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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极-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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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已如惊弓之鸟的广宁官民,听到满城如此叫喊,谁还顾得分辨真伪,全城顿时大乱。人们争相涌出城门逃命,你推我挤哭喊连天。
王化贞早起后与往常一样,到内书房犹自拿起文书在批阅。刚刚提起笔来,部下的参将江朝栋风风火火闯进房中。
王化贞大怒:“大胆!不经通报擅自闯入,该当何罪?”
“王大人,大事不好,后金军已经杀入城中,快些逃命吧!”
王化贞不由得双腿发抖:“这,这,这便如何是好?”
“末将保您出城。”江朝栋急切间牵来两匹骆驼,匆匆收拾了王化贞的金银细软,搭在一匹骆驼上,再将王化贞扶上另一匹骆驼,便向外面夺路而走。
大门口,乱军们见主帅要逃,纷纷上前围住,有的发出质问,有的要抢驼背上的金银。有人干脆要将王化贞拖下来捆绑,并且举起了刀枪。
江朝栋一见,厉声呵斥:“你们好大胆子,竟敢对王大人不恭,还不给我靠后!”他这一喊,有人胆怯地后退了,江朝栋趁机挥刀乱砍,为王化贞杀开一条血路。
王化贞与少数随从逃到闾阳驿,恰遇熊廷弼自右屯来。王化贞禁不住放声大哭:“熊大人,你我收拾败残人马,死守宁远吧!”
“一切都晚了!”熊廷弼长叹一声,“有负圣恩,空怀满腔抱负,你我难逃其咎,死罪是在所难免了!”
“那,我们当如何?”王化贞已是六神无主。
“为今之计,只有全力将百万百姓撤入山海关,保他们不葬身于努酋屠刀之下,也就算是我等亡羊补牢了。”
路上,逃难的百姓哭爹叫娘,拥挤不堪,死者随处可见。熊廷弼让部下收拢百姓,发给饮食,少许有些秩序,引领着向关内方向急退。
广宁城未逃的百姓,则家家焚香结彩,举着旗、伞,抬着大轿,吹着唢呐,出城一里去恭迎努尔哈赤进城。至此,大明王朝在辽东已是全军覆没,疆土尽失。山海关外围宁远城的争夺,已是势不可免。一场新的大战,即将在辽西大地上拉开序幕。
第三部分 熊廷弼经辽第55节 受挫宁远州(1)
乌云笼罩在紫禁城的上空,金色的琉璃瓦和血红色的朱檐,全没了往日的光彩而黯然失色。压抑的气氛使大明王朝的神经中枢完全丧失了生气,明熹宗面对着低头垂手被他骂够了的群臣,无可奈何地仰靠在龙椅上,他自己仿佛也已力气耗尽,广宁失守的打击,对他确实是太大了。新登大宝,他多么想用边塞的胜利来为自己大壮声势啊。然而为自己看好笃定当有杰作的熊廷弼,竟然败了个一塌糊涂。这叫九五之尊的他如何面对国人,在百官面前不也是大失龙颜吗?王化贞已是下狱,熊廷弼革职在家听候发落,要处置这两个罪官是不消劳神的,当务之急是,谁能力挽狂澜收拾残局,稳住辽西岌岌可危的颓势。他已问过三遍,而百官并无一人应声。难道这泱泱大明竟连一个忠勇之臣都不存在吗?他实在是伤心透了。
正当明熹宗发呆之际,有一大臣出班开言了:“万岁,为臣有本启奏。”
明熹宗精神顿时为之一振,因为总算有人打破了冷场局面,使他摆脱了尴尬。他龙目细细打量进言之臣,却想不起此人名讳,看官服是个职品较低之人,难怪自己不知其名。不过观此人仪表堂堂,声若洪钟,先有几分好感,遂和气地问道:“卿系何人?现居何职?”
