欢京剧的程式唱腔,听着很委婉,很有那么一种仿佛置身其中的韵味。

每次哼着京剧,我都会想到这件事情让爷爷颇为恼火。跟大多数家乡人一样,爷爷最喜欢的也是本土戏,他喜欢老腔,还喜欢婉腔,总而言之只要是家乡戏他都喜欢。

却没想到我这个唯一的孙子,竟然在这种雅致的爱好上有了偏颇。

是的,雅致的爱好。我们家乡这边,许多人都觉得方言特别土,特别俗,很多人都以会说普通话跟北京话跟粤语为荣。

就跟华夏二字的起源一样,这座渭城,甚至这个老秦乃至整个华夏的土地上,已经很少有人知道我们这里的方言,便是曾经整个华夏听着最为雅致的语言。

有史料记载,从周王朝开始,东府话便被誉为最优雅的语言,一直到秦汉大唐,皇室成员说的都是东府话,这种特殊的挺有韵味的东府口音被各地人争相效仿。甚至对于各个地区的方言都构成了冲击,大家都带上了一种老秦味。

这种影响十分深远,甚至影响到了后来普通话的发音,更甚者远在海外的一个岛国语言,也处处都透着这种老秦味,东府腔。

只是说话是一回事,唱戏听曲却又是另一回事。反正我是怎么都听不惯老腔以及这片土地上的各种腔,独爱京剧,从小如此。

等车到了山下,天已经彻底放亮。我如释重负的从车上跳下来赶紧打开水壶喝了口水,这一路上颠的可是够难受,震得耳朵里一直都是痒痒的。

赵七九付了车钱,并约定等下雨大约四点左右在这里接我们。司机面露笑意的开着拖拉机咚咚的去了,他大概是没想到竟然还有人专门花钱来坐拖拉机吧。

这块土地上生活着一群质朴的人,它的位置跟文化底蕴决定了渭城人秉性中的善良。

我们要去的是位于大山深处,一个名叫范家庄的地方。

范家庄,顾名思义,村子里面住着的人九成九都姓范,整整一村人于现在来说,都是广义上的亲戚。来来回回低头抬头的,碰到的不是自己的三叔公,就是自己的七侄子,这种情况于渭城这种临近大山的地方十分常见。

上山的路并不算宽阔,刚开始我还能跟赵七九并排而行,而越到上面,路便越窄,我们两个也就一前一后,由赵七九在前面带路,我跟在后面。

而那把大黄伞,跟最开始一样,被赵七九倒夹在他的胳肢窝处,伞尖朝后,这让我不得不跟他微微拉开点距离,不然恐怕若是他忽然一个停顿,在往上走的过程中我便会被那看起来很尖锐的伞尖戳到面门。

