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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月-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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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单乌一愣,问道。

“这舍利子可助人静心凝神,及至修为高深之处,甚至可以抵御心魔。”圆觉解释道,“施主方才在桌子下面流泻出来的灵力波动,足以让贫僧看出施主修的正是心头火——这功法眼下或无异样,但是经年累月之后,心境如有缺憾,火势难控,随时会反噬自身,故而他日施主若觉心绪躁动意气难平,便可借这舍利子相助,默诵多心经——如此一来,心可自安,命亦无忧。”

“你又从何得知这些细节?”单乌眨了眨眼,还是没敢伸手去拿那盒子,“还有,你方才只念心经……多心经,却不需要为你这故友念一念往生咒么?”

“施主助我这位故友得到解脱,我这故友便以这佛身舍利相赠,以做回报——将来施主如果有缘入我佛门,自会知晓这些佛门神通。”圆觉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至于吾友之魂魄,只待他日缘分至时,冤结开解,功德圆满,万物归空——施主同样毋需挂心。”

……

清瑶道人缓缓走近山崖,眯着眼睛打量起铜山关这双方对峙的局面,她的身后跟着一群小辈,一个个垂着头恭恭敬敬地站立着,呼吸都不敢大声。

其中甚至包括了已经突破境界的昆霆——清瑶上师多年积威,可不是轻易便能抹除的。

“你们对这些凡人使用天降甘霖之术了?”清瑶只是一眼,便看出了那些军阵之中那些术法沾染过的痕迹。

“弟子只是担忧这些凡人伤亡太重,守不住这铜山关,甚至抵抗不了那些惑神之术。”木宛还没开口,孙夕容却已上前了一步,将此事承担了下来。

“呵,此地之胜负,看的难道不是我等修真之人?这些凡人就算再多上个数十倍,又能有什么作用?”清瑶有些嘲讽地冷哼了一声,“可别告诉我,得知紫霞山黄天岭那些人争相入世的消息后,你们已经放下身段,现身于凡人眼前,要与他们同进同退了。”

“除了李辰师弟之外,我们并没有……”孙夕容连忙回道。

“李辰那是情况特殊,可以忽略,但是身为修真之人,可别真就在这凡人世界迷失心志了。”清瑶打断了孙夕容的话语,却回身往那些小辈的身边环绕着转了几圈,最后皱着眉头站到了木宛的身前,“你的身上全是凡人的气味,发生了什么事?”

几个小辈的呼吸都因此而紧张地一滞,场中一时之间寂静得只有风声。

元媛有些无措地偷眼看向孙夕容,而孙夕容纠结了半晌,正欲开口,却看到了清瑶平举在自己面前,示意自己不要说话的那只手。

“我在修心。”木宛在清瑶的逼视下,身躯微微有些颤抖,这四个字说得仿佛一字一句地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

不过这个答案总算让孙夕容元媛等人暗暗松了一口气。

“置身于那些从身到心俱是秽物的凡人之中修心?我不记得我教过你这些。”清瑶的脸色并没有好上多少。

“这是弟子下山以来的体悟,与之前弟子看过一篇佛门修行手札有些关系。”木宛深吸了一口气,方才重新稳住了身形,将早就准备好的那些说辞一一道出。

清瑶皱着眉头盯着木宛,似乎是想确定她到底有没有说几句老实话,听到后来,只是冷笑了一声:“莫忘初衷,莫入歧途。”

“弟子谨遵师尊教诲。”木宛后退了一步,躬身行礼。

“这一句话也是对你们说的。”清瑶的视线环绕了一圈,针刺一般的视线逼得众人纷纷垂下了头。

“之前你们做了些什么我可以不追究,但是此刻我在这里,有什么私心,都可以收起来了。”

……

单乌与圆觉并肩走在了山路之上,双方的目标都是铜山关,于是圆觉大呼有缘,而单乌心里想的却是“果然如此”。

“几十年前,贫僧我遇到我这位故友的时候,还是个打家劫舍的江洋大盗。”一路走着,圆觉一路说着,他的眉宇之间尽是缅怀之色,“而我这位故友,当时虽然年龄不大,却已经是位高僧了。”

“我打劫了一户人家,而他那天正好在那户人家之中借宿,见我提刀想要杀人,便站出来说,他可以命换命——以他一条命,换这一户人家所有人的命。”

