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聊斋-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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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一把刀，在他的手里，居然变得如此的脆弱！

刻苦半年，一刻也不停息修炼的刀法，变得如此不堪一击！

楚有才施展出鼍龙山河珠，再一次疯狂后退。

幸运的是，他又逃了出来，但伤得更深，而同样的，鼍龙山河珠再一次吸收了他流失的血，使得他再一次挺了过来。

只是楚有才并没有发现这一点。

“这道法实在是太强大了！”

“怪不得上官婉如说，天下道术，无论什么传承，都是至关重要，不能传给外人，也不可能一日里就修炼成功，无数人苦修二三十年，有道根、有德功也无法入门。”

“而如今我连道法的修炼方法都没有……”

“但决不能因此放弃！”

楚有才想到这里，心下一凛，此刻的他，继续开始修炼，虽然没有了鱼鳞刀，不过他削树枝为刀，依旧不断修炼着刀法，刻苦不息。

第三十二章　一波又起

鼍龙山河珠的试炼世界里，楚有才一刻也没有停息，一直修炼到一年期限的最后一天。

然后在这一天的深夜，他第三次踏进了孤城。

这一次，他不再和对方的鱼鳞刀对抗，面对着鱼鳞刀的再一次攻击，他左闪右躲，借用城里的街头小巷一步步向前冲。

在最后只有最后一盏茶时间的时候，他不再迟疑，身体凌空而起，向内城深处冲去。

因为他感知到施展鱼鳞刀的雷阴阳藏身在内城之中。

便在这时，对方的鱼鳞刀瞬间出现，在空中向他刺来。

楚有才甚至无法做出反应，身体就被刺穿。

但在最后这一刻，他看到了内城深处有一座高悬的塔楼，上面正盘膝坐着雷阴阳。

在这生命垂危的那一瞬间，楚有才的试炼时间刚好结束，他随之被传送出了这个世界，但同时，楚有才看清楚了雷阴阳的所在，甚至还看到雷阴阳的指尖，赫然有一根血狐毛！

这个试炼空间的雷阴阳，怎么会拥有血狐毛？这是从哪里来的？

……

楚有才的意识慢慢地苏醒，发现自己还躺在云翠仙的身边，此刻天色已经大亮，自己的身体却疲惫不堪，感觉精神被耗竭，自己都要崩溃了。

而他的阳寿，则从六年变成了五年。

不过，怀里的鱼鳞刀依旧还在，并没有消失或破碎。

想到最后的场景，楚有才的目光里则闪烁着精芒——他不知道为什么雷阴阳手里会有血狐毛，但无论如何，自己一定要完成这个试炼，夺得这个血狐毛！

目前的自己，实力还远远不够，但自己看到了希望。

然后他陷入了沉沉的睡眠里。

这一睡，楚有才睡到了黄昏这才清醒过来。

抬眼时，发现云翠仙等人都在身边，担心地看着自己，楚有才不由心下一暖，便坐起了身子。

“官人，我看你精神还没恢复好，还是多休息一下吧。”云翠仙认真地说。

“我没事。”楚有才轻轻地说。

他虽然这样说，内心却是莫名一紧。

这次的试炼让他发现自己的实力其实还非常弱，而一个月后，父王即将回来，将会召开家族大会，从中选择参加进入文武会试的人选，而大夫人为了让自己失去资格，必然会有其他手段。

自己虽然灭杀了雷阴阳，破坏了对方用说书人来羞辱自己、玷污自己名气的做法，但大夫人对自己可不会善罢甘休，而且雷府和大夫人关系深厚，难保不会追查到自己身上。

之前那次胜得侥幸，但大夫人若是派了比雷阴阳更强的人过来呢？自己可不能把希望寄托在运气上！

必须要尽快通过试炼，从中发现雷阴阳手里的血狐毛是怎么来的。

楚有才内心有着强烈的紧迫感。

不过他却不想让云翠仙等人担心，所以反而问道：“对了，老夫人恢复得怎么样了？”

“官人的药化腐朽为神奇，老夫人今天已经能起身走路了，本来中午她就说要过来谢谢你，听说你还在休息才没过来。”云翠仙温柔地说。

“那就好。对了，菊雪你再去抓一些药来煎吧，这些药我们平时多备一些，不过千万不要被人看出了药方。”楚有才吩咐说。

菊雪此刻看向楚有才的眼神里，有着一丝的好奇和膜拜，她可从来没想到，楚有才的药有如此灵效，若是能拍卖的话，只怕会被卖出天价来，当下说：“公子放心，每次买药我都加了好些相近药性的药回来。”

