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无盐女-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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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你不要怪爹爹，他对我很好。”

轰隆，众人的脑袋也炸开了，这是杨大夫的闺女，杨婉。

“三姑娘，我觉得杨大夫的女儿有些眼熟。”六子摸摸头小声道。

一旁的元洲也跟着点了点头，“好像一个人。”

路瑶和元洲还有六子低头沉思着，当下恍然大误了起来，同时说道：“杨小弟。”

对就是杨小弟，路瑶总算知道杨婉的熟悉感在哪了，此时他们眼里也不可置信的很呢，万没有想到常年跟在杨大夫身边的丑小子其实就是个漂亮的女娃。

而且这女娃居然是杨大夫的女儿，这下什么杨大夫重男轻女，根本不存在了。

“路太太，这就是我徒弟杨同，外孙女杨婉。”老郎中当着大家的面介绍着。

“老先生客气了，叫我路娘子吧。”陈氏微微一笑。

“贵孙女长的很标致，也怪不得杨大夫藏了这么多年。”陈氏把杨婉拉了过来，从身上拿了一块玉送给杨婉做见面礼，“第一次见面，婶婶这里也没有什么好东西，你不嫌弃就好。”

“太太”杨婉有些不好意思，“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太太客气了，其实你也见过婉儿的，她常年都跟在我身边。”杨大夫说完又道：“即是陈太太给你的，你就收下吧。”

“可你身边的不是杨小徒吗？”陈氏有些犹疑道。

“娘，杨大夫说的很明白了，杨婉就是杨小弟。”路瑶的话直接让杨婉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哦，陈氏惊呼着，把杨婉又拉到了怀里，说了好些话。

“以后婉儿做女子打扮吧，到底是姑娘，成天装扮成男儿样有些委屈了。”陈氏说道。

老郎中和杨大夫也点了点头，他们也不想这样，只是生逢乱世，男孩比女孩好混一些，再加上杨婉还小，也不会被征兵或者抓壮丁这些。扮成男孩在杨大夫的身边做个药童，最是安全不过的，而现在平江城算是结束了战乱，杨大夫也有心恢复着杨婉女孩子的打扮。

老郎中和杨大夫都是男的，自然不会怎么教女孩，所以也就顺势托给陈氏，陈氏自然是乐意接下的。

就这样，杨婉在路宅也住了下来，而且大家也算熟了，相处起来也没有陌生之感，淡定下来的杨婉有着路瑶欣赏的坦然大方。

接下来，路瑶也就知道了杨大夫的故事了，老郎中有个女儿比杨大夫小上十多岁，自小就喜欢杨大夫，只是杨大夫一直把她当妹妹看待。而一次为一个得绝症的女子治病，杨大夫与那名女子相爱了，娶了那名女子为妻。

几年后那女子死了，杨大夫也不愿意再娶妻，辞别了老郎中便游历他方。老郎中的女儿长大后，便追寻着杨大夫的脚步，可杨大夫始终把老郎中的女儿当妹妹，甚至杨大夫曾在妻子的坟前发过誓这一辈子不再娶妻。杨大夫没想过要娶自己的师妹，自然冷情的拒绝的，不想这样伤了老郎中的女儿。

而老郎中的女儿终还是离开了杨大夫，回到了老郎中的身边，只是那个时候已经是身怀六甲了。待生下女儿杨婉之后，老郎中的女儿便郁郁而终了，为此老郎中自然对杨大夫没好气。

若不是女儿有遗愿让孩子认祖归宗，为杨大夫在这世上留一个血脉，再加上老郎中年纪大了，也怕护不住孙女，才不愿意把孙女交给杨大夫。

而杨婉被交到杨大夫的身边之后，老郎中就不愿意再见杨大夫了，女儿的死是老郎中过的不去的结。

杨大夫心里也愧疚自己的师妹，他不知道那一夜醉酒把师妹当在了已逝的妻子，让师妹有了身孕，而后为了赶走师妹又说了那样绝情的话。

想到师妹怀着孩子，一个人大老远地回到了平江城，生了孩子之后，没多久就去世了，也不怪师傅恨他。

虽然曾在妻子的坟前发过誓，可对自己师妹心有愧疚的杨大夫还是愿意给自己师妹一个名份的，但老郎中却不愿意了，人都死了，谈这些有什么用。

自此之后，杨大夫再也没有喝过酒，对自己的女儿心里也愧疚，可却不知道怎么教养女儿，所以干脆就把女儿当男儿养，当徒弟教导。

如今杨婉已经十三岁了，离嫁人也没几年，女孩总是要嫁的，杨大夫也不想耽误了女儿，所以在心里也早有把女儿交给陈氏帮忙教养的心了。

现在老郎中又在路宅，杨大夫更是顺水推舟，把女儿也交到了路宅。

虽然曾想过一辈子不再娶妻生子，但杨婉的意外出现还是让杨大夫很欢喜的，而活了一辈子，杨大夫对自己的师妹也不知道是什么感情。对已逝的妻子，他是爱的，对师妹他也曾意动过的，也正因为这样，他怕对不起自己的妻子，所以才用绝情的话赶走了师妹。

