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灵王同人)(通灵王)请君勿死-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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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为了生存而挣扎。夜风的轻声寄托在叶与叶之间的沙沙，如果不闭上双眼仔细去听，根本就听不见那细碎的乐声。
这几天她靠这种声音入眠。
但是今天，这一份乐声中似乎有什么不同。有什么东西在喊叫，像是在宣告什么东西的到来。本应该杂乱的声音混入乐章之中，形成了奇妙的平衡。
那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鬼怪。
与归来的故人。

江的头脑因为这奇异的声响而逐渐清醒起来，在她的身后，属于故人的脚步声无须辨认主人。
只有一个人会来。
脚步声逐渐在她身后变响，最后停在了她的背后。没有前进，也没有多言。

“麻叶，你累了吗？”
那是从未改变过的问句。
这次却不一样了，背后多出来属于人类的温度，江听见男人的声音在自己的耳畔响起，不是式神，而是生者。于此同时，江闻到的是一股遮不住的血腥气。
“身心俱疲。”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就可以正式上线了，千年前也就快要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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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祝福


麻仓叶王醒来时，见到的第一个人是江。
时光不能在她的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在麻仓叶王看来，江更像是被时光所抛弃的人，她的成长速度过于缓慢，缓慢到足以让人们忽视她的变化。
此刻少女背光正坐，外侧天空的云彩是如同火焰灼烧的鲜艳，连带她也染上了瑰丽的暗红，此刻是逢魔之时。
麻仓叶王没有立刻说话，他看向了那双眼睛。
噩梦和昏睡搅乱了他的时间感，在看到江的双眼的那一瞬间他才确定了自己身处何方。
那冰冷的红色没有任何变化，不像鲜血，翻涌着令人恶心的温度　
“我以为你会杀死我。”
他是真的认为自己会被杀死，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说出那句身心俱疲之后，迎接自己的确实是刀刃，只不过是江的手刀。
她回答的时候，表情也没有丝毫的变化。
“不能杀人。”
“时子说的？”
江摇了摇头。
“还有父亲。”
麻仓叶王没有再追问下去，这不是一个大问题，他迟早会解决的。他转而询问起另一个问题。
“我睡了多久？”
“三天。”
得到的回答出乎麻仓叶王的意料，在通灵人大战时，他几乎随时都会被袭击，因此从来没有好好休息过。没想到一回到平安京就睡了这么长的时间。
麻仓叶王没有询问全宗在哪里，回到京都的一路上，一人一猫的交流少到几乎没有。
确认麻仓叶王暂时不会问什么之后，江站起身，刚要准备去拿些食物来，身体便不受控制地前倾倒下。
麻仓叶王自然是接住了她。少女的模样的她依旧轻盈地不可思议，也依旧冰冷地让人安心。
“这个姿势保持了多久？”
“三天。”
意思就是说，到麻仓叶王醒来为止，江都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如果按照她的性格，期间也应该没有睡过。
很有麻仓江的风格。
倒下的原因也很明显了，虽然她的身体能够被来自第六天魔王的力量修复，然而也有修复的速度赶不上的情况。
比如说现在，因为坐了太久，她的腿麻了。
江听见自己的耳畔响起了轻笑，听起来不再那么疲惫了。
“不累了吗？”
“好多了。”
江没有动作，她被禁锢在麻仓叶王的怀抱中，那是温暖地让她想要闭上双眼的温度。
“睡吧，江姬。”
“嗯。”
一如往常，仿佛分别从未发生。

