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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姐你东西忘了-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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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凉的晚风吹散了脸上的热度,阮默默随便找了一张没人的桌子坐下开始发呆。
一个人的时候最容易胡思乱想,呆着呆着她就想纪然会不会追出来……会的吧,以前每次他都追出来了的……可为什么还没来?后面的表演很精彩吗?精彩到舍不得追出来?也是,他在追她,有她在的时候总得装装样子,现在她走了,他当然想怎样就怎样咯……
忽然一只手搭上她的肩膀,她先是一愣,随后一喜,转过头:“你怎么……”
看清楚眼前的是一张陌生的脸,剩下的半句话卡在了喉咙里,她火从心底起,不耐烦地拨开他的手,掉头就走。
那人却不肯轻易放她离开,张口吐出一串含糊的英语。
阮默默这才注意到他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他应该喝得不少,说话都大舌头了,她很努力地集中了精神去辨认,才听出他在问她多少钱。
多少钱???
多少钱!!!
她看起来很像街边揽客的人妖吗?!
“不好意思,我是游客。”阮默默说着,伸手去掰他拽着她手腕的手。
那人虽然喝醉了,但也是个身强体健的男人,光是个子都比阮默默高了一个头,又哪是那么容易挣得开的?
很快那个外国佬也不耐烦了,不由分说地拽着她往一边拖。
阮默默吓坏了,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她弓着身子抵抗外国佬的拖拽,一边哭着向周围的人求助。
可这是什么地方?这是泰国政府都默认的三不管地带,最鱼龙混杂的地方。不仅没有人对她伸出援助之手,反而在一旁叫好起哄。
就在阮默默要一屁股坐在地上的时候,终于有一只手伸过来,握住了外国佬的手腕,用力得手背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
那外国佬吃痛,松开了阮默默的手腕,纪然顺势把她拉到身后,一脚踹在他的膝弯上,对方显然已经喝糊涂了,又脸色青白眼圈厚重,一看就是个纵欲过度的人,根本不是盛怒之下的纪然的对手,他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强撑着对纪然放了几句狠话,推开围观群众跑了。
解决了恶心的人,纪然转身扶住阮默默的肩膀,感觉她正不住发着抖,他干脆一把把她揽进了怀里。
有了温暖的依靠,阮默默才确定自己是真的得救了,她紧紧地抱住纪然,把脸埋在他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纪然本来想训她一顿,这是什么地方,她人生地不熟,又语言不通,还敢一个人跑出来?可一看她吓坏了,还哭得这么惨,心就软了,拍着她的背哄她:“没事了没事了,他已经被我打跑了,没事了。”
本来哭了一场,阮默默的心里好受些了,听了他轻言细语的安慰,她又委屈了,拽着他的前襟埋怨他:“你怎么这么晚才出来,你干什么去了你,你就不能来快一点吗!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
好吧,训人不成反被训。
可没办法,谁让这是他的心上人,又受了这天大的委屈呢?
让他怎么解释,他的确是马上追出来了,但当时演出正进行到一个小高。潮,女郎们要邀请一个观众上台合作,正好看中了已经站起来了的他,这些女郎行为开放得很,他担心清白被玷污了阮默默会嫌弃他,废了好一番功夫才在保住了贞操的情况下摆脱了她们,再追出来的时候就有些迟了。
他只好任由她捶打着,附和她的话:“好好好,都怪我都怪我,是我来迟了,我以后争取当最快的那个。”
阮默默抬起哭肿的眼睛怒视他:“只是争取?”
纪然妥协:“不不不,是一定,一定。”
两个人都假装忘记了他俩还抱在一起的事实,直到傅清清的惊叫把他们分开。
阮默默从纪然怀里退出来,对上瞪得跟铜铃似的六双眼睛,她紧张得话都不会说了:“不不不不是、不是你们想想想的那样,是这个这个那个那个……”
她语无伦次地解释了刚才发生的意外,众人虽依然眼神暧昧地看着她,但她红肿的双眼和脸上的泪痕是做不了假的。
不过就算相信了,也没人肯轻易放过他们,傅清清嘻嘻笑着上去挽住阮默默的胳膊,打趣道:“真的只是因为害怕,没有别的心思吗?”
阮默默大窘:“我还能有什么心思啊?”又问,“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难道800泰铢的成人表演就只有半个小时吗?”
