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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酒趁年华-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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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模好样的你照着大家给你划下的道儿走,你这货仕途通达啊!就冲你这张脸,人都不好意思不让你往上走!这一刻,二舅子真是恨铁不成钢。

总的来说,颜肃之一家三口去姜家,双方都比较顺心。

颜平之去赵家,就比较坑爹了。

颜平之打心眼儿里,就瞧不起这岳父家。不是说赵忠官位比颜启低,也不是说赵忠长得没颜启好看。还是因为赵家家风问题!

别看颜平之自己亲爹就是个脑残,亲妈是个被人道毁灭的战斗妾,俩人挤兑得嫡妻楚氏被大家同情了许多年。轮到他自己了,他又瞧不上赵忠做的那些个事儿了。原本呢,赵忠做为一个偏心他的人、他爹的老战友、他叔伯辈的实权人士,颜平之虽然觉得他是个粗人,也是肯与赵忠好好相处的。

可这不代表赵忠取得了他岳父这个身份之后,他还会觉得赵忠很好。

有这样的岳父,很丢脸!

娶她的闺女,真是丢份儿!

颜平之也是本地土生土长的人,除了因为出身而对嫡系抱有敌意外,世界观还是是跟绝大部分人保持一致的。他也想娶个世家老婆好吗?

可是没人肯嫁!

哪怕娶不到世家女,娶个像样人家的也行啊!怎么偏偏就是赵忠家的呢?可颜启答应了,楚氏又不管,颜平之还真扛不过颜启,他安身立命靠他爹,反抗不得,只得从了。

赵氏颜色不错,看起来也是一副会讨巧的聪明样儿,可跟两个嫂了一比,太打脸了!颜平之对赵家更加不满,他是以斯文人自居的,做梦都想融入上流社会。这个上流社会还不仅是指地位,还有圈子,他想打进世家圈子。可他老婆太不给力。颜平之心力交瘁,直道世人没眼光,不肯嫁闺女给他,又认定楚氏有外心,并不像表现得那么好,给他娶一好妻。

可在明面儿上,他还得装得恭恭敬敬的,哪怕对着他岳父这头猪。

现在这头猪正在上边儿坐着,自己连干三碗酒,他的上手与对面坐了两排七、八个没成家的小舅子,旁边儿还有五个他瞧不上的连襟。这对颜平之简直就是一种折磨!他在赵忠女婿里是最能拿得出手的,赵忠便重点关照他,时不时招呼他两声。打本被BOSS点名,真是人间悲剧!

越看赵忠的模样儿,颜平之愈发觉得,不能将他与父亲商议的事情说与岳父。事关前程,若是赵忠一个发疯,说什么他外孙女儿可做皇帝儿媳妇,那这事儿,十有八、九,要黄。

赵氏在后面姐妹堆里炫耀一番,她的肚子又挺了起来,对她姐讽刺的:“再生个像你的闺女,好与圣爱就个伴儿,姐儿俩一块儿带大了,不寂寞。我只有一儿一女,倒怕他们长大了,不能一处玩,还要再生一个呢。”也当成没听到。

陪着赵老娘说了一会儿话,就跟她生母回小院儿里哭诉了:“连他也瞧不起我!”赵氏的那些道行,虽然在楚氏那里完全是形同虚设,在两个嫂子面前不够一个回合,可别说,她犯蠢还真不是先天条件的问题,她的眼界是受后面环境所限。然而在揣摩上司的心意上,她还是有一手的,结婚两年多了,自然也能摸到一点丈夫的脉了。

却被她生母一巴掌糊到后脑勺上:“你懂甚么?!你是正经的正房娘子,谁又能越过了你去,你老实生个儿子是正经!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分不清轻重?”

赵氏擦擦眼睛:“我算看明白了,他就是想要个身家清白的世家女!呸!也得人家看得上他!”

“嗯,换了旁人也看不上你!自己心里明白就好!赶紧给我拢住了他,生个儿子才能说话!”

赵氏埋怨道:“我岂不知这个道理?说正经的,阿娘……你,近来与阿爹如何?能给我添个兄弟不?”

她生母戳了她额头一指:“你说你呢,你倒来说我!”

赵氏道:“我说正经的,阿爹百年之后,您怎么办?我那些个哥哥,”说到这里,赵氏的口气十分诡异,“他们自有亲娘,还与您不甚对付。甭管怎么着,先抓着一个是一个,要不……您抱个小的来养着?小的养得熟,到时候,我再帮他争上一争。我那郎君,心里怎么想的不好说,面儿上,他得帮咱!”

