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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如炉鼎-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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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萌细碎的抽泣声被堵在嗓子眼,他发出幼兽难过时候的嘶叫声音,他不懂为什么娘不跟他和父亲走,也不懂为什么明明知道自己选择的路生机极少,又走的如此果断,毫不犹豫。

谢摇篮背后突然一痛,她回过头,看到三道符箓悬在她面前。

“拿走。”谢琅冷冰冰说道,转身踏入了界河之中。

三道符箓,她完全不知道是什么用处的符箓。

一路上走了半月有余,她才出现在了清羽山门前,那刻着清羽二字的巨石依旧如往日一般耸立着,然而主峰上的华阳殿,却被生生削掉了,一丝存在的迹象都找不到,那些几人合抱粗的古树生生折断,还有剧烈的血腥气息,浓烈地积压在四周,风都吹不散。

那块在隐宗岛所看到的巨大火球,落在了清羽弟子洞府最聚集的地方,生生将连绵的清羽山从中折断,可见其破坏力之巨大。

谢摇篮祭出灭渡杖,朝灵气波动最多的一处遁去。

残破的华阳殿前广场,碎石凌乱,还有横越在路中间的大树,血腥味比山门更加浓郁,数不清的清羽弟子残躯被随便摞着,可是遭遇如此惨状,此刻的清羽山一个人都没有哭泣,甚至连最柔弱的女弟子们,只是双眼红肿,咬紧牙关没有掉下来一滴眼泪!

即使被当做蝼蚁对待,也要拿出自尊和骨气,要站得笔直漂亮,强者不会因为柔弱的姿态而心生怜悯,所以不必示弱,即便死也要拥有最骄傲的姿态。

一道沙哑的声音破空而来:“布阵!”

正是栖云,他带领着一千余名尚存的弟子,以对峙的姿态面对三个修为深不可测的修士。

那三人之中有一名女子,从头到脚一身白色,手拿长剑,神色冷淡倨傲,另外两个男修一人两手空空,什么法宝都没有拿,一人手托金色七层宝塔,脸上都是面无表情,如同面前不是数千人命,而是伸手即可拂去的微尘。

谢摇篮又走近了些,这才发现人群之中并不仅仅有清羽弟子,还有齐寒烟和岳阳,竟也一道赶来,那扛着化血刀的祁阿修,亦盘腿坐在清羽人群之中。

此时,那手托宝塔的年轻男修开口道:“我三人奉师命行事,尔等不必等我们亲自动手,劝你们快快自裁,还能留的魂魄轮回,他日再修大道就是。”

“我呸你一脸啊!你说让我死,我就死!你是我老子我这么听你的话。”熟悉的声音从头顶树上传来,谢摇篮定眼一看,竟是衣衫沾血,满身狼狈的慕小小。

年轻男修一个眼神看过来,慕小小突然瞬间面容惨白,额头冒出冷汗,啪地一下从树上跌了下来,谢摇篮立刻将她扶起,低声问道是怎么回事。

慕小小艰难顺了一口气,道:“具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青冥界突然来了这三个杀神,师父说恐怕是上界修士,无人能拦住,恐怕现在清羽山是现在唯一有活人的地方了。”

唯一有活人的地方。

“岂敢如此,难道不怕因果业力吗?”谢摇篮道。“倘若真是上界修士,难道没有规则之力吗?”

修士修炼,倘若杀戮太重,作恶太多,那么渡劫之时业力牵引,天劫就会格外厉害,纵使千人护法,也能瞬息之间即成齑粉,所以修士大多数时候,不会主动去造杀戮,免得增加业力。

“我也不知道。”慕小小脸颊上带着血迹,双目迷茫,“反正全死了,清羽山下边已经不是人间了,是血海,全是死人!”

“屠过清羽后,青冥界即成死界,你我三人即可回复师命,我们速战速决吧。”三个修士说道。

就如同当着家畜的面说要宰杀掉他们一样,完全不担心他们会有反抗之力。

谢摇篮和慕小小二人都将这话听在耳里,两人对视一眼,竟然颇为心有灵犀地相视一笑,一同祭出了自己的法宝。

“倘若这次留得一命,我要同你喝酒。”慕小小挥动长剑,笑着说道。

生死一线之间,赫然生出几度风雨,几度春秋的豪迈,真好!

