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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母阴妻-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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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去一趟老医学院楼,反正烂命一条,杀人就杀人吧。

凌晨,我回到了414房间,这里头血腥味还是那么重,我握着那把黑色的刀子静静等着,不敢出声。大概过了十来分钟。那种“咚咚咚”的声音由远及近,响了起来,我顿时背后冒起一阵冷汗,悄悄来到窗前往外看,透过缝隙,我看见昨天那个人,又出现在了走廊上,他走几步就跪下磕三个头,而且,嘴里还嘟囔着一句什么话。

我看不清那人的脸,只看见他一直嘟嘟囔囔的厚嘴唇。

这人磕头到我面前时,我清晰的看见,那地上已经低落了一溜血迹,他头都磕破了,却还在不停的磕头,走几步就磕三个头。

这人到底在干什么,我握着刀,踟蹰不前。可就在这个时候,我背后,忽然略过一丝凉风。我吓了一跳,这房间几乎是密闭的,背后不可能有风,我一回头,只觉得墙角有个人影在晃动,但是我根本看不清楚,与此同时,有声音飘进了我的耳朵里:萧云哥,快杀了他,那东西不是人,他会害了你。

那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了,几乎要叫出声来:白灵,是你吗?

白灵却没直接回答我,继续说:那是地缚鬼,只在这座大楼里活动,生平积怨未了,只要看见生人,必然附在身上,去帮他完成未尽心愿,完成之后,人的阳气也被他耗干了,你快杀了他,否则……她话还没说完,墙角的人影却忽然一闪,消失不见了。我心里一沉,也不管自己身处险境,大声呼唤白灵,可四周早已经空荡荡的,根本没有人回答。

我正茫然之间,身后呼的又是一阵风飘过,我猛然回头,只看见刚才那个磕头的家伙就站在门前,我吓得一个趔趄跌坐在地。

那人立即跪下,一面磕着头,一面朝我爬了过来,那家伙满脸是血,看不清楚五官,嘴里一直嘟囔着一句“我没偷,我没偷,同学你快告诉他们我没偷”,眼看就要朝我扑过来,我一时惊慌,摸出那把黑色的木刀一通乱划。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围好像恢复了平静,我被腰里手机的震动惊得睁开了眼睛。

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只有那股浓重的血腥味,磕头的家伙也不见了。我摸出手机来,又是陌生的号码,接通,那边传来楚姓男人的声音:在你昨天烧香供饭处,用木刀撬开地砖。

这啊了一声,没明白,他依旧那种冰冷的语气,说:按我说的做。

我没办法,赶紧照办,没想到,看似结实的地砖,被我一柄木头疙瘩随手一撬就撬开了,里头是一个鲜红的布包,我用手翻了翻,才发现,是一件衣服,衣服应该本来是浅色的,但却被染红了。那浓重的血腥味,正是从布包上散发出来的。

手机那头声音再次响起:把里头东西拿出来,在楼下见我。

我忍着恶心,抱这那个血淋淋的包袱,飞快的跑出了大楼。

白脸男背着手站在大楼外,接过布包之后顺手一抖,里头腥臭的鲜血洒了一地,同时掉下一堆揉成团的黄纸来,他用脚搓着分开地上的黄纸,大概看了看,就让我跟他走,我说这些东西呢,他说不用管了。我心里郁闷,费了这么大劲拿下来,接过他就瞥了一眼。

我跟着白脸男往外走,他一路沉闷,却在快到校门的时候忽然开口,说道:有个生魂,现在还跟着你,我劝你最好离他远些。

我愣了一下,他却不再继续说下去,挥手拦了辆车。

回到十里集大院,已经是凌晨三点多,这回刘屠夫倒是没把我们都锁外头。而他从我手里接过那把黑色木刀的时候,表情变得十分奇怪,我看见他脸上的肌肉一抽一抽,好像在打颤,捧着那木刀看了很久,又抬头盯着白脸男,说:楚小弟,真是他?

白脸男微微点了点头。

刘屠夫忽然发出一阵阵“呵呵”的声音来,也不知道是在笑还是在哭,接着,他把刀子放在神龛前,伏在地上就不起来了。我被他的举动吓得退了好几步,白脸男则盯着他,过了好一会儿,说:刘义,仇恨可以消了。

刘屠夫猛地抬起头来,一把抓起那神龛上的黑木刀,扔进了神龛下的一个火盆里头,火焰迅速把木刀包绕,烧得很快,刘屠夫也哑着嗓子,颤声说:去吧,去吧,三尸公和姆妈娘娘看着,你也不用受苦了……

看他们的样子,我心惊肉跳,却又根本不敢问。过了很长时间,待那把黑色的刀子完全烧尽了,白脸男才再次开口,说:和你猜的一样,大楼里的地缚鬼,包括你儿子,都是被赵家的“窗花”锁住了。

我一惊,儿子,难不成那个磕头的什么地缚鬼,是刘屠夫的儿子?