“臣袁崇焕,现为兵部主事。”
熹宗眼中闪耀出兴奋的火花:“你就是声称,给你兵马钱粮,一人即可担起关外防守大任之人?”
“正是为臣。”
“如此说你是自荐要抗击努酋?”
“非也,”袁崇焕倒也是直言不讳,“臣有报国之志,亦有却敌之策,但资历尚浅难孚众望,故举荐兵部孙承宗大人,可当此大任。”
对于孙承宗,熹宗皇帝是心中有其人的。袁崇焕的提议,使他猛然醒悟,暗说自己怎么就将这样一位忠臣良将偏偏忘却。原已丧失信心的熹宗,此刻又有了精气神,他声音又高了几度:“孙爱卿。”
“臣在。”孙承宗应声出班。
“朕如委你全权处理军防大事,你有何高见?”
孙承宗为河北高阳人,他自幼即有军事抱负,曾在中年后只身到山西等边防重地考察,对东北少数民族与汉族及大明王朝的复杂关系深有了解。身在兵部任职,对于后金占领广宁后的边防形势亦曾认真研究,因此皇帝垂询,他早有成竹在胸:“臣以为要遏阻努匪攻势,首要之策有其三。”
“卿可一一奏来。”
“其一当重将权。”孙承宗是在分析了对后金用兵失利的惨痛教训后,得出这一结论的,“不懂军事的文官干预过多,致使边将难以施展,用将必信将,给边将以足够的兵权。”
熹宗不觉点头:“有理。”
“其二万不可急功近利,努匪已成气候,非一朝一夕三年二载即可剿灭,当务之急是先遏止后金攻势,然后再徐图进取。”
“却也有理。”熹宗对此有所保留,“总不能无限期地对峙下去吧?”
“那是自然,只是万岁不可性急。边将自会审时度势,尽快取得战果。”
“朕也依你。”熹宗又问,“这其三呢?”
“要练兵核饷,西抚蒙古,东恤辽民,简化京军,修筑蓟镇……”
熹宗听得眉开眼笑,对孙承宗所说逐一采纳,并当殿策封孙承宗为兵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还加封袁崇焕为兵部侍郎,佐理孙承宗督办蓟辽天津登莱军务。
孙、袁二人不辞辛苦,飞骑兼程赶赴山海关。孙承宗依袁崇焕之主张,抓紧定军制,建营舍,演火器,治军储,缮甲杖,筑炮台,买军马,采木料,救难民,练骑卒等,很快即巩固了山海关防线。他二人还重点修复了宁远城,使其焕然一新更加坚固。宁远地处辽西走廊咽喉,背靠承德山地,面向烟波浩渺的渤海,西连长城,东接锦州,是山海关的前卫,地理位置极为重要。以此为依托,袁崇焕还收复了锦州附近的松山、杏山、右屯、大凌河等城镇,使宁锦防线连成一片,大大加强了对山海关的拱卫。
面对孙承宗与袁崇焕的积极防御,努尔哈赤一直按兵不动。他清醒地认识到,孙、袁两个对手非等闲之辈,需静观其变等待时机。公元1625年(明天启五年),孙承宗属下大将马世龙在柳河为后金所败,损失惨重。以魏忠贤为首的阉党集团,以此为契机大肆攻击孙承宗,并罢了孙承宗的官,改派亲信高第接任兵部尚书经略辽东。
高第根本不识兵法,只知讨好阉党,上任伊始就不顾后果,尽撤锦州、松山、杏山等处兵民,袁崇焕辛辛苦苦修筑的防御工事,被他尽行遗弃,大量粮食甲杖丢弃。撤退沿路,人马拥挤道途,哭声震天。这是在后金兵连个影儿俱无的情况下发生的惨剧,闹得民心军心怨恨有加,斗志大泄。