这么多年，杨大夫一直在愧疚和纠结中度过，脾气性情也就变的古怪一些阴情不定的。

在杨婉来了之后，陈氏对杨婉可好了，路瑶详装吃醋道：“自婉妹妹来了之后，娘就不疼我了。”

“你婉妹妹自小没娘，娘多疼些也是应该的。”陈氏笑道，只是说完这个，陈氏的笑容不自觉暗了下来了，“若是你们爹还在，你们～”。

“娘，你是不是想嫁人了。”路瑶白了眼，她对那便宜爹没啥好印象。

“混说什么。”陈氏瞪了女儿一眼，这辈子她就没有想过再嫁人。

第七十三章　路芸上门

“娘，弟弟越长越好看了。”刘宁摸着已经满月的弟弟，越看越喜欢，刚开始看的时候有点丑，现在长开了就好看了。

“姑娘，得改口称呼母亲。”谢氏身边的许妈妈开了口。

刘宁还没有说话，谢氏已经说了，“无碍的，叫娘好。”娘亲切一些，母亲两个字到底庄重，谢氏自然不想和女儿太过亲疏了。

刘宁也是觉得叫母亲没有叫娘亲切，再说以前也是叫娘，现在谢氏成了国公夫人，她就得改口母亲，刘宁还是有些不习惯。

这些天，刘宁都陪在谢氏的身边，看着自己的弟弟长大。心里总是怀念梦里的那一幕，虽然遗憾，但如今的心情也平静了些了。

刘宁在一旁看着弟弟，谢氏则和许妈妈聊着家中的事情，这一聊也聊到了外边。

“汤国公夫人过寿要到了，让你准备的礼备好了吗。”谢氏问着许妈妈。

“夫人，都已经准备好了。”许妈妈道，说着便把准备好的礼单拿出来让谢氏过目。

谢氏看了点了点头，“你做事一向稳妥，我也放心。”

“听说汤家二姑娘闹着要自杀。”许妈妈想了想便道。

“怎么回事。”谢氏好奇道。

“也是外边传着的，汤家二姑娘心许马指挥使的事情，应天皆知。前阵子，马指挥使请了汤大爷和汤大奶奶到平江城去保媒，定说亲事已经定下了，年底成婚，汤二姑娘知道后就闹上了。”

一边的刘宁当下竖起了耳朵，对平江城三个字实在敏感的很。就听着谢氏道：“哦，什么样的姑娘居然让马指挥使连国公的女儿都不要。”

“说是平江城路家的。”许妈妈继续道，“汤二姑娘的样貌那可是应天府一等一的，没想到马指挥使居然看不上，夫人，我还听说了，那平江城的路家可是与前东吴王有姻亲的呢。也不知道马指挥使怎么想的。”

“谁知道呢。不说这些了。”谢氏又转开了话题，与许妈妈聊别的事情。

刘宁的心怦怦怦地跳动着，是路瑶。路瑶定亲了。

刘宁不由为路瑶高兴，但心里却有着酸酸的感觉，待汤国公夫人寿宴，刘宁便跟着谢氏一起去了汤国公府。

这之后。刘宁就经常往汤国公府跑，去找汤大奶奶。为的就是到时候路瑶结婚的时候，她可以跟着汤大奶奶去看一看。

这一来二去，刘宁和汤大奶奶的关系亲密的很，让谢氏没少泛酸。

汤大奶奶有了儿子了。心里也想生个女儿，看着可爱乖巧又聪慧的刘宁也是很欢喜，再加上儿子由婆母汤国公夫人带在身边。汤大奶奶虽也常见儿子，但到底没养在身边。心里还是有遗憾的。

而谢氏有了儿子，心思多半也放在儿子身上，刘宁就成了汤大奶奶半个女儿一般，去哪里都被汤大奶奶带着。

因着婚期就在年底，陈氏已经开始忙着为路瑶准备嫁妆，只是不知男方家下多少聘礼，陈氏心里那叫一个纠结啊。

“娘，给。”元洲甩了一打的地契房契还有银票给陈氏，可把陈氏可吓着了。

“元洲，你上哪得了这些。”陈氏一张张翻来看，整个人晕乎乎的。

“是祖父给的。”元洲没有让陈氏知道太多，但这些地契和房契还有银票都给了陈氏，“娘不是愁着姐姐的嫁妆吗，这些娘看着办吧，我也不太懂。”

