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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月-第3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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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她觉得自己能够留下这缕清醒的意识正是因为她对那迦黑月这人间神明所怀抱的信仰之力。
而真正造就这一切异样的根源其实是单乌的血肉,只不过这些无关紧要的部分早就被艳骨远远地抛弃在了记忆深处。
……
对吃遍天所在的这个世界而言,艳骨死,那迦黑月遁逃,黎凰不见露面,千鹤一如既往,琉国小皇帝和明泽这两人野心勃勃,在那片汪洋之上掀起了一而再再而三的杀戮,那些深海之中的鲛人亦在种种风波之后出现在了世人眼前,展现出了他们所拥有的巨大财富。
吃遍天,还有那群曾经体会过单乌血肉的饕客们到底还是陷入了一种生无可恋的状态,他们执着地想要突破那一片不明所以的黑色泥淖,却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力不能及——这种挫败感让这些人消沉了不少,也消停了不少。
于是,随着事态的发展,珍荟楼和摘星楼的风头渐渐就低落了下去,整个世界似乎都在往着更加繁盛的方向发展着,看着竟有些欣欣向荣的意味——琉国的小皇帝因此而意气风发,只觉得这世间一切都可以被自己掌控在手中。
而在寂空所在的那个世界之中,寂空有那魔神暗地里的扶植相助,于是佛魔岛在接连挫败了甘露寺的进攻之后,如今已经真正成为了一方势力,吸引得那些原本就是墙头草的修士们争先恐后地加入,于是其壮大的速度变得越发惊人了起来。
于是这整个外海修真界中四处都充斥了不知道是佛是魔的存在——说是佛,他们如魔一样蛊惑人心无处不在,如魔一样逼得人丧心病狂情义颠倒;说是魔,他们却又摆出了一副对这世间芸芸众生充满慈悲的姿态,甚至连杀戮都是为了将那些凡人们从苦困之中解救出来。
天涯海阁和天极宗在短时间的嚣狂过后相继沦陷,除了一些个下落不明的关键人物之外,其中弟子已经悉数成为了佛魔岛的信徒,大大小小的雕像已经矗立在了这些原本宗门的遗址之上,接受着那些人早晚膜拜。
蓬莱如同死了一般,虽然始终没有人能够攻打进去,但是蓬莱内部的人却也没有一个人从那层屏障之中出来,并且在这日复一日之中,人们终于发现了蓬莱的异样——蓬莱之中,那些人的各种动作,交易的货物,时不时发生的争斗……等等等等,每隔一段时间之后便会完完整整地重复一次,看起来好像是个难以开解的死循环一样,又或者只是一场做给世人看的大戏正在反复上演。
于是,在这长久的观察和试探之后,“蓬莱已死”这个结论,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赞同。
而后,佛魔岛以及那些已经疯魔了的修士们,终于迎来了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强大敌人。
……
虹霞岛的深处,鲛人明月,终于在这天下大乱之中,重见天日了。
虹霞岛确实是难以摧毁,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这些找死的修士们无法深入,更不意味着他们会无能地发现不了明月的存在。
——一个被封禁的化神境界的强大存在,足以吸引这世上所有人的目光,而明月就算能够利用她那天赋之能将那些汇聚来虹霞岛的气势汹汹的修士们化为平和无害之人,也无法阻断那后继而来的绵绵不绝。
于是越来越多的修士们开始想要验证明月的存在,想要试探明月的实力,想要将其度化成佛或者引诱成魔,于是这虹霞岛一时之间,竟是喧嚣无比《
第九百一十六回海中月下
有的时候,争斗这种事情,不是你不愿意就可以避免的。