云翠仙此刻则再次拿出一个金镯子让菊雪去买药。

而楚有才不由问道：“翠仙，家里还够支出吗？不然我拿这些药去拍卖？”

“不行！”云翠仙马上拒绝：“我这里还有一些首饰，还可以将就用着。这药这么珍贵，万一被别人发现我们有药方，只怕祸不远矣。”

楚有才点点头，没有绝对的实力，怀璧其罪是毋庸置疑的。

当下他吃过了晚餐，陪同红玉、云翠仙聊聊天，此刻夕阳照下，暖洋洋的，有一种别样的温存感。

偶有这样调剂，其乐融融，这才是生命的晴天。

只是过不多久，却是菊雪拿着药回来了，而她的表情惊慌之极，好像有什么在身后追赶她一言一行。

乍见到楚有才，就好像见到主心骨一样，她疾走几步，到了楚有才跟前，声音颤栗地说：“出事了！”

楚有才一怔，不由问道：“怎么了？”他隐约觉得心头有些不安。

云翠仙连忙上前，扶住菊雪，说：“先回屋里。”她走到了门边左右看了一遍，发现没人，忙把门关上，再回到了屋里，这才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红玉已是倒了一杯茶水递给了菊雪。

菊雪喝了一口水，这才缓过来一口气，说：“我刚出去买药，发现周围那些认识的街坊都很奇怪地看着我，在窃窃私语说着些什么，脸色都有些不屑的样子，我接近时，他们就避开了我……”

云翠仙一怔，要知道别人对她和菊雪向来是和颜悦色，关爱有加，很少有这样的态度，这是为什么？

然后菊雪说：“我后来听到茶几上隐约有人提到公子和小姐的名字，于是故意躲在一个角落偷听，结果听到了那些人说，今天城里冒出许多的说书人，在各大酒楼上，都在说公子和小姐的故事，说公子把小姐卖给了妓院，结果小姐把公子带回家，公子这才发现小姐的家金碧辉煌，家财万贯，然后小姐痛骂公子，把公子的肝胆都骂碎了……”

听到这里，楚有才面色顿时变了。

当初那雷阴阳说过这个计策，可是自己不是把他和管家给杀了吗？难道他们鬼魂复原，死而不甘，继续用这个方法来污蔑自己？

他马上摇了摇头，对方若是鬼魂复原，要做的就是马上来找他报仇。

看来或许是大夫人那边出手了，那雷阴阳能想得到，大夫人未必想不到。

想到这里，楚有才的面色变得冰冷起来。

树欲静而风不止！

自己不能坐以待毙了！若是说书人把这件事彻底宣扬开，自己的名气本身就不好也就罢了，但云翠仙被人误以为被卖进妓院，那名声就完了。

而且菊雪也被连累了，怪不得别人连看菊雪的目光都不一样了。

绝不能让这些人再继续！

楚有才当下站起了身子，就要出去。

可是云翠仙却拦住了楚有才，说：“官人，此事不能冒然前往。”

楚有才看到云翠仙脸上平静，不由一怔，说：“翠仙的意思是？”

云翠仙继续说：“此事忽然一夜间涌出许多人来，背后必有阴谋和主使者，我们必须要先探听出最早是从哪里传出来的，从什么人传出来的，到时候看看对方的目的，背后都有什么人，才能一击而破，否则就会打草惊蛇。”

楚有才没想到云翠仙思虑得如此深远和全面，顿时点点头，脸上的怒色不由慢慢平息了下来，说：“翠仙说的甚是，是我莽撞了。”

“是官人心里担心我，所以一时心神乱了，翠仙多谢官人的关怀。这事就让我和菊雪去探听吧，而且今天也晚了，等我们探查出来后，明天再来计较。”

楚有才点了点头，看着云翠仙和菊雪从容地出去，内下微安，但他的目光的火焰却更加炙热了——他珍惜现在生活的温馨，无论如何，绝对不允许别人打破这种温馨。

自己必须要提升实力！

若是提升了实力，谁敢如此欺凌！

修炼修炼！

楚有才站定了身子，在院子里取出鱼鳞刀，开始施展刀法。

只是这瞬间，他忽然感觉身体一阵虚弱，手一举高，就感觉疼痛无比，而整个脑袋也昏昏沉沉的，好像被针扎破了一般。

他顿时色变，这是怎么回事？

第三十三章　冰雪山谷

此刻楚有才感觉头越来越胀痛了，完全练不下去。

“难道是因为进入鼍龙山河珠透支身体的缘故？”

