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策-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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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门的时候，淮南王看到盖了喜帕端坐着的女儿，放轻了脚步。

“奴婢等参见王爷。”

黎婷郡主闻言，掀开喜帕，便看到淮南王笑嘻嘻地看着她，可眼角却多了一份欣慰，还有……眼泪。“父王？”

黎婷郡主知道他的父王一直斗不想把自己嫁给齐景墨，他不想离自己太远，可，因为她死心塌地地喜欢着齐景墨，所以，他父亲只能成全自己，可她却忘记了，她走了，家里就只剩下淮南王一人了。

想至此，黎婷郡主的眼圈红了，一颗冰莹的泪珠“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

“哭什么，这么大的人了，大喜的日子都不知道收敛。”淮南王虽然抱怨着黎婷郡主不懂事儿，可他的眼中却只有欣慰，这么多年来，黎婷郡主追着齐景墨跑，他全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曾经也有很多次，他劝过黎婷郡主另择他人，可黎婷郡主死心塌地认准了齐景墨，以至于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黎婷郡主暗自伤神，却也无可奈何。

如今女儿如此开心，为人父，他也打从心里开心。

黎婷郡主走至淮南王的身前站定，轻轻地拥住他，声音有些哽咽，“爹爹，谢谢你。”

他的父亲从来都默默地站在她的身后支持着她，无论她了什么样的决定，她的父亲从来都是支持着她。宠着她，纵着她。所以，比起其他女子，她虽然从小就失去母亲，可她比其他女子都幸运，至少，她没有生活在大晟朝礼仪枷锁下。

父王，只是对不起，女儿终究让你失望了。

父王，你放心，女儿一定会幸福地。

父王……

“孩子，说什么傻话，想父王了，就来淮南住上一阵子。我跟齐家那小子说好了，他不会不放行的。”

“还有，在夫家可不能像从前一样没大没小了。”淮南王故意板下脸，对怀里伤心的女儿说道。

“齐家小子若是敢欺负你，就告诉爹爹，爹爹一定会为你做主。”

“恩。”

黎婷郡主泣不成声，妆容早就花了。

心玉见黎婷郡主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暗自着急，出声道，“王爷，郡主，吉时就要到了，郡主该上轿了。”

闻言，淮南王叹了一口气，看着哭的稀里哗啦的女儿，无奈地抹去她眼角的眼泪，对心玉吩咐道，“赶紧将郡主的盖头盖上，本王亲自背郡主上轿。”黎婷郡主是淮南王的独女，根本就没有兄弟，可新娘子当天不能落地，会不吉利的。

“爹爹，这怎么可以。”黎婷郡主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他的父亲背着他上花轿。

“黎婷……”

淮南王还要说什么，却听到门口低沉的男声响起，“我来吧。”

齐景墨在外面等了半天，也不见二人出来，柳亲自进来看看，这一看，齐景墨顿时无语了，他可怜巴巴地在院子里等着，可他们父女俩……

“也好。”淮南王并没有反对，反而看到齐景墨这样做顺眼了一些，虽然还是很让他讨厌，可谁让他家女儿无论如何也要跟他在一起，所以，他为了女儿，只能稍微做那么一点点让步了。

“可与礼不合。”喜婆硬着头皮插嘴道。

“哼，礼？”齐景墨却嗤笑一声，并没有将喜婆的话放在心里，走至黎婷郡主身边，将她从腰间拦起，绕过黎婷郡主的小腿，将人抱起来，这才看向淮南王，“王爷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待她。”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齐景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却闪过一瞬间的钝痛。

这个时候，他必须做出一个选择，在黎婷郡主和木雪舒之间。

他如今只能选择黎婷郡主。

“记住你今日所说，你他日若是食言，本王定会将你碎尸万段。”淮南王自始至终都不喜欢齐景墨，这个时候也不喜欢。

淮南王总觉得齐景墨生性轻浮，就连烟花之地，太过于花心。不是托付终身的好男人。

无论如何，他只是不希望黎婷郡主嫁过去受委屈。

“自然记得。”齐景墨低眉沉声说道。

“好了，时辰到了，快上轿吧。”淮南王见此，更是松了一口气。只要齐景墨能够做出承诺，他心里会稍微有些认同。

齐景墨再没有说什么，咬着薄唇，抱着黎婷郡主一步一步地向外面走去，大红色的红毯与两人的衣服颜色融入一体。两人的衣裙交缠在一起，背影渐渐离淮南王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淮南王看着，眼睛渐渐红了，黎婷，这就是你从小想要的，今日你可以得到了，你一定会幸福的，是不是？