慕小小道心上突然有了大突破,可惜来不及静静体悟,她握紧自己的剑,如同握紧自己的整个世界,死亡成了白沙尽头的一种安稳的归宿,无畏无惧。

三个修士已经杀入了清羽弟子们布下的阵中,手托宝塔的男修将宝塔祭出,塔底耀眼光芒之下,数名弟子立刻灰飞烟灭。

手执长剑的女修,更是杀人如同宰鸡,当清羽弟子的鲜血即将溅到她裙子上的时候,都被她蹙着眉头,厌恶躲开。

而那并没有一个法宝的空手男修,背后陡然腾起一尊高一丈的金相,谢摇篮立刻认出那正是法相金身,不同于谢摇篮的金身,现在只能看出来个轮廓,此人的金身面孔和形态已经十分清晰,手持金刚杵,威严无比。

清羽弟子们虽然布置下大阵,可能发挥的作用微乎其微,三人这般手段下,陨落的弟子越来越多,华阳殿前广场飘荡的血腥气息也越来越浓。

轰!

只听一声巨响,原来是一个清羽长老不堪受辱,长笑一声,自爆肉身,强大的冲击波竟然使得三人都后退了一步,那拥有手持金刚杵金身的男修,身上金身生生被炸掉了半拉手臂。此长老乃元婴期修为,肉身爆炸后,元婴遁出,再度自爆元婴,离长老最近的金身男修雪上加霜。

轰轰轰!

又是三声自爆响起,离得最近又无力反抗的清羽弟子,不约而同从三个方向冲了过去,连元神带肉体一同自爆,竟是都不肯给自己留下丝毫生机,三位弟子自爆后,广场上血肉横飞,一时格外寂静。

强大的冲击力下,那三个修为深不可测的高阶修士,俱后退了两步,攻击的动作更是迟滞。尤其是哪个金身男修,此刻他的金身又被炸了一条胳膊。

似乎找到了对付着金身男修的诀窍,一时间那一向温和谦让的清羽弟子们,都红着眼圈朝金身上撞,自爆声不绝于耳,震颤了整个清羽山巅!

栖云此刻正带着几个长老,和手托金塔的男修纠缠在一起,每一声自爆都让他的心抖上一下,恨不得能以身去代那些还未长大的孩子们去死。此刻那手托金塔的男修驱着塔朝栖云攻去,眼看塔低光芒就要将他笼罩!

四个刚刚踏入金丹期的弟子,一道飞奔而来,又是那令栖云噩梦的自爆声响起,金塔男修在冲击力下后退了一步,栖云躲过一劫。

栖云手持长剑,心痛如绞。他想大哭一场,可此刻只能执起长剑。

“至死方休!

50青冥四

慕小小冲到前方;拼尽全身力气和齐寒烟,岳阳,以及韦褚等三大家族残余的一些人员,将那白衣女修稍稍牵制住;那女修面露厌恶,可是一时也竟不能突破众人的包围。

但也仅仅是稍微牵制住罢了,纵使他们费尽力气,将带着凌冽杀气的剑气逼近那女修身侧;就立刻被一道青光轻飘飘地弹开,不能伤她分毫。

谢摇篮手持灭渡;一个接一个挡下想要继续自爆的众位弟子;不顾他们含泪的双眼和无力隐忍的愤怒,只叮嘱道:“不可无谓送死,继续布阵!”

无谓送死?

是,的确是无谓送死。数百名弟子们以生命为代价震碎的法相金身,不过在面前这男子一个手印,一声佛号的召唤之下,又重新聚拢而来,完整无缺,依旧威严,垂眉下视,挂着一缕慈悲和怜悯。

莫大的悲哀和绝望将他们笼罩,终于有女弟子忍受不住,小声哭泣了起来。栖云注视到此景,胸中气血翻腾,一时间眼角竟留下血泪来。

为什么会这样?

如果天道真的代表正义和公平,为何柔弱善良的人会遭受如此侮辱伤害?如果连大道之上都没有慈悲和良善,那他终其一生所探求的又是什么?如果众生不过是仙人们随手可泯灭的棋子,那大道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

不过顷刻之间,道心彻底颠覆。

周围所有人都意识到了掌门的异状,可是无人能出言劝诫,只能跪伏在地面上,泪如雨下。

这是他们一向温柔和蔼的栖云掌门最狼狈的时候,脸挂血泪,只能以剑撑身,才能勉强站立,这是一生慈悲沉静的栖云最痛苦的时刻,道心颠覆,千年来苦修的心境毁于一旦,心已入魔。

恐怕被西边那些魔修们看到此景,会笑翻天吧,斗了千年的高洁剑修栖云,竟然入了魔道。对了,他们看不见了,他的老对手们先他一步,已经走了。

“师父!!”

“掌门!!”