高第还不肯罢休,他又下令撤宁远、前所二城之兵入山海关,也就是要将山海关外全都拱手让与后金。时已升任兵备副使、右参政的袁崇焕,面对自己苦心经营四年的坚城宁远,发誓宁死不撤,要与宁远共存亡。因此也就埋下了与阉党仇恨的祸根,魏忠贤之流发誓要寻机除掉这颗不听话的眼中钉。
努尔哈赤耐心等待休整了四年,终于等来了可乘之机。他看透了高第的昏聩无能,看清了高、袁二人之间将帅不和,决意发兵一举打入山海关,彻底摧毁明王朝的统治。
公元1626年(明天启六年,后金天命十一年),农历正月十四,后金都城沈阳人马喧嚣。旌旗蔽日。努尔哈赤亲率诸贝勒、满汉大臣和十三万马步大军,号称二十万大举征明。一路浩浩荡荡,势如破竹。十六日抵东昌堡,十七日即渡过辽河。轻取仅有一千守军的右屯卫,再取五百守军的大凌河,继取三千守军的锦州。可说是马不停蹄,二十三日即兵临宁远城下。努尔哈赤命大军绕到宁远城西面安营扎寨,将宁远与山海关之间的联系拦腰截断。
龙宫寺作为努尔哈赤的行宫,成了战场指挥部。激战前夕,他在这里召见随征诸将与大臣。范文程与皇太极同去参加御前会议,临进寺门时,范文程不无忧虑地对皇太极说:“四贝勒,下官感到自沈阳出师以来,汗王一路上意气风发,又兼未遇任何抵抗,途中多有缴获,面色已露骄意,轻敌溢于言表,对此不能掉以轻心啊。”
“先生之意是骄兵必败。”皇太极与范文程可说是心有灵犀。
“还望四贝勒不畏有触龙颜,适时提醒劝谏才是。”
“先生才思敏捷,谏言最为汗王看重,也请犯颜开导。”
范文程点头答应:“下官义不容辞。”
二人进得大殿,与会人等业已到齐。努尔哈赤满面笑容,环顾全场后说:“我大军一路如入无人之境,明军望风而逃,关外仅此宁远孤城,攻陷指日可待,诸将与众卿对明日攻城有何高见?”
代善也对战事极为乐观:“父汗,宁远城可说是唾手可得,为体上天好生之德,何不派人先行劝降,可免这商贾繁华的宁远城毁于战火。”
“有理。”正合努尔哈赤心愿,“李永芳将军,就着你进城走一遭。若劝降得成,记你头功。”
李永芳心中没底,但不敢有违,“末将遵旨。”
皇太极与范文程对视一眼,二人彼此心照不宣。皇太极愈发感到范文程的担心不无道理,便不顾努尔哈赤扫兴开言:“父汗,儿臣有话启奏。”
“讲来。”
“儿臣以为,袁崇焕刚正忠直,经营宁远数载,决难不战而降。”
“你的意思是……”
“应制订完善的攻城之策。”
“袁崇焕真的不降,再打不迟嘛!”
范文程见皇太极一再用目光示意,觉得不开口不行了:“大汗,下官也有话要奏。”
“范先生尽管直说。”
“大汗,袁崇焕练兵四年,宁远连年整修,兵精城坚,我方要有打硬仗的准备才是。”范文程说出了努尔哈赤不爱听的一句话,“宁远城非一朝一夕可下,很可能是长期作战。”
“范先生缘何长敌志气灭己威风?”努尔哈赤明显不以为然,“大明兵将无不怯战,我后金兵锋指处所向披靡,小小宁远何足为虑,定可一战而下。”
大家见汗王如此充满必胜豪情,谁还敢再惹汗王不悦,便无人再提异议,而是同声表示决心:“愿随汗王血战,生擒袁崇焕,攻占宁远城!”