赵七九说这把大黄伞是应付可能发生的事情时候要用的,至于是什么事情,他前面已经跟我说过,怕是那婚嫁的路上有些不安稳。

如此一说,我便大概也明白了这大黄伞的一些用处。这玩意肯定是赵七九他们家祖传下来的东西,现在伞的做法跟那个时候的,在几个关键点的地方差异很大,所以并不难辨认。

只是我之所以十分确定这伞年头很长,却并不是因为伞的构造问题,而是我一直都能从上面感受到一种特殊的气息,这样的感觉令我熟悉,是岁月在物件上留下的特殊雕痕。

这种气息跟赵七九身上所散发出的一种存在于冥冥中的感觉十分相似,也不知道究竟是这把传承的大伞影响了他们家,还是他们家常年累月的熏陶影响了这把伞。

不过相较来说,我更加倾向于后者。

如果一个老物件连人都能改变了,那么也着实太过恐怖了一些。我总觉得物件终究是物件,它就算再邪门,最后也都会屈服于人力之下。

不然这么些年,一直压在家里老宅子地下空间中的那一批沾红的物件,不还得把房顶给掀了。

同样的,在我现在所开的‘郑氏古行’也是如此,那些沾红的物件,终究会一点一点的被我用各种办法变成纯粹的可以自由交易的古董。

比如将其放在众多物件当中,用这种活着的气对其进行温柔的演变。

这种方式来得最为稳妥,但有个缺陷就是太耗时间。就是一件沾红并不是很多的物件,要将其‘和平演变’都得耗费不菲的时间,或三五年,更甚者七八年。

我依稀记得爷爷最后那天晚上睡前模糊的提过,说我们祖上有一块翠,那是个如同从浸泡着万人鲜血的池子中捞出来的东西,后来被祖上一代代用各种方式蕴养,才慢慢将其流浮于表面的红给褪掉。后来便一直由每一代‘郑氏古行’的掌柜佩戴,从那时起开始传承。

直到到了太爷爷那辈的时候,因为一些意外的原因,那块翠便再也不知所踪。

翠有个很雅致的名字,叫‘凤’。

而从以前家里口口相传下来的一些讯息跟传承的书籍来看,应该还有一块对应的叫做‘凰’的翡。

只是千百年来,‘凰’一直隐世不出,只有一枚苍翠欲滴的‘凤’辗转徘徊于世间。

那块翠有种特殊的魔力,它能在很大的程度上影响一个人的运气,让人成为好运的宠儿。

据说‘郑氏’的辉煌,基点便是那一枚失踪的‘凤翠’。

凤飞走了,郑氏便断了翅膀,开始坠落。最后终于从万丈高空跌落,摔了个粉身碎骨体无完肤。

从此‘郑氏’便被世人遗忘,由几个一直被它压着的‘古行’取而代之。

山里面看不到太阳,越往进走越是如此。

在一些狭小的缝隙中甚至光线还十分幽暗,一个人走着如果出现一些什么别的风吹草动,怕是在感觉上颇为渗人。

看看时间,马上七点了。按照这个时令这个时间,如果是在山外面的话已经能看到东边冉冉而起的那一轮蓄满了阳气的红色太阳。

山里山外,两个世界。

我忽然想起了那一句:只缘身在此山中。

“老九,这走进去还得多远的?”

走了半天,我已经失去了方向感。只是跟在老九的屁股后面埋头闷走,尽量不说话以节省体力。只是这都将近一个小时了,别说村庄,连个鬼影都没看到。

而且更重要的是,我发现自己真的已经完全分辨不出方向,这样的感觉令人不舒服,很不舒服,所以我想说话来将心理的这种憋闷感排遣一下。

赵七九没有停,他抬手看了看时间,对我说道:“这估摸着咱们能走一半的路了,我听来请我上去的那几个年轻娃子说,进山了走这条路,得走上两个小时才能到。”

“合着你还没有去过啊!”

赵七九这话让我心里一突,如果路走错了给迷在这山里,恐怕除非是昨晚上跟幸运女神美美地睡了一觉,不然就算有十条命也不见得能走得出去。

仿佛是能够看透我心里在想什么,赵七九满不在乎说道:“起桥你就放一百个心,带不丢你。”

“但愿如此。”

我只能跟在赵七九后面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

第四章 范家庄

山里很冷,水壶里的水也冰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理的因素,我越走越觉得浑身上下难受的要死。一路上不停的喝水,背在身上的水壶很快就空了,而后变成汗渗出体外。

再穿过了两个山涧,抬手看看时间,将近一个小时四十分钟,可竟然还是没有看到任何人迹。这下别说我,赵七九心里也有些嘀咕。

我对他说道:“老九你这到底靠谱不,要是真不行咱们赶紧往回走,趁记着路,还来得及。”

赵七九将胳肢窝下的大黄伞紧了紧,底气好像足了一些。他道:“再翻了前面这个小山头,要是还看不到什么人的话咱们就撤。当时明明说好的让他们寻人尽量往外面迎一迎。”

“也行……”

出了山涧,总算是能看见一点太阳的光芒洒在了右边的山峰上,这让我心中松了口气。因为知道方向了,只要有方向就不怕有什么迷路的危险。

我跟赵七九都长出了一口气,正准备继续顺路往上的时候,前面的小山头上出现了三个年轻的人影。

“喂~~我们是范家庄的,请问那边是不是小天师啊?”