嗯,避免被追问的最好办法是提问!
知道她脸皮薄,众人也就点到为止。徐汐月遗憾地回答:“颜值达不到我的要求。”
付妍姗皱着眉回答:“觉得他们挺可怜的,每天都要重复这种表演。”
陈东伟的语气很不赞同:“这种表演不看也罢。”
路成则是一脸的便秘:“看得我幻肢疼。”
……
好吧,毕竟大家都还是思想纯洁的大学生,骨子里还是比较保守的。
既然都说看不下去,他们就在街边撸了一会儿烤串,搭车回了曼谷。
房间已经在网上订好了,他们在前台拿了钥匙,各自回房。
在阮默默关上房门之前,纪然再次给了她一个摸头杀:“晚安。”
阮默默红着脸踌躇片刻,轻声道:“晚安。”
纪然心情大好地回房,路成见他一脸春。情荡漾,吹了个长长的哨子,调侃他:“看来咱们纪然学弟的好事近了。”
纪然给了他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
他这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看得路成八卦之心大起,盘腿坐在床上问他:“喂,抱着学姐真的只是单纯的安慰吗?”
纪然在脱衣服的间隙斜睨他一眼:“你见过哪个男人在抱着喜欢的女人的时候心思是单纯的?”
“哦哦哦!你这个污妖王!亏学姐那么相信你!我要举报你!”
“不过我看学姐被你抱着的时候心思也不见得有多单纯。”
“所以纪然,你准备什么时候表白啊?有用得上兄弟的地方尽管提!”
“诶你说句话啊!”
……
什么时候表白?
纪然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是趁热打铁一鼓作气拿下学姐呢,还是再刷一刷好感?
矮油,这个题,比数学考试最后一道选择题还难选。
路成去洗澡了,他在思考;路成说关灯了,他在思考;路成鼾声如雷了,他还在思考。
表白……表白啊……
随口示爱他毫无压力,正式表白什么的……是要在地上点一圈心形蜡烛,抱着一捧花,在亲友的围观下拉着学姐的说“学姐我喜欢你,请你当我的女朋友”吗?
……好难为情哦。
纪然想着想着就红了脸,拥着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成功把自己裹成了一个茧。
**
第二天起床后,他们先去给孩子们买了一堆零食,然后回了山上。
吃过午饭,消停下来的阮默默才想起要把“拥抱事件”分享给尤宓,她点开□□,给尤宓发消息。
“宓儿宓儿~你在吗?我有个大新闻要爆给你!”
“是关于我和纪然的,你不想听吗不想听吗?”
“咦……看来真的不在啊。”
一连发了三条都没收到回复,阮默默算了下时间,估计她在上班不能玩手机,就去刷□□空间。山区的网不好,她滑动屏幕刷新了好几次才成功,刷出来的最新动态竟然都是尤宓的。
尤宓不是一个爱发动态的人,确切的说,她对现代化通讯工具的依赖性远远低于平均水平,不会等个上菜的时间也要拿着手机戳戳戳,也不会因为手机没电或快没电了而焦躁。所以看到她的动态,阮默默的第一反应是惊奇,第二反应就是——出大事了。
她拧着眉头往下滑,一一看那四条状态。
女神宓儿(づ ̄3 ̄)づ'今天04:33':婚姻不值得信任,爱情更不值得信任。
女神宓儿(づ ̄3 ̄)づ'今天01:19':有本事拿刀,有本事杀了我。
女神宓儿(づ ̄3 ̄)づ'今天01:18':杀了我啊,死了就死了。
女神宓儿(づ ̄3 ̄)づ'今天01:13':拿了刀怎么不砍?往脖子上砍啊!
……
完了,真的出大事了。
尤宓那个不温不火的脾气,就连吵架都是等对方噼里啪啦地说完了,再冷静地、逐条反驳,直到对方无话可说。同寝室三年,阮默默还从未见过她情绪如此失控,也是第一次见她凌晨四点了还没睡觉。
阮默默的心都揪了起来,她拨通尤宓的电话,听到的却是冰冷的提示——“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她不死心地再打,一连打了十几通,回应她的都是已关机的提示。她握着手机来回踱了几圈,想到一个人,她忙又把手机拿起来。
这一次,电话接通了——
对方还没来得及说话,阮默默就先兜出了一堆问题:“祁桓?祁桓!你看到宓儿的状态了吗?你联系过她没有?她接你电话了吗?”
