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天上来-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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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匆匆，酒香如初！

　　　　“不错，好酒。”腾欲没有斟酒，而是仔仔细细的看了看这红色的酒，倒是点了点头。

　　　　“这酒喝的能让人上瘾，不是单纯的酒瘾，而是唯独针对这一种酒的上瘾。”庞丹说着便是饮下了一杯，似解了这十年的馋。

　　　　“上瘾？有趣。”腾欲看了许久，并没有发现什么奇异之处，他目光扫动，却是捕捉到了一个很是古怪的现象。

　　　　说古怪，是他发现这四周的酒客喝的酒都各不相同，甚至一眼望去，仙识中可以发现，每一个人的酒都不一样。这让他想起了这下方，那巨大的九窍玉石，调制出了千变万化的酒。

　　　　而这女儿红，却是唯一的由那些女子从楼上端下来的。

　　　　不仅如此，这些酒客貌似只贪一种酒！

　　　　很多续杯的，却都是和之前一模一样的酒。很多喝了一壶又一壶，甚至一坛又一坛，都是相同的酒。

　　　　这看起来好像没什么，但腾欲如今是一成仙力之上，仙识范围直径百丈有余。这么大的范围中，这温宫单单一楼和二楼就有百人之多。

　　　　这百余人，通通都是喝了什么酒，便就是什么酒，从未有所改变！

　　　　这么一看，便是古怪之极，似乎正如庞丹所言，喝了会上瘾。但对方似乎只知道女儿红喝了会上瘾，却不知道这里所有的酒喝了都会上瘾！

　　　　喝什么酒，便会对什么酒上瘾！

　　　　“有意思……”腾欲喃喃中，抬起右手贴在了这酒坛上，心神一动，赫然施展了又一式小众术法，与那传送一样，都来自那八十缕的记忆中。

　　　　这个术法名蜉蝣，是让自己的一丝气息化为极小的分身，如同蜉蝣那么大，可以出现在直径三丈内的范围中。但只能维持三息，且一日只能施展一次。

　　　　这种术法可谓很是鸡肋，却是适合偷窃之流。

　　　　腾欲施展后，散出一丝气息化为了一个小蜉蝣，进入了这酒坛之中，酒之内。

　　　　他的这具小分身当浸入女儿红后，眼前犹如面对大海一般，红色的大海，波澜壮阔，很是美丽。

　　　　当他完全浸入之后，却是神色一变，但见红色的海水如一只洪荒猛兽，张开了血淋淋的大嘴，一口便将他直接吞噬！

　第132章　警惕

　　　　这出现的极为唐突，红色的女儿红，对于小如蜉蝣的腾欲分身而言，就是一汪大海，犹如洪水猛兽般，直接吞噬了他。

　　　　“果然有古怪……”腾欲松开了手，蜉蝣分身被这女儿红吞噬的一瞬，他就回过了神来。

　　　　此刻再看这些酒客只痴迷于一种酒，更加感觉怪异，让他有毛骨悚然之感。

　　　　明明是亮堂堂，金碧辉煌，人来人往的温宫，却感到一阵阴冷之意。

　　　　他看着一杯接着一杯下肚的庞丹，沉默不语，对方显然早已上瘾了。然而让他心惊的是，庞丹距离上一次喝这女儿红可是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年！

