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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主公要臣死-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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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湛在这头看着,这人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几个姑娘用水一样的胳膊拦住岚郡王,却被他粗暴地推开。他抓起兰君的头发就将她往雅阁里拖:“本郡王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不就是个婊子吗?装什么!”

兰君拽着自己的头发,还想跑,可无奈岚郡王力气太大,根本逃不脱。凤娘惊得直叫,连忙掰着岚郡王的手,喊道:“郡王开恩!郡王开恩!兰君姑娘真不是红倌,您就放了她吧!”

岚郡王盛怒,伸脚又要踢凤娘,凤娘身子往后一飘,躲过一记。岚郡王见她居然敢躲,当即松了兰君,又要拿凤娘撒气,却不想从凤娘后头闪过一个人,一脚就将他踹倒在走廊上。

岚郡王抱着吃痛的膝盖大叫:“哪个不要命的!知道本郡王是谁吗!”

凤娘惊恐地唤了声“三爷”,何湛将她往后推了推,站在一干女子前,睥睨着岚郡王。

“行了,要不是知道你是谁,我敢踹你吗?”

岚郡王一听声音就觉得这人让他讨厌恶心,他怒瞪着站起身:“何湛!少在老子面前嚣张!了不起啊你,居然还能活着回来?”

“可不是吗?能回来看见岚郡王窝囊到只能欺负女人的地步,上天着实待我不薄。”

岚郡王听何湛的嘲笑,恼羞成怒地扑过去提住他的领子:“你有种就再说一遍!”

何湛将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开,讥笑道:“本公不想跟窝囊的人说话。”他微眯着眼:“听说最近岚郡王的手下打死了人,你被扰得不轻。要是不想这事传到皇上的耳朵里,你最好马上离开这里,再闹下去,明天你就等着进宫见皇上吧。”

一听这话,岚郡王又恨又怒,钳着何湛的手渐渐松下来。何湛中了岚郡王的要害,岚郡王恨得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将何湛推开,怒道:“何湛!咱们走着瞧!”

何湛腹诽:我好好走自己的路,谁要瞧你?

岚郡王带着他的人气势汹汹地离开金钗馆。

凤娘和兰君等一干姑娘给何湛磕头谢恩,何湛将凤娘扶起来,说:“往后遇见这人就将他赶出去。”

凤娘说:“没想坏了三爷的兴致。”

“无妨,我这就走了。你赶紧带着兰君去看看头上的伤,姑娘家,脸上不好留疤的。”

兰君方才被打成那样都没哭,此刻却嘤嘤哭出声来,连忙跟何湛道谢:“谢三爷!谢三爷救命之恩!”

何湛看着她微微一笑,没再说话,理了理衣衫,便带着几个随从离开金钗馆,打道回府。

此番情景自是传到宁晋的耳朵里。侍卫伏在宁晋耳边说了说方才的情况,宁晋将酒杯放下:“叔伤着了吗?”

“没有,倒是国公爷踹了岚郡王一脚。看样子,岚郡王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宁晋抿了口酒,淡着声音说:“废了他的右手。”

“这…岚郡王毕竟是…这样,怕是要给三爷添麻烦。”侍卫甚觉不妥,又不敢违了宁晋的命令,只能搬出何湛来。

宁晋果然改了口:“岚郡王不是正为命案犯愁么?帮他解决了吧。”

侍卫遵令,即刻去办。

第71章 心鬼

没过多久,岚郡王手下伤人致死的事在京都传得沸沸扬扬。死者的家人半路拦截岚郡王,打断了他一条胳膊,人已经潜逃出京,追都追不到。

这些事传到圣上的耳朵里,圣上念老岚郡王的功德,没有处置岚郡王,却罚了岚郡王府三年俸禄。说白了,就是任他自生自灭。

何湛是在宴上听说了这件事,心下一想就知跟宁晋脱不了干系。

恩…做得蛮漂亮的。至少没惹一身骚。

在金钗馆收了最后一场宴,夜市还很热闹。何湛今夜多喝了几杯,袖间全是酒气,他怕回去宁晋闻见会不高兴,便带着几个随从在长街夜色里逛了逛,散散身上的酒味。

京城就是小。过水桥的时候,在桥头碰见了个人。何湛的请帖下到大理寺已经三天了,这人一推再推,没想到今儿让何湛逮了个正着。

大理寺少卿,秦方。

秦方身边儿还拴着一头骡子,何湛徐步走到秦方跟前。秦方先是愣了愣,撑着淡定的脸给何湛行礼:“好久不见,国公爷。”

“你这坐骑可以啊。”

“…国公爷谬赞。”

何湛:“怎么?本公多次相邀,您都不来,还以为秦少卿忙于政务,没想到您是拉着骡子来遛弯儿了。”

“不敢。国公爷相邀,下官甚为惶恐,怕在国公爷面前失仪,拂了您的好兴致。”秦方垂首,“下官的确是在办案,脱不开身。”

何湛往身后看了看,只见一个青楼前来回走动着几名大汉,腰间悬刀,凶神恶煞的。何湛回想了一下前世这段时间京城发生的案子,一时没能找到头绪。

何湛问:“在这儿办什么案子呢?”