电话那头的祁桓也显得很着急:“我看到了,我是今天早上起来才看到的。我没联系上她,我给她打电话她一直没接,后来她就关机了。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问问情况,没想到你就先打过来了。”
“这下事情就严重了。”阮默默喃喃自语道。
“事情严重了?你知道她发生什么了吗?”
“虽然没有联系上她,但能对她造成这么大刺激的……也就只有她家里的事情了。她爸妈又吵架了吧,说不定动了刀子。”
“……”
“你有没有她家里别的人的联系方式?比如她哥哥,她妈妈,或者她的同学。”
“……没有。”祁桓的声音听起来很懊恼,“这么多年了我怎么就没把她哥哥的联系方式弄到手呢?”
“……算了,不怪你,我也没有。就这样吧,我还得接着给宓儿打电话,有消息了通知你……你有消息了也记得通知我。”
“好。”
挂掉祁桓的电话后,阮默默每隔五分钟就会打一打尤宓的电话,但一直到她上完课回到宿舍,洗漱完躺在了床上,都没有打通尤宓的电话。
很快就过了十二点,尤宓的手机还没开机,阮默默担心得睡不着觉,又怕在床上翻来翻去吵到傅清清休息,索性下床离开了寝室。
她走到楼梯间坐下,知道尤宓今天可能不会开机了,她就给她留语音信息——
“宓儿,宓儿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宓儿,你把手机打开好不好?你这样我害怕。”
“宓儿,你就回我一下,回我一下下就好。”
……
说着说着,她眼泪就流下来了,吧嗒吧嗒地滴在膝盖上,她一边抹眼泪一边继续说:“宓儿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不好受,但是、但是你这个样子我真的很担心,我快担心死了,你就回我一下,让我知道你现在好好的,我保证不会多问。”
宓儿是不会做傻事的,她可是她认识的人里头脑最冷静做事最稳重的,她肯定不会做傻事的。
……可是她这次连“砍死我啊”这样的话都发出来了,如果不是崩溃到了极点,她不可能发这么消极的状态。
听说越是冷静的人,失控起来就越可怕,万一她这次真的想不开了怎么办?
阮默默越想越担心,越哭越伤心,她第一次这么后悔来了泰国,否则现在她就能立刻赶到她身边去陪着她。
……去陪着她。
对,现在宓儿最需要的肯定是一个依靠,她要去陪着她。
☆、第七章 (1)【倒V】:
终于找到了解决的办法,阮默默擦掉眼泪,献宝一样给尤宓留言:“我知道了,你等我啊宓儿,我这就去跟方老师说我不想支教了,我这就订机票回来陪你,你别难过了,我会陪着你的。”
她说完就收了手机往楼上跑,跑到拐角的时候正好撞上下楼的纪然。
看她一身单薄的穿着,纪然皱眉:“学姐又是在发什么疯呢?大半夜的穿这样在外面跑,以为自己是施瓦辛格的体格百毒不侵吗?”
他把挂在手上的外套抖开披在阮默默肩上,又问:“学姐刚刚在给谁打电话?”
见到纪然,阮默默刚刚止住的眼泪又涌出来了,这次她哭得特别委屈,活像一个要不到糖吃的孩子:“纪然……宓儿出事了,我要回国,我要回去陪着她。”
“尤宓学姐?”纪然愣了愣,问道,“尤宓学姐怎么了?”
