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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后很闲-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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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您没瞧见?方才爷看她的那样子……”宫女恨恨地说,一脸的羡慕嫉妒恨,“真想把她这张脸给划花了。”
“少惹事,她若猜到爷的身份,咱们才能动手。你也知道爷对她上心了,若将来知道咱们轻易动手,爷能将咱们的皮给活剥了。”
这话一出口,两个人都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
她们爷的手段,没有人比她们更清楚明白。
“她不是一般的宫女,杀了麻烦事也多。留着吧。”
两个宫女悄然离开。
逃过一劫的魏安澜扶着小丫鬟的手,几乎是跌跌爬爬地往寿康宫去。
她的后背早已湿透,脚步虚浮,感觉时刻都会摔倒。那小丫鬟还没见过她如此狼狈的样子,扶着她也有些吃力,便说:“姑娘、姑娘,咱们歇歇吧!”
魏安澜就觉得眼前阵阵发黑,心口发疼,后脖颈子一股股地冒着寒气。
恍惚间想起自己在宫门前与秦潇分开时,秦少监意味深长的眼神,和那句压得低低浅浅,无旁人听见的话。
“在宫里头小心些,别相信任何人,任何人!”
魏安澜突然跳起来,将那小丫鬟吓了一大跳。
“姑娘?”
魏安澜定定心神,对她说:“我从山上回来时,皇后娘娘赐了一件珍珠八宝玲珑衫,就放在一只紫香檀镶绿松石匣子里的,你可见着了?”
那丫鬟茫然摇头:“没见过啊。”
“我也没找着。想想那时候是秦少监护送咱们回来的,说不定是东西太多放混了。”魏安澜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咱们先回去,一会你亲往尚寝局跑一趟,帮我问问少监大人,可曾见过我那只匣子?”
“哎!”
第97章气疯的太妃
97【气疯的太妃】众目睽睽下的空空妙手+萌动的情怀+太妃要疯了!
接了信,秦潇连眼睛也没眨一下,便笑着说:“听姑娘这么一说,好像我这儿真的多了一只匣子出来。这样,你先回去回你们姑娘,免得她着急上火,我这儿再理一下,将那匣子找出来便亲自送到寿康宫去。”
小丫鬟听了心下高兴,没想到东西找得这样顺利,又听说少监大人会亲自送过去,不叫她拖着死沉的匣子劳累,自然高高兴兴地回去复命。
秦潇在房中转了几圈,果然从床底下摸出个魏安澜所说的紫香檀镶绿松石的长匣子出来。当日行李放在前后两驾车上,这匣子放在上头,估计是被魏安澜瞧见了,也亏她眼尖记性好,说得竟能丝毫不差。
珍珠衫夏天贴身穿着凉快又养皮肤,许多高位的妃嫔到了夏天都爱在里衣里搭一件穿,虽是贵重,却也并不那么难得。
秦潇这匣子里,正巧装着一件。
是皇后托他送给照看大公主的贤妃娘娘的。
幸亏还没送出去。
紫香檀沉重,香气沉郁,秦潇单手托着,却丝毫不见吃力。他将这匣子在手中掂了掂,转身走出了尚寝局。
“有劳少监大人跑这一趟。”魏安澜让丫鬟送了茶,请秦潇坐下。
秦潇看了看她,见不过短短数日,魏安澜的下巴尖细了不少,眼底也有些隐隐发乌。
“姑娘这几日是哪里不妥?”
这一见就是睡眠不足,生生令个美人憔悴了这么多,秦潇见她没精打采的样子,不觉有些心疼起来。
这小姑娘好好儿跟着父母在任上多好?魏太妃偏要将她接来京里,要替她谋个高亲。
却将她带到这团浑水里,实在无辜得很。
“宫里头到底没有山上凉爽,”魏安澜轻笑了一声道,“也亏少监您能忍。我在山上过了一夜便受不了京里头这闷热的天了,您可是在山里凉快了好些日子的,怎么,回来也不觉着难受?”
秦少监虽然没笑,但长长的一双眼睛微微弯了起来,目光澄明清和,魏安澜看着看着,突然觉得脸上有些发烧,心跳也有些不受控制。
男人长这么漂亮简直就是冤孽,阿弥陀佛,色|即是空!