确认江睡着之后，麻仓叶王为她盖上被子，自己则站起了身。他确认了一下全身上下，伤口都被重新包扎过了，衣服也换过了。
睡了三天，先吃点东西吧。
所以源赖信就看见了那个光明正大的来到自己家拜访，还顺带成功忽悠了自己儿子叫他叔叔的家伙大摇大摆地坐在自己面前享用本该属于自己的晚饭的场景。
“你自己出去，还是我赶你出去。”
麻仓叶王脸上的笑容在源赖信看来可以说是十分碍眼了，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拔刀的手，随时都可以一刀子砍上去。
“别这么暴躁，道长公最近过得怎么样？”
放下手中的碗筷，麻仓叶王开始整理起这段时间的信息。虽然已经有式神了，但总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你以为你偷偷跑出去那么久，就没有人察觉到吗？”
源赖信知道，说再多也没有用，干脆在麻仓叶王的对面坐了下来。
“那又如何。”
真是嚣张。
“…你肯定会牵连到江的。”
“光就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你让我对你们这些阴阳师放心吗，我现在能信的阴阳师也只有赖也小子。”
“我是不会杀死她的，那些阴阳师也杀不死她。”
“希望你能记住自己说过的话。”
“那么，你打算怎么办？”
麻仓叶王指的是源赖亲，他最近失踪的事情和不知道从哪里带回来的孩子明显让源氏的几位头疼地不行。
“什么怎么办，赖亲那家伙要做什么还轮不到我管。他要怎么样；我管了也没用。”
赖信给自己倒了点酒，他在这个家族里，除了自己的孩子们，唯一需要在意的就是江。
“到是你，听赖也小子说，阴阳寮里想要你命的人越来越多了啊。”
藤原道长不需要一个不能掌控的家伙，这一点麻仓叶王和源赖信都十分清楚。源赖信让自己变得容易掌控，而麻仓叶王，依旧是我行我素的风格，根本看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就像现在，麻仓叶王正带着他那和往常无差的笑容，隐藏起一切情绪。
碍眼到不可思议。
“你不可能杀死我的，他们都不可能。”
源赖信拔刀，刀刃带着寒光，向麻仓叶王袭击而去。
最终却停在了他的颈侧，没有再前进半分。
源赖信看见的那个笑容，让他从背后感到了彻底的恐惧。
这个家伙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改变了，而且改变地彻彻底底。

江很久没有做梦了。
她知道，自己现在正在做梦。
火光。
寒冷的火光。
隔空而来的箭矢，许多人痛苦的诅咒，那是曾经波旬给她看过的景色，那是降临到人间的地狱。
不知自己身处何方的江就这样迷失在自己的梦境之中，她静止在原地不动，眼前的画面却一直在改变。
短肢，堆积的尸体，熊熊的火焰，倒下的柱子。在这里生命正在逝去，毫不留情地被死亡的镰刀收割。她看见了赖也，他的脖颈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扭曲，然后画面继续旋转，在进入正题之前，她回到了现实。
晨光透过帘隙，照亮了室内。却不会照亮江的视线，她能看见的只有衣领，还得抬头才能看见。
“做噩梦了？”
江并没有回答麻仓叶王的询问，她不知道之前那个梦境的结局是什么。
因为停止地太过突然，所以更为在意。
“麻叶，我会死吗”
江不知道自己是害怕还是期待，她只感觉到环抱自己的那双手似乎紧了半分。
“你不会死的，江姬。”
“你不会死，这是我给予你的祝福，也是诅咒。”
江没有回答，她只是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嗯，是糖的，真的是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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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期望

江知道诅咒和祝福是不能并存的。
但是麻仓叶王告诉她，这是可能的。
江不知道，麻仓叶王离开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他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都是怎么造成的。她只能做她会做的事情。
帮他包扎，换上干净的服饰，然后等待。就像等待自己的死亡，等待离人的归来。雪会年复一年地下，时间也会年复一年地逝去。
江想到这里，停下了挥刀的动作，转而收刀入鞘，不再多做思考。
她不知道，此刻的自己应该做什么。

每天早晨醒来，踏着逐渐挥洒大地的日光练习着不变的剑术，在每一下内控制着自己的力度，努力不把剑柄捏碎。遵守着曾经所有人给自己定下的各种各样的条条框框。
就像是为自己准备好了轨迹，只要向着那个固定的方向前进一样。
事实却是不一样的，江在收刀入鞘的时候也会思考自己的刀的重量是否改变了。她也会记住庭院内的花朵是否落叶，今天是否又与昨日不同。
但是也仅此而已。
当江坐在木质地板上仰望天空的时候，麻仓叶王会站在她的身侧，他看见的是群星的轨迹，和人们的命运前进的方向。
江看见的是什么呢。
她看见的是黑沉沉的夜空，压迫而下的穹顶，无名的星尘，它们或许都在毁灭，或许都在新生。
就算是她，也终究要迎来终结的那一天。
无论毁灭还是新生，她都不能理解。
她看着一切，却和它们隔着一道高耸的透明墙壁，她看得见，却无法跨越。
生命的沉重，生活的美好，她不能理解。
就算是星光，也与泥潭无异。
这是悲哀吗
或许吧。

