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深深春欲晚-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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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话？”叶照清闻言冷笑道：“我看那是威胁吧？”

“随你怎么想，我只问你，你到底给不给我医治？”叶玉臻有些气急败坏。

一挑明身份，他在叶照清面前便似乎有理了起来，刚刚还在求饶，现在就变成了追问。

从来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慕容慎在一旁摇摇头。抬眸瞧了叶照清一眼，等着听她吩咐。

他知道，要不了多长时间，叶照清便会忍不住要他将人扔出去了，叶照清的脾气一向都不好。

不过，他喜欢。

“慕容，我刚刚说的话算数，你杀了他。”叶照清忽然面色平静道。

叶玉臻脸色巨变。有些不可置信的大声吼道：“叶照清！你说什么？你明明知道我是你大哥，还……”

“你的结局唯有一死。”叶照清打断他道：“我救不了你，所以只能阻止你去杀死更多的人，我这么做，也是在积福。”

“不错！正是这样！”慕容慎很是赞同的点了一下头，缓缓抽出了手中长剑。

叶玉臻看到那闪着寒光的长剑，终于明白叶照清不是说笑而已，这么一个偏僻的小客栈，他死在这里绝对不会有一个人过问，而外头那么多流民，天花正在肆虐，叶照清只需要说他是得了天花而死，便能蒙混过关。

事实上，他也的确没几天好活了。

强烈的恐惧涌上心头，叶玉臻终于崩溃大叫道：“叶照清！我不想死！你不能杀我！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叶照清不为所动。

慕容慎走上前一步，手中寒光闪闪的长剑也缓缓的架在了叶玉臻的脖子上。正准备刺的时候，叶照清道：“慕容，这把剑是你心爱之剑么？”

“是，怎么了？”慕容慎回头问道。

叶照清道：“没什么，只是提醒你一句，若是你心爱之剑，那就换一把普通的吧！杀了人之后，与尸体一块儿焚烧，然后埋在地底下。”

慕容慎闻言，想了想道：“这把剑也不是多心爱，此时我也懒得换了，就这么着吧！”

叶玉臻此时一颗心紧张的都要冒到嗓子眼了。听着两个人讨论一把普通的剑换还是不换的问题，将他说出来的话全都当做放屁，当下再也忍不了了。破口大骂道：“你们能不能尊重一下我？我都快要死了！”

“哦。”叶照清愣了一下，然后瞧了叶玉臻一眼道：“你有什么临终遗言。就说吧！看在兄妹一场的份上，我会转达给宁国侯大人听的。”

叶玉臻听了这话，咬牙道：“叶照清，你就真的如此冷酷无情？”

“在你帮着三王爷对付我的时候，就已经不将我们之前的兄妹之情不当一回事了。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还要当一回事？”叶照清听了这话，用看白痴的眼光望了叶玉臻一眼道：“你以为就你一个人懂得斩草除根的道理，其实我也懂得。”

叶玉臻闻言脸色变换莫名，最终染上一丝苍白，配着那一脸的斑疹，十分的吓人。

叶照清差点就想吐了。

“叶照清！我们到底是兄妹，亲兄妹！你就真的愿意看着我死？”叶玉臻放缓了语气，哀求道：“我其实也没做过对你不利的事情，这次的事情，是叶向晚逼着我做的！要是没有她，我怎么可能认识三王爷？还有父亲。他其实也知道……”

“这么说来，你跟父亲，连同整座宁国侯府，都已经投靠三王爷了？”叶照清闻言打断了他的话，嘴角噙着一丝冷笑。

叶玉臻脸色微微变了一下，然后才道：“照清，你怎么能用投靠这两个字？咱们家充其量就是与三王爷走近了些，可不算是投靠！再说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父亲要效忠的人也只有皇上，关三王爷什么事情呢？”

“不是想要我饶你一命的么？都这个时候了还不打算说实话呢！”叶照清闻言轻轻的笑了一下，转头对着慕容慎道：“你可以动手了。记得速度快一些，我大哥怕疼。”

“不要！”叶玉臻看到走上前来的慕容慎，惊叫道：“太傅大人，你可是高高在上的帝师。怎么能心甘情愿的做我妹妹的走狗呢？连我都为你感到憋屈！”

“又改离间计了。”慕容慎听了这话，转头瞧了叶照清一眼道：“我真不知道你之前在府里是怎么活下去的，你这个哥哥如此的老奸巨猾，诡计多端。难怪你一定要杀了他。”

