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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香-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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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又听说把薛东婉送去了靖远庵修养,她就更加糊涂了。再三思量,二夫人没有告诉薛东蓉,就打发薛东蓉身边最机灵的银杏来老夫人屋里探听情况。

薛东蓉十岁那年一场大病,二夫人就把女儿接到自己的和宁阁照料。老夫人怜悯她守寡不易,让人扩建了和宁阁,在旁边多添了四间耳房、四间抱厦,让她们母女相依。

母女俩住在一起,丫鬟都是彼此共用的。薛东蓉身边的银杏比二夫人身边的丫鬟都机灵,有什么难办的事,二夫人就吩咐她去做。

后来薛东蓉知晓后,皱眉说这件事不应该,老夫人只怕不想旁人知道,二夫人就心有戚戚焉。

现在来请安,老侯爷和老夫人是不是因为今早的事恼了,还以为是薛东蓉派人来的?

要是因此耽误了她的婚事……

二夫人越想越怕,反手紧紧攥住了女儿的手:“蓉姐儿,你可别糊涂,过了年你都十八了,门当户对的婚姻难寻了,极可能是给人做继室,娘舍不得,你可是侯门千金!再说,进宫了,有朝一日你做了皇贵妃,薛府上下都要给你叩首行礼,这才是你应得的前程!”

薛东蓉的手微颤,心口似万箭齐攒的疼。

所有人都觉得那是好去处,所有人都以为那是极其尊贵,可谁又想到一朝红颜未老恩先断的悲凉?

就算圣宠永存,可皇宫是血肉模糊的战场。为了活下来,没有姊妹情,没有母女情,没有夫妻情,只有争斗,只剩下无声的谋算,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连睡梦都不得安生。

经历过的人,才会懂得!

不,她不进宫!

可母亲盼的不是薛东蓉给她带来什么,而是盼薛东蓉能一生富贵,这份真心实意的母爱,她又怎么泼母亲的冷水?

“天快黑了……”她搀扶二夫人,脚步不由加快,“娘,您放心吧,祖母不会让瑗姐儿进宫的。只要瑗姐儿进宫,得了圣宠,那些文臣定要把当年韩家的事翻出来。参瑗姐儿一本佞妃祸水,她命不长久!祖母肯定想到了,她舍不得的……”

二夫人听了,不由大喜,拍着薛东蓉的手:“我怎么忘了这茬?那个韩氏,倒是替咱们母女做了件益事呢……等你进宫成了皇妃,娘要烧些纸钱给她。”

薛东蓉听着母亲不着边际的话,有些啼笑皆非。可总算把母亲的不安安抚下来,她微微舒了口气。

这一世,她誓死不进宫!

薛东蓉的目光不由望向拾翠馆的方向,拳头微攥,长得那么美丽的薛东瑗,既然上天赐予她美貌,就让她去皇宫受圣恩,将来母仪天下吧!那些虚荣,她薛东蓉再也不要了!

韩家的事,皇族想掩饰都来不及,那些文臣看似个个直言不讳,铮铮铁骨,却最懂帝王心。谁敢提当年韩氏女的事,谁便是死罪,什么韩氏成为薛东瑗进宫的障碍,只是薛东蓉哄二夫人的。

“瑗姐儿,你要谢谢我,我再也不同你争那个机会了,再也不羡慕……不嫉妒你的一切了。”薛东蓉想着,脸上的笑容越发恬静淡雅,她搀扶着体态丰腴的母亲,一步步轻盈回了和宁阁。

第019节契阔

薛老侯爷在外院听世子薛子侑说了薛东婉的事,大发雷霆。

今日他的老友,世袭第三代二等奉国将军杜国公爷来访,薛老侯爷原本打算在外院吃了晚饭再回内院。世子的小厮去找他,他留下杜国公,在外书房见了世子爷,两人说了几句,薛老侯爷就拍案而起,直径回了荣德阁。