于是,虽然明月一直低调地存在于虹霞岛中,也没有想要出面挑衅那些修士,但是还是因为自身强大的实力,就这样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强大,不受控,非我族类——在蓬莱当缩头乌龟的这段时间里,明月代替蓬莱,承受了这些修士们最为执着的攻击。
人们开始齐心协力地围攻虹霞岛,动用各种手段,甚至往那海水之中投入了各种上千年都未必能够淡去的毒素,这些手段都被明月一一化解,直到有那么一群人开始动用攻心之术——这些人在虹霞岛的周围布下了一圈子幻阵,并试图以这幻阵来诱使出明月心中的破绽。
布下幻阵的那些人也都是阵道高手,并且,为了达到最好的功效,此人更是查阅了有关明月的种种传说——事情可以被追溯到许久许久之前,那一位定下这天地间修真界规矩的高人仍旧存留于世之时。
而后,这些人欣喜地发现,这个鲛人的心中破绽,简直如同阳光下的金山一样,明晃晃地一眼可见。
于是,一幕幕往事被强行重现在了明月的感知之中——同伴们被人类欺骗,追杀,围剿,驱逐到更深的深海,却又被从深海之中逼出,成为了一处处珠场之中被豢养的普通妖兽,被驯化到了甚至连最最普通的凡人都能够手持鱼叉将其压制的地步,而后每逢月圆之日,鲛人泣珠,为过往她们曾经有过的荣华与自由,更为了丰满那些圈养她们的凡人们的腰包。
明月终于被彻底激怒了——她接受自己的命运,并愿意以这种自我惩罚的方式来赎还自己犯下的罪过,却并不代表她能够接受有人将这些过往一而再再而三地在她的面前提及,不管这种提及是通过所谓的幻阵,还是仅仅存在于言语之中的挑衅。
于是,虹霞岛上,让人沉迷的歌声响起,那些一直想要将明月逼出来的修士们几乎是毫无反抗之力地被那歌声所控,而后自觉自动地沉入了深海之中,放弃了对于自己这肉身的一切控制,任由这深海之中的妖兽,或者一些奇形怪状的食肉鱼类,将自己的肉身吞吃殆尽。
在这样惨烈的损失之下,终于有人意识到了之前的一个认知误区——明月的这个鲛人只是被困,却并不是真正的被镇压被封禁,她的实力仍在,并且,这海洋之中的一切活物,都会无条件地服从她的命令。
……
虹霞岛以及其周围的海域渐渐成了这外海修真界中争斗最为激烈的所在,以至于甘露寺那一头的僵持这一时半会的都没人关心了。
就在这虹霞岛的战事终于发展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佛魔岛上那尊佛像亦终于有了反应——佛像的姿态没有改变,但是在朝向虹霞岛的方向上,一张脸凭空在那佛像的脑袋上生出,与原先的面目重叠在一起,看起来仿佛某个连体的怪胎一样。
这张新生的面孔冲着虹霞岛的方向开始诵经,经文无声,却如甘霖一样洒落在包围虹霞岛的那些人的身上,令他们的修为突飞猛进,甚至能够定下心来,抵抗明月那些歌声的影响。
“只要心怀信念,佛祖便会保佑我们的。”这些细微的改变给了这些修士们极大的信心,亦使得他们每天那向着佛魔岛方向朝拜的举动变得越来越虔诚越来越正式,甚至因此而发展出了一堆奇奇怪怪的规矩和礼仪,譬如必须要在某个时辰,必须要有供桌,要上三炷香,要有贡品,要沐浴更衣,要穿某些特定的衣服拿着某些特制的法器,磕头要五体投地,手心脚心背心要朝天……诸如此类。
信徒与神明之间是互相影响的。
这些信徒们的虔诚会让寂空那人间神明的力量变得更为强大和纯粹,而寂空力量的增强,则会让他的那些信众们生出更多的依赖之意。
于是,在这短短的一段时日过去之后,虹霞岛附近的这一群修士们的身上,居然一个个全都生出了佛光来——虽然这佛光看起来有些黯淡,偏向于白金之色,甚至内里还混杂着丝丝缕缕的黑气,但却是起到了货真价实的作用的。
明月被这种不纯粹的佛光惹得越发不安,她始终觉得这种佛光带着一丝污秽不祥之感,甚至遥遥地指向了这个世界的终结——一个所有的一切都归于死寂的终结。
终于,在那些修士们的又一次挑衅之中,明月怀抱着的对这天下苍生的莫名的责任感,下定了决心,一鼓作气冲破了这困住自己的牢笼。
虹霞岛就这样哐啷哐啷地晃动了起来,好像有亿万条锁链正在碰撞敲击,或者被拖过冷硬的砖墙地面,除此之外,甚至还混杂着一些仿佛在强自压抑的痛苦的呻吟,漫长的时间过后,明月就这样在所有人的密切关注,甚至是多番阻拦之下,突然消失在了那虹霞岛底部的洞窟之中。