　　　　十年的时间，居然都没有化解庞丹对这女儿红的酒瘾，那么这酒瘾得有多强大……

　　　　然而在腾欲和庞丹接触的短短大半天时间来看，他貌似并没有很想喝这女儿红，只不过一直念念不忘，并没有出现那种不喝酒就浑身难受受不了的情况。

　　　　关于这一点，倒是让腾欲很困惑。

　　　　若说是酒瘾吧，貌似并没有让人很是渴望，迫不及待的想喝。但若说不是酒瘾吧，整整十年都忘不了，且看庞丹喝的飘飘欲仙，似乎还想再来一坛的样子。

　　　　若是仅仅针对庞丹一人而言，可能没有足够的说服力，但这温宫所有的酒客都是一模一样。

　　　　都喝着不同的酒，却只贪一种酒。

　　　　也有喝女儿红的酒客，但年份，色泽，香浓的程度皆有差别。

　　　　腾欲没有喝，他看着有点醉意的庞丹，便是又点了几个下酒菜，将自己的这一坛也让给了他。

　　　　“少侠，你怎么不喝……”庞丹终归是问了出来，有些不解。

　　　　“你真的是醉了，连我喝过了都不知道。”

　　　　“瞎说……你这坛酒分明就没动……”庞丹虽然有些醉意，却是还没有到真正醉的时候。

　　　　“怎么没动，你看，”腾欲摇了摇头，便是斟满了一杯，再道：“现在算是动了吧。”

　　　　“来来来，少侠咱一起喝，今晚不醉不归……”庞丹也不去在意细节了，他的那一坛早已见底，接过腾欲的这一坛，直接就往嘴里灌。

　　　　喝的面色通红，很是爽快，醉意越来越浓。

　　　　而腾欲则趁庞丹灌酒的时候，将他的空空如也的酒坛拉了过来，举起酒杯，装作喝酒的模样，却是全倒在了那空酒坛里。

　　　　这古怪的酒，他碰都不想碰。

　　　　而在另一边，那玫瑰公子和红姑娘却是气氛尴尬未消。尤其是玫瑰公子，垂头丧气中，又不好意思离开，似乎生怕再被腾欲刁难，唯有借酒消愁。

　　　　“玫瑰公子，奴家惭愧……”

　　　　“红姑娘别这么说，就算惭愧也是本少惭愧……”

　　　　“来柔乡如何，这里…已经毫无气氛了。”红姑娘不断的给玫瑰公子斟酒，给他喝的伶仃大醉。

　　　　酒本不多，本不足以醉，然而人若想醉，滴酒也醉。

　　　　如今的玫瑰公子，便是想醉，想一饮大醉，一醉解千愁，一醉千愁忘九霄！

　　　　听闻红姑娘的话之后，他也有此想法，却不敢打轻举妄动，他觉得他今晚把堂堂林府的名声都给丢尽了，似乎所有人都在笑他。

　　　　笑他欺辱不成反被欺！

　　　　他真的抬不起头，他不是修士，他没有足够强大的内心。他不敢去面对已经发生的事实，他想回避，想逃离，想回家！

　　　　在这风语城，远离林府数千丈之遥，当唯一的依仗轰然瓦解后，他茫然无措，脑海一片空白。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一点，与刚刚落入凡尘的腾欲是何曾的相似啊。都是曾经无忧无虑的少爷，却一瞬之间失去了所有，失去了所有的保护。

　　　　只能一个人，一个人去适应，去改变，去成长。

　　　　“你给这位前辈说一声，对方定不会为难你。”红姑娘其实也不确定，但如果腾欲再羞辱刁难，她会出面。

　　　　“怎么说……我怕他又抽我……”玫瑰公子摸了摸脸颊，心有余悸，毫无之前的丝毫的傲气和少爷风范。

　　　　“罢了，奴家替你说。”

　　　　“别，红姑娘别这样，我说就是，没什么大不了。”玫瑰公子毕竟是男人，纵然此刻再卑微，也有着身为男人最起码的尊严，怎可让一介弱女子替自己开口呢。

　　　　那样的话，才真的是丢尽了脸！

　　　　他沉默脸半晌，似鼓起来莫大的勇气，斟满了一杯酒，端起，身子站起。缓缓又缓缓的走近腾欲这边，微微躬了身，低声下气道：“前辈，菊花想带红姑娘去柔乡……”