“未有定论,下官不敢多言。”

“那…秦少卿办案,我就不打扰了。”何湛将腰间的一枚玉佩解下来,递到秦方面前,“你曾帮过我,以后如果遇见什么难事,可以拿着玉佩来睿王府找我。”

秦方不敢接玉佩,将头垂得更低:“本就是下官分内之事,国公爷言重了。”

何湛见他这样,心底翻腾出浪来,忍不住地想要逗逗他:“在京都,爷喜欢的人不多,你算一个。这枚玉佩,你敢不接?”

秦方诚惶诚恐地将玉佩接下:“…谢国公爷。”

何湛坏笑道:“我等着你啊,秦方。”

秦方:“…”好想打人。

何湛神识复了些清明,便让随从唤了马车来回睿王府。这几日他跟宁晋没怎么好好说过话,今天何湛过品香楼的时候买了些海棠酥回去。

到睿王府门口,见外头还停着两辆马车,一辆是皇子规制的,一辆是世家规制的。一辆马车旁倚着等的一个小厮是从前在清平王府服侍宁左宁右的小六,后来就在安王府里侍奉了。

竟是宁右来了吗?

从另一辆马车上下来一个侍卫,拧着小六的耳朵就吼:“安王是不出来了吗?安王是想让我家小姐等多久?!”

小六吃痛直叫,死活挣不开,大叫道:“我家王爷也没让符小姐等,你等不过了,就走呗!哎呀!哎呀疼!”

马车内传来柔柔的女子的声音,似水一样娇人:“别为难他了。再等一会儿,天色已晚,安王总不能留在睿王府过夜。我…就想看安王一眼。”

何湛的马车停下,随从走过来吼道:“何人在此大呼小叫!”

拧着小六耳朵的手一松,小六赶忙躲开,抬头一看是何湛的马车,赶忙行礼道:“爷,奴是小六啊!我家安王等您好久了。”黄昏前宁右就来了,打算将何湛接去到安王府吃晚膳,不想会一直等到深夜,到现在宁右都饿着呢。

何湛从马车上下来,看见依旧水灵灵的小六,心叹这孩子居然没长残。

符家小姐见是何湛来,依礼从马车上行礼,由丫鬟扶着福身请安:“符尚书之女符婉见过国公爷。”

何湛打量了符家小姐几眼,免不了又浪:“符家小姐长得可真漂亮。”

符婉脸色一红,万想不到何湛是这样不羁的人物,一点也不顾自己长辈的身份。

何湛问:“你来睿王府做什么呢?”

符婉说:“在等安王。”

何湛看符婉身形单薄,夜里比白天凉,这么个娇小姐在睿王府门口等,回头传出去,人们还以为是睿王跟符婉有什么私情呢。何湛说:“别在外面等了,进来吧。”

符婉没有拒绝,随何湛一起进去。小六心里不乐意,但也没说什么,快走一步去客厅报告。

何湛一边走一边问迎上来的管家:“睿王回府了吗?”管家答:“睿王派人传了信回来,说今天要晚些才能回来,若是国公爷回来得早,就让您先休息。”

听完何湛点点头,就吩咐管家去点亮破月阁的烛火,送走客人,他就去休息。

方才何湛听小六说宁右等了很久,索性掂着海棠酥入了客厅。符家小姐走得小碎花步,一时没能跟上何湛的步伐,两人虽隔着不短的距离,但好在跟不丢。

何湛进客厅环顾一周,没人,何湛正疑惑着,后背被猛地一撞,一双凉凉的手覆上何湛的眼睛,说:“三叔猜猜我是宁左还是宁右?”

“小六都说是安王了,还用猜吗?”何湛将他的手移开,宁右顺势搂住何湛的脖子,整个人似要挂在何湛身上。宁右眄了小六一眼:“多嘴的奴才。”

何湛又把他掰下来,这才跟宁右拉开了点距离:“怎么来之前也不说一声?等了多久了?”