“给我查,查不出个缘由,五房谁都别活!”老侯爷跟老夫人确定了薛东婉是上吊自尽,顿时将茶盏拂在地上,一手扶着炕几一角,捏得手背青筋暴突。

老夫人沉默不语,她了解老侯爷的脾气,这个时候不管说什么都是火上添油,任由他把情绪宣泄出来,再劝不迟。

好半天,老侯爷扶住炕几的手不再打颤,脸颊的雷霆怒意亦隐去四五成,他有些哀痛阖眼,试图平复自己的暴怒。

老夫人把自己手边的汝窑茶浮雕蝙蝠纹盏递给他。

清冽暖茶入口,唇齿间留着铁观音的浓香,那微甘似苦的茶水浸润五脏六腑,让人莫名的心田宁静,老侯爷才算真正平静了几分。

“我做主,这件事瞒下来,只有大房和五房知道。”老夫人声音似冬日梅树梢头雪,看似安静平和,实则暗噙蚀骨寒意,“先假称婉姐儿被厉鬼缠身,半夜袭扰姝姐儿。送去靖远庵,让葛总管帮着料理她的后事。等过半年,再说她病逝,我再替她开丧,请佛僧、道士为她超度,不枉她托身在薛府十四年……”

说道最后,她越说越慢,生怕自己声音带着哽咽,重新勾起老侯爷的愤怒与哀痛。

老侯爷听了老夫人的话,半晌不语。

“不查?”他倏然回眸,紧紧盯着老夫人。

迎上老侯爷锋利的眼眸,老夫人表情平静里带着坚持:“不查!好好的姑娘家,无故寻死?总会牵扯出家里的一些人和事!咱们镇显侯府,除了二房的蓉姐儿,剩下待嫁的姑娘,都是五房的。只要查,就难免走漏风声。一旦有风声,人言可畏又可恨,对五房其他姑娘都不好。婉姐儿上有瑗姐儿,下有姝姐儿、琳姐儿、妍姐儿、娴姐儿……”

老侯爷却听出一些话音,他脸色复又阴沉,问老夫人:“你知道婉姐儿的死因?”

老夫人定定望着他:“侯爷,妾身替您管内宅将近四十五年,您见过妾身什么时候错杀一个,什么时候错放一位?侯爷放心,妾身都记在心里,婉姐儿不会枉殁的!”

老侯爷听着,长长叹了口气。

“要惩戒一番!”他严厉道,“咱们府里,再也不能发现婉姐儿这样的惨事!”

老夫人道是。

内宅的事,老夫人比老侯爷清楚,而且这么多年,老夫人是怎样的性格,老侯爷一清二楚,他很放心把内宅全权托付给她。

既然老夫人说她心中有数,老侯爷这才消迩亲自追究之心。

可哀痛还是难以遏制,那是个活生生的生命,是他的孙女!他微微阖眼,眼角的皱纹凝聚,显得苍老。

家族的繁昌与凋零,衡量标准之一就是人口的众寡。尚未及笄便陨殁,是不幸的预兆。

老侯爷既心疼婉姐儿,亦担忧家族。

最近朝廷如此不安分,他有种惊涛骇浪里陷行的恐惧与疲惫。

第二日,老夫人递了名帖进宫,为腊八节的赏赐谢恩。

腊月十三,宫里有了回话,太后娘娘腊月十八辰初三刻召见镇显侯夫人一品诰命詹氏、镇显侯世子嫡妻三品淑人荣氏。

又言薛皇贵妃娘娘恭谨仁厚,拥篲却行,如今天下符瑞并臻,皇恩浩荡,特准薛府嫡出小姐进宫,圆皇贵妃姊妹情分。

换句话说,皇贵妃娘娘想见家里的姊妹了,如今江山休徵祥瑞,天下太平盛世,太后特赦,昭显皇恩浩荡,体谅皇贵妃娘娘思念亲人心切,准许薛家嫡女进宫朝见。

这是几朝都没有的规矩!