　　　　“去就去呗，莫不是成了惊弓之鸟？”腾欲轻笑，貌似自己之前的种种行为，给对方的心底留下了恐惧的种子。

　　　　“谢……谢前辈……”玫瑰公子其实早已准备好了让腾欲刁难，却没想到会这么容易，一直悬着的心终于可以真正的放下了，似乎对方真的不会再刁难他了。

　　　　似乎早已如过眼云烟，不再提。

　　　　“不过…”腾欲的话说了一半又停了下来，让玫瑰公子的一愣之下，心底一颤，低下了头。

　　　　“前辈有什么吩咐么……”

　　　　“没什么……我只希望你不要总是被那红姑娘牵着鼻子走。”腾欲的声音很轻很低，如同呢喃，贴着玫瑰公子的耳边意味深长的说道。

　　　　玫瑰公子一愣再愣，似能听出腾欲话里有话，但却不是完全明白。

　　　　“记住我的话就行，如果记不住了，就想想我，去吧。若是被问起，便说我在要点好处，比如林府的灵石。”腾欲挥了挥手，便是将玫瑰公子打发了走。

　　　　他有一种预感，这红姑娘，要对林府下手了，又或许早已下手了！

　　　　一如对当年的如剑宗！

　　　　这么看来，这红姑娘，怕也是风语城四大家族之一的人。

　　　　在腾欲目光闪烁的同时，玫瑰公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缓缓退去。而后倚窗对外，将那下方的二郎唤了上来，付了包括腾欲这一桌的酒钱和打碎的玉桌钱。

　　　　随后，再次对着腾欲抱拳微微躬身，便搂着红姑娘登上三楼，去了柔乡。

　　　　“他方才说了什么……那么神秘……”红姑娘自然没有放过之前腾欲对玫瑰公子的悄悄话。

　　　　玫瑰公子正要全盘托出，却又想起腾欲刚刚的那最后一句话，便是回答道：“前辈说，想要我林府的一些灵石……”

　　　　“灵石……切，贪得无厌，退而求次的臭小鬼。”红姑娘笑了笑，暗道，没有再去在意。

　　　　她没有过多在意的缘由，便是源于这灵石二字，若是腾欲说的是灵宝，那就截然不同了。毕竟这玫瑰公子仅仅是林府财道的少爷，弄些灵石还是可以的，但灵宝却是没有资格获取。

　　　　而腾欲自然也是这么想的，所有没有提起会露出马脚的灵宝二字。然而他想表达的却不仅仅是这么肤浅的东西，他要传递的，是一种警惕。

　　　　一种让玫瑰公子琢磨之后，对红姑娘的警惕！

　第133章　家丑（上）【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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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红姑娘不再问了之后，玫瑰公子却是疑惑起来，这分明是他和腾欲的恩怨，并没有牵扯到红姑娘，为什么他们彼此都这么在意呢。

　　　　尤其是腾欲方才告诉他，让他不要对红姑娘说出实话。这其实让人很困惑，且之前的那些话好似在暗示着他什么。

　　　　“是在暗示什么呢……”玫瑰公子有些头昏脑涨，也不知道被红姑娘带到了哪里，浑浑噩噩的依旧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然而腾欲这么做的原因其实也很简单，他并非是想帮助玫瑰公子，也非帮林府。他只是不想让那红姑娘得逞罢了。

　　　　对方能在十年前摧毁如剑宗，那肯定有回报，或者说有收获。如今似要对林府故伎重演，所谋划盘算的一定不是表面上的东西。

　　　　到底是什么东西腾欲不知道，但腾欲就是要打乱红姑娘的计划。他可不想让如今的风语城变得越来越复杂，越来越难以掀翻，这可不利于他自己的计划。

　　　　再看庞丹，两坛女儿红下肚还意犹未尽，却是没有大醉，不知是酒量好，还是这酒喝的很难醉。

　　　　腾欲看了看四周，发现大醉的酒客甚少，具体细节，也看不太透，便是问道：“你在九幽死狱的这十年来，可曾因为想喝这温柔乡的女儿红而犯酒瘾，而觉得浑身难受，不喝酒就受不了的经历？”