魏安澜与秦潇相见,四周站了足有六名宫女,虽都垂着双目,但耳朵全支楞着。
没办法,魏安澜长得太美,魏太妃对她又太上心,秦少监又是这样一个宫中有名的美男子……虽然是个太监。
坐在屋里,想说点私密话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魏安澜放下茶杯,让侍女将秦潇手中的木匣子接过来,笑着说:“多亏少监心细,若是把皇后娘娘赏赐的珍珠衫遗失了,可是大罪过。算是小女欠了少监的。”
秦潇垂头一礼:“应尽之份,在下不敢。”
魏安澜站起身,对秦潇说:“少监您过阵子还要回山里去的,娘娘爱花,我这儿种了几株异种芍药,这几天正半开着,少监知道娘娘喜好,不如帮我看一看,挑两枝好的带去?”
秦少监站起身道:“愿效犬马。”
魏安澜点了点头,轻振衣衫,盈盈款款当先走了出去。
秦潇跟在她身后半步远处,再远一些,便是寿康宫里的宫女们。
上回让魏安澜自己跑了出去,脸色煞白地回来,这些负责照料魏姑娘的宫女们就被魏太妃好一顿数落,这回是再不敢掉以轻心了。
只是见魏安澜和秦少监两个虽说着话,但大半是在说皇后娘娘和皇上在翠屏山的情况,要么就是指点他这后园之中种的花花草草。二人行事有礼,交谈言行也没有逾矩之处,便放了大半心下来。跟是跟着,但也渐渐不那么紧张小心。
魏安澜像是完全不会注意到身后的宫人们一样,与秦少监说了半天废话,偏秦潇也有那个耐心,与她轻言慢语,丝毫不显出不耐烦来。
阳光明媚,映在他二人身上,如山水泼墨,写意轻扬,又如工笔精绘,精致浓彩。
都是可入画的男女,身后映着碧空如洗,绿荫如织,花映芙蓉面,美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跟在他们身后的宫女们莫名就觉得,这二人真如天造地设的一般,看着是如此般配。
只可惜了……
真可惜……
秦潇随着魏安澜的指点去摘一朵金边玉簪重瓣大芍药,二人手指交错间,秦潇手中被快速塞了一张纸团。
“此花甚美,皇后娘娘当喜欢。”秦潇翻手将那纸团无声收入袖笼中,手执一只硕大花盘递给魏安澜,“姑娘人比花娇,此花呈与姑娘簪带吧。”
魏安澜看着他,唇角微微一勾,蹲身行了一礼:“多谢少监大人。”
叫人来的目的已经达到,秦潇不便再留,二人对礼之后他便要告辞离开。
不知为什么,看着魏姑娘那一双盈盈秋水,秦潇心里生出一丝不舍来。
同样有些挪不开脚的,还有魏安澜。
两个年青人都从未体验过情爱,也说不清心里这种淡淡失落又隐隐牵挂的感觉为何。只觉得胸口微微有些发闷,酸甜中略带着几分涩意,脚步中便见滞涩。
这种事,自身大半是看不明白的,便是神情上带出一点异样也不能自知。
可是他们身后还站着三四个宫女,一个个眼毒的很,方才还觉得轻松,这一会一见这两人的眼神,便心道不妙。
秦潇的身影离开了很久,魏安澜还在院门前站着,神思已经不知飘向何方。
贴身的侍女直唤了她好几声,才将她的魂魄给唤回来。
到了晚间,魏太妃将魏安澜叫了去,挥退了身边服侍的宫女,让她坐在了自己的对面。
魏安澜不知道魏太妃叫自己过来是有何吩咐,可是总觉得这气氛不大对劲。魏太妃很少会用这么严肃的面孔对着自己,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魏安澜先心道一声不妙,又莫名其妙地有点犯心虚。
魏太妃盯了她好一会,才慢慢地开口道:“你如今也大了,不能总留在本宫的身边。我原先觉得以你的相貌才情,当个一品侯夫人也是可以的,可惜你没这个命,他也没这个福份……”
魏安澜提心吊胆地等着魏太妃接下去说,谁知过了半晌也没听见太妃的声音。
她抬起头来,却惊骇地发现太妃正在流泪。
“太妃娘娘!”魏安澜慌乱起来,魏太妃此人温和,性情却也很刚强,她跟着太妃这么久,还是头一回见太妃如此伤心地掉泪。
魏太妃拿着帕子擦了擦眼泪,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深吸了一口气道:“等皇上回来,我就让他将你指给沈家。沈阁老家门风清正,他的嫡长孙与你年貌相当,虽然还没有功名,但家世清白,沈家又是书香世家,也算配得上你。就这么定了,我一会就给你父亲写信!”
魏安澜直接傻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魏太妃将她叫过来竟然是直接要替她定亲事。
那个什么沈家的少爷她依稀听太妃提起过,不过那时候太妃嫌人家十七八岁还没有考上举人,觉得配不起她家娇娇的安澜。
怎么现在这样突然,说定就要定?
