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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裔-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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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华轻声道:“是,如今太妃娘娘只要安心静养几日,便会大好了。”又说起前一日萧琰交代的事道:“……王爷既然如此说,必然是知道了风声,就算是不会发生,但防患于未然也是好的,我想着这府里各院子不如这些时日都停了采买,一道交给前院的管事们去办,有什么要的只管写了单子送来我这,一并交给他们。丫头婆子们也都停了假,安心在府里伺候着,待过了这段时日再做打算。您瞧着如何?”

太妃半合着眼点点头道:“是该收敛着些了,如今不比从前,这府里若还是什么人都能进进出出的,只怕惹来麻烦,不好交代。”若华轻声应着。

伺候太妃歇下后,若华这才带着瑾梅出了和韵斋,却见纽儿急匆匆过来,上前福身低声道:“王妃,秦府里来人了。”

若华皱着眉:“怎么这会子来了,不是传不出消息去么?可知道来的是谁?”

纽儿低声道:“奴婢也不知是何人,只是角门上的丫头婆子们都唤他作舅老爷,倒似是常来往的。”

“人在哪里?”若华又问道。

纽儿道:“已经在小花厅坐下了,只是没有您的吩咐,丫头们没敢让秦夫人与他相见。”

若华冷笑道:“秦氏倒是全然不在意,竟然在这节骨眼上还敢让人过来。他是一人来的,还是带了人来?可有带什么不曾?”

“一个人来的,带来的几个小厮都在府外候着,倒是不见带什么,只是袖子里鼓鼓囊囊,怕是放了不少物件。”纽儿如实道。

若华想了想道:“如此,便使个丫头去与他说,就说秦夫人身子不好,不便相见,让他有什么要转交得留下便是了。”纽儿应着下去了。

若华回到房中,却是心思越发沉重。若真是如自己所想,肃郡王起了兵,谋夺皇位,只怕杜家绝逃不出牵涉,如此一来,无论哪一方得利,只怕自己的处境都不会好过,果真是处境艰难。

宋婆子听了纽儿的传话,不敢怠慢,忙跟着纽儿去了正房,福身拜倒:“给王妃请安。”

若华点点头:“起来吧,吩咐的差事办得如何了?”

宋婆子忙回道:“回王妃的话,京城近郊的七个庄子拢共已经召了百一十个把式,远些的庄子里也都买好了药苗,分派妥当了。”

若华心里松了几分,又问道:“那药苗可都是好的?到了时候可得赶着种下去,耽误不得。”

宋婆子满脸是笑应着:“王妃只管放心,如今奴婢当家的都守在那边瞧着,不敢马虎了,只怕坏了王妃的事,那些药苗都是要的最好的,不会差了去。”

若华这才笑了开来道:“你们尽心办差事,我都是知道的,若是收成好了自然少不了赏赐。只是那些力把式你让人盯紧点,只管让他们照常做活,过几日我会使人过去教他们的。”

宋婆子应下了,若华又吩咐了纽儿取了几张一百的银票子与她办差事用,宋婆子更是连声称谢退了下去。只是教导这群人的人选,若华如今尚在犹豫,自己自然是不能直接出面的,只是认识的人中哪里有合适的呢,萧琰手下都是文武全才,又是行伍出身自然是有不少可用的,可是这事不能叫他知道,只能作罢。

她想了想,忽然想起来,舅舅叶伯安不也是行伍出身,也是在西北带过兵的,想必能认识些自军中出身,如今尚赋闲之人,若是性子稳靠,又有几分真本事的那就更好了。她轻轻一笑,吩咐了纽儿送了纸笔来,修书一封送去了叶府。

待到刘婆子进了房内,却见若华笑盈盈地瞧着自己,忙福身请了安,若华也不多跟她客套,直截了当地道:“大娘来淇园也有些日子了,不愧是太妃娘娘身边伺候的,行事之间很是得体妥当。”

刘婆子吓了一跳,只当若华是疑她是太妃遣来的人,信不过才会有这番话,忙要开口解释几句,却被若华拦住了,只听若华笑着道:“我自娘家嫁进王府里,陪嫁也是不少,旁的倒也好说,只是在京城里有几处铺面却是犯了难,如今我掌着中馈,自然分身无术去照顾陪嫁的这几处铺面,一来在京中不甚熟悉,不知道这些铺面是个什么境况,也不知道哪种买卖能够开得长久,思来想去竟成了桩麻烦。”