019。恩怨

我疑惑之间,刘屠夫也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接着抬头,对白脸男说:你们楚家,在灵山十部里向来中立,你评评理,赵家这件事做的地道吗?是,没错,他老赵家的独子是死在施工现场了,但就因为这个,他用“窗花儿”坏了大楼几十年的风水,聚阴聚鬼,连我儿子的魂也搭进去。你说,这种事,谁能忍?

白脸男表情依然冰冷,说:所以呢?你真要帮大楼驱鬼?

刘屠夫没直接回答,说:老赵家做的不地道,总要有人来讨回公道。

白脸男嘴角勾了勾,说:你会让你徒弟去那个地方行三尸礼,我大概也明白你的决心了。

刘屠夫扭头看着我,嘶哑着嗓子,说:对,而且正好,老钟头没看错人,这小子体质不一般,阴得很,居然能捅了这层窗花儿纸。

“但你这么做,无异于向老赵家宣战。”白脸男转过身,背对着刘屠夫,说,“你刘家就剩你们师徒两个,赵家可是大家族,十孽棺重现时,灵山十部内乱,你觉得,是好事?”

“你以为我是为了私仇吗?”刘屠夫扯着嗓子,菜刀一刀剁在神龛下头,“我他妈为了私仇,早就去他老赵家斗法了,我用等到现在?最近发生的事情你也知道,他六老婆子,是不是老赵家出来的种?”

“赵六姨婆判教,不等于赵家判教。”白脸男冷冷说道。

刘屠夫冷笑,说:行,你不帮就不帮吧,这事我管定了。

白脸男也回敬了一声冷笑,接着走了出去,没走几步,又扭头过来,说:白家答应的事,就会办到,钱收了,这次的事我会做完,但你和赵家的恩怨,白家不插手。

“呵呵……”

“另外,如果你敢把‘那个人’请回来帮忙,那就是和灵山十部众为敌。”他又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接着快步离去。

我在旁边被他们的对话唬得不敢开口。

但我大概听出来了,我应该是卷进了他们家族的恩怨里头,我从小就怕惹麻烦,这回,却莫名其妙的惹了大麻烦,心里极其郁闷,而就在这时,刘屠夫忽然一把揪住我的脖领子,激动的嘶着嗓子说:后生,你不是想报仇么,你要报仇,就得从他老赵家开始,他六老婆子就是赵家的人,赵家,跟你有杀父屠母的仇恨,懂不懂?

我呆着不敢说话。

他又说:你从今以后,就跟着我,我教你本事,给你找赚钱的活儿,三尸公都拜成了,你就是我三尸门的人了。

我当时也不知道脑子是不是抽了,颤声说了句:那什么,拜师这事,可以取消么?

这话刚出来,刘屠夫一菜刀剁在我脸颊旁边,嘎嘎一笑,说:行,抹了脖子,杀猪的送你超度!

我吓尿了,就算是烂命一条,也不能随便交代在这里,只好赶紧道歉,刘屠夫的表情,这才缓和了一些,让我洗洗睡去,明天还要去帮江韵儿他们办事。我只好赶紧回了屋子,这一晚,自然一点睡意都没有。我半夜有好几回忽然想来,本能的搜寻四周,迷迷糊糊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后来我才意识到,我是在找白灵,但是床边半个人影也没有。

想到今天在大楼里发生的一切,我又开始动摇了,如果白灵真的是骗我,为什么还跟着,为什么还要救我?四点半,我心里堵得慌,爬起来来到厅里,这个时候刘屠夫已经睡了,我瞟了一眼神龛下,却忽然发现,刘屠夫扔在这里的那枚戒指不见了。

白灵来拿走了?