老夫人接了懿旨,打发了传旨太监,让小厮去外院大门口等着老侯爷和世子爷下朝。

她则和世子夫人默默坐在东次间,各自手里捧着暖手炉,表情微带不安。

任何改变,总叫人摸不着头脑,心中惶恐。

虽然能猜到什么,可总是内宅妇人,不如男人们消息准确,只有见到老侯爷和世子爷,老夫人才会安心。

腊月十三这天的早上,东瑗并不知禁宫传下懿旨之事。她拾翠馆亦发生了一件事,便是橘香和罗妈妈今日出去。

离薛东婉自尽已经过去五天,薛府的谣言越发沸腾。

桃慵馆已经落钥,说闹鬼,十小姐被恶鬼缠身,送去了靖远庵;十一小姐被十小姐吓着了,如今老夫人养在身边,歇在老夫人的暖阁。

十小姐的丫鬟、婆子全部送去了庄子上。

十一小姐身边的大丫鬟芙蓉留下来,管事金妈妈和另一个大丫鬟茜草、众位粗使丫鬟、婆子,也一并送到了田庄。

众人不能从桃慵馆打听到什么,亦不敢去老夫人的荣德阁打听情况,纷纷借口来东瑗的拾翠馆,她这里离桃慵馆最近。

东瑗原本打算腊月二十三让罗妈妈和橘香先出去。

橘红沉稳些,留到蔷薇熟悉了她屋里的情况,再从粗使丫鬟中提拔一个二等屋里服侍的,再送她走。

而后东瑗才知道,杨氏丢下满屋子的事,回了建衡伯府。

这下,谣言越发张狂,说什么五夫人穿着陪嫁的衣裳回娘家,是老夫人撵她走的。

十小姐到底怎么回事,就传得越来越扑朔迷离,倘若不震慑屋里的大小丫鬟、婆子,只怕从拾翠馆说出什么来,世子夫人怪责,连累了她辛苦替橘红、橘香和罗妈妈算计好的前程。

东瑗只得提前送橘香和罗妈妈走。

“小姐……”橘香拎着自己的包袱,泪如雨下般给东瑗磕头,她娘就领了她先回去。

橘香的娘是厨房的一等管事妈妈,她老子原先在号房听差,总是喝酒误事,就免了他的差事,让他儿子到号房听差。

橘香的哥哥像她娘,会钻营,人又勤快机灵,没过几年就从号房调到了买办上,如今在薛府买办做个小管事,她嫂子在浣衣房,亦是个小小管事妈妈。

橘香娘是厨房的一等管事妈妈,有些见识,东瑗先找了她,暗示几句,又赏了一根金托点翠嵌红宝石簪和一根如意云绿玛瑙金鬓花簪给橘香,她便都明白,领橘香回去的时候,脸上没有怨怼。

罗妈妈则拉着东瑗的手,一个劲说瑗姐儿以后要照顾好自己,别叫人欺负了,说得橘红和东瑗都眼泪簌簌。

东瑗赏了她一对银镀金点仙人乘风嵌珠翠碧玺簪,她推辞不肯要。

橘红劝道:“妈妈拿着,要不然小姐心里怎么过得去?”

罗妈妈抽噎着抹泪,只得收下东瑗赏赐的一对簪子,起身给她行礼,也出了拾翠馆。

罗妈妈和橘香辞行的时候,蔷薇知道她们契阔之际,自有知心话说,她是新来的,在跟前不方便,就借口上次问老夫人屋里的丫鬟要鞋样子没拿,远远避开了。

罗妈妈和橘香一走,橘红又严厉叮嘱屋子里的丫鬟婆子,倘若胡乱嚼舌根,桃慵馆众人的下场便是她们的下场。

拾翠馆的丫鬟婆子们人人自危,再也不敢多言。

罗妈妈和橘香出去、老夫人赏了两个丫鬟给九小姐的事不胫而走,从此,也再无人上门打听桃慵馆的事。

晚上东瑗去给老夫人问安。

世子夫人荣氏和二夫人冯氏、五小姐薛东蓉已经围着老夫人坐下,满屋子珠围翠绕,欢声笑语。

见东瑗进来,老夫人笑盈盈望着她:“瑗姐儿总是最早来,今日倒是迟了……”很高兴的样子。

东瑗含笑给众人行了礼,说了今日橘香和罗妈妈出去,她给她们送行,屋子里的事又要重新安排一番等等,所以来晚了。

世子夫人先一步拉过东瑗,搂在怀里:“怪不得眼眶红红的,还以为受了谁的欺负,没事就好。瑗姐儿,咱们腊月十八进宫……”

东瑗微怔,咱们?