源赖信看着自己面前的油灯，灯火微弱，就是个接近死亡的老人，挣扎着，企图不让自己被熄灭。
麻仓叶王回到了平安京，那么…
藤原道长定然会做出针对麻仓叶王的动作，之前赖也说过，阴阳师内部也开始结党成群。
他得在那之前带走江。
源赖信很清楚，按照麻仓叶王的性格，他是不会让江独自一人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
更不要说那些阴阳师。
曾经源赖信偷偷地跟着他去过大江山，那时候是赖光为了杀死驻扎在那里的酒吞童子，才找的麻仓叶王。源赖信毫不犹豫地跟踪了他。
源赖信没想到的是，他带上了江，也没有想到，他不是为了酒吞童子而去的，而是为了那些鬼。
赖光杀死酒吞童子之后，带伤离开。而在那里的只有源赖信一人。
他看见的是地狱。
那些鬼再没有离开大江山的机会，赖信不知道麻仓叶王是用了什么咒术让他们显出原型的，反正，本该看不见的他看见了那些鬼。
他看见的是恶鬼也在哀嚎，本该为了伤害常人而存在，为人带来痛苦的它们反而在哀嚎。
随后，它们就像被挤压一样聚集在一起，逐渐形成了巨大的鬼，口吐人言的它还未来得及攻击，就被那个阴阳师吞噬。
是的，吞噬。
只不过是碰触，鬼就露出了畏惧的眼神，随后喊叫着被麻仓叶王吞噬。
参与者是麻仓叶王一人，旁观者只有源赖信和江。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吞噬鬼花费了太多精力，麻仓叶王没来得及行走几步就倒下了。这时候一直在旁观的江就起了作用。
看着江带着麻仓叶王上了车后离开，源赖信也从自己藏身的地方显出了身形。
恶鬼悲鸣他可以忽视，但是源赖信却不会忽视吞噬那些鬼时，麻仓叶王手上是拿着武器的，那是江的今剑。
没有刀鞘的剑，是很危险的。
不可能不知道这一道理的麻仓叶王，在靠近江的时候没有任何的杀气，却给了源赖信危险感。他正打算不再藏下去的时候，和麻仓叶王对上了视线。
那双眼睛里不止是挑衅，更多的是疯狂，很难形容疯狂是什么样的，它没有具体的形态，却能让每一个见到那光芒的人陷入一片不安之中。
这个男人的思维已经不能用常理去推测了，看着他举刀的动作，源赖信握紧刀刃，不敢有丝毫地放松。他不知道，如果麻仓叶王发起了攻击，会是对自己还是对江。
然而刀刃却回到了刀鞘中。
源赖信问过赖也，吞噬鬼的风险有多大。
赖也的回答是不可估量，甚至会死亡。
那么这么做的麻仓叶王…
不管有什么目的，定然不会是为了他人着想。

回来之后的麻仓叶王并没有经常出门，反倒一天到底地呆在麻仓宅，江不知道他在研究什么，那些符号她看不太懂。
全宗有时候看见江，会露出一种异样复杂的表情。
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一张猫脸上看出复杂来的，但是全宗确实给了她这样的错觉。
他们好像都很忙。
只是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江只能做好自己应该做的。在麻仓叶王应该休息的时候提醒他，还有日复一日地练习着自己的剑。
伴随着她昏睡的时间越发长久，江也认识到，自己的身体大概没有多少时间了。
虽然不知道，具体还能够在这个世界上停留多久，但粗略估计，最多不过三年。
江拿起今剑，脑海中回想起那副场景。曾经第六天魔王给她看的火焰，憎恶，断剑和男人的尸体。
那不止是一场噩梦。
却长久不能清醒。
等她张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并不在房间里。头枕着的是有热度的‘枕头’，不是布料和棉。她这个角度看不见麻仓叶王是什么表情，对方也没有低头。
“看来是因为身体的问题昏倒了，还能动吗”
江嗯了一声表达肯定，随即想要坐起来，却被按了回去。
“闭眼。”
江闭上双眼，眼前的世界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
能听见的，只有身旁传来的轻柔的子守呗。
她没有去思考自己的噩梦。