“我瞧着大娘也是个稳妥之人,很是信得过你,所以想拖了你替我照应着这几处铺面,或租或卖,大娘帮着掂量掂量。”若华含着笑道。

刘婆子却是又惊又喜,再想不到王妃居然如此信得过自己,连陪嫁的铺面都肯叫自己帮着出主意,这可是贴身的人才能说得上话的,忙噗通跪倒道:“谢王妃的信任,奴婢必然尽心尽力为王妃办差事。”

若华笑着点点头,吩咐了纽儿告知刘婆子是哪几处,让她去细细瞧了。再来回话。

第一百一十三章不肯死心的袁家

太妃这一病,若华更是忙得不可开交,府里大小事情一一要过手,又因了萧琰的交代,更是要紧闭府门,怕惹出什么事来,加之庄子上也是起头,诸事纷杂,更是丢不开手去。

淇园上房,若华见过了前院的管事们,也有些精力不支,这几日连着都是寅时便起身,却又忙碌到亥时过了才睡下,就是铁打的人也经不住这么熬着。

“王妃,不如歇一歇吧,这几日都不曾停过手。”瑾梅有些担忧地上前扶若华到小榻上坐下。

若华揉了揉额角,无奈地笑道:“想来过几日便好了。”

正要和衣躺下,却又听纽儿打了帘进来道:“魏大娘方才使了人来,说是袁家来人了,太妃娘娘病着,也没有让她们过去和韵斋,如今在小花厅里坐着呢。”

若华听得更是脸色难看,支起身子想着,这袁家究竟要做何,前次太妃已经表明了态度,就算是愿意让她进府也不在此事,这会子太妃病了她们又急急忙忙过来却又是为了什么。

“走吧,去瞧瞧去。”若华叹口气起身来。

纽儿捧了妆镜来,瑾梅取了件玫瑰紫镂金百蝶穿花褙子来替若华换下家常的衣裳,又是抿了抿鬓角,这才出了门。

且说那小花厅中,袁家母女二人坐在位上,丫头们敬了热腾腾的茶,却都是无心多看一眼,各自怀揣着心思。

袁夫人此前听说太妃前两日忽然卧病不起,原以为只是寻常的染了风寒,后来听闻请了太医,连宫里都惊动了,打发内监来问了话,这才急了,太妃年岁已高,莫不是要……她想到这里只觉得心惊肉跳,自己府里虽然是瞧着是家大业大,可谁人不知只是面上光鲜,就是有个差事也不过是靠着太妃和荣亲王爷才能在朝里有立足之地,可毕竟不是嫡亲的亲戚,就是照应也有限。府里早已商定好了,待合适之时,就将五小姐嫁到王府里来,虽然如今是做王妃无望了,但即便是做个夫人也是好的,何况女儿也是有这个心思的。只是这只能是太妃允了才有希望,如今太妃病了,又听说病症越发重了,这让她如何能安心,只能急急赶了过来。

袁彩衣却是神色怔忪地瞧着花厅正中的紫檀雕花圈椅发着愣,她自幼便颇得太妃喜欢,袁夫人为了讨太妃欢心,多多照应着袁家,也常常送她来袁府陪伴太妃,她也是各种讨巧又是伶俐的,时间一久,听两边的意思,都有几分要送了她过来的,虽然未明说是作王妃的,但她自以为容貌家世都当得,也便存了几分心思,万想不到,不过数月光景却是情势大变,太后娘娘忽然赐了婚,王爷纳了妃,自己的念想都给断了。可是再想不到,王妃居然是这么个不怎么出挑的杜家二小姐,论家世论才貌她哪一样赛得过自己,让她如何能够咽得下这口气。

正想着,却听奉茶的丫头低低声道:“王妃来了。”

母女二人忙整了衣裳起来福身拜倒:“给王妃请安。”

若华迈步进来,轻轻含笑点头道:“自家亲眷,无需多礼了,起来吧。”

待落了座,袁夫人满脸堆笑地道:“原不该来扰了王妃的,只是臣妾这几日听说太妃病了,又不知就里,心里十分担心挂念,所以才向着过来瞧一瞧。”

若华扫了一眼她和袁五小姐,轻轻颔首:“是,太妃娘娘受了点寒,不过已经见好了。”

袁夫人愣了愣,忙又陪笑道:“这受寒不比旁的,还是大意不得,只怕要好好将养上一段时日才是。”顿了顿才又道,“不知太妃娘娘如今可便宜,臣妾想带着彩衣去给她老人家道个万福。”

若华低着眉眼,掸了掸衣袖似是不在意地笑道:“太妃娘娘服了药才歇下,怕是不能见夫人了。”

