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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浪传奇-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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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浪见她笑靥生春,妩媚不胜,更觉得淡淡幽香传入鼻端,一颗心怦怦猛跳,转过脸去,不敢再瞧。他强自定了定神,便即靠在一边石壁上闭目休息。

隔了片刻,忽然间身上多了一物,睁眼一看,却是艾达娜所披的猩红貂裘,只听她轻轻的道:“江郎,你能不能再给我说说鲍小昙姊姊的事情?我想好好替你们想想这件事情?”

江浪一怔之下,只见她双手支颐,呆呆望着火堆,秀眉微蹙。

这两日他已将鲍小昙、邓莲儿的诸般情事,一五一十的都向艾达娜说了。听她再问,略一迟疑,便又将鲍小昙被人胁迫、不得不离去之事扼要说了。

艾达娜接过江浪递过的那副佛珠手链,借着火光,拿在手里抚摸把玩,垂下眼皮,沉吟道:“小昙姊姊心中定是万分舍不得你,这才留下此物。但愿真神阿拉保佑,让你二人早日团圆。”

她说到这里,见江浪愀然不乐,隔着火堆呆瞧着那手链,静静出神,心中一动,便即站起身来,走到他身前,将手链还了给他,轻声道:“江郎,我弹一首曲子给你解闷好不好?”

江浪一呆,奇道:“甚么,你,你会弹曲子么?”

艾达娜白了他一眼,显是嗔怪他小觑自己。当下一声不响的转过身去,弯腰从一个长长的包袱中抱出一副琵琶,下颚一扬,轻抒素腕,微微一拨,“东弄”一声轻响,款款弹将起来。

霎时之间,小小山洞之中,飘荡着阵阵悠扬悦耳的琵琶之声。

江浪初时只道眼前这位天皇贵胄的西域公主只是粗通乐理,即便会弹琵琶,料来也寻常之极。

不料侧耳静听之下,但觉那琵琶之声轻柔婉转,曲折悠扬,如怨如慕,抑扬悦耳,端的如“朝露暗润花瓣,晓风低拂柳梢”。待得一音袅袅,曲终音歇,江浪兀自如痴如醉,却试问人间仙境,此夕何夕?

艾达娜将琵琶轻轻横在一旁,侧头凝视着他,半晌不语。隔了一阵,忽然叹息了一声,幽幽的道:“江郎,只要你心里能够对我跟小昙姊姊一般,我便别无所求了。”

江浪这才从沉醉中陡地省悟,只觉她言语中似乎颇有幽怨之意,一转头间,但见火光忽斜忽亮,映得她一张俏脸红扑扑地,双睫微垂,一股女儿羞态,楚楚动人,犹如美玉生晕,花树堆雪,娇美不可方物。

江浪见到这等丽色容光,神为之夺,不由得胸中一荡,再也抑制不住,便凑过去在她淡红的嘴唇上亲了一吻,伸臂抱住了她细腰。

艾达娜嘤咛一声,伸手还抱,偎在他怀中。

两人情不自禁的搂抱在一起,深深长吻,但愿这一刻无穷无尽。

这对少年男女相拥相抱,心中均是充满了缠绵之意。松火轻爆,洞外冰天雪地,洞中却柔情蜜意,两情缱绻,另有一番温馨天地。

两人这样抱着,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江浪低头瞧去,见艾达娜嘴角含着笑意,容如花绽,娇艳欲滴。他微微一笑,道:“你笑什么?”

艾达娜握着他手,将他手背轻轻在自己面颊上抚摸,道:“你是第一次吻我,我很开心。”顿了一顿,又道:“江郎,我希望咱们之间的生分隔阂,能尽数消除。到了中原之后,我要跟你成亲,做你妻子的。今后你心里有什么不痛快,想要打我骂我,你尽管打骂,不必委屈自己。无论小昙姊姊跟你如何,我要你明白,艾达娜永远是你的女人!”