有了这些钱，陈氏轻松了起来。路瑶在知道元洲把这些都给了陈氏，而看了陈氏给自己备的嫁妆单子，不由提醒道：“娘，嫁妆就备二十四台就可以了，这才刚打完仗呢，就是少点也没关系，财不露白。”

路瑶印象里，朱元璋也是个严打的皇帝，而且从小受了元朝贪官污吏的苦，最是痛恨贪官的。路家之前又是张仕诚这一边的，平江城这里眼红耳目也众多，路瑶可不希望一出嫁就被盯上了。

而且她想来，马励那里的聘礼也不会很多，再加上马励一直打仗，应该也没有什么钱吧。

送聘礼的这一日，男方家送来了两只活大雁，二十台的聘礼，是指挥使府的管家派人送来的。

也是定亲后，路瑶才知道马励去打仗了，朱军这是要拿下京城了。

为了让路瑶成为一个美美的新娘，杨婉这段时间可尽想办法给路瑶美容，以前在路府路瑶没法养奶牛，现在住在路宅里，路瑶也买了两头奶牛回来养着。

没有哪个女孩子不爱美的，路瑶如今更是把心思放在了美容美体健身之上，而闲下来，也花心思给家里人做好吃的。

一开始路瑶的手艺有些生疏，火侯这些都掌握不好，慢慢地也恢复了水平了。杨婉跟在路瑶的身边也学了不少，而且杨婉的性格好，路瑶也喜欢，把杨婉当妹妹一样的教着。

如今路瑶快出嫁了，给她添妆的也不少，那吝啬的杨大夫都舍得出钱了。路府路良德也路瑶添妆，甚至在新知府后院的路芸也给路瑶添了妆。

因着路瑶嫁的是马励，连带路芸在知府后院的地位也提高了，不再是默默无闻的妾侍一枚。也不知道是不是平江城的风水好，知府胡学朋到了这里上任之后，后院就接二连三地传出喜事，可把他乐着了，都觉得是路芸带给他喜事的。再加上路瑶嫁了马励，就冲着这一层关系，胡学朋也对路芸不错。

这一天，路芸挺着肚子上门了，路瑶很是意外。

“三姐姐。”路芸被扶了进来，立在路瑶的面前，面色苍白，而且清瘦的很，也憔悴的惊人。

“五妹妹坐吧”路瑶示意路芸身边的丫环扶跟路芸坐下来，这才让小叶给路芸上白开水。

“你现在怀孕了，我也不给茶你喝。”路瑶直白道。

“这个就很好。”路芸端着水就喝了一口，然后就让自己的丫环下去了。

“三姐姐，以前是我的不对，求你原谅。”路芸的姿态放的很低。

“你已经跟我道过歉了，以前的事情我也不怪你。”路瑶摇了摇头，作为一个庶女，又不像路慧那样受宠的，路芸的日子也只能紧着路茜，不然就更不好过。

“求三姐姐救救我肚子里的孩子。”路芸说着就要朝路瑶跪下来。

“你这是做什么，你肚子里还怀着孩子，你都不顾了吗。”路瑶语气有些严厉道。

“我保不住她。”路芸说着就要掉泪了。

“这话怎么说，你如今怀了两个月，应该好好在府里安胎才是。”路瑶表示不解，后院争宠她也猜到一些，但知府夫人应该不会傻的落了路芸的胎吧。毕竟胡学朋还没有儿子，路芸只是妾，若是生了儿子，知府夫人可以养在身边。若是路芸生了女儿，知府夫人更不用担心了。

路芸低下了头，“我进门之后，夫人就给老爷送了两个貌美的通房，我怀孕后，她们也都怀孕了。夫人原先也看中我肚子里的孩子，可自两个通房怀孕之后，夫人更重视两个通房的孩子。前些日厨房给我炖了鸡汤，可我房里的猫偷吃，吃坏了肚子了。昨日出来走走，又差点滑摔，三姐姐，我怕保不住她。听闻陈通房怀的是儿子，林通房怀的是女儿，夫人定是要抱养陈通房的儿子了。”

路瑶笑了起来，“才怀一两个月就知道男女，这话你也信。”