这整个过程之中,虹霞岛居然安然无恙。
而当明月再次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的时候,伴随着她的是从海底深处翻涌而出的滔天巨浪,这浪头只是一个起落,便已经轻而易举地吞没了数百条性命。
然后,明月便御使着这波浪头,往佛魔岛的方向游了过去,与那佛魔岛上的伪佛正式对上,并开始真正地争起个你死我活来了。
……
甘露寺决定趁着佛魔岛与那巨大鲛人纠缠得难分难解的这个机会反击,于是有人想到了那又一次死而复生的佛子单乌,便派人往那佛像脚下的誊经阁而去,希望能够将单乌请出,并由他来率领甘露寺的队伍,毕竟之前的那堆胜负已经证明,甘露寺中的那群长老,的确是不适合带领队伍出去跟人打仗的。
而后这些和尚们便惊诧地发现这誊经阁不知何时竟是完全地封闭了,门打不开窗打不开,更别说砸开那些外墙了,只有屋子里一团正渐渐变得越来越明亮的光团,散发着让人心安的气息。
“这……佛祖是在暗示我们固守甘露寺,并且一直等下去吗?”有人根据这些没头没尾的事情如此推断着,在其他人的苦思无解之后,这个解释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认同——这个时候,围在甘露寺外围的修士们,其实已经不比当初围困蓬莱的人数少上多少了,毕竟在这片外海修真界中,如今最不缺的,就是这种不知入魔还是成佛的到处打打杀杀“替天行道”的修士们。
对甘露寺来说,如今最值得庆幸的一件事就是甘露寺的和尚们足够清心寡欲,也晓得该如何随遇而安,除此之外,由于甘露寺的和尚们一直以来都是受到别的宗门势力的排挤,导致甘露寺大多数时候过的都是自给自足的日子,所以这短时间之内的对峙和包围,根本不会对甘露寺带来什么负面的影响。
当然,与世隔绝的时间长了,就算是这些最能忍饥挨饿无欲无求的和尚们也会生出种种不安的情绪来,毕竟眼下他们所经历的这种与世隔绝并非自愿,所以,这也是为何那些甘露寺的长老们愿意将那所谓佛祖的指点解释成“等待”二字——被围攻之时的等待,意味着更多的绝望;而被佛祖指点的等待,则意味着有朝一日的苦尽甘来。
同时,这群和尚们也开始派人日夜盯守着那誊经阁中的每一丝异动,以防自己等人的疏忽大意,让自己等人错过了佛祖的无声暗示。
……
那河岸边炖汤的老太婆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端着一碗汤水去浇灌已经化成女孩模样的人形树木的单乌,每次浇完水后,老太婆都会默默无声地盯着那小女孩儿许久,仿佛要将她的面目完全刻印在自己的脑海中一样——小女孩儿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是眉宇之间那些曾经被荆棘带来的愁苦忍耐之色已经消失,嘴角甚至还带着浅淡的笑意,展现出来的已经是一副安然沉睡,甚至可能还做着美梦的模样了。
“我的乖女儿。”老太婆总是在伸手轻抚这小女孩的面颊的时候如此说道。
而在确定了那小女孩身上发生的每一丝变化之后,那老太婆便会咧嘴笑开,脸上的皱褶在这个时候仿佛绽开的菊花,每一道深沟都清晰得让人难以忽略。
这是一种甚至可以用狰狞来形容的慈爱表情——或许除了那老太婆自己,没有一个人会认为这种笑法表达出来的是她对于那小女孩儿的怜惜与疼爱。
接着,那老太婆多半会弯下腰,比划一下那小女孩儿下半身那些木质的高度,继而蹲下身子,去试探一下这小女孩儿的脚下根系的成长状况,并再三确认着那已经化为根系了的单乌的死活。
“真是顽强啊。”老太婆感叹道,因为她已经察觉到了这根系之中隐隐传来心脏跳动的脉搏之声——单乌的心脏依然没有停止跳动,他的这条命,还没有彻底地交代出去。
第九百一十七回存在的“我”上
女孩子身上的木质终于只剩下了脚背上连着的那一层。
于是那老太婆在浇完了例行的汤水之后,伸出了两手,按在了那小女孩儿的额头上,下一刻,这两只手上如干旱龟裂的土地一样,裂开了无数创口,这些创口之中有暗色的液体流出——这是那老太婆的血液,甚至混杂了一些这老太婆的精魂灵魄。