阮默默抹着眼泪说道:“宓儿……宓儿的爸爸妈妈可能又吵架了。”
纪然松了口气:“只是父母吵架而已……”
他话还没说完,阮默默就爆炸了似的大喊道:“什么叫只是父母吵架而已!宓儿的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要不是……要不是她父母的话……她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她不想恋爱不想结婚,都是受到了她父母的影响。”
“你不知道……她快被她爸爸妈妈的事情逼疯了。”
**
应该一点多了吧。
尤宓弯腰掬起一捧凉水扑在脸上,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两眼通红,面无表情的样子带着十足的戾气。
这副形象拿去参加鬼片女主的试镜应该再适合不过了吧。
她对着镜子扯了扯嘴角,像是被自己的异想天开逗乐了。
过了一会儿,她走出卫生间,每一步都轻抬轻放,没有发出半点声息。
她走进厨房,从刀架上取下那把昨晚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握在她父亲手里,用来对准她们母女俩的菜刀,掂了掂,无声地笑了一下,离开厨房。
她轻手轻脚地打开家门,楼道里的声控灯敏感地亮了起来,她走到门外特意安装的栅门前,举起手里的菜刀对着门锁比划了几下,又悄然退了回去。
她关上门,轻轻的“咔嚓”一声后,她的世界重归黑暗。
她站在玄关处,如雷的鼾声从主卧传来,她的爸爸,在伤透了她和她妈妈的心后,睡得如此地心安理得。
她的抿紧嘴角,蹙起眉头,一双在黑暗中隐隐泛光的眼睛透出近乎歇斯底里的疯狂,握着刀柄的手紧了松、松了紧。
如此反复了不知道多少次,她的耳朵敏锐地捕捉到了卧室房门被打开的声音,她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快步回到厨房,把菜刀插。回刀架上。
与此同时,客厅的灯亮了,尤妈妈的声音响起:“宓儿,这么晚了,在做什么呢?”
尤宓随口编了个谎言:“睡了一觉了,有点渴,出来喝点水。”
已经走到厨房门口的尤妈妈定定地看了她几秒,说道:“睡迷糊了吧?我们家的杯子一向是放客厅里的。”
喝了水,尤宓随着尤妈妈回到房间,她躺在床上,睁大了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天花板。
尤妈忽然翻个身凑过来,伸手抱住她,像她小时候一样拍着她的背,轻声说道:“睡吧,别想了。”
尤宓从善如流地闭上眼睛,仍然没有丝毫睡意。
从早年父母那在小镇上人人称赞的恩爱,到搬到县城后爆发的第一次家庭大战;
从爸爸出轨前对妈妈言听计从,到爸爸出轨后对妈妈大打出手;
从妈妈第一次被打进医院,到妈妈第三次被打进医院;
从她初一的时候跪在吵架的父母门外求他们不要离婚,到初二的时候她走在放学路上主动打电话给妈妈叫她跟爸爸离婚
……
这些年的一朝朝一暮暮走马灯一样在她脑海中闪过。
小时候的她不懂,不懂明明爸爸妈妈是相爱的,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现在她才明白,所谓爱情,是这个世界上最容易变质的东西,就算你得到了它,你也不知道它的保质期;就算你用心呵护它,它也……说变质就变质了。
她想了不知道多久,长时间保持同一个姿势,她半边身子都麻了,她小心翼翼地活动着手脚,还是惊醒了浅眠的妈妈。妈妈又拍了拍她,含糊地说道:“你想怎么睡就怎么睡,不用顾及我。”
尤宓听话地翻了个身,面朝着窗户,很快,背后又响起了妈妈细细的鼾声。
她转头,已经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可以把妈妈脸看得很清楚。
她的妈妈曾经也是远近闻名的美人,现在却在生活的不如意、婚姻的不美满、爱情的不忠贞及岁月的流逝等多重折磨下韶华不复,形容憔悴,曾经自信满满、说话有礼有度的学霸,现在妄自菲薄、吵起架来尖酸刻薄的怨妇。
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一切都是自找的。
如果妈妈没有爱上爸爸,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如果没有爱上谁,就不会体会到这些痛苦了。
她下定决心……不会让自己重蹈妈妈的覆辙,不会给任何人,可能伤害她的机会。
窗帘后的天空渐渐明亮起来,尤妈妈起床说去买菜,尤宓也跟着起来,洗漱之后,她从沙发缝隙中取出已经黑屏了一天一夜的手机。
她按下开机键,短暂的开机动画结束,屏幕就被数量惊人的各种提示消息占据了。
一瞬间的犹豫都没有,她把祁桓的各种联系方式都拉黑了,动作熟练得好像已经在心里演练过无数遍。
她清空所有的提示消息,只给阮默默回了一条语音信息。
“宓儿,好了吗?要走了哦。”
“来了。”
她把手机塞回沙发里,拎上包包跟妈妈一起出门了。
**
“……宓儿是一个敏感的人,她不相信有谁对她的爱可以坚持一辈子。所以她一直不肯接受祁桓。祁桓从大一开学就喜欢宓儿了,大二期末的时候我说,祁桓都追你两年了,你也该接受他了吧。她笑笑,说两年和一辈子比起来,哪个更长?”
