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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国不殃民-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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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这话,沈荷推门冲进去,产婆悲戚的抬头:“夫人……去了。”
屋里全是浓郁的血腥味,沈荷皱眉,没去看床上的人,径直把产婆手上的孩子接过来,掀开襁褓一看,眼神暗了下去。
怎么会是个丫头!?
与此同时边关通往京都的要道上,原本骑着高头大马与众人开玩笑的男人,突然捂着胸口,一头栽倒在地。
“将军!”
众人惊呼一声簇拥而上,男人却与寻常无异的站了起来:“我没事。”
好端端的突然从马背上摔下来怎么会没事?
这脸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唇不受控制的颤抖着,怎么会没事?
众人担心,却没有再多问什么。
忍住喉咙的腥甜,陆戟再次上马,勒着马缰绳看着众人道:“我家小子应该出生了,我先走一步,你们随后跟上吧。”
说完一挥马鞭,便箭一般飞驰而去。
众人哑然,为何将军这背影,不像有喜,反而像奔丧?
一路回来,陆戟顾不上吃和睡,跑死了三匹马,硬是在十天内赶了回去。
府外没有挂白番,陆戟稍微松了口气,也顾不上敲门,直接翻墙进了家门,目的地很明确的往自己的卧室走,刚穿过院门,就听得一声惊呼:“将军!您……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陆戟没理会,脚下生风的往里走,那人却是一路小跑着跟上,嘴里不停的道喜:“恭喜将军一举得子,小公子生得可好了,白白嫩嫩的,眉眼像极了将军……”
那人絮絮叨叨说个不停,陆戟已经走到自己的卧房门口,房间里亮着柔和的灯,他却突然生了怯意。
没推门进去,陆戟转身看着那人,声音沙哑到极致:“夫人呢?”
“哟!将军,您的嗓子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小的这就去帮您找大夫……”
那人说完扭头要跑,被陆戟一把揪住衣领。
因为几天几夜不眠不休的赶路,他的眼睛早已是一片血红,整个人也狼狈不堪,此刻看上去如同盛怒的修罗,那人吓得一呆,连忙开口:“夫人刚生下小公子,娘家就来人了,说要接夫人回家休养……”
那人话还没说完,陆戟就把他扔到一边,提步就往沈荷他们住的院子去,连门也没敲,直接一脚踹开。
彼时陆渠和沈荷正在逗弄孩子,吓了一跳,见是陆戟,脸色有那么瞬间的僵硬,随即就反应过来。
沈荷把孩子抱到陆戟面前:“昇儿,你看,这是你的孩子。”
才十来天大的小娃娃,被厚厚的襁褓包裹着,只露出他拳头大小的脑袋,小小的一只,似乎他一指头都能弄死他。
实在是太脆弱了。
浑身的戾气散去不少,陆戟小心翼翼的伸手想去碰碰这样的小不点,指尖刚触到孩子柔嫩的肌肤,陆戟的脸色就是一变。
“怎么啦?”沈荷一直注意着他的表情变化,紧张的问,陆戟沉着脸,怒气涛涛,笃定的开口:“这不是我的孩子。”
沈荷和陆渠都是脸色大变,不过沈荷反应更快,言之凿凿的质问::“你是不是魔怔了?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认了?”
襁褓中的婴儿也感受到气氛不对,嚎啕大哭起来,听得人心疼,陆戟却是看也没看一眼,只看着陆渠问:“爹,孩儿只问你一句,我的妻儿在哪儿?”
爹爹番外2
陆戟的声音比刚刚又沙哑了些,好像再说一会儿话,嗓子就会哑掉。
陆渠的手抖了一下,心底涌上几分不好的感觉。
唇嗫嚅了两下,没有发出声音,沈荷挡到陆戟面前:“这就是你儿子,那女人被她娘家人接走了,你还要找什么?”
正是脆弱的小孩子,哭了一会儿,呼吸有些喘不上来,小脸有些泛青,陆戟漠然的看着,无悲无喜。
沈荷慌手慌脚的拍着孩子的背,眼眶红了起来:“当初你一声不吭就娶了那妓子,我和你爹被蒙在鼓里,那口媳妇茶可是混着血咬牙喝进去的,陆家的门既然让她进了,我们何时亏待过她?你如今是怀疑我和你爹把她藏起来了么?”
