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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相陆贞传奇-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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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脱口便道:“我有人证!我去御花园,是跟司衣司的沈碧约好了! ”
阿碧!陆贞听到这个名字,大叫不妙。
萧观音说:“沈碧呢?叫她过来!”
阿碧原本只是过来看热闹的,事实上打从听到这个消息开始,她心里就清楚,推沈嘉敏的绝对不是陆贞,若是,以陆贞的性情绝对不会不承认,她之所以来看,只不过觉得以陆贞的本事绝对逃不过娄尚侍的五指山,来亲耳听听陆贞被降罪的消息也不错。现在在堂下听到娄尚侍提到自己名字,先是愕然,然后马上上前行礼,“司衣司沈碧参见贵妃娘娘!”
萧观音问阿碧:“你一个司衣司的七品女官,为什么要和娄青蔷在御花园私自碰面?”
阿碧抬头看了一眼娄尚侍,发现她的眼神里满是紧张,心里头对这一起命案已经有数,娄尚侍如此紧张地指控陆贞,不是心虚是什么?如果现在卖娄尚侍一个人情,将来在这皇宫内就等于有了靠山,而且举手之劳,又可以除掉她最恨的陆贞,何乐而不为?思及此,她立即回答道:“微臣是想向尚侍大人禀报一些公务……”
萧观音厉声喝道:“你敢欺瞒本宫?娄青蔷现在跟着太后住在西佛堂,内侍局的事情都交给王璇了,你需要跟她禀报什么公务?”
阿碧忙做出一副被揭破的样子,拼命磕头,“娘娘恕罪,事情其实是这样的……我爹是刑部的主事,尚侍大人有几位亲戚最近正被关在刑部大牢,所以……娘娘,我发誓没收她一分银子,真的没有,不信您可以搜我的屋子……”
听着阿碧这一番言辞,娄尚侍大是满意,深觉这阿碧还真是个可造之材,这么半真半假地说下来,连她都相信了!
而萧观音自然信以为真,鄙夷而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好了,和这件案子无关的事情,先别提。”
陆贞听到萧观音居然相信了阿碧的话,立即急道:“贵妃娘娘,她们这是串供!”
娄尚侍狠狠瞪了陆贞一眼,正要开口辩解,阮娘却进来了,她朝萧观音行了礼,汇报自己查验的情况,“禀娘娘,假山上没有发现任何足迹!”
娄尚侍一听,马上就跟着喊冤,“娘娘,陆贞刚才诬陷我上过假山,这是绝对的诬陷长官,您一定要秉公处置啊!”
萧观音冷冷扫了一眼娄尚侍,转过头看向陆贞,“陆贞,你现在还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自己不是杀人凶手?”
一时之间,陆贞竟不知如何应对,她握紧了拳头,努力让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脑子里不断地转,飞快地将发生的一切仔细回忆了一遍,突然眼前一亮,立即低头,“娘娘,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假山上找不到足迹,不过沈司珍这些天一直都住宫外,今天突然进宫,不可能孤身一人,请娘娘找到她的侍女,肯定能查到蛛丝马迹!”
听到这句话,娄尚侍跟着想起芳华,她心中一紧,生怕萧观音听从陆贞的建议,连忙道:“娘娘,她这是在拖延时间!”
陆贞瞪着娄尚侍,冷冷道:“娄大人,你不敢让娘娘查,是心虚了吗?”
萧贵妃看了看紧张的娄尚侍,又看了看一脸镇定的陆贞,心里也觉得有些蹊跷,想想从刚才到现在的情况,如果真的是陆贞将沈嘉敏推下来,不可能到现在还如此平静,反倒是娄尚侍着急得怪异。而陆贞到现在为止都没有表露出半点的心虚姿态,到底因为真的没有做过,还是因为有高湛这个靠山?
萧观音想到这里,再度将目光落到了陆贞的身上——她说得没有错,沈嘉敏绝对不可能孤身一人进宫,于是便朝阮娘吩咐道:“阮娘,你马上派人去查沈嘉敏侍女的下落!”
娄尚侍听到萧观音居然真的要去找芳华,一下子急了,口不择言道:“贵妃娘娘,您不能听信陆贞一面之词,她不招认,您就应当用夹棍让她招!”
她这样一说,萧贵妃反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喝道:“住口,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
娄尚侍眼看着情形不对,立即跪下来说道:“娘娘,我知道您护着太子的心上人,可您执掌凤印,不能不公!要不然,我想请太后娘娘过来做主!”