“没等多久。”宁右笑嘻嘻地看着何湛,低头往他身上嗅了嗅,“好甜的味道。”

何湛将海棠酥提起来:“想吃吗?”

宁右先是开心,但又不怎么开心。他知道这不是给他买的,看分量,也不是何湛一个人吃的。可宁右还是欢快地点点头:“要。”

“安王…”

柔柔的女声传过来,宁右望过去,就见符婉立在月光下,湛湛着一双秀眸看着他们,清瘦的身子仿佛下一刻就能吹倒似的。

宁右微微皱眉:“你怎么在这儿?”

符婉说:“…是国公爷让我进来的。”

何湛说:“符家小姐在府外等你很久了,这样可不行。”

符婉说:“没关系的,我…”宁右冷冷地截断她:“谁让你等了?”

符婉眼中涌上泪花,咬着唇:“我…只是…”

“小六!送符小姐回去。”

何湛缓缓皱起眉,却没有说一句话。虽然直接将符小姐赶出去实在不好看,可这再怎么说也是宁右自己的事。

符婉也是有气节的,受此大辱,没有再作纠缠,当即哭着小跑出去了。

何湛免不了呵斥几句:“不能这样对待姑娘的。”

宁右委屈得不行:“三叔…”

“要是真不喜欢她,就跟她说清楚,别耽搁了人,空让人等。”

宁右点头应下,保证一定听话,跟符家小姐说清楚。

前世他被派到抚衢县任职,任知县的三年间只见过宁右两次,第一次是宁右来抚衢探望,第二次是宁右来跟他说,一定会接他回朝。

可在那之后,宁右便再无消息,等到他在宁晋的帮助下被擢升回朝,宁右已经不在了。

安王的行踪似乎成为皇族的秘辛,无论何湛再怎么打听,世族皇族的人都忌讳莫深,不言一辞。之后他为宁晋的事奔波,无暇再去追查这些往事,到最后死,都没能弄清楚这三年内究竟发生了什么。

何湛不知道宁右有没有娶符家小姐,然而前世的符世明在朝堂上纵横捭阖,呼风唤雨。若是宁右有了符家作依靠,那以后…

可该怎么办?

何湛眉头不自觉地皱起来,宁右疑惑地看向他,伸手抚平他的眉头:“三叔说过不能轻易皱眉的,会老。”

何湛片刻失神,恍然回过神思,扯出笑容来:“走吧。”

何湛将宁右请到破月阁里去,到门口,何湛吩咐守门的小厮令厨房在做些夜宵来。

宁右先行进去,兴致缺缺地环顾着何湛的居处。

虽然不如安王府华丽…

但宁晋总算没有苛待何湛。

宁右不禁往内室的方向走了走,许是下人来点过灯,内室的门半敞着。宁右不敢随意进去,只在外面打量了一眼,他看见屏风上挂着一件衣裳…

殷红色的朝服,上头还绣着龙纹。

何湛进来时,宁右已经乖乖地坐到方桌旁,他坐得很规整,身上无一处不符合皇家的气度。

小时候何湛就喜欢这俩孩子有生气有活力的样子,能野能疯,不像宁晋,总是畏畏缩缩的;长大后,宁晋不再像前世一样常板着个脸,倒是这俩孩子学规矩了。

学规矩了也好,在朝堂中哪怕是一个眼神都有可能犯错。

如此一想,他心中担心起宁晋来,比起前世的隐忍不发心怀城府,如今的宁晋很是活泛,像个…人?这样的变化,何湛不知是好是坏。

“三叔…三叔…”宁右晃了晃何湛的手臂,才将他的神晃回来。何湛一惊:“恩?你刚刚说什么?”

宁右说:“我刚刚说…你要不要去安王府小住几天?三弟他刚刚回京,事务繁忙,还要费心照顾三叔。”

何湛思忖片刻,说:“…好。”

何湛手下的人将近十年的京城官员变动一览交给他,何湛看了看,大致能理得清朝中各党派之间的关系。

宁左入仕时是房岳秀的门生,之后又娶了房家的嫡女房芊芊,亲上加亲。如今宁左贵为太子,身边最主要的助力就是丞相房岳秀。

宁右也曾担过朝中要职,但近几年已经放权了,被封安王之后就再没有插手政事,一心一意当个闲王。

并非何湛多疑,只是这样的闲王…

也太奇怪了些。

派去安王府盯着的人不可能深入王府内部,只能记录出入安王府的人员。若何湛亲自能去安王府住上一段时日,兴许会发现与宁右私相往来的官员。

宁右不知道何湛在想这些,见他答应,欣喜地握住何湛的手:“那明天!明天我亲自来接三叔!”