婉心，我们的女儿嫁人了，她已经长大了，你是不是也为我们的女儿感到开心。

婉心是黎婷郡主的母妃的小名。

淮南王佝偻着身子，看着齐景墨将黎婷郡主抱上花轿，然后轿帘一点一点地垂下来，隔离了他的视线，淮南王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有感觉有些落寞，从此真的只剩下他一个孤家寡人了。

淮南王叹了一口气，暗骂自己扫兴，女儿大婚之日，想这些有的没的。

淮南王看着黎婷郡主的轿子彻彻底底地消失在驿馆，叹了一口气，转身叫下人备了墨宝，给大晟皇帝留了一封信便准备离开大晟朝，他是外臣，这次因为黎婷的婚事得了圣旨进京，也是时候回去了，黎婷，只要她能够幸福就好。

第079章　拜堂

冥铖携木雪舒到了齐府的时候，齐景墨的喜轿刚好回来。

冥铖与木雪舒透过薄薄的纱帘，与御辇外骑在白马上身着大红色婚袍的齐景墨对视，明黄色的纱帘让冥铖看不真切齐景墨此时的表情，可冥铖却知道，齐景墨并不开心。

可这一切都不是他该关心的事情，不是吗？这桩婚事本来就不是他强加给齐景墨的，是他自己决定的，男人，一旦做出了选择，就得负责到底。

花轿停下来，所有人哗啦啦地跪下来，“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参见贵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齐景墨也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沉声向御辇内的二人请安。“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参见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此时，齐府内的众人也收到了消息，从府里赶紧赶出来给皇帝大人请安。

“今天大喜的日子，大家都不要拘礼。”冥铖说着，就携木雪舒下了辇轿，反而阿娜却在宫女的搀扶下下了凤辇。

大家都看在眼里，心里虽然不悦，可因为木雪舒的事情，众臣都已经在朝堂上闹也闹过了，皇帝大人根本就**裸地包庇。最后还仗杀了几个上书的大臣。

大家虽然心里明白，可今日是齐家公子的大喜之日，所有前来贺喜的大臣都是人精，又怎么会在这样的日子跟齐尚书置气呢。

众位大臣随着冥铖的身后进了齐府。喜轿这才又抬起来，进了齐府。

然而，此时齐景墨却心情更为不佳。黎婷郡主的眼睛虽然被喜帕遮住了，可她却清晰地感觉到齐景墨不开心。心下苦涩，可黎婷郡主却只能装傻，有些事情，轻易地挑破，就再也回不去了。嫁进齐府，是从小时候起就执着的梦想。如今唾手可得，可为什么她没有感到开心，反而心里酸涩不已。

两人在喜堂内站定，冥铖坐在上座，齐尚书和齐夫人坐在主位，稍稍侧了一下，落在冥铖下方半步。而阿娜与木雪舒二人坐在冥铖的另一边。

齐景墨拉着握着花球另一旁的黎婷郡主，走至齐家二老面前站定，这时，齐家管家给上座的齐家二老说道，“老爷，夫人，吉时到了。”

“嗯，拜堂吧。”齐尚书这个时候面上也有了一丝笑意。毕竟是齐家独子，况且，齐景墨算算年纪，都已经是当父亲的年龄了。

齐夫人也笑嘻嘻地点点头，心里头比吃了蜜桃还开心。

“新人行礼，一拜天地。”

齐景墨面上丝毫没有一丝笑意，拉着黎婷郡主对着门口一拜。

“二拜皇上。”两人再次转身，向君王坐得地方一拜。

“三拜高堂。”齐景墨与黎婷郡主向齐家二老一拜。二老顿时乐开了花儿。

“夫妻对拜。”管家话音刚落，黎婷郡主就拜下去，可迟迟不见齐景墨拜，黎婷郡主握着花球的手紧了紧，心里有些抽痛，若是齐景墨不拜，她……

黎婷郡主心里紧张，面上一点儿忧伤从眼角晕开，可头上的盖头挡住了所有的视线，黎婷郡主见齐景墨迟迟不肯下拜，面上有些难堪。

却在她要起身的时候，齐景墨却缓缓拜下。黎婷郡主松了一口气，齐家二老也松了一口气，就连冥铖也收起了眼中的怒意。

“礼成，送入洞房。”