想到这里，楚有才便躺回床上继续休息，

可是当他闭上眼睛的时候，就感觉被针扎的感觉越来越明显，身体疲倦到极限，偏偏又睡不着。

他当下服下了一份制作的药汁，却发现这可以医治百病的神药，居然一点作用都没有。

“我的身体没出问题，这好像是伤了神魂的缘故！”

楚有才听说过一些人悲伤过度，或者思念成疾，便是伤了神魂。

若是长久这样下去，身体消瘦，最后大病一场，有些人甚至伤了心脉而死。

“看来自己这次在试炼空间里的修炼，因为屡屡重伤，映射到自己的身体上，又没有滋养精神神魂的丹药，所以神魂就伤到了！”

楚有才苦笑不已，若是这样下去，只怕过不了多久，自己会被折磨而死。

“嗯，还是试试那种感悟道的方法吧。”

楚有才闭上眼睛，盘膝坐在床上，开始去感应天地之间的星辰，用自己的善念应和着天地旋转，脑海里想着知行合一。

知行合一，何为知行合一？

王阳明被尊为一代圣人，经历了当众庭杖的耻辱、下狱待死的恐惧、流放南蛮的绝望、瘟疫肆虐的危险，但哪怕无人问津，哪怕在荒山野岭，王阳明也持之以恒，终于用自己的道求得了自己内心的安宁。

最后，他被誉为立德、立功、立言的圣人，开创了儒学新天地，成为一代“心学宗师”，成就“真三不朽”。

楚有才忽然有了明悟：知行合一，止于至善，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以儒入道，儒道本是一家。

这一刻，无数的星辰之光从天外而来，照射在他身上。

这一刻，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出现过的道，终于有了初步的轮廓，初露端倪！

随着星辰之光的映射，楚有才顿时觉得自己的体内多了一处冰雪山谷，将所有的星辰之光都容纳其中。

一时间，这冰雪山谷的上空，还有许多的五彩光芒闪烁着，如同长虹一般，绚丽无比。

此刻，许多的七彩虹光不断射进了楚有才的身体，让他如同沐浴在温泉里，慢慢地，体内的焦躁被化解，神魂慢慢回复，心神变得无比的安定，伤神的感觉一去不复返了。

“这冰雪山谷就是我体内道的奠基？而那七彩虹光，就是德功？如果是这样的话，如今我是借用德功来化解戾气？”楚有才心头一动。

正在不带，忽然他感觉到在隔壁房间，两道娇小的身影正向外而去，步履轻盈，似乎是上官婉如和红玉。

记得刚才听到说书人的事，红玉就有些神神秘秘的，满怀心事的样子，然后便去隔壁说去看望老夫人，可是半天也没回来。

看来她是把这事和上官婉如说了，也想要去找那些说书人吗？

只是现在已经很晚了，这个时候那些茶馆酒楼都快关门了吧？

楚有才内心产生了好奇。

他知道上官婉如的实力并不在自己之下，自己虽然有鼍龙山河珠，可是上官婉如持雪猿石全力以赴，自己未必是对手，正如自己拥有鱼鳞刀，却被雷阴阳斩断一般。

但他心里还是极不放心，当下收敛了修为，换上一件夜行衣，跟在了她们身后。

跟了没多远，楚有才惊诧地发现，红玉和上官婉如却是向西面而去，还翻越出了西城门。

燕州西面，是许多已成废墟的土洼沼泽之地，西城门向外，是一片数里地的孤坟，再向西二十里之远，则有荒废许久的归元寺，听说最近出现了血莲教的标志，从而被官府下了诛杀令，请各地道官前来围剿，难道她们的方向，是想要去归元寺？

楚有才心下担心，正准备现身去阻挡他们，可是却发现，上官婉如和红玉在孤坟处，忽然定住了身子。

此际已是深夜。

这时，红玉忽然施展了她自己的血，溅落在她周围，而后她的瞳孔闪烁着红光，径自射进了眼前的这些孤坟。

“红玉是要做什么？”楚有才一怔，大为惊奇。

便在这时，那些孤坟似乎被红玉的血所触，慢慢变得晃动起来。

起初是轻轻地晃动，最后甚至是大地都在移动一般。

然后猛地一阵狂风席卷而来，竟有吞天遮地之力，似乎天地上的所有星辰统统都不见了，而后，红玉和上官婉如远处百米外的地方，全是雾蒙蒙的，什么也看不清楚。

看到那狂风向红玉扑去的时候，楚有才吃了一惊，闪电般出现在红玉身边，拉住红玉的手，说：“红玉小心。”