我马上告诉自己不可能,白灵如果要拿走戒指,就不可能大费周折的又要给我送回来。那是刘屠夫扔了么?我心里一阵酸楚,感觉自己再次和白灵完全断了联系。而就在我跟神龛下发呆的时候,刘屠夫不知什么时候从里屋走了出来,说你小子大半夜的拜什么神?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直截了当的问对方戒指去了哪里。

我一句话问出去,以为会被他骂一顿,谁知道,他看了一眼神龛下就脸色煞白,嘟囔了一句“今晚还在”。

我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要不好。

刘屠夫伸手一摸神龛下的落着的香灰,说:坏了,香灰没动,戒指自个儿没了,那戒指的不是高人就是厉鬼!

我急了,问该怎么办。

刘屠夫说咱们应该是让人盯上了,那戒指邪性,他研究了一天,感觉里头蕴藏的东西可能远超出我们的想象,白灵也不是简单的白家小妮子,这戒指如果不是白灵的魂儿拿回去了,那绝对是跟十孽棺、六姨婆和我们村那场大屠杀有关系。

他让我呆在原地别动,说自己要到大院里去溜达一圈,看看有什么异常。

他出去溜达了半个多小时,回来说这回来的可能是厉鬼,而且是道行特别高的厉鬼,整个大院里所有的狗都不叫了,大院西门看门老头的那条一人高的大狼狗,他出去的时候,居然缩在草堆里头,一上去就发出一阵阵哀鸣来。狗通灵性,见了恶人厉鬼,都会吠叫,除非是对方给了他极大的压力。

但转而,他又安慰我,说:别想太多,这事没法可解,那厉鬼那么凶,如果是冲着咱们来的,即便不杀我们,也能伤我们个七八成,可这事儿邪性,他来一趟,就偷了个戒指。所以,这事查也查不出来,只能暂时不管。

与其说害怕,不如说我心里特别失落,整个人又没了支点。

刘屠夫则在我肩膀上很拍了一巴掌,说:甭一副出门吊丧的模样,我还是那句话,小妮子是厉鬼,东西,自然也不干净,总惦记着鬼,不是人该做的事儿。

这天亮前的最后一阵子时间,我彻底失眠了,第二天,我和刘屠夫一起出了趟门,去见江韵儿。我是一点精神也没有。

江韵儿把他朋友也带来了,一开始我以为是女孩,没想到却是个男的,穿的西装笔挺,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长得也还算是斯文白净,就是我一眼就看出来,这人最近应该被折腾的够呛,眼窝深陷,也不见笑脸,说话的时候精神好像特别恍惚,比我都不如。

江韵儿说他叫郑文斌,是师大读研的学生。这人说话颠三倒四的,有时候还走神,从头到尾说的最多的一句就是“大师你可一定要救我,给多少钱我都行。”

而刘屠夫一脸厌恶,说:钱你们给过了,事,我们会办,别再提钱,也别再给我钱了,这钱有命赚,也得有命花。

江韵儿听了这话之后,忽然笑了笑,说:大师,您别急,我们这也是急的。文斌他父亲,是市委的领导,完全不相信什么鬼神……

这句话还没说完,刘屠夫狠狠一拍桌子,一拽我,说:萧云,走。

我吓了一跳,赶紧问刘屠夫怎么了,刘屠夫冷笑一声,扭头,说:怎么了?拿钱压我不成,又拿官压我?小老百姓的,我怕了还不成么?

这个时候,江韵儿才一脸歉意的上来,一个劲儿的道歉,说她没别的意思,让刘屠夫不要生气,她又不停的使眼色让我帮忙。我想着江韵儿也同样中了邪,很可能有危险,一时拗不过,就也劝了刘屠夫几句。刘屠夫这才重新坐回到位置上,一脸不悦,说:第一别谈钱,第二别说你家七大姑八大姨是哪儿的领导,第三,说实话,我就问一句,除开你们遇到的怪事不谈,你……郑文斌。

他盯着郑文斌,冷声说:你梦游的时候,有没有从大楼里拿出来什么东西?

“我……我梦游,我怎么会知道我干过什么,我不知道……”郑文斌抱着头,颤声说。

“说实话!”刘屠夫又一拍桌子,哑着嗓子厉声吼道。

“有!有!”郑文斌猛然抬头。

020。战争

郑文斌说,有好几次,他回到宿舍都浑身是血,手里拽着一些像生肉一样的东西,甚至有几次手里抱着一只惨死的黑猫,或是已经干了的死狗。他怕别人说他是变态,当即就把东西都处理了,实在是害怕,才不敢告诉任何人。

我注意到,我现在的师父,也就是刘屠夫,表情微微有点变化,接着从衣服内兜里摸出一张洒着点点血迹的黄符纸来,摆在桌上,说:回去烧了,化在水里,买个铃铛,能动换能响的就成,在符水里浸了,挂门口。以后你若再梦游,走到门前,铃铛一响你自然清醒。

“就这么简单?”郑文斌显然不太信,师父淡淡说:就这么简单。

旁边的江韵儿这时也坐不住了,说:那我呢?大师?

