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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后很闲-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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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嫣容搓着麻将,笑嘻嘻地说:“安澜妹子,你不懂,这叫人逢喜事精神爽。你这位沉墨姐姐一定是遇到什么好事了。你看她脸上桃花朵朵开呢。”

魏安澜虽然不大明白皇后的话,不过看肖沉墨一脸喜悦的样子也感同身受一般,对她点了点头说:“是喜事就好。”

肖沉墨脸红了红,退到魏安澜身后去,木兰将位子让给她,自己到外头去安排饭食。

“刚刚送秦少监回去的时候,在路上聊了聊,没想到跟他是同乡,一时高兴忘形,多聊了几句,所以回来晚了。”肖沉墨坐在魏安澜的身边,小声向她解释,“您这儿还好吧。”

“嗯,皇后娘娘教我打这个麻将,很有趣,你坐着看,挺简单的,等你学会了,咱们以后也可以一道玩儿。”魏安澜甜甜地笑了起来。

简单?坐在她上家和下家的丹枫白露苦着一张脸,谁能像您这样厉害?咱们学了好些天才算是学得了的。

肖沉墨坐在一旁,在等饭食的时候看她们打了两圈,居然也瞧出点门道出来。

赵嫣容笑着说:“安澜妹妹这么聪明,身边的人也厉害。这都还没教着,就学得差不离了,要是教会了,吃上家,压下家,咱们都得被她把私房钱全赢了去。”

肖沉墨红了脸说:“娘娘取笑了,不过就看着热闹,离会还差着老远呢。”

丹枫把手里的骰子一扔,叹了口气说:“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要是肖姐姐到咱们宫里来,我跟白露都插不进手了。”

肖沉墨呵呵一笑,不再说话。

白露瞪了她一眼:“肖姐姐是在太妃跟前伺候的,人家是寿康宫的女官,就算你看着她好,还能让咱们娘娘去跟太妃娘娘抢人不成?”

魏安澜看了看肖沉墨,还真怕皇后看中了她,把她给要到昭阳殿里去。

“不会的。”肖沉墨看出了魏安澜眼底的担心,小声对她说,“我原来是华清宫的,能去寿康宫当差已是非常高兴,不可能再去昭阳殿了。”

魏安澜不知道为什么在华清宫做过就不能去昭阳殿,不过看肖沉墨目光温暖坚定,心里也就落了地。

肖沉墨声音虽小,不过在坐的几位都是耳聪目明的,也听了个八|九不离十。

赵嫣容笑了笑,扔出一张牌:“三万!”

魏安澜自从跟皇后学会了打麻将,就时不时拉着肖沉墨到昭阳殿里玩。有时候遇上贞妃和惠妃,四个人便凑一桌打牌。

打牌的时候最是能体现个人的性格。

就算平常隐藏再深,到了牌桌上一对上输赢,那深藏着的性情便都表露无疑。

赵嫣容就不必说了,是个寸土不让的。贞妃和惠妃都有点小滑头。贞妃是胜固欣然败亦喜,就喜欢打牌热闹,对输赢的执念不大。惠妃却是个话唠,打个牌就属她话多,喜怒什么的都摆在一张脸上,不高兴了哇哇叫,开心了哈哈笑,是个直肠子。

魏安澜呢,是个特别认真的人,每一局结束都要做个简短的牌局分析,把每个人的妙招和臭招都摆出来说一回,美其名曰“取长补短,共同进步”。还真别说,有魏姑娘一番详尽仔细地说明,这几天下来,各人牌技都见大涨。