第72章 情敌

“哦。叔都已经跟安王说好了,何必再跟我商量呢?”

何湛看着这人半笑不笑的脸,知道宁晋是真在生气,可那能怎么样?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宁晋解释。

何湛说:“那我就当你允了…你也累了,早些休息。”

好,很好。都敢下逐客令了。

宁晋眯了眯眼,也不知道自己火急火燎地跑回来作什么。何湛是多想离开睿王府,宁右才来了一次,隔天他就要去安王府去。

“好啊,休息。”宁晋走过去,拉着何湛就往内室走。何湛知道他在生气,没有反抗,任他拖着甩到床上。

宁晋一边解着腰带一边恶狠狠地瞪着何湛:“睿王府就这么让叔厌恶吗?”他如饿狼扑食一样欺上去,将何湛的双手按在头顶的上方,用腰带死死绑住。

何湛皱眉…怎么又来这一招?真得超级难受。

宁晋捏住何湛的脸:“你还是跟他们俩兄弟亲近?也对,毕竟你是看着他们俩长大的,我又算什么?”他低头咬住何湛的唇,直至尝出血腥味才松了口。他想让何湛尝尝跟他一样心痛的滋味,却又舍不得。他舔了舔嘴角的血迹,问他:“可你为什么要来招惹我?”

“他们是我侄子。”

宁晋更恼了,将何湛的上衣解开,肌肤相亲,胸膛滚烫。“我就不是了!?”

“不是。”何湛用绑着的双手推开宁晋的胸膛。

何湛惯会操纵人,别人厌恶或者心悦,不是由那人自己掌控,而是由何湛掌控。他知道自己说什么话,对方会讨厌听;也知道自己说什么,对方会喜欢听。无论这话是真情还是假意。

宁晋听他这两个字,动作僵住。何湛抬头碰了碰宁晋的唇,低低补了一句:“你跟任何人都不一样。”

“…”

何湛看着他渐渐冷静下来的眼睛,不禁笑道:“你跟宁左宁右比,你怎么不跟我娘比啊?你可以问问,在我心里,你跟我娘哪个更重要?”

宁晋:“那…哪个更重要?”

“滚你的。”何湛气得屈膝顶了他一下,不轻不重地正好碰着宁晋最危险的地方。

宁晋将何湛的腿压住,他舔了舔何湛的耳朵,何湛不禁颤了一下。患得患失,宁晋的感觉大抵如此。他有时候就在想,为什么偏偏是他呢?为什么何湛说喜欢的人偏偏是他呢?

他从不觉得自己会有这样好的福气。不然,就是他这一生所有的福气都押在何湛身上了。

宁晋惩罚性地啃了一口何湛的肩,调笑说:“叔打哪儿都行,这个地方不行。不然以后,我怎么侍奉您?”

这熊孩子从哪儿学得这样的话?

何湛晃了晃手:“你给我解开,勒得疼。”

宁晋的手往下探去:“这儿疼?”



何湛真想在床上跟他干一架,怒正家长威风!现在真是一点尊严都没有了!

何湛到半夜才想起第二天要去安王府,不能纵着宁晋放肆,结果他一提,宁晋却变本加厉,跟发了狠似的,冲撞得何湛骨头都要碎了。宁晋仿佛要将身下人所有的神思都抽空,让何湛满身心的都只想着他一个人。

清晨天大亮,宁晋神清气爽心满意足地起身,临走前还亲了亲何湛的脸颊。若不是皇上召他入宫,他肯定要再缠何湛一会儿。

去什么安王府?去他妈的安王府!

宁晋出府,正好撞见在外等候的宁右。近正午的阳光很盛,小六在一旁给宁右打着伞遮阳。

宁右看宁晋从府中出来,只觉他身上那套金纹红袍扎眼得厉害。宁晋含笑走过来,微微俯身:“安王。”

宁右:“三弟。”

“劳安王多等会儿,叔昨晚累着了…还没醒。”

宁晋笑着看他。挺有毅力的,顶着这么大的太阳站着,也不知道要做给谁看。

宁右眸色一黯,顿了顿,淡淡道:“无妨,等多久都没关系,等得到就行。”

“就怕等不到,还耽误了安王宝贵的时间。”

“怎么会呢?三叔一醒,很快就出来了。”

跟在宁右身后的小六原热得已出了一层薄汗,此刻他却浑身打了个哆嗦,忽觉自己像是身处修罗地狱。

宁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好,那…安王请便。”

宁晋的马车消失在拐角处,宁右将视线再次定到睿王府的朱门上,藏于袖中攥紧的双手渐渐松下来,掌心疼得发烫。

何湛没想到宁右会在外面等,以为宁右还没来,直到下人来通传,他才知晓宁右已经等了一上午了。

何湛皱着眉匆匆走出去,就见宁右杵在门口,见他出来,宁右眉一点一点展开,冲他扑过来。

“三叔!”