　　　　“浑身难受受不了的酒瘾？没有，只不过是纯粹的喜欢上了，喜欢这女儿红了，想着可以再次喝到。怎么了，少侠为何忽然提起这种问题？”庞丹似乎有些不太懂，不太懂腾欲所问何意。

　　　　“没事…看你这般贪杯，便是随意问问。”腾欲话虽如此，但心中却是更加困惑，这古怪的酒似乎远远比他想象中要复杂。

　　　　如此，便暂时放一放，转而问起另一件想印证猜测的事，他开口道：“十年前的如剑宗，因何而四分五裂？”

　　　　“这个…说来话长啊，咱如剑宗的宗主和他的亲弟弟，因为一个女人…

　　　　唉，按他们说的，便是红颜祸水吧……”庞丹浑身上下散着酒气，夹起几块卤的喷香喷香的猪耳朵，放在嘴里嚼了嚼，断断续续的叙述着。

　　　　腾欲不动声色，这答案与他的心中猜测大抵相同，果真是红颜祸水。只不过看庞丹的口气，好似不太认同红颜祸水一说，便是继续问到：“你觉得不是红颜祸水？”

　　　　“哼，什么狗屁红颜祸水，宗主和他的亲弟弟，早就因为对于如剑之意的理解不同，相互争执不休。”

　　　　“何不同？”

　　　　“宗主大人遵循传统，认为如剑之意当心如止水，不染一丝杂念，只为一心如剑，一剑证仙！”庞丹又续了一坛女儿红，把账直接记在那玫瑰公子的头上。

　　　　眼见酒被端上了桌，斟满了一杯之后，这才继续说道：“但宗主的亲弟弟，也就是外宗大人，却是认为如剑之意犹如这凡尘之道，既然万法万物都可如剑，又为什么一定要心如止水，不染杂念呢。”

　　　　“那你怎么看？”

　　　　“老子其实觉得他们俩说的都对，不过宗主大人，过于固执了。”庞丹的声音压的很低。

　　　　“不错，的确都有道理，那所谓的红颜祸水又是从何而来呢。”腾欲点了点头，他所想知道的其实都知道的差不多，不过关于一些细节却是不了解。

　　　　“外宗大人怕是借酒消愁吧，虽说也是老祖宗的后人，但无论是修为还是资历，或是威望和名声都远远不如宗主大人。”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腾欲在听到这会的时候，已经猜了后面发生的事，他笑着道：“后面是不是外宗大人借酒消愁之际，邂逅了一佳人，被迷的神魂颠倒…

　　　　最后惹得宗主大人不高兴，彻底闹翻？”

　　　　“差不多就是这样吧……宗主大人固执的要命，别人管不了，对自己的亲弟弟却是严厉的很。”庞丹也没有惊讶腾欲的猜测，毕竟说都到这份上了，任谁都能猜的出来。

　　　　只不过，庞丹似乎并没有说完，或者说，后面还有一些腾欲不知道的。

　　　　“如你所言，外宗大人邂逅了一个女子，这个女子为他排忧解难，深的外宗大人的喜欢。在那件事没有发生之前，我们都觉得那个女子很好，和外宗大人很般配。

　　　　但在那件事，也就是决裂了之后，贤惠的女子则变成了世人眼中的祸水，真是可笑！”庞丹又喝了几杯，满脸通红，似乎一旦提起就意见很大。

　　　　“庞兄，不提也罢，算我冒犯了，往事随风去。”

　　　　“何来冒犯，少侠可别这么说，老子既然开口了，就说完吧，后面或许有少侠感兴趣的，算是家丑吧，也无妨了……”