袁夫人似是早就料到一般,没有半分失望之色,却是忙道:“既然如此,不敢扰了太妃歇息,下回再来给她老人家请安也罢了。只是……”她想着一旁的袁彩衣点点头,又向若华道;“彩衣这孩子自小便很得太妃娘娘喜欢,从前也是常常在太妃跟前伺候的,对太妃娘娘的衣食喜好也颇为知道一点,如今太妃娘娘病着,她也该尽点孝心,就让她在太妃跟前伺候着吧,待太妃娘娘大好了再回也便是了。还请王妃成全。”

若华听了这话,目光一紧,扫向那低着头拜倒的袁彩衣,心里不禁冷笑,果然是还没死心,在这时候竟然想着送了人进府里来,全然不顾太妃的身子,哪里有半点善意可言。

“这如何使得,五小姐也是袁大人与夫人的掌上明珠,颇得爱重,岂能委屈了五小姐来侍疾。使不得,使不得”若华连连摇头。

袁夫人急了,若是这王妃执意不肯答应让彩衣进府来,太妃得病又是不见好,万一……那袁家日后与荣亲王府可是休想再有什么瓜葛了。她急忙道:“使得使得,彩衣自来得太妃娘娘喜欢,也该多多孝敬她老人家的,她也是情愿的,还请王妃成全才是。”

袁彩衣在一旁也是低声道:“请王妃成全。”

若华看着面前拜倒的两母女,知道自己若是不允,日后说起来少不得有人会说自己量窄不容人,袁家母女分明说的是侍疾,又是自愿的。自己也没有理由拒绝,说不定太妃还觉着自己苛待了她的亲眷呢。不过若是准了她进来,万一真的让她遂了心意,那岂不是一**烦。

她想了一会,忽而眼前亮了亮,轻笑着开口道:“袁夫人与五小姐既然这样说,我也不好再拦着了,也罢,那就请袁小姐多费心了,委屈袁小姐在和韵斋侧房住下。”

袁夫人与袁彩衣大喜,忙都道:“谢王妃。”

袁彩衣自地上起身之时却是一眼瞧见了若华头上明晃晃的凤钗,只觉得珠光晃眼,心里顿时气恼酸涩,她只是恼恨着原本该是自己一身华贵坐在上位接受别人的叩拜,怎么就让这么个人抢了去,如今还要忍辱负气地向着她请安问好。她的手在袖中紧紧攥成拳,待过些时日她真的如愿进了王府,必然要将王爷的心全部留在自己这边,让她这王妃尝尝被人夺了宠爱的滋味。

袁夫人听到若华答应了将袁彩衣留下,顿时松了口气,心里轻快了许多,却又向着袁彩衣道:“彩衣,王妃开恩留下你在这侍疾,你可要好好守着规矩,尽心尽力伺候太妃,不得有半点马虎,你可明白?”说着却是使了个眼风给袁彩衣。

袁彩衣哪里能不了解,欠了欠身道:“母亲放心,女儿省的。”心里早已有了定计。

袁夫人又陪着若华闲话几句,却是说府中还有事,便匆匆告辞了,若华这才知道原来这母女二人来时早已把袁彩衣的衣服箱笼都收拾了带了来,就是不想让自己有理由推拒了。她不禁失笑,真真是为了进府做夫人用尽了法子。

也不愿点破她们,若华起身吩咐了瑾梅道:“你让锦画带着五小姐去和韵斋跟魏大娘说,袁夫人送了五小姐来伺候太妃,就让她在和韵斋住下,有什么短的只管打发人来要,莫要委屈了五小姐。”瑾梅应下了。

若华这才向着袁彩衣笑道:“委屈五小姐了,你随她们过去和韵斋吧,太妃过上一会便会醒了,我也会过去的。”袁彩衣不言语,只是屈膝福了福身便退了下去。

若华也不以为忤,却是领着纽儿向着花厅外走去,走开几步才冷冷道:“吩咐下去,王爷有命,府里上下不得随意走动,各院子都安生在房里待着,府里上下人等都得戴着腰牌,管事的婆子们都按班巡视,有什么闲杂人等在院子里乱晃的只管拿了问,若是查着是哪一处的人不守这规矩,我只问那管事的。”纽儿一震,忙应着退了下去。

刚上了油壁车,要回去淇园去,只听脚步声匆匆传来,却是锦画,她神色有几分焦灼,又不敢多说,只是凑近马车帘子边轻声道:“王妃,莹心阁的人方才来说,秦夫人在房里又哭又闹,吵着要寻死。”

若华冷哼一声:“她不是被禁足了吗,又未曾打骂她,好端端的寻死作何?”