江浪心中一动,想道:“惭愧!原来她是见我对她过于见外,才有此语。”不觉怜惜之情,油然而生,当下左手慢慢翻转,也将艾达娜的小手握住了,柔声道:“艾达娜,从今而后,我江浪一定会好好待你。你放心!我永远都是你的人,你也永远都是我的人,我有甚么心事,一定不会瞒着你的。”

艾达娜欢呼一声,将头钻入他怀中。

次日继续赶路。

两人自从在那岩穴之中灵犀互通,两相爱悦。一路上或双骑疾驰,或按辔徐行,说说笑笑,却也说不尽这许多。

三日之后,即已越过群山,再往前行,但见大草原上白茫茫的,放眼尽是皑皑积雪。

双骑并骑,骏足坦途。

第四日向晚,正行之间,双马同时长嘶一声,倏地驻足,竟似受惊模样。两人相顾愕然,心下狐疑,忽见前方道左微微坟起的雪丘之后冲出一头庞然大物,奔驰而来,径向艾达娜扑去。

那物通体乌黑,矫捷异常,狰狞可怖,却是一头黑豹。

江浪叫道:“来得好!”跃离马鞍,身形晃处,如箭离弦,已飘身而下,拦在那头黑豹与艾达娜坐骑之间。

那黑豹冷不防的被人拦住了去路,似乎受惊,一声低吼,不进反退。江浪笑道:“既然来了,可不许打退堂鼓哪!”站在雪地之中,赤手空拳,并不拔剑。

艾达娜也即翻身下马,拔刀在手,叫道:“江郎,危险,你小心些!要不要用我的刀!”

这章有事耽搁了。江浪传奇至此已逾大半,创作计划不断修订。拟过一百万字便完稿。

第71章 后乌城中(一)

七十一、后乌城中(一)

江浪摇手笑道:“此黑豹非彼黑熊也!犯不着为这家伙动刀子。你放心罢。”

他口中的“彼黑熊”乃声名狼藉的西域大盗黑熊,这时已丧生于“清凉门”掌门人孙伏虎手中,不可不知也。

便在这时,那头黑豹显已定了神,一声吼叫,四蹄使劲,猛地跃起,张牙舞爪的扑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江浪见黑豹扑来,不闪不避,弯腰沉肩,扎起马步,一声断喝,提起右拳,对准黑豹额脑门便是一记“流星神拳”。砰的一声响,那头黑豹翻身摔了个筋斗,登时激发了凶性,翻身回来,吼声如雷,又即腾空跃起,伸出利爪,再次扑落。

江浪见了,叫声“阿呀”,心道:“好久没使过本门拳法,今日且拿这野兽试试手劲!”当下迎头而上,奋起神力,双拳一起,便是一招神拳门的看家绝技“双星横空”,正中黑豹项颈要害。

但听得蓬的一声大响,偌大的豹身登时往后平平飞出,在雪中滚了数转,肚腹向天,四只爪子凌空乱搔乱爬一阵子,这才不动了。

艾达娜公主俏立当地,胸口起伏不定,登时瞧得呆了。

江浪回过头来,嘻嘻一笑,道:“艾达娜,今儿晚上咱们有豹腿吃啦!”

艾达娜这才醒觉,还刀入鞘,高声欢呼,飞奔过去,纵体入怀,搂住了江浪的脖子。

二人一合计,便寻了个背风处扫开积雪,支起帐篷宿歇。江浪生了一堆火,艾达娜则割了四条豹腿,在火上烤炙。

前几日后乌三万大军仓皇败退,雪地之中人马杂沓,蹄印狼藉,这时恰恰成为指引的路标,二人倒也不虞迷失方向。

此后两日,他二人便以豹肉作为食物。到得第三日,江浪又杀了一头拦路觅食的斑斓猛虎。第五日上,艾达娜公主又挽弓搭箭,射死了天边飞过的一头大雕,充作干粮。

行到第六日上,天色阴沉,北风凛冽,过午之后,又纷纷扬扬,卷起漫天大雪来。到得向晚,雪地之中的人马脚印已渐渐消失。

江浪转头望着马背上的艾达娜公主,见她虽则风帽遮眉、皮裘围颈,但是大风大雪之下,却也显得娇弱不胜,不禁心下怜惜,问道:“艾达娜,你累不累,要不要歇一会再走罢?”