“我只是为了不让无辜的百姓惨死，不想让事态扩大，所以才要杀他。”

”是么？我看根本就是公报私仇吧？“叶玉臻惨笑，到了这个时候，他终于明白了，自己今日白跑这一趟了，还将性命送到了叶照清的手里，天下估计没有比他更蠢的人了。

亏得他还以为两个人之间有兄妹之情！

”你这样的人，无论别入做什么，都会按照你自己的思维去看待。“叶照清闻言，转头瞧了叶玉臻一眼，扼腕叹息道：“我这么做，其实也是为了你好，得天花的人，一开始还可以忍受，但等到发作之时便痛苦万分，而且也用不了多长时间便会死去，死状恐怖不已，你确定你可以忍受这一切？”

“好死不如赖活着！”叶玉臻的身子控制不住的颤抖了一下，却依旧硬着头皮道。

事到如今。他除了苦苦支撑着，直到再也撑不下去的哪一天，他还能做什么？

哦对了，去找神医。去找能医治天花的神医！叶照清不能治这个病，并不代表天下间所有的大夫都不懂！

只是不知道，他还有没有这个机会。

”真是冥顽不灵。“叶照清见状摇摇头，转头瞧了慕容慎一眼道：”这个人交给你了。榨出他所知道的一切，该怎么处置，不用告诉我。“说着，他便转过身进屋去了。还将房门关上了。

”妹妹！“叶玉臻知道这可能是两个人最后一次的见面了，终于忍不住大声喊道：“你当真不能将我治好？”

“别天真了！”慕容慎沉声道：“她正在寻找可以预防天花的方法，这世上没人可以医治得天花很严重的人。”

听了这话，叶玉臻原本充满了希冀的眸子里瞬间染上一层死灰色。

慕容慎再不想跟他继续理论下去了。直接上前一掌切在叶玉臻的后颈上，命人将他抬下去了。

不过，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叶玉臻得了天花，即便是暗卫们，也不敢轻易靠近他，还是慕容慎好说歹说，并保证叶照清一定会医治好他们，这些暗卫们才一个个上前，将人抬下去。

而叶照清房间的门这时候却打开了。

慕容慎回头，便看见叶照清与柳儿两个人全副武装的出现在门口，一人手中提着一个木桶。正拿着勺子从那大桶里舀什么往地上泼。

“小姐说这里需要消毒。”柳儿的声音大大的传了来：“你们几个抬完了人也过来消毒！”

“是！”暗卫们闻言，个个脸上都露出一丝欣喜若狂来。

叶照清不由的有些纳闷。他们干什么这么兴奋？她的药也不一定就有效果啊？

等到晚上的时候，慕容慎带回来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先说好的吧！说不定可以高兴一下，要是天听了坏的消息。说不定连听到好的消息也高兴不起来。”

“这是什么歪理。”慕容慎闻言笑了笑，道：“好消息就是，你大哥的嘴巴终于撬开了，我从他嘴里探知了不少有关三王爷的秘密还有证据，事实证明，他这个人野心勃勃，这次就是想要趁着咱们外出，将你我二人一网打尽，好让太子的病再也好不起来。他所图谋的，果然就是江山。”

“这才是谋逆！”叶照清闻言冷笑一声道：“只可惜咱们这个皇帝不知道被什么蒙蔽了双目，只肯相信对他忠心耿耿的兄弟具有谋逆之心，而将真正的豺狼放在身边！”

慕容慎闻言默不作声，好半天之后他才慢慢开口道：“上位者总是对手中握有实权的人忌惮万分，因为按照当时的情况来看，你父亲若是想反，就能反，而三王爷，他暗中布置这么多年，以花天酒地作为掩护，皇上对他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设防呢？”

“可我父亲并没有要反！”叶照清沉声道。

“重要的是皇上忌惮他了。”慕容慎沉声道：“一个人开始怀疑另一个人的时候，无论他做什么都是错。”

“我怎么听着你这一句句的都是在替皇上辩驳呢？”叶照清瞧他一眼，冷哼一声道：“你该不会是劝我放弃复仇吧？”

“怎么会！我筹谋这么多年，为的也是替你父亲讨回公道。”慕容慎闻言摇摇头道：“上次我不是说过等回京之后，我要送一个礼物给你的么？等见了你就会明白我这番苦心了。”