三人中的一个对我们大喊,声音在山峰间回荡,来来回回造出了许多的回音效果。

看了看山顶上正往下走的三人,赵七九也大声喊道:“是我,我是赵七九。”

“起桥,接咱们的人来了,这下放心了吧,赶紧走。”

上面三个壮小伙往下跑,我跟赵七九便往上走。近了,才看到来接我们的是三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他们很热情的打着招呼,想帮我们拿东西,却被赵七九笑着拒绝。

大黄伞他不会撒手,应该是不想出现什么意外。而至于一直固定在腰间的那个小铁盒子,更是赵七九的禁忌。据说那玩意,就连他父亲都不能碰。

“不用不用,小东西也不重,咱们还是抓紧时间赶紧走,可不能误了时辰。”

被赵七九这么一说,三个小年轻人果然不再客气,他们憨笑着挠了挠头,便迅速带着我们朝着大山的更深处赶去。

有人带路,我心中顿时安稳了不少。要知道越往大山深处走,便越是凶险,舍开种种难以逾越的天堑之外,还有各种毒物猛兽盘桓其中。

前段时间有一家猎户进山打猎,最后父子二人都葬在了这片山脉里。据说是走错了地方,碰上了外出觅食的熊瞎子,被撕碎了身体,只扔下了头颅跟一堆带着碎肉的骨头。

范家庄果然很远,在山里藏得很深。若是没人带路,恐怕就算是好几千人找上三天三夜,也找不到这个存在于背面山坳中的小村庄。

上有参天大树遮天蔽日,下有灌木矮草穿插生长其间,这里的天然伪装十分完美。

当然,我也知道这份伪装的下面,可能也蕴含着别样的凶险。光从周围集中种植的许多防蛇蝎之类的植物就能窥得一斑。

今天范家庄整个村子都布置得喜气洋洋,从大清早开始,村里的一些小孩子跟大孩子便全都集中在村口逗乐,一尊硕大的红色牛皮大鼓停在村口,有还没学会走路的小孩趴在鼓面上面带疑惑的看着我跟赵七九这两个生客。

老村长头发已经花白,他同样穿着一身大红色喜气洋洋的袍子,拄着根拐杖立在那里,很有一番气势。一边的年轻人都规规矩矩的跟在他身旁说说笑笑,透着山里人特有的淳厚气。

三个范姓小青年恭敬齐声的叫了声二大爷,然后便热情给我们说到村口了。其实这哪里还用说?长着眼睛的人都能看到前面几步路就是一个错落着房屋的村子。

赵七九低声告诉我,说看来今天娶亲的就是这个老太爷的孙子。我们这边的习俗就是这样,后辈结婚,长辈们便也得穿着大红的衣服庆祝,寓意子孙身后生活红红火火。

只是后来这习俗传着传着,不知道怎么就变了味,一直到现在,大概也就只有这种处于深山,不经常跟外界交流的地方才依然完整无缺的保存着这种特有文化吧。

只是想到这里可能半年一年都不会跟外界交流,我忽然想到了赵七九这家伙的酬金问题。盛名之后,必然伴随的是高额的出场费用,在渭城这片土地上,赵七九能被称为小天师,自然也有不低的出场费,据说仅仅只在他家老爷子那位赵老天师之下。

但是毕竟老人年事已高,就连行动都颇为迟缓更别说帮人迎亲出殡了,所以赵家这一代自然就由赵七九跟他的父亲继承。但是赵老爷子曾经说过,他家小七九,在这些事情的处理上比他只强不弱,他放心,大家也应该更放心。

自此便成全了赵七九小天师的和赫赫名声,外人也说赵家一门出了两天师,这是要门阀兴旺的预兆。

所以我怎么看,都不觉得这个孤僻的小村子,能出得起那种高昂的费用。

我低声问赵七九,说道:“老九,你这迎亲费是怎么收的?”