这些液体一沾到那小女孩的身体便渗了进去,于是那小女孩的皮肤上开始荡漾起了一圈圈的水光,甚至隐隐有咕嘟咕嘟大口喝水的声音传来,同时那老太婆的脸上也露出了有些痛楚的表情来,显然这些消耗对她来说也并不好受,而她只是凭着心中的一口气,继续咬牙切齿地勉强受着罢了。
小女孩那仿佛白玉雕就的面颊上终于现出了一丝血色,心脏开始跳动,胸口生出起伏,而后她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居然就这样在那老太婆的手心中睁开了双眼。
老太婆感知到了自己手心的动静,面上露出了那不怎么好看的狂喜之色,双手也开始剧烈地颤抖了起来,全身上下都散发出了一种又期待又害怕失望的情绪,直到那小女孩儿一直高举着的仿佛拥抱天空一样姿态的手缓缓落下,并搭在了那老太婆的手腕上之后,那老太婆方才终于确定了一件事——她想做的事情,已经成功了。
老太婆顺着那小女孩儿搭上的小手上所传来的微小力道移开了自己的双手,于是那小女孩儿睁开了的明亮的双眼就这样一点一点地出现在了老太婆的视线之中,带着一丝蒙昧,一丝纯真,一丝无措,更有一丝天然而生的亲近之意。
老太婆嘿嘿哈哈地笑着,手上的创口开始合拢,不过她的手却并没有离开那小女孩的面颊——那活生生的属于一个活人的质感,确确实实地让这老太婆爱不释手。
“喊我娘亲。”老太婆细细地打量了那小女孩儿良久,方才如此说道,并且将“娘亲”这两个字给反反复复地重复了数遍。
小女孩也不知听懂了没有,歪着脑袋,以一副完全不明所以的样子,跟着那老太婆开始重复起“娘亲”这样的发音了。
而这么个称呼一出来,老太婆便情不自禁地热泪盈眶。
……
随着时间的流逝,小女孩儿开始有了更多的表情,能够说话,能够思考,如果不是因为双脚一直扎根在地面上的话,她简直就仿佛是个活生生的人了。
小女孩儿喊那老太婆娘亲,那老太婆也悉心地照料着这个小女孩,为她梳头,替她打扮,甚至还教她读书认字,这一老一小两个存在,在这荒凉河岸边,竟真的仿佛一对母女一样,情深意重了起来。
“我是怎么生出来的呢?”这几乎是每一个孩子都会向自己父母提出的问题。
老太婆迟疑了片刻,方才开了口:“你父亲的骨肉,你母亲的血,糅杂在了一起之后,方才成就了你。”
“我还有父亲?”小女孩儿在弄清楚了父亲的意思之后,惊讶地问道,“他也像母亲这样吗?”
“他啊……”老太婆迟疑了片刻之后,抬手在一旁的河水中一引,一道水流“咻”地窜了出来,在小女孩的面前成就了一面水镜,那水镜之中,单乌的面目缓缓浮现,冲着小女孩儿微微笑着,满眼的宠溺之色,似乎是真的视这小女孩儿为掌上千金一般。
小女孩一时之间竟看得愣住了。
小女孩自从有意识以来,便长在这一片河岸边上,一步也不能移动,目中所见,皆是那种双目空茫不知所措的魂魄,唯一算得上活物的就是自己的娘亲了,可是坦白说,就算那老太婆是自己的娘亲,那小女孩也不是很能够从那满是皱纹的脸上感受到什么情绪来,所以眼下,当她见到了水镜之中那么一个活生生的干净清爽的人影形象的时候,竟是觉得有那么一片全新的天地在她的眼前铺展开来一般,甚至连这岸边的枯燥风景,都变得生动了起来。
于是那小女孩儿情不自禁地开始对着那面镜子中的人学起了表情来,她的这些细微的动作被那老太婆看在眼里,于是那老太婆的眼珠子转了两转之后,水镜之中就多出来了另外一个人影来,这人影从单乌那身影背后缓缓浮现,有些像背后灵,不过给单乌带来的却是一种仿佛港湾一样的包容感,让那个单乌的脸上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眷恋不舍的表情来,并且自然而然地转过头去与那女子对视——这两人之间流转的情愫,与其说是一对恩爱夫妻,或许反而更接近于孩子与母亲,信徒与神明的,充满敬畏与被敬畏,仰望与被仰望,慈爱与被慈爱的……诸如此类的温情。
那女子的面容从朦朦的白光之中变得清晰了起来,那赫然正是那迦黑月的面庞。
镜中的单乌稍稍后退了一步,对着那迦黑月深深地跪拜了下去,同时口中喃喃念诵着经文,一副无比虔诚的模样。
“这是你娘亲年轻时候的模样。”老太婆的声音在小女孩的耳边响起,小女孩有些吃惊,看了看那镜中高高在上仿佛神仙一样的美貌女子,又看了看一旁满脸皱纹佝偻着身体的老太婆,看得久了,竟真的就看出来一丝相似来。