黎婷郡主被齐景墨牵着，左绕右绕，最终在一个贴了喜字的房前站定，齐景墨将黎婷郡主领进新房里，在一张铺了大红色床单的大床上坐定，又有喜婆拿了玉如意过来递给齐景墨。

齐景墨看着身侧的女子半晌，眼中满是复杂之色，最终叹了一口气，慢慢地挑开，露出黎婷郡主微微有些苍白的小脸，黎婷郡主直到这一刻，才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开心，因为，她明白，身侧的这个男人不开心，只是因为今日他所娶之人是她。

黎婷郡主带着淡淡地忧伤，看着身侧俊美的男人，这个自己喜欢了十几年的男人。可他的心从来都不属于她。

喜婆再次示意丫鬟将合卺酒拿上来，递给二人，一人一杯。

二人僵硬地任由喜婆说什么就什么，两人没有听到他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直到所有伺候的人都从新房里退了出去，两人也没有说什么。

两人静静地坐在床榻上，说也没有开口说话，房中静的倘若针落地的声音都听到。

半晌，黎婷郡主低下脑袋，低声说道：“你还是喜欢着她吧。”像是呢喃，却又像是在问木雪舒，“其实，我知道我没有她那么美丽，贤淑，你也从来都没有爱过我。”自己说出一直不愿意承认的真相时的那种心痛，让人窒息。

黎婷郡主说着眼角染上了泪光，“可我爱了你整整十年，十年呀，我放不下，她已经嫁人了，你可不可以试着去爱我，哪怕你有一点点爱我，我也足够了。”黎婷郡主从来都没有想过会这样一天，她去请求他爱她，是呀，请求，她的爱从来都是这么卑微。

黎婷郡主说着已经泪流满面，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这样脆弱。

“……”齐景墨没有说话，怔怔地看着黎婷郡主不满泪痕的小脸，大婚之日扑得粉比较厚，这个时候妆容已经花了，惨不忍睹。

可齐景墨却没有心思像平时一样取笑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她的话。只是怔怔地看着她。

黎婷郡主却见他半天不答，突然就笑了，呵呵，何其可笑，他都不愿意骗骗自己吗？

罢了，从一开始就知道的结果，她自己种的苦果，这个时候，她只能为自己感到悲哀。

成亲前，她还信誓旦旦地说过，她不在乎他的心里住着另外一个女子。可这个时候，她突然发现，她真的很在乎。大婚之日，他娶得是她，黎婷。可他心心念念地却是另一个女子。

黎婷郡主突然觉得好累。闭了闭眼，眼泪止不住地从眼角溢出来。“罢了，你出去吧。”

“黎婷……”

“出去。”黎婷郡主突然起身向齐景墨大吼道。可她眼角的泪水肆无忌惮地流下来，滴落在地上，晕出朵朵泪花。

齐景墨倒是被他吼得一愣，半晌，齐景墨点点头，什么也没说，大步向新房外面走去。

黎婷郡主看着他的背影，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瘫坐在大红色的婚床上，入眼的一片大红色如今却像是讽刺她的失败，更显得她悲哀可笑。

听见压抑的哭声，紫月推门进来，便看到趴在床榻上哭的一塌糊涂的黎婷郡主，顿时大惊，快步走至黎婷郡主身旁，“郡主，这是怎么了？”

黎婷郡主像一个无助的孩子一般，抬起巴掌大的小脸，脸上混合着泪水，妆容全都掉了，反而看起来脏兮兮的。

本来很搞笑的画面，可紫月却无心打趣她。“郡主，大喜的日子，哭了晦气。”她知道黎婷郡主最在乎的就是郡马爷，所以每次都拿郡马爷来劝慰郡主，屡试不爽，可今日却失算了。

“郡主……”她话还没说完，黎婷郡主就抱住她，将脑袋搁在她的怀里，“紫月，他根本就不爱我，一点点也不。我的心好痛，紫月。”

看到这样的黎婷郡主，紫月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了，她从小就跟在黎婷郡主的身边儿，自从她有记忆起，就从来都没有见过黎婷郡主这样哭过。所以，紫月一动不动，静静地让她抱着，这个时候，黎婷郡主需要一个拥抱。虽然这个拥抱不是那人给的，但是，她需要一个依靠。

黎婷郡主的哭声渐渐小了点儿，变成轻微的抽泣声，紫月这才开口道，“郡主，奴婢知道这些话不该奴婢说，可看到郡主这么伤心，奴婢不得不说。”紫月整理了一下才又说道，“郡主很爱郡马爷，可郡马爷却……可现在您是齐府的嫡妻，齐府的少夫人，无论如何，您和郡马爷是夫妻，是要相携度过一辈子的人。郡马爷以前不知道您的好，今后一定会知道。您又何必急于一时，惹郡马爷生气呢？”