赵七九闻言撇嘴,他悄声道:“收个屁的,这老村长跟我家那个老爷子有旧,据说是过命的交情,老爷子若是身体还好估计要亲自来了,我哪里还敢提酬金的事情?”

我愕然,心想这世界真是神奇,那个在外面见惯了大风浪的赵家老爷子竟然在深山里还有这么一个老朋友,人生果然处处充满着不可思议。

“二大爷,我们把小天师跟他的朋友接到了。”

再走近一些,范存龙又高兴的对穿着喜气的老人喊了句,神色间更加恭谨。

从刚才一路过来的交谈中,我了解到来接我们这三个小年轻分别叫范存龙,范存虎,范存熊,是范家庄存字辈的三个亲兄弟,打猎好手。

尤其是这范存龙,据范存虎跟范存熊两兄弟说,他弓箭使得十分准,整个范家庄近百年来,除了前些年坠崖而死的七叔,已经没人能从准度上赢过他们大哥。

而且更重要的是,范存龙是现在村子里唯一一个能使那张蛟弓的人。一年前还用姣弓一箭杀了闯村子的那头四百多斤的野畜生。

这话听得我暗暗咋舌,虽然范存龙有些不好意思的谦逊,但是却并没有否认这两个兄弟的话。

我知道他们嘴里的野畜生是说的野猪,但这四百多斤的野猪是什么概念?獠牙锋利,皮糙肉厚的它若是发起疯来,恐怕就是熊瞎子都得暂避其锋芒吧。

只是范存龙的块头,看着都没有他两个弟弟来的足,却没有想到这年轻的身体中竟然蕴藏着这么巨大的能量,令人侧目。

“好好,我看到了,这个就是赵家的娃娃吧,长得跟赵长生那老东西可真像。”老村长虽然是老眼,却并没有和别的老人一样眼睛昏花,而且甚至还要更加明亮一些。如果是单纯的看眼睛的话,恐怕谁也无法想到这双清澈眼睛的主人已经是年逾八旬。

赵长生便是赵七九家的那个传奇了一生的老爷子,知道他大名的人并不算很多,大家习惯称他为老天师,久而久之,赵长生名声显赫,反倒是他的真名渐渐淹没在了人的心中。

若不是某次跟赵七九的闲聊中提及此事,恐怕我也无从得知老人的真名。

范家庄的老村长敢这样直呼其姓名,并且称其为老东西,显然是真的跟赵家老爷子十分熟悉。

“范爷爷好,我家老头子让我带他向您问好。他说如果您什么时候出山,一定去找他喝两杯,不醉不归。”

走近,赵七九脸上的神色也变得一片恭谨,哪里还能从他脸上看到半分刚才说没有酬金这话时候的不满?这货对自己的情绪把握很到位,就跟久经风浪的老狐狸一般狡猾。

谁知道范老爷子听到这话,竟然将柱着的拐杖在地上狠狠一磕,神情中带着些愤恨地说道:“好个赵长生,这是欺负我老头子出不了山了啊!以前在我手脚利索的时候,他哪次不是喝着喝着就溜号了?”

“……”

老村长一句气愤的话将赵七九弄得顿时目瞪口呆,我愣了愣,随后也反应过来。

这事情赵七九跟我说过,说据他家老爷子自己说,他年轻的时候嗜酒如命,而且还是海量。从三十岁之后便再也没被人灌醉过,被朋友们称之为酒仙翁。

当时之所以提到这句话,还是因为我们两个在讨论喝酒的问题,于是赵七九的通病犯了,竟然在这事情上都要揪出个传承来,好像他家老爷子牛了,他也就跟着闪闪发光了一般。

老村长没有过多计较,他看着站在赵七九旁边的我问道:“这个娃娃看着有些面善,叫什么啊?”老人开始说话的时候,旁边所有嘈杂的声音都停了下来,大家都很自觉的维护着这个老村长,也是老族长的威严。

我执晚辈之礼恭敬的朝老人拱手弯腰,说道:“范爷爷好,小子叫郑起桥。”

“郑起桥?”老村长一愣,竟然仔细盯着我看了好半天,正在我疑惑准备出声询问的时候,他的脸上才露出恍然神色。“起桥,可是起于昏黑晨雾,而行于难回一木之桥的起桥?”