魏安澜打牌的风格跟她本身的内向腼腆很是不同,大开大阖,敢进肯退,富有冒险精神却又懂得见好就收,不像赵嫣容,只知道闯,横冲直撞的。

四个人风格大异,倒也十分互补和谐。

当然,这里头赢得最多的,反而是最后一个学打麻将的魏安澜,她们倒也输得心服口服的,这些天被魏安澜收走不少好东西。

不过魏安澜也不是那没眼色的,赢了的东西她收起来很坦然,回去之后,便熬夜给这个做双鞋,给那个绣个小荷包。十几天下来,跟她们已经是姐妹相称,亲密得很了。

每回魏安澜带着肖沉墨来昭阳殿打牌,肖沉墨都只在一旁看几圈便去找秦潇。

因为众人知道他们是同乡,又都觉得肖沉墨怕是对秦少监有意思,故意去凑近乎的,所以也不阻挡,随着她去。

只是这让原本就对秦少监怀着好感的丹枫白露心里吃醋,少不得对肖沉墨又有意见。

闲来时主仆几个闲聊,两个丫头就将不满说出来了。

“二十多岁的老姑娘了,也不说避嫌,天天缠着少监,丢不丢人啊!”

“就是,您看她,长得也不是多出众,而且以前还是华清宫的掌宫,是跟着容妃的人,那心地不一定多黑呢。眼见着前主子倒了,又巴巴儿跑去寿康宫,也不知道用了什么邪法,哄着太妃娘娘和魏姑娘高兴,把她当贴心的人看。说不定哪天就被她给卖了。”

“你们俩够了啊!”赵嫣容躺在榻上,脸上用丝帕沾泡了花蜜水正在做面膜,那帕子上被她剪出三个洞,露着两只眼睛一张嘴,看着别提有多吓人了。

不过吓人归吓人,皇后这法子很不错,现在昭阳殿上下不少宫人都在用这法子保养皮肤,一个个拉出去都水当当的,让别的宫的人看着都眼热。

“人生四大喜你们知道不知道?洞房花烛夜,金榜提名时。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皇后平躺着,嘴里说,“肖沉墨这是他乡遇故知了,心里头高兴。再说了,她就算想追求爱情又怎么了?谁说女人不能主动点儿?你们呐,这是吃人家味儿了,自己喜欢秦少监不敢上,看人家上了又觉得不自在。这样,你们明儿开始也去往尚寝局跑着,本宫绝不拦着你们。就看你们谁能打破秦潇那张冰块儿脸,把人家的心给拿下。你们公平竞争,不管谁赢,本宫都做主让你们结成对食,可好?”

丹枫撇了撇嘴说:“奴婢才不要呢,这多丢人现眼啊。哪有女人去追男人的?”

白露也摇头说:“不成不成,秦少监就是模样再漂亮,但到底也不是真男人。要真结了对食,以后连个孩子都生不了,那多惨啊。”

赵嫣容揭了脸上的丝帕,指着她们说:“瞧你们这点出息。追个男人都没胆子。给你们吧,你们嫌人家不是真男人,别人要了吧,又羡慕嫉妒恨。我说,秦少监活该就得孤家寡人一辈子吗?公公也有权利追求幸福的,欧刻?”

欧……什么刻?

皇后不理她们,又躺了回去,对木兰说:“换一张换一张。”

木兰笑着从白瓷碗里取出浸泡在水里的丝帕给她敷上,冲着那两位一努嘴:“多晚了,还不快去准备?再过一会儿皇上就该来了。”

李睿进了屋里,看见他水当当的妻子正对着镜子在抹口脂。

“今日的皇后看起来特别美。”皇帝走到皇后身后,跟她一起照着镜子,摸了摸自己下巴,“胡子怎么又长出来了,明儿早上得好好刮干净了。”

赵嫣容回过头,捏着他发青的下巴亲了一口说:“男人长胡子有什么不好的?您看王叔,他留胡子就很好看呢。”

“皇后,你男人还在你面前呢,就这样夸起别的男人来了?”李睿故意瞪起了眼。

赵嫣容“噗哧”一声笑了:“自己叔叔也要吃醋啊。王叔就是挺美的啊,跟我姨母多配啊……说到这个,皇上您不是说要帮忙的?到现在也没动静。”

“王叔那儿好办,可是你母亲……你姨母那儿怕是难办啊。”李睿坐到椅子上,伸直了长腿看着皇后说,“朕私底下也跟你舅舅探问过一二,听他说,你那位姨母自从和离之后,就一直将自己关在房中不肯出来。人都瘦了很多。”

“不会吧,能离开赵家是多开心的事儿啊,她还能因此难过?”