“当时我就想啊,这笨和尚难道不知道,我既然要杀人,就会把这一院子的人都杀个干净么,又怎么会独独留下他一条命?他又有什么资本来向我要求以命换命?所以我那个时候哈哈大笑,觉得这和尚明显经读多了脑子塞了,于是我直接提了刀就像去砍了他的脑袋,却发现他的脑袋我砍不动——有一层金光围绕在他的身上,就跟那些菩萨塑像上包裹的金箔一样。”

“我不信邪地砍了几回,我那大刀豁了口,他却依然安然无恙,我这才知道,是遇上高人了,于是我连忙跪地求饶,只求高人恕我一命,却没想他竟将刀塞回了我的手上,又问了我一句,肯不肯让他以命换命,只要我答应了,他的命就交给我。”

“这我哪敢啊,于是我当时几乎是骇得双腿一软,坐地上就起不来了,而他则叹了一口气,就在我面前坐下,然后开始跟我讲故事……”

“佛祖割肉饲鹰?”单乌眉头微微一跳,开口问道。

“你听过这故事?”圆觉正准备将那故事细细说来,被单乌这一打断,居然就有点卡壳了。

“嗯,听过,狼与羊的也听过——世人怜羊,狼心独怆。”单乌点了点头,这些故事他不但早早就听说过,还曾经看胜阳城里那些人以此当作支持自己杀人越货天经地义的大道理——单乌知道这些故事里有佛主,但是却从没看过有人真将这位佛主当一回事。

“小施主果然有慧根亦有佛缘啊!”圆觉惊叹道,不由自主地就停下了脚步杵在了山路中央。

而单乌走了几步发现圆觉没有跟上之后,便也停下了步子,回头看了他一眼,视线在斗笠之下微微一抬,笑容之中,隐有嘲讽之色,仿佛摆明了在说:“我知道你讲这故事别有用心”。

“……只是同样也很难渡。”圆觉与单乌对视了这一眼,立即就委顿了下去,低着头,跟了上去。

“……总之,那一夜过后,我被我那故友点化,就此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圆觉的故事只能草草地收了尾,正欲再讲些什么试探单乌的心境,一直只是当个听众偶尔接两句话的单乌开了口。

“渡人难自渡。”单乌说道,“我不知道你哪位故友的佛法修为到底到了什么地步,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一辈子连只蚂蚁都没踩死过,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人会将割肉饲鹰这一类的传说当真并且身体力行,我只知道,他死的时候,那个时机,那个行为……他的心里未必没有杀心——那或许就是他这一世修行未能功德圆满的理由,虽然他选择了一个看起来最为慈悲的方法。”

“而你其实也是如此。”单乌看着圆觉笑了起来,“这一路上,你跟我聊心经,聊你当年被点化的那些事——你是真的想要渡我入佛门,还是想要借此泯灭你心中对于紫霞山的那丝恨意?”

“我不认为有冤自承,有仇自了,就能活生生忍出一个得道高僧。”

第一百六十二回 后宫起火

“小施主此言差矣……”圆觉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开口便要解释。

“铜山关就在前面了,我也不想继续与你打哈哈猜哑谜。”两人此时转过了一道山梁,一直被层层山峦压逼的视线开阔了些,单乌伸手向前指了指,山脚下,隐约已经可见那些军营里搭伙做饭的炊烟。

“大和尚你去铜山关的目的,是希望能够调停中桓山与紫霞山的那些人,将那些人都劝回山上是吧?”单乌站在这道山梁的转折处,回了身,刚好就拦在了圆觉的身前。

“正是……小施主既然能够看出贫僧之所愿,莫非也有此意?”圆觉微微一愣,也停下了脚步,开口问道,嘴角甚至还咧开了一个颇为欣慰的弧度。

圆觉的心思虽然一直没有明白说出,但是他并不认为出面调停两个宗门这件事有何不能见人之处,所以也没有刻意隐瞒,故而此事被眼前这位小施主猜中,圆觉并不觉得并不意外,反而生出了一丝欣喜。

“你说你只是在清凉山挂单,显然是不想让清凉山牵扯到此间浑水之中,而你在听我说过那舍利子的来历之后,早已默认了我是中桓山的弟子——毕竟此时此地有所纠葛的就这么几家人物——所以这一路才不曾开口问我姓名来历,就是怕你我交涉太多,使得你还未开始调停便有所偏向,是也不是?”单乌勾着嘴角,又问了一句。

“莫非施主并非中桓山之人?”圆觉听出了单乌话外之音,笑容微微僵了一下。

“可偏偏你这多嘴和尚,又不肯放过这说服我的机会。”单乌摇头笑道,同时回答了圆觉的问题,“我当然不是中桓山之人。”

圆觉的脸色微微有所改变,深吸了一口气,道了声佛号:“却不知施主是何方人士。”

“无有来历之人。”单乌的脚下微微挪动,脸上的笑意却是波澜不惊,“只不过,看在大和尚你与那舍利子的主人之间似乎是真有渊源的份上,我可以坦白告诉你一件事——我来铜山关的目的,和大和尚你刚好是相反的。”

“相反的?”