　　　　“家丑？感兴趣的？说来听听，”腾欲原本都不在意了，却没想到对方居然来了这么一句。

　　　　“原来外宗大人和那女子早已育有儿女……所有人都被蒙在鼓里，被蒙了近十年。除了宗主大人，再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然后呢。”

　　　　“然后便是这女子还曾喜欢过宗主大人，却一直被嫌弃，后得外宗大人安慰，却是成了一段姻缘，却一直都是生在暗中……

　　　　按后来的话说，便是宗主大人觉得这女子图谋不轨，更气他的亲弟弟被迷上，还生了娃，不是一个，而是两个……”庞丹的声音近乎呢喃，但腾欲依旧听得清清楚楚。

　　　　“倒真的是家丑……你们不知道也正常……”腾欲虽然这般说着，却是听得头大。

　　　　“唉…后面的，便是外宗大人的妻子，好不容易见了光明，却是被固执己见的宗主大人捉拿…

　　　　外宗大人疯了，与宗主大人大战三天三夜，拼了命却还是打不过。绝望之下，想到了他还有一儿一女，知晓固执的亲哥哥绝不会饶了他们俩。”庞丹顿了顿，目露追忆。

　　　　“连小孩都不放过？”

　　　　“那是因为外宗大人的女儿很像他的母亲，你应该没有忘记，她就是玉娘！”

　　　　“什么？”腾欲听到这叫句之后，顿时愣住了，这和他的猜想似乎不一样。

　　　　“就知道少侠会感兴趣，这里面的真的是颇为复杂，玉娘像她的母亲，怎么可能让固执己见的宗主大人饶过？

　　　　所以，外宗大人动了祖血，将玉娘的记忆通通抹去。那一年，玉娘才十二岁……花一般的年纪，却是失去了一切，甚至是记忆。”庞丹说着似乎有些伤感，连连叹气。

　　　　腾欲陷入了沉默，他本以为玉娘的魅惑是修炼了什么术法。现在看来，怕是继承了她母亲的血统，所以那魅惑之力才那么涣散……

　　　　“还有外宗大人的小儿，也就是玉娘的亲弟弟，也被抹去了记忆…

　　　　玉娘的亲弟弟，你应该也没有忘记，他便是曲清！”庞丹冲着腾欲笑，却是苦笑。

　　　　腾欲再次愣住了，脑海轰鸣，不可置信，他真的没有想到。在这庞丹的口中居然会牵扯出玉娘，甚至是曲清。他的脑海里有点乱，这不是感兴趣，这是惊讶！

　第134章　家丑（下）【第二更】

　　　　他从未想过，虽然知晓玉娘来自如剑宗，当遇见了红姑娘后，也知晓了玉娘和她似一脉相承，知晓了如剑宗的四分五裂怕是红颜祸水导致。

　　　　可他没想到玉娘是无辜的，没想到真正的红颜祸水是她的母亲，但其实也谈不上什么红颜祸水。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来自那固执己见的如剑宗宗主！

　　　　腾欲说根源来自于如剑宗宗主，是因为对方的太过固执，纵然没有玉娘的母亲出现，也还是会和他的亲弟弟决裂。

　　　　一切，都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罢了。

　　　　这么一想，似乎并非红颜祸水，也似乎没什么阴谋论的味道。若说真有，所谓的红颜祸水也不过是推波助澜罢了，仅仅加快了如剑宗分裂的速度。

　　　　若真的是这样，那腾欲之前的种种猜测貌似都不攻自破了，这可真的有点尴尬。

　　　　“你为什么一定要告诉我这些，”腾欲在思考的同时，其实也对于庞丹非要说出口的原因感到费解。

　　　　这些事，怕就是是寻常的如剑宗弟子都不太了解，算得上是真正的家丑。

　　　　所谓家丑不外扬，庞丹的举动，他不太明白。

　　　　“我说了这么多，只求少侠可以放过玉娘……”庞丹很是不好意思的开口，但亦是最真诚，最郑重的话语。

　　　　腾欲微微皱眉，没想到说了半天，庞丹是为了此事，看来对方倒是真心的喜欢玉娘，他淡淡开口道：“我已经饶了她一次了。”