只是这时，他忽然觉得眼前一烟，居然进入了一个暗夜般的世界。

这个世界里，天空上有着一轮血色的月亮，而周围有许多的鬼影，影影绰绰的，慢慢摇摆着身体走着。

这些鬼影，有些身体被割断，有些头颅都不见，行动缓慢，似乎在沿着周围的一个大圈子在行走，如同行尸走肉。

只是这些鬼并没有扑上来噬咬他们，对他们视而不见。

楚有才心头一惊：这些都是鬼！

可是自己不是见不到鬼吗？而且怎么会有这么多鬼？

这时，他想到了什么，低呼一声：“鬼蜮！这里是鬼蜮！”

他以前只听说过有鬼蜮的可怕，鬼蜮与人阴阳相隔，人根本不能进入，而鬼也很难进入人间，却没想到自己居然进来了！

这一刻，他想起了红玉刚才目光里的红色，顿时明白了。

红玉是鬼媒，而刚才就是红玉摧动了进入鬼蜮的能力，而自己也被附带过来了。

这时，红玉乍然一惊，待看清眼前的人是楚有才，不由更是吃惊的说：“楚哥哥你怎么也来了？”

上官婉如却是在一边淡淡地说：“他跟在后面很久了。”目光依旧犀利如铁。

“啊？”红玉一惊，随后不由心头一暖，说：“谢谢哥哥关心。”

楚有才不由问道：“红玉，你和上官姑娘进入这鬼蜮做什么？”

红玉咬了咬嘴唇，却没有说话。

却是上官婉如冷冷地说：“红玉觉得她自己的实力不够，没办法帮助你，所以想要来鬼蜮提升实力，如果能抓一些鬼回去，也能帮上忙。不过她担心自己无法全身而退，所以让我来助她一臂之力。”

“不是的……我只是想抓鬼来玩……”红玉说着说着，看了看楚有才，又看了看上官婉如，声音越来越低。

第三十四章　初生之鬼

听到这里，楚有才看着眼前红玉那执着毅然的脸，脸上的笑容不由渐渐收敛起来。

红玉年纪这么小，也没有鬼媒的修炼之法，只能说勉强有着鬼媒的基本能力，能进入鬼蜮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可是她却故意说是抓鬼来玩，让他如何不内疚？如何不生气？

看到楚有才的脸色越来越严厉，红玉眼眶不由红了，不由低下头去，轻轻地说：“对不起，楚哥哥，我让你担心了。”

“你昨天分明已经透支了体力，但你却不知量力而为，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会为你担心？”楚有才听说过哪怕一些道术精妙之人，在鬼蜮内都难全身而退，更不要说红玉了，这时他的语气越发严厉。

红玉几乎都要哭了。

上官婉如却是淡淡地说：“你自己在杀雷阴阳时，又把别人置于何地？”

楚有才不由哑然。

看到这里，红玉顿时破涕为笑，而楚有才不由苦笑不已。

上官婉如继续说：“红玉，你告诉你的楚大哥鬼蜮的禁制吧，既然来了，就只能同舟共济了。”

红玉十分信服上官婉如，当下偷偷瞥了楚有才一眼，发现楚有才并没有继续责怪，这才说：“我虽然是第一次来鬼蜮……”

说到这里，红玉看到楚有才的面色又变得冷厉起来，赶紧说：“但我们今天进入的是鬼蜮的外沿，这里的鬼都是一些初生鬼，对我们没有威胁。”

“你们两人必须各自紧抓我的手，如果松了，我们三人就会走散，到时候甚至就无法回去了。”

“现在是子时，鬼蜮开启的时候只有一个时辰，必须要在一个时辰内回到这个地方，这样到时候我们阴神回归时，才会与肉身融为一体。”

“我已经用我的鬼媒之血在这里做了标记，我们接下来就沿着这里附近五里方圆进行探索，这里的初生鬼你们都能看见，但一些凝练成鬼身的厉鬼，拥有鬼藏身的能力，可能暗藏在深处，我若感知到它们来的时候，会和你们提醒它们的距离和方位的。”

楚有才当下和上官婉如一左一右，各自抓紧了红玉的手，慢慢地向前而去。

没走几步，楚有才就感觉这阴间鬼蜮与凡间的不同。

天空上的血月照射下来，有一种温暖的气息，好像大热天在水池里，全身毛孔都舒泰，而向前走，身体好像没有一点重量，轻飘飘的，没有那种肉身脚踏实地的感觉。

甚至楚有才心念一至，自己的身影就闪到五米外的距离。

“原来这就是阴神吗？无形无质，但凝聚功法，却可以造成物质上的伤害？”