皇后想了想,歪着头说:“这可不行,明儿让人去传话,把她接到宫里头住一阵子好了。”

“接进宫?”李睿眉毛一扬,“她现在可不是你母亲了。”

“那又怎的,不是母亲还是亲姨母呢。要是怕人说闲话,就把婉容一道接进来。我亲姨妈和亲妹子来陪我住几天,旁人总不会有闲话了吧。”

“接进来之后呢?”皇帝问。

“呵呵。”皇后意味不明地笑了两声,对着皇帝眨眼睛,“你不是一直嫌王叔不务正业吗?给他找点事做做。”

李睿嘴角一翘,点了点头:“好。”

一个眼神就知道自己的意思了,赵嫣容对着自己男人翘起了拇指。

这样的男人多好,看谁有胆子敢跟本宫来抢!

第62章

62【各有各的求】庄妃的秘密+皇后的目标+安澜的心愿

好久没有露出面的庄贵妃这日亲临昭阳殿找皇后说话来了。

“庄姐姐可真是稀客。”皇后笑着过来挽住庄贵妃的胳膊,亲亲热热地拉她进了内殿,又让人上了香茶和点心。

“妾身前些日子身子不太舒服,手上的事又杂乱着,没能过来给娘娘请安,还望娘娘不要见怪。”庄芹容貌不美,但是声音很好听,听着特别熨贴舒心。

“姐姐说的是哪里话。”皇后笑得甜美,因为年轻,细白的皮肤紧致滑嫩,连个毛孔都不大看得出来。庄芹接了宫女递上来的茶,仔细地看了看皇后的气色,笑着说:“娘娘看着面色红润,气色真不错。”

“可不是吗。”赵嫣容摸了摸自己滑溜的小脸,得意洋洋。从二十六岁女汉子穿成十八|九的嫩芽儿,年轻就是本钱,她这皮肤底子千金不换啊,“亏着姐姐帮我把一大摊子事管起来了,让我每天吃了睡,睡了吃,跟填小猪儿一样,气色能不好吗?”

庄贵妃笑了起来:“这世上哪有这么漂亮的小猪儿的?”

皇后哈哈大笑起来。

“我今儿来,是有件事想请皇后娘娘示下。”

“哎哎,都是自家姐妹,姐姐用不着对我这么客气,有话您直说就好。”皇后真是一点不拿庄贵妃当外人,这熟稔的态度,真好似她们就是嫡亲姐妹一般。

庄贵妃抿唇笑了笑,从袖筒里摸了张纸递给她。

“宫里妃嫔就这么几个,看着也着实冷清。皇上膝下空虚,也是时候补些人了。”

皇后修长的眉毛挑了挑,将纸条打开。

庄贵妃其字如人,娴静端正,横是横竖是竖的,整齐干净。

“现如今四妃里只有一位端妃,还总在太后跟前儿伺候,能服侍皇上的时候也少。宫里从康王府过来的姐妹们也有几位,都是经年的老人了,妾身想着,也该给她们晋晋位份,总算也是有个交待。”

皇后在纸条上扫了一眼,然后甜甜地笑道:“还是姐姐思虑周全,本宫怎么就没想到这些?也对,皇上生辰就在这个月,到时候给大家位份都升一升,大家伙儿就当是沾着皇上的喜气,一块儿高兴高兴。”

庄贵妃听她这样说,喜得笑了起来:“娘娘若是觉得没意见,那还麻烦您跟皇上提一提,咱们也可以让殿中省和内务局先准备起来,免得到时候乱了手脚。”