艾达娜拉了拉斗篷头罩,露出了口鼻,摇头道:“这句话你都问了好多遍啦!江郎,你再这般体惜我,我可要受不了啦。现下趁着天色尚早,咱们还是赶路要紧,你不必管我。区区一场风雪而已,我还禁受得住。嗯,我倒是担心,这雪越下越厚,失了后乌国贼人的脚印,咱们多半会迷路。”

江浪纵目眺望,四下里唯见白茫茫的一团,寻思:“天寒地冻,道路也越发难行了。我身怀‘混沌诀’内功,不畏严寒,倒还没甚么。艾达娜娇滴滴的一个女儿家,别给冻坏了身子。”

突然间灵机一动,哈哈一笑,踊身离鞍,轻轻落在艾达娜身后,双臂环抱,围住了她纤腰,与她共乘一骑。

艾达娜又惊又羞,回过头来,一声娇叱,斥道:“你干甚么?不许胡闹!”

江浪不答,自后握住她一双细长娇嫩的纤纤小手,与她十指互扣,掌心相贴,两道“混沌神功”真气倏地鼓荡而出。

艾达娜一怔之下,但觉两道热气自江浪掌心涌入自己掌心,奇怪的是,那热气随即自掌而臂,由肩至胸,顷刻间便充盈于她的四肢百骸。刹时之间,艾达娜全身都暖烘烘地,真气流动,先前的疲累寒冷荡然无存。

江浪拥着艾达娜娇柔的身子,体内“混沌神功”源源不断的发动,将二人身上的寒气尽数逼了出来。

艾达娜又惊又喜,感受到江浪身上一股浓烈的男子气息,她身子软洋洋地靠在他怀里,心花怒放。

二人相视而嘻。一眼望去,前后左右尽是无边无际的茫茫雪原,大地无有尽处。但见万里层云,天地悠然,此时此刻,在这对少年爱侣心目中,朔风大雪,竟也令人丝毫不再觉得寒冷,不再觉得畏怖,不再觉得孤寂。

但得与心上人携手相伴,便是天涯海角,地老天荒,却又何妨?

如此行到天色将黑,终于见到一座荒丘。江浪按照哈克札尔、沙吾提、马立克等人指点的法子,将马儿牵到背风处,支起帐篷宿歇。

次日仍是二人共骑。江浪又将艾达娜搂在怀中,如法炮制,以“混沌神功”助其驱寒气。

江浪自服食那三枚“火龙灵丹”之后,初时只是丹田中活泼泼地,尚自不觉有异,直至此番身处塞外穷荒之地,天寒地冻之时,体内真气浩浩荡荡,似乎无穷无尽,丝毫不感疲累寒冷,方始领悟到“火龙”二字的妙处。

那雪下了两天两夜,方始停歇。地下积雪及膝,难行之极,二人只有下马步行。

江浪抢过艾达娜的马缰,一人而牵二骑,嘻嘻哈哈,陪她说笑。

此后继续踏雪前行,却已全然失去后乌国败军留下的脚印。二人均知迷了路,只有按照太阳方向,径向南去。

冰天雪地之中,茫茫雪原之上,只留下这对少年男女缓缓赶路的身影。

一路无话。差幸途中再无风雪,数日之后,但见峰峦起伏,渐渐也有了牧人帐篷的踪影。打听之下,始知二人胡乱行走,竟尔兜了个老大的圈子,后乌城犹在另一方向。

二人折而向西,纵马疾驰。途中偶尔遇到牧人,便即借宿。

如此马不停蹄,朝行夜宿,在道非止一日,已到得后乌国腹地。

途中所见,大草原上帐篷处处,人烟渐稠。市集之上,更能见到石屋佛寺。偶尔见到一簇簇的旌旗衣甲,游骑来去,打听之下,始知正是“黑面苍狼”末振将子手下吃了败仗逃窜回来的后乌国官兵。