“我再想想,且得筹划呢。”

“您快着些儿,时候可不等人。”

“知道了。”

☆、楚夫人出手

骑在马上,正一摇三晃想着一鸣惊人、从此翻身做主人的颜平之,正在脑补着要如何不着痕迹地散播着他女儿的各种不凡之处。忽地就想到,还有一样他二嫂没用过的招数:给闺女编个闪亮的全场姿势!究竟是梦到仙人赠玉比较帅呢,还是梦到天雨花比较潇洒?

回到了家,今天携夫婿儿女回娘家拜年的姐姐颜氏已经走了。颜氏的肚子月份儿颇大,算来正该在二月里生产,楚氏心疼女儿,便叫她早些走。颜氏这里呢,又有些愧对二弟,不大好意思见颜肃之。颜肃之实是帮了她的大忙了,徐杨这厮,被颜、唐二人结伴一顿乱打,居然打老实了!哪怕婆母心下不喜,颜氏的日子还是过得挺滋润。

听楚氏让她早些回去,正合她心意,特特将与二房那一份厚厚的礼物指出来:“这是与二娘、神佑的。”

楚氏会意,心道,有些事情也确是得用着这么个胡搅蛮缠的人——前提是得能控制得住他。

等去岳父家的三兄弟回来,楚氏便说:“忙了一天了,也乏了,都歇了去罢,往后便要吃年酒了,且有得忙了。都打起精神来,不要失了礼数。”说完,还看了赵氏一眼,将赵氏看得满面通红。楚氏却只看一眼,并不再指责于她,反而说颜氏带了些礼物来,等会儿叫人给他们各房送去。

颜孝之与母亲感情深,周到细致地问了母亲好之类,颜肃之早便不耐烦,颜平之亦然。只是颜平之比颜肃之表现得又稳重些,依然作恭敬的样子。楚氏看这两个儿子,一个装得像个好人,另一个连装都不装了,不由一阵糟心,摆摆手,让他们都回去了。

颜神佑跟着姜氏回到自己家的一亩三分地上,颜肃之果然又没过来看老婆孩子。姜氏依旧是轻叹一声,照例吩咐给书房备下炭火被褥一类,转抱着女儿,教她些常识。这番且不认字了,却取出几幅画轴来,架到书几上,一一地指给女儿。

颜神佑只觉得自己这辈子的妈要是当老师,必须是个模范教师,大年初二啊亲!扭一扭头,画上的东西她都认得:牛、马、羊、那个好像是纺车?还有织机?这是要做什么呢?不是……还要学这个吗?那个传说里世家的男人见到马都说是老虎的传说呢?

一天晚上认了几样儿,颜神佑颇觉无趣。学习这种事,真心累!有个特别关心自己的亲妈,更累!颜神佑开口前都得思量着:这个教了吧?能说吧?这个没教吧?不能嘴欠吧?

不多时,把这些个都“学会了”,她也累得想打瞌睡了。姜氏看她蔫蔫的样儿,也舒了一口气:累了就好,睡吧,别想些乱七八糟的。

颜神佑要知道姜氏在想什么,必须喊三十二个冤,她才没有想乱七八糟的呢!

纵使不知道姜氏想什么,颜神佑也越来越老实了,除了功课依旧学得很快,话却渐少,人也更加安静了。看得姜氏十分欣慰,思忖,这过年的时候,各家走动得都比较频繁,颜肃之年前又长了一回脸,一家三口或者是随着府里应酬,或是自己走些亲戚,比如姜氏的舅家一类,正好为女儿扬个名。

她还真是与颜平之想到一块儿去了,颜平之觉得自己过年受了气,更是一刻也不想耽搁地布局。初二回家,晚上就去了颜启的书房,父子两个关起门来说了大半个时辰,颜平之心满意足地出来了。

自第二日起,不知怎地,就有些话传出,里外都是说颜平之的女儿聪颖大方。颜启更是亲自上阵,家中摆年酒,公然对着来赴宴的郁陶、赵忠等人说:“我这孙女儿是极好极好的,她生时,我还梦着仙人与我一块美玉哩。果然聪慧异常。”

赵忠自然是乐得听他外孙女儿的好话的,郁陶端着个酒盏,借喝酒的姿势掩了脸。还不敢真喝,他怕喝了会喷。暗忖:这不是……想订娃娃亲?不行,必须不行!他两家要亲上做亲便罢了,要打我家孙子的主意,那是一万个不答应的,要是另两个孙女儿,倒是欢迎。