“姐姐想到的,自然是你对皇上说。”皇后笑着将写着宫妃名姓和位份的纸条还给她,“我进宫时间短,说实话吧,这上头的人我还认不齐全,也不知道哪些该升哪些不该升的,姐姐你跟皇上商量着办就好。只要皇上高兴,就是咱们的福份,当办也就照着办。”

“这可怎么使得的?”庄贵妃连忙推辞,“晋位的事是皇上和皇后给的恩德,当是您二位商量着办。妾身不过就是拟个单子,合不合适的,不由妾身来说。”

皇后笑了笑,一双会说话似的眼睛光华流转着:“皇上可是这些日子没去清和宫?”

庄贵妃面上微红,笑着说:“皇上政事繁忙,平素也不怎么去我那儿的。我那儿清汤寡水的,去了也没好茶招待,哪里比得上皇后娘娘这儿的茶香。”

“姐姐又笑话我了。”皇后捂着嘴笑,弯着眼睛说,“皇上时常对我说,庄姐姐就像他亲姐姐一样,你们是打小一道长大的情份,再怎么着也不能冷了你的。等他回来我就好好说说他。前朝的事再忙,也要抽空多去看看姐姐。”

庄贵妃脸上微黯了黯。

皇后说起皇上来,就像家中的主妇在说自己在外辛苦的男人。做完了一天的活儿,自然就要回家。

情份?皇上有了皇后,怕是早将以前的情份给抛了吧。

“对了,我这儿新磨了几副牌,回头让人挑一副好的给你送去。”

庄贵妃连连摇手说:“那牌我也见人打过,太麻烦了,我可学不会。”

“不能啊,你看连太妃那儿的魏姑娘都会了,她可时常来我宫里跟我们打牌,打得可好,我那一点儿私房钱都快被她全捞到寿康宫里去了呢。”皇后哈哈笑着,露着一口的白牙,也不知道拿袖子遮着些。

庄贵妃看着她,眉头微蹙一下,不过很快便舒展开。

“她年轻,脑子好使,我可不行了。每天宫里这么多的事儿,带脑子都不够使唤的。”庄贵妃笑着说,“看不下去只有娘娘躲懒,不如您把这宫务拿一半过去,也好让妾身躲躲懒啊。”

哈哈哈哈,皇后只一味笑,顾左右而言其他,完全没有要接过宫务的意思。

庄贵妃便又谈了要往宫里充人的事儿。皇后摇头说:“离上回选人进宫还没到半年呢,这要再选秀女外头该怎么说皇上?国家新定,总不好传出皇上耽于女色的流言出来。”

庄贵妃原也没想过皇后能同意这事,也不坚持,便就算了。

皇后挺健谈,不过谈的都是些空泛的话捞不着几句实在的,庄贵妃坐了两盏茶的工夫就告退了。

坐在八人抬的肩舆上,她随身的宫女红鹊儿对她说:“皇后娘娘看着也没以前那位容妃美,怎么皇上就那么喜欢她?”

庄贵妃坐在肩舆上正自出神,听见红鹊的话,便接口道:“美不美的不过是个皮囊,看透了也不过是红颜枯骨,在这宫里有谁是只靠着美貌便能称霸长久的?”

“那太后不……”

“闭嘴。”庄贵妃瞪了她一眼,“越来越没规矩了,本宫平素是怎么教你们的?一个个仗着是清和宫的人,都不知长进起来。”

红鹊低下头,不敢再言语。

一路晃晃悠悠到了清和宫,被宫女扶下肩舆,庄贵妃走进了内殿。

“母妃。”一个娇娇嫩嫩的声音响起,庄贵妃看见大公主宝珍迎在房门口,正眼巴巴地等着她。

宝珍已快四岁了,个头还没有她妹妹宝意高。瘦骨伶仃的,头发枯黄,脸上也没有血色。

庄贵妃看着她,脸上闪过一丝厌恶,但很快便恢复如常,半蹲下来说:“宝珍乖,来,让母妃抱抱。”

听到庄贵妃这样说,小小的脸上便现出喜色来。她挣脱了奶嬷嬷的手,向庄贵妃飞奔而来。

四岁的小儿,抱起来却如纸片般,几乎感受不到什么份量。

“我们的大公主乖不乖?今儿有没有好好吃饭?”