“因为我到这铜山关来,是想让中桓山与紫霞山打起来,越不可收拾越好。”

“为什么?”圆觉瞪大了眼睛,仿佛是看到了完全无法置信的事物,“这些修真之人打起来是什么光景你不会不知道——这铜山关内外数十万的凡人,你就不曾为他们想过一分么?”

“你能劝得他们暂且回山,你难道能劝得他们完全放下这凡人界中的一切么?”单乌冷笑了一声,说道,“你难道真以为自己是佛主,割了肉便可换那些人不去对地面上的这些羔羊下手?你那故友的遭遇意味着什么,你真正明白吗?”

眼见圆觉的心神有些动摇,单乌更是直接往圆觉的方向逼近了一步:

“其实你,甚至你身后的清凉山,于那争斗的双方而言,也不过只是一只羊而已。”

……

清蝠道人被“魏蓝英”恭恭敬敬地送出了永安,那条水虺裹挟着满身不祥的黑烟,一路往铜山关逶迤而去。

黎凰默默地坐在妆台之前,想到清蝠道人临行前对自己撂下的一句“既然你要玩火,那就好自为之”,心头莫名就不安了起来。

她也注意到了事情的改变。

在单乌去追杀罗关之前,自己与单乌之间的关系,还像是各有心思的互相合作,而自己在这些合作之中,还是极为重要的一环,至少这魏国的龙脉之气,仍可归于自己的手中,甚至调动这魏国四十万大军征战天下抢夺他国龙脉,也需要依靠自己的煽风点火。

但是在单乌回来,特别是他已经直接就突破了仙凡之界后,事情的重点,便有了奇怪的偏移——传国玉玺的出现让天下龙脉的价值更为重要,而这一切都成了饵,想要钓上的,竟是这片陆地上所有能够排得上号的修真宗门。

而更让黎凰心神不宁的是——在现在的这个“魏蓝英”拿着传国玉玺坐上皇位之后,她除了向单乌提供一些修真界的常识之外,就已经没有什么实际的用途了。

甚至连自己一直引以为豪的对于阵法的精通,在单乌的紫霞山一行中,似乎也颇有点可有可无——此行最关键的铁丹的别院以及同舟山,单乌都没有依靠她。

之后,清蝠道人的出现,“魏蓝英”的轻松控场,都再次证实了这一点。

“他就算完全无视之前的约定,就此反悔,我也毫无办法。”黎凰默默想着,视线落在了镜中自己的耳垂旁,如意金的光芒晃晃悠悠,仿佛是一道贴在她脖颈之上的刀刃,又仿佛是一双盯着自己不得轻举妄动的眼睛。

“他是会随时翻脸的人么?”黎凰在心中对自己问道,然后她想到了李辰李天师。

李天师算是中桓山这些人里第一个被单乌摆了一道的存在——单乌没有翻脸无情,但确实是轻描淡写地将他作为了手中一颗随时可以抛下的棋子。

当初黎凰围观此事,只觉得李天师蠢得有些天真可笑,眼下联系到自身,却只觉得肝胆俱寒。

“我会不会成为下一个李天师?”黎凰问了自己第二个问题。

黎凰觉得自己的手脚似乎渐渐地有些冰凉。

这个时候,一股夜风从窗口窜了进来,撩动了她鬓边的发丝,于是黎凰抬起了手,似乎是想要将这些散乱的发丝给别到耳后,却在手指刚刚举到与耳廓平齐的位置时,并指如刀,贴着自己的耳垂便是一记斜削。

那点缀着如意金的耳坠就这样斜飞了出去,周围的空间迅速变化,实实在在的宫室眨眼之间便已经转变成了那一片空无一物的幻阵,继而黎凰双手结印,一连串的封字就贴在了那串耳坠之上,于半空之中将那团如意金牢牢包裹。

如意金在那团封印之中有些无力地挣动了几下,终于认命地安静了下来,而黎凰默默看了那团封印半晌,一咬牙,便从这幻阵之中退了出去。

黎凰现身的地方正是御书房,“魏蓝英”正伏案看着奏折,一副勤政爱民的贤君模样。

“你到底还是来了。”“魏蓝英”察觉到了黎凰的到来,微微一笑,却是头也没抬。

“你给我留下暗示,让我放下如意金前来见你,打的又是什么主意?”黎凰微微抬了下下颌,脸上的表情越发冰冷了一些。

“说正事之前,还请太妃娘娘先回答寡人几个问题。”“魏蓝英”放下手中朱批,往身后的椅子上轻轻一靠,抬眼看向黎凰,“你有没有觉得,大多数凡人的价值,便是乖乖地被我们踩在脚下?”