妓子?
陆戟脸上渗出几分寒气,娶她之日他就说过,谁要是再拿这样的语气说她,他就让谁后悔来这人世走一遭!
瞧见陆戟眼底的狠厉,沈荷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这回是真的有了泪意,指着陆戟质问:“为了那个女人,你竟然想对自己的亲生母亲不敬?”问完也不等陆戟回答,就不顾形象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嚎:“你打吧,打死我吧,我生你养你这么多年,你个大逆不道的逆子,为了个妖精打死我算了……”
沈荷哭嚎的声音很大,透着几分蛮不讲理的无赖,陆戟没理她,只看向陆渠:“爹,这话,孩儿最后问一遍,我的妻儿在哪儿?”
语气里的绝决叫人心惊,陆渠的心脏紧缩在一起,这个逆子不会想要和他们断绝关系吧?
陆渠不说话,沈荷愣了一愣哭得更厉害,陆戟耐性用尽,终于泛出冷笑:“我倒要看看,你们能瞒到几时!”
说完大步走了出去,衣炔翻飞,薄凉得让人心惊。
陆渠这才反应过来,急急地追出去,茫茫夜色中哪里还有陆戟的影子?
陆渠有些腿软的扶着门框,沈荷却只是好生哄着孩子,这是他们陆家的种,他不认也得认!
陆戟出门之后直接回了自己的卧房,屋里的摆设和他走时一样,窗边的软榻上,还放着一个未绣完的青色小肚兜,肚兜上的小兔子,栩栩如生,他甚至能想象出那人靠在那里穿针引线的认真模样。
阳光落在她身上,晕出一圈淡金色,因为身孕而有些圆润的侧脸,一定美好得让他心动。
也是,成亲许久,她在他眼里,依然无一处不美好。
和衣躺在床上,属于她的熟悉味道盈鼻,本能的喉咙发干。
他还记得那时将她欺负到床角,她小猫一样低低的哭泣,挠得他心底发痒,越发的想要欺负她。
欺负得狠了,她也会亮出爪子,在他背上挠出浅浅的伤痕,她也会亮出小小的尖牙咬在他肩膀,委委屈屈的控诉:“你说过一会儿就好的。”
听见她那样的声音,他哪里能一会儿就好?
所以总会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在她耳边低语:“傻瓜,我这是爱惨了你啊。”
因为爱惨了,才会控制不住抓着她一遍一遍做这样羞人的事。
因为爱惨了,才会食髓知味彻夜难安。
因为爱惨了,才会这样痛入骨髓!
深嗅一口温香,陆戟一个跃身站起来,走出房间随手抓了一个人问产房在哪儿就走了过去。
屋子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连地砖都用水清洗得发亮,明明什么都闻不到,陆戟却感觉到一股浓郁的血腥扑面而来。
皱眉,有下人跟着进来,哆哆嗦嗦的开口问:“将军想吃些什么,小的这就让厨房给您做。”
他还不知道自己如今面目有多可怕,随意挥手让人退下,然后坐在椅子上。
这产房是他亲手布置的,那里本该有一张黄花梨做的床的,如今却不见了踪影。
他闭上眼,因为太累,几乎是瞬间就要入眠,可耳边却萦绕着若有似无的哭泣。
脑海里浮现出那人梨花带雨的模样,明明痛极了,却还是倔强的咬着唇不肯发出声音来。
她总是这样的,明明看上去柔弱至极,骨子里却倔强得像头牛。
他爱的,大概就是她骨子里那点野性吧,虽然掩藏得很好,却总是能勾起他血液里的征服欲。
“涟漪……”
他低唤出声,抬手捂脸,不肯将此刻的脆弱展现出来。
涟漪吾妻,此生终是我愧对了你。
这一夜,风尘仆仆的护国将军,就坐在那椅子上睡着了。
后来多年,他也只能在那个产房才能安眠。
两日后的清晨,陆戟踢开了沈荷和陆渠的门,手上还拎着面如死灰的产婆。
摇篮里的孩子立刻吓得哭起来,陆戟把产婆往地上一扔,十分冷漠的说了一句:“要么给我带路,要么,都给她陪葬!”