黎婷郡主并没有说话，紫月叹了一口气说道，“郡主，您怨郡马爷对您无真心，可您有没有想过，您用错了方式呢？”看到黎婷郡主抬起脑袋，眼巴巴地看着她，紫月笑了笑，给她细心地擦去眼角的眼泪，“郡主，您对他追的太紧了，紧到失去了自己，失去了原本的自己。”

紫月再没有说什么，有些话点到为止，再深一点儿，就失去了原本的意义。

紫月看着黎婷郡主脏兮兮的脸，帕子都被染成了花色，紫月将黎婷郡主扶起来，“好了，郡主，奴婢去给您打点水来洗洗。”说着，紫月便拉开门出去了。

黎婷郡主不禁想，太紧了吗……？

黎婷郡主似乎明白了紫月说的话，又似乎不明白。

坐在铜镜前，本来要去掉头上的凤冠，却被铜镜中自己的鬼样子吓到了。

随即，黎婷郡主又羞又恼，自己这副模样，肯定都让他看到了。

黎婷郡主想死的冲动都有了。女以悦己者容。

第080章　洞房花烛夜

黎婷郡主闷闷不乐地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紫月打了水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黎婷郡主怔怔地坐在铜镜前面，面无表情。

紫月摇了摇头，又怎么会不明白她所为何事而愁。

“郡主，奴婢打了水，您洗洗吧。”

“紫月，你说他是不是嫌弃我了。”黎婷郡主拉聋着脑袋，怏怏地说道。

“郡主，郡马爷肯定不会，您就放心吧。”紫月递了赶紧的帕子给黎婷郡主，爱美之心，乃女子皆有。

黎婷郡主吐了一口浊气，心里愁思万千。

“夫人，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来了。”外面响起齐府的丫头禀报的声音，黎婷郡主大惊，赶紧跪下来，等候两人进来。本来，她也没有必要一惊一乍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木雪舒来，她的心里就说不出的紧张。

其实她是嫉妒木雪舒的，甚至会有一些被压在心底里无人可知的恨意。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参见贵妃娘娘。”外面响起了小丫头的请安声，黎婷郡主收起心里的想法，等待二人进来。

门被推开了，黎婷郡主的心里说不出的情绪，压抑的让她非常难受。

“参见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木雪舒进来的时候，看到黎婷郡主主仆二人跪在地上，赶紧将他们扶起来。“快起来，今日可是你大喜的日子。齐大公子怕你无聊，这不，皇上便让本宫和皇后娘娘过来陪你说说话，”

木雪舒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看着黎婷郡主红的像核桃的两只眼睛，眼眸深了深，并没有多语。

“好了，你先下去吧，本宫和皇后娘娘陪着郡主说说话。”木雪舒对黎婷郡主身后的紫月说道。

“是，奴婢告退。”

等紫月带着新房内所有伺候的丫头下去了，木雪舒这才拉着黎婷郡主的手，坐在床榻上。

“黎婷郡主不开心？”木雪舒明知故问。

阿娜坐在一旁，并不言语，吉丽雅给阿娜倒了一杯茶水，阿娜淡淡的抿着，好像黎婷郡主与木雪舒之间的对话与她无关。

黎婷郡主咬着唇，低声回道：“臣妇没有。”

“有没有本宫看得见。”木雪舒淡淡地笑道，“只是，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本来有些话不该在此时说开，可本宫知道，你的心结解不开，心里总是有个梗，或者，你会记恨本宫一辈子也说不定。”木雪舒最后一句话本来就是闹着玩的，可听在黎婷郡主耳中，却让她大惊。“臣妇不敢。”

木雪舒扶住了她下跪的身子，“你放心，本宫并没有怪罪你，只是，本宫今日想告诉你的是，齐景墨确实是个好丈夫，他之前可能犯些糊涂，可最终，他还是醒悟过来了，有些人，只是一种执着，有些人却是陪他度过一辈子的人。你又何必这般闹腾。”木雪舒淡淡地说着，没有理会黎婷郡主苍白如纸的脸色。

“娘娘，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你……”

“你要问本宫为何一直装作不知道？本宫是皇上的妃子，这一辈子，本宫的夫君只有皇上一人，既然如此，本宫又何必说了出来，于皇上，齐公子都不好。”木雪舒嗤笑一声，黎婷郡主果然是被淮南王宠惯了，我行我素，什么都可以不顾。

