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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宠媳-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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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十分欣赏,每次打猎都会叫上他,渐渐发展成无话不谈的好友。

老侯爷和陆宸想了想,也就同意了。

第二日,陆文廷就递牌子进了皇宫,等他见了十皇子把事情一说,萧少玮顿时笑了:“原来九哥是被你小子给揍了啊?”

陆文廷一愣道:“殿下知道这事了?”

萧少玮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哈哈大笑:“我不但知道了,还替你背了好大一口黑锅,你说你要怎么谢我吧?”

陆文廷有些蒙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萧少玮就把昨天萧少珏哄骗贞妃,将这件事推到自己身上,又派人来和自己串供的事情说了一遍。

陆文廷听得一愣一愣的。九皇子这么义气,主动替他遮掩?

十皇子道:“既然九哥这么处置了,就是不会再找你麻烦的意思了。你也就无须担心了。”他又揶揄道:“你胆子可真是不小,居然连我九哥都敢打?到底是为了什么?”

事关妹妹的闺誉,陆文廷自然不会乱说,打了个哈哈混过去。

萧少玮却也不傻,忽然道:“我说,九哥是不是看上你妹妹宝儿了?”

陆文廷哂道:“我们家宝儿可不敢高攀九皇子这尊大佛。”

陆文廷回到家里,把这件事和陆抗陆宸等人一说,众人全都松了一口气。说起来这件事可大可小,就怕萧少珏较真。连纪氏也道:“九皇子还是通情达理的。”经过这件事对九皇子的观感好了不少。

陆清岚虽然早有预料,但听说之后,倒也记下了萧少珏的这份情。

九皇子被打之事,在朝中没有掀起一点儿水花。实际上不单是这件事,就连李玉快要病死了,也没多少人关注。因为朝中发生了一件大事,一件足以改变整个朝局的大事,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建始殿中,烛山熄灭了大半,只有几支巨型的烛台上还燃着烛火,幽深广阔的大殿中显得十分昏暗。

嘉和帝坐于书案之后,并没有看奏折,而是凝望着前面的一座制作精致的四季山水花鸟屏风,似乎陷入了沉思。

在他身后给他捶背的老太监咳嗽了一声,嘉和帝这才惊醒了过来。

他回头看了老太监一眼道:“张秀,若你身子还没有好利索,就不用急着来伺候朕了,朕身边还少了人伺候吗?”

张秀之前在万岁山上,为了迎接从高空坠落的嘉和帝,给他做了肉垫子,他年纪大了,当时就吐血了。回到京师之后,嘉和帝命令太医院用最好的药,派最好的太医来给他诊治,经过这段日子的调养,张秀终于能从床上爬起来了,马上就回到了皇帝身边伺候。

这后宫里盯着他这个司礼监掌印太监位子的人不要太多好吗?

张秀见皇帝如此关怀自己,感激涕零道:“老奴跟着主子这么多年,除了伺候主子,竟什么事也不会做了。老奴只要能瞧见主子,就觉得浑身有劲。反而是主子叫奴才在床上躺着,奴才瞧不见主子的样貌,听不见主子的声音,才真要生病了。”

皇帝呵呵直笑,指着他道:“你这个老东西呵……”

张秀陪笑。

他知道皇帝心情不好,所以才故意说这些俏皮话逗他开心。皇帝笑了几声,笑容很快黯淡了下去。

“张秀,你给朕说实话,你觉得那件事,是不是老大派人干的?”

上次的万岁山塌方事件,嘉和帝一直觉得是个针对他的阴谋。因为之前他每年都去万岁山登高,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回到京师之后他派锦衣卫指挥使闵英达调查此事。

闵英达果然查出了一些问题,万岁山揽胜台的平台底下被做了手脚,有人用凿子将平台凿开了一大半,这样人一多点,站在上面平台自然会塌下去了。

闵英达将这件事汇报给嘉和帝之后,嘉和帝雷霆震怒。这分明是有预谋的刺王杀驾,他命令闵英达一查到底,一定要抓出幕后黑手来。

万岁山属于内务府管辖,内务府派了一个名叫师弘光的副总管管着万岁山。因为皇帝每年都会去万岁山,所以户部每年都会拨出专门的款项给内务府,叫他们对万岁山上的设施进行检修。