魏安澜急起来:“娘娘,姑妈,好端端怎么要说这事?我……我……”我了半天,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觉得胸口憋闷得难受,像被一块巨石给堵着,又是难过又是愤懑,种种纠结在一起,化为一句话冲口而出:“我不要嫁人!”
魏太妃眼神一冷:“你不要嫁人,难道要嫁个太监?”
魏安澜一怔,太妃这是什么话?难道说在太妃的眼里,太监就算不得人?
“你年纪轻轻的懂个什么?”太妃见她神情怔楞,又是气她不争气,又是心疼她年少无知,忍不住骂道,“那秦潇是个什么东西?一个废人,一个阉物,不过面孔长得漂亮些,也敢来勾引我的安澜?待我明日寻了错处,不杖毙这个死奴婢!”
魏安澜双目圆睁,看着眼前的太妃,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姑母,”过了良久,她急剧起伏的胸口才渐复平静,她站起身,跪在魏太妃的面前,“安澜不知道您听旁人说了什么,您且消气听我一言。”
魏太妃也是喘了许久,听她这样一说,恨恨咬牙道:“好,倒说说看,你有什么道理了。”
“我今日见秦少监是为了请他帮我拿一件皇后娘娘的赐物。我与他不过就说了几句话,在院子里走了半圈,也都是为了娘娘的事交谈,从头至尾,我与他身边都有不下四个宫女相陪。但不知秦少监是怎么勾引的我,是言语还是举动?请太妃娘娘将密告之人叫出来,与我当面对质。”
魏太妃哑了,这种事,不过就是人家看在眼中,臆测了一下,当然是没有任何凭证的。
“如此胡言乱语,不止只污了我和秦少监的名声,也是诽议宫闱,平白给皇上的后宫扣了一顶秽乱的帽子。皇后若知晓,定不能依。”魏安澜加重了语气。
魏太妃默然片刻,扭过头去说了一声:“你与他既无事,便算了,当我刚刚没说过。”
“说出口的话,就如泼在纸上的墨,怎么是能收便收的?”魏安澜眼圈发红,眼泪流了下来,“秦少监是康王府旧人,自小服侍皇上,深得皇上信任。无论人品、学识,都是宫中顶尖的人物。除了身体有缺,他哪里比不得旁人?不止皇上器重他,就连冠军侯也视他为友。太妃娘娘您误会侄女也就算了,怎么能那样想秦少监?”
魏太妃脸上掠过一丝怒气,还说与秦潇没有私情,这口口声声的回护,真的一点不顾脸面了。而且魏安澜不提裴宜还好,一提裴宜,魏太妃心头更恨。
“若他不是内臣,必有更好的前程。”魏安澜轻叹一声,“太可惜了。”
“可惜什么?!”魏安澜一向温顺听话,这次竟然会为了一个阉人跟她顶杠,魏太妃气得很,伸手一拍桌子,“不过一张脸长得好些,也不定是不是靠了这张脸,与人腌臜换来这点脸面。一个阉奴,还当自己是个什么了不得的人了?”
“太妃娘娘!”魏安澜也急了,魏太妃以前不是这样尖刻的人,怎么碰着秦潇的事,就能让她这样恶毒地揣测泼污水?
“怎么,心疼了?”魏太妃不等她说话,冷冷地说,“告诉你,只要我活着一天,就绝对不能看着你误入歧途喜欢上一个阉人。你不是说他得皇上赏识,跟裴侯关系好吗?我明儿就办了他,到要看看,皇上会不会为了他跟我翻脸,裴侯会不会因为他来找本宫的麻烦!”
魏太妃这是疯了,谁都知道皇后近来颇得意秦潇,何况秦潇身为正五品内官,岂是能轻易找个罪名就打死的?
魏安澜见着魏太妃狰狞的表情,知道她这位姑母是发了狠的,说不定一时冲动,真能将秦潇打死,急得跳起来去抱魏太妃的大腿:“姑母,不要啊,我们真的什么也没有,您三思三思,别冤杀了秦少监。”
“拖出去,快拖出去!”魏太妃大叫,“人都死了吗?把魏安澜给本宫拖出去,关起来,不许她出门半步,也不许任何人来见她!”
第98章长夜未央(上)
秦潇不知道魏安澜因为他而被魏太妃给关了禁闭。魏安澜给他传递的消息实在太过惊心。
照她字条中所述,那个神秘的男人当是废太子李崎无疑。
山高路远,李崎是如何越过重重看守踏上京中土地,又是如何绕过宫中禁卫,混入了皇宫内苑的?宫里有多少内庆,有多少暗桩?