言下之意,就是说她处置得不公平了!萧观音一听娄尚侍居然拿娄太后来压她,气得发抖,正要开口说话,没想到孝昭帝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谁说要请母后来做主的?”
众人赶紧跪下行礼,萧观音立即站起来,生气地说道:“皇上,有人觉得臣妾审案不公,要不然,您亲自来御审此案吧!”说着,狠狠瞪了娄尚侍一眼。
孝昭帝也有些为难,“再也没有直接证据能证明杀人的就是陆贞,如果现在就动刑,未免有失仓促……”
孝昭帝的声音还没有落下,就有大胆的女官小声议论,“皇上这是摆明了护着陆大人,沈司珍她死得太冤了!”
陆贞领教过人言的威力,知道这样胶着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不仅可能真的替娄尚侍背了黑锅,就算自己洗脱了清白,也可能让孝昭帝也陷入处置不公的舆论之中。想到这里,陆贞咬了咬牙,上前朝孝昭帝说道:“皇上,娘娘,微臣有一不情之请。微臣虽然官职微小,也算是一名朝廷命官。按我北齐律法,涉及官员命案,需交大理寺处理。微臣恳请皇上将臣发往大理寺天牢,请大理寺卿按国法正式审理此案!”
闻言,孝昭帝大吃一惊,一旦将案件送往大理寺卿,那便意味着要公开于世人之前,届时,就算他有心帮忙,也根本没有办法。于是,他再度看向陆贞,询问道:“你确定要这样?”
陆贞坦然点头,“微臣自信清白,愿往天牢一行。”说着,深深地看了孝昭帝一眼。
孝昭帝察觉到陆贞的意思,虽然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打算,却也只能答应,“那好,如你所愿,将陆贞发往大理寺天牢,令大理寺卿柳侍遥亲自审理此案!”
孝昭帝令一下,陆贞便自己站起来,宫女们已经走过来押送她离开。走过娄尚侍时,陆贞神秘一笑,低声抛下一句话,“娄尚侍,你会后悔的。”说罢便直接离开,再没有回头。
娄尚侍被陆贞的这个笑容吓了一跳,本能地想起了芳华,心中杀机更甚。
被送进天牢的陆贞反而放松下来,虽然她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却可以肯定自己暂时也没有生命危险,因为这里是天牢,是娄家势力所不能企及的地方。离开堂还有一些时间,她必须在这里为自己想出一个脱身之策来,至于临走前对娄尚侍的那一抹神秘笑容,不过是吓唬娄尚侍罢了,因为陆贞知道,再凶残的猛兽,也有惧怕的东西。
那么,娄尚侍最怕的是什么呢?
陆贞缓缓坐下来,靠着天牢湿冷的墙壁,不知不觉陷入了沉思,她仔仔细细地将自己和娄尚侍相识以来的每一个画面都梳理了一遍,先是蹙紧了眉头,渐渐地越展越开,最后,将重点落在了王尚仪的身上。
陆贞轻轻呼出一口气,是了,就是她了。正想着,陆贞忽然听到一声低低的叫唤,熟悉的声音令她一下子就认出来,她一抬头,果然见到高湛的脸庞,却见他穿着一身普通的装束,唇边也贴了两缕山羊胡,看起来很是好笑。她也顾不得取笑他,开心地说道:“你这么快就来了?”
高湛看着她憔悴的容颜,再看她身上的沉重镣铐,不禁心疼道:“你怎么了,他们给你上了刑?是萧贵妃干的?”
“没有,贵妃今天什么都没做,她只是秉公办事而已。”陆贞连忙摇头,为萧观音解释完,她举起重镣微微一笑,“这是天牢例行的杀威棒。”
高湛拉过她的手,看着上头的青肿,见她还能笑得出来,很是无奈,“不是都吩咐过了吗,他们怎么还敢这么大胆,等着,我马上就让人把你挪出来。”
陆贞连忙一把抓住他的手,急道:“别。别让人看出你来过,这事情,你越置身事外就越好。放心吧,我没事的。跟着沈司珍的侍女找到没有?”
高湛摇头,“嘉彦正在追。就是那个芳华,她估计是被吓坏了,不知逃到哪儿去了。”
陆贞失望地叹了一口气,“要是她能作证就最好了,要不然,我就只能铤而走险了!”
听到这句话,高湛眼睛一亮,“你还有什么法子?”
陆贞却没有如他一般欢喜,只是低声道:“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能用。阿湛,我之所以要让皇上把我送到这来,就是因为这地方是天牢,太后和娄尚侍的手还伸不到这里来。而且,也只有在大理寺,当着天下百姓的面公审,别人才会相信我的清白,不会怀疑你在故意包庇我。”说罢,她又朝高湛招了招手,高湛会意,便凑近她,就听她附在耳边小声说道:“你帮我跑一趟青镜殿,把床头大柜子里第二层的那个青皮小盒子帮我拿来!”