要在揽胜台上作这么大的动作,想瞒过内务府副总管师弘光是不太可能的,闵英达便带人抓了师弘光,将他投入诏狱,一番大刑伺候,师弘光抵死不肯承认这件事是他做的。

师弘光只承认自己贪污了返修万岁山的巨额库银,将工程转包给了外头的商人。闵英达一查,果然是这样,这个内务府副总管,在京师竟然购得了十多处宅子,外头养着七八个外室,可见这些年他贪污了多少银子。

闵英达按图索骥,找到那家承包了万岁山修缮工程的石瓦商人,结果那家商人满门被杀了个干干净净,连那些施工的工人也一个都找不到了。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有。

闵英达再回到诏狱,发现师弘光竟然畏罪自杀,咬舌自尽了,线索到此彻底断了。

闵英达面上无光,只得去皇帝跟前请罪。并且隐晦地表示,师弘光能在守卫森严的诏狱自杀成功,说明锦衣卫也不是铁板一块,他这个锦衣卫统领也有些不好干了。

锦衣卫这么重要的力量,交给大皇子或者二皇子都不能令皇帝放心,必须要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闵英达对皇帝忠心耿耿,从不党附于任何一个皇子,嘉和帝才让他当了锦衣卫指挥使。

可是锦衣卫也免不了被大皇子或者二皇子的势力渗透,皇帝对这样的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锦衣卫还控制在自己的手里就无所谓。而管着诏狱的北镇抚使任宁就是大皇子的人,能让师弘光顺利在诏狱死掉,怕是任宁的功劳。闵英达的言外之意就是怀疑万岁山塌方之事是大皇子策划的了。

还有一件事对大皇子十分不利,之前从师弘光手里包了万岁山土石工程的白姓商人,有一个女儿嫁给了另一个姓宋的一名皇商,这个宋姓皇商人经常帮着大皇子跑腿办事,算是半个大皇子夹袋中的人。

这样下来,所有的线索全都指向了大皇子。

难道真的是大皇子想要在万岁山上弑杀自己这个父皇,然后他趁势登基为皇帝吗?嘉和帝的内心既愤慨失望,又伤心难过。

嘉和帝虽然很想知道真相,可他却命令闵英达转入地下调查。因为这件事再查下去将有可能变成一桩皇室丑闻,到时很有可能会动摇国本,皇帝不得不慎重。

皇上的思虑很深,为了这件事,已经好几个晚上没有睡好了。

张秀忽然跪了下去,颤声道:“皇上……”这是掉脑袋的事儿,他哪敢随便乱说。

嘉和帝看了张秀一眼,和缓地道:“此处只有咱们君臣二人,出得你口,入得朕耳,你有什么想法,只管明说,朕听过就会忘记,不会让任何一个人知道。”张秀从皇帝七八岁大年纪就开始跟着他,风风雨雨这么多年,皇帝对他绝对信任,甚至超过了任何一个皇子。

张秀嘴里像是含着一包黄连,可是皇上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若是再不说点儿什么,那可就是抗旨不尊了。张秀叩头道:“老奴绝不相信此事是宁王殿下所为。”

嘉和帝面色缓和了一些,从感情上他也不愿意相信此事真是自己的儿子所为。便问道:“为何?”

张秀道:“因为老奴相信,大殿下宅心仁厚,绝做不出这等弑父犯上之事。”这种事情他实在拿不出证据,也只能凭感觉说话了。

嘉和帝:“还有吗?”

“还有就是……时机未到!”张秀硬着头皮说了这么一句。

皇帝当即就明白,前面所谓相信大皇子人品什么的,都是虚的,这一句才是最实在的。这几年经过皇帝的精心部署和平衡,兄弟两人的势力可说是势均力敌,就算是文官系统支持他的人比较多,可武将系统支持二皇子的却更多,他就不怕自己夺取帝位不成,反而给老二做了嫁衣?

嘉和帝嗯了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御案,发出清脆的笃笃声,显然是在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就在张秀觉得整个建始殿的空气都压抑得快要凝固了的时候,嘉和帝突然问道:“那日出事的时候,朕没记错的话,老二似乎是受伤了?”

张秀回答道:“鲁王殿下的腿受伤了。”

皇帝又道:“你可还记得当时他距离安全的地方有多远?”