“你啥情况?”刘屠夫瞪着江韵儿,看了一会儿,又拍出一张沾血的黄纸来,说,“你现在没啥情况,这个拿着贴床头吧,没啥大事。”

说完,刘屠夫直接拉着我就走,江韵儿和郑文斌都是一脸不满,但我这师父,也没给我任何解释的机会,直接离开了约见地点。回去的路上,刘屠夫说要不是看在这是我俩朋友的份上,他直接一碗黑狗血泼他们脸上浇个清醒,还一顿数落,说我交的朋友不靠谱。我也不知道说啥好。刘屠夫发泄完之后,塞给我一叠沾血的黄纸,说:保命的,马上和赵家开战了,你刚入行就遇上这大事,是好事也是坏事。

我有些犯浑,说就这一堆沾了鸡血狗血的黄纸,有啥用。

刘屠夫照我后脑勺就是一下,厉声说:屁话,什么鸡血狗血,那是你师父我的中指精血!去找个懂行的,一张能卖五千块,你特么手上拿着七八万知道么?

我傻了眼,说那他刚才不是一下子就扔了一万块给江韵儿他们,就这么舍得?刘屠夫说这事不一样,第一他们是朋友,第二这事涉及我们跟赵家斗法,第三,最重要的是,这事规矩,接了别人的事,已经要了八千买命钱,就不能再要别的钱了,违反了这个规矩,有命赚钱,也不一定有命花钱。

我似懂非懂。

接着刘屠夫意味深长的又说了句“如果没我给的黄纸了,你自己也可以试试中指滴血的法子,这法子最简单,虽说你没啥道行,但你体质我也看不透,指不定有用。”接着,他吩咐我去做一件事,从这些纸里头抽出十几张来,现在就赶去师大医学院旧楼,在每个逢4的房间门上,以及每层东南角的房间门窗上,都贴上一张,这件事,必须在天黑前完成。

我立刻点头答应。

刘屠夫却当即站定了,回头看着我,说:你就不问问为什么?

我说我就没想到要多问,你让我干嘛我就干嘛,反正现在我是你徒弟了。

刘屠夫冷哼一声,嘶哑着嗓子不满的说:正因为你是我徒弟,才要多学多问。

我又“哦”了一声,确实,从一开始我就很被动,我想报仇,也想找到白灵,可是却无从下手,只能被人推着走。

刘屠夫摇了摇头,说:我算看出来了,你这性格能害死你。脑子里顾虑多,血性却不够。一入行就经历一场大战,也好。

说完他自顾自的走了。我则站在原地,心里很压抑,他这一句话,勾起了我这十几年所经历一切的回忆。的确,十几年来我对谁来说都是个路人,平凡无奇,又因为“那方面”的缘故,始终抬不起头来,一度以为自己就不是个男人,这几年窝在村里无聊度日,更是把血性消磨的差不多了。如果不是遇上白灵,如果不是父母的死,我连逃出村子来闯的勇气都没有。

我叹了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一些,赶紧去了师大。

那废旧大楼在白天没那么吓人了,唯一的难点是,我方向感极差,这个东南方位实在难找,我花了几个小时,才差不多看对了地方,在天黑前把白纸都给贴好了。

回到大院家里的时候,客厅里却多了两个人。一个是那天走掉的白脸男,一个居然是钟小川。钟小川看起来很疲惫,但是比那天情况要好很多,我看见他手背上还带着疤痕,应该是棺材钉留下的。他和刘屠夫都激烈的说着什么,而白脸男两手抱在胸前,直着腰板坐在一边,咬着嘴唇一句话都不说。

刘屠夫让我坐他旁边,问了我一句事办好了没有,我点头,他赞许的说了声好,接着对另外两个人说:这个法我斗定了,就以这大楼为道场,灭不了他的阴楼,我自己去赵家门前自裁!

“开弓没有回头箭。”白脸男这时候忽然开了口,冷声说道,“既然已经出手破局,你不用再表决心。”

刘屠夫又嘶着嗓子问钟小川,你们钟家帮不帮忙?