“她总是在拼命地做兼职攒钱,她并不缺钱,她哥哥在工作了,家里就她一个学生,不至于窘迫到了需要她自己挣学费的地步。我问她你挣那么多钱做什么呢?你有什么很想买的东西吗?她愣住了,像是自己也没想过这个问题,过了一会儿才说:以防万一吧,家里还欠着债呢,如果哪一天我妈实在忍不下去终于决定跟我爸离婚了,我总不能让她还背着债离婚。”
“所以你根本不明白,发了这样几条动态对宓儿来说意味着什么,她现在一定对她爸爸失望到了极点,也有可能会做出一些疯狂的事情——去年的暑假,她父母也是大吵了一架,她睡不着,想不开,大半夜的只穿着睡衣在街上游荡,被巡街的警察带到警局,让她给她的监护人打电话,她给我打的,我问她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街上干嘛呢。她说,心里难受,随便走走散散心。”
“这个时候,她是不是也因为心里难受在街上散心呢?要是这一次,她遇上的不是警察呢?”
一口气讲完尤宓的事情,阮默默的情绪又激动起来,她用双手捂着脸,不住地喃喃自语:“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人的年纪越大就越难交到知心朋友。大学三年了,阮默默只跟尤宓无话不谈,好朋友出了事,叫她怎么放得下心?
纪然一遍又一遍顺着她的头发,像是在安抚一只受到了惊吓的小猫。直到她渐渐冷静下来,他才斟酌着措辞开口了:“可你现在回去了也无计可施,且不说这么晚了你找不找得到车去尤宓学姐家,你联系不上她,就算去了也不一定找得到她,难道你要挨家挨户地敲门问吗?”
“……早知道我说什么也该把宓儿也拉来一起支教的,大不了她的衣食住行我都包了,我怎么就没有她家的地址呢……”
“其实我觉得大可不用这么担心。从你给我讲的那些事里面不难听出尤宓学姐还是很在乎她的妈妈的,所以就算是为了她妈妈,她也不会轻易做傻事的。就像你说的那样,自杀是领不到保险金的。”
“可万一她遇到了坏人呢?”
“现在是凌晨两点,从这里到机场要一个半小时,如果你运气好正好有这个点的航班,回国也要两个小时,一共就是三个半小时了,还没算你从机场到她家的时间。所以万一她遇到坏人了,等你赶回去以后,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
阮默默静静地听完,又哭了:“……那我就只有等吗?”
纪然帮她擦掉眼泪:“现在也只能等了。说不定她明天就联系你了呢?你要相信,你记挂着她,她也记挂着你。这样,你先好好睡一觉,如果明天尤宓学姐再不联系你,我就陪你一起回国。”
不知道是“说不定她明天就联系你了”给了阮默默希望,还是“你记挂着她,她也记挂着你”安抚到了她。阮默默总算不再吵着闹着要回国,她又坐着发了一会儿呆,忽然起身说要回去休息了。
纪然把她送到寝室门口,在她推门而入的瞬间叫住她,踌躇地说道:“尤宓学姐家的事……希望没有对你产生太大的影响。”
他可是鼓起了十二万分的勇气才把这句话说出了口,万一阮默默脑筋一错以为他是在挖苦尤宓的家庭关系,他这辈子就甭想把学姐追到手了。可不提点她一下他又不放心,看阮默默这副怀疑人生的表情,他很害怕她变得像尤宓那样不相信爱情。
好在阮默默听懂了他的意思,沉默了片刻,才答非所问似的说道:“我一直希望宓儿能接受祁桓。”
她一直希望尤宓能接受祁桓,希望她能像每一个正常的女孩子一样向往爱情。
☆、第七章 (2):
阮默默爬回床上,瞪着黑乎乎的天花板看了不知道多久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再睁开眼的时候天都已经亮了。她条件反射地按亮手机一看——八点,无未接电话。她不死心地点开□□和微信,耐心地等待着消息一条一条地刷出来,而最新的那一条语音消息——来自“女神宓儿(づ ̄3 ̄)づ”。
她不敢置信地揉揉眼睛,猛地坐起身,点了那个时长三秒的气泡,凑到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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