张秀脑袋上已经冒汗了,想了想才道:“……大概有两三丈的距离吧。”

皇帝敲桌子的手一顿。张秀能在嘉和帝身边这么多年,一直稳居后宫太监之首的尊位,没有聪明的头脑那是不可能的。他通过皇上这几句问话就猜到皇帝是连二皇子也一块儿怀疑进去了。

试想若是皇帝真死了,塌方事件的线索又处处指向大皇子,就算没有实证,满朝文武又会怎么决定,与其支持一个不能证明自己清白的宁王,倒不如干脆支持本来和他势力差不多的鲁王,支持宁王还有可能选错了,鲁王却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这样一来,最后得利的很有可能不是大皇子而是二皇子。

偏偏二皇子好死不死地受了伤,出事的时候距离安全所在又很近,给人一种欲盖弥彰的感觉,若是二皇子好模好样的,说不定皇帝还不会怀疑他。

张秀又想起一件事,当日出事的时候,宁王妃并未在揽胜台上,鲁王妃却是抱着孩子和萧少璟在一起的。对萧少璟来说,两三丈的距离很容易逃生,可对于鲁王妃和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孩子来说,那可就是致命的距离了。

二皇子到底知不知道这山体要塌方的事情呢?若是知道,他难道想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干脆牺牲老婆孩子的性命?不过老婆死了可以再娶,孩子死了可以再生,皇位可就只有那么一个……

若他猜想的是真的,那二皇子实在太狠辣了。

张秀觉得后背已经被冷汗给湿透了。

不够这一切和怀疑大皇子不同,大皇子那儿至少还有点儿证据,二皇子这儿就完全是凭空臆测了。

不过皇帝本来就多疑,要不也不会平衡两个儿子的势力,让他们相互制衡了,说白了还是对儿子们不信任。从动机推断,皇帝觉得二皇子动手的几率更大些。

他又想到内务府总管甘正业是二皇子的人,二皇子的其中一位侧妃,就是甘正业的侄女。师弘光在诏狱招认说,他将工程以低价包给了白姓商人之后,就到处吃喝玩乐再也不管了。由着白姓商人在万岁山折腾,连这些人把揽胜台给凿空了都不知道。

师弘光是甘正业派去的,有没有可能是甘正业明知师弘光是这种不负责任的人,故意派他去管理万岁山,趁机嫁祸给大皇子呢。

这些都是有可能的……

这时张秀又道:“陛下,有没有可能是大周或者大梁国为了挑拨您和皇子们的关系,扰乱我朝的朝纲,故意设下这种毒计。”大周和大梁在齐国境内的密谍不少,策划过多起暗杀和颠覆活动。

若是嘉和帝死了,两个皇子争夺地位大打出手,对两国都有莫大的好处,所以这个可能也是很大的。

嘉和帝一时只觉得头痛。

张秀又提醒道:“陛下,这件事朝中已有流言,须得早作决断,以安人心呢!”这件事拖得越长流言就越多,很有可能被有心人利用,惹出别的乱子来,这道理皇帝也明白。

皇帝想了想道:“也罢,你去传朕的口谕。内务府总管甘正业渎职罔上,责令其革职离京,永不叙用。工部左侍郎降一级留用,罚俸半年,宁王监督工部不利,着夺去双亲王俸禄,所领差事不变。好了,你下去传旨吧。”

张秀吃了一惊,磕头道:“皇上仁爱圣明,老奴领旨。”出了这么大的事,皇帝差点儿被害死了,也只有甘正业被免职处理,其余的人都是小惩大诫,一个人的脑袋都没掉。

皇帝确实是够仁慈的。

皇帝心里却是明白,这些人不过是些棋子或者明面上的替罪羊罢了,处置他们也没什么意思。

这道旨意一出,整个京师为之震动。皇帝惩处大皇子明面上的原因,是大皇子监管着工部,可谁不知道宁王殿下差事繁多,除了工部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工部的事情不过就是偶尔听听汇报,哪能亲力亲为事事管的那么宽呢?

何况连工部尚书都没有遭到惩罚,却偏偏罚了大皇子,难不成是大皇子失去了圣上的信任,一时间谣言漫天飞。

萧少瑜在宫里也有眼线,因此早就知道了万岁山的事证据对自己很不利。可他偏偏还不能辩解,因为这件事一直是皇帝乾纲独断,案子的所有内情都只有皇帝一个人知道,你去和皇帝解释,皇帝问你是怎么知道的,要怎么回答?