哪个咱们?

这个咱们,也包括她?她可是未出阁的小姐,没有封号的,怎么能进宫?

她突然想起了自己的那块玉佩,背后有些凉意,眼眸不由自主望向老夫人。

第020节进宫

老夫人见世子夫人揽过东瑗,正含笑望着她们,眼眸里没有探究与怀疑,唯有慈祥的溺爱和真心的喜悦。

二夫人也喜上眉梢。

薛东蓉一如既往笑容轻浅淡雅,似一朵傲世独立的雪莲,清冷中难掩贵族小姐的矜贵。

东瑗微微松了口气,跟她的玉佩没有关系。而且瞧着老夫人、世子夫人和二夫人的表情,应该是好事。

她心中微定,笑着问世子夫人:“大伯母,腊月十八要进宫吗,我也去?还有谁?”

斜长妖娆的眸子微闪,比墨色宝石还要闪耀,随着她的愉悦,笑意便在眼梢堆积,叠锦流云般的华丽绚烂,让世子夫人和二夫人瞧着都微愣。

老夫人笑意微深。

“贵妃娘娘嫁到太子府那年,蓉姐儿未满六岁,瑗姐儿不足三岁,琳姐儿尚在襁褓,这么些年,贵妃娘娘甚想念你们,想瞧瞧如今都长成什么模样了……”老夫人笑道,“盛世繁昌,休徵祥瑞,太后娘娘特赦皇后娘娘、盛贵妃娘娘和咱们家贵妃娘娘的家里姊妹都进宫瞧瞧,让娘娘们圆姊妹情分……”

薛东婧今年二十六岁,她未满十四岁进太子府,如今都十几年了。

想见家里姊妹是假的,太后娘娘想看看萧家、盛家和薛家即将送进宫的嫡女是原因之一吧?

除此之外呢?还有什么原因,要违背祖宗的规矩,招她们没有封号的未出阁姑娘进宫?

东瑗想不出来,此刻亦没有功夫深想,她快速敛了情绪,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笑盈盈道:“我赶上了好时候!总是听家里的妈妈们说贵妃娘娘是何等风姿,我却不太记得,如今终于能见到了……”

正说着,三夫人蒋氏也来给老夫人问安。

见屋子里笑语嫣然,便问老夫人和世子夫人在说什么,这样高兴。三夫人蒋氏性格直率,向来有什么就说什么,却也懂得分寸,老夫人最喜欢她的爽朗。

世子夫人又笑着把太后特赦薛家几位嫡小姐腊月十八陪老夫人和世子夫人进宫的事说了一遍。

“这可真是闻所未闻的恩宠!”三夫人高兴起来,便坐到老夫人身边,“咱们家贵妃娘娘在太后和皇上面前,真是极大的体面。”

这话说的老夫人和世子夫人都很高兴。

世子夫人犹自谦虚:“不仅仅是咱们家,盛家和萧家的嫡小姐们也去……”

“说不定是为了咱们家应景!”三夫人笑道,“大嫂,您真是好福气,生了大小姐是皇贵妃,二小姐是单国公世子夫人,嫁过去才一年便生了单国公府的嫡长孙……”

世子夫人荣氏生了薛府的大小姐薛东婧和二小姐薛东喻,两个女儿都嫁的比其他房头的姐妹们好。

想起这些,世子夫人脸上的笑意就更加浓了。

“都是托祖宗庇佑的福,也是托爹娘的福……。”世子夫人笑道。

老夫人就笑三夫人:“怎么,你女儿嫁得不好?”

三房的嫡女薛府六小姐薛东瑶嫁给世袭第二代二等辅国将军现任礼部尚书的鸿嘉伯甄家长子,今年六月成亲的,如今已有四个月身孕。甄家世子对薛东瑶温柔体贴,新婚燕尔,正是蜜里调油,薛东瑶每次回娘家,粉腮娇嫩,明眸溢彩,一副小女儿的幸福模样,蒋氏和老太太瞧着都放心与喜欢。

前几日蒋氏正为爱女得偿所愿喜怀麟儿去庙里还愿,见婆婆提起,她朗声大笑起来:“也是托祖宗的保佑,托爹娘的福,嫁得好,嫁得好!”