努尔哈赤踌躇满志:“本汗体恤全城生灵,给袁崇焕一个机会,李永芳将军即刻去劝降。”
“末将遵命。”李永芳躬身退出,只带十数名亲信,直奔宁远城而去。
冬日的夕阳,像一只遭了霜打的大柿子,既不鲜艳也不耀眼。宁远城挺立在清冷的寒风中,城外的数道障碍防护,犹如为它上了一条又一条绑绳。依稀可见城头上仍为备战而忙碌的军民的身影,更有负责守卫的官兵严阵以待。
守城副将祖大寿望见李永芳一行接近了城池,高声喝问:“来者何人?再不止步可要发炮了!”
李永芳答:“城上听着,我乃后金国大将李永芳,奉我主汗王之命,要面见袁崇焕大人。”
袁崇焕也在城头上,祖大寿走过去问:“大人您看……”
“李永芳,你该不是要劝降吧?”袁崇焕以问代答。
“你是……”
“本人即是袁崇焕。”
“请开城容我入内相见。”
“有何言语尽管讲来,我在洗耳恭听。”
李永芳见袁崇焕不放他进城,也就在城下抬高声音:“袁大人,后金国兵强马壮,宁远一座孤城,以卵击石难免玉石俱焚。识时务者为俊杰,何不弃暗投明,既得保全身家性命,又可使宁远城百姓免遭涂炭,还可保部下荣华富贵。何去何从,还望三思。”
第三部分 熊廷弼经辽第56节 受挫宁远州(2)
“李将军身受大明皇恩,竟然屈身事贼,我也不想当面羞辱你。只是我想明白告知,袁某非贪生怕死之辈。何况尔后金不过十三万人马,却谎称二十万大军,足见努酋色厉而内荏。宁远虽小,但将士们斗志弥坚,更有山海关为后盾,决非尔所谓之孤城。只要袁某人在,努尔哈赤就休想踏进宁远城一步!”
“袁大人,大势所趋,一旦城破,悔之晚矣。”
“奉劝你和努尔哈赤,就死了这份心吧!”袁崇焕语气决绝。
李永芳早知袁崇焕必不肯降,也不再多费唇舌,回去复命去了。
努尔哈赤是期望不战而下的,劝降的结果使他多少有些失望。他当即将帅案狠狠一拍:“明日早饭后攻城,先取东门,城破之后,割袁崇焕首级来献,不许受降不许生擒。”看得出,努尔哈赤对袁崇焕已是恨之入骨。斥退了李永芳之后,袁崇焕料定一场恶战已不可免。他在城头望见街道上有几千居民集聚,显然都在为宁远城的存亡忧心,便双手抱拳对百姓一个罗圈礼:“列位乡亲,后金攻城只在旦夕,然崇焕守城志若磐石。哪怕粉身碎骨,亦誓与宁远共存亡。此心此志,天日可鉴。”说着,袁崇焕叫部下取来一幅白绫,当众刺破食指,滴血书下誓言:
报国何惜命,
忠君舍此生。
甘洒一腔血,
誓保宁远城。
身后众将一见,纷纷刺破手指,在白绫上书写自己的名字。依次为大将满桂,副将左辅、朱梅、祖大寿、何可刚……
城下的百姓亲眼目睹了领兵统帅与将军们保卫宁远的决心,顿时群情激奋,欢呼声震天,并推举一位长者上城来,向袁崇焕表示,全城居民愿出三千青壮协同守城。袁崇焕被感动得热泪盈眶,更加坚定了死守宁远城的信念。
二十四日一早,由代善指挥的两万大军,向宁远东门发起了猛攻。后金军在战车上覆以生牛皮,下伏勇士,用斧锤凿城,意欲打开一个缺口。然而天寒地冻,斧凿下去,只是几个白点,一时间难以奏效。努尔哈赤见状,又派“铁头子”上阵,五百精兵,皆着双重铁甲,且头部尽为铁甲包裹,无论何种武器都奈何不得这些“铁头子”。他们每人推一辆双轮车,一直推至城脚下。每车后隐蔽的五名攻城勇士便树起车上的云梯,强行登梯攻城。