锦画轻声回道:“打听到今儿一早,茗芜院那边送了些点心进去,后来不知怎地就闹开了。”

茗芜院,又是茗芜院,若华不禁气的发怔,这两个还真是不给自己省事,知道太妃病了,府里忙成一团,却想着在这时候生些事出来,让自己难做,秦夫人看着精明,却始终是被人当枪使,半点子心思盘算都不会,这会子闹着寻死,让萧琰知道了,还能有她好果子吃

至于茗芜院那个,果真是个难对付的,抓不住她的把柄,却又次次设法挑了秦夫人出来寻事。看样子不能留手了,该让她们知道些教训了

若华打了帘子,冷冷向着锦画道:“去杂役上找几个有气力的婆子过去莹心阁,把秦夫人好好给我瞧住了,不能少了一根寒毛,让她‘安安生生规规矩矩’地给我待在莹心阁房里,不能扰了太妃养病”

“再去茗芜院请岑夫人过去,就说我说了,让她好好去劝劝秦夫人,不能叫秦夫人相岔了寻了短见,不然王爷回来可不好交代”若华冷笑着一字一句地说道。

第一百一十四章前路莫测

萧琰回到府里却已经是深夜了,只见他眉间紧皱,一身风尘仆仆,倒不似是从宫里回来,却像是自极远的地方赶回来一般。

若华不敢耽搁,吩咐了翠羽和青梅二人去准备热水给王爷沐浴更衣,又使了纽儿去小厨里准备些热腾腾的吃食过来,自己替萧琰去了冠带,轻声道:“王爷累了吧,我已经吩咐了厨里备了吃食过来,不如用些再去沐浴更衣。”

萧琰点点头,坐在位上却仍是脸色难看,待众人都退下后,他才低声道:“过几日皇上要移动驾去汤泉别宫,我也在随驾之列,只怕要去上一些时日,这府里的事……”

若华忙道:“王爷只管宽心,我定然会好生照顾太妃娘娘,操持好府里的事。不叫王爷为难。”

萧琰沉吟一会,声音越发低了,道:“前两日我交代你的话可还记着,这次去只怕京里不比平日了,还是谨慎为妙,若是出了什么乱子,你只管看着处置,我会设法赶回来的。”

若华身子一震,他话里的意思是这次皇上移驾,京里会出事,难道肃郡王连一会都等不了了,要赶在这时候起兵?她不敢相信的看着萧琰。

萧琰知道她的疑惑,苦笑着摇摇头:“肃郡王此次也在随驾之列,怕是先前文皇帝的余孽会起事。”

若华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文皇帝是当日太祖的第二子,秉承太祖遗训继承了帝位,谁知不到四年便病殁了,膝下并无子嗣,文皇帝却留下遗诏要将帝位传给太祖第四子恪王,只是遗诏还未颁下,当年的睿王便起兵北上,自应天府一路打到了京师,夺了帝位,也就是当今皇上了。

虽然如今帝位稳固,可是先前文皇帝身边留下了不少能人异士,对文皇帝的遗诏又是死忠,自然不会善罢甘休,这些年来北朝各地时不时有余党作乱之事,只是都未酿成打乱,也就不足为奇了。如今这余党莫非是有了异动?

若华也不隐瞒,将这疑问问与萧琰,萧琰不禁有了几分笑容,他想不到自己这个足不出户看起来娇弱有礼的妻子竟然还能知道这些,他微微颔首:“前几日我便得了消息,说是顺天府附近皆有异动,不少余孽乔装打扮混入京中来了,看样子是谋划好了要起事。”

若华想了一会道:“想来文皇帝已故去有十数年了,虽然余孽尚存却是很难掀起什么大风浪来,只是看他们如此策划缜密,必然是密谋已久,而且知道皇上移架出宫的日子,看来是有人暗地里指点了,莫非是朝中之人?”

萧琰更是刮目相看,不由地对一眼指出了关节所在的若华有几分欣赏,道:“你说的也正是我所想着的,只怕幕后有人暗中操作,要利用余孽起事,占得先机。”

肃郡王,若华心里猛地想到他,只有他在余孽作乱危害朝廷,甚至危及帝位时能占得极大地好处,他也必然乐见其成。

萧琰也没有继续往下跟她深说,只是低声道:“我会留下二十位身手不错的侍卫照应府里,若有什么大事,你要赶紧使人送信道汤泉别宫,我必然尽快赶回来。”

若华低声应着,却又想问,为何知道乱党欲孽要动手还要去汤泉别宫,为何不劝阻皇上留在宫里,但见萧琰神色镇定,瞬间明白过来,只怕此次移驾就是有意为之,不然他如何能得知消息。