东瑗等人亦被她的笑声感染,皆笑起来。

“谁嫁得好?”众人哄堂大笑时,没有听到丫鬟的通禀,四夫人沈氏便走了进来。她在帘外就听到三夫人说嫁得好……

众人起身跟她见礼,她一一回礼,再给老夫人请安行礼,才挨着二夫人,坐在临炕边的一排檀木朱漆铺着弹墨点翠重锦椅袱的太师椅上。

世子夫人就笑着跟她解释:“三弟妹说女儿嫁给好,托祖宗洪福!”

四夫人还是不太懂。

世子夫人又把腊月十八进宫的事说了一遍,喜得四夫人连念了几声阿弥陀佛:“真是祖宗保佑,皇天眷顾,咱们家姑娘都能去见见世面……”

东瑗心中好笑,这算什么见世面?她们还能像旅游一样,去御花园四处逛逛不成?

四老爷是庶出的,沈氏亦是庶出,她自己没有女儿,四房两个庶女已嫁,什么儿女婚事,跟她没有关系,她不过应景说几句客气话罢了。

正说笑着,小厨房管事的刑妈妈来禀:“大爷遣赤芍送了三只野山鸡、两只野兔来,说今日和同僚们去西山狩猎分得的,自己不敢用,拿来孝敬侯爷和老夫人……”

大爷,是指东瑗的大堂兄、世子夫人荣氏的长子薛华胜。

众人的目光便落在世子夫人身上。

世子夫人荣氏便唇角微挑,与有荣焉。

老夫人就呵呵笑起来,“胜哥儿向来孝顺……”吩咐刑妈妈:“炖得烂烂的,晚饭就上这个。”然后对满屋子媳妇和孙女笑道,“你们娘们今儿都在这里吃饭。”

然后想起什么,复又喊了宝巾、宝绿、紫鸢、绿浮进来。

“宝巾去请了大奶奶来,把瑞姐儿和嘉哥儿都抱来;宝绿和紫鸢去五房请了琳姐儿、逸哥儿、妍姐儿、娴姐儿都来,让他们的乳娘都跟着,穿得严实些,仔细天寒地冻的冻着。”老夫人一一吩咐,又对一旁的绿浮道,“你去外院,跟侯爷的小厮防风说一句,晚上我请诸位夫人和姑娘少爷们吃野味,让侯爷外头吃,叫外头的厨房做几样侯爷爱吃的。”

大奶奶,便是大爷薛华胜的嫡妻杭氏,瑞姐儿和嘉哥儿都薛华胜的嫡子女。

几个丫鬟纷纷恭声应是,退了出去,须臾,荣德阁便更加拥挤热闹了。

腊月十三宫里下的懿旨,准萧国公府国公夫人、皇后娘娘的生母一品诰命国公夫人,及皇后娘娘的嫡出姊妹腊月十六进宫谢恩;盛家是十七,薛家排到了十八。

这件事没过两天,便在京都簪缨望族间传开了。

住在建衡伯府的杨氏听了,顿时心花怒放,令丫鬟碧桃、碧柳收拾包袱,她要回镇显侯府,替琳姐儿打扮一番,叮嘱几句。

她自己则兴致冲冲去跟建衡伯夫人辞行。

“你哪里都不许去!”杨老夫人听到杨氏说回去,立马阴沉了脸,厉声呵斥道,“镇显侯府不派人来接,你就安心给我住着!”

“娘!”杨氏立马急起来,“这个时候还顾我什么体面?我不回去,那些懒货不知道怎么蹉跎我的琳姐儿。娘,这可是前所未有的大好机会!要是被太后娘娘看中了,咱们琳姐儿将来便是皇贵妃啊!”

“你给我老老实实住着,哪里都不许去!”杨老夫人的脸越发沉了,声音锋锐,“等着镇显侯府派人来接!”