高湛心里虽然有疑惑,但是委实想不出其他的法子,便也只能照做,很快就将陆贞想要的那个东西交到了她的手上。
那一边的娄尚侍很快就听到这个消息,她越想越不安,越想越觉得陆贞故意要求去大理寺天牢有特别的意义,迟疑了一些时候,终于忍不住去天牢。虽然大理寺不是娄家的地盘,但是想要进去却不难。
一进入天牢,身后的大门就被砰的一声关上,阴凉的气息扑面而来,直直钻入骨头里,耳畔是囚犯们痛苦的呻吟和愤怒的咒骂,还有凄惨而绝望的笑声,仿若地狱,令人毛骨悚然。
娄尚侍一面走着,一面不由自主想起曾经在自己手下消失的冤魂,心里头不自觉地生出一股恐惧来。她抓紧了兜帽,加快步子,终于来到陆贞的监房,一等牢头离去,就迫不及待地喊道:“陆贞。”
听到娄尚侍的声音,陆贞缓缓睁眼,淡淡道:“你果然来了。”
娄尚侍握紧了拳头,急切地问道:“你走的时候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突然想起,你还有一件东西放在我那儿。” 陆贞微微一笑,慢慢从怀里摸出半颗黄色的药丸,举到娄尚侍的面前,“大人不会忘了吧?”
看到这个药丸,娄尚侍先是一愣,随即瞪大了眼,禁不住喊道:“你怎么还留着这东西?”
陆贞轻轻合起手掌,唇角露出笑意,眼眸里却是蚀骨的寒意,“我怎么敢不留呢,这可是你谋害王尚仪的重要证据啊。娄大人,你说我要是在大理寺的正堂上,当着大理寺卿和百官们,把这药丸拿出来,你会不会……”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定定地看着娄尚侍。
娄尚侍倒吸了一口冷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略略梳理思绪,便冷哼一声道:“哼,你以为我会怕你?区区一颗药丸,能证明什么?”
陆贞竟也跟着点头,“它当然不能证明我没杀沈司珍,但是我拿到这颗药丸后,恰好请太医院的人查过,这种苗疆的奇毒,历来都是苗族土司上贡的,它的数量很少,每一丸的去处都有记载……”
闻言,娄尚侍一个激灵,她没想到陆贞居然还留了这一手,更没想到自己的一时疏忽,居然又成为另一个人手里的把柄。不行,绝对不能让这个事情张扬出去,陆贞更不能活着离开天牢!她逼近陆贞,假意妥协,“陆贞,把东西交给我,我可以保你不死!”
陆贞看着她眼里凶狠的光芒,哪里会识不破娄尚侍的心思。陆贞笑了笑, “交给你是没问题,可你别忘了,这儿只有半颗,另外半颗,在别人手里。放心,那个人不是丹娘,不是玲珑,也不是太子,而是我宫外的老朋友。反正,明日三堂会审,一旦我被认定是凶手,他就会当庭交上来这半颗药丸……娄大人,到时候,我就算是被冤枉处死,可黄泉路上也一定不会寂寞了。”
娄尚侍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狠狠盯着她,眼中全是杀意,若不是芳华还没有找到,她怎么可能让陆贞如此轻易就捏住她的七寸。此刻的娄尚侍脑子如一团乱麻,无法梳理清晰,她知道自己一旦被陆贞钳制住,那么以后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陆贞会用这个药丸让她生不如死,而高湛也绝对不会放过她,但是,如果不答应,万一陆贞真的就在堂上将此事公诸于世,届时就算娄太后有多么大的能耐,也无法保住她的性命。
看着娄尚侍阴晴不定的脸,陆贞也捏了一把冷汗,等到她离开,陆贞才全身疲软地贴在墙壁上——事实上对此事,陆贞并没有太大的把握,因为那半颗药丸子其实就放在这所牢里的另一个地方,但是不这么说,娄尚侍必然有恃无恐。现在,陆贞不敢肯定娄尚侍一定会被自己的威胁给吓倒,但是她有一种直觉,越是奸滑小人,就越害怕两败俱伤。
这一次,就赌一把,以生命。
陆贞默默地想着,不知不觉竟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被一阵刺耳的撞击声吵醒,她睁开眼,就见到狱卒在开门,接着自己的双臂被人架住,陆贞微微愣了一下,立即反应过来,要正式开堂了。
一路到了正堂,陆贞便见到孝昭帝和萧观音坐在正堂的珠帘后,心里略略安稳了一些,跟着听到大理寺卿一声暴喝,“陆贞,跪下!”