“娘亲,我想听听父亲还有你的事情。”小女孩儿问道,而这同样也是每个孩子都会好奇的内容。
……
单乌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但是此刻,他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存在——没有手没有脚没有躯体没有意识魂魄,但是他确实是存在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单乌那混沌的意识之中突然亮起了一道光,也正是因为这道光,让单乌在瞬间明白了自己的存在方式——有人还记得他,所以他仍旧存在。
这一点亮光继续指引着单乌意识的回归,然后他渐渐就开始感知到了自己在他人的记忆之中都是怎样的一副模样,或者狡诈,或者愚蠢,或者斤斤计较,或者大方慷慨,或者阴狠毒辣,或者莫名其妙地心慈手软……
然后,他渐渐地就将这些个认知和各个不同的人给一一对上了——那些还记着他的人,有璎珞,有王怀炅,有寂空,有蓬莱宗主,有那迦黑月,有千鹤,有吃遍天……有那个满脸皱纹的熬汤老太婆,还有那个从自己的肉身之上成长出来的,应该是自己“女儿”的存在。
“我?”这种仿佛游走于他人内心之中的感受让单乌颇有些不安和不知所措——他觉得自己的这点知觉,仿佛是汪洋大海上一片破碎的波光,虽然星星点点得颇为美妙,但却没有任何可以倚仗的跟脚,不管是月光的黯淡,还是波浪的平息,风浪洄转,又或者是一条跃起的鱼儿,都可以让这片波光彻底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单乌的这种忐忑一直持续到他眼下的思维推动着他想起了另外一个重要的人物,黎凰。
“黎凰呢?”单乌在认知到“我”的这种奇葩存在之后,想起了那个一直以来,和自己是不离不弃的美貌女子——那么长久那么深入的互相陪伴,到最后两人几乎就这样融为一体的存在,怎么可能消失得如此彻底呢?
然后,单乌就觉得自己这么个莫名的存在的前方,一张熟悉的面孔渐渐浮现,而后是那玲珑凹凸的身材,还有那嘴角勾起的清浅笑意,以及那眼中闪烁着的嘲讽之意:“看起来,你还是离不开我啊……或许我对你的价值,比我之前自以为的还要高得多呢。”
“这是什么情况?”单乌的念头转动了一下,发现自己似乎根本无法从那种完全虚无的状态之中改变些什么,在看到黎凰之后也无法按照她的手段凝出什么人形来,于是只能无奈地向黎凰请教着,却不知道黎凰是不是真的能够接收到自己的所思所想。
好在这点担忧还是不需要存在的,黎凰不但接收到了单乌的念头,还顺手将那念头化成了一个单乌的模样,使其站立在自己面前,如同之前黎凰识海之中,那一个个单乌意识所化的人形一样。
“不得不说,不管本质是什么样的状态,都还是弄成这样,以人形面对面地交谈比较自然。”黎凰一边让那个单乌摆出了端坐饮茶的姿态,同时安放好了那些桌椅茶盏,一边摇头苦笑道,似乎是在感叹自己生而为人的一堆怎么也无法改变的明知道已经毫无用途的习惯,譬如呼吸,譬如心'熱,門。小'説。 网'跳,譬如与人面对面地对话交流,譬如,硬生生地在任何情况任何场合之下,都凝化出一个人形的模样来,然后再硬生生地另那个人形如同活人一样行动思考……
“确实有些多此一举。”单乌的念头从那个人形之中以语言的形式表达了出来,看起来与之前的那些个意识体分毫无差。
“但是,这样的状态,也确实会让人安心不少。”
第九百一十八回存在的“我”中
“哈哈,安心……你连实体都没有,还有个什么心?”黎凰抓着单乌的用词嘲笑了一句。
“意会而已。”单乌回答,片刻之后也是自嘲一笑,“好像你我连意识都不是呢。”
“确实如此。”黎凰认可了单乌的自我否定。
“那么,你是什么?”单乌率先提问。
“我是天魔。”对面的黎凰如此回答,脸上的表情仿佛早就知道单乌会有此一问。
“我又是什么?”单乌继续问道,他也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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