只是不少当地牧人私下里闲谈之时,于“左大将”二子惨败而归、吐血病倒之事,议论颇多,自然是少不了嘲讽讪笑。

江浪心道:“看来末振将败于哈萨克汗国汗太子手下之事,已然传遍大草原。连这些寻常的牧人都这般在背后讥笑。如此一来,这位‘黑面苍狼’的名声恐怕再也不好听了。”

这日艾达娜向当地一名老牧人打听,得知后乌城已只有一天脚程。

当晚二人寻了一处干草堆旁,照例扫开积雪,自行扎了帐篷,分别安睡。

江浪睡到中夜,梦寐间忽听得数十丈外隐隐有马蹄之声,踏雪而来,当即惊觉。他见艾达娜睡得正酣,便不叫醒,迳自悄然出了帐篷。

这晚繁星满天,并无月亮。夜色朦胧之中,但见莽莽山野之中,由远而近,有三人并骑而行,向自己这边驰来。

到得近前,那马上乘者显也望见了江浪和艾达娜歇息的小帐篷,一勒马缰,放缓脚步。

其中一人忽道:“咦,这座小小帐篷,倒也好生精致,正好足够三个人歇宿。要不然,先抢过来如何?”另一人道:“这一带有不少人家,也不必贪图这一座帐篷。再说,这里距离后乌城已然不远,咱们还是连夜赶路要紧!”先一人嗯了一声,便不再言语了。

这二人对答之言,自然是后乌国言语了。

江浪其时已隐身在帐篷后,探头观望,见那三人均是一色黑衣斗篷,身上箭壶、铁弓、长刀,似乎是武士打扮。

三骑马从帐篷边奔驰而过,突然间一人“咦”的一声,跟着坐骑嘘哩哩一声长嘶,却是那人突然间勒马止步,那马人立了起来。

随即另外二人纷纷勒马,同时问道:“喂,怎么啦?干吗停下来?”

那最先住马之人伸手一指,叫道:“你们快瞧!这两匹马儿,可都是万中无一的宝马。”

另外二人同时望向帐篷不远处草堆旁的两匹马儿。这三人均是识货之人,一望之下,尽皆动容,齐声赞道:“果然是好马儿!”

三人面面相觑,登时动了歹念。

一人忽道:“这等名贵的宝马,实在难得。只可惜才有两匹,咱们却有三个人,怎么分啊?”最先那人道:“先抢到手再说罢。都是自己兄弟,以前那么多财物和女人都一般分了,难道还分不得这两匹宝马?”

便在这时,忽听一个少女声音叫道:“哼,你们三人嘀嘀咕咕,鬼鬼祟祟,到底想干甚么?”语音又清脆,又娇媚,动听之极,正是艾达娜公主。

那三人正待打宝马主意,乍见帐篷中走出一名美貌少女,一怔之下,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艾达娜怒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贪图别人的宝马!”

那三人笑声不绝,纷纷跳下马来,慢慢围上。

一人是个好色之徒,斜眼瞅着艾达娜,“啧啧啧”的赞美数声,笑嘻嘻的道:“马儿好,人更美!好一个标致的小姑娘!”转头对那二人道:“喂,马儿归你们,美人儿归我,谁也不许跟我争!”

另一人淫笑道:“你这小子倒是想得美!还想独个霸占这花朵儿似的小姑娘。嘿嘿,你这般猴急,有没胆子在这里玩了这个小美人儿?”

那人胸膛一挺,大声道:“玩个小姑娘,那有什么不敢的!”