陆贞扫了一眼娄尚侍,昂起头说道:“娄尚侍为何不跪?”
大理寺卿回答道:“她是有官位之人,又是证人,当然不用跪!”
陆贞只得跪下,大理寺卿立即站起身,朝身后的珠帘恭敬行礼,“恭请圣上问案!”
孝昭帝看了萧观音一眼,便说:“为示公平,此次朕只是听审,柳卿,还是你审吧。”
趁着这时,娄尚侍立即用只有陆贞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如果待会儿我帮你,你能不能保证要太子从此不追究这事?”
陆贞一怔,随即明白娄尚侍的担心,马上点头,“行!”
娄尚侍略松了口气,她知道陆贞既然点头,就肯定会遵从自己的诺言。尽管娄尚侍还为那个药丸担心,但是陆贞先前也说,只要她改口供太子以后便不追究此事,那么她也可以适当安心。但是此刻的娄尚侍也跟着暗暗下决心,只要一有机会,她一定会揪出那个帮陆贞的人,毁灭药丸,这样才可免去后顾之忧。
就在这时,大理寺卿一拍惊堂木,“陆贞,你从实招来,为何要杀害沈嘉敏!”
陆贞坦然否认,“回大人,陆贞那天只是偶然经过,绝未杀害过任何人!”
大理寺卿说:“那你可有人证证明?”
陆贞想起高湛,随即摇头应道:“没有。”
大理寺卿转向了另一处,“娄尚侍,那晚你是否亲眼看到陆贞将沈嘉敏推下假山?”
娄尚侍的目光立即扫了一眼堂下的腊梅,却见腊梅摇了摇头,告诉她芳华依然还未被找到,娄尚侍立即觉得自己的危险又增加了一成,权衡利弊之后,终于抬头说道:“没有,我当时并没有亲见。”
娄尚侍突然翻供立即引来一片哗然,连孝昭帝都惊得差点站起来,反倒是萧贵妃依然镇定,只是用眸子冷冷地扫了一眼堂下的两个人。
大理寺卿皱起眉头喊道:“肃静!娄尚侍,你确信你没有说错?据案卷记载,那天你在贵妃娘娘御审时,可是口口声声说陆贞才是杀人凶手的!”
娄尚侍答道:“当时我突然看到沈司珍惨死,也是吓呆了,所以才认定陆贞就是凶手。可后来我回忆好几次,发现自己真的没有亲眼看到陆贞推人下山,大理寺是堂审重地,我当然不敢胡言乱语。”
此时的沈国公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怒火,不顾一切地站起来,冲向娄尚侍,一旁的衙役立即上前拦住他,就听他口中愤怒大吼,“娄尚侍,你收了陆贞多少钱财,才会当庭翻供?”
提着心眼的丹娘听到娄尚侍的供词,立即开心地在下面尖叫:“听到没有,我们大人没有杀人!” 而听审的百官众臣也跟议论纷纷,大堂上乱成一锅粥。
正当场面失控之际,一直未曾发言的萧贵妃却突然挑开了珠帘,冷冷说道:“既无人证,此案押后再审,陆贞先行押还天牢,稍后发落!”
大理寺卿如蒙大赦,忙遵从旨意,立即退堂。
一团混乱之中,陆贞再度被押回了天牢,此刻的她已经完全安心下来。娄尚侍当堂翻供,证明了她的清白,就算大理寺卿再怎么怀疑,下一堂堂审之后也必须要还她自由,现在她要做的就是少安毋躁,静待佳音。
令陆贞意想不到的是,她在牢房里待着的时间并没有持续多久,甚至根本就没有再度堂审,就被衙役拉出天牢。强烈的日光猝不及防就刺向她的眼眸,她本能地眯起眼睛,随即察觉到有人抱住了她。
陆贞察觉到是高湛,却对眼前的事情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怎么,就把我放出来了?”
高湛却只是抱紧了她,激动地连声说道:“没事了,现在真的没事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陆贞忍不住问道。
高湛却没有回答她,只是挥了挥手,便有一顶轿子抬过来,他带着笑意说道:“我们先回去,回去之后,我就告诉你!”