那金身男修冷然一笑:“这个时候入了魔道,岂不是找死!”说着,金刚杵挥动,从栖云背后朝他头顶砸去。禅修金身威严之下,栖云竟无力动弹,他单膝跪倒在地,重新看了广场上浑身血污,一个比一个狼狈的弟子们一眼,静静阖上了眼睛。

突然一股湿热扑上他的后颈,金刚杵攻势减弱,栖云艰难扭过身体,向后一看,秦稽惨白着脸,勉强站立着,胸口透过一只带着血迹斑斑的金刚杵,秦稽看见他扭头,勉强露出个笑容,唤了一声:“师父——”

金身男修冷哼一声:“已入魔道的一魔人,居然还称他为师父,叫他掌门,你们凡人界果真好生恶心。”

秦稽已无力反驳,他松开左手手心一直捏着的一朵绯色桃花,阖上双眼。

王冲闻言大怒,他重重朝栖云扣了一个头,大声道:“我凡人界就是这般,我们只知道当我们遭受屠戮的时候,是栖云掌门挡在我们面前,当我们被侮辱的时候,是栖云掌门为我们以命相护,当我们性命将绝的时候,亦是栖云掌门和我们同生共死!倘若我王冲他日能寻得一线生机,便不敬天地,不拜神明,终身只跪栖云一人!”

“不敬天地,不拜神明,只跪栖云一人!”众弟子以声相和,响声震撼云霄。

栖云扶剑勉强直立,眼角挂着血泪。

突然,在白衣女修身侧,一道红光朝她砍来,刀光裹挟着血光,浩浩如同血海倾盆而来。白衣女修眉头一皱,抬剑去拦,可这刀竟然威力极大,震得她手腕一疼,她无意之间瞥见那刀柄处的青眼狼头,顿时瞪大了眼睛,连连后退几步,恨不能躲这刀躲得远远地。

“化血刀为何在青冥界?”她问道。

两个男修并无一人回答。

祁阿修大笑:“畅快,畅快,万万没想到,我直到今天才知道,原来最畅快的不是棋逢对手,而是即便知道必输无疑,也能万人齐心,并肩作战,爽快!爽快!即便陨落于此,我亦无憾也!”

手托宝塔的男修皱眉:“师弟师妹,还同他们啰嗦什么,你我不要误了回去的时辰。”说着,他将手中宝塔往上一丢,宝塔迅速变大,几乎要将整个广场笼罩在内。

谢摇篮见识过此宝塔之下,数名弟子立刻化作粉末的惨状,她勉强将所有翻涌的心绪尽数平定下来,心境空明,只余滔天的悲壮和哀忪,她盘腿坐下,用尽全身元神念力唤出自己的法相金身,却不曾用它来打斗,金身凭空升起,猛地爆裂开来,化作三朵莲花大小的红焰,朝三人扑去。

同样拥有金身的男子大惊失色,“红莲业火!”他慌忙后退,要去躲开那朵红色火焰,而那火焰却像长了眼睛一般,只往他们身上扑去,二男修将白衣女修护在身后,金塔男修不得已将空中金塔收回,回身防护。

“师弟你是不是认错了?”白衣女修敛眉问道。

“这就是红莲业火!小小青冥界竟然还有禅修能引动此等业火,着实出乎意料,快些想办法,此火沾身的惨状,不必我说你们都明白!”金身男子脸色煞白。

三朵娇弱得似乎随时都会熄灭的红莲火追逐而来,三人连连后退。一咬牙化作白光遁去,奈何那恐怖的业火如同跗骨之蛆,紧紧追逐而去,半步距离都不曾落下。

修士拼命最经常用的两个招数,一是自爆肉身和元神,二是逆转精血。红莲业火也是元神自爆的一种,谢摇篮学自那本鸡肋的无名心法,业火威力极大,并不以高温伤人,红莲业火只要沾上任何生灵,就立刻被无穷无尽的因果孽缘所侵蚀,元神即刻投入无穷无尽的轮回之中,而且永远都没有再次超脱的机会。对于修道之人来说,困于六道轮回永生永世是比形神俱灭更恐怖的一件事情。

谢摇篮以识海之中舍利为媒介,凝成用元神润养多年的法相金身,腾空自爆成三朵红莲业火,燃尽了百年来全部修为和机缘。

栖云找到谢摇篮的时候,她满身是汗,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脸色惨白如同鬼魅,唯一幸运的是尚且能站立说话,尚存一条性命。

两个亲手养大徒儿一个为了自己陨落,一个修为近乎全毁,栖云眼前阵阵发黑,几欲痛哭地晕死过去。

“摇篮师姐,你怎么样?”王冲一边往外掏丹药,一边问道。

“疼。”谢摇篮哆嗦着说出一个字,她胡乱吞了一把丹药,顺了下气,说道,“他们还会回来的,我道行太低,即便成功引出红莲业火,倘若他们这般躲着,不出三个时辰,业火就会散去。”

王冲脸色阴狠起来:“死有何怕!只愿死后怨气冲天化作厉鬼,缠他们个不灭不休!”