想想都觉得心悸。
现在皇上和皇后还在江州,也不知道那边情况如何。李崎潜入后宫意欲何为?
他是要坐镇宫中,第一时间欣赏他和他的母亲发动的宫变吧!
日渐西沉,秦潇将字条扔入香炉焚成飞灰。时间迫在眉睫,一分一毫的犹豫也不能有。
秦潇掩上门,快速消失在余晖之中。
皇城十六卫中,有三卫是从不出现于人前,专责护卫皇帝人身安全的。一名龙牙,一名青虎,一名夜犀。
龙牙卫和青虎卫或还有人见过,可是夜犀卫是传说中的传说,从未有人亲眼见过夜犀卫的人。
他们是隐藏最深的一拨暗卫,并不像龙牙或是青虎那样站在皇帝的身边,时刻警觉地观察四周。
他们可能只是一名宫中的花匠,也可能只是一名负责洒扫的粗役,或可能是站在殿外抱着拂尘打盹的小太监。
一共三十六名夜犀卫,分散于宫中各处。
他们的统领,便是尚寝局的少监秦潇。
只不过,秦少监离开尚寝局后又变了一张脸。
绝代的风华隐于平凡的皮相下,一双幽深的眸子在夜光中熠熠生辉。
夜犀是绝对隐秘的存在,他们虽遍布于宫中的角落,但只要不是到了关乎皇帝生死的地步,绝对不会现身出来。
宫中最高的摘星楼位于中心偏北的一处,金红色的夕阳在地平线上挣扎了片刻,终于隐没于沧海,将一方天地交付暗夜。
摘星楼上,响起了三声清澈悠远的云磬声。
一刻钟之后,从摘星楼里飞出十数个黑影,转瞬隐没于黑暗之中。
楼顶,一只雪白的信鸽扑楞着翅膀高高飞起。
这是秦潇在向翠屏山示警,他不知道的是,在这天早上,接获江州来信的荣王已带着自己的一千府兵,悄悄离开玉泉山庄,在皇城外驻扎下来。
裴宜站在翠屏山的山颠,远眺京城。山风猛烈,吹起他的衣袍和垂落的长发,他瘦弱的身体牢牢地站在地上,虽然风势猛烈,像是要将他卷起飞走一般,可是这男人还是如山间青松一样,看不出丝毫动摇的样子。
“侯爷,京中有信来。”
一个人潜行到裴宜的身后,低声说。
“秦潇的信?”
“是。”
裴宜挑了挑眉:“拿来。”
细竹管上封着火漆,裴宜将竹管捏开,从里头抽出一张薄如蝉翼的丝绢。
侍从将灯笼凑上来,借着灯光,裴宜看着看着眯起了双眼。
“倒还真巧,幸亏我让荣王早早带兵过去。看来今夜就要有变了。”他沉思了片刻,对侍从说,“带马,我要亲自回京掠阵。”
“可是侯爷,皇上和皇后还在这儿。”
裴宜冷笑一声道:“人家知道在这儿的不是正主,又有三卫两营的重兵把守,他们现在还不会来,要来也是等天明一切尘埃落定,他们把握了宫中的大权和朝臣支持之后,才会派兵围山,逼我们交人。”
“是。”侍从不敢再说什么,转身下去准备。
裴宜袍袖一甩,疾步下了山。
山口处,肖沉墨正等着他。
裴宜脚步微顿,于夜色中看着她,目光晦暗不明。
“裴侯。”肖沉墨施了一礼。
“你在此做甚?”裴宜只是略停了停,又继续向前大步走去。
肖沉墨疾步跟上:“可是我弟弟送了信来?”
“是又如何?”
“他寅夜传信,一定是宫中有了变故。”
裴宜脚下不停,肖沉墨的腿没有他长,只能小跑着跟上:“侯爷,让我也去吧。”
裴宜突然停下来,肖沉墨收势不住,险些撞到他身上去。
“肖女官,你现在的身份是什么?你别忘了帝后临行前,自己是怎么应承的。”
肖沉墨默然片刻,躬身一礼道:“是,奴婢不敢忘。”
“奴婢?”裴宜嘴角一牵,“堂堂大理国郡主,一口一个奴婢也不怕让你父母九泉之下伤心失望。”
这是头一回,裴宜这样直接地表达出对她的轻视和敌意。
肖沉墨虽然早有准备,但心头被他这样一扎,还是难免有些难受。
四下无人,裴宜的近卫举着灯笼远远地站在一旁,只等着主人随时发令启程。
看着裴宜那双微微上挑而显得有些不近人情的眼睛,肖沉墨只是移开了视线,嗓中干涩地说:“当年之事,是我行事鲁莽,是我对不起你。等此间事了,我萧家大仇得报,裴侯想要我的命,只管拿去。”
裴宜不再看她,挥手让近卫将马牵过来,扳鞍认镫,飞身上马。
他小臂倚在马鞍上,俯下|身来,对肖沉墨轻轻地说:“什么当年之事,本侯根本就记不起来!”