　　　　“唉……我说的放过是以后……”

　　　　“什么以后？”

　　　　“这里的以后是说，若有一天，当玉娘知道曲清就是他的亲弟弟之后。以我对她了解，以她的性子，肯定会再次寻找少侠报仇雪恨！”庞丹很是苦涩，很是忧愁。

　　　　这些话，其实他早在九幽死狱中就想说了，但一直开不了口，他不知道如何开口。毕竟那时候和腾欲并不熟，顶多算个狱友……

　　　　他之前说请腾欲喝酒，一方面是感谢救命之恩，还有一方面便是想趁着伶仃大醉一刻吐露心声。

　　　　却没曾想到，居然是腾欲主动开的口，这么大好的机会他怎么可能放过，毫不犹豫的便滔滔不绝起来。后来就算是发现了腾欲似乎听着觉得没什么意思了。但他也不会就此打住，就算是自言自语也得把最重要最想说的话，说出来！

　　　　“你的意思是，如果玉娘以后再找我报仇，我要再次放过她？”

　　　　“差不多……”庞丹其实知道这很难，知道这种请求很无耻很自私，可是他还是要说。

　　　　说了或许有那么一丝的转机，而不说的话，便是毫无转机可言。

　　　　“一个人想杀你，你饶了她就能解决问题么，就能化解仇恨？”腾欲冷笑，反问庞丹。

　　　　“我知道这种请求很自私，可我还是希望少侠可以手下留情，哪怕废了她的修为都可以……”

　　　　“急什么，玉娘还没有再次找我报仇呢。”

　　　　“我…我只是说一下，只是一个请求，玉娘她真的不容易……她失去了几乎所有的一切，她很喜欢她的弟弟曲清，这种喜欢就算是被外宗大人抹去了记忆后也还残存…

　　　　曲清原本天资聪颖，暗中生活的十年来，在外宗大人的教导下，对于如剑之意的感悟突飞猛进…在同辈之中，遥遥领先！”庞丹似乎又滔滔不绝起来。

　　　　腾欲沉默不语，也不拒。

　　　　“宗主大人也非绝情之极，看着玉娘和曲清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在外宗大人的拼死阻拦之下，没有下杀手…

　　　　却是将他们姐弟俩留在了外宗，封锁了一切消息。代价是，外宗大人闭关苦修，修不出心如止水的境界便是不让出来。”

　　　　在庞丹的不断的叙述中，前来温宫的酒客越来越多，窗外车水马龙，遥遥望去，依稀可见远处的大龙寺。

　　　　“十二岁的玉娘和十岁的曲清，在失去了记忆和爹娘之后，孤苦无依。像两个刚出生的小娃娃一样，什么也不懂，也不想去懂…在那之后，他们俩算是开始了一场新的人生，只不过纸是永远包不住火的……

　　　　那时，如剑宗早已四分五裂了，外宗大人虽然为了玉娘和曲清屈服了。但他的手下，也就是外宗势力却出现了分裂，一部分保守，一部分方激进。甚至有居心叵测之徒，将曲清母亲被关押的一事偷偷的说给他听，就是想将这场混乱延续下去，越闹越大。从而得到些好处，那时，可真的是人心惶惶，各大势力乱入。

　　　　就算是老子这个堂堂超凡九灵的如剑大护法也无能为力。”庞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长舒了一口气，却又格外的痛恨，痛恨那些居心不良的宗门败类！

　　　　腾欲目光闪烁，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开口道：“后面是不是因为曲清一则年少气盛，二则天资聪颖，年纪太小容易被人当成棋子加以使用…

　　　　所以最后被你给带出来了，我猜测的可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