那是很温暖的火光。
就算隔着高墙…也总有能够翻越的东西在。
其他的一切…现在都先不去思考。
能够知道的只有，她希望能够完成这个人的愿望。

作者有话要说：
千年前快结束了…大概会很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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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播种

麻仓赖也没有想到，自己还能有看见麻仓江战斗的机会。
在麻仓赖也和麻仓江的几年相处里，他最清晰的一项认知就是能让她主动出门的事情基本不存在。
而现在，在斩杀着鬼怪的正是那位常年不出门的人。没有隐藏，也没有其他表情，这一点仿佛永远不会有变化。
和一直带着鲜活笑容的夕雾全然是两个极端。
这里是洛西，在过去一些就要出城了。通常这个时间，这里已经没有其他人了。
麻仓赖也是接到通知才来的这里，在这附近出没的鬼已经威胁到了人们，特指那些贵族们的安危。贵族们不在意是谁负责，那些阴阳师们自然把麻仓赖也丢了过来。
作为麻仓叶王的弟子，他受到的‘优待’总是会比他人多上不少。
就像现在，被派遣过来处理这些麻烦的鬼。
这些优待带给麻仓赖也的最大优势就是丰富的实战经验，虽然他肯定自己是比不过师傅的。
但是应对大多数的情况已经够了。
那所谓的大多数里不包括面前这一种。
看着那丝绸一般的长发在自己面前逐渐远去，麻仓赖也没有选择追上前去。
之前江斩杀妖怪的动作太过利落，以至于麻仓赖也根本没有出手的机会。
看见江，他就会想起麻仓叶王。
他不知道，自己的师傅是否依旧正确。
他的记忆里，反复出现的是因为阴阳师们的肆意妄为而暴走的灵，一场火焰烧毁了村庄，父亲，母亲，家族所有人都葬身在那片火焰之中。
夕雾和他逃跑了，然后被抓住的是夕雾。
看着被提到半空中的夕雾，他没有留下。从那时开始，悔恨和怨恨交织在他的心理，从麻仓叶王那里学习的阴阳术，成为了他逃避现实的方式。
但是麻仓叶王…
他作为自己的老师，是应该尊重的人。可是这些日子他见到麻仓叶王的时候，却感到了不详，全宗也特意来找了他，关于麻仓叶王的异常。
麻仓赖也迈步，决定先调查一下附近是否还有特殊情况。
“赖也，你在这里干什么”
他停下了脚步。
“夕雾”
来人正是刚才麻仓赖也想到的夕雾，她穿着朴素不过的衣服，在这个天气里似乎有些单薄。
“这里最近闹得很厉害，你来这里解决的”
看着夕雾脸上的笑容，麻仓赖也下意识后退一步，而后僵硬得点头，一边努力地做出自己师母日常的表情。
他还是不能够习惯和夕雾独处，不如说…和与自己同龄的女性独处，他都不太习惯。
“我先走了，还有下一处要处理。”
麻仓赖也决定，先跑再说。
“对了，记得多穿几件，最近天气不太好。”
说完，他几乎是逃跑一样地离开。直到快要回到阴阳寮的时候，他才想起来，自己似乎忽视了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
他在这里很正常…那么夕雾为什么又会在这里

看着落荒而逃的麻仓赖也，夕雾在原地叹了一口气。
要是一直都这个反应，没有办法好好说话的啊。
明明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果然还只是个小鬼，如果是我，这时候就应该准备红豆饭了。”
“您还是担心一下您自己吧。”
夕雾的语气并不好，可也没有让来人气恼。
“你还是不恨他。”
“我为什么要恨他”
从夕雾的身后走出的是身穿官服的男人，手上的扇子上雕着无比精致的图案，脸上的笑容里带着恶意的调侃。
“那可是丢下你一个人逃跑的小子。”
“他能活下去，对我来说就足够了。”
还真是伟大。
“你要是真心这么想，那就好了。”
夕雾没有再理会藤原道长，她也不打算在这里多加停留，之前那个突然现出身形的女人让她很在意。
那几乎凝成实质的杀意，让夕雾无法行走，只能够庆幸对方似乎没有发现自己。
“我也想活下去啊…”
所以，我不会做错的。