宁右揽住何湛的肩,何湛深觉自己的身高受到侮辱。看来这日子真是越过越好了,他的小辈儿一个个长得都比他高,虽然何湛只是辈分大而已,可这样的情景真让他深感羞愧。

何湛说:“怎么一直在外面等?”

“他们说叔还在睡,古有程门立雪,那我等叔也是应该的。等多久都愿意的!”

话说得挺甜,跟小时候一样。

见何湛笑,宁右说:“叔张开手。”

何湛不太懂,但还是照做了。不想宁右抱着他的腰将他举到马车上,何湛惊得屏住气息,却见宁右惊喜地眨了眨眼睛:“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何湛愣住,不明白宁右这是做什么。他问:“什么感觉?”

“我跟大哥小时候个子小,连马车都爬不上,下人去抬车凳的时候,三叔总会偷偷地抱着我们,让我们自个儿爬上去。我一直想试试这样做。”

何湛哭笑不得:“那时候你们多小,回头等你的小侄子出生,拿他试试,小孩儿轻。”

宁右小时候在他身上乱爬乱抱,何湛都不怎么在意,如今宁右长大了,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三叔也不重。”宁右忽略掉何湛后一句话,小六搬了车凳来,宁右扶着何湛进马车。

等何湛坐好后,他还叹了一句:“三叔在玉屏关吃了不少苦吧?”

“还好。”

宁王府离睿王府不远不近,何湛到的时候已经过了午膳的时间,故让宁右一切从简,宁右自是听话,只同何湛简单吃了点垫垫肚子,就带他逛了逛宁王府。

府邸都是皇子规制,建造也差不多,不过宁右自己还是花了些心思的,府中有几处园林与以前忠国公府相仿,是幼时何湛常带他们俩玩得几处地方。

走了一圈,沉沉暮色降下来,宁右抱着何湛的手臂,拉他到亭子里休息,吩咐小厮去精心准备晚膳。亭子里只有宁右和何湛两个人,亭下水泽流动,荷叶连天。

宁右侧首注视着何湛,看了很久很久。何湛被他看得挺不自在,问了一句:“怎么了?”

“之前没注意到,叔的嘴唇上怎么有一处伤口?”

何湛瞪了瞪眼睛,背脊僵直,回道:“…自己咬到了。”

宁右嘻嘻一笑:“想吃肉啦?安王府的厨子做肉菜算得上是天下第一,叔今晚可以试试。”

“…好。”

不一会儿,一个小厮匆匆跑过来,说是凤鸣王来访,指名道姓地来找何湛。

何湛心疑,若不是有要事,凤鸣王不会专程跑来安王府找他。

何湛跟宁右一同去前府,凤鸣王已在客厅中等候,就算知道是有要事,可见宁祈喝茶的样子,何湛还是不禁放慢了步伐,也不知宁祈的母亲长哪个样,竟能生出这样的妖孽。

宁祈扣下茶盏:“何湛!”

就是这说话的语气不讨人喜。

见何湛身旁还跟着宁右,凤鸣王行礼:“安王。”

这差距…

何湛怎么想也想不到他跟宁祈到底积了什么仇什么怨,能让宁祈对他总是这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臣想跟国公爷说些事。”宁祈说话一点也不忌讳谁,明明是不想让宁右在场,他倒一副坦坦荡荡的样子。这情景好像…宁祈拉着何湛要说什么闺房话,不好有男子在场。

宁右心无芥蒂,说:“我去厨房看一眼,凤鸣王留下吃饭么?”

“多谢安王,臣还有公务在身,就不多留了。”

宁右点点头,又同何湛打了声招呼才走出会客厅。宁祈请何湛到偏厅中,神神秘秘的,像是真有什么紧急的事。

等确定四下无人后,宁祈才压着声音说:“皇上要让睿王去处理梧桐殿的那两位。”

何湛一听,惊了一身冷汗。那两位还能是哪两位?太上皇,还有他那个被废的太子,说是两位,可不单单是两位。与之牵扯的亲族,都要由宁晋解决。

前世在玉屏关身受重伤的是宁晋,回京的行程往后拖了好几个月,等何湛回京,那两位已经被处死了。今世回来得早,这两位还被囚禁在梧桐殿内,却不想景昭帝会吩咐宁晋去处理他们。

这不是把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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