陆贞虽然很想知道前因后果,可是天牢待得并不舒服,此刻她觉得疲惫得很。
回到太子府,一番梳洗休息之后,高湛这才将事情的原委细细同陆贞说明白——原来他们已经找到芳华了,就在退堂之后,高湛就被沈嘉彦请到沈家,与沈国公听芳华讲述事情的始末:芳华在沈嘉敏出事之后,立即趁着娄尚侍不备逃出宫门,她知道自己目睹此事,娄尚侍绝对不会放过她,原本打算就此消失,没想到娄尚侍竟然要杀她灭口。无奈之下她只能逃回沈府,并将一切向沈国公说清楚,证实沈嘉敏之死确系娄尚侍所为。
而起因是娄尚侍的弟弟害死了沈嘉敏的侍女素绢,沈嘉敏为了替素绢报仇,就想用水母汁害娄尚侍,结果没得逞,之后又与娄尚侍发生了冲突,沈嘉敏一时着急,就把这事掀出来。娄尚侍生怕被人知道,便送了重礼,又好言好语地写了信来求沈嘉敏去假山上见面,沈嘉敏前去赴约,就被推下去了……
说到这里,高湛松了一口气,继续道:“沈国公最终被我们说服了,他出面跟皇上说嘉敏打小就患有惊风症,那天是突然发作才失足跌死。皇兄一收到他的奏折,立刻就下旨放你出来……”
陆贞迟疑了一下,说道:“我为了脱罪,答应娄尚侍,说你和我都从此不追究此事。”
高湛理解地点头,“你那也是事急从权,就算我不明里出手,嘉彦也会动手的。我已经放出风声来了,娄氏那边一定还以为是我为了你才故意向沈国府隐瞒真相。等过些日子,他们放松警惕了,自然会有把柄落在我们手里。”
所以,一切危机都化解了,可是此刻的陆贞却没有丝毫的欢喜之色,她一想起沈嘉敏满面的血迹,心里便生出一股悲凉,“沈司珍……她还真是红颜薄命。”
高湛见她脸色忧伤,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柔声安抚道:“我知道你觉得有些对不住她,可这真的不是你的错。”
陆贞却依旧为此自责,“毕竟是我抢走了你……”
高湛不待她说完,便立即拉住她的手严肃地重申道:“你没有抢,我一直就只是你一个人的。”
她抬头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心里逐渐被一股温暖包围着,不自觉地反握上去。
第51章:身世
案子了结之后,孝昭帝便下旨以太子妃的名义厚葬了沈嘉敏,既是因为婚约已经公诸于世,也是为了给沈家一个交代,而沈嘉彦也跟着离开京城,前往平州。
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陆贞总会想起沈嘉敏,想起她们之间的纠葛,她甚至有点庆幸高湛他们并没有立即就取消婚约,这样,沈嘉敏在最后离开的时候还沉浸在当太子妃的喜悦之中,虽然,佳人如烟,已然飘散。
为了不让自己总是想沈嘉敏这件事,陆贞对官窑的事情愈加上心,在天牢荒废了这么些时间,手头上的事情又耽搁了一大堆,一忙起来,焦头烂额。
唯一令陆贞惊喜的是,李大胆他们居然真的将雕花白瓷给烧出来了。
北齐官窑出来的第一批雕花白瓷立即引起了朝野的注意,当听闻雕花白瓷不仅可以自给自足,而且至多两年就能对他国销售时,更是轰动一时,而朝中上下也通过这些雪白华美的瓷器第一次听到“陆贞”这个名字。
趁此机会,杜司仪和朱内监立即上折,请孝昭帝以“以才选官”之道,加封她的官位,孝昭帝当即颁旨,将陆贞晋升为六品司衣。
陆贞接过圣旨便紧紧地抓在手心里,指节发白,汗湿了一片,依然不敢松开——六品,六品!阿爹,您看到了么?我当上了六品的官了!现在,我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去大理寺给您申冤,在天下人面前,替您报仇了!
陆贞升上六品之后,娄尚侍便将阿碧调离了司衣司,虽然顶着个掌裳的名,但是早已经脱离了陆贞的管辖,对此,陆贞反倒松了一口气,少了阿碧就等于身边少了后顾之忧,现在她要为阿爹报仇,还要管理官窑的事情,委实不能再分心过来处理其他的,阿碧一走,正好可以将司衣司交给玲珑管理。
这玲珑从司宝司跟着她过来,学习了这段时日,羽翼已丰,陆贞原本打算推荐她参加今年的女官考试,不想陈典侍提醒她玲珑做宫女的期限已到,马上就要出宫。要是这次没考上,也等不到第二年的考试,倒不如日后找个好时机,寻个由头求太后或者皇上直接升上去。
陆贞一听,也觉得这个提议可行,不仅可以让玲珑直接当上女官,复习的这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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