在城上应战的明军,以袁崇焕为首,所有大将尽皆参战,使明军士气大振。守城军士鸣枪放炮,百姓则投掷火药罐,滚落擂石,抛下麻油火把。后金军多有死伤,特别是双轮战车半数被烧毁。从晨至午,后金军连续进攻十数次,均不能登上城头一步,皇太极见伤亡过大,便对努尔哈赤进言说:“父汗,今日难以取胜,莫如撤兵休整,明日再战。”
努尔哈赤很不情愿地下令停止进攻。
二十五日,一夜未得安眠的努尔哈赤早早起来,便点集三万人马,亲自指挥向宁远发起轮番攻击。由于汗王督战,将士们分外用命。攻势较昨日愈发凌厉,十几架云梯刚刚被放倒,随即又有二十架云梯树起。后金军几次登上城头,又几番被明军杀退,宁远城多次处于危急之中。明大将满桂,见后金攻城后续兵力有增无减,城头数度吃紧,遂率将校将十一门佛朗哥大炮悬于城头,对后金军后翼猛轰,密集的炮火,阻断了后续部队的通道,进攻的后金军即断了援兵。而与此同时,祖大寿用枯草硝黄松脂木棉制成火球,滚下烧击正在进攻的后金军,使后金军多数被烧伤。皇太极见自家的炮火难以压制明军的佛朗哥大炮,前方的军士死伤殆尽,便劝努尔哈赤暂停进攻。努尔哈赤明白再打下去徒增伤亡,只得下令退军。这样,后金对宁远城的第二轮进攻宣告失败。
当晚,努尔哈赤在龙宫寺行宫,召集文武大臣议事。他双眉紧锁,面容凝重,声音低沉:“各位,两日苦战,宁远未下,我后金反伤亡将士五百余人,本汗对袁贼崇焕恨之入骨,明日如何一战而胜,不再蹈失利覆辙,愿进献良策。”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无人开言。
“怎么,竟无一人有计可施吗!”努尔哈赤脸色越发难看。
费英东没有好主张,率先表明态度:“大汗,末将明日愿打头阵,若不能打进宁远城提头来见。”
代善也不甘落后:“父汗不需过虑,袁崇焕螳臂挡车,明日儿臣身先士卒爬城,定会一战而胜。”
努尔哈赤的目光定在了皇太极身上,他期待着自己最倚重的儿子能有个好主意,虽未点其名,但已是静等下文了。
皇太极感到不能不开口了:“父汗,儿臣以为明日再战当投入更大兵力,莫再只攻东门,而应同时向四门发起猛攻,使袁崇焕顾此失彼,这样方可克敌制胜。”努尔哈赤脸上露出少许笑意:“这倒是个办法,本汗亦有此意。”他心中暗说,皇太极毕竟与众不同。想到这里,难免对范文程不满,这位一向很有见识的军师,今夜为何至今一言未发。他忍不住点名发问:“范先生有姜尚、孔明之智,为何不献一策呀?”
“大汗,下官有一想法,尚未考虑成熟,故而没敢贸然说出。”范文程依旧沉得住气。
“有何想法尽管直言,无论对错,本汗决不怪罪。”努尔哈赤决意要听范文程的主意。
范文程这才从容说道:“为战之策,以避实击虚为上。下官获悉,大明在关外的军需粮草尽数屯藏于觉华岛。眼下天寒地冻,海水亦结冰,这样觉华即不再是天堑,大军可以直达……”
不待范文程讲完,努尔哈赤已是兴奋难耐:“先生之意是劫取明军粮草,断其给养。”
“不,是全数烧毁。”范文程补充说,“袁崇焕身为大将,不会不知粮草重要,我军一旦得手,他决不会任我军运走,莫如抓紧焚烧,动摇其军心。即或宁远城急切之间难下,且将大军围困,粮草一断,城防还不是形同虚设。”
努尔哈赤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先生果然智高一筹,有先生设谋,何愁大明江山不归我后金?”