“的确如此。”黎凰的眉头挑起,却已经隐隐猜出了“魏蓝英”想要说的话。

“那么你有没有觉得,单乌此人,着实太过看重于凡人了力量了?”“魏蓝英”嘴角一勾,继续问道。

“的确。”黎凰点头,她想到了单乌在提及司天院那些凡人之时的兴奋心情。

“你会乐意于看到他希望的情景发生么?譬如说我被一个普通的凡人掀翻在地,或者你那宫室之中被一群乞丐抢夺一空,而你我俱都无能为力?”“魏蓝英”站起身来,他的手轻轻摸过桌子边缘的那些龙纹,颇有些眷恋不舍的姿态。

“这需要看有什么可做交换。”黎凰轻声笑道,“但若只是心里的情绪,那么,不愿意。”

“最后一个问题,你相信他会兑现之前给你的承诺,而不在乎这事态如何发展变化么?”

“不相信。”黎凰上前一步,在长桌的边缘逼停了正踱着步子走来走去的“魏蓝英”,“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要说的事情了。”

“很简单,一句话,单乌背后的那个人,现在在胜阳城,人称文先生,曾经是这具肉身本尊的幕僚,现在胜阳城的大小事务,都由他一手料理,而这鬼魅纠结的胜阳城在他手里,至少是个像样的城市了。”“魏蓝英”咧嘴一笑,继而又补充了一句,“此人之修为虽然无人知晓,但是最低也是金丹——换句话说,在这片陆地之上,没有比文先生修为更高深之人。”

“这就是答案?”黎凰微微一愣,她甚至已经做好了准备,去寻找哪个不为人知的山头,或者在哪个茅屋之外不眠不休跪上个十天半月了。

却没想到这位高人,居然就这么堂而皇之地留驻在这凡人世界,而且这个名字,黎凰确信自己绝对从不同的途径听到过不止一回,就连单乌自己都曾漫不经心地在她面前提起过,她也知道这似乎是一位颇有修为的道士。

这居然就是自己一直想要追寻的高人?

“这莫非就叫大隐隐于市?”黎凰嘀咕了一句。

“谁知道呢。”“魏蓝英”嘿嘿笑道,“不知道太妃娘娘几时动身,前去求仙问道,孩儿也好早做安排。”

……

单乌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眼前这位圆觉和尚身上,如意金的轻微波动,只能成为了暂时需要放下的那一部分事情。

“却不知小施主意欲何为?”圆觉的手默默捏紧了手里的念珠。

“跟大和尚你商量一件事。”单乌的身体并没有放松,“如果大和尚放弃这调解的念头,那么你我各走各路,我也不会为难大和尚。”

“但是如果大和尚你执意要去化解这段纷争,那么抱歉,我就只能请大和尚留在此地……不,请大和尚去修一个来世清净了。”

第一百六十三回 高僧不好当(上)

圆觉愣愣地盯着单乌半晌,突然一咬牙,挺直了身板,甚至凸起的肚皮也因此颤动了一下。

“贫僧相信自己的判断,小施主并非如此冷酷之人。”圆觉的下颌抬了抬,却将脖子给亮出一个极适合下刀的姿势来。

“就凭我带走了你那故友的舍利子?”单乌冷笑了一声,抬起了手,手指间是一道薄薄的刀刃。

单乌仿佛是要替圆觉整理衣领一般,轻轻地将那刀刃贴在了圆觉的脖颈之上,刀刃之下,就是圆觉突突跳动的血管。

“还是你想赌我仍有一丝心软,对你这老好人下不了手?”单乌的手一点点地往圆觉的脖颈贴近,刀刃之下,圆觉的皮肤先是微微凹陷,而后轻轻一弹,表皮绽开,已是一道鲜血流出。