“这鬼蜮的世界，倒也不错。不过要进入鬼蜮世界，若非鬼媒，普通的修道者也是做不到。”楚有才当下抓紧了红玉的手，因为若是走散了，说不定他的阴神就会丢失在此，浑浑噩噩，失去记忆，甚至数十年也难以回归。

然后楚有才发现红玉正向前走去，前面不远，似乎有几个游荡的鬼影。

红玉低低地说：“我暂时对付不了厉鬼，只能对付这些初生鬼。我们看运气，能不能捕捉几只回去，然后把它们养出意识来。”

只是当他们走到那鬼影附近，仅仅五米外的距离，却似乎给鬼影造成了强大的伤害，鬼影一闪，然后烟消云散了。

楚有才一怔：这是为什么？

红玉看出了楚有才的疑惑，解释说：“你们两人是凡人，神魂里有阳气，这些初生的鬼魂若是被阳气直接一冲撞，就会灰飞烟灭。所以我们要寻找的，是相对强大一些的初生鬼。”

楚有才顿时明白。以往听说过有些人才气八斗，身体有着阳刚之气，鬼神不能近之，而一些小鬼甚至连普通人都无法接近，现在看到这些小鬼这么弱，总算是明白了。

然后楚有才四顾周围，看到远处有不少身影模糊的初生鬼，似乎失去了身前的意识，茫茫然地向前走，有些走了半天，却绕了回来，就好像在原地绕圈子一般，似乎像是中了“鬼打墙”。

“这些初生鬼是怎么回事？它们也会鬼打墙？”楚有才不由问道。

红玉摇头说：“鬼是人的执念和情感所幻化，所以进入了鬼蜮，它们的内心充满了怨气，但有些鬼的怨气并不强，加上它们记忆模糊，一旦陷入是要去报仇、还是不要去报仇的犹豫中，就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但没过多久，它们多是会被怨念所同化。”

就在红玉的话刚说完，那些鬼好像恢复了清明，然后目光忽然变得血红，嘶哑一下，向远处狂奔而去，速度极快。

远处，能见到一座巍峨的城堡，城堡上空有无数的烟气席卷。

而周围的初生鬼只要清醒后，就会朝那城堡冲去。

红玉指着远处的城堡，说：“那是鬼堡，这些初生鬼只有吞噬了大量的同类，才能晋级成厉鬼，才能进入鬼堡。鬼蜮里有无数这样的鬼堡，就好像人间有无数的城市一样。”

“不过我们要远离鬼堡，因为哪怕是普通的厉鬼，也不是我们能抵抗的，它们会鬼藏身，会噬血，有人的意识，无形无质，非常难以对付。”

“我只能勉强感知到它们的存在，但对方是什么级别，持什么兵刃，我很难感知到。”

楚有才一怔，看来这鬼蜮果然到处艰难，能进入鬼堡的厉鬼想来很多，可是按照红玉的说法，却如此强大。

他不由按紧了怀里的鱼鳞刀和鼍龙山河珠。不过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施展出诅咒宝器，以免在这陌生的地方，遭来强大厉鬼的窥探。

就在他们寻找了一盏茶时间，正好看到有一只初生鬼连续吞噬掉了旁边的三只初生鬼，然后低吼一声，眼睛变红。

“就是它了！”红玉急急地向前，滴出一滴血，形成了一个光罩，向那初生鬼扑去。

眼看着那个初生鬼就要被红玉的血击中被捕捉，便在这时，异变顿生。

远处一阵阴风大作，刮了过来，将红玉的血吹散在空中。

楚有才心头一惊，抬头时，却是看到从那城堡处，无数的烟烟缭绕，慢慢地形成一股飓风一般，从城堡处涌出，向这边飞来。

那飓风所到之处，一切都化成乌有，远处看去，好像烟压压的一片，势不可挡。

“不好！”红玉面色大变，说：“这是鬼潮，一年一次的鬼潮！”

第三十五章　桂府

随着鬼潮发生，周围的鬼顿时陷入了狂乱中，它们疯狂地彼此嘶哑着，吞噬着，目光里充满了血腥和杀戮。

一些鬼被嘶哑得遍体鳞伤，却依旧咬断了对方的胳膊，咬断对方的大腿，就一直咬到最后一刻。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