收起刀刃后，江没有停下脚步，她此刻的行动非常迅速，常年的锻炼让江能够在很短的时间内穿越过人群而不被注意。虽然出门前确认了自己已经带上麻仓叶王给的勾玉，她还是刻意避开了人群。
江找出了多年以前的狩衣，大概在麻仓叶王还是麻叶童子的时候的衣服。比起十二单，这样的衣服更加方便她要做的事情。
和定子的时候不一样，这次她要去很多不同的地方，
她一路过来，这所城市内的大半妖鬼都没能够存活。还有些逃跑的，她也没有追上去。
她的目的很简单，只不过是要让平安京中的那些非人的存在安静下来。不服从的就用她知道的最好解决方式，在被江杀死的那些妖鬼中，大部分都不会听她说话，还有一部分根本不需要说话。
对她来说，杀死那些妖鬼不过是瞬间的事情。
不同意就回到地狱。
这是江的说理方式。

她回到麻仓宅的时候正好是日暮。
“江姬，回来的有些晚了。”
面前的男人手中拿着的无疑是之前他赠与自己的勾玉。
她低头，发现一直挂在身前的勾玉已经掉落，而她却没有一开始就注意到。
…身体已经迟钝到这种地步了吗。
麻仓叶王自然听见了她的心声。他伸出手拉过江，顺势让她倒在木头地面上，自己则双手撑地，凝视着那双冰冷的眼睛。
麻仓叶王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江，不论何时，她似乎都是这么一副表情。
冷静到冷漠，就像是寒冷彻骨的冬夜。
但是也不完全是冬夜。
“江姬。”
他喊出了那从未改变的称呼。就像她坚持麻叶一样，麻仓叶王也坚持着江姬。
江感受到的热度从脖颈逐渐下移，到胸前，再往下，停留在小腹。
对江的身体最了解的人，是麻仓叶王。
因此他也能够感受到。
在这具随时面临崩坏的身躯之中，正孕育着新生。新的生命降临的时候，那也会是这具身体的终结。
“你为什么，会期望留下种子呢”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应该很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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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开花

江知道，自己的身体中多出了不属于自己的灵魂。不是外来者，而是与她存在着联系的灵魂。
那是新的生命。
同时告诉了她，存在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如果让他们来到这个世界，她就会成为所谓的母亲，然后死去。
江不能理解母亲。
定子和时子都因为这个称呼而悲伤痛苦过，但是她们却没有憎恨。就算到了最绝望的时候，江也没能够在这两个人身上看见属于憎恨的火焰。
不能理解。
夺取生命之物应被憎恨。
这是她脑中固定的观念，但是这被打破了。
“因为我爱着他们啊。”
定子是这么说的，她为了生下那个孩子而死去，而那个活下来的女孩，听麻仓叶王说她似乎最近在宫中似乎引起了一些小骚动。
她过得并不算太好。
定子自然也知道会变成这样，但是她还是生下了这个孩子。
就像一个正常的母亲一样。
会希望自己的孩子活下去的母亲再正常不过了，但是江知道，在许多人之中，自己是异类。
父亲说了，她只有被允许，才能杀人，也只有被允许才能被杀。时子的命令是让她作为一个人活下去。
她都不能理解。
如果有了孩子，那身体就会彻底崩溃，江从很早开始就知道这一点了。也知道，就算身体崩溃了，麻仓叶王也能够修复这具身体，只是会十分困难。
所以她选择了拒绝。
江从来都没有在选择题上犹豫过。
但是——
“你为什么会期望留下种子呢？”
为什么？
想成为母亲吗？
她不知道。
到头来，江只能摇头。
她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麻仓叶王也没有听见任何的心声。
已经存在的生命，他不打算否认，追问也只不过是因为想知道理由。既然她也不知道，那也没有办法了。
只是这让他想起了另一个问题。
“江姬，如果我命令你杀人，你会怎么样？”
伴随着麻仓叶王的话音落地，江对上他的视线，麻仓叶王能够在她的眼中看见自己的倒影。
那真的是一双十分美丽的眼睛。

“道长大人。”
麻仓赖也得到通知的第一时间就知道，要出事了。来通知的人并没有给他犹豫的时间，在那里不停地催促他快一些。
“道长大人还在等，请不要让他久等。”
真是够了！
麻仓赖也最后只来得及让式神给他人送信。
希望来得及。
关于麻仓叶王的妻子，他早就有所猜测，之前看到的景象和麻仓赖也的态度也证明了他的猜测。
那张令人惊艳的容貌，真是想忘记也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