所以萧少瑜只能干着急没办法。

☆、第110章 孕事

因此,这圣旨一下来,萧少瑜就有些麻爪了,立刻就叫人去请陆瀚到宁王府来。

陆瀚刚一到宁王府,立刻就被请去了密室,发现定国公韩斌、武安伯孟博延、户部左侍郎薄元洲、国子监祭酒栾文宣以及都察院副都御史邢安等几个人都来了。

众人都在等他。

在皇长子阵营中,陆瀚的官位不是最高的,家族势力也不是最大的,可他却是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无他,因为陆瀚是所有人中最聪明的一个,他的高瞻远瞩,对皇帝心意的把握和对局势的判断,异常的精准,一次又一次地帮助皇长子渡过危机,也在这群人中树立了崇高的威信。

仆童去请了萧少瑜过来。陆瀚见皇长子穿了一套石青色的团花圆领长袍,面色同往日一般温文尔雅,只是仔细看的话还是能看出他眼中的血丝,可见这几天来,他并没有睡好。

众人纷纷起身给他行礼。

萧少瑜温和地道:“各位大人,咱们都是自己人,就不用这些客套虚礼了。”

众人这才在座位上坐下。

萧少瑜道:“本王请各位前来,想必各位也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情。父皇已经降旨削去了本王的双亲王俸禄,朝中不少的大臣如今看见本王都是绕着走,如今这局势各位可有什么破解的法子没有?”

众人不由都有些忧虑,定国公韩斌是地位最高的一个,他的女儿就是皇长子的正妃,算是他正儿八经的老丈人,他先开言道:“这次的事三攀扯两攀扯竟然牵扯到殿下身上,老臣觉得这其中定然有阴谋在其中,那个在背后陷害殿下的,恐怕和鲁王脱不了干系。要知道鲁王也分管着内务府呢,内务府才该对这次事件负直接责任,他却能逍遥法外,工部只起到一个监督的责任,王爷就受到了牵连,如今圣上下旨削夺了您的双亲王俸禄,可见圣上是相信了那些狗屁的证据。咱们只有派人暗中查探,找到证据还您的清白,才能让您重新获得皇上的信任。”

他深感忧虑,若是皇上相信了宁王有害他之心,以后还怎么和鲁王斗,恐怕在坐的所有人都要死无葬身之地。

众人纷纷点头,其实大家都是这么认为,皇长子自己也是如此。

于是众人七嘴八舌各自发表几句议论,观点和定国公都没有什么区别。

皇长子见陆瀚一直没说话,就问道:“陆大人以为如何?”

陆瀚的观点每每与众人不同,但是又往往证明他才是掌握真理的少数人,因此一时间众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陆瀚微微一笑,拱拱手道:“国公爷的话在理。不过微臣有点不同意见,说出来供殿下和各位大人参详。”

定国公素来知他眼光独到,因此并没有因为他反对自己的意见而生气,反而道:“陆老弟快说。”

陆瀚道:“微臣倒是觉得,圣上削了王爷的双亲王俸并不是一件坏事。”

此言一出众人均是愕然。武安伯孟博延道:“陆大人此话怎讲?”连皇长子也目露疑惑之色地看着陆瀚。

陆瀚不紧不慢地侃侃而谈道:“殿下,各位大人,我给各位举个例子。蒙圣上不弃,我如今任着礼部左侍郎的位置,下头也管着几个人,这些人有的和我关系好些,有的和我关系差些,咱们在官场上谁都不愿意得罪人。所以同样是办砸了一件差事,同我关系好些的,我自认为心腹的那些人,我会叫来骂他们一顿。同我关系不好的,我或许不会对他们怎样,只慢慢瞧着,若是他们犯的错误累加,有朝一日,我或许会找个借口将他们直接免职……”

他说的这些御下之道,众人全都明白,甚至很多人都十分谙熟。

定国公反应过来道:“大人的意思是,圣上处罚了王爷,正说明圣上对王爷的信任?”

陆瀚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试想此事事关重大,并没有确切证据的前提下,圣上若真的怀疑王爷的清白,会怎么办?会不会给王爷一个不痛不痒的处罚来打草惊蛇,让王爷事先有了准备,把一些关键的证据湮灭掉?若皇上认定了王爷有篡逆之心,最好的做法,难道不是隐忍不发,慢慢一点一点不着痕迹削去王爷的权力,最后再将王爷一下子打倒,让您永世不得翻身。”

众人听了都觉得有道理,这才是最稳妥的做法,也最符合皇上的性子,皇上可不是热血冲动的愣头青,这么多年来腥风血雨的政治斗争,他能一直屹立不倒,又岂能不老谋深算?