单乌似乎是十分刻意地放慢了下刀的速度,而圆觉脸上的肥肉颤抖着,一块块绷成了横肉,口中却反反复复念叨着心经,甚至眉眼也随之低垂,种种矛盾的细节,看起来竟是陷入了十分艰难的挣扎。

“我相信你只要愿意,可以轻松地将我撞开,甚至杀死,这样就不会有人去阻拦你当你的佛主,去调停出一个太平人世了。”单乌的视线落在了圆觉手中被捏得有些咯吱作响的念珠之上。

每一颗念珠之上都有一个小小的梵文字符,正随着圆觉不断反复的情绪而流转着浅淡的金光。

而随着刀刃的加深,圆觉的每一丝呼吸,每一次心跳,甚至身上那些肌肉无意识的颤抖,全都无比清晰地反馈在了单乌的意识之中。

单乌对自己手下的这一刀充满了自信,于是他嘴角就这样带上了一抹笑意:

“你既不愿放弃,也不肯动手,那么就去轮回吧。”

单乌手上的刀刃猛地扎进了圆觉的脖颈,切下了一道纵向的深可见骨的伤口,甚至还在肩颈交界处拉了那么一下,随即,圆觉手上的念珠之上,一颗金色的梵文字符猛地亮起,对着单乌的胸口就撞了过去,将单乌撞得一路翻滚,竟是险些就从这山梁的边缘摔落下去。

单乌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抹了下嘴角血迹,却是笑得极为开怀。

“果然还是现在这样好。”单乌笑了起来,反手一亮,薄薄的一抹刀锋就变成了一柄短剑,其上火光流转,蓄势待发。

圆觉踉跄后退了两步,脖颈之上虽然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甚至隐隐看得见伤口深处的隐约白骨,但是并没有想象中的大量鲜血喷涌而出。

单乌那一刀,虽然破开了圆觉的脖子,却没有伤到一根重要血管,看起来伤势严重,但并不致命,而待到圆觉那念珠之上的梵文一个个飘起,映得他周身金光闪烁之时,已是连眼下放出的这点血也不再流淌了。

“小施主何必……”圆觉察觉到了单乌手下的分寸,不由有些懊恼起自己方才那不够将生死置之度外,亦不够得道高僧的自卫与反击了。

“没有那道行,又何必逼着自己装佛主?”单乌察觉到了圆觉的懊恼,忍不住又嘲讽了一句,提着短剑便向着圆觉攻了过去。

这一回的进攻,货真价实,没有一丝手下留情的成分。

蓬勃的杀意扰动了环绕在圆觉身边的一颗颗梵文字符,就好像一把饵食扔进了满池的锦鲤之中,激得水面翻滚如果沸腾一般,更夹杂着点点金鳞反射而出的婉转流光。

单乌的短剑陷在了这些锦鲤之中,甚至手臂之上都仿佛被铜汁浇筑了一般,行动之间隐隐有些迟滞之感,但是圆觉还来不及开口说些什么,那一团纠结的字符便已经被一蓬猛然升起的火焰包裹住了——竟是早已等着这一刻。

圆觉只觉得热浪扑面而来,不得不往后退让了几步,继而那些字符在他身前重新凝聚,依次排开,组成了一朵看起来无比沉重,故而转动得甚为缓慢的金色莲花。

这和尚所控的灵力虽然属性不明,但本质之上并无差异,故而三昧真火所过之处,这些字符之中逸散的灵力悉数化为燃料,让单乌控在手心的那团火焰,竟由赤红之色渐渐转亮,并于中心之处显出一线白金色的焰心来。

单乌推着那团火焰往圆觉身前送去,如意金在这个过程中极为乖巧地翻滚到了他的另一只手上,化作了一柄反刃的弯刀。

圆觉盯着那团逼近的火焰,脸上的横肉狠狠抽搐了两下,因为这团火焰的外围,并没有十分可怖的高温——这说明这团火焰全部的力量都已经收缩在了焰心之处,一旦与自己身前这金莲相撞,瞬间爆发的力量,或许能让周边的山梁直接崩塌。

一段山梁的崩塌或许还要不了圆觉的性命,但这里距离铜山关太近,地势的任何改变,都有可能影响到下方那些驻扎的凡人士兵。

圆觉一声大吼,那朵金莲旋转的速度就快上了那么几分,迎着单乌推到近前的火焰而去,同时外层的花瓣迎风见长,竟是想将那团火焰以及单乌都直接就给困缚于金莲花瓣之间,以制止住单乌的行动,而单乌的脸色不变,手腕翻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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