这一句话,他说得没有半点犹豫,陆渠和沈荷知道,他是说真的。
若是他们再藏着掖着,这人真的能干出杀父弑母的事来。
动作迅速的穿好衣服,陆渠领着陆戟上了马车,也没别人,就他们爷俩,加一辆马车。
陆戟赶着车,动作娴熟,只是沉默着没什么表情,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陆渠也不敢在马车里坐着,就坐在马车外面怔怔的看着陆戟。
这是他一手养大的孩子,身上流着他的血,可在陆戟身上,他半点都找不出自己的影子。
这个儿子,似乎生来就是优秀的,很有主见的人,从来都是走的自己决定的路,半点没有他的文弱。
陆戟也不觉得尴尬,就这么由着他看,半晌忽的轻笑出声:“若是有朝一日我死在战场上,无人收尸,倒也能抵去她心底的一些怨恨。”
做父亲的哪里听得他自己这样诅咒自己?
陆渠沉着脸低声呵斥:“胡说八道些什么!”
陆戟却是不管,只继续道:“她原本大仇得报是要遁入空门的,却被我强行留在红尘,如今被害了性命,她理当恨我怨我。”
“她有什么好怨的!?”
陆渠暴怒,在他看来,这桩姻缘,终究是陆戟要委屈得多。
陆戟听着心底却是一痛,她……还是怨着他好。
至少这样,他们之间还有羁绊,也许,奈何桥边,他还能赶上她。
爹爹番外完
马车一路出了城,到了城郊的树林。
陆渠兜兜转转走了好久,才把陆戟带到一个低矮的土堆前。
土堆的颜色还勉强能看出是新的,可边上已经有野草窜出来了,简陋得让人辛酸。
陆戟从走到这儿就僵站着没了动静,无悲无喜,眼神空洞得厉害,像一个雕塑木偶。
陆渠到底年纪大些,站了一会儿腿就受不了了,试探的问:“你要是想带她回去,爹这就到附近找人把她挖出来。”
“不要动她!”
陆戟怒吼一声阻止陆渠的动作,猩红的眼眸好似下一刻就会滴出血来。
陆渠看得心惊,这才意识到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他这是要逼死自己的亲生儿子啊!
张了张嘴,想要说话,陆戟比他更快的开口:“走!”
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陆戟只得叹了口气,自己驾着马车离开。
足足在那里待了七天,陆戟才回去。
回去之后,大病了一场,几次病危,若不是有太医院的太医联合诊治,恐怕早就不在了。
这一病就病了大半个月,连陛下册封他为护国将军的册封典礼都没参加。
陆戟睁开眼醒来的第一句话是:“我女儿在哪儿?”
沈荷抱着孩子僵在那里,最终还是咬牙说出了实情。
原来,孩子一出生,就被她送到乡下远房表亲家了。
陆戟瘦得眼窝深陷,却连歇都没歇一下,直接骑马去了那个人家里,看见那破烂得摇摇欲坠的房屋,陆戟差点没忍住冲回去杀人!
推门进去,里面只有一个鼻青脸肿、神志不清的妇人,从那只言片语中他才知道,那个孩子,已经被这妇人的赌徒丈夫抢去卖了,至于卖给了谁,她丝毫不知。
陆戟由此踏上了寻子之路,这好像成为了他活下去的唯一信念。
翻山越岭,披风戴月,他看过很多风景,眸底却再无欣喜,只剩浓郁到化不开的悲凉。
一年后,他出现在漠北苦寒之地,那匹马在陪了他半年后,劳累致死。
他枯瘦得不像话,再无京城第一公子的绝世风华,眼神空洞无物,如同行尸走肉。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却还是漫无目的的向前走着。
他不清楚自己是来找什么的,只知道自己丢了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再也找不回来,心脏空荡荡的,总是痛着,日夜难安。
那一日,他走在街上,忽然有人往他手里塞了个温热的馒头,他疑惑的抬头,只见一温婉的妇人怜悯的说:“吃吧。”
她把他当成乞丐了。
他并未觉得难堪,甚至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落魄到了这样的地步。
转身要走,耳边却传来幼童清脆的笑声,像温润的春风拂过,在他干涸的心底洒下雨露。
他僵硬的回头,便见那妇人摇着拨浪鼓逗弄一个小小的孩童。
那孩子真小啊,穿着虎头虎脑的衣服鞋子,头上还带着一顶小老虎的帽子,小手挥舞着,摇摇欲坠的正在学走路。
他站在那里,看着那孩子跌跌撞撞的朝他走来。
那真是个极漂亮的小孩子,白嫩嫩的小脸圆嘟嘟的,嘴角有一个浅浅的肉窝,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好像盛满了清泉,能轻易洗涤一个人的灵魂。
那是多少个日夜,出现在他梦里的眼眸啊!