听到这话,倒是轮到我犯愣了,原因很简单,我没想到这范家庄的老村长竟然能懂我名字的意思。我这名字跟赵七九的差不多,都是家里老爷子起的,这种起名的方式在我家乡这边十分盛行,一般都是老一辈给孙子辈起名字,简单说,老子没资格而儿子起名,只有大爷才有给他灰孙子起名字的权利。

只是我这个名字的意思很偏,也不知道是我那位爷爷从那本失传的古籍中找到的,反正据我父亲说,要是老爷子不说,他可能一辈子都猜不到我这名字究竟是什么意思。

老村长好像是能看透我的心中在想什么,他笑着说道:“不用那种表情,早年我曾跟你爷爷郑挽之有过几面之缘,那是个奇人。”

我了然点头,却没有想到竟然还有这种牵扯,心中不禁感叹这世界真的是太小了。

挽之是爷爷的字,本来太爷爷赐给爷爷的字不是这个,这是他后来自己改的。意思是任其命途惊涛骇浪,我自一力挽之于狂澜之中。

这代表了当年爷爷想要在那种乱世里,保住‘郑氏古行’的执愿。只是最终还是挡不住命运中的那一场烟消云散,让人扼腕,也让他抑郁半生。

有时候执念太深了,并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做人真正讲求的,还是拿得起放得下,我心里想着。只是很多时候,说是这样说,但是拿得起容易,放下去却谈何容易。

道理谁都明白,却不是谁都能做到,这大概便是人生的可悲可笑,亦可敬可叹之处。

第五章 迎亲

赵七九抬手看表,老村长忽然警醒。这时候已经马上要早晨八点,抬头看去,依稀可以从高处的山尖上看到太阳洒落的光辉。

“赵小子,有没有误了时辰?”

赵七九幽幽说道:“没呢,不过要是再这么磨蹭下去可就说不好了。”

老村长顿时勃然做怒:“那你还楞什么,赶紧看怎么整啊!”

被老村长这么一呵斥,赵七九脸色顿时变得郁闷无比。他心说明显是你老爷子在拖时间,怎么这转眼就赖到我身上来了。

只是心中是这么想,但嘴上却不能这么说,毕竟不管怎么样,这姓范的老爷子跟赵家那位有旧,所以便是赵七九的长辈,不能不敬。

“好嘞,那就不拖了,那个鼓上是谁家的娃娃?赶紧抱走,先把锣鼓敲起来,一刻钟后咱们就得启程。”

赵七九经多了这样的事情,很快就融入了自己的角色。他这么一说,旁边马上就有个女人讪笑着将那个趴在鼓面上玩的小孩抱到怀里。小孩不明所以的看着自己的母亲,眼里先是不解,然后委屈,再然后‘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

周围人哄笑,小孩的哭声就像是赛道上的发令枪,一声之后顿时锣鼓齐鸣,把这原本十分幽静的山谷渲染出了一派热闹的景象。

兴许是被鼓声刺激,很远的地方竟然传来一声狼嚎,紧跟着是两声,三声,四声,五声……狼群齐啸,仰天发出‘嗷呜’的叫声,好像是在给范家庄这个村子的喜事添彩。

那边狼嚎变大,这边鼓声锣声更加用力,似乎是要跟那一群恶狼分出个胜负。

范家庄的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小孩或者老人,对这狼嚎都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惧意。山里的人百分之九十九都是猎户,他们骨子里有种彪悍有种野性。

恶狼对他们来说,也不过是即将要被猎杀剥皮的猎物而已。他们在这山里,就是片大山绝对的主人。鼓声锣声欢笑声,犬吠狼嚎孩子哭声顿时混杂在一起。

“存龙,带你这两个大哥去找你存山哥。存虎存熊,去找你们四叔,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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