谢摇篮费力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栖云却皱紧眉头:“不行!”

宿微亦摇了摇头,沾满了血迹的脸上,一双眼睛依旧无比清澈干净:“我和师兄并不畏死,可是我们不能让清羽弟子全毁,不能让青冥界生灵全毁,我们愿意拼得魂飞魄散,也要保证有人可以活下去,如今唯有一法,虽然生机寥寥,但是必须一试……”

谢摇篮抬眼看向他:“跨过界河?”

“摇篮聪明,就是横越界河。”宿微表情坚定,“再过一个时辰左右,夙前辈和殷前辈应该可以归来了,是时我们利用清羽的古传送阵,越过界河,求一线生机。”

栖云伸手似乎想再抱谢摇篮一下,但是半路还是收了回去,只叮嘱道:“要活下去。”

宿微搀扶着栖云,安抚向两人一笑。

谢摇篮犹豫了下,还是问道:“师父……到底青冥界为何招致如此灭顶之灾?”

栖云咳嗽一声,他犹豫了一下,说道:“你且坐下,我讲给你听。”

“师兄?!”宿微有意阻拦,然而栖云却只作没有看见。

“说来,修真界三千小界,三千大界,小界被上边人这么抹杀掉,也不是第一次了。”栖云道,“据记载,青冥界的人修,早些时候其实都是从界河逃难而来的他界修士,后来慢慢繁衍而成如此的模样,说来,只是血统里注定的颠沛流离啊。”

天边日暮,栖云叹了一口气。

“不仅是凡人提高境界需要渡劫,仙人们也需要渡劫,如今掐指算算,又是一轮天地大劫要到来了。上边人要抹杀掉青冥界,可能是要以杀完劫。”

谢摇篮茫然地看着他。

“天地大劫,气运紊乱,即便是用先天六十四卦推演,也只能观小运,不能观天地大运,每逢天地大劫之时,不仅凡人如刍狗,即便是仙人,也如同牛羊,凡人要渡劫,仙人也要渡劫,可是世间人如此之多,而世间气运其实如同灵气一般,其实就那么一点,就形成僧多粥少的格局。”

“僧多粥少,怎么办呢?杀掉多余的僧人,粥自然就够了。此人欲毁青冥界,就是要截掉青冥界这些死人的气运,借以完劫,想来青冥界必然有几个日后可以和他抗衡的人物,所以才会招惹他下如此狠手,甚至不顾忌因果业力,造下如此重的杀孽。”

暮光浅浅落下,薄光如纱。栖云讲罢,看向身后的弟子们,他们相互依靠枕籍,有的累的沉沉昏睡过去,有的已然一睡不醒。

天边两道白光掠过,快速落地,一脸菜色的夙长生和殷旧墨一道走了过来,夙长生粉色袍子几乎成了土黄,殷旧墨更是脸带几道血痕,格外狼狈。

栖云起身迎了过去。

两人看到栖云,顿时一怔:“你……”垂眼掩下怜悯,夙长生道:“我已在界河边布下传送阵,送孩子们走吧。”

“好。”

“那三个杀神呢?”

“暂且逃了,不一会儿还得回来,你我快快行动。”

逃了?连他和殷旧墨联手都无力应对的三人,竟会被逼得逃跑吗?难道那关于上界仙人以杀完劫的猜测,竟是真的?青冥界真的有他日可以对抗金仙的狠角色?!

51青冥终

时间紧迫;没有人有空细想;栖云带着一行人到已经被破坏严重的护山大阵处;挥袖扫开乱石碎砖,一片断壁残垣之下;露出一个泛着古朴光芒的阵型。

夙长生解释道:“这次传送阵所需传送距离太远,一次能传送两人已是勉强;倘若频繁使用;能使用的几次也难测。天地大劫;生机难觅,大家好自为之。”

他说这番话;是担心有如此生机摆在面前;会有人不顾道义前来抢夺。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众清羽弟子都像没听见一样或站或坐;三世家有些乱像,被修为最高的韦褚提剑压下来,而散修们更是平静,祁阿修坐在一边用袖子擦刀,岳阳和慕小小在叙旧,齐寒烟痴迷地盯着夙长生的侧脸,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似乎摆在他们眼前的不是生机,而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殷旧墨摇摇头,道:“请栖云掌门布置顺序吧。”

大难当头,栖云不再啰嗦,他环视周围人一圈,将王冲从最不起眼的角落里揪出来:“王冲,你带摇篮先过去!”