说着快步走近前来,淫笑道:“小姑娘,有了婆家没有?”伸出右手,便往艾达娜脸蛋上摸去。

第71章 后乌城中(二)

七十一、后乌城中(二)

猛听“啊”的一声惨叫,蓬的一声,那人已扑倒在地,手足抽搐了几下,便不动了。

另外二人大吃一惊,夜色朦胧中,均已瞧清那锦衣少女手中倏忽绿光一闪,竟尔多了一柄寒气森森的匕首。

那少女俯身在尸体上擦了擦鲜血,将匕首收入靴中。

那二人又惊又怒,快步抢近。右侧之人扳起同伴肩头,低头一瞧,登时倒抽了一口凉气。只见那名同伴心口兀自血如泉涌,竟尔已被一刀刺死。

刷的一声响,左侧那人已拔出腰刀,喝道:“好狠毒的小丫头,原来会武艺来着!”

那少女俏脸一沉,道:“这家伙贼胆包天,竟敢对本公……本姑娘无礼,岂不罪该万死?”

那人大怒,叫道:“臭丫头,我杀了你!”抢步而上,挥动弯刀,呼呼直劈,一口气连砍了好几刀。

那少女左闪右避,眼见对方刀势猛恶难挡,始觉不是玩的,心中一慌,急向后跃,娇声叫道:“江郎,快来救我!”

那人运刀如风,步步逼紧,狞笑道:“想叫救兵是罢?是不是你的相好啊?哼哼,你以为在这当口,你的情哥哥还敢出来见我们吗?只怕他早已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啦!”

另一人右手提刀,纵身拦在那少女身后,以防她逃脱,大声道:“小姑娘,你杀了我们同伴,我们一定要来个先奸后杀。哼哼,至于你的相好么,我倒要看看,他敢不敢出来救你!”

二人一面挥刀进逼,一面也自东张西望,显然也很想瞧瞧,这个美貌少女口中的“江郎”是何等样人?会不会敢从帐篷中或草堆后挺身而出,舍命相救自己的小情人?

那少女左足在地下一顿,嗔道:“江郎,我数三下,你要是敢再不出来,我明儿便不弹琵琶给你听啦!一,二,三!”

便在这时,帐篷后慢吞吞的转出一人,笑道:“艾达娜,你不是说过,能保护自己么?却巴巴的叫我出来干甚么?”

艾达娜侧头看去,见江浪双臂抱在胸前,脚下使劲踏着积雪,发出擦擦声响,摇摇摆摆的走来。

那二人忽见有人缓步走近,也即凝刀不动,转脸望去。却见来人是一个手无寸铁的文弱少年,较之眼前这位英姿飒爽的妙龄少女犹自稍嫌秀气三分,抑且落脚笨拙,颇不似练家子模样,自是不将其放在眼里。二人刀锋所向,仍是须臾不离艾达娜公主。

艾达娜见江浪故意足步蹒跚,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问道:“江郎,深更半夜,你去了哪里?怎地不跟我说一声?”

江浪道:“昨晚可能吃坏了肚子,人有三急吗。”

艾达娜啐了一口,白眼道:“这两个家伙怎么处置。要不要也一刀杀了?”

江浪吁了口气,摇头道:“他们只是贪心,罪不该死。还是教训一顿算啦!”

那二人见这一男一女自说自话,旁若无人。尤其是那文弱少年,自始至终,竟连眼角也不向自己瞄上一眼,当真是可忍孰不可忍?

其中一人刷的一声,举刀一扬,刀尖指向江浪,喝道:“臭小子,你是这小姑娘的情哥哥罢?我,我先砍了……”

话未说完,眼前一花,蓦地小腹上一痛,哼了一声,身子飞起,向后摔出丈余,重重落在草堆之中,竟自晕了过去。

却是被江浪斗地欺近,一脚踢飞。

另一人大骇之下,跳起身来,来个先发制人,刷刷刷连劈三刀,星光下白刃如飞,出手却也不慢,刀刀均向江浪头顶砍落。

江浪哈哈一笑,斜身滑步,一一避开,仍是抱臂而立。

那人三刀落空,已知遇到高手,又惊又怕,哪敢丝毫怠忽?一把长刀急砍急削,缠头裹脑,翻转劈扫,出手越发狠辣。片刻之间,却将一路西域刀法施展开来,刀中夹掌,掌中带刀,愈出愈快。