木雪舒对于黎婷郡主并无好感，对于这样性子，做事从不记后果。

“本宫言尽于此，你好好想想，你若是真正地爱他，就一定要全心全意地相信他，爱是不求回报的，既然你们二人结成连理，就当相互扶持。”木雪舒淡淡地说道，就像整件事情与她无关，冥铖与齐景墨不同，齐景墨的人生与江山无关，而冥铖却拥有万里江山，江山美人，齐景墨可以选择美人，而冥铖却不可以。所以，木雪舒相信，齐景墨是可以托付终身的好男儿。

“人要活在当下，过去的事情，该忘记的还是选择忘了吧。因为有些事情，根本就没有可能。你又何必纠结太多。”

木雪舒的淡淡地看着门口，门外暗影晃动，木雪舒说这话的时候，暗影的身子一僵，随后便消失不见了。

木雪舒勾了勾唇角，没有多言。

“娘娘，臣妇明白了。”黎婷郡主低首低声说道。

“明白了就好，这世间糊涂的人太多了，你难得明白。可有些事情，难得糊涂，所以说呀，该糊涂的时候还是要糊涂。”木雪舒淡淡地笑道，意有所指。

然而，她却不知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坐在桌旁的阿娜却失了神，身子僵住了。

木雪舒是个聪明人。有些事情看的太过于明白。

“罢了，明白了就好，今日许是还没有进食，这个点儿都过了午膳的时辰了，芜兰，你去让人端些糕点酒水，端了进来。”木雪舒淡淡地吩咐道。

“是，娘娘。”

芜兰退下了，不一会儿，就有丫头端了各种各样精致的糕点进来，酒水却是不易醉的桂花酿，甜酒不伤身。

说了这么多话，木雪舒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不禁都喝了两杯。

“雪舒，先用些糕点吧，这样空腹喝酒容易醉。”阿娜赶紧上前拦住她的酒杯。

“嗯，也好，午膳的点儿都过了。皇后娘娘也吃点儿吧。”

“嗯，也好。”三人净了手，便围着桌子坐了下来，期间没有人说话，几人安静地吃着桌上的糕点，木雪舒和阿娜都习惯了这样的状态，因为木雪舒饭桌上从来都不喜说话，可黎婷郡主却不知道。不禁觉得有些压抑。

许是看出了黎婷郡主的不自在，阿娜淡淡地一笑，劝慰道：“郡主不必拘礼，本宫与贵妃都不怎么喜欢膳桌上说话。”

“嗯，”黎婷郡主闻言松了一口气，因为木雪舒身上那种冰冷的气息，让她喘不过气儿来，平日里，她大大咧咧地，谁都不怕的主儿，就连冥铖她都不怎么怕，可不知道为什么，对木雪舒却有种淡淡的惧意。黎婷郡主将这一切的缘由都归结在因为齐景墨的身上。

因为黎婷郡主是新娘子，本来这天不到洞房之前不能进食，这会儿倒是因为阿娜和木雪舒到来的缘由，解了饥饿感。

三人不咸不淡地又说了一会儿话，冥铖便使了李公公来催了，说是朝廷里有些急事儿要处理，这会儿赶着回宫。

“有时间了，进了宫来玩儿。”木雪舒看着黎婷郡主，淡淡地说道，一句客气的话而已。

“是，娘娘。”黎婷郡主应了。可无论如何，却与木雪舒亲近不起来。

木雪舒便没有再逗留，末了，说了一句：“日久生情。”便扶着芜兰的手离开了。

黎婷郡主这会儿倒是因为木雪舒的话想开了，心里忐忑地坐在床榻上，纠结万分，因为之前和齐景墨闹过，那今晚他会过来吗？

黎婷郡主本来是想让紫月去请，可这样会不会显得太不矜持，惹了他嫌恶。

黎婷郡主手中的帕子都被绞成一团了，心里却不知所措。

“郡主，你是不是有话要吩咐奴婢。”紫月实在看不下去了，看到黎婷郡主几次欲言又止的样子，终究还是问出了口。

“无事。”黎婷郡主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郡主，有什么要吩咐奴婢的，尽管说。”紫月无力翻白眼儿了，黎婷郡主脸上的表情很明显好不好。

“紫月……”叫了一声紫月，却没有后文了。

“……”紫月无语，默默等待着黎婷郡主再次吩咐。

“紫月，你去前院瞧瞧，景墨他……”本来鼓起勇气想要紫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