“算了，争执这个也没意思，你说说那个坏的消息吧！”叶照清心中有些烦躁，对于慕容慎说要送她礼物之事兴趣缺缺。

慕容慎闻言瞧她一眼，道：“你大哥叶玉臻已经被关押起来了，只不过我了解到，在来找你之前，他做了一件愚蠢的事情。”

“什么？”叶照清问。

“他命人向所有锦州的老百姓散播了谣言，说你会医治天花。”慕容慎一字一句道。

第一百六十六章　最后的要求

“什么？”叶照清听了这话，登时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这两日。”慕容慎分外同情的瞧了她一眼道：“刚刚没有杀他，你是不是后悔了？我刚刚进来的时候，客栈外头已经被包围的水泄不通了，不少患病的百姓正汹涌的朝着这边赶，最最重要的是，你在这里的消息，估计很快就要传到京城了。”

“不错，天花传播的速度这么快，等官员将消息传递到京城，我在这里的事情也就瞒不住了。”叶照清闻言苦笑起来：“这么多人在，我根本就走不了。”

“叶玉臻先不要杀。他既然这般的对我抱有希望，觉得我能治好天花，我怎么能让他失望呢？”说着，冷冷的笑了一下。

慕容慎一看她那表情便知道叶照清心里面想什么了。闻言沉声道：“你想怎么做？”

“治天花总要练手吧？”叶照清笑的很残忍：“准备一间屋子，命人准备好东西，我等下就过去。”

“那是不是还要把叶玉臻洗白白了送过去？”慕容慎调侃道。

“不用了，他也洗不白。”叶照清神情厌恶道：“这种人不配脏大家的手。”

慕容慎深有同感。闻言立刻点点头，道：“好，我知道你的要求了。”

说着，便起身出去了。

走到门边的时候，他回过头来对着叶照清道：”至于楼下那些群情激动的百姓，你不用担心，我来处置。“

”也好。“叶照清闻言点了点头。

慕容慎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叶照清目送着他离开。转头对着一旁的柳儿沉声道：“你去把我那一套新打的匕首拿去用滚水煮一下，我待会儿要用。”

“小姐，你还真的打算给世子治病啊！”柳儿闻言有些疑惑：“他把你害的如此这般……”

“谁说我要救人了？我是去杀人。”叶照清说着，双眸微微一眯，沉声道：“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偏要闯进来！也罢，我这套刀子也需要见见血光了。”

柳儿闻言惊讶的何不拢嘴，抖了一下道：“小姐，你真的，要杀人？”

杀人啊！可不是切白菜！

“对啊！”叶照清抬起头来不明所以的瞧了她一眼道：“难道叶玉臻不该死么？”

柳儿闻言咽了咽唾沫，小心翼翼的瞧了叶照清一眼道：“小姐，奴婢是担心您！那可是杀人，你真的下得去手？”

“把他当白菜萝卜就好了。”

柳儿……

良久之后，她豁出去一般道：“小姐，为了宁国侯府那些死去的丫鬟们，等会儿你杀人的时候。奴婢给你递刀子！”

“不错，不错！勇气可嘉！”叶照清闻言有些好笑的瞧了柳儿一眼，道：“好了，快去准备吧！”

“是！小姐！”柳儿闻言立刻雄赳赳。气昂昂的抬脚走了出去。

叶照清正在感慨这丫头的胆子怎么突然大了，然就就看见柳儿一边走，一边双腿在打颤。

她忍不住噗嗤一声便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她收敛了脸上的表情，抬脚走到窗前。

果然，这一间客栈门前此时已经被无数的流民还有百姓给围堵的水泄不通了。

不少人昂着脖子在四处张望，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喊些什么，叶照清隐隐约约的听到叶小姐三个字。