郁陶决定,拼命灌自己的酒,争取在一刻钟内把自己灌得像醉了!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颜启这么天才,能把主意打到刚出生的皇子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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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厢,姜氏也带着女儿跟颜肃之四处走些亲戚。颜肃之沾了霍老先生的光,四下走动,颇受了些礼遇,有效地遏制了病情,表现得像模像样儿。他本就生得好看,过年出去,姜氏将他一打扮,绛袍纱帽,宽袖长裾,骑在马上着实被围观了一回。少时他也长得好看,只是总有些瑟缩,如今整个人都会展开来了,越发显得玉树临风,飘逸洒脱。

姜氏看着,也觉得有了些面子。

更兼颜神佑比较给力,教的拜年的话儿、该行的礼,都一丝不错,十分得体。姜氏的舅舅、舅母等人看了,都说:“果然是你们,方得宁馨儿。”姜氏也暂时将颜肃之不靠谱的地方给忘了,轻快地笑了起来。

美中不足的是颜肃之,他外头逛一圈儿,颇为畅快,正思多走动几日。不幸大街上遇到旧日老师,这位老先生平日里因他用功,倒对他不错,自他犯病,还说过他两回,在他心里,这位先生比亲爹地位还要高那么一丝丝。今日一见着他,忽然觉得浑身不自在了起来,不知为何又生出一丝羞愧,掉头就走,跑得比他爹要揍他的时候还快。自此,便宅在家里不肯出门了。

除此之外,这一个年,诸人却是十分之忙的。

楚氏要跑的地方并不多,反比儿媳妇们轻闲。等闲小官儿家的年酒不须她去,她娘家又离得远,颜家也没什么亲戚,不过在家开几回酒宴而已。哪知这一日,颜氏又来看她。

楚氏奇道:“你大着肚子乱跑个甚么?”

颜氏道:“阿娘,我听着件奇事呢!怎么有人说,老三家的丫头倒聪慧起来了?还什么梦到仙人赠玉?我这做姑母的,好有二年了,怎地没听说过?”

楚氏冷笑道:“一起子蠢货想出来的馊主意,也值得你不顾身子巴巴地跑过来?我已知道了,这话还是自咱们家传出来的呢。”

颜氏道:“我岂不知呢?真够丢人的!神佑如何,我们有眼睛的都看着,便是福慧,也强她百倍。三个丫头,又不是没有旁人见过,他们怎么说旁人都不知道。如今这般做,真是叫人看笑话。”

楚氏喃喃地道:“自己作死,却须怪不得旁人。他们不好,与你何干?也值得你动怒?”

颜氏张张口,被楚氏一摆手,把话压下了,只得眼巴巴等楚氏训下。楚氏道:“你便只当有三个兄弟罢。哼!”

颜氏唯唯,依旧有些个不解:“那个,好歹也是……”

楚氏噗哧笑了出来:“傻丫头!你娘可曾说过无根的话?”

颜氏总觉得她这母亲有些个神秘莫测的,暗道,也不将话说明白了,却又畏于母亲积威,并不多问。楚氏道:“夫唱妇随,我总要帮他一把的。”

颜氏愕然。

楚氏冷冷一笑,颜启的想法,郁陶猜错了,楚氏却是一猜一个准的。寻常夸赞,用得着编这种神段子?颜启自发家,就好站队,楚氏看得真真的。这对儿父子,真是太天真了!旁的不说,拿这三个女孩儿一出来,不提颜神佑这个一眼就能看出聪慧来的,便是颜希真,也强出颜静姝八条街去。

“别看孩子还小,不到两年,能看出什么来呢?却不知道,这孩子打一落草,前程就已是定了的。你自家也要看顾好孩子,三岁定终身,谁好谁坏,一望即知。”

颜氏唯唯,只恨自己没胆多问一句。不过,很快,她就见证了楚氏的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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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氏正月末要做生日,她还真不介意帮这对父子一把,给颜静姝一个展示的机会。祖母做生日,自然是孙子孙女儿一齐出来的。巧了,都是能走能站能说话的了。

楚氏生日之前,三家都在教儿女,教的是如何贺寿。纵以颜平之于楚氏有心结,赵氏与婆母十分不对盘,也不敢在这时节出乱子。赵氏一字一字地教了颜静姝“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又教她磕头。颜静姝也是一岁半,话能说了,虽然不甚清晰,这行礼磕头还是穿成个球的时节,太难为她了!