“是大夫说的。”路芸又道。

“只怕神医都办不到吧。”怀孕一两个月，肚子里的孩子还没有成型呢，就已经知道是男女，路瑶看傻子的看着路芸，别人说是一回事，你信是一回事。

“我又不在知府府里，我如何能帮你。”路瑶看着这样的路芸，心里也觉得可怜，被自己的父亲送给大这么多的男人为妾，怀孕了又担心保不住。

“三姐姐可不可以找大夫给我看看，我最近觉得不舒服，但大夫又说没事让我好好养胎就是了。”路芸摸了摸肚子，不安道。

路瑶点了点头，这个她是能帮忙，便让小叶去请杨婉过来，她自然不可能去帮路芸请老郎中或者杨大夫来的，只好麻烦杨婉了。

“路姨娘最近饮食上都得注意，你体内有些紫红草，若是服多了，长期下去会影响孩子健全。”杨婉眉头皱了皱，提醒着路芸。

杨婉的话把路芸吓的六神无主的，见了路芸这般，杨婉安抚道：“现在只是少量的，不必担心，只要你以后注意就是了。”

路芸惨白着脸离开后，杨婉便对路瑶道：“紫红草服多了会生出个怪孩子，也不知道谁这么狠心。”

路瑶同样心中一凛，听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知府夫人这是不想要路芸这一胎，甚至想路芸失宠了。也许也是她要嫁给马励的原因让知府夫人忌惮了路芸了，怕路芸生下长子，而有她这一层关系，胡学朋也不会把路芸的孩子给知府夫人。

为母则强，心里有底之后，路芸应知道怎么应对了。

第七十四章　活死人

洪武元年，也是1368年八月，明军进攻京城，元顺帝带领三宫后妃、皇太子等开健德门逃出大都，经居庸关逃奔上都，？弃城而走，全部逃往蒙古草原。其余库库帖木尔、李思齐等手握重兵勇于内战的军阀，在明军攻来时，全部逃跑。

蒙古在中原98年的统治结束，明朝取得了在长城以内地区的统治权，中原再次回归到汉族建立的王朝的统治之下。

十二月初十是马励和路瑶的成亲日，如今已经是十月了，还有两个月就成亲了。可却在这个时候，马励重伤的消息传回了平江城，路瑶吓了一大跳。

原来八月的时候胜利之时没有防着一个假死的元人，马励为自己的好兄弟，也是好战友挡了一刀，至今重伤昏迷。如今十月，马励被送回平江城指挥使府，而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就成亲了，若是马励依旧重伤未好，那婚期就得推迟了。

只是指挥使府却没有人过来谈婚期推迟的事情，再加上路瑶也不知道马励重伤到了什么程度，心里七上八下的，不安宁。

“娘，我想去一趟指挥使府。”经过了一晚上的彻夜不眠，路瑶一起来便决定去指挥使府看看马励的情况。

“去吧，娘让元洲跟你一起去。”陈氏说道，她也知道女儿心里不安，她同样也如此，也不知道马励伤到什么程度。指挥使府倒是让她们安心，可没亲眼看到，哪里就能真的安心了。

用了早膳过后，路瑶便在元洲和六子的护送之下，带着小叶朝着指挥使府而去。

小草一家如今没住在路宅子里。路瑶因着又把君悦楼开了起来，掌拒依然还是陈掌柜，路瑶便让小草一家都到君悦楼帮忙了。虽然陈氏也买了一指的丫环婆子回来，但路瑶还是习惯了小叶的侍候，那些丫环婆子如今还由王妈妈和李奶娘调教着。

路瑶一行人来到了指挥使府，便被拦了下来了，六子上前递了贴子。也没有说多。

门卫看了贴子。便道：“你们稍等，我进去请示管家。”

由于马励受了重伤，指挥使府都是由李管家在管理里。为了让马励安心养病，指挥使府已经谢绝了上门探病的人。

只是路瑶的身份毕竟是马励的未婚妻，门卫看了贴子，也只能去请示李管家了。

“湖涂。路姑娘来了，怎么还拦在门外。”李管家冲着六卫道。来的可是未来的当家主母，你小子有胆。

因着马励在外打仗都惦记着婚事，让汤鼎夫妇保媒，还让管家安排好一切。李管家自然知道马励对路瑶的重视，又哪里敢待慢。

路瑶等了一会便被请进了指挥使府，她没有心情看府里大不大。格局摆设如何，她只关心着马励的伤。

“见过路姑娘。”李管家朝着路瑶施了礼。

“李管家客气了。带我去见公子吧。”路瑶握了握手心，心里有些紧张。

李管家为难了一下，“姑娘，公子昏迷未醒，大夫正在给公子诊治着。”