叶照清随手便将窗子关了起来。

她的脸色有一些凝重。

这件事情真的不好解决，她虽然懂些医术，可并非能治天花，叶玉臻算是用一句似是而非的假话将她困死在这里了。

可是，这些百姓并不认识她，难道就真的相信她一定能救治他们？

叶照清有一些好奇。

对于此事，她其实并没有怎么担心，只要慕容慎找人出面告诉大家一声，她并不能医治天花。想必这件事情就解决了。

可惜的是，她低估了百姓们对这件事情的重视程度，也想的有一些简单。

一群被天花狠狠折磨只能等死的流民，忽然听到说有人能医治天花，那就相当于久旱之人忽然得到了甘霖，久饿之人得到了食物，这就是比唯一求生的希望，谁会轻易放弃？

当慕容慎果然如同叶照清所料的派人去向百姓们解释的时候。百姓们瞬间就愤怒了。

……

叶照清跟在柳儿身后下了楼，穿过长长的过道，然后来到了客栈底层的一间客房。

原本这里是闲置的，用来放置杂物的房间，可如今客栈老板早已经携带一家老小逃出了城去，慕容慎便自作柱状的命人打扫了一番，然后便将叶玉臻关押在了这里。

“小姐！你小心些！”柳儿上前将房间门打开，回头对着叶照清道。

叶照清身穿一身素白衣裙，脸上戴着个大口罩子，将嘴巴捂的严严实实的，跟在同样一身严密武装的柳儿身后走进了房间。

屋中一灯如豆，当中停放了一张木板大床。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叶照清的视线落在那木床的上头。

叶玉臻正昏昏沉沉的躺在那里，他脸上的痘疮都已经开始发脓了，几乎连成了一片，瞧着红红白白一大片，还似乎散发着恶臭，要多恶心就多恶心。

不用人绑，他都逃不了。

“小姐！咱们还是走吧！”柳儿差点就吐了。转头便对叶照清劝道：“这天花咱们不看了，走吧！”

“等一下。”叶照清却是神情专注的盯在叶玉臻的脸上，身上，仔细的查看那些痘疮的形状，模样。

“你，你来干什么？看我笑话？”叶玉臻居然还没有昏迷过去，叶照清正在打量，他忽然间就沙哑着嗓子开了口。

“啊！诈尸了！”柳儿吓的一下子就跳了起来。连忙拉着叶照清的手就要走：“小姐！太可怕了！我们走吧！”

她这样子，那里还有刚刚说要杀人之时那副气势汹汹的样子？

“柳儿，他没死。”叶照清有些无奈的瞧她一眼道：“还有，你能别一惊一乍了好么？我没病都要被你吓死了！”说着，伸手怕了拍胸口，再次转头向着床上望去。

这一眼正好与叶玉臻的目光对上。

叶照清挺佩服自己的，面前这张脸已经变形肿胀布满痘疮，可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叶玉臻。

“你若是不这么花天酒地，利欲熏心，你也不会变成今天这幅样子。”叶照清啧啧赞道：“瞧瞧，都不用我动手，你便活不到明日。”

“我的事情你没有资格管！”叶玉臻恶狠狠的道。

“死到临头了还嘴硬。“叶照清说着。轻轻一笑，转头对着柳儿道：”将我的刀子拿出来。“

”小，小姐你还真的要杀他？“柳儿结结巴巴道。

叶照清瞧她怂成了这般模样，莫名觉得好笑：”怎么会，我只是想要割开他的伤口看一看。“

”小姐，那些脓疮有什么好看的，还是别看了吧……“听到叶照清这么说，柳儿动了动嘴唇，一想到那个画面，便忍不住的想吐。

”你若是不想看，就先出去，我很快就好。“叶照清看到小丫头的确是吓的不轻。于是便放缓了语气。

“可是……”柳儿还有一些迟疑。

“没什么可是的，他现在根本就动不了，杀不了我的。”叶照清笑笑，扬了扬手中的尖刀，道：“再说，要杀也是我杀他。”

事实的确是如此。

“那好吧！小姐你快点。”柳儿终于不再坚持的点了下头，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也没走远，就在门口站着。以便里面有什么动静就随时冲进去给叶照清帮忙。

“没想到我都这般了，你还是要杀我。”屋子里，叶玉臻看到叶照清手中举着的弯刀，喉头上下滚吨了一下。道。

“杀你有什么意思，还会脏了我的刀子！”叶照清听了这话登时冷笑出声：“你到了这个时候，还以为我是想要杀你，做人做到这种地步，你可真是可悲！”