颜神佑也遇到了同样的问题,相差不到一个月的难姐难妹,天天趴地。倒是学话颜神佑毫无压力,如果不是怕被姜氏当问题儿童,她还能再自己加上一句“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到了楚氏生日这天,楚氏早放话,赵氏有身子,不须多操劳,只管带好孩子即可,将家务交与长媳与次媳。这两个做起来驾轻就熟,来饮宴的宾客自是看在眼里。柴家、姜家、徐家、赵家等姻亲也到了,郁陶夫人亦说楚氏:“得此佳媳,实乃一大快事。”

继尔拜寿,并非所有寿宴,都要将子孙拉出来当众拜寿的,多半是自家人先拜完了。到了正日子,晚辈皆要忙碌待客,至如小孩子,懂事又年长的方叫出来展示一二,幼小的为防其年幼不懂事哭闹,不抱出来都是有的。岂知楚氏偏偏要将孙儿孙女都叫出来,诸人便留神看这三个女孩儿。先上来的颜希贤,居然不如三个妹妹得人关注了。盖因颜启行动力非凡,将他三孙女儿吹上了天,不由人不好奇。

此事颜神佑并不知晓,只与堂姐堂妹摇摇摆摆走到楚氏面前,往拜垫上一趴。一齐说着贺词。

颜氏留神看着,便笑了,颜真希在正中间儿,往上走之前看了母亲一眼,及拜完,又看母亲一眼。颜神佑居左,自始至终,目不斜视,及拜毕,方冲着姜氏笑了一回。颜静姝却是时不时要看赵氏,话是说了,礼也行了,看似并无不足之处,却比这两个堂姐给比下去了。

直至此时,颜氏方才明白,何以楚氏说“孩子打一落草,前程就已是定了的”,孩子如何,得看母亲。一句粗话“爹矬矬一个,妈矬矬一窝”,小时候孩子不懂事儿,靠的是母亲言传身教。如果说颜神佑算是早慧的另类,不具备可比性,颜真希真真儿的反映出了亲妈的素质。小孩子定不定神,那是天性,却也是后天教的。颜静姝这般样子,与两个堂姐一比,往小了说是年纪小不定真,往大了说,就是性情不稳。与传说中那么高大上的形象,严重不符!

颜氏想此节,再看宾客,内里有明白人儿早看出蹊跷来了,再配着颜启放话一比对,就知道这又是那个偏心得天下人都知道的车骑将军要出昏招,都撇了撇嘴。心里又暗乐,未来三个月,就指着这个八卦过活了。真是难为颜启了,一把年纪,还硬要将最扶不起来的烂泥镀个金。真个为颜平之鞠躬尽瘁,不知道他有多稀罕颜平之的生母呢。

楚氏还没停手,唤三个孙女儿见几个“通家之好”的长辈,比如赵忠的老娘,比如郁陶的妻子蔡氏。此时,堂姐妹三人就显出更大的差别来了。颜神佑说话最清晰,与堂姐是一个梯队的,颜静姝也许是被母亲管得怕了,就显出怯来了。

如是者三,该看出来的,都看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这算不算碾压?

晋江好抽!

☆、结两姓之好

楚氏做一个生日,将三个孙女儿一齐捧出,孰优孰劣,人心自有公论。纵以“此时年纪尚小,日后或可调…教”的厚道人,一看赵氏,也有些犹豫了。赵氏生得漂亮,一打照面儿丝毫不觉得她不好,然则联系起她的行为来,诸人又将那好感给压了下去。有这么个娘教着,难呐!

柴氏与姜氏对望一眼,俱各平静,吩咐了乳母将孩子抱下去。楚氏也不多拦,毕竟小孩子,设若呆得久了,万一遇事哭闹起来,反而不美。唯赵氏觉得有些奇怪,却又想不出哪里不对来。

楚氏心里舒畅,主人家心情好了,氛围也就活泼了起来。应邀来的就没几个没眼色的,赵老娘不算,然而她年纪也大了,颇闹不起来。赵氏心情是不太好的,她生母又没能得到邀请,偏偏颜平之还支持楚氏这般做法,令她只能把满腹怨气咽下。琢磨着,如何能将她娘给扶正了,想来这种有利益、出头露脸的事儿,颜平之应该不反对的。

这一席酒吃的,也是宾主尽欢。姜氏小有不足,盖因母亲席未过半便要回去——姜父丧未及三年,家眷不适合在这等场合欢乐。

一时宴散,回来车上,郁陶的妻子蔡氏便掩口而笑:“那家里,又丢人了。”

郁陶因装醉,被抬到妻子的车上,此时哼唧道:“休说人长短。”

蔡氏哼他一声:“你知道得真多。”

郁陶无奈地坐了起来:“下官失言,夫人恕罪~”

蔡氏“切~”了他一声,正色道:“颜车骑又想做什么了?”一面说,一面就手给他擦脸,“你今天又遇着他生什么事了么?我看着不大像样儿。”楚氏今日略使了些小手段,蔡氏倒是能看明白,只是暗自纳罕:何以忽尔如此?