江浪始终双臂抱在胸前,在掌影刀锋间飘舞来去。饶是那人钢刀肉掌,使得呼呼风响,却连他的衣角也带不上半点。

又拆得七八招,江浪已摸清了那人的刀法路数,却是与黑熊、火奴那干人的招式有七八分相似。这套刀法他已亲见不少人施展过,较之沙吾提、波塔、马立克等人大开大阖、狠辣迅捷的哈萨克刀法虽大异其趣,但在草原上放对厮杀,却是古怪奇奥,诡异多变。

两套刀法相比之下,其威力委实亦不相上下。

艾达娜在旁观斗,见江浪只守不攻,被那人刀光掌影所笼罩,不免担心起来,叫道:“江郎,你怎么不还手?要不然我来帮你!”

说着弯腰俯身,伸手抄起雪中死尸腰间的弯刀,便欲冲上。

江浪笑道:“不必啦!”身形一晃,左手倏出,已飞指夺过那人长刀,抛在地下,随即右臂微斜,手肘一挺,撞在他胸口。

那人哼了一声,慢慢软倒,斜斜蜷缩在雪地之中,脸上兀自露出又是惊奇、又是迷、又是惶恐的神色。

艾达娜举起刀来,作势待要往那人头颈中砍下,娇喝:“该死的贼强盗,且吃本公……本姑娘一刀!”

她这么虚声恫吓,满拟那人会开口求饶,不料眼见刀尖已及面门,那人仍是一声不吭,毫不动弹。

江浪笑道:“这人被我封了穴道,开不了口啦。”顿了一顿,又道:“艾达娜,你一个女儿家,最好不要动辄伤人。先前那一个动手冒犯了你,已给你一刀杀了。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一个教训一番即可,不得再伤他性命。”

艾达娜呆了一呆,一扬手,将长刀远远掷了开去,伸足在那人身上踢了一脚,回过身来,朝江浪白了一眼,嗔道:“早听哈克札尔和苗三爷几人说过,你这家伙心肠太软,婆婆妈妈,果不其然。江郎,这三人明明都是烧杀奸淫的强盗,没一个好人,你竟也……罢了,听你的便是。”

说到这里,向他扁扁嘴,伸伸舌头,做个鬼脸,不再言语了。

江浪心中一动,想起适才那三人言语行径,确如艾达娜所言,活脱脱便是杀人越货、无恶不作的土匪,他微一沉吟,俯身拍开了他穴道,沉着脸道:“你们是甚么人?到这里来做甚么?你若从实招了,我便饶你不死!”

那人听得二人对答,已知眼前这少年的厉害,忙道:“我说,我说!我们三个本是莎车城西南大山中的猎户,听说有一个朋友在后乌国升了官,发了财,于是便商量好,一起前去投效。适才经过这儿,见到你们的宝马,这才起意眼红,冒犯了两位。我们有眼无珠,请小英雄饶命!”

江浪听了“升官发财”四字,微微皱眉,道:“你们分明是强盗,还说自己是猎户。哼,你敢再骗我……”说到这里,突然间右手一翻,凌虚一抓,三丈之外草堆中白光一闪,一柄弯刀倏地飞了过来,落在他手中。

那刀自然是被他适才踢入草堆、昏迷不醒之人的腰刀。

江浪横过刀背,一掌拍落,喀的一声,钢刀硬生生的断为两截。他随手掷出,噗噗两响,那人“啊哟”一声惊呼,刀柄、刀尖已分别插入他脑袋两侧,前贴鼻梁,后贴后脑,均自擦着肌肤掠过,凉飕飕、冷冰冰的,直没雪中。

倘若江浪稍稍失了准头,两截断刀岂非将他脑袋剖成两爿?

那人心头一寒,颤声道:“英雄饶命,英雄饶命!我,我说的都是实话,没有骗你!我,我叫阿勒腾,我们的朋友阔孜在后乌国相大禄府中做了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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