都察院副都御史邢安一拍椅子扶手,道:“不错,还是陆大人看得明白。可是我还是有些不明白,既然皇上相信这件事和王爷无关,又为何要这样对待咱们王爷?”众人也想不明白这一点。

陆瀚道:“我觉得皇上之所以这样做,说明皇上对王爷还不是完全的信任,他是想通过这件事来试探一下王爷的反应。若王爷真是谋主,必定会派人毁灭证据,总有蛛丝马迹可循。若王爷是清白的,反应自然不同。皇上再根据王爷的所作所为作出最后的判断。况且发生了这么大一件事,总要有人出来承担责任不是吗?”

听到这里,萧少瑜豁然开朗,只觉得漫天的乌云都散了。他高兴得哈哈大笑道:“陆大人真是本王的智多星,此事必定如同陆大人所言一般。只是按照陆大人所言,接下来咱们的行动至关重要,要怎样才好?”

陆瀚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不管圣上给了什么,王爷好好受着就是了,不但要受着还要甘之如饴。经过这次的事件,皇上必定身心疲惫,您应当时常入宫探望,多尽一尽您的孝心。皇上交给您的差事也要好好办完,但是不要办得太完美,最好是有点儿小错误,能让皇上逮着机会骂您几顿就更好了。”

听到这里,众人就更不解了。“这又是为何?”谁不想在皇帝面前往好里表现以争取皇帝的另眼相看呢,陆瀚却叫皇长子故意把事情搞砸?

陆瀚笑道:“殿下要记牢了,这世上十全十美的完人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皇上。您现在正年轻,皇上却已……若殿下还处处表现得完美无缺,你让皇上怎么自处?只要大节上不亏就是了。况且殿下让皇上找到机会骂您一顿,将积压在心中的郁气发泄出来,对您只会有百利而无一害。”

萧少瑜听到这里若有所思,又频频点头。他不得不承认,陆瀚对皇帝的看法一针见血,十分精准。

皇长子叹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陆大人真是神人也!”

陆瀚连忙谦虚几句。他道:“微臣还有最后一句话要提醒殿下。”

皇长子道:“陆大人请说。”

陆瀚道:“千万不要派人去调查这件事情的真相,若我所料不错,有人定然设好了陷阱等着咱们,咱们一旦出手,他们就会引着咱们堕入陷阱,最后误导圣上,让圣上认定您是在毁灭证据。”

萧少瑜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之前因为怀疑此事是二皇子给自己设置的陷阱,所以想过要派人调查,找出证据一举将二皇子扳倒,却没有想到二皇子可能设有连环陷阱等着自己往里跳。

陆瀚道:“这个时候,咱们越低调越好,越是低调就越能显示咱们的清白。”

萧少瑜不由点头。他想到父皇既然存心试探,必定派了东厂和锦衣卫的人暗中盯着他,但凡他有什么动作必定瞒不过这些密探。到底陆瀚此举是老成谋国之策。

一时间众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这才各自散了,按照各自的分工采取行动。陆瀚瞧着萧少瑜心情不错,找了个机会道:“王爷,我家那口子,这阵子给侧妃娘娘做了几套衣裳,微臣想当面送给她,不知可否容臣和她见上一面?”

他刚刚立了大功,萧少瑜自然不会连这么一点小要求都不同意,于是就让人带他去了内宅去见陆清莹。

陆瀚在陆清莹那里不过坐了一盏茶的功夫,出来的时候面色平静如初,看不出有什么波动来。

不过回到家里不久,冯氏就病了。这一病来势汹汹,缠绵病榻许久未好。

陆清岚听说之后觉得奇怪,大伯母在陆家虽然过得不算愉快,但是身子骨一向不错,怎地说病就病了?

纪氏就带了她去青峰苑探望冯氏。丫鬟们将母女两人迎进屋里去,就见冯氏穿着雪白的中衣躺在大炕上,脸色苍白,双目无神,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子中药的气味,丫鬟婆子们进进出出的,显得有几分忙碌。

冯氏请两人坐了,纪氏道:“大嫂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就病了?”

冯氏虚弱地叹了一口气道:“年纪大了,身子骨不中喽。前几日就觉得身子不舒坦,可忖度着没有什么大毛病,就只像是往常般吃了几颗丸药,没想到今日病势愈发沉重,竟然起不来床……”

纪氏道:“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长病的。大嫂找个好大夫瞧一瞧,吃上几服药也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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