宝珍点点头,特别认真地回道:“宝珍很乖,饭都吃了!”

“好乖。”庄贵妃伸手在她单薄的后背上拍了拍,然后将人交到奶嬷嬷手上,“带下去吧。”

“母妃,母妃。”宝珍这才见到庄贵妃,还想跟她亲近亲近说说话儿,可是庄贵妃已经让人将她抱走。

奶嬷嬷抱出去很远了,公主还不时回头看着庄贵妃,脸上的神情楚楚可怜。

“让大公主在这儿玩一会也不打紧的吧。”一旁的红鹊小声求情。

“闭嘴。”庄贵妃甩开她,自己走进了房中。

宝珍长得瘦弱,可是随着年纪渐长,这相貌就越来越像她的生母谢氏。

看着她,就仿佛谢氏又活了回来,活在她身边,让她浑身如长了刺一般,又疼又痒。

内殿的寝房里,有一处小小的佛台,上头摆着一块小小的木牌,那是她生下来就夭折的孩子的牌位。

如果那孩子还活着,现在应该跟宝珍一样大,也会撒娇地扑在她怀里,一口一个母妃地叫着她。

会缠着她给讲故事,会抱着她的手咯咯地笑,摔疼了会喊着娘啊娘地哭。

庄贵妃眼睛发涨,鼻子又是一阵酸楚。她挥了挥手,让人都退出去。

“康王妃,你害死我儿子又怎么样?最后还不是早早儿去死了,将马上就要到手的皇后宝座让给了旁人?”庄贵妃在佛台上点燃一根线香,看着袅袅而升的白烟冷笑了一声,“你害死我儿子,我却帮你养着女儿,是不是很不甘?”

她小声地说,怨毒又得意:“不甘心你就从坟里爬出来啊,你看我对你多好?帮你把女儿养到这么大了。不过你放心,等我有了儿子,她就没用了。我会把她送到下头与你母女团聚。你等着,就快了!”

送走了庄贵妃,木兰觑着四下无人,便问皇后:“您不是跟皇上都说好了给娘娘们晋位的事了吗?怎么庄贵妃来说的时候,您又说没打算过?”

赵嫣容吃着冰好的蜜瓜,坐在桌子后头口齿不清地说:“她想收买人心啊,瞧她那么辛苦,便把人情给她好了。”

好什么啊?您一早儿就把消息透给贞妃、惠妃和张昭仪了,庄贵妃再对人说起是她的功劳,人家也只会在心里呵呵,将这情份记在皇后的头上。

赵嫣容拿手巾擦了擦指尖,让木兰给她送酸梅汤来。

“这东西太凉了,您少用些。”木兰看她大口喝了一碗又要第二碗,便开口劝她,“现下虽是热了,但您也不可贪凉。奴婢听嬷嬷们说过,女人太贪凉可不容易怀孕。”

“哟,你懂得可真多!”赵嫣容嘻嘻笑着,“咱们的木兰也想要孩子了?”

木兰被她说得脸都红了:“您就吃您的喝您的,成天都说什么啊!”

“哎,你别害臊啊,咱俩一道儿长大的,好得跟姐妹似的,有什么话不敢对我说?”赵嫣容招手让她坐到自己面前来,“你年纪也不小了,是该想想自己的事儿了,你想要找什么样的?本宫帮你留意着。”

“什么样儿的也不要,奴婢就想一辈子留在宫里伺候您。”木兰说,“以后您有了太子,奴婢还要伺候太子呢。”

赵嫣容吐了吐舌头。

“那好吧,等晚上皇上过来,我跟他说说,给你个位份,你以后就可以一直在宫里陪着我了。”

木兰连忙跪倒,脸吓得煞白:“娘娘,木兰绝无此意!”