“无碍的，我只是担心他，去看一看。”路瑶不介意道，她都这么说了，李管家也就不好说什么了，引着路瑶来到马励的房前。

马励的房前跪着一位高壮的男子，披头散发的，看不清面目，路瑶想来，这便是马励为挡刀的那一个了。

李管家显然对他很生气，看也不看男子一眼，甚至也没打算为路瑶介绍，直接带路瑶绕过此人。

元洲和六子在外等候，路瑶跟着李管家走了进去，马励的房里有两位大夫正轮流给马励诊治着，好一会才收了手。

李管家急着上前道：“安大夫、许大夫，我们公子如何了，何时才能醒过来。”

两位大夫摇了摇头，“马指挥使伤的是心脉，要醒过来只能靠他自己了，我等无能为力。”

路瑶一顿，想开口说什么，却也不知道如何说。

李管家送走了两位大夫后，有些叹气，“姑娘，这已经是第十位大夫了，他们都救不醒公子。”

李管家心里很是难过，他是马励手下的兵，命是马励救下来的，自此也跟在马励的身边了。

“李管这不必太忧心，如今伤口已经治愈了，只要伤口不裂开，公子会没事的。”路瑶上前看着马励，她也是第一次看到这般苍白无血色的马励，一点生命力也没有，嘴唇都是青紫色的。

“若是李管家信的过，便请城里的杨大夫来看看吧。”路瑶说道。

李管家点了点头，“好。”

“门外的公子，李管家还是让他先回去吧，看起来跪也好些天了，这样下去会没命的。”路瑶出声道，这么跪下去也不是办法，再加上马励愿意为这人挡刀，可见跟这人的关系也是很好的。

“他算哪门子的公子，他的命哪能跟公子的比。”李管家红了眼，有些激动。

“若是我没有猜错，外面跪着的便是公子为他挡枪的那一个吧，既然公子愿意为他这么做，对他的情份自然也不一般的。李管家还是让他回去休养吧，他若是心里有愧，日后好好报答公子的恩便是了。不然这么跪下去，公子醒来，他的命就没有了，那公子也白救了，还白挨了一场。”

路瑶的话果然让李管家有了意动了，朝着路瑶道了谢，便走了出去。

也不知道李管跟男子说了什么，男子艰难地动了动僵便的身子，终是拖着脚步离开了。

马励晕迷不醒，杨大夫也过来帮忙医治，陈氏倒有些不赞同路瑶衣不解带地照顾着马励，报恩是一回事，虽是未婚夫妻，可到底没有成亲，路瑶这般照顾着马励，连路宅也不回了。

若是马励没事还好，可马励若有事，路瑶这辈子也别想另嫁了。

在陈氏的心里，还是偏女儿一些，所以知道路瑶在指挥使府住了下来，要亲自照顾马励时，陈氏心里急了。

“这怎么行，还没有成婚呢，元洲，你姐姐想不开，你难道不会说吗。”陈氏幽怨地看着儿子。

元洲摸摸鼻子，他也觉得不妥，但姐姐都跟马指挥使订亲了，现在马指挥使重伤未醒，姐姐亲自照顾，马指挥使醒来也感念姐姐一分。

“反正姐姐都要嫁的，这有什么，娘也别太担心，指挥使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的。”元洲说道。

“娘不是反对你姐姐去看，只是丫环婆子这么多，用的着你姐姐亲自照顾吗。”陈氏又不好跟儿子说，只能闷着气。

“妈妈，你最懂我了，你过去一趟，跟瑶儿说说吧，女儿家的声誉可不能不当一回事啊。”陈氏拜托了王妈妈。

王妈妈点了点头，指挥使主定重伤晕迷，她家姑娘亲自照顾本是有情有义的事情，可外面却传的很难听。不说陈氏本人听了生气，王妈妈也为自家姑娘鸣不平，心里也觉得陈氏的提议是好的，照顾是一回事，但也不用亲自照顾。毕竟孤男寡女，还未婚嫁，这传出去也不好听。

再说，若马励有个意外，她们家的姑娘一辈子也毁了。

“王妈妈，你回去吧，娘的意思我知道。但他没有醒来，我不放心，若是他有个万一，我这辈子就为他守节。”路瑶郑重道，向王妈妈表明了她的决心。

她自然是希望马励没事的，但马励若有个万一，她这辈子也不打算嫁了，为马励守节。

王妈妈被路瑶的话惊的瞪大了眼睛，看着路瑶坚定的样子，心突突地跳着，想说不好，却开不了口。

自路瑶表明了决心，王妈妈回去后，陈氏那里再没反应，显然也是拿路瑶没有办法了。而路管家这边倒是对路瑶更加的恭敬了，虽然偷听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