“掌门,我修为这么低,你让旁人先走吧。”王冲扶着谢摇篮,有些抗拒。

“上去!”栖云的口气极为严厉,王冲从来没见他用这般语气说过话,不由地打了个寒战,此时虚弱的谢摇篮只能靠着王冲,才能勉强站立,她意识迷离,似乎下一刻就能晕过去。

“别耽误时间。”连从来都温声细语的宿微师叔都有些恼怒。

王冲咬牙站上了传送阵,重明飞进了灵兽袋之中。

栖云唤了谢摇篮一声,见她勉强抬起头,隔着传送阵古朴的光芒,将一个白玉小瓶塞进她手里,哑声道:“这是你师兄的元婴,我趁那人不注意,将它藏了起来,你他日倘若能求的一线生机,记得救他一救,为师一辈子只有你们两个亲手养大的徒儿……”

此时,夙长生掏出一把上品灵石,往传送阵凹槽之中丢去。

倘若平时,定会有人惊讶此传送阵居然耗费如此多的上品灵石,但是搁在这个时候,众人彷佛都认为理所应当。

栖云隐约听见谢摇篮急切叫了一声师父,随后身影就被淹没在升腾的白光之中。

“祁阿修祁道友,请。”栖云继续道,“夙道友,你也上去吧,我这把老骨头扔个灵石还不成问题。”

传送阵尽头并非出路,而是更为艰难的,生机渺茫的界河。祁阿修咽下喉咙里谦让的话,扛刀上了传送阵。夙长生亦朝众人稽首后,转身离开。

只有两个时辰的时间,能传送多少,便传送多少。

齐寒烟,慕小小,以及三世家的几个高手都被送走,而正当这个时候,天边浩渺的威压铺天盖地而来,清羽弟子们低伏在地面上,痛苦地□着。

栖云以剑驻地,用尽全身力气,才能勉强直立,剑尖如同切入豆腐块一样深深地陷入石砖之中。

“韦少主。”他费力地说道,“快,还有一人……”他看向殷旧墨。

殷旧墨随在韦褚身后进入传送阵之中,天边威压越来越近,韦褚刚进入传送阵,就扑通跪倒在地,而殷旧墨却静静地看着栖云。

当栖云将灵石投入凹槽之中的时候,殷旧墨突然出手,将站在栖云身侧的宿微和自己调换了位置,光芒迅速升腾而起,光圈之中的人尚且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已经离此万里。

栖云趁着最后的时间,将离得最近的几个弟子又塞进了传送阵两波。

此刻,古老的传送阵在频繁的使用之下,古朴的光芒渐渐淡去,夙长生的话应验,此传送阵果然废了。

殷旧墨在威压逼迫之下,气喘吁吁看着栖云:“可安心?”

栖云道:“谢过南谷真人。”

“掌门是明白人,这种情况下需要活下去的,已不是你我这种放弃希望之人。”天边三道人影已经带着杀气冲了过来,满月当空,天边荧惑星残光似血。

殷旧墨和栖云一道,踉跄着慢慢走向坐在地面上的弟子们,他们大多只有炼气层,最高的也只有筑基期修为。金丹期修为的弟子们早已折损殆尽。

栖云蹲□子,给一个胖娃娃擦了擦泪。

“害怕吗?”

“掌门在,我不怕。”

“怨不怨掌门没有送你走?”

“有点怨,可是师兄师姐说,传送阵那头是界河,界河之上连只鸟都活不了,与其去那种地方,不如待在清羽,不过,掌门,师叔们会给我报仇吗?”

“会。”

殷旧墨仰头看着天空:“我与这山河不能同生,如能同死,也是幸事。”天上无云,星垂如雨,殷旧墨站在一群孩子中间,笑道:“最后一战,拔剑吧,栖云掌门。”

“拔剑吧,南谷真人。”栖云站起身来。

···

一行人聚集在界河边,夙长生见不到殷旧墨的身影,一把拽住了还没回过神来的宿微的衣领,他手臂上青筋崩出,似乎下一刻就会朝宿微打过去,然而他勉强忍了片刻,拉着齐寒烟踏入了界河。

韦褚和三世家的人商议携带清羽弟子们一程,却遭到了他们集体抗议,尤其以韦褚的二叔韦昌反应最甚:“少主你看看那边,清羽都有说什么人,一个快要断气的女人,四个筑基期的小辈!恐怕界河边的风都能将他们吹得魂飞魄散了!”

韦褚皱着眉头:“话不是这般讲,清羽掌门当初也曾经收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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