“你怕什么?”赵嫣容托着下巴看着她笑,“我是说正经的。这宫里的女人们哪个不想一步登天的?你在我这昭阳殿里当掌宫,见着皇上的机会比旁人可多多了,你就没一点想法?”

木兰磕头说:“娘娘,木兰有自知之明,就奴婢这品貌,万万不敢肖想皇上。只求能在您身边伺候一辈子,也就心满意足了。”

“真的?”

“真的,奴婢若有半点口不应心,就叫奴婢遭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好了啦,逗你玩的,快起来。”赵嫣容笑着对她勾勾手,“帮我捏捏腿,一会咱们好去院子里练练。”

木兰后背都被汗湿了,听皇后这么吩咐,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心惊胆战地去给她松腿。

“你是舅舅给我的,又是跟我一起长大的,我自然是想着你好。”木兰手劲儿大,捏腿捏得恰到好处,赵嫣容靠在椅背上,微微闭起双目对她说,“别怪我心狠这样吓你。我实在是见不得身边的人有歪心思。”

“不是说想登高枝儿就是歪心思。”赵嫣容轻声说道,“你若有那本事,能让皇上高看了你,心里得意了你,那是你们的本事。真有那天,我也不会生你们气。到底那是皇上的心思,并不是你们能避得开的。可是若有人动了歪主意,随意轻贱自己祸害旁人,我就万万容不得她。”

木兰心如鼓槌一般,也不敢接话,只一下下捏着腿,嗓子里又涩又痛。

“木兰,你跟我来宫里也有快半年了,人人都向往着到皇宫里来,我那个自视甚高的妹妹也一门心思想往里头钻,可是她得到了什么?”赵嫣容睁开了眼睛,“她现在还在浣衣局里,每日有做不完的活,吃不完的苦,受不完的累。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吗?宫里数千女人,只有皇上一个男人。如果把命都拴在皇上一个人身上,那几条命也不够糟蹋的。”

皇后顿了半晌,才叹息出声:“这宫里,就是个大坑,深不见底。身子进来了,还有能出去的一天。若是心也掉进来了,就永远没有翻身之日了。我说的,你懂不懂?”

木兰认真点头道:“奴婢都明白。您放心,别的地方不敢说,这昭阳殿里的人都清楚着,不会有人存着那种妄念的。就拿以前的容妃来说,她长得那样美,家里又有权势。那时候皇上几乎要将她宠到天上去,这宫里多少人羡慕嫉妒的,可是后头又能怎样?不过三个月,三个月就从云端跌到泥潭里。家也败了,人也没了,皇上心里只怕早没了她的影儿。有她在前头立着,再有那种心思的人也要打心里掂量自己的份量。”

“你明白就好。”皇后幽幽地说,“也不知道这宫里头什么时候才能安生清静。”

主仆二人都没了话。

这里是皇宫,也是没有硝烟的战场。

这里有多少女人,就有多少隐藏的敌人。

她拉了贞妃、惠妃和张昭仪又怎么样?皇上曾经的女人还有那么老些。

庄贵妃前头那样镇定安然,但在皇上连宠了皇后两个月后,也开始坐不住了。

赵嫣容转着手上的玉兰花戒指,舔了舔嘴唇。

还是得快点生个儿子才好。

有了孩子,她就没必要这么患得患失,她的地位就会更加稳固。

就算李睿将来心思不在她身上,她也没什么好失落难过的。

养孩子怎么着都比逗男人有成就感啊!

傍晚李睿过来的时候,赵嫣容带着三个宫女刚锻炼完身体,还没来得及沐浴。

李睿看着她大汗淋漓的样子,跟宫人要来大布巾给她擦脸:“在做什么?这么一身汗的。”

“我在教木兰她们打拳。”

“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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