她没有再迟疑，手中的刀子一用力，便将叶玉臻胳膊上的一个痘疮给割开了。

流着血的痘疮一被挑开，一股很恶心的味道便在屋子里散了出去。

叶照清忍者恶心，仔细的观察患处，她有些庆幸今日没吃午膳就下来了，不然，她非得将之全都吐出来不可。

“只是睡了一个小倌而已，却把你的命给搭上了，你后不后悔？”叶照清一边用针尖挑下来一点脓疮，一边道。

这么一点点的动作，叶玉臻压根就感觉不到疼痛，听了这话他呵呵冷笑一声，用沙哑的嗓子断断续续道：“后悔，怎么不后悔？老子在上他的时候，应该先请个大夫给他瞧瞧的！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想过以后么？”叶照清将针尖凑到眼睛下仔细的瞧了瞧，然后将之放在一个干净消毒过的琉璃瓶子里，缓缓道：“你死了以后，就会跟这城外无数的流民一样，用破席子一卷，扔到城外的乱葬岗里火化了，连个尸骨也留不下，叶家的祖坟，你是别想回去了。”

“回不回去也没什么区别了。”叶玉臻听了这话，沉默半响，忽然努力的转头朝着叶照清望了一眼道：“兄妹一场，我能最后请求你一件事情么？”

“你是想求我替你收尸呢？还是想让我将你的死讯带回宁国侯府？”叶照清闻言面无表情道：“无论是什么，你都要拿出相应的诚意来才行。”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

第一百六十七章　一波三折

叶玉臻重重的咳嗽两声，咳的直翻白眼，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他气喘吁吁道：“我反正已经要死了，没什么好活的了，我也不想把那些秘密都带到地底下去。”

“好，你说！”叶照清闻言收起瓶子，命柳儿搬来一把椅子在床前坐了下来，好整以暇的瞧着叶玉臻，等着他开口。

“你就对我如此提防么？”叶玉臻苦笑道：“我现在根本就连抬一下胳膊都是奢望……”

谁能想到这天花的恶化程度居然这般的严重？昨日他还能生龙活虎的去找叶照清麻烦，可是今日，他却只能乖乖躺在这里任人宰割。连动一下胳膊都是奢望。

“对你，不小心不成。”叶照清闻言面色平静的瞧了他一眼道：“我知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的道理，更何况你还没死。”

叶玉臻听了这话，抬起浑浊的双目死死的盯着叶照清瞧了一阵儿。终于死心。

“好吧！我现在终于相信，你一点也不是以前的叶照清了。“叶玉臻叹息一口气，苦笑着道：”大概是，我这辈子作恶太多了吧！“

”原来你还有自知之明啊！“叶照清闻言面色平静的瞧了他一眼。道：”过去那些被你害死的丫鬟，她们的尸首还能被人运出城去埋葬了，可你呢？还得巴巴的在这里求我，否则，只能抛尸荒野，连野狗都不敢啃噬你的尸体。”

叶玉臻听了这话，却是有些吃惊的瞧了叶照清一眼：“你这几年不是在大昭寺就是在皇宫，侯府甚少回来。没想到我的这些隐秘事情，你居然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那就要怪祖母了。”叶照清听了这话，轻轻一笑，道：“我在大昭寺里的时候，她曾派遣李嬷嬷看管我，可是不好意思，李嬷嬷她被我收服了，她的女儿秋菊，原本也是要被你糟蹋死的，是我救了她。”

“李嬷嬷居然是你的人！难怪！难怪！”叶玉臻听了这话，深深叹息一口气道：“我就说，秋菊那丫头原本好好的，怎么会突然间就出了红疹，这一切是你的手笔吧？”

叶照清闻言点了点头：“不错，这些都是你犯下的错。”

“叶照清，可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却害死了另外一个无辜的女孩子？”叶玉臻咳嗽两声，道：“你的行为，跟我有什么区别？何必道貌岸然的装什么君子？”

“她是你害死的！”叶照清听了这话沉声道：“作恶的人是你，我只不过是没有能力救下她罢了。你却要将所有的错怪在我身上，这是什么道理？最恶的人是你吧？”

“我从来没有承认我作恶，可是你呢？”有人作陪，叶玉臻似乎恢复了一些力气，居然有本事与叶照清据理力争：“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嘴上说着仁义道德，但是私底下却是坏事做尽！你们！你们有什么资格骂我！”

这句话说的没头没脑，叶照清闻言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叶玉臻，你是不是吃错药了？你说谁呢？”

“叶照清，你不是想要知道太子身上中的毒是谁下的么？”叶玉臻忽然转移话题道：“那个人就是三王爷，他一直都关注着定国公府，当慕容嫣打算给太子下毒陷害你的时候，他不知道怎的知道了这个消息，因此便暗中派人在凤阳楼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