杨氏听着,眼眸里就有了怨怼,怎么关键时刻,一向疼爱自己的娘亲,居然不替她和琳姐儿考虑?

第021节诉委屈

杨氏眼里的怨恨,杨老夫人瞧得一清二楚,她的脸色越发阴沉:自己一生未叫人说句不是,偏偏生出个愚笨的女儿。

人不怕愚笨,可怕愚笨却不自知。

杨氏便是这种自作聪明的愚笨人。

腊月初九,杨氏带着两个丫鬟就跑回了娘家,一见到杨老夫人,就失声痛哭,哽咽着说了一大堆。

她声音带着哭腔,吐字混沌,杨老夫人没有听清,只得柔声安慰着幺女。

等她安静下来,杨老夫人遣了屋里服侍的,东次间只剩下她们母女,杨老夫人才开口问她,到底怎么回事。

杨氏被婆婆骂了一顿,满心的委屈发泄完了,人精神不少,亦愤然:“还不是那个老太婆……”

老太婆,自然是说她的婆婆薛侯爷夫人了。杨老夫人微骇,声音严厉道:“都是两个孩子的娘了,说话还不长进!”

然后顿了顿,柔和了几分问杨氏,“你婆婆给你气受?”

“可不是!”杨氏一想到薛老夫人那怒火滔天,一茶盏砸在地上,明着是要砸五爷,却差点砸中了她,她就心中委屈与恼怒。她在娘家可是父母含在嘴里怕化、捧在掌心怕丢的明珠,一辈子没挨过一根手指头,差点就被薛家那老太婆给打了……

要是那茶盏偏一点,真的砸到杨氏身上,她一辈子的体面可就没了!

杨氏竹筒倒豆子般,把老夫人故意拂茶盏想砸她,一股脑儿说的了杨老夫人听。

杨老夫人和薛老夫人都出身京都望族,幼年就相识,虽不是和睦姊妹,却是知己知彼;后又嫁入等同簪缨世家,常有来往;而后建衡伯为了讨好镇显侯,把爱女嫁给镇显侯的幺子做继室,两人成了儿女亲家,更加清楚彼此的底线。

杨老夫人很清楚薛老夫人的秉性,无缘无故的,薛老夫人那张菩萨嘴脸是不会轻易撕破的,只怕是女儿犯了大错,才惹得薛老夫人起了打骂之心。

“你老实说个缘故!”杨老夫人沉声道,眼眸精明盯着女儿,“你婆婆可不是那种不着三四的女人,不会一时气不顺就用茶盏砸儿媳妇!”

杨氏被母亲一说,顿时气焰短了三分;又被母亲这精明的眸光一照,有些无处遁形,半晌期期艾艾:“就……就是何姨娘生的那个女儿,排行第十的,叫婉姐儿,她……她昨夜殁了!”

杨老夫人面皮微麻,她太了解自己的女儿了,又有薛老夫人用茶盏砸她在后,只怕这件事跟她脱不了干系。握住碧玺念珠的手微顿,杨老夫人气有些顺不过来:“你……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跟我有什么关系?”一听这话,杨氏什么都顾不得,狠声叫嚷起来,“娘,旁人怎么说我,我不在乎,您可是我亲娘,您也怀疑女儿?”

说罢,附在织金重锦引枕上,呜呜哭了起来。

杨老夫人不理她,独自阖眼,转动手里的碧玺佛珠,轻轻翕动唇角,念起佛来。

半晌,杨氏不再啼哭,一边用帕子抹泪,一边用眼角瞟着母亲。

杨老夫人终于停止念经,微微睁开眼,微微浑浊的眸子却异常锋利:“娘亲不怀疑自己的女儿,可娘亲了解自己的女儿和亲家夫人。倘若跟你无关,你婆婆不会想用茶盏砸你!说吧,娘还能帮你想想法子,挽回些体面……”

杨氏无法,知道母亲和婆婆一样的精明,根本就糊弄不了,只得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当年瑗姐儿可是帮老夫人抄一本佛经,从此就得了老夫人的喜欢。婉姐儿呢,居然起了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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