郁陶伸了脸让她擦,擦完了,顺手取过车上备下的一壶蜜水来,自拿了个杯子倒了一杯喝了。咽下去,才郁闷地道:“可不是么,我这位颜兄弟,又要胡来了。”

蔡氏便问:“可是他整日没口子地夸赞他家三房那个孙女儿的事?恐怕不止这些个。”

郁陶对这妻子却是敬重的,更兼他猜的是颜启要为颜静姝寻个好婆家之类,不免将自己的猜测说了,言罢,又嘱咐道:“他也不是全然糊涂的人,怕是为了设若自己有个万一,给他家三郎这一家子好有个交代。结个好亲家,也是多条路。否则……”

蔡氏听了,冷笑一声啐道:“呸!他还不糊涂!他简直愚蠢透顶!他那个心爱的儿子若是有朝一日身败名裂了,都是他害的!”

郁陶因自己起自寒微,虽知自己有主意,然于许多细务上头,还是有些照顾不到,是以深敬妻子。又因妻子处事也颇为周到,愈发乐得听她在这些事情上头的见解。便问:“夫人何出此言?”

蔡氏叹道:“总有些个男人,自以是一家之主,自家做甚么便都是对的了。岂知……唉,我且问你,他四个儿子,为甚只管这一个?另三个他可管了?一样的儿子,细论起来,那三个人品还更贵重些儿,他为甚不管?”

郁陶有些尴尬地道:“许是怜他幼年丧母?”

蔡氏面上登时改了颜色,直啐到了郁陶脸上:“呸!你这是还没醒酒呢?阿楚现今活得好好的,他怎地丧母了?正是你们这些男人这般想,才将事情做坏的!颜三郎只有一个母亲,就是阿楚!似你那颜兄弟这等想法,平日里能不带出来?一带将出来,那三郎能掩得住心事?”

郁陶被老婆啐了一口,也不恼,却不由冒出汗来:“你是说?”

蔡氏嘲弄道:“打小儿怕阿楚待他不好,一丝手也不肯松,生生弄得母子离心。休要管三郎是打谁肚子里爬出来的,母亲只有一个。我知道你要说她杖毙了吴氏,那又如何?一侍妾耳,与小郎君何干?阿楚杖毙了她,就是存着保全阖家颜面的心思,也是为了保全三郎。她是当三郎做儿子的,若无人挑唆,礼法世情,三郎也只能与她母慈子孝,岂不两相便宜?前二年,阿楚连二郎的实职都允让与三郎了,做得还不够?现在可好了,离心离德,你那好兄弟还做梦呢。”

郁陶一点即透:“如今他又这般待这小三娘,岂不是……重蹈覆辙?”

蔡氏一撇嘴:“这人要上赶上寻死,拦是拦不住的。有那样的父母,又有一个不清不楚的祖父,我看她长不好,日后婚事怕是难了。他也怕自己一朝不测,留下颜三郎一房没人管?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都说他是个聪明人,我看呐,差远了。”

郁陶擦了把汗:“夫人说的是。”

蔡氏看他这干巴瘦的样儿,现在看他还是丑,可这男人,真不是靠长相的。当初都说楚氏嫁得不错,这几十年过得委实不好。另一位叫人羡慕的人,此时已身死家消了。忍不住拿手绢儿给他擦了:“郎君,他们的破事,你少管。最难断的是家务事,你便是与颜车骑好,也得看看道理才是。”

郁陶道:“夫人说的是,我便不管。我也不想与他做亲家了,不够乱的。”他与颜启、赵忠自是武臣派,平素关系不错,虽然有竞争,却也有些守望相助的意思。然而说到做亲家,那又是另一个标准在衡量了。

蔡氏笑道:“我却不这么想,倒想与他做个亲家,咱们五娘也到了及笄的岁数儿。你看?”

“颜家四郎?”

“正是。”

“好!”

“这般痛快?”

“哪能不痛快?圣上两个公主也到年纪了,他又养下了皇子,这……将来且有得乱了呢。”

蔡氏抿嘴儿一笑:“朝堂上的事情郎君看得明白,我便不多言了。”

郁陶忽然想起一事来:“方才夫人说……看着不像样子?”

蔡氏道:“阿楚将三个孙女儿一字摆开,我等看得明白。这一个真不如那两人个,如今我倒是有些明白她的意思了。孩子如何,各家自己看,免得为传言的好名声所误,结亲结出仇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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