钟小川却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想帮忙,不过老钟头失踪之前,已经让大哥把老祖宗的“龙串子”挂在门前,意思是闭门谢客,万事不理。这是钟家的规矩,今天如果不是得到了大消息,我也是不会出来的,他老人家现在生死未卜,我们不敢乱来。

“现在情况还不够明朗?要救你们老钟头,要为灵山脚下被屠的村子雪耻……”刘屠夫又拍了我一巴掌,说,“要为这小子报仇。唯一的办法,就是和赵家开战,我建议是,他们既然做的这么无耻,那就请另外九家人公决,踢他出灵山十部!”

我当时有些惶惑,仔细一问,才知道,钟小川之所以过来,是来报信的。老钟头在我们村子里失踪了,但是,六姨婆却安然出现,而且还返回了赵家。钟家派人去找赵家的想要请六姨婆出来对峙,却遭到了拒绝。

按理来说,事情非常明朗,赵家包庇六姨婆,那么他们跟十孽棺绝对有关,做贼心虚。

但是,却又出了件怪事。

六姨婆在今天上午,被送去了地级市第三人民医院康复中心,也就是我们常说的神经病院。

赵家对外宣称,十孽棺的事情,他们也在查,跟赵家无关,甚至跟六姨婆无关,说六姨婆很可能也是被算计或者是附体了,对村子里的一切,毫不知情。

我听了这些话,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愤怒,不由得厉声说:鬼话你们都信?你们脑子锈了?

“你脑子锈了。”白脸男冷冷回驳我。

我愣了一下,他继续说道:十孽棺是灵山十家共同的敌人,若赵家和这件事无关,那就是遂了幕后主使的心愿,让灵山内部大乱!

我无法反驳,只能默默的呆在一边。

刘屠夫却急了,一把抽出旁边的菜刀来,一刀剁在木茶几上,说:你们这些文化人,爱打嘴炮,你们继续。老子杀猪的,杀猪讲个快准狠,决定了杀,就赶紧杀。你们想留在我这吃猪肉,继续留着,老子走!

说完,直接拽着我出了门,也不管钟小川在后头劝慰。出门之后,我等他平静了一些,问他是不是该去师大那边了,刘屠夫却说不忙,凌晨再去,先去市里,到神经病院去看看那个老太婆死了没有。

当时我心里有些发慌,现在我压抑的不得了,我其实有些担心自己看见六姨婆的时候,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

然而,我没有想到的是,当我们到达市区精神病院的时候,却看见了让我更不能淡定的人,和更不能淡定的事情。

021。软弱

市区精神病院探病并不太难,而且赵家好像没有把六姨婆保护起来的意思,我们只是办了基本手续,就成功进入探视了。六姨婆的病房很偏,在走廊尽头,走到一半的时候,刘屠夫就低声对我说:这个地方阴气很重,看样子有东西来过。

我一阵紧张,问他是什么,他说道:你还记得拿走戒指,把咱们小区的大狗都吓蒙圈的那玩意儿么。

我腿一阵发软,那个东西在这里?而且,很可能就在六姨婆的病房里?刘屠夫让我先别进去,呆在外头观察一下,而我们透过门上的探视窗往里看,我看见的一幕,让我几乎惊叫起来。

六姨婆坐在床上,一副老年痴呆的样子,而且手脚都微微痉挛,好像很害怕,却没有动弹。

她面前,站着一男一女两个人。

那女孩,居然是白灵。

白灵一袭白衣,长发披肩,默默的望着六姨婆,而她的旁边,站着一个帅气的男人,他很年轻,顶多跟我一样大,短发,鼻梁高挺,眉目凌厉,不像白脸男那么清秀,更有男人的英气。但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看见,那男人的一只手上,带着白灵给我的那枚戒指。

我呆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感觉一个惊雷打在心头。

这时候,男人抬起手来,按在六姨婆的头上,低声说了句什么。

“糟糕!”旁边的刘屠夫一声大喊,我如梦初醒。

刘屠夫一脚踹开了病房的门,冲进去,捏出两张黄纸来。

这时候,白灵和那个男人同时扭过脸来,白灵的表情立刻变了,那男人却很镇定,嘴角一勾,好像在冷笑,接着他们俩身子一闪,居然凭空就消失了。我和刘屠夫扭头一看,才发现,六姨婆已经斜躺在了床上,张着嘴,舌头已经伸出来半截;瞪着眼,没有瞳孔,只剩眼白,手指钩成了鹰爪的模样。

十孽棺!

我首先想到了这个词。

她这样子,和我父母、村里人死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这时候,我们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冲进来好几个医护人员,两个女护士看见床上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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