“大汗过誉,臣愧不敢当。”
努尔哈赤已对胜利充满了信心:“明日全军全力攻城,代善攻西门,费英东攻南门,阿敏攻北门,莽古尔泰攻打觉华岛。”
皇太极不见自己被分派,便主动说:“儿臣愿领兵攻打东门。”
努尔哈赤一笑:“东门乃袁贼亲守,为父要与他见个上下,本汗自领人马攻取东门。”
“父汗乃万乘之尊,这如何使得?须防战场上流矢误伤。儿臣年轻正当用命,父汗只在后翼观战就是。”皇太极再三劝阻。
努尔哈赤沉下脸来:“吾意已决,休再多言,明日五鼓天明同时出兵。”夜色如磐,觉华岛似在呼啸的北风中发抖。白煞煞的海冰,映照出漆黑的夜空,无星无月,只有守岛明军的稀疏灯火。因为后金军正在攻打宁远城,这里格外加强了戒备。兵将半数守夜半数休息,参将姚抚民带兵在营寨周遭不停地巡查,惟恐后金军前来偷袭。宁静的夜色中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姚抚民立刻警觉起来。少时,一人一骑出现在视野内,姚抚民厉声喝问:“什么人?”
“在下是袁崇焕大人派来信使,现有袁大人手谕。”说着,来人已近前下马,“请问姚将军何在?”
“本人便是。”姚抚民接过手谕,在灯笼下拆开细看。原来是袁崇焕不放心粮草给养,要守将严防后金军偷营劫寨。手谕中特别提醒,时下大海结冰,觉华岛已与陆地相连,已无大海这天然屏障。为防后金进攻,要守军务必连夜环岛凿开冰层,使海岛与冰面隔离,后金军不能直达岛上,即可阻止后金军的进攻。他看后知晓信使,“请转告袁大人,姚某立即照办。”
信使离开回去复命,姚抚民不敢怠慢,去暖帐内唤醒另一参将胡一宁:“胡将军,袁大人有手谕来,要我等即刻凿冰为壕,以防后金军的偷袭。”
胡一宁睡得正香:“姚将军,后金军攻城尚且力量不足,十有八九是不会光顾这个鬼地方。”
“这可难说,两军交战劫取粮草乃是惯例,万一敌军来攻呢?”姚抚民倒是认真,“再说,袁大人手谕岂可儿戏对待。”
“那好,你且带人凿冰,我实在难以睁眼,且待明日一早,我再带部下接替你便是。”
姚抚民依然犹豫:“我这半数兵力,只恐今夜不能将环岛之海冰凿开,一旦后金兵来,就可长驱直入了。”
“怎好敌军说到就到。”胡一宁已是闭上双眼,响起了鼾声。
姚抚民无可奈何地摇摇头,退出了暖帐。
觉华岛的半数守军,在姚抚民带领下连夜刨凿海冰。这可是件苦差事,厚厚的坚冰比石头还硬,一镐下去冰上只是一个白点。工具也不凑手,哪来现成的钢钎大锤,只好用现有的武器代替。但姚抚民对袁崇焕的手谕不敢稍有含糊,一直督促部下卖力猛干。到天色微明,围绕觉华岛一圈的海冰,已凿出十五里长的一大段,还有大约五里路未能凿开。他的兵士实在是太累太疲劳了,姚抚民这才下令部下休息,他则去叫胡一宁起来接班。
第三部分 熊廷弼经辽第57节 受挫宁远州(3)
整个觉华岛环岛一周约为二十里,胡一宁的另一半人再挖五里即可大功告成。就在胡一宁懒洋洋起身尚在睡眼惺忪之际,震天价的喊杀声响起。莽古尔泰率一万大军已是冲杀过来。四千明军原本在数量上居于劣势,姚抚民的半数人马已是精疲力竭,胡一宁的兵将又是措手不及,很快即被全歼。两千多艘战船被后金军一把火烧得精光,一千多堆粮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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