眼看还有一步,那孩子跌倒在他面前,小脸整个贴在地面,发出细微的声响,竟震得他后退两步。
那孩子顶着一脸尘土抬头看他,眼睛里全是懵懂,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后退。
那妇人连忙上前把孩子抱起来,动作轻柔的擦干净她的小脸,然后瞪了他一眼,似乎在怪他没能及时扶住自己的孩子。
那孩子虽然摔倒了,却没哭,只是执着的撑着小脑袋看着他,黑溜溜的眼珠一个劲打转。
妇人帮她擦干净了脸就准备抱她回家,她便把头搁在妇人的肩膀,依旧看着他。
走了两步,那孩子突然脆生生的喊了一句:“爹爹。”
周围是熙熙攘攘的人群,还有各式叫卖声,那句软糯干脆的‘爹爹’却准确无误的砸进他的耳朵。
她……在叫他呢。
妇人也是一愣,连忙把孩子放下来,刚要问话,一只枯瘦如柴的手直接从妇人手里把孩子抢了过来。
“你叫我什么?”
他问,感觉胸腔里坏死的东西在一点点复苏。
那孩子白嫩嫩的销售揪住他蓬乱的发,凑到他脖子处‘咯咯’的笑,笑声里没有任何忧愁,他忽然就落下泪来。
那些积压已久的悲痛,再无法克制,倾泻而出。
这才是他陆戟的骨肉啊。
纵然相隔千里,纵然从未谋面,终是血肉相连!
……
“爹……”
一声轻唤传来,陆戟睁开眼睛,光线太强,好半天他才看清是陆璇站在他面前。
“我又睡着了?”
陆璇帮他盖好被子,又塞了个暖炉给他,才低低的应了一声:“嗯。”
“慎儿和安安呢?又跑哪儿调皮去了?”
陆戟笑着问,眼皮有些沉,又来了睡意。
陆璇的手顿了顿,然后坐在陆戟身边,伸手理了理他的鬓发:“爹,慎儿在京城和关云修一起开了医学堂,安安去了苗疆,你忘记了?
“他们还那么小,你怎么放心他们去那么远的地方?”
陆戟哼哼着不满的问,陆璇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爹,慎儿和安安都长大了,不需要我们再担心他们了。”
“怎么这么快就长大了,我这个外公还没当够呢……”
陆戟孩子气的嘟囔,眼睛已然睁不开,陆璇眼眶湿了又湿,却还是笑着转移话题:“爹刚才梦见什么了,璇儿看见爹爹笑了。”
陆戟没了声音,陆璇一慌,提高声音唤道:“爹?”
陆戟偏过头来,半晌才笑着回答:“爹刚刚梦见和你娘洞房花烛了。”
“是吗?”
陆璇问,眼泪猝不及防的滚落,砸在被子上,无声无息。
陆戟并未察觉她的情绪变化,唇角勾起笑意,皱巴巴的脸上,似乎又有了年少时的风华。
“是啊,你娘可美了,肤若凝脂、唇若含朱,是我这辈子见过最美的女子。”
“爹爹可有和娘亲说上话?”陆璇颤抖着声问,陆戟唇角往下一压,露出几分孩子气的委屈:“你娘大概还在生我的气,我怎么叫她她都不肯应我呢。”
陆璇安慰:“爹这么爱娘,娘怎么会生爹的气呢?”
“是吗?那我这就去找她解释清楚,这么多年我可没和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话未说完,却是没了声音。
“爹?”
陆璇尝试着轻唤,没人回答,陆璇又唤了一声:“爹?”
依然静悄悄的没有声音。
陆璇还想再唤,有人从背后抱住了她,温柔的吻干她的眼泪;“阿璇,爹去找娘去了。”
爹找娘去了?
奈何桥边,三生石畔,他当会鲜衣怒马的出现在那美好的女子面前,再笑盈盈的说一句:“娘子恕罪,是为夫来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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