萧琰瞧着灯下若华有几分凝重怔忪地神色,心里不禁一阵不舍和怜惜,她本是寻常不问世事的官家小姐,娇弱的佳人,如今却因为自己不得不操持起整个王府的大小之事,又是留下她护着一家子人面对未知的危险,让他心里很是不安。

“若是有什么为难和不知如何处置的事,便去与母妃商议便是了,她老人家也是见多了风雨的,必然能帮你一把。”萧琰轻声道。

若华心里一暖,抬眼瞧了那双目不转睛注视着自己的星眸,低声道:“我知道了,只盼着王爷在外边能平平安安就好。”

待到萧琰沐浴完,若华才跟他说起了袁家送了袁彩衣过来侍疾和秦夫人的事,萧琰听得眉间不禁紧皱:“袁家真真是越发没了规矩,王府里莫非照顾不好太妃娘娘么,非要他们送了自家女儿过来侍,传出去叫人笑话。”

若华飞了他一眼,带着戏谑地笑低声道:“怕是王爷威名在外,人家仰慕才甘愿来侍疾也是有的,哪里怪得旁人。”

萧琰一时气结,却是瞧见若华那抹似笑非笑,含羞带怯的模样,不禁心软如棉,挥手失笑道:“罢了罢了,你瞧着办吧,这些琐碎麻烦事我哪里省的。”

却又说起秦氏,萧琰脸色渐渐凝重起来:“秦家为何会送了这么多银票子与她?秦家如今早已致仕,纵使先前有些积蓄只怕也不会有这么许多,这笔银子怕是有来历,仔细问着她,让她一五一十都说清楚了,若是再敢有半点不尽不实的,你只管处置了,再敢哭闹寻死,吵着太妃养病,便打发她去庄子上好好清静清静。”

若华低声应着,道:“我已经让岑氏过去宽解着了,想来不会再钻了牛角尖。”她一边说着一边悄悄打量着萧琰的神色:“岑妹妹倒是个守规矩的。”

萧琰却是不经意地笑道:“她不过是孩子气,哪里知道许多,倒是坦率地紧。”

若华不禁心里一沉,看样子岑氏在萧琰心里却还是有些位置的,连睿智如萧琰更是不曾怀疑过她,不过岑氏也才入府一年余,萧琰又是不大管府里之事,难保不知道这些。

第二日一早,不过卯时,袁彩衣便被房门外来来回回的脚步声给吵醒了,很是气恼,只是这里不是袁府,她没了法子只得起身换了衣裳,又嫌指来伺候她的小丫头莺儿手脚蠢笨,不会挑衣裳,别别扭扭弄了好一阵她才一肚子气地出了门来。

正瞧见魏大娘在院子里使唤丫头们准备清水手巾熏香去太妃娘娘房里,见了她过来,魏大娘笑着福了福道:“五小姐安好。”

袁彩衣却是瞧了一眼太妃房里道:“太妃娘娘起身了么?”

魏大娘笑道:“起了,正跟王妃说话呢,五小姐可要进去?”

袁彩衣一愣,王妃这么早便过来了,竟然比自己还要早上几分,这倒是让自己很是没了脸面,明明说的是来侍疾,这会子还起得晚了,保不齐她就要在太妃跟前说自己的闲话了。

她来不及多想,点点头道:“我去给太妃娘娘请安去。”却是脚下不停径直向着房里走去。

魏大娘脸色有些不大好看了,这袁五小姐哪里有半点来侍疾的模样,不但起得晚,如今连规矩都没了,就这么闯到太妃房里去,她跺了跺脚快步撵了上去,先一步进了房去通禀:“袁五小姐来了。”

太妃穿着竹叶青间金线飞凤对襟褙子,半躺在床上,正听着若华说话,听到魏大娘的通传,抬了抬眉眼,嘴边似笑非笑地道:“难为他们惦记着,只怕我病得重了,把个五小姐送到府里来伺候。”又对着魏大娘道:“罢了,让她进来吧。”

只见袁五小姐快步进来福身拜下:“给太妃娘娘请安。”又瞧了一眼一旁的若华:“王妃安好。”

待到太妃叫了起,她便忙时忧色地上前道:“前几日听母亲回府说起太妃娘娘染了风寒,彩衣便是担忧不已,却又是不敢过来扰了太妃娘娘静养,好容易昨日……”

太妃有些神色不耐地摆摆手,不让她滔滔不绝下去,只是淡淡道:“我与王妃正有事相商,你若愿意便留着听一听,若不愿意便出去走走瞧瞧去。”

袁彩衣一愣,登时脸色紫涨,只觉得没脸,又不想出去,她此来本就是为了讨好太妃,接近王爷好求得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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