说着扬手一鞭,那马前蹄腾空,一声嘶鸣,已冲下山去。
疾风劲烈,吹起肖沉墨鬓边一缕碎发,她看着融入夜色中的人和马,过了半晌才幽幽自语道:“怎这么多年了,还是这样傲骄。”
她抬手将那一楼乱发抿入耳后,心神不定地转身离开。
章太后穿着全套太后冠服,神色肃然地坐在长乐宫中,她的膝头放着一把三尺长,镶金嵌玉的宝剑,是当年先帝赐给她的。虽然剑刃未开过锋,只是一把装饰用的东西,但她手抚着剑鞘,还是觉得胸中激荡,充满了豪情。
过了今晚,一切都将不同。
她苦心孤诣,隐忍扮弱了这么多年,为的还不就是今天?
当年太子心急上位,仓促逼宫,事败被俘,照着先帝的性子,不是一条白绫就是一杯毒酒。是她,抛了脸面,舍了骨头,洒泼打滚,寻死觅活,千求万求,才让那个心狠的男人松了口,将他流去岭南。
南边,可是她章家的地界。
从先帝说出要将李崎流去岭南开始,她已经赢了一半。
她一直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精明藏着,因为她那位屠户出身的父亲在她出嫁前就千叮万嘱,要她把一切小心思都收起来。
没有男人会喜欢特别蠢笨粗陋的女人。
但也没有哪位帝王会高兴身边的妃嫔过于聪明。
过于聪明的妾室,只会让后宅变得混乱危险。
她一直牢牢地记着,让自己的聪明保持在恰到好处的范围。
在先帝面前,她是聪慧但单纯的宠妃,是溺爱儿子的母亲。在李睿面前,她是粗陋的屠户之女,只会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与他对抗,发泄不满。
章太后翘起双唇,得意地笑了起来。
任你们父子二人有多精明,有多少识人之能,照样得喝老娘的洗脚水。
夜色渐深,章太后精神奕奕,都有些坐不大住了。
殿外掌起了红色的灯笼,亲儿子李崎就站在她的面前。
她曾经那样俊美的儿子,在外流落近四年,换得一头白发,这让章太后心如刀割一般。
李睿夺了属于她儿子的一切,今日,她就要帮儿子全夺回来!
“崎儿,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李崎微微一笑说:“母后,这话您问过三回了。”
章太后咽了口唾沫,笑了笑说:“母后等了四年,好不容易等来这天,咱们只许成功,绝不能失败。”
“这是自然。舅父调给儿臣的精卫已经在京中布置好了,宫中就要靠母后您了。”
章太后森然道:“这是自然。”
然后对着站在下首的两个女官说:“去,你们俩,一个去请魏太妃,一个去请德妃和贤妃,让她们把宝珍和宝意两位公主也带来。”
魏太妃是将李睿养大的人,在李睿的心里,跟他亲娘差不多。德妃和贤妃又是跟他从康王府过来的老人,就算没有多少感情,他也不能不关心自己亲生的骨血。至于新晋了嫔位的张昭仪和宝珠,不过是个身份低贱的人,她完全没放在心上。
“魏太妃有个侄女儿,记着,别伤到她。”李崎慢悠悠道。
章太后眉头一挑,转又笑了起来:“既然是我儿中意的,母后自然帮你留意着,让你如愿。”
李崎笑了起来。
那两个宫女领命,各带了八个宫婢走了。
月已上了树梢头,被关在屋子里的魏安澜心急如焚。
她倒没有那样大的本事能未卜先知今夜有变,只是一味想着,要怎么样给秦潇送个信去,让他这几日千万别进康寿宫,千万要躲着魏太妃,以免被太妃真害了性命。
她在屋子里团团乱转。
门从外头上了锁,外头又有几个宫婢守着,她根本没办法出去,这屋子是专用来关人的,窗格都是两指粗的木栅,以她的手劲,压根弄不断。
魏安澜如困兽般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直到无意间撞到放在墙角的铜盆。
那是给人洗手中